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三章 荒野求生？
进入噩梦世界的那一刻林默就知道糟糕了。
他并不是正常入梦。
而是被强制入梦，属于被强制下线。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性。
一种是昏迷，一种是死亡。
可能一般人很难界定两者之间的区别，但林默是专家，这是他的专长。
很快林默就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死者气息。
也就是说，自己没死。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居然都没死？”
林默又惊又喜。
他赶紧吃了一颗脱离豆。
但没有醒过来。
这一下自己目前的状态已经大概能判断出来了。
“应该受到了重创，导致昏迷，身体机能受到比较大的破坏，反正，醒不过来，但还没有死。”
林默叹了口气。
这个事儿他是真没想到。
谁能想到啊。
正常飞行呢，结果引擎就爆了一个。
等一下。
飞机的引擎不可能那么容易爆掉吧？
感觉更像是被某种武器击中的？
导弹？
林默眉头紧皱。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还真是。
“怪不得上一次的飞机也失踪了，敢情是被击落了啊？”
这已经不是噩梦事件了。
这是正儿八经的袭击。
既然暂时醒不过来，林默也得在这个地方探查一下。
他发现，自己所在的是一片山林。
这里很冷。
地上有积雪。
也就是说，现实世界里，他此刻也在这一片山林当中。
噩梦世界没有将飞机投影出来。
这个时候一个人快速靠近。
林默扭头一看，是416。
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林默知道416也没死。
她身上同样没有死人才有的气息。
但估摸也受了伤。
看到林默，416跑过来说，刚才真刺激，想再玩一次。
在林默狠狠白了这家伙一眼之后，416不吭声了。
“我们其实是被导弹击中的，地对空导弹。”416正经了起来，她这个人，还是很幽默的，尤其是在获得真正的自由之后。
不过刚才林默还真的没那个心情。
所以她一看架势不对，赶忙恢复了之前的沉稳冷静。
“你看见了？”
“对，只不过当时发生的太快了，我根本来不及示警。”
林默点头。
这种事谁都不能怪，而且416没死，这也是一件好事。
“见着其他人了么？”林默问了一句。
除非是没有昏迷或者死亡的，否则，这会儿都应该在这周围。
416伸手指了指那边。
大概十米外的雪地上，躺着一个人。
是刘高。
对方可能也是摔懵了，这会儿还没缓过神来。
林默过去一看，眉头一皱。
刘高身上蔓延着一股强烈的死亡气息。
他死了！
当然，是指在现实世界里。
过去拍了拍对方脑袋，刘高终于回过神来，看到林默之后，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咱们被袭击了。
看起来，大家都不笨。
毕竟都是总局受过训练的精英，当时那种情况，稍微分析一下就知道，发动机被导弹击毁，机翼破损，飞机失去控制下坠。
并没有第一时间解体，可能是因为飞机驾驶员采取了紧急措施。
对方一定是一个经验丰富的飞行员。
不然，林默肯定自己和416也绝对不可能幸免。
416这个时候悄悄凑过来。
“当时情况紧急，我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我用精神力给飞行员催眠，让对方发挥出了所有潜力。”
还有这事儿？
林默看了一眼416，后者微微一笑，一脸赶紧夸我的表情。
“做的不错！”
做得好，就得夸。
这一点毋庸置疑。
如果不是416反应快，驾驶员没有发挥所有潜力稳住飞机，他们根本没有紧急迫降的机会。
也就是说，自己现在能活着，416起了关键性作用。
刘高还不知道他自己已经死了，这会儿从地上爬起来，开始跟着林默寻找其他人。
按理说，在噩梦世界里应该能找到他们。
还是那句话，无论是昏迷还是死亡，现阶段都会进入噩梦世界。
这是铁律。
果然，接下来他们在大概四百米的范围之内，找到了飞行员和两个行动队员。
另外两个机组成员没找到。
