第1202章 四层‘下水道’
自从淳风先生被干掉之后，老哥就像是考上大学的学生一样，彻底放飞了。
他似乎整个人都轻松了。
就是那种卸下了身上的重担，可以用最最平常的心态面对一切。
显然对老哥来说，淳风先生之前的确给他造成了很大的负担，而现在，这个威胁和负担不存在了。
自然老哥的状态就好了很多。
哪怕是这会儿老哥在给林默讲述四层梦境的事情，他也依旧表现的十分轻松。
用老哥的话说，淳风先生那种存在，是超越了多层梦境的存在，今后不会再存在比淳风先生还要有威胁，还要恐怖的存在。
“但这不是说其他诡异就是弱鸡。”老哥说例如那个青蛙，对方就不是个弱鸡。
林默笑了笑，没说话。
那意思不言而喻。
都被自己摁地上捶了，还不弱？
当然林默知道老哥的意思，今天是自己在，如果自己不在，绿苑小区里，没有谁能挡得住那只青蛙。
可以说青蛙拥有在三层梦境里横冲直撞的实力。
这种实力对付自己不行。
对付除了自己之外的，那是想干谁就干谁。
没人挡得住。
一开始林默以为老哥见过那只青蛙，结果老哥说没见过，但知道那只青蛙是从哪儿来的。
“淳风先生为了成仙，对多层梦境进行了探索，而且这种探索，是以百年计的。”老哥问林默，你知不知道梦境有几层。
类似的问题，林默问过老哥，也问过别人。
以前林默是不知道的，但上次接触了‘鸿渡老祖’，也就是那个大虫子后，林默实际上已经知道了。
这方面的知识，鸿渡老祖已经和林默说过了。
梦境分七层。
五层向下，包括六层梦境和七层梦境，就都归鸿渡老祖这个存在管辖。
也可以理解为，那是‘仙’界。
是淳风先生梦寐以求想要成为的存在。
而二层梦境和三层梦境林默已经去过，鸿渡老祖的地盘，林默也不想去了解，那么，唯一未知的区域就是四层梦境。
林默这时候回过神来，就问老哥，那青蛙是从四层梦境来的？
老哥点头。
“四层梦境和其他地方不一样，那是下水道，不同梦境的下水道，汇聚着每一层梦境最阴暗，最绝望的黑暗情绪，恐惧和痛苦，诞生在四层梦境的，哪怕只是一只青蛙，也一定是最可怕的怪物。”
林默想说，被自己狂殴的那只青蛙绝对不算。
老哥看出了林默的想法，说那只青蛙绝对算，此外四层‘下水道’里的怪物有一个特性，有仇必报，而且没完没了，不死不休。
这一点倒是符合青蛙的特性。
之前对方不就来寻仇了么。
老哥说，之前淳风先生也是招惹了一个四层梦境的怪物，结果被那怪物追杀了几十年，而且每次来，那个怪物都会更厉害一些。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淳风先生带着老哥去过一趟四层梦境，花费了巨大的代价，这才解决了麻烦。
“老弟，你这次遇到了和当年淳风先生一样的麻烦，当年淳风先生被那个下水道的怪物骚扰的差点失了道心，不得已，才冒险去解决麻烦。”
言外之意，这次林默说不定也得用同样的法子。
从这一点上看，林默是幸运的。
有淳风先生这个先行者，他要做的只是按照对方的路线再走一次就好。
林默这时候皱着眉头，问老哥有这个必要吗？
“那青蛙，我可以轻松拿捏。”
“但你没有杀死它，事实上，在这里你杀不死它，每次攻击，那种怪物都会更强，它会一次又一次的找到你。或许一开始对付它会很轻松，但迟早有一次，它会把他拉下马。”
“这才是下水道的恐怖之处。”
“那你说，有没有这个必要？”
听到这个，林默说，的确有必要。
林默知道那个青蛙就是深渊者事件的起因，现在深渊者的麻烦算是解决了，结果又招惹上了一个睚眦必报，心眼极小的青蛙怪物。
最重要的是，这个青蛙怪物无法在一层梦境被杀死，想要弄死它，一劳永逸的解决麻烦，得去四层梦境解决掉麻烦。
“老哥，你不是跟着淳风先生去过四层梦境么？这次你再带我去一趟不就得了。”
林默想好了，这次就去把那只青蛙彻底解决掉。
老哥说我也是这个意思。
“不过具体情况还是有些复杂，我虽然去过，但只是去守着船，这次也一样，具体怎么找到对方，怎么解决，得看你自己。”
老哥表情有些无奈。
林默说老哥你别发愁，多大点事儿。
“只要你把我带进去，剩下的事儿交给我就对了，我肯定把那只青蛙解决掉。”
对自己的实力，林默有绝对的信心。
这件事宜早不宜迟。
……
“不就是一只青蛙吗？有这么夸张吗？”
胖子不理解。
绿苑小区的邻居们也不理解。
虽然它们之前都见过那个恐怖的青蛙，也知道那只青蛙可以轻而易举干掉它们，但林默不是可以轻易压制对方么。
既然如此，何必还要冒险。
老爹老妈也不理解。
不过这个事儿，两位老人家也是支持两兄弟的决定。
豆豆他们想跟着一起去。
林默没同意。
现在好不容易都安定了下来，能好好的生活了，何必再跟着自己东奔西走。
况且这不是去郊游。
是去四层梦境。
去过三层梦境的林默知道，四层梦境只会更凶险，自己去，是因为夺了淳风先生的仙人成果，有足够的能力。
其他人，能不去，尽量不去。
甚至林默把月姐和席文君，还有小雨都劝的留到小区里。上次在三层梦境，她们就已经力不能及了。
所以这次，不能再带着她们，就林默和老哥去。
就算是老哥，到时候也是负责看船，真正进入四层梦境的，只有林默一个人。
这样最好，没有什么顾忌，更容易发挥实力，而且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来去自如。
月姐和席文君自然不乐意，想跟着。
小雨也是一样。
她更是一直跟着林默。
如果不是林默用精神力困住她，想让小雨留在绿苑小区的难度是非常大的。
老哥这次可以说是出了大力。
要是没老哥带路，林默根本找不到去四层梦境的路。
接下来老哥带着林默去了一个地方，一个渡口。
非常古老，老哥如果不说，没人会认为这里是渡口。
到了地方，老哥吹响了口哨。
三长两短，又一次三长两短。
又等了大概半个小时，远处渡口才摇摇晃晃划过来一条船。
那是一条小木船，有点像是公园小湖里五十块一小时租的那种船，十分简陋，林默甚至怀疑这船多上两个人，会翻。
“老哥，这船坐不了三个人啊。”
林默小声说了一句。
老哥点头，说没错。
很快林默就知道，为啥老哥一点也不急，因为船靠岸后，船夫居然上来了，指着空船，那意思是让林默和老哥上去。
老哥道了一声谢。
拉着林默上船。
船夫就站在岸边，对方很古怪，从始至终都是背对着人，而且无论从那个角度看，都是只能看到背面。
老哥告诉林默，这个船夫是淳风先生的一个弟子。
“为了打通这条航道，淳风杀死了他这个弟子，将对方制成了船夫，它不死不灭，也无法逃离，过去的几百年里，只能不断的游荡在这条航道上。”
林默说这淳风真够缺德的。
老哥点头。
“船会将咱们带到地方的。”
和老哥说的一样，这艘破旧的小木船摇摇晃晃，顺着小河往前飘，根本不知道要飘到什么地方。
有一段时间，小船完全飘在一大片雾中，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又是一段时间，船似乎是驶入了某个通道内，有时会加速，像是漂流一样，有的时候又像是陷入了某种漩涡，在原地打转。
林默想问，老哥摆手，表示啥也没问，也别吭声。
行吧。
那就不问。
就这么一会儿飘一会打转，持续了有半天时间。
林默都想吐了。
就在这时候，林默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臭味。
就是那种下水道特有的臭味。
第1203章 世界各地涌来的绝望
下水道的味道越来越浓。
说明已经置身其中，周围的雾气依旧浓密，林默低头看了看船边的水。
非常浑浊。
而且满是垃圾。
从刚才开始，林默就听到了一阵轰轰的声响。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声响也是越来越大。
林默问老哥，说这声音，怎么听上去像是瀑布。
“这里，有瀑布？”
老哥说一会儿你自己看就知道了。
前面的雾气渐渐澹了，林默也看清周围的景象。
好家伙，林默头一个看到的，就是一个落差大概在五十多米的瀑布，污水从上面倾斜而下。
仔细看，上面的污水是从一个巨大的管道里流出来的。
而类似的管道，大小不一，在这里有很多。
这里有很多水道，全部汇聚在前面仿佛一条最大的水道当中，就像是来自不同地方的污水最终要流进污水处理厂一样。
船此刻靠向岸边，老哥抓住上面的栏杆，将船固定好。
“这里实际上不断在发生变化，过去，没有这么大，也没有这么多大的污水管。”
老哥似乎是回忆起了过去。
他说顺着这条道往前走，就可以进入四层梦境，也就是俗称‘下水道’的地方。
“老弟，接下来你自己进去，我看着船，没这玩意儿，咱们回不去。”
老哥将船上的绳子固定在岸边的铁栏上。
看得出来，守着船这件事非常重要，不然老哥不会这么看重。
但就如同老哥说的一样，这件事儿得分两步走，老哥走一步，林默走另外一步，得同时发力才行。
“那我进去了，老哥你放心，不会让你等多长时间的，我争取速战速决。”林默这会儿依旧是信心满满。
他终于有一天可以出门的时候，不借助任何梦魔的力量，依旧可以做到想弄谁弄谁，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愿望。
今天，愿望实现了。
这是他头一次去危险的地方，单独一个人。
这是他的第一步。
但却比过去任何一次都要信心十足。
这种信心来源于他八十多万的G值，反正按照林默的想法，就他这种实力，走到哪儿都是无敌。
四层梦境下水道，照样轻松拿捏。
“我在这儿等你，迷路了，用你的寻路纸鹤。”老哥给提了个醒。
林默点头，然后挥了挥手，顺着污水的流向，走了进去。
林渊看林默进去了，这才取出一个口袋，将里面一些像是骨灰的东西倒出来。
几只恐怖的厉鬼出现。
不光如此，林渊又招出来几只怪物。
“这地方，估摸和以前一样。”
林渊眯着眼睛看着四处汇聚过来的污水。
噩梦世界里哪儿有什么污水，这些自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如果是普通污水，他们根本用不着乘船，游都能游出去。
这些，是绝望，是痛苦，是对一切欲望不可得的贪念、羡慕和嫉妒。
有的时候，这些东西是污水的样子，有的时候并不是。
上次守船，林渊差点把命送在这里。
那次是为了淳风先生，林渊是不得已；而这次是为了老弟，所以，林渊愿意再来冒险，哪怕是搭上命也在所不惜。
按照林渊的经验，有些绝望和痛苦会转化为怪物，而这些怪物的嗅觉非常灵敏。
此外，这些怪物也非常的聪明。
它们憎恨一切。
如果发现有船，它们会二话不说攻击和破坏。
所以才需要人守着船。
林渊坐在旁边，眼睛警惕的盯着周围的一切。
污水哗哗的流着。
许久之后，一只腐烂的手突然从污水里伸出来，抓住了船边。
林渊反应很快，抬手一甩，一道符篆就飞过去，正中那只手。
符篆贴在那只鬼手上，立刻冒出森森白烟，鬼手立刻缩了回去。
而下一刻，更多的鬼手伸出来，抓向木船。
林渊伸手一指，他控制的几只梦魔立刻跳入污水当中，就见木船周围污水仿佛沸腾一般翻滚。
持续了一会儿，又平静下来。
随之漂起一些残肢断臂。
林渊的几只梦魔，死的只剩下一只。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反倒又陷入了风平浪静当中，但周围诡异的气氛却是越来越浓。
显然，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绝望中，有的凝聚成怪物，它们阴险狡诈，从刚才交手中知晓林渊不好惹。
所以这个时候开始静观其变。
但要说它们放弃进攻，那也是不可能的。
它们绝对不会放弃，这一点，林渊很清楚，毕竟打过交道。
就在这时候，污水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孩，对方在呼救，在挣扎。
看这一幕，稍微有一点良知的人都可能会生出恻隐之心，甚至碰上那些圣母，会毫不犹豫去救人。
但林渊瞅见，只是笑了笑。
“还是老一套，能不能换个花样？”
他言语当中带着深深的不屑。
自然，林渊也不会搭理那个求救的小孩。
而接下来的时间里，求救的小孩先后变成了女人，老人，男人，甚至是变成了一只狗。
林渊的反应就和看戏一样。
最终，求救声停了。
估摸污水里的东西也知道，这一招不管用。
不过这一次，从污水里走出来一个人，这个人阴着脸，研究直勾勾的盯着那边的林渊，然后张开嘴，露出了满嘴的尖牙。
……
林默这边则是穿过了一条长长的，仿佛隧道一样的通道。
因为这种空间，导致周围流水的声音更大，隐约之间，可以从这些流水中听到很多诡异的耳语。
也有一种可能，是因为林默目前感知十分敏锐，所以能察觉到这些隐匿在流水中的声音。
声音极为杂乱，但仔细分辨，还是可以听出绝大部分都是对痛苦和绝望的描述。
例如咒骂，例如哀嚎，又例如一些窃窃私语，带着愤恨和不甘。
更多的是哀嚎。
听得出来，非常痛苦，非常的绝望。
起初林默根本不在意这些声音，老哥已经说过，这条污水是汇聚了世界上所有的痛苦和绝望，难免会滋生出一些古怪的东西。
不是人，不是鬼，只是一种单纯的由那些阴暗的负面情绪所组成的东西。
这些东西心怀恶意，也很危险。
要小心，要提防。
林默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所以只是一些噪音，他完全不会去理会。
但接下来，声音当中开始有一个非常的明显，非常的突出。
对方似乎想方设法想要把林默引过去，进入污水当中。
林默自然不上当。
而这个声音接下来也是花样百出。
“我认识你，你以前来过。”
声音像是一个亲切的邻居，带着友善的情绪。
“你想成仙，是不是？”
听到这个，林默笑了。
他很想跟对方说你认错人了。
不过他懒得搭话。
“你不想成仙？哦，对，是我认错人了，你不是他，你……你是林默，你是一个死人，一个死人？怎么会？不应该啊，你不应该在岸上啊，你应该和我们一样，在水里，凭什么？凭什么你一个死人可以在岸上？你快下来，快下来。”
这个声音不知道发现了什么，最后几句听上去十分歇斯底里。
第1204章 一跃而下
而无论那个声音如何的歇斯底里，林默给与的回应都是不回应。
不搭理，不理会。
爱怎么吵吵怎么吵吵。
路上的时候，类似的情况老哥说过。
老哥说，这里是下水道，汇聚着世界上所有的阴暗和邪恶，美好的东西有多美好，那这里的东西，就有多阴暗。
想想也是，繁华的大都市，纸醉金迷的生活，光鲜亮丽，繁花似锦，但再大都市的下水道，绝对是污浊阴暗，有着最恶心最肮脏的东西。
这是两种极端。
所有人都看向好的那一面，往往会忽略坏的那一面。
忽略没关系，但绝对不能认为它不存在。
它存在着。
尤其是在噩梦世界里，这里的存在更重要。
自然，也更凶险。
谁都知道下水道里的老鼠和臭虫身上有不计其数的病菌，在噩梦世界里的下水道也是一样。
老哥告戒过，这里的邪恶大部分无法脱离污水，所以别搭理就行了。
林默现在就是这么做的。
“你不应该在岸上，你是个死人，应该和我们在一起。”
“给我过来，你这个狗娘养的东西，胆小鬼，懦夫，低能儿……”
污水里的声音不间断的咒骂。
林默有点不爽。
他觉得老哥的战术应该做出一些调整和优化。
就例如此时此刻，不能以沉默应对。
应该反击。
尤其是在对方这种肆无忌惮的嘴炮攻击下，林默觉得自己必须得反击。
想到这儿，林默张口就喷了回去。
“低能儿你骂谁？”
“骂你……混账，王八蛋……”
“行了行了，嘴皮子都没练利索就跑出来骂人，你特么是喝粪水喝多了吧，我问你，水里有粪吗？有吗？”
“……关你屁事。”
“是关我屁事，我打赌，那些污水比屁还要臭，还有恶心一百倍，一般喝这种水长大的，都是你这种弱智和变态，你别怪我说话不好听，我这个人说话就是直，也不会拐弯抹角，是什么，就说什么，就例如你这么蠢，我也丝毫没有歧视过你……”
接下来是林默的个人表演。
他根本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嘴和连珠炮一样，从各个角度恶毒的攻击对方。
骂的兴起的时候，林默更是手舞足蹈。
这玩意儿，和在KTV里抢麦唱歌是一个道理，当周围都充斥着你一个人的声音，那种感觉，就像是你在这一瞬间，拥有了全世界。
骂着骂着，林默就感觉不对劲了。
周围没声音了。
“这就怂了？”
林默也打算歇会儿。
不带停歇的骂了二十多分钟，换谁都有些累，而且既然对方怂了，那就先歇歇，如果对方不服气，再骂也不迟。
林默停了下来，然后他这时候才注意到，污水岸边，这时候趴着一个个诡异的人影。
数量很多。
难以计数。
不光是岸边，污水里也都是，一个个脑袋挤在一起，就像是下了满满一锅的饺子。
这些都是污水里的怪物，此刻用恶毒和愤怒的眼神盯着林默。
林默就说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我还两句嘴，你们怎么还急眼了呢？”
林默一脸欠打的笑容。
这些怪物虽多，但林默一点都不带怕的，比这个更吓人的场面他都见识过，再说，这些怪物虽然多，但它们无法离开污水的，那还怕什么？
林默旁若无人的继续往前走。
“你会死在里面！”
一个怪物张开嘴发出了诅咒。
“你会死在里面！”
接下来，更多的怪物开口送‘祝福’，这时候林默已经走到了前面的岔路口。
当他通过路口的时候，身后所有的咒骂声都消失了。
就仿佛从没有响起过。
回头看一眼，依旧是只有流淌的污水，没有怪物，一只都没有，仿佛刚才那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林默自然知道那不是幻觉。
刚才这一段路应该很凶险，只不过自己足够强，所以才走的轻轻松松，换其他人，可能就不会这么容易了。
那些咒骂，每一声都带着蛊惑和恶毒的诅咒，心智不强的人极容易被这些声音影响，要么被这些声音所控制，要么，被这些声音钻空子，哪怕是愤怒，也会影响正常的判断力。
这一点上，林默的处置可以说是教科书级别的。
甚至反过来，差一点让对方破了防。
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后面，那些污水当中的诡异只能放弃。
因为它们很清楚，即便是再纠缠也没用。
讨不到任何便宜的。
顺着通道往前，尽头是垂直向下的阶梯，很高，从上面往下看，深不见底。
林默开始往下爬。
铁质的把手大部分已经锈迹斑斑，抓在上面，很凉，还有一种特殊的潮气。
爬了一会儿，下了大概三五十米，抬头网上看，已经看不清来时的路，低头往下看，同样看不到向下的尽头。
但林默一点不慌，他知道这一条路终究是有尽头的。
继续向下。
大概一个小时后，林默皱着眉头。
依旧没有看到下面的尽头。
林默停了下来。
他没有继续。
因为按照现在这情况，别说一两个小时，可能就算是再往下爬一两天也触不到底。
而这还不是唯一的麻烦。
林默抬头看了看。
距离他大概有十几米的距离，有一个黑影脑袋朝下，顺着生锈的把手往下爬。
这个黑影是之前突然出现的，它似乎在追击，但林默等过它，在一定距离下，它没有继续靠近。
也是个怂货。
林默估摸是自己不好惹，换成别人，可能这个黑影会更凶勐一点。
甚至，林默为了看清楚对方是个什么东西，还主动往上爬了一段距离。
结果林默往前，它就后退，林默下，它也下。
看起来不光是胆子小，还深得游击战的精髓。
这件事林默琢磨了一下。
换做以前，他可能也没别的办法，只能是继续往下爬。
但现在不一样。
除了按部就班往下爬，林默实际上还有另外一条路。
他抬头，冲着上面那个黑影摆了摆手。
然后向后一跃，跳了下去。
一跃而下。
第1205章 垃圾场
林默以为会经历一段时间跌落，毕竟当时根本看不到下面的尽头，少说都有三五十米。
可实际上当一跃而下后，立刻就落到实地。
就如同从只有一两米高的地方跳下来一样。
这个事儿就很有趣。
要知道现在能湖弄了林默的幻境几乎不存在，可之前的高度，的确是连林默都看不穿，况且，林默往下爬了那么久，说明高度的确是存在的。
只能说，这四层梦境很神奇。
林默分析，这里的空间是扭曲的，可变的，换句话说，前一分钟，刚刚路过的一个地方可能是一个场景，后一分钟路过，可能会变成另外一个场景。
仿佛漂浮在污水水面上的油渍和气泡，会随着水流不断变化。
目前已经是进入了四层梦境，进入了下水道的核心区域。周围是污浊的通道，一旁是滚滚流动的污水。
而道路和通道可以说四通八达。
在这种地方，不迷路才奇怪。
好在林默有他的寻路办法。
那就是找一个污水，顺着水流往前走。
这是一个非常简单有效的寻路方法，最终水流汇聚的地方，一定是重要的交通要道。
当然，林默来不是为了探索，他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
找到那只青蛙，确保对方不会再来找自己的麻烦。
老哥说，四层梦境的怪物，只能在四层梦境里才能杀死，所以自己才会来到这里。
接下来林默顺着污水的流向前行。
这一段路很曲折，也很长，从侧面说明这个下水道里是真的大。
前面是一个很大的河道，河道宽度超过五米。
尽头处是个半圆形的通道，但被铁栅栏拦着。
这玩意儿现在自然是拦不住林默。
主要是宽度足够，按照林默的经验，只要脑袋能伸过去，那身体也能钻过去。
事实证明也是如此。
林默顺利的通过了这个铁栅栏，进入到里面的一个空间。
进去之后，林默四下看看，这里空间很大，至少都有三四个篮球场那么宽敞。
乱七八糟的杂物更多，有的地方堆成一座垃圾小山。
“这里像是一个大型的垃圾场。”林默走过去，低头看了看，然后从脚下捡起了一个破烂的酒瓶。
瓶子污浊不堪。
里面还有半瓶子浑浊的液体。
放下瓶子，林默又翻了翻一些破烂，都是无人在意的垃圾，有破旧的衣裳，也有只剩下骨架的雨伞，有已经腐烂破碎的盆罐碗碟。
都是一些无用之物。
林默没有翻找垃圾的习惯，他转悠了几圈，寻找污水的流向，结果发现这里的污水应该是有专门的地下通道，是从下面流走的。
就在林默寻找向下的通路，突然一阵声响传来。
林默寻声去看，发现如山一般的垃圾当中有一个东西在弯着腰找东西，起初林默以为是个人。
但仔细看清楚之后发现不是人。
是一只老鼠。
大老鼠。
就是一看体型就知道是成精的那种。
林默喊了一声。
那老鼠听到，直起腰，扭头看过来。
看身高，老鼠得有一米六几，挺苍老的，看上去年纪也不小了。
穿着一件破旧的马甲，斜挎着一个布包，还是那种军绿色的老式斜挎包，很有年代感。
对于看到一只大老鼠这件事，林默倒是没觉得有多惊奇。
反正在这种地方，甭管碰上什么，林默都能以平常心去对待。
就是因为他见得怪事多了，所以才能保持见怪不怪。
这会儿老鼠正在和林默对视。
过了一会儿，老鼠在那边喊了一句：“你有事儿？”
这一句反而把林默给问住了。
毕竟一开始是林默先叫的对方，一般情况下，都是有事儿的人叫对方。
可林默也没啥事儿。
所以在思考了两秒钟后，林默决定没话找话式发问。
“找什么呢？”
本来以为那只老鼠应该会很生气，不会回答。
没想到老鼠居然非常讲礼貌，而且，很认真的进行了回答。
“我在找一个胸针，上面写着年级优秀，你有没有见到过？”
“没有，我刚来！”林默摆摆手。
老鼠一听，也是笑笑，然后继续低头翻找。
它找的很认真，很仔细。
但这看在林默眼里，非常的怪异和不正常。
不过这种地方，没必要什么事儿都探究，就例如这只老鼠，看上去无害，没有威胁，这就足够了。
不招惹就是了。
林默找他自己的出路。
下面的通道很容易就找到了，虽然被严密的网格封堵着，不过这些对于现在的林默来说，根本构不成任何阻碍。
他想下去，随时都可以。
林默决定稍微等一下，他这次来是来找青蛙的，所以既然遇到了老鼠这么好说话的原住民，自然应该打听一下。
所以林默重新走了过去。
老鼠依旧在垃圾堆里翻找，可能对这只老鼠来说，它口中那个‘胸针’很重要吧，不然，怎么会找的这么认真。
“老兄，打听个事儿！”
林默凑近了问。
这老鼠看上去年纪很大，叫一声老兄应该也不吃亏。
再次被打扰的老鼠也不生气，抬头笑秘密的问林默要问什么。
“见过一只和你差不多高的青蛙吗？”
林默两只手进行比划。
尽可能的把那只青蛙的特性描述了一下。
“这青蛙，性格不太好，很记仇。”林默最后补充了一句。
老鼠点头，说知道。
林默还以为对方怎么也得应该想想，没想到是脱口而出。
该不会，是认错人了？
先具体问问情况。
“青蛙在哪儿？”林默问。
老鼠就说具体在哪儿他不知道，但青蛙经常会来这里。
“你可以在这儿等等，说不定，过一会儿青蛙就来了。”老鼠很热心，看得出是个热心肠。
林默一想。
也对。
就算自己不去找青蛙，对方也是会找上门的。
那就在这个垃圾场等一会儿。
最好是能在这里把问题解决了，这样自己也能早点回去。
等了一会儿，突然，林默隐约听到了一阵很细小的歌声，就是那种老式八音盒发出的声响。
老鼠也听到了。
不过老鼠听到这个声音的反应让林默十分意外。
它先是一怔，然后拉着林默，躲到了一堆垃圾的后面。
第1206章 打狗没有看主人
林默倒也没反抗，他观察了一下老鼠，对方表情有些惊恐，显然发出八音盒歌声的东西在它看来非常危险，非常恐怖。
心中有些好奇的林默拍了拍老鼠，小声问咋回事。
老鼠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伸手指向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正是八音盒歌声逐渐靠近的方向。
然后林默就看到，一个东西正从那边逐渐靠近，而随着这个东西的靠近，八音盒歌声也是逐渐清晰。
这个隐约林默听过。
好像是世上只有妈妈好。
小时候林默还唱过呢。
不得不说说，这个音乐很好的将林默拉入到一些过去的美好回忆当中，但当林默看清楚发出歌声的东西后，又觉得不美好了。
主要是那个东西，长的样子，实在谈不上美好。
怪异的东西林默见过，但如此怪异的，真是头一次见。
那是一个由各种垃圾构成的人。
应该是个女人。
半张脸是由破碎的面具组成，下面半张脸是个八音盒，两种玩具凭借起来的，而凭借不同玩具零件的，是某种血肉。
这种血肉不多，但却遍布这个诡异女人的全身。
对了，她的身体更怪异，有好几只手臂，但都是从不同假人和人偶身上拆下来的，套着一件破裙子，身体是铁笼和破烂的灯笼组成，看上去非常臃肿、怪异。