这也很正常，当时那两个人在空中就被吸到机舱外面，现实世界里，估摸是死定了，而就算是在噩梦世界，也不会在附近。
至少得探索周围十几公里的范围。
所以没找到。
不出意外，飞行员是死了，身上的死亡气息也很浓烈。
两个行动队员，有一个死了，还有一个活着。
这倒是一个好消息。
林默也没瞒着大家，反正现在大家都醒不过来，倒不如把实际情况讲讲，让大家心里先有个准备。
听到他们已经死亡（现实世界），刘高、飞行员和另外一名行动队员似乎并不意外。
让林默比较意外的是，他们居然都冷静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毕竟那种情况下，生还的可能性本来就比较渺茫。
当然就算还活着的，也几乎不可能毫发无损，如果是重伤，运气不好还是得死。
所以没什么区别。
“之前乘坐飞机的那个小队，也一定是遇到了和咱们差不多的情况。”
刘高这个时候说了一句。
他现在特别想把情况上报给总局，但很明显，现在他做不到。
目前没有任何通讯设备。
因为他们压根儿没想到，居然会遭遇到防空导弹的袭击。
这简直是离了大谱儿。
“好在是深山老林，没什么梦魇。”刘高这个时候说了一句。
可能是为了响应他这一句话。
他刚说完，远处黑暗当中，就传来了一声刺耳的惨叫声。
不知道是人是鬼。
但无论是什么，都不是好消息。
如果是人，那这人都惨叫了，指定是遇到了危险，噩梦世界里，最大的危险就是各种梦魇。
那如果是鬼。
呃。
这个还用说么，都已经是鬼，是梦魇了，还必然会对他们造成威胁。
所以这一声惨叫，预示着这地方一点都不安全。
哪怕是在深山老林当中，噩梦世界，依旧是噩梦世界。
林默看刘高有点想不通，所以就给对方科普了一下。
“我在海上的时候，在海里遇到了太多的诡异和恐怖，这个道理很简单，因为大海这种地方，很多人实际上都很恐惧，例如深海恐惧症，例如海怪恐惧症，例如海里总会有一些游荡的幽灵之类的；海上的恐怖故事多，深山老林里的也不少，一般来说，这种多人形成的恐惧会诞生更加可怕的梦魇，所以实际上，深山老林更危险。”
这是林默的经验之谈。
当下，刘高的脸色更难看了。
不过对此，林默却是表现的信心十足。
“大家不用慌，噩梦世界的安全我还是能保障给大家的。”
“靠你了，林专家。”刘高第一个表态，其他人也是一样，他们都是总局的人，自然知道林默如今在总局的地位。
如果噩梦世界里的一些事情，林默做不来，那不好意思，可能这个事儿，换谁来都一样。
做不了。
就在这个时候，林默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还感觉到了一阵疼痛。
他刚想说话，下一刻，他看到眼前的景象瞬间变化。
再看，他发现周围一片狼藉，周围到处都是飞机的碎片，他运气比较好，所在的位置舱体居然没有被肢解掉。保留了很大一部分，林默此刻就坐在倾斜的椅子上，旁边是416。
另外一边，是另外一个行动队员。
除了他们三个之外，其他人就看不到了。
因为这地方只残留了这么一小段，其余的，彻底破碎，散落在周围几百米范围之内。
现在飞机已经看不出是飞机的样子了，林默向四周看了看，感觉自己这边真的是运气爆表，可能再差一点，他们三个也得死。
此刻林默感觉到一阵难以承受的痛苦。
他发现，自己的肚子上插着一段扭曲变形的金属片。
应该是飞机上的东西，此刻伤口向外渗血，衣服都被染红了一大片。
416这个时候也醒了过来。
她同样向四周看了看，随后伸手解开了她自己的安全带，然后过来看了看林默肚子上的伤口。
416这会儿四下寻找，终于找到了一个医药箱，然后立刻给林默处理伤口。
正常情况下，这种伤是致命的，但林默运气好，金属碎片没有破坏掉他的内脏。
等416处理伤口的同时，林默看向周围，看着没有一点人类居住的地方，可以说是货真价实的荒野。
不用问，接下来等待他们的，要么是死，要么是荒野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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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四章 关于‘鬼佛’的报道
腹部的伤口被包扎好，但还是疼。