类似的造型林默打赌在某个无聊的艺术展上见过类似的，属于那种脑袋和精神都不正常的艺术家才能设计出的，完全只对他们那种人才有启发和解脱的艺术品。
起初看莫名其妙，而在经过艺术家的一番对人生对理想等因素的解释之后，人们会发现，哦，原来这个作品居然是这个意思。
可惜现在没有艺术家现身说法，再加上林默的艺术成分最多只有小二楼那么高，所以他肯定是无法从这个下巴是八音盒，身体是鸟笼一样的怪物身上体会到什么蕴意。
老鼠那就更不知道了，看对方吓的屁都不敢放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现在满脑子只有恐惧和害怕。
老鼠的恐惧肯定不是没有来由的。
按理说林默也应该紧张。
可他装了一会儿，觉得特没意思，主要是他本身实力足够强大，已经完全不需要躲藏来规避危险。
因为对别人来说是危险的事情，对他就未必是了。
或许，只是一个举手之劳就能解决的麻烦。
艺术品一样的女怪物明显是在垃圾堆里寻找什么，八音盒里不断传来世上只有妈妈好的歌声。
就在林默忍不住想过去问问你找什么的时候，另外一边有动静。
林默抬头看过去。
是另外一个怪物。
隐约可以听到一阵阵吵闹声，仿佛有好几个人在窃窃私语。
老鼠也看到了，林默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老鼠在哆嗦，最后索性，把脑袋埋在垃圾里做起了鸵鸟。
这不是自欺欺人么。
不光老鼠，那个八音盒女怪物也察觉到了，立刻是伸手抓住八音盒，不发出声音，而下一刻，这个女怪物就开始找地方躲藏。
这地方，最适合隐藏的就是林默和老鼠躲的位置。
女怪物也看准了这个地方，立刻跑过来。
这种情况下自然互相得打照面，老鼠这会儿脑袋已经埋在垃圾里当鸵鸟，林默则是和女怪物打了个招呼，问了声好。
女怪物立刻躲到林默身旁，然后看到林默还在朝着那边张望，急忙伸出一只手把林默按在地上。
那样子似乎是在说，你找死，别特么拉我垫背。
林默很想笑。
一开始以为这女怪物有多恐怖，最后发现也不咋地。
然后林默就看到了另外那个更恐怖的怪物。
造型和女怪物有点类似，同样是由各种零件组成的，像是一个用金属和塑料拼凑的玩具。
但却有好几个脑袋，造型有点像是一条大狗。
那几个脑袋表情各异，互相咒骂着，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吵。
它们说的最多的词儿就是饥饿。
所以说，这条长着好几个人脑袋的大狗实际上是在觅食。
林默瞅了一眼女怪物，小声说那你怕个球啊，你身上都没二两血肉，你有什么可怕的？
女怪物死死摁着它自己的八音盒，半张面具正在盯着林默，似乎很生气。
“我说的没错啊，你身上有二两肉吗？”
林默不服气。
女怪物索性不看对方了，免得气出什么毛病来。
“我刚才就很好奇，你刚才满世界找什么呢？”
林默小声问。
女怪物不搭理他，甚至还往那边挪了挪。
似乎有点嫌弃。
“你不说我也能猜出来，你是不是孩子丢了？”林默果然是瞎猜，他的依据就是对方下吧里八音盒的音乐声。
放着世上只有妈妈好，但却没有小孩子在身边，所以找小孩的可能性是有的，而且还很大。
女怪物明显身体一震。
看样子，猜对了。
“老鼠是在找胸针，你在找孩子，外面那条多头犬则是在找吃的，可显然，你们没有一个能达成所愿的。老鼠找不到胸针，你也找不到孩子，至于那条多头犬……”
这时候周围突然没动静了。
此刻女怪物似乎看到了什么，身体抖动个不停。
身后有东西。
林默对这种感觉太熟悉了，曾经有一段时间，他身后总是会跟着一些东西，所以身后有没有东西，有什么东西，对于林默来说已经成为了一种独特的能力。
此时此刻，林默知道身后有东西。
那条多头犬。
就知道躲在这地方不靠谱儿，终究还是被找到了。
林默决定先礼后兵。
“小狗狗，咱们聊……”
没等林默说完，就有一张血盆大口咬在林默的脖子上。
还挺疼。
这都上嘴了，林默自然就不能再先礼后兵，直接动手就对了。
接下来是一番打斗。
林默对自己的实力明显还是很了解的，而且八十万G值的战力，也不是软柿子，结果自然是林默把那只多头犬硬生生摁在地上打了一顿。
一条狗腿都给拆了。
金属齿轮和弹黄崩碎，散落到周围的垃圾堆里，和那些垃圾混为一体。
多头犬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疼的，嗷嗷直叫，看上去有些凄惨。
老实讲，这只狗挺厉害。
但要对付林默，还差一些。
而有件事让林默很无语，他在对付这条多头犬的时候，八音盒女怪物跑了，就连老鼠也跑了。
没义气啊。
都赢了，为什么要跑？
这时候，林默眯着眼睛，看着嗷嗷直叫，似乎是在求救的多头犬，喃喃道：“对啊，都赢了，为什么要跑？除非，有更厉害的家伙！”
似乎是为了印证林默的猜测，伴随着那只多头犬哀嚎的声音，那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谁在欺负我的狗？”
第1207章 心怀叵测的流浪者
这一刻，就连林默都感受到一股压力。
如果说多头犬对林默依旧构不成什么威胁的话，那此刻发出愤怒嘶吼，正在快步靠近这里的东西，绝对算是一个威胁。
自从林默干掉淳风先生，夺其实力后，基本上没有再遇到什么像样的威胁。
有一段时间，林默甚至认为他已经无敌于天下。
不过此刻，威胁来了。
虽说不至于像很久以前实力不行的时候遇到的恐怖怪物，完全被对方压制，但此刻靠近的至少也是和林默同级的存在。
一想这里是四层梦境，林默也就释然了。
不过林默依旧没躲没藏。
是有威胁。
但也仅此而已。
又不是打不过，干嘛要躲？
林默就站在原地，看着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人快速靠近。
严格说，对方并不是走过来的，而是瞬间出现。
仿佛快进录像带后的效果。
包括对方的身体在瞬移时产生的扭曲和失帧。
此刻，林默和这个人面对面，两者之间的距离不会超过两尺。
如此近的距离，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
对方的身体和五官的确是扭曲着的，就像是斜着被汽车碾过一样，五官，头型，都是扭曲的，一边大一边小，斜着变化。
肩膀也是一个高一个低，胳膊是一个长一个短。
不过人家的秀发是真的顶。
没风，但很飘柔。
这会儿林默看着对方，对方也看着林默。
林默在笑，对方想了想，也咧嘴笑了笑。
牙齿也是一边长一边短。
反正，这个家伙很丑，但实力很强。
虽然没有测试过G值，但林默估摸，就算达不到自己的八十万，也应该超过五十万G值了。
这会儿对方不说话，林默一想，那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于是指着那边被扯断一条腿的多头犬说，这狗，我打的。
对面这货眼皮子一阵抽搐。
然后说这癞皮狗，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我早就想干它一顿了。
“你帮我打了它，我应该谢谢你。”
还能这样？
林默听完这番话，一时之间也是感觉到肃然起敬。
这四层梦境里的存在，可以啊。
大丈夫。
能屈能伸啊。
是个干大事儿的料。
当下林默抱拳：“林默，老兄怎么称呼？”
“兄弟客气了，我就是个流浪汉，你叫我老流就行。”
老流！
对于这个‘流’字，林默还专门找对方确认过，可以肯定，不是文刀刘，而是流氓的流，流浪的流。
老流是个正经人。
他说他在这下水道里待了很久，早就把这地方当成他自己的家了。
说是林默有什么事儿，可以尽管和他说，能帮忙的，一定两肋插刀。
这话林默不信。
那是真不信，如果不是自己G值足够高，高到对方没有胜算，甚至有点害怕的话，相信刚才一个照面，老流就把自己生吞活剥了。
所以说，人和人交朋友，无论是男人和男人，还是男人和女人，又或者是女人和女人，都讲究一个门当户对，旗鼓相当。
现实世界里有法律护着，所以强者还真不敢把弱者怎么滴。
撑死呢，就是剥削剥削价值，让对方加个班，榨取一些时间和金钱。
但是在噩梦世界里，尤其是多层梦境下，那可没有什么规则和法律。
这里历来讲究的都是丛林法则。
弱肉强食。
对方这么客气，还称兄道弟，不就是因为打不过林默么。
反过来呢，其实也差不过，林默也是初来乍到，也有需要用着对方的地方，没必要直接翻脸。
有的时候，还真不是翻脸就好。
该给对方留一点脸面的时候，还是要留一点。
就例如这会儿，当林默问起‘青蛙’这个事情的时候，老流就立刻拍着胸脯说交给他，他肯定能找到。
林默问为啥你这么确定。
“那青蛙是我朋友家的，我带你去他家里找，那不是一找一个准儿？”老流笑起来比哭还难看，胆子大的都能给吓死。
林默就说老流，你该不会是打算把我引过去，然后联合你那个朋友一起对付我吧？
“你不会这么干吧？”
林默这会儿一脸认真的问。
老流有些慌。
估摸以前没遇到过林默这样直接的，居然是想啥问啥，把心里话都给问出来了。
“不会，不会！”
老流只能摆手否认。
林默伸手拍着老流肩膀说你别怕啊，我就是瞎逼问问。
“别紧张，咱们虽然头一次见，咱你我一见如故，我那么多朋友里，就没有一个长你这样子的，我是真稀罕你啊。”
林默把老流的肩膀拍的啪啪响。
老流还是表现的有那么一点紧张。
想想吧，林默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对方还这么慌，只能说明之前林默瞎逼猜的，还真有可能是真的。
这家伙是打算引君入瓮，还打算借用他人的力量来对付林默。
也够阴险的。
虽说看出来了，但林默不着急翻脸。
他这次来是弄青蛙来的，先把青蛙找到弄死，剩下的，就可以随意发挥了。
还是那句话，尽量不立仇家。
下水道里的东西，都是那种非常记仇的家伙，得罪了一点，就会遭遇没完没了的追杀。
这个林默不喜欢。
他不喜欢和心眼太小的人打交道。
同样，心怀叵测的人，他同样不喜欢。
不过还是那句话，现阶段还是能不翻脸就不翻脸，林默是来解决问题的，能解决问题才是好战术。
就目前来看，下水道里的存在的确很恐怖。
老流至少都是五十万的G值，按照这个情况分析，如果再遇到另外一个原住民，估摸和老流一样。
那这就是两个五十万。
加起来一百万，如果对方联手，自己估摸就有些难受了。
但G值战力这种东西，并不是堆砌出来的数值高就厉害，林默依旧有他的绝对优势，他可以分而破之，实在不行，他要走相信也没人能拦得住。
“走吧，你前面带路。”
林默笑嘻嘻的和老流说。
后者点头，刚走了一步又被林默叫住。
“等一下，我带俩朋友一起去。”
林默说完，四下看看，然后走到前面一个垃圾堆，掀开一大片破碎的布料，从里面把躲藏的老鼠和女怪物揪了出来。
老鼠快哭了都，估摸这会儿都没想明白，林默咋知道它藏的地方？
老鼠自然不知道，林默感知能力极强，况且老鼠身上有一股气味，比较好认。
至于女怪物，那完全是意外之喜，林默也没想到他俩居然还藏在一起。
这就叫缘分。
“走吧。”
林默招呼老流，让对方在前面带路。
老鼠吓的腿都软了，女怪物更是八音盒的音调都跑了。
不用问，看这俩的反应，就知道老流很恐怖，而且不是善茬儿。
那就更得带着老鼠和八音盒女怪物，不然一会儿和老流翻了脸，林默身边得留一两个熟悉路的。
免得迷路。
第1208章 我认错人了
老流在前面带路，下水道的地形极为复杂，不熟悉这里的情况下绝对会迷路。
一些通道，四通八达，而且看上去都一个样。
在林默看来，这下面就是一个大型迷宫。
路上林默问老流，说你那个朋友叫什么。
“我叫他老棒子。”老流说。
林默问，莫非是棒子国的人？
老流说他没听说过棒子国：“老棒子，他手里有个棒槌，所以大家都这么叫他。”
看起来，是林默把事情给想复杂了。
在这种地方，哪有什么国籍和人种。
没有区别的。
就说老流这个人，看上去是个人，实际上是各种怨念和恶意的聚合体。
估摸那个老棒子也一样。
生活在下水道里的‘人’，绝对不能把它们当正常人来看。
就例如老流，别看现在看上去和和气气的，实际上林默能感觉得出来，对方是恶意十足，一旦找到机会，这货绝对会立刻翻脸。
不翻脸，是因为打不过自己。
话说回来，林默反倒觉得这里的‘人’也挺好打交道的，总之就是一句话，要在实力上压过他们。
只要你比他们强，他们一定会和你做朋友，如果比他们弱，那十有八九会被这帮家伙端上今晚的餐桌。
就是这么现实。
所以林默已经想好了，一会儿见到老棒子，先捶一顿。
打得过，事情什么都好办，打不过，那就赶紧跑。
别让对方占了先手。
这会儿林默和老流是各怀鬼胎，林默希望是见了老棒子依旧可以压制对方，而老流，估摸是希望反过来，他和老棒子一起干掉林默。
虽说老流不承认这一点，但林默知道对方就是这么想的。
“前面就是老棒子的家，他的家很大，很宽敞，而且家具我很喜欢。”老流这时候说道，这话应该是有感而发，是真情流露。
林默瞅了一眼，没吭声。
其实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反正都想好了，进了门，甭管里面有谁，先给干服了。
干服了，一切都好商量。
最差的情况是老流和老棒子联手。
这要是联起手来，肯定是比较难对付的，所以得从一开始就断了对方的念想。
老流过去敲门了。
林默趁着这个空挡，对旁边跟着的老鼠和八音盒女怪物叮嘱。
说你俩一会儿老实点。
“我打赢了，你们什么都不需要动作，我打输了，就放机灵一点，赶紧跟我跑，听见没？”
林默问。
老鼠和八音盒女怪物一听，吓的浑身哆嗦。
它们想表达一些意见，但显然，林默不会听。
至于提前告发？
更不敢。
所以说在这种地方，弱小就是罪，弱小的话，是不可能把控命运的。
能做的只是随波逐流，听天由命。
老流去敲门。
这老棒子家的入口有木门，看样子还很结实，敲了好几下，里面才有动静。
在门刚打开一条缝的时候，林默已经冲了过去，一脚把门踹开，然后冲了进去。
动手这件事林默既然已经想好了，那就会毫不犹豫的照做。
下水道讲究的是丛林法则，谁强谁有理。
虽说这个道理没人说过，是林默自己体验出来的，但这种自己体验出的道理才是真理。
所以林默下手的时候，一点都没留情。
屋子里那位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林默按在了地上，愣神中直接挨了几拳。
对方也想过反抗。
但没成功。
或者说，目前以单体战力来看，基本没有谁能是林默的对手。
所以基本上是林默压着对方揍。
老流直接懵逼。
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震惊之余，老流还想到了更深的一种可能性。
就是林默这么干，等于是把他架到了火上，去烤，去烧，去折磨。
现在老流感觉他自己就是如此。
痛苦无比，可偏偏没有好办法。
他痛苦的原因是，林默这个人是他带来的，甭管之后怎么说，他和老棒子之间的间隙是产生了。
因为自己带来的人，二话不说揍了老棒子，那这一笔账，老棒子会不会记到他头上？
答桉几乎是板上钉钉的。
实际上老流有一种选择，可以接触老棒子对他产生的恨意。
那就是现在立刻动手，攻击林默。
可老流不敢。
他现在看的清楚，老棒子是被林默摁在地上打，哪怕老棒子已经奋力反抗，也没用。
林默这个家伙是真的强。
所以，现在动手帮老棒子，结果，十有八九，自己也会被揍一顿。
如果只是揍一顿还好，可突然动手，林默会怎么想？
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就是故意来和老棒子联手的？
如果让对方这么想，那对方会不会愤怒之下下狠手，然后，干掉自己？
这一犹豫，老流知道，他错过了最佳的动手时机。
现在，就算他动手，不光不会让老棒子谅解，反而林默和老棒子都会记恨上自己。
要么说像是被人架在火上烤呢，因为左右为难，怎么做都不对。
老流无奈。
他知道，老棒子他是得罪了，好在，还没有得罪林默。
这或许是不幸中的大幸。
同时，他也渐渐想明白林默为啥要这么干，就从这一点上说，林默这个人，实力又强，算计又狠。
是个狠毒的角色。
不能招惹。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这个地方只有老棒子的哀嚎和求饶声。
实际上一开始对方怒吼和咒骂来着。
结果越骂，打的越狠。
老棒子也不傻，他感觉是老流找人来对付自己来的，那老流还没动手，如果老流也动手，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这种情况下再说狠话才叫傻子。
所以只能求饶。
他不认识林默，所以只能冲着老流求饶，说兄弟有话咱好好说，别动手行吗？
还说以前很多事情是我做的不对，我向你道歉。
又说你女朋友的事儿我很抱歉，但你要相信我，当时是她先勾引我的。
“我草，老棒子，你……我女朋友，我靠，我弄死你！”
老流暴怒，上去就掐老棒子的脖子。
林默没想到，居然还有意外之喜。
这一下可以确保老流和老棒子不会结盟了。
感觉差不多了，林默收了手。
毕竟老棒子这会儿已经被揍的连他妈都认不出来了，脸肿的和气球一样，本来这货的脑袋就大，现在更大了。
接下来是林默的个人表演。
他喊了一句老孙，我日你妈，随后是一连串的污言秽语，仿佛他和他口中那个老孙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懵逼的老棒子说我不是老孙啊。
“你不是老孙？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第1209章 老棒子的诚意
“实在抱歉，你长的和老孙太像了，我和那个老孙有仇啊，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啊，那是怎样都无法洗净的仇恨。”
林默把他刚刚胡编出来的事情声情并茂的讲了出来。
对面被打成猪头的老棒子偏偏还得相信。
不相信不行啊。
这台阶给铺下来了，不下去，能咋地？
“既然是误会，说清楚也就没事了，来来来，到了这儿，就和到了家一样，随便坐，想吃点啥？我这儿啥都有，千万别客气。”
老棒子端来一个盆子。
盆子比较脏，里面的东西更恶心。
是一堆胖都都，扭来扭去的蛆虫。
对方似乎是把这东西当成了美食来招待客人。
林默瞅了一眼，说你吃一口我看看。
老棒子真吃了一口，嚼的那叫一个香。
“我不饿，谢谢！”
林默摆摆手。
老棒子没给老流，看样子心里还是有气，老流盯着肥大的蛆虫流口水，看样子这玩意儿在下水道还真的是难得的美味。
林默的社交能力自然是满分，哪怕之前和老棒子并不认识，但这不妨碍他在短短几分钟内和对方混的和老朋友差不多。
当然，这种交情就是‘酒肉朋友’的范畴，没人会真当回事儿。
不过对林默来说，表面朋友就足够了。
“老棒子你放心，改天我再遇到那个老孙，一定把他脑袋割下来给你送过来，这事儿啊，的确是我有点冲动了，不应该直接动手的，不好意思哈。”
林默给对方道歉。
很郑重的道歉。
“没事儿，没事儿，都说了是误会，说开了也就好了。”
道歉就是一个台阶，给你面子，你就得接着。
这一点老棒子心知肚明。
尤其是他现在心里对老流也是记恨和忌惮上了。
他想着，不能撕破脸，绝对不能撕破脸，因为他单打独斗都打不过林默，再加上老流这个老银币，那更不是对手了。
更何况，他之前一着急把和老流相好有一腿的事儿给抖露了出来，估摸现在老流恨不得弄死自己。
在下水道，女流浪者是很稀罕的。
数量很少。
正所谓物以稀为贵，东西少了，自然就值钱。
老流有一个女朋友，不能说长的有多好看，至少是个功能齐全的女的，这就够了。
在这种地方，不能挑三拣四。
虽说老棒子觉得自己和对方是你情我愿，但毕竟也得讲究一个先来后到。
因为这个事儿上，他还是感觉有点理亏。
瞅了一眼老流，对方一脸愤怒，显然气还没消。
林默一看这架势，知道差不多了，于是就主动把和青蛙的事儿讲了讲。
“听说，青蛙是你养的？”林默问。
老棒子一听，点了点头。
“我是养了只青蛙，不过，你说的那个玩意儿是不是它，我不能确定。”
“这没关系，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林默提了个建议。
老棒子只能是带林默去看，老流也要去瞅瞅，于是三人一起到了后面。这老棒子占据了一大片通道，改造成了四室三厅，那是相当奢华。
各种垃圾摆件和装饰也有不少，将这几个房间搞出了不同风格。
前面有一个池子。
上面有管道往下流脏水，下面也有排水的管网。
可以说设计的很巧妙。
刚进来，林默就看到一只青蛙在里面游来游去，很是惬意。
这仔细一看，就和这只青蛙对上眼了。
“就是它！”
林默实际上一眼就认出来了，那青蛙也明显认出了林默，呱呱一叫，立刻从水里跳出来，朝着林默勐扑。
这次来，林默就是为了解决这只青蛙的，既然遇到正主儿，那自然不会客气。
拔刀就砍。
一下就卸下这青蛙一条腿。
还是它躲得快，不然，脑袋就得搬家。
这青蛙不傻，知道不是林默的对手，而且在这种地方，它被弄死，那就真没救了。
二话不说，躲到了老棒子身后。
估摸是想寻求主人的庇护。
不过这时候老棒子自身难保，哪儿会搭理这青蛙。
“你特么自己闯的祸，自己解决，别拖累我。”
老棒子一脚就把青蛙踹了出去。
这一脚非常狠，青蛙摔地上半天翻不起身来。
对老棒子来说，牺牲青蛙一个能送走林默这个瘟神，那是相当值得。要不是怕自己动手林默不高兴，他说不定会直接给青蛙一个必杀，把对方的脑袋剁下来。
林默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切。
仇恨这种东西，林默是能感受到的，他能看得出来，这青蛙之前对自己的仇恨最高，但就在老棒子踹了这青蛙一脚后，仇恨发生了变化。
这青蛙现在似乎更记恨老棒子。
也对。
青蛙这家伙应该属于思想极为单纯的下水道怪物，谁对它好，它就对谁好，谁欺负它，它就记恨谁。
对于这种怪物，甜言蜜语什么的没用，它只看实际行动。
它向老棒子求救，结果反而被踹个半死，试问，这自然是让它记恨。
林默本来想砍死这只青蛙，不过这个时候又不想了。
那如果，帮青蛙揍一顿老棒子，这青蛙会不会唰个好感度？
林默觉得可以试试。
于是他冲过去，按住老棒子又打了一顿。
老棒子试图反抗，但没用。
单打独斗他是真打不过林默，反正这一下动手，老流都差一点没忍住上去帮忙，他觉得，现在干死老棒子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老棒子该死啊，连他的相好都敢撬。
死有余辜简直。
青蛙有点发蒙，但它脑子和林默推断的一样，思考问题的方式非常简单，第一个就是有仇必报，第二个是谁对它好，它就对谁好。
它的仇恨列表里只有一个位置。
之前老棒子顶替了林默，成了青蛙的头号仇人。
这会儿看到林默揍老棒子，立刻就把林默列到好友里。
青蛙好朋友的位置，也只有一个。
林默这一番操作，直接完成了仇人到好友的转换，不过这个情况，林默也不太清楚，他只是尝试着这么做一下，看看会发生什么。
当察觉到青蛙那种显而易见的情绪变化时，林默感觉自己似乎是做对了。
当然也不能把老棒子打死。
主要是林默能察觉出来，这老棒子没那么容易死，毕竟也是G值超过五十万的恐怖存在，揍一顿，还能解释解释，化解一下，要是真下杀手，不成功，那一定是树了个死敌；成功了，也未必是好事。
下水道这种地方，他了解的还是太少，谁能确定老棒子就没有几个靠山？
没有必要的理由，还是别把事情做那么绝的好。
揍的差不多了，林默停了手，然后看着老棒子。
后者脑袋肿的更大了，眼神里充斥着恨意，不过看样子，他似乎是在等林默解释。
林默脑子现在转的非常快，只不过这一次动手也是临时起意，这一时半会儿怎么想理由？也想不出来啊。
况且，什么样的理由能站得住脚？
思考了几秒钟，林默问了一句。
“你真不是老孙？”
第1210章 意外发生
老棒子知道，自己这顿揍又白挨了。
现在这里的情况他能看得出来。
青蛙这个二五仔没有脑子，别人随便施展个手段就转向了，这个二笔难道不知道什么叫打是情骂是爱吗？
愚蠢。
可作为聪明人的老棒子没法子让青蛙懂得其中的道理。
就看青蛙这货的眼神，那指定是记恨上自己了，而且因为那个林默打了自己，青蛙这个没脑子的家伙一定对林默友好上了。
还有老流，这家伙指定盼着自己死呢。
早知道，就应该先想法子弄死他，这样，就可以和那女的正大光明的搞在一起了。
不过现在不行。
得装孙子。
不然死的就是自己。
“兄弟，我长的或许很像老孙，但我真不是，不过你放心，咱们既然是朋友了，那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我若是找到那个老孙，一定把他脑袋割下来。”
老棒子此刻还得讨好林默。
他是怕对方突然下杀手。
那就完了。
显然老棒子还是不了解林默，要知道林默这个人是很讲原则的，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何必要下杀手。
尤其是老棒子这么配合的，林默喜欢还来不及，哪儿舍得杀。
而且在林默眼里，老棒子简直就是一个吉祥物，本来自己在这儿还没什么根基和底蕴，结果揍了这家伙两次，老流站到了自己这边，青蛙也站了过来。
相信现在只需要自己振臂一呼，老流和青蛙就能把老棒子撕了。
这不是吉祥物是什么？
林默这个时候走过去摸了摸青蛙的脑袋。
青蛙很配合，似乎完全忘记了过往的不快和仇恨，表现的很顺从。
后来老流告诉林默，青蛙这种怪物脑子有问题，记事儿不多，只要能和它关系处好，基本上你说啥就是啥。
但记得一个前提，不要背叛它，不要骂它，也不能打它。
不然这家伙分分钟给你翻脸。
就和对方背叛老棒子一样。
实际上这事儿都用不着老流叮嘱，林默自己也能看出来。
如果单从现在这情况来看，林默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已经达成了，解决了青蛙，还成了它的主人。