好在林默能忍住。
416四处搜寻，在周围散落的残害当中寻找有用的物资。
例如水和食物。
在旁边，躺着收集到的尸体，或者说，残肢断臂更恰当。
主要是已经分不清谁是谁的了，只能大概拼凑，416说这和她以前玩过的积木有点像，因为拼到最后，总会发现少了几个零件。
受伤但没死的那个行动队员也找到了。
不过对方情况不容乐观。
伤势比林默重多了。
一条腿没了。
脑袋还受到了重创，就按现在这情况，不进行必要的医疗救治，那咽气也是迟早的事情。
林默和416都估算过，这里是某处山岭高地，有积雪，白天就已经很冷了，如果到了晚上，估摸气温会骤降十几度，会更冷。
大概率，这个受伤的行动队员熬不过去。
林默还专门进入噩梦世界将情况告知到对方，这个行动队员倒也看得开，说尽力就好，能救他一命最好，但如果影响到林专家你的求生，那就不要管他了，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虽然有些可惜，但现实世界里死亡，并不代表我们会消失，噩梦世界里，我们还有一条命。”
话是没错，但终究还是有差别的。
就例如，无法再感受到现实世界的美好，看不到阳光，接下来，只能一直在这暗无天日的世界里生存。
当然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
噩梦世界里的凶险，比现实世界里多太多了，也没有合适的交通工具，想要从这里返回安全区，其难度不亚于古代唐僧西天取经。
林默算是众人当中职位最高的，这种时候，他知道自己得把这个责任担起来。
所以他召集所有人围坐在一起，算是开了一个小会。
“简单一句话，既然这次咱们一起出任务，无论是专家组，行动队，又或者是后勤保障人员，咱们都是一家人，是自己人。我这个人不会丢下自己人不管，这一点你们放心。”
先把基调定下。
“刚才我和416查过地图，往回返，路程太远，反倒是继续前进更近一点，众所周知，邻国很小的，所以咱们只要再走五十多公里，就可以到达他们大一点的城市，然后找个医院治治伤，搞个车，接下来就好办了。”
众人一脸茫然。
反正这个事情感觉林专家说出来，是挺简单的。
和旅游差不多。
不过这里面有一个问题。
已经死掉的人就不说了，只能存在于噩梦世界，那赶路，只能是从噩梦世界里走。
现实世界里还有受伤的林默、416和那个行动队员。
他们也得赶路。
否则还是得死。
所以接下来只能兵分两路。
这件事林默也想过，他在地上用树枝画了起来，几去，又找来几块石头摆了摆。
“目前我们的位置大概在这里，接下来要往东走，最多十五公里，就有一个小镇，当然，现在可能已经没人了，但建筑还在，咱们约好，在那边汇合。”
设定好同样的目的地，这样即便是兵分两路，最后依旧可以到达同样一个地方。
这样就不会走丢。
唯一的问题是，能不能安全的，活着到达目的地。
噩梦世界里，林默有这个自信，但他得在现实世界里走，因为他还活着。只有已经死掉的人，才只能在噩梦世界里行走。
对于这件事，林默也有一个解决方案。
比较简单。
让一些强力的梦魇一路保护他们就行。
人选林默都想好了。
找几个纸人，再安排小虎和几个笔仙。
应该一般危险都能应对。
倒不是林默舍不得把一些顶级梦魇安排护送，问题是诸如小雨、月姐、袭文君这样的存在，那是只听自己的，换做旁人，不弄死就算是好的了。
真要是强迫她们几个去，那不是救人，完全是害人。
再说，只是赶路，荒郊野外的，就算是有梦魇，又能强到哪儿去？大家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行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真要是不知好歹，那动手也不怕。
纸人和小虎都不是吃素的。
就这么定了。
林默把计划一说，刘高他们也都同意。
于是林默从怀里拿出几支笔，一人一支，给的时候还一直嘴里叨叨。
“你们几个都老实点，听他们的话，别给我乱来，如果因为你们几个掉链子出了什么事，我就让小雨把你们都吃了。”
这话是说给那几个普通笔仙的。
说起来，这几个笔仙跟着林默也没有机会上场，林默想来想去，还不如拿来送人，能让她们有事可做，不至于被闲置。
刘高等人已经知道给他们的这些笔里，都藏着一只鬼。
自然拿的时候都十分小心翼翼，很有仪式感。
“都出来，大家打个招呼，互相认识一下。”
林默这会儿拍了拍手，就像是负责团建的队长，没法子，林默的话这几个笔仙不敢不听，只能是老老实实显现出来。
好在刘高他们都是总局的人，不光接受过训练，平日里处理的也都是涉及各种梦魇的恐怖事件，倒也不是特别怕。
“感情什么的，你们自己以后慢慢处，我的要求很简单，接下来不能出现任何差错，不然，别怪我和你们翻脸。”
林默和每一个笔仙都叮嘱了一句。
接着林默取出纸人之书，召唤出来几个实力不弱的纸人，也是一阵交待。
最后把小虎叫了出来。
这家伙有段时间没叫出来了，感觉比以前胖了。
也不能怪林默不用小虎，实在是现在家底厚实了，能让小虎出场的机会少了，即便是遇到一些厉害的对手，反而没法子让小虎出来，毕竟小虎的实力不弱，但和顶级梦魇比，还是有了很大的差距。
掉队了。
小虎倒是没有那么多心思，它很快乐，又摇头是又摆尾，在林默揪住小虎耳朵交待事情的时候，刘高他们则是有点震撼。
毕竟现如今即便是总局内部，能达到林默这种眼界的人还是凤毛麟角。
所以小虎在林默眼里已经和顶级梦魇之间有了差距，掉了队，但在刘高他们眼里，小虎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
“这老虎好大，快赶上卡车了。”
“好强的梦魇气息，让人窒息啊。”
“有这么一个大老虎跟着，那还怕个啥？谁来谁死啊，估摸来少了都不够这大老虎吃的。”
刘高他们几个兴奋起来了。
甚至已经开始对接下来的‘旅行’充满了期待。
小虎还是非常乖巧听话的，林默吩咐了几句，小虎扭头瞅了瞅刘高等人，巨大的虎头点了几下，表示没有问题。
“小虎啊，这异国他乡，还是得小心为上，千万别大意。”
林默拍了拍虎头。
该交待的都交待了。
噩梦世界里倒是好弄，林默知道，真正困难的是现实世界。
吃了脱离豆，林默在现实世界里睁开了眼睛。
肚子伤口还是疼，而且身体很疲惫，浑身上下酸痛。
416这个时候凑了过来。
林默发现她背着一把枪。
“从哪儿找到的？”林默问了一句。
416指了指地上一个残缺不全的尸体：“他旁边，大概三十米外的雪堆里，我检查了一下，状态正常，这么一来，那些狼群来了，咱们也不怕了。”
“哦，呃？什么狼群？”林默抬头，一脸问号。
“刚才你入梦的时候，我发现周围有狼，数量还不少，可能因为这边有火，所以它们没有冲上来，但天黑之后就不一定了。”
416指了指远处，林默定睛一看，好家伙，在远处山坡上，还真有几只狼在走动，时不时的盯着这边。
这情况有点不妙了。
林默知道，他们最好立刻动身，趁着天还亮着，不然真等到天黑那就被动了。
之前吩咐416做的担架对方已经做好了，两个人拖一个人，问题不大。
还是那句话，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林默肯定不会放弃受伤的行动队员。
“还是有点疼是吗？”416看林默起身的时候表情痛苦，问了一句。
“是有点疼。”林默点头。
“那要不，给你催个眠，缓解一下疼痛？”
“还能这样？”林默看了一眼416。
“当然能行，我是催眠专家，通过催眠来自我阻断疼痛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416表示能行。
“那行，给我催一个。”
林默点头同意了。
下一刻，林默感觉一股精神力，像是小手一样摸到了自己脑门上。
显然，这是416的精神力。
换做以前，林默会用自己的精神力阻挡防御，不经过他的同意，对方的精神力不可能进来。
但这次林默放开了防御。
任由416的精神力侵入进来。
瞬间，就像是一股清流涌进来，原本的疼痛，疲倦，在这一股清流之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默活动了一下身体。
居然是精力十足。
“还是悠着点，这种疼痛阻断属于对大脑的欺骗，实际上你的身体还是很疼，很累，只不过你感觉不到罢了。”
416说，催眠这种手段，本质上就是一种欺骗，当然，在某种程度上，这是欺骗的艺术。
接下来两个人一起拖着简易担架，带着昏迷的行动队员往前走。
狼群似乎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们，一直在尾随，有一次还想发动进攻，被416开枪打死一只之后，跑开了。