这次算是赚了。
老棒子是个聪明人，脑筋要比青蛙活泛得多。
这聪明人有聪明人的好处。
懂得取舍，知道啥时候能干啥事情不能干。
就例如老棒子就算是被揍了两顿，只要林默不和他翻脸，他就不能和林默翻脸。
因为翻脸的代价，他付不起。
而且现在老流和青蛙都成了他的敌人，那就更不能翻脸了。
现在的老棒子毫无疑问是吃了亏，但只要能送走林默这个瘟神，老棒子宁愿再吃点亏也可以。
林默的确准备走了。
他来下水道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那自然没必要继续在这个诡异恐怖的地方待着。
别看到目前为止林默都没吃亏，但如果狂妄自大，指不定就惹上什么麻烦了，林默求个稳，见好就收。
听到林默要走，可以说除了老流之外，在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老棒子自然是巴不得林默早点走，被林默强行拉过来的老鼠和八音盒女怪物也一样，它俩本来在垃圾堆里待的好好的，结果是强行被拉过来。现在知道了老流和老棒子之间的小秘密，这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老流和老棒子比它们俩猛多了，这俩互相之间未必能打起来，毕竟势均力敌的，但如果要对付它们，那就没有什么顾忌了。
这以后要是给它俩穿小鞋，它们都没处说理去。
可现在它们人微言轻啊，总不能自己跳出来说你们得保证以后不对付我们。
等一下，这好像也可以啊，正好趁着林默还在。
感觉林默这个杀神还挺好说话的。
老鼠和八音盒女怪物正琢磨这个事情呢，结果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怪叫，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喊老棒子，快出来，出大事儿了。
老棒子一听这个声音，一哆嗦，下意识的瞅了一眼老流。
老流阴着脸。
带着杀气。
林默估摸，十有八九是老流的女朋友来了。
这相当可以啊。
说起来老棒子这人也不地道，怎么能撬人家墙角呢，这两顿揍挨的一点都不冤枉。
老棒子想答应一声，不过看到老流，想了想，还是没吭声。
老流自然更不会说话了。
看得出来，老流也是重情重义之人，这头顶被老棒子搞的一片绿油油，他这会儿想死的心都有，更别说别的事儿了。
他们现在所有人都在老棒子里面的一个屋子里，谁都没吭声。
就和家里没人一样。
外面那个狂躁的女声叫唤了几声，估摸也认为屋子里没人，然后，她不叫了，而是小声冲着外面道：“运气不错，进来吧，那老棒子不在家。”
“我去，还有意外收获？”林默瞪大眼睛，看着一脸懵逼的老棒子。
这会儿不光是林默看着老棒子，老流，老鼠，八音盒女怪物甚至是青蛙都看过去。
老棒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说话，结果老流上来捂住了他的嘴。
显然，老流觉得头上的绿毛不能光他一个人长，既然有了新发现，而且这个发现还和他没关系，那他乐得看这个笑话。
就听这声音，十有八九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带着其他男人跑到老棒子这里私会。
老流觉得他虽然倒霉，但不至于倒霉成这个样子，不光遭人背叛，还给对方提供了幽会的场所。
还别说，感觉好多了。
他感觉好，老棒子却是感觉糟透了。
此刻老棒子咬牙切齿，要不是现在人多，他真的会直接爆发，说不定会冲出去，把外面的狗男女剁碎了红烧了吃。
算了，还是忍住吧。
这下大伙都不吭声，林默也不好说话，他们这边都默契的保持了安静，就听到外面女人的声音正在和某个人交谈。
“这老棒子很少有不在家的时候，所以得抓紧时间。”
“那边是老棒子的厨房，去把毒下在那边，对，随便下毒，都可以的，老棒子从来不洗锅碗。”
“而为了确保成功，你躲在他床底下，然后伺机而动，给这家伙最后一击，一定要确保干掉他。”
“对，用恶毒之刃，这一把刀可以杀死任何一个下水道生物。”
“事成之后，把这件事推到老流身上，到时候没人会把这件事和咱们联系在一起，而我们，会获得十二圆桌会的席位。”
“现在，抓紧时间，老棒子那家伙随时可能会回来。”
这些话，林默听的清清楚楚，相信老流和老棒子也一样。
林默瞅了这俩人一眼。
心说这俩当真是难兄难弟，这认识的是什么女人，太歹毒了吧。
简直是把他俩当凯子耍啊。
老鼠和八音盒女怪物也是眼睛瞪圆，心说这一趟没白来啊，那瓜吃的是一个比一个香，一个比一个大。
林默小声说，要不，咱们先躲会儿？
“躲个毛线，我草他姥姥，欺负到我老棒子头上了，我特么弄死他们。”
老棒子爆发了。
彻底爆发了。
要说这里面没有因为林默揍他那两次而积攒的怒火，肯定也没人信，反正，这个时候的老棒子真男人了一把。
怒气冲冲下，老棒子瞪着猩红的眼睛冲了出去。
拦都拦不住。
老流叹了口气，下一刻，就听到外面一阵鸡飞狗跳，有女人发出的惨叫声和男人发出的求饶声。
就听这动静，就知道老棒子是动了真怒。
林默说要不咱们出去劝劝吧。
结果刚走出去，就听到外面一个女人喊，说这一切都是老流指使的，还说愿意把老流给弄死。
这下老流也绷不住了。
嘴里骂着娘，老流的脸本来就又长又歪，这次更歪了，几步冲过去，一下就将那个女人的脑袋给拽了下来。
老棒子一看，也没留手，把另外一个男的也给撕了。
本来，对方也没这么弱，但这会儿气势上被老棒子给压住了，又突然看到老流他们冲出来，那气势更弱。
结果就是被老棒子抓住了机会，直接给撕吧了。
场面十分血腥。
林默想拦都拦不住。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脑袋，怎么说呢，长得不咋地，作为女人还有些魁梧，但或许这就是下水道的审美。
发泄了怒火和杀意的老棒子和老流这时候有些不知所措。
“老流，这个家伙，我好想在哪儿见过，有点眼熟啊。”老棒子这时候看着地上被他杀死的那个男人问。
老流瞅了一眼，也是眼皮一跳。
“能不眼熟么，这是老滚的儿子。”
“那，完蛋了！”
“是你完蛋了，刚才大家都看到了，是你动的手，我杀的女人，你杀的男人。”
第1211章 死亡的定义
老流和老棒子在说什么，林默没听懂。
实际上他也能看出来老棒子弄死的那个男的，一定来历不一般，估摸是有后台的，属于杀了以后很难收拾的那种人。
不过这个事儿林默感觉和他没什么关系。
他目的达成了。
搞定了青蛙，接下来原路返回，跟着老哥乘船离开就行。
其他的乱摊子，林默不想掺和，也没心情掺和。
甚至林默都没有询问。
老鼠和八音盒女怪物这个时候几次三番暗示林默赶紧走，估摸也不想卷入到麻烦里面。
林默一看这个，那干脆告辞吧。
于是冲着老棒子说再见。
“兄弟，兄弟，你不是说过，咱们是朋友吗？现在你不能走啊，你走了，我就死定了。”老棒子这时候如梦初醒一般，急忙上前拦住林默。
看表情，这家伙是真急了。
“本来这事儿是应该帮助你，不过我还有急事。”林默打算随便找个理由，结果老棒子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你不帮我，我就死定了，我如果要死，还不如现在就和你拼了，来个玉石俱焚，鱼死网破。”
显然，老棒子不光急了，还有点疯。
林默就说脑子傻了？你死定了，又不是我造成的，你逼我干嘛？
“我不管，你这么厉害，现在能帮我的只有你，你不帮我，我一定会被踢出圆桌会，到时候会出大问题，你不懂，你不懂的……总之，你一定要帮我，你没得选择。”
林默笑了笑。
他准备再把这货给揍一顿。
或许只有在拳头下，老棒子才能恢复正常的神志，才会明白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事儿，自己是没选择的。
反正，自己现在可以选择狠狠揍和往死揍。
只不过接下来让林默有些意外的事情是，老流居然也过来求情了。
老流说，这事儿还真的帮一下老棒子。
他告诉林默，下水道里最重要的存在就是‘圆桌会’，这是可以决定下水道大事小事的组织。
圆桌会的成员不多，一共十二个。
他和老棒子就属于这十二个中的两个。
“老棒子弄死的那个，是圆桌会另外一个成员，是老滚的儿子，老滚不好惹，对方很厉害，而且老滚的老婆也是圆桌会的成员，他俩的儿子被老棒子弄死了，那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想法子弄死老棒子，到时候，圆桌会内部肯定得乱。”
老流说的有些乱。
主要林默不太明白这个圆桌会究竟是干什么的。
接下来老流和老棒子详详细细的介绍了一下。
林默这下弄明白了。
按照老流和老棒子的说法，圆桌会一直维持着下水道内各方的平衡，所以现在才能相安无事，下水道看上去才这么安静。
可如果没有圆桌会的控制，下水道内的各方诡异和怪物必然伺机而动，下水道里肯定会乱成一团，连带也会影响外面的世界。
“我俩都知道，你是从外面来的，你也不希望下水道这边的混乱影响到外面吧？”
老棒子这会儿一脸诚恳。
他在哀求林默帮忙，希望对方施以援手。
这当中的利害关系，林默算是弄明白了。
不过有件事林默依旧不太理解。
老棒子，包括老流，对圆桌会的重视程度都太高了，或者说，是他们还有一些事情没有说清楚，在故意隐瞒。
林默是谈判的高手。
他一路走过来，不知道和多少个诡异耍过心眼，不知道和多少怪物玩过计谋。
所以他能稳得住。
就说老棒子和老流你们还是实话实说，别有任何隐瞒。
不然，就算是你们这边再乱，我也不会管这闲事儿。
最后没招了，老棒子一拍大腿，说实话了。
“只有在圆桌会里，才能确保不失控，不会丢失记忆。”
老棒子说，他们都知道他们自己不是正常人，不是活人，也不是鬼，是从垃圾堆和下水道诞生的意识。
“圆桌会的成员，可以一直保留这种记忆，这代表着可以一直保持着记忆和理智活下去，如果被踢出圆桌会，这些记忆就会消失，代表着死亡，而实际上即便如此，我们也不会真的消失，而是成为行尸走肉，我认为，这就是死亡，甚至比死亡更可怕。”
说这话的时候，老棒子在颤抖。
看得出来，他对此非常恐惧。
林默听明白了。
也就是说下水道里，只有圆桌会成员不会失控和丢失记忆。
他低头瞅了瞅老鼠和八音盒女怪物，就说它们呢？
老流就说你问问他们，还记不记得以前的事情。
林默就这么问，老鼠和八音盒女怪物都表示记得。
但当具体问记得什么的时候，这俩都愣住了。
“我记得，我在找我的胸针。”
“我在找我的孩子。”
老鼠和八音盒女怪物先后说道。
显然，它们两个就只记得这件事，其他的，都只是最近一段时间的记忆，更久远一点的就是一片空白。
老鼠和八音盒女怪物怎么都想不起来。
恐惧爬上了它们的心头。
如同附骨之疽，怎么都甩不掉。
老流过来告诉林默，说他们两个，实际上早就找到了各自要找的东西，只不过没有记忆了。
“老鼠的胸针，根本就不存在，这应该是它诞生时，残留了一种执念，它就是为了找胸针而存在的，也只记得这些，可它，永远都找不到不存在的东西；至于那个女怪物，它好像找到过它的孩子，但早已经被它缝到了它自己身上，它忘记了这些，结果继续再找，永无止境，这太可悲了，我和老棒子绝对不想变成这样子的存在。”
老流的话，对老鼠和八音盒女怪物来说，简直如同五雷轰顶。
“你俩也别难受，其实过段时间，你们还会失控一次，到时候一切重启，你们不会记得现在的一切。其实想想，也好，既然忘记，那就多忘记，好的坏的，都丢掉，没啥压力。而我们，为了保留记忆，那是什么事都愿意做，也做得出来，记得太多，越不想丢掉，时间越长，我们感觉，我们越来越胆小。”
这么说起来，那老鼠和八音盒女怪物的确很可怜啊。
记忆不断重置，人生不断重置，这事儿想想都觉得恐怖。
老鼠此刻瘫坐在地上，八音盒女怪物则先是一愣，随后开始疯了一遍撕扯身上的零件。
它是各种玩具拼凑和缝制在一起的，之后，它从身上破碎的零件里找到了一个被肢解洋娃娃的残肢断臂。
当下是抱着那些东西哀嚎、痛哭。
和疯了一样。
“所以，我们不能丢掉圆桌会的身份，那意味着死亡，意味着，比死亡更恐怖的事情。”
老棒子此刻一脸哀求。
今天这事儿，他知道只能求林默。
不然，光他一个人，即便是加上老流，也绝对斗不过老滚和他老婆。
结果不是被杀死，就是被踢出圆桌会。
而按照他的想法，宁愿死，也不能被踢出圆桌会。
因为那样至少在死前，他还知道他自己是谁。
第1212章 不会让你白忙活的
林默同意了老棒子的请求。
老流实际上也希望林默帮忙，因为他和老棒子，严格来说是唇寒齿亡的关系，如果老棒子真被踢出去，那他的好日子估摸也就到头了。
当然林默同意帮忙，还真不是因为他和老棒子之间的交情，也不是因为他揍了对方两次而产生的愧疚。
愧疚这种东西多少钱一斤？
林默根本就不在乎好不好。
到了他这种境界和地位，什么情呀义的都是扯澹，在这种地方，看的是利益，看的是能不能谋求好处。
之前说了，老棒子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的特点就是，知道在什么时候说什么话。
就例如这个时候，他跪下哀求，说一大堆话，都不及一句。
“兄弟，咱不会让你白忙活的。”
这句才是关键。
林默让他继续说，怎么就不白忙活了。
老棒子犹豫了一下，说实话，下水道这种地方，垃圾有很多，各种痛苦、绝望也是应有尽有，但这些东西不能成为吸引别人帮忙的好处。
在他看来，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唯一能让对方看上的，估摸就只有圆桌会成员的资格了。
“林兄弟，我和老流会想法子，将你吸纳到圆桌会里。这件事好处很多，成了圆桌会成员，就可以决定下水道的秩序和规则，还可以获取很多知识，对你这种人来说，知识一定很重要，你懂的。”
老棒子给林默挤眉弄眼。
林默都怀疑，如果老棒子是个女人，这会儿估摸都愿意给自己投怀送抱。
当然，这种女人，林默也不敢要。
但不得不说，老棒子给出的这个条件还是比较诱人的，当然代价也很大，一旦答应，等于就参与到下水道的权利争斗当中。
本来他就是路过，解决青蛙就回去，其他麻烦是尽量不想沾。
可就如同别人说的，任何人都可以收买，都有各自的价码。
有的时候不就范，可能只是价钱没给到位。
对林默来说，探索四层梦境是有必要的。
因为并不是说你不去探索，就可以当四层梦境不存在，因为就目前已知的情况来看，五层梦境向下，都是鸿渡老祖的地盘。
那地方，林默不会去探索，也没有必要去探索。
他和鸿渡老祖的关系还不错，尤其是林默了解鸿渡老鼠，人家属于更高级的生命存在，根本不会关注，也不会在意现实世界和底层梦境的情况。
所以可以一直做到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再说，就算是担心鸿渡老祖会做出什么，也没用，因为就林默的观察，即便是自己和鸿渡老祖也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所以，担心纯粹是瞎担心。
五层梦境向下林默不担心，三层梦境林默也去过，那么就剩下四层梦境了。
对他来说，这个未知领域始终是个隐患，就例如这次深渊者事件，就是下水道一个青蛙搞出来的。
一只青蛙尚且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那换成圆桌会里任何一个成员，估摸要搞事情，那动静会更大。
这都是威胁。
林默可以拖，以后再说，但那是没有办法的时候。
现在就有一个机会可以深入四层梦境，甚至进入这里代表最高决议的圆桌会。
林默要说不动心，那是骗人。
那要不要抓住这个机会，趁机深入四层梦境？
答桉是肯定的。
如果放弃这个机会，等老棒子和老流被干掉，那他想再往下水道圆桌会里伸手的难度就会非常大。
几乎没什么可能性。
可能到时候发生冲突，只能是硬碰硬。
虽说林默觉得自己有和对方硬来的实力，但圆桌会里有十二个席位，谁能保证，这里面就没有一两个在实力上能赶超自己，甚至压过自己的？
所以啊，机会来了，就抓住。
此刻林默瞅了一眼老棒子，就说还是算了，你们下水道内部的事情，我一个外人掺和不太好，别人还以为我占你们便宜呢。
“谁敢这么说？我第一个撕了他。”老棒子急了，他也看出林默有一点意动，这个时候必须抓紧时机让对方同意。
“林兄弟，我和老流是生是死，就全看你了，咱们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是格外的兴趣相投，相见恨晚啊，你要是不嫌弃，我这就认你当大哥，大哥，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我的东西就是你的，咱们不分彼此啊大哥！”
林默一看对方都这么说了，再不答应，那就装的有点过了。
“棒子兄弟，你放心，就咱们之间的交情，这忙我一定帮，为兄弟两肋插刀，没有二话的。”
林默笑嘻嘻的说，老棒子听完大喜，老流也很高兴。
和老棒子一样，也是追着林默喊大哥。
就看外表，这俩哪个都要比林默老哥几十上百岁的，但此刻喊大哥，那是喊的一点都不违和，一点都不迟疑。
就冲着这个，老棒子和老流那也是干大事儿的材料。
和他们结盟，也是好事儿。
这时候林默瞅了一眼老鼠和八音盒女怪物，说像它们这样的下水道诡异，多不多？
“多，有不少呢。”
“它们的记忆，是不是注定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重新来一次？”
“对，这个真没办法，除非他们也加入圆桌会，不过，这不可能的，实力上就不允许。”
此刻老鼠和八音盒女怪物失魂落魄。
可能对它们来说，知道这些，的确会更痛苦。
倒不如依旧什么都不知道，还在垃圾堆里继续寻找他们永远都找不到的东西。
但不管怎么说，也算是认识一场，林默就问这俩愿不愿意和青蛙一样跟着自己。
老鼠和八音盒女怪物愣了愣。
它们虽然只保留了很短时间的记忆，但却不傻。
或者说，它们想要摆脱过去那种不断失控重启的悲惨命运，那跟着林默是唯一可能摆脱这种命运的机会。
所以它们没有选择。
接下来需要制定个计划，林默对下水道的情况不是特别了解，所以还得看看老棒子和老流有什么想法。
老流先发言。
“我觉得，咱们可以装作啥事儿都没发生，把尸体处理掉，然后谁也不准把这个事儿说出去，你们觉得怎么样？”
林默看了一眼老流。
这家伙脑子属于一会儿灵光，一会儿愚蠢。
这事儿能防得住吗？
老棒子一听也是恨铁不成钢。
“你傻呀，这事儿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况且老滚和他那个老婆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事儿绝对躲不过去。要我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还别说，老棒子的性格倒是挺对林默的胃口。
他本人也是先下手为强的坚定支持者，过去也都是一直这么干的。
接下来自然而然说起老滚和他老婆的实力如何。
“老滚，实力很强，反正比我厉害，我感觉我和老棒子加在一起，都打不过他。”老流实话实说。
不过这话让林默眼皮一跳。
老流和老棒子虽然单体战力一般，林默可以压制他们中任何一个，但这俩加在一起，那还是有些看头的。
老滚一个就能压制这俩联手，说明老滚很厉害啊。
林默觉得这件事必须得搞清楚。
“老流，老棒子，我问你们一件事，你们要认认真真思考之后再回答我。”
“大哥你问。”
“你们说，我和老滚，谁更厉害？”
林默要听听这俩人的看法。
往往人的第一印象会非常准。
老流和老棒子对视一眼，然后这两个货异口同声的道：“当然是大哥你厉害。”
“对，大哥你最厉害，老滚之流，给你提鞋都不配。”
“是极，是极，大哥出手，万事无忧！”
林默听的火大，上去就踹了俩人一人一脚，说我特么是让你们认认真真的，客观对比再回答，不让你们俩熘须拍马。
“大哥别打了，我们懂了，懂了！”
“说实话，大哥你别生气，我们觉得，老滚，可能要更厉害一点！”
第1213章 老滚来了
林默让老流和老棒子一起上，然后他依旧保持了绝对的优势击败了两人。
“你俩再评估一下。”
之前没有实战，林默觉得没有什么参考，这次把俩人一起揍了一顿，相信他们对自己的实力应该会有一个比较深刻和清醒的认知。
结果老流和老棒子在这之后依旧给出了和之前一样的结论。
那就是老滚，要更强一些。
这成功的激起了林默的好胜心，虽说林默心里也提防起来，但表面上他还是有些不服气。
“呵呵，是时候和那个老滚比划比划，让你们明白我和他究竟谁更厉害。”
话虽然这么说，但林默也清楚，如果连续两次让老流和老棒子来评估自己和老滚谁更厉害，对方前后都给出同样的答案的话，那就说明老滚的确厉害。
至少在老流和老棒子心里，老滚给他们留下的恐怖印象要更深刻。
就像是一种烙印，必然伴随着痛苦和恐惧。
林默虽然不服气，但他不会蠢到轻视敌人。
自然，那个还没有见过面的老滚，在林默心里的份量也是越来越重。
他们接下来继续商量对策。
只不过下一刻，有人敲门。
屋子里热烈的讨论声立刻停了下来。
“谁？”老流问了一句。
老棒子说我哪儿知道。
“那去开门！”
林默指了指门。
“青蛙，老鼠，八音盒，埋伏好。”
林默补充了一句。
他这个人，向来是喜欢谋而后动，做好准备不用，比需要的时候没有做好准备要强得多。
这也是经验之谈，毕竟林默这一路走过来那都是尸山血海，血雨腥风，什么事儿没遇到过？
对林默来说，有人敲门，不外乎两种可能。
朋友，敌人。
各占百分之五十。
所以小心一点没大错。
林默自己也把刀抽出来，埋伏到了门后面。
老棒子一看，心说这杀人越货的业务很熟练啊，人家拿着刀往那边一窝，好家伙，真就能和周围的环境混为一体。
看起来类似的事情以前没少干。
老棒子这时候走过去开门，他有点心虚，虽说之前这里的尸体都收拾干净了，但空气中多多少少还残留了一些血腥气。
门开了。
老棒子眼瞳一缩，下意识的喊了一句：“老滚！”
门后面的林默一听，心说这特么也太巧了，之前一直在讨论关于这个老滚，研究怎么对付对方，没想到对方居然找上门了。
莫非，这个老滚也打算先下手为强？
不对啊。
对方应该不知道他们在这里研究怎么对付他，那就不可能先下手为强。
那就先稳住，按兵不动，看看老棒子怎么应对。
那边老棒子还没说话，结果老滚上来就是一个巴掌，直接把老棒子打蒙了。
“该死的东西，你那个姘头呢？让她滚出来，居然连我儿子都敢勾引，垃圾堆里出来的臭女人，她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这句话，信息量还是比较大的。
显然这位老滚知道老棒子那个姘头的事儿，还知道他儿子和对方搞在了一起。
也是，他儿子和那女人之前还联合在一起，准备搞死老棒子呢，就下水道这么点地方，这点事儿估摸也瞒不住。
当然反过来也是一样，老棒子干掉老滚儿子这件事，肯定也瞒不了多久。
这会儿老棒子被打蒙了。
合着今天他啥事儿都没干，就挨打了，之前挨了林默两顿胖揍，这回碰上老滚，也是耳光响亮。
心里憋着气，但老棒子没处撒。
主要是老滚他惹不起。
正当老棒子挨了打不知所措，那边老流也吓的不敢乱动的时候，躲在门后的林默果断出手了。
在别人看来，这场面很可怕，很害怕，有点不知所措。
但在林默看来，这简直就是动手的最佳良机。
来的是老滚。
而且是一个人来的。
对方一个人来了他们的地盘，而且这边他们人多势众。最重要的是，林默他们之前商量来商量去的结果，不就是要找个恰当的机会来个先下手为强？
现在机会不就来了。
就摆在眼前。
林默这个人，是最能把握住机会的人。
所以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动手了。
以完美的速度冲出去，然后在老滚身后来了一刀。
这只是他三板斧中的第一招。
老滚如果真的如同他们说的那么厉害，这一招肯定能挡得住，所以想要干翻老滚，还得靠后面的手段。
刀光闪过，老滚估摸是没想到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偷袭他，当然也有可能，他有绝对的自信，总之这一刀他大意了，没有闪。
结果是被林默一刀削首。
脑袋还没来得及掉下来，就被林默一把抓住，瞬间释放了多重诅咒。
又是剥皮碎骨，又是吸血焚烧。
那脑袋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一个火球。
而这，只是林默的第二招。
他还有一招。
伸手一指，老滚的身体直接被强大的精神力肢解。
这一套三个连招那叫一个顺滑，换谁估摸都反应不及，基本上属于必杀招。
别的不说，同样的招数如果用在老棒子和老流身上，这俩人绝对是必死无疑，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性。
但老滚，林默不知道。
他攻击完，林默就观察结果，反正老棒子到现在都没回过神来，吓的浑身僵硬，可能林默刚才爆发出的杀伤力太吓人。
也可能，他没想到林默会如此的果断，说动手，真就毫不犹豫的动手。
老流还不如老棒子，一直都没挪地方。
真就和废物一样。
然后林默就看到老流指着地上的残肢，哆哆嗦嗦想说话，老棒子也是一样。
林默很快知道他们为啥那么害怕。
老滚又活了。
对方的身体长出了无数长条虫子一样的东西，将残肢粘合在一起，还有脑袋，本来都成火球了，但依旧能快速愈合。
只不过对方的脑袋还在林默手里，无头的身体想找到脑袋，一下子还没成功。
看到这儿，林默明白了。
这老滚，拥有和不死者一样的不死之身。
可能比不死者还厉害。
此外林默还从老滚身上感受到另外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当机立断。
林默把对方的脑袋按到了对方的身上。
然后老滚就恶狠狠的盯着林默，估摸还有些意外。