可对方并没有放弃。
但也没有再进攻，而是尾随跟踪，明显是在等待机会。
很聪明。
林默问416能不能把狼给催眠了。
416说不行。
一个是距离太远，还有一个，这狼的脑子和人毕竟不一样。
“不过，你倒是可以让418试试能不能控制它们。”416提了一个建议。
林默觉得这个建议不错。
可以试试。
他进入温馨小屋，将418放了出来。
“终于，轮到我出场了，哈哈哈哈！”418估摸是憋坏了，刚出来就通过精神力嚷嚷起来。
林默把任务给它布置了一下。
找到狼王，从而控制狼群。
这样不光可以将狼群的威胁解除掉，还能多了一个强大的护卫。想想，野外求生，出场就有狼群守护，那还不是一路平推。
至少可以解决大部分危险和麻烦。
“小事一桩，不就是控制一群野兽么，交给我了。”418信心十足，它和416不一样，他可以脱离寄身之物在外游荡，就像是真正的幽灵。
不过就像是憋气潜水一样，这种脱离寄身之物的游荡是有时间限制的，如果超过一定时间，就会完蛋。
现在林默就是418的寄身之物，但如果418可以控制其他野兽，相当于，它就有了别的寄身之物。
很神奇的精神体。
418信心十足的去了。
林默和416则是继续赶路，又走了一会儿，到达前面一片树林的时候，418回来了。
这货十分的沮丧。
“任务失败了。”
林默也有些吃惊，就说你特么不是说小事一桩么，不是说没有问题么，怎么就给办砸了？
418赶忙甩锅，说这事儿不赖它。
“我没想到，那些狼，已经被人捷足先登。”
“什么意思？”
“这些野兽已经被某个精神体给控制了，我给您打个比方，就比如说你要上厕所，结果发现里面已经有人了……”
“打住，我听明白了。”
林默表情有些严肃。
情况明显比他预料的还有些麻烦，本来以为是狼群凭借本能跟踪，没想到却是有人在控制。
会是谁？
也荒郊野外，这深山老林，会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视他们？
416也听明白了，她问要不要咱们主动出击，先下手为强，甭管对方是谁，先弄死再说。
林默想了想，摇头。
“这个事儿还是稳妥一点比较好，毕竟咱们现在的情况也不是特别好，都受着伤呢。再说，这地方咱们人生地不熟，是人家的主场，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走，当然如果对方没完没了，到时候再动手也不迟。”
416和418都没有意见。
当然为了预警，林默就没有再让418回去，就放对方在外面，这样如果发现敌对的精神体也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可能是418之前的试探惊动了对方，接下来，狼群居然都没有再出现。
期间林默也入梦，进入噩梦世界里看看刘高他们路上顺利不顺利。
基本上也都正常。
遇到过一些梦魇，但都惧怕与小虎的气息，没敢真动手。
终于在天刚刚黑的时候，他们按照之前计划好的，到达了地图上的小镇。
说是异国他乡，实际上周边的国家基本上都受到过华国的影响，各方面都很相像。可以看到小镇上一些广告牌上的邻国文字，只不过这里早已经人去楼空，整个小镇看上去黑漆漆一片，就像是被废弃的鬼城。
他们的首要目标是医院，或者是药店。
因为无论是林默还是受伤昏迷的行动队员，都需要药品。
路过路边一个报墙的时候，林默停了下来。
他注意到上面贴着的报纸。
好几版的报纸上，都有一个被符纸包裹着脑袋的佛像图片，而且还属于头版头条那种，看日期，是连续的几版，说明还是持续一段时间的连续报道。
有图片，也有文字，不过邻国文字，林默不懂。
但416懂。
她是一个学习能力极为恐怖的怪物，据她说，在贼鸥基地的时候，她闲着没事干，学习了蓝星上百分之八十的语言。
所以这里的文字她能看懂。
“上面写着什么？”
416看了看，给林默读报。
“上面说，这是关于‘鬼佛’的连续报道……”
“X年X月，有村民从山中发现埋藏于地下的诡异佛像，当晚，发现和运输佛像的人员就离奇死亡……”
“神秘死亡事件还在持续，自第一起发生到现在，已经有超过七十三名遇害者，他们的死法都惊人的一致，毁目自杀……据说，死者都曾经和那尊诡异的佛像有过接触……”
第八百七十五章 确认过眼神是它惹不起的人
墙上的报纸有的已经泛黄。