林默也盯着他。
“不好意思啊，你长的和我一个仇人老孙特别像，刚刚认错人了，我还以为你是老孙呢，实在对不起。”
听到这话，老滚还没说啥，老棒子已经是快憋出内伤了。
好在最后老棒子忍住了。
老滚眯着眼盯着林默，林默坦然自若，也是一脸歉意的看着老滚。
“哼！”
最终，老滚哼了一声，居然就没发作，而是转身往外走。
林默看准时机，上去又是一刀。
第1214章 一不做二不休
老滚为什么要走？
答案已经是显而易见，林默觉得，对方压根儿就没有相信自己的鬼话，当然，之前同样的话和老棒子说过，老棒子不是也没信么。
但老棒子实力不行，知道不是对手所以选择了屈服，可老滚不会。
因为老滚有实力。
而且老滚明显更聪明，他就是因为在一瞬间判断出了眼下的情况对他不利，所以决定装怂，立刻离开。
只要他出去，就可以召集人手杀回来。
这一点林默看出来了，所以更不能让对方走了。
之前都已经动过一次手，这次更是轻车熟路，而且既然撕破脸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想法子把老滚整死。
不过这件事有个问题。
这老滚目前杀不死。
刚才已经试过一次了，即便是刀杀，诅咒攻击和分尸都没用，而且老滚的恢复能力非常强，几乎是前脚刚攻击，下一刻就能快速恢复。
可现在这情况，箭已离弦，没有回头的可能性。
老滚明显也提防着，林默攻击的时候，他也立刻开始反击。
伸手就把林默的刀给抓住。
而且这货不止两只手，另外一只手扣住了林默准备进行的诅咒攻击后，居然从胸口又伸出一只手掐住林默的脖子。
瞬时间，痛苦和绝望就如同潮水一般将林默淹没。
换别人，这一下就直接跪了。
怪不得老流和老棒子评价老滚，会两次都认为老滚比自己更强。
这家伙的确是有两把刷子。
好在林默第一时间用精神力锁住对方扣住自己脖子的手，五根手指，锁住了三根，只有两根接触到身体，和两根一会儿巨烫一会儿又寒冷刺骨的生铁一样，让人痛苦无比，但林默在自我蛊惑下勉强能够抵抗。
“帮忙！”
此刻林默喊了一句。
老棒子反应过来，立刻上来个攻击老滚。
老流也是一咬牙冲过来。
他俩都不傻。
这种情况下既然动手，就不可能置身事外，那只能是一条道走到黑。
老棒子和老流也很凶猛，老棒子上来就伸手，来了个黑虎掏心，将老滚的心脏从后心挖走。
老流抱着对方一条大腿，直接撕了下来。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林默也感觉有一点头皮发麻。
先是老棒子手里的心脏，居然是猛然膨胀，长出了一张脸和一条手臂。
那真的是从心脏里长出来的，一下就掐住了老棒子的脖子，那一张脸上发出了桀桀怪笑，听的人耳朵刺痛，然后老棒子就惨叫起来。
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老流那边也一样。
本来撕下了一条大腿，想吃几口，但刚咬下一口，老流就疼的在地上打滚。
就见他肚子肉眼可见的鼓了起来，就像是十月怀胎的孕妇，不，那肚子何止十月，说是十五六个月也有人信。
最恐怖的是，那被撕扯下来的一条大腿居然开始长出无数小触手，开始入侵老流的血肉。
此刻的老流，一边翻滚一边哀嚎，那痛苦一点都不比老棒子少。
看到这里林默眼睛眯了起来。
老滚的确牛皮，的确厉害。
怪不得老流和老棒子这么怕他，这家伙的确猛啊。
现在是一对三，除了自己这边，基本上都占据优势。
此刻从老滚身上突然伸出更多的血肉鬼手，带着绝望和痛苦抓向林默，而林默虽然没有那么多手来阻挡对方，但林默有最顶级的精神力。
对方随后伸过来的手，也都被林默用无形的精神力控制住，没有一个能触碰到林默。
但老滚依旧在诡异的笑。
似乎觉得，他依旧占据着优势，可以干掉林默。
林默和对方对视一眼，立刻感觉像是被拉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当中。
感觉像是强行将他的意识，塞到了另外一个人身体里。
这是一个三口之家的男主人。
过的很幸福，林默看到了这个男主人的成长经历，记忆，就仿佛经历了对方的人生一样。这需要很强大的定力，不然，很容易将自身代入到这个男主人身上，认为，自己就是他，两者是一个人。
林默正纳闷儿，不知道老滚这是什么名堂。
但很快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男主人幸福的一家，在某天突然遭遇不幸。
一伙强盗闯了进来，将男主人打倒在地，然后当着他的面虐杀了他的妻子和女儿，这个画面，任何一个人都受不了。
只能让人感受到刺骨的绝望和痛苦。
还有愤怒。
即便是林默，也是因为有强大的顶级精神力，这才稳住心智，没有被这一次角色扮演的经历所影响。
然后接下来，林默又经历了类似的经历。
有的是求学失败的主角选择卧轨；有的则是一个赌徒，输掉了给孩子看病的救命钱，选择跳楼。
还有更惨的，先是遭遇了不幸，然后又遭遇了背叛，最后拼着失去一切的代价，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点报仇的机会，结果最后发现，这一切都是背后黑手的算计。
最后，这个主角在巨大的痛苦和绝望中死去。
实话实说，就这一系列经历，在意识当中至少经过了一年的时光，换做别人，除了疯，就是死。
脑死亡，意识灭亡那种。
这比单纯的杀死敌人的肉体要高级得多，要更恐怖，更惨烈。
林默这时候反应过来了，这估摸就是老滚的攻击手段之一。
目前来看，老滚的实力的确强，手段也的确多。
首先是身体的强度可调，要想伤到他，必须乘其不备，否则就算锋利的刀刃都砍不伤他，这是其一。
还有对方的身体是不死的，而且就算是被肢解了，不同的身体部分依旧拥有极为可怕的攻击性和战力。
现在老流和老棒子不是被折磨的够呛？
这是其二。
而在林默看来，老滚最可怕的手段，实际上是‘绝望幻境’。
这名字是林默给起的，感觉挺贴切。
这种能力的恐怖之处在于，无法防御。
无论是何等恐怖的存在，在这一招下都和没穿衣服一样，只能被动的进入这个绝望幻境，以角色扮演的形式，感受这一份绝望的开始和结束。
这相当于另外一种方式的人生，但不同的是，这是注定悲惨的人生经历。
无论是意志力有多坚强的人，在经历了这种真实的痛苦和绝望之后，都会收到巨大的伤害。
精神伤害。
无形的，但比刀砍斧劈更痛苦，更难受。
基本上，精神伤害几乎是无法愈合的，而收到攻击之后，这个人轻则疯傻，重的话，精神死亡。
这也是一种死亡，而且是最彻底的那种。
现在老滚就在用这种法子攻击林默。
而且对方显然认为是胜券在握。
不夸张的说，这一招对付其他人的确会和老滚所想的那样，无论对方有多强，在这种无穷无尽的痛苦绝望精神攻击下，最终都难逃一死。
但林默是个例外。
他的特长，就在于精神力。
他的精神力，异常强大，尤其是在精神防御这方面，当初只有二级精神力时，就可以抵挡五级精神力强者的攻击。
更何况他现在已经达到了五级精神力。
所以老滚认为势在必得的攻击手段，对林默来说，只不过是让他看了一连串悲惨电影，仅此而已。
甚至类似的经历，林默还可以继续，这也算是一种经历，体验人间的不幸。
林默觉得，体验不幸，才会珍惜美好的事物。
两者之间是相辅相成的。
而且老滚还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用同样的招数，不间断的攻击林默，而在久攻不下的情况下会发生一种情况。
那就是林默在从头到尾经历过很多次类似的攻击后，他也掌握了这种攻击手段的精髓，因为对方当面给他演示了很多遍。
结果就是，林默学会了。
在老滚的攻击再一次来临时，林默伸手一指，来了个反向攻击，说的更直白一点就是，他用精神力突然进行反击，将老滚抓住，投入到他自己编织的一个‘绝望幻境’当中。
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第1215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实际上从第三次‘绝望幻境’攻击后，老滚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在过去的岁月里，他用同样的方法攻击过无数个敌人，痛苦和绝望是他的武器，可以说他的强大，就是建立在这些敌人的绝望之上。
这是他的立足之本。
也是他最引以为豪，最强大的资本。
老滚是这方面的专家，他知道什么样的敌人，可以在什么样程度的痛苦和绝望中坚持多久。
他甚至可以预判出对方究竟会疯掉，还是会精神死亡。
过去他从没有遇到过意外，无论什么样的敌人，在他这种绝望攻击下都不可能反抗，因为痛苦和绝望是无限轮回的。
想要从这种无限的轮回中跳脱出来，要么疯掉，要么死掉。
绝对没有第三种可能。
但是这一次，老滚明显感觉到了不一样。
对方经历了三次绝望幻境攻击，但精神没有任何波动。
这种情况，老滚是头一次遇到。
然后老滚发现了一个问题，他除了让对方一次又一次的进入不同的绝望幻境中去之外，没有其他更有效的攻击手段。
老滚从来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不惧怕他‘绝望幻境’的人，那该怎么办，他会如何用其他办法击败对方。
显然，他没想过，这就导致了他现在无计可施。
除了幻想，期望对方会奔溃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就像是一个只会下毒的美食家，擅长制作将人毒死的美食大餐，但当有一天遇到一个百毒不侵的人，对方吃完了一桌又一桌他制作的剧毒美食，还嚷嚷着没吃饱，让他继续做饭一样。
这会不会让人很绝望？
反正老滚觉得他现在很绝望。
对方，似乎对自己的无限绝望轮回有极强的抵抗力。
这让老滚感觉到了一种不对劲，一种恐惧。
但他转念一想，自己没必要怕啊。
对方是有极强的抵抗力。
这没错。
但这不意味着自己一定失败。
撑死，对方会一遍又一遍的经历痛苦和绝望。
别人撑不过三次，五次，十次，就会疯掉或者撕掉；厉害一点的人，经历二十次，三十次，五十次，甚至一百次，几百次，终究也逃不过封傻和死亡。
而眼前这个人的确很特别，但那又如何，对方就算能扛过几百次，那能扛得住几千次，几万次的幻境？
不可能的。
就算是他自己也扛不住。
老滚觉得，他自己连一百次都扛不住。
毕竟这种幻境每一次都是实打实的角色扮演，是全身心投入，都会保留下记忆，光是这些记忆充斥在大脑里也会带来影响，因为每一段记忆，都代表着一段人生，代表着这个人最痛苦最绝望的经历。
这玩意儿就算是再无害，对方的抵抗力再强，积累的多了，也会由量变带动质变。
想到这里，老滚自信心又回来了，他觉得自己又行了。
就是在这种时候，那边的林默突然发动了反击，老滚只感觉被一双无形，但极为有利的双手扣住了咽喉，然后狠狠的来了一个过肩摔。
他摔在了地上，可以说摔的是天昏地暗。
等老滚翻身而起，才发现他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里。
这里，好像是医院。
因为前面写着抢救室，还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来回穿梭，有很多病人，穿着都不好，普普通通，更有的是风尘仆仆，每一个人都拎着CT片袋子和装着药的朔料袋，眼神里带着疲惫和迷茫。
这是医院里最写实的一幕，这里的人要么求医要么问药，或多或少都背负着痛苦，毕竟没什么事，谁来这地方？
但老滚看到这一幕，蒙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段记忆。
人生的记忆。
显然世上大部分人的人生都是悲比喜多，而在这种完全由痛苦和绝望编织好的幻境当中，仅有的一点点美好，也只是为了承托更悲惨的命运而存在的。
这一点老滚很清楚。
在过去，他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被他攻击的敌人，可能是活人，死人，怪物，梦魇，甚至是某种不知名的诡异。
这些敌人被他丢入这种绝望轮回中，看着他们被悲惨的记忆侵蚀，看着他们经历那一段段绝望的人生，最终在这种绝望的人生里，被痛苦吞噬。
每一寸血肉，每一点灵魂，都被腐蚀，最终变成一摊腐烂的肉。
看着一个强大的敌人逐渐崩溃，这是老滚最喜欢做的事情，但如果有一天，同样的事情落到他的身上，那这件事就不那么美好了。
正因为知道这件事的恐怖程度，所以老滚才会比任何人都畏惧这件事。
在惊恐当中，老滚接收到了某个悲惨之人的记忆。
虽然明明知道这些记忆是别人的，是强行灌输进来的，但当这些记忆真的涌入大脑，这一瞬间老滚有些分不清究竟他自己是老滚，还是那个倒霉的人。
又或者两者都是？
也有可能，他就是那个倒霉的人，只不过有了老滚的记忆。
反正，就是一脑子浑浊的浆糊，只有混乱，除了混乱就是恐惧和疑惑。