甚至一些因为经历过风雨，破损严重，已经无法辨认。
但能辨认的报纸，连续读起来，简直就像是一个恐怖小说，其中一些细节描写的那叫一个绘声绘色。
再配上图片，恐怖感立刻就冒出来了。
“看日期，至少是六个月之前的事情了。”416说了一句。
换句话说，这里六个月前还有人生活，报纸上记录的，应该就是当时这里发生过的事情。当然，除了那个恐怖的鬼佛事件之外，报纸上也有别的新闻。
从这些东西上面能感觉到这里的生活气氛。
安静、祥和，当然，鬼佛事件明显打破了这一层平静。
但不管如何，这都是过去的事情。
旁边是一个公交站，画着地图，简单和公交线路上和医院有关的站牌比对了一下，立刻就确定了这里的位置和最近医院的位置。
还是先去医院。
如果运气好，多少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稍等一下，我入梦和刘高他们交代一下。”林默说完，站定入梦。
他入梦的位置，自然也是噩梦世界，也是同样的公交站台。
可等林默睁开眼睛，却发现情况有点不对劲。
咋这么多人？
公交站台上，此刻站满了人。
那感觉和周一早高峰的公交站台一样。
这就，挺突然的！
这些人明显不是正常人。
仔细观察一下，一个个都是低着头，血顺着眼眶往下滴落。林默这个人好奇心是很重的，当然他知道，有好奇心不怕，就怕有好奇心，人还弱。
这是罪！
有足够的实力来支撑好奇心，那才能真正的满足自己。
林默觉得，他都打拼了这么长时间了，也该是时候享受享受了，那就是随时随地，满足他的好奇心。
就例如，他想看看这些人脸上为啥淌血。
换做很久以前，如此诡异的环境，他绝对不会去看，而是有多远，走多远。
可现在，林默直接弯腰，扭头，贴近了仔细看。
“哦，原来眼珠子都被搅碎了啊，怪不得流血呢！”
林默恍然大悟。
没有眼珠子的眼眶，他见过，但像这种眼珠子似乎被手指头搅碎的眼眶，他还是头一次见。
挺膈应的。
不用看，其他人也一定是一样。
这不就是和报纸上说的那些和鬼佛接触过的自杀者一样么？
这么巧的么？
前脚刚看见报纸，后脚入梦就看到了这些爆眼珠子的自杀者？
衔接的挺好啊。
换做一般人，这会儿估摸都吓尿了。
而林默，却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套路我以前也见过，没啥新意，接下来是不是准备突然都抬头看我啊？”
林默低声嘟囔了一句。
还别说，心里蛮期待的。
但让林默失望的是，这些鬼一直低着头，一动不动，就和默哀一样。
林默四下看了看，通过鬼戒，他隐约可以感受到小虎他们的位置，应该距离不太远，就在附近。
“来，不好意思，让让！”
林默挤开前面拦路的血眼鬼，他准备去找刘高他们汇合，把自己的打算告诉对方。
沿着马路往前走。
林默发现路上有非常多的血眼鬼，报纸上说，好像有七十多个遇难者。
但这一路走过来，林默发现好像不止。
至少得有一百多个。
光他看到的，就有不止一百个了。
这些家伙站在道路两边，看上去非常的怪异。
不过它们没有搭理林默，林默也就不为难它们。
绕过前面的路口左拐，看到了刘高他们，主要是小虎，体型巨大，非常的显眼。
他们站在那边的路口，有些犹豫的要不要继续往前，因为再往前，就是道路两旁的血眼鬼。
“来来来，这边，过来吧，没事儿的，这些鬼不管闲事儿的。”林默努力挥手，小虎一看，立刻是蹦蹦跶跶跑过来。
跟着林默这么久，小虎行事方式自然也和林默很像。
管你是啥地方，既然大路朝天各走半边，那还怕个球。
刘高等人也是急忙跑过来。
他们是挺害怕的，但有林默在，该有的底气还是得有。
再说，都是总局的人，怕归怕，该有的专业素质那是一点不能少。
“林专家，这些是什么东西啊？”刘高显然非常好奇，他看到林默是从里面走出来的，所以问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目前看没啥威胁。”
林默把他的计划讲了讲，就说一起去医院，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物资。
“行，听你的。”
刘高他们几个都这样了，当然是林默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们朝着公交站台走过去。
就在这时候，小虎突然察觉到什么，看向远处，做出了攻击的姿势。