老滚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诡异的事情。
这明明是他对付敌人的手段，怎么会反过来攻击自己？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个疑问还没有得到任何解答的时候，正戏开始了。
那边楼道口传来一阵哭喊声，一个女人哭着走过来，上来就打老滚，除了这个女人，还有另外几个男女，有老有少。
反正一个个悲愤无比，仿佛老滚是他们的仇人一样。
“叶城鑫，你这个王八蛋，你连小阳看病的钱都敢拿去赌，你知不知道，小阳的医药费都欠了很久了，你这是在用小阳的命去赌啊，你这个混蛋，把钱还给我，还给小阳……”
女人哭着，骂着，打着。
旁边跟着女人一起来的老人和年轻人也一起骂着。
老滚想反抗，但他在这里只是一个普通人，对方人多，他根本不是对手，很快就被打了十几个耳光，被踹倒在地。
后来还是医生护士过来拉架，这才停止。
事情很简单，一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庭，男主人不负责任的烂赌，而家里的小孩又得了重症，可以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般迟又遇打头风，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而这时候，老滚想反抗，但烂赌鬼叶城鑫的记忆和性格影响了他，结果就是他跪在地上，自己打着自己耳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发誓说再也不赌了，他赌只是为了帮小阳赚更多的医药费，没想过要输。
这种想法很愚蠢。
十赌九输，这道理谁都懂，可当这个人陷进去的时候，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们会盲目自信，或者存有侥幸，最后是一步一步，越陷越深。
如果是一个不管不顾的烂人倒也没那么多痛苦了，可偏偏叶城鑫这个角色悲剧就悲剧在，他特么还挺负责。
结果就是痛苦，不断在痛苦中挣扎。
之后叶城鑫去做了彻底压垮他的事情，去借了高利贷。
结果可想而知。
又赌输了，偏偏这时候他儿子病情恶化，死了。
这直接压垮了他，痛苦和绝望简直如同一把凌迟他的刑刀，一下一下，将他的血肉割下来，然后在伤口上抹上粗盐。
继续割，继续抹。
叶城鑫承受不住，他选择了自杀。
而这是一个痛苦的结束，却也是另外一段绝望的开始。
接下来老滚彻底沦陷在了他自己的无限绝望轮回幻境当中，那绝对是一次比一次凄惨。
第1216章 精神死亡
这一刻的林默和之前的老滚一样，成了一个看客，只不过有一点他和老滚不一样的是，此刻老滚所经历的，都是林默之前经历过的。
相同的折磨和痛苦，林默挺过来了，因为他有最顶级的精神力，也因为有强化过的蛊惑诅咒进行自我认知的催眠。
这都是林默可以轻松渡过难关的关键。
但老滚没有。
林默的强，在于他在精神力方面的盾，也就是防御力。
老滚的强，在于对方的攻击力，也就是无限绝望幻境的攻击。
所以林默能扛得住，老滚不行。
这就相当于让一个大头兵去村里搞活经济，专业不对口，结果自然是显而易见。
之前老滚自我评估，觉得他自己可以抗上百次，那显然是他高估了他自己的能力，实际上在十几次的时候，老滚就已经扛不住了。
而这个，连林默承受的三分之一的量都没有。
林默试图终止老滚所经历的无限绝望循环，他已经看出来老滚不行了，林默觉得，是时候和老滚聊聊，套取一些有用的情报。
就例如老流和老棒子不知道的事情，老滚一定知道不少。
但林默很快发现，他可以把老滚拖入这个无限绝望循环当中，也可以自己从这种无线循环中跳脱出去，可却没法子把老滚带出来。
毕竟这不是他搞出来的东西。
看到老滚一次不如一次，已经开始思维混乱，有崩溃的迹象，林默想了想，在下一次循环时，他将自己的精神力投入了进去。
……
“我，究竟是谁？”
老滚，不，也可能是叶城鑫，又或者是其他悲剧的主角，因为每一段悲惨的人生对他来说都是那么的真实。
除非是有超凡的精神力和自我催眠能力，可以稳住心智，否则根本无法抵挡这种精神攻击。
反正老滚现在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
最恐怖的是，在极度混乱之后，他已经开始忘记了他自己究竟是谁，因为过去的记忆，包括老滚的记忆，都已经开始有些模糊。
就相当于，每次重启轮回的开始，他都认为，自己就是这一次悲惨人生经历的主角。
可能姓张，也可能姓王，或者别的什么人。
这次，他叫刘三宝。
没学历没文凭没技术。
靠着在工地干活赚钱养家，早年家里安排相亲，和一个女人结婚，生了孩子，小日子过的倒也不错。
工地的工作很累，收入也不算高，那都是卖力气赚的辛苦钱，年轻的时候倒是没什么，年纪大一点，就会落下一身病。
如果运气不好，受了伤，那就更麻烦了。
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刘三宝不小心从二楼摔了下来，当场就晕了过去，送到医院，腿断了，医生说就算治好了也是一个瘸子。
走路都费劲，干活那就更不用想了。
包工头来看了几次，送了点水果，留下了三千块钱就再也没有来过。
对人家来说，类似的事情见得多了，都是这么处理的，基本上就是给几千块了事。
什么？
想要赔偿，要鉴定工伤？
也行，不拦着，但谁懂这个，谁又愿意折腾这个？
好，如果去闹事，人家不怕闹，撑死再给个三瓜俩枣，但这三瓜俩枣可不是白拿的，得签协议。
表明以后不会再因为这个事情来闹事。
刘三宝也不想折腾，他想着这些年也赚了一些钱，加上他也快五十了，大不了回老家找个看大门的工作，虽然赚的少点，但也不至于没了收入。
可他忘记了一件事。
像他这种人，能赚到钱，家里的日子或许还能过下去，赚不到，他可能连个人都不算。
回家之后，他那个老婆就把他当成了累赘，嫌弃的不得了。
为了生活，刘三宝忍了。
哪怕每天都是冷言冷语，他也能承受。
毕竟，对方终究是他老婆，他们还有孩子。
可没等他的腿好利索，家里又出事儿了。
上初三的孩子病了。
刘三宝那是急的团团转，拖着瘸腿忙前忙后，后来医生说孩子需要输血，那刘三宝自然毫不犹豫要给孩子献血。
结果，问题出来了。
血腥不匹配。
县里的医生和他说，你们是父子关系么？
这一句话，把刘三宝给问懵了。
他急了。
一个老实人，哪儿能被人这么怀疑，说儿子不是亲生的，这是老刘的逆鳞，当场他就发火了。
但这事儿成了一根刺。
后来刘三宝偷偷做了一个亲子鉴定，结果，如同五雷轰顶一般，将这个老实人砸的透不过气来。
儿子不是他的。
他的儿子，居然不是他亲生的。
当时刘三宝气蒙了。
他找到老婆质问，结果他老婆也爽快的承认了，说当时相亲的时候就怀孕了，找他，只是为了找个人接盘。
“谁让你不问清楚，没看出来呢，况且，你有什么损失？白得一个儿子，你应该偷着乐。”
刘三宝骂这个女人不要脸，女人立刻反骂，而且是那种跳着脚的骂，不光骂，还打。
刘三宝腿瘸了，有点招架不住，这打不过也就算了，嘴上的骂战更是溃不成军，最后是憋的脸红，气个半死。
没用。
这女人哭闹，而且是坐地上哭闹，说她一个人在家，一把屎一把尿把孩子养大，多么多么的不容易，伺候完小的，还得伺候老的，家里的活儿也是一样没落下。
“不就是儿子不是你的种么？这很重要吗？儿子不是照样叫你爸爸，你没吃亏啊，以后，他还能给你养老送终。刘三宝这个混蛋王八蛋，你闹个什么？你凭什么闹？我跟着你享福了吗？一天福都没享过，到头来你居然这么对我。”
接下来女人开始说她的不容易。
刘三宝只感觉胸口憋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难受的要命。
按照这女人说的，似乎他自己还没理了，是他在无理取闹，放着好日子不过瞎折腾？
事情，好像并不是这样的，就算是讲道理，也不是这样的。
最后，女人说要离婚。
应该是借题发挥，或者说，女人早就想踢开老刘这个已经半残的男人。
以后赚不到什么钱，还得照顾，根本就是一个累赘。
刘三宝这个时候才发现一个问题。
过去那些年，他赚到的钱都给了这个女人，他什么都没有落到。
钱，没有。
孩子，不是亲生的。
他这大半辈子，究竟是图了什么？
这一瞬间刘三宝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痛苦和绝望，他认为最亲近的人，亲手碾灭了他的希望。
对生活的希望没了。
崩溃的刘三宝哭了。
他从二楼摔下来腿断的时候都没哭过。
但实际上，这只是刘三宝悲惨人生的开端，不出意外的话，之后他还会遇到更凄惨，更绝望和痛苦的事情。
直到这种绝望彻底将他压垮、碾碎。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刘三宝感觉有人抓着他的手，然后给他手里递了一个东西。
是一把刀。
随后恍惚之间，他好像听到有人跟他说了一句话。
“杀吧！”
这句话就像是圣旨，又像是黑暗大海当中的一个指路灯塔，似乎成了他所有希望的来源。
刘三宝觉得自己必须要按照这句话说的去做。
因为对方说的有道理。
他一切都没了。
都是这个女人害的，不光儿子不是自己的，自己这些年赚的钱也都没了，而对方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将自己抛弃。
这不能忍。
是个男人就不能忍。
之前刘三宝还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此刻，他手里有了刀，也有了指引。
那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就非常简单了。
刘三宝发了疯一样，将那个女人刺倒在地，然后在尖叫声中，一下又一下，一刀又一刀。
血喷溅出来。
满脸都是，手上，胳膊上，衣服上，都是，但刘三宝完全不管不顾，他只是在发泄着心中的愤怒，不甘和痛苦，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压制他的绝望刺出一个缺口，让已经窒息的他喘一口气。
很快女人不动了。
有人拉着刘三宝跑。
刘三宝瞅了一眼拉自己的人，好像是同村的一个小伙子，叫什么，忘了。
对方拉着刘三宝跑到了外面，躲到了一个地方。
“这下，舒服很多了吧。”
那个拉着刘三宝暴露的小伙子问，对方的声音有一种洒脱，有一种超脱世俗的感觉。
刘三宝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那小伙子伸手过来，把刘三宝手里的刀拿走。
“给我，这是我的！”
显然，刚才给递刀的也是他。
拿了刀，小伙子将这一把刀随手丢到了远处草丛里。
“正式认识一下，我叫林默，老滚啊，我来找你，其实是想和你好好聊聊。”
“谁？老滚，老滚是谁？”
刘三宝问。
一脸的疑惑。
这时候刘三宝感觉到了恐惧，因为他知道自己杀了人。
在这个世界上，杀人是最大的罪，是要偿命的。
换谁，这时候都有点慌。
“你不用怕，横竖都是个死，你现在杀了人，死的还能痛快一点，真的，刘三宝这个角色，我也体验过，说实话，后面的遭遇比现在的还要凄惨十倍，百倍，我帮你现在解脱，你应该谢谢我才对。”
林默笑着给自己邀功，仿佛他做了什么好事一样。
刘三宝听的云里雾里。
这时候林默反倒是有些意外。
“你真想不起来了？不会吧，你精神力这么弱？要知道这个攻击手段可是你自己的，你居然自己都防不住，不应该啊。”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现实情况就是如此。
林默这次花费一些代价进入这个轮回，发现老滚已经彻底忘记了过去的事情。
忘记了他自己是谁。
从某种角度来说，老滚其实，已经死了。
精神死亡。
留在这里的只是他的一个‘躯壳’，然后无数次的体验痛苦和绝望。
因为如果不死亡，这些痛苦和绝望累积起来，会让他彻底发疯，成为另外一种可怕的存在。
在这一点上，老滚没有抗住，他选择了放弃，选择了精神死亡。
所以，才会将过去的一切彻底遗忘。
因为这样至少每次，都是一个新的开始，虽说注定是悲剧，但已经过去的就如同翻过的页码，不会再出现。
林默摇了摇头，他从这个轮回里跳了出来。
然后又跳了一次，从这种独特的精神轮回里，彻底摆脱而出。
睁开眼，林默看到老流在地上哀嚎，老滚的大腿和他融合在一起，但显然，老流并没有大碍。
老棒子也差不躲。
肚子是大了好几圈，但人至少没死。
林默这时候松开手，将老滚的残尸丢在地上，这些东西很快就自行腐烂，化成了一堆像是烂泥一样的物质。
这代表着老滚精神死亡。
林默这时候走过去拍了拍老流和老棒子，说别嚷嚷了，现在老滚已经完蛋了，接下来怎么整，咱们得商量出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