看得出来，小虎身上的毛都直立了起来。
显然能让它这样紧张的情况，在过去是少之又少。
林默也察觉到了什么。
某个梦魇的气息。
非常强大。
也很特殊。
直到看到这个气息的源头，林默才明白究竟是什么地方特殊。
是威严。
前面有一群人，抬着一个佛台。
佛台上，坐着一个佛像。
所过之处，道路两旁的血眼鬼都是嘴里念念有词，然后跪拜在地，这个场面相当壮观。
但是那个佛像，怎么看都觉得怪异。
可又说不出是什么地方有问题。
对了。
这个佛像好像就是报纸上的那个，有图片，林默见过，唯一的区别是报纸上的图片，这个佛像的眼睛是被很多符纸贴着的。
而此刻这个，眼部已经没了符纸，眼皮半闭半合。
刘高他们也看见了，同样是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他们这种反应很正常，就连小虎都紧张成这个样子，他们不害怕，那就不正常了。
唯一能依旧保持淡定的是林默。
他知道这个佛像厉害，但他想好了，还是那句话，你干你的，我忙我的，互不干涉，这样最好。
如果对方对自己或者自己这边的人有什么‘非分之想’，那该动手的时候，林默肯定不会含糊。
此刻周围的血眼人已经是跪了一地，嘴里念念有词，仿佛是在念诵某种经文。
念经林默听过。
那些佛教圣地，他去听过，怎么说呢，是有一种神圣的感觉，如果懂得经文内容，更会增长智慧，懂得许多道理。
可此刻听到的念经声，只有诡异和不适感。
虽然听不懂经文，但估摸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佛台慢慢靠近，林默他们是站在路边，所以如果对方老老实实离开，那就算是如同林默所想的那样，咱们各走各的，互不干扰。
如同两条平行线，不会有相交的那一刻。
但怕就怕，有一方不遵守这个‘潜规则’。
就在这个时候，扛着佛台的那些人影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就听到一阵诡异的声音，这些人影原本低着的头，齐刷刷，慢慢的扭过来，用血淋淋的双眼盯着林默。
林默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没事干瞅他。
在他的认知里，这是一种粗暴野蛮而且很不友好的挑衅。
大部分情况下，谁没事儿干瞅他，他都会第一时间怼回去，如果对方不服气，可能会演变成一场斗殴。
就像是此刻，林默就想把这几个家伙的脑袋都扭回去。
不过打狗看主人，林默也不会直接为难这几个‘轿夫’。
他抬头看向那个佛像。
“你的人不守规矩啊，我数三声，你不管，我帮你管！”
“一”
数一的时候，佛像瞬间扭过头来，那半张半合的眼睛里，透出一股凶光，可这凶光在一秒钟后，就转变为了震惊。
因为这会儿林默开始把铅笔，布偶娃娃还有镜子都拿出来。
甚至于，他还专门把待在温馨小屋的老白也给带了出来。
这是他的超豪华套餐。
“二”
数到二，佛像表情不变，但却抬手一扭，就听到咔嚓咔嚓几声，那几个之前盯着林默的轿夫脑袋全部落在地上。
林默都愣住了。
这动作也太快了。
更快的还在后头。
从周围的人群里，又跑出来几个人，代替之前的轿夫将佛台抬了起来，然后就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往前走。
所以，林默最后一个‘三’，终究是没有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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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六章 这里的梦魇都有故事【5000求月票】
古怪的鬼佛显然和林默达成了战略和解，也就是说，你走路我行舟，谁也甭管谁，谁也别理谁。
林默认为这是他的常规操作，但同样的事情看在刘高等人眼里，那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们哪儿见过这个？
和梦魇比勇斗狠，居然还把对方给压过去了，最夸张的是，那个鬼佛梦魇竟然真的就这么认怂了，不光是动手处决了几个得罪了林专家的手下，完事儿之后还只能灰溜溜的退走。
这就有点牛了。
说实话，对于总局的这些人，没有机会和林默接触的情况下，听到林默有成为第四名特殊专家的资格，那一个个嘴上不说，心里不服气的大有人在。
刘高虽然不是当中的激进分子，但说实话，心里多少也是有那么一点认同的。
可在实际接触过林默之后，刘高就知道林专家那是真的有本事。
但，也只是尊敬，并没有什么更多的评价和想法。
直到此时此刻。
他终于明白，为啥总局如此器重林专家了。
人家是真的有本事啊。
那鬼佛有多恐怖，光是路过，他们就吓的浑身如同灌了铅一样，根本动弹不得，别说动手了，不给人家跪下就算是意志力坚强的。
这么可怕的存在，却被林专家一句话给吓走了，那你们说，林专家牛不牛？
林默不知道刘高他们的想法，他现在考虑的是既然已经和鬼佛达成默契，谁也不招惹谁，那事情就妥了。
他们继续干他们的。
给刘高他们指明方向，还是让小虎、纸人和几个笔仙护着刘高四人到医院，林默和416、418，拖着受伤的行动队员在现实世界里也赶过去。
交待清楚之后，脱离豆苏醒，林默睁开眼一看，发现旁边停着一辆车，车的前盖打开着，416正撅着屁股弯着腰，在里面鼓捣。
林默一脸惊讶的走过去问，你还会修车？
“这个没什么难的。”416头也不抬的说道。
可以可看到地上摆着好几个电瓶，估摸416正在挨个试，看哪个还有点。
反正最后也不知道416是怎么鼓捣的，结果还真成功了。
打火成功。
听到发动机的声音后，416兴奋的芜湖一声。
林默也挺搞笑，这意味着他不用走路了。
这走了十几公里山路，那是真的累啊，就算是有416的催眠，也累，那如果416解除掉催眠效果，林默估摸自己当场就能躺地上。
有416在，林默发现自己完全可以当一个甩手掌柜，但如何把受伤的行动队员抬进车厢稍微费了一点力气。
对方身体多处骨折，所以如果搞不好，就会让伤者受到二次伤害。
“要不，弄死得了！”416凑过来提了一个建议。
林默在她脑袋上拍了一下。
“我说了，咱们不能放弃自己人，除非是迫不得已。”
416揉着脑袋说如果有一天她也伤成这样，那肯定会让林默干掉她。
“这样，不拖累人。”
“你少废话，如果你真的瘫了，我就是背也得把你背出来。”
显然现在并不是林默说的迫不得已的时候，对敌人，林默可以说是心狠手辣，那手段恶鬼见了都得哆嗦。
但对自己人，除非是真的形势所迫，现实条件不允许，否则他不会不管。
别看416说的她不乐意拖累人，但实际上听到林默说会背着她直到最后，这位实际年龄只有两岁的‘小朋友’还是偷偷的乐了起来。
这实际上就是林默想要达到的效果。
他对自己人好，不光是因为他本身的确就是这么想的，还因为，这样可以收拢人心。
梦魇也是有心的。
你对它们好，它们不是不知道。
这种善意的积累，达到一定的量级，就会发生质变。
这才是林默能在噩梦世界立足的根本。
最后，林默是动用了精神力，在416的协助下，将伤者挪到了车里。
整个过程，他甚至没有上手，精神力形成的绞索，这个时候成了一种托举的道具，在外人看来，这简直就是一个大型的魔术。
伤者隔空漂浮了起来，然后稳稳的飘进了车厢。
这比直接勒死一个人要累多了。
林默一屁股坐在副驾驶上，揉着脑袋，他脑仁疼。自然，开车这种事，就只能交给416。
在这寂静的小镇里，此刻已经入夜，一辆车急速沿着路往前开，几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
这里的一所私立医院。
据说邻国这边大部分医院都已经私有化，简单说，有钱，就可以得到最优质的医疗服务，如果没钱，那不好意思，去条件要差十倍的公立医院，估摸还得排队，说不定排到了，你的病早就痊愈了。
听上去有点魔幻，但这偏偏就是现实。
416是直接把车开到了这个私立医院门口，然后她歪着头看了看这个四层建筑，扭头对林默道：“这地方有人。”
林默反问了一句：“活人？”
416点了点头。
看上去是有幸存者。
医院，幸存者。
好事儿。
说不定里面就医生。
下了车，林默也抬头看了看，还别说，二楼一个窗户原本有人在窥视，发现林默看过来，立刻躲了起来。
他自认为躲过去了，神不知鬼不觉，但实际上林默看的清清楚楚。
既然有人，那就讲究一下。
先打个招呼，或者，先敲个门。
林默走到大门口，又招手，又敲门。
“别藏了，我都看见你了，下来几个人帮个忙抬人，有伤者。”
林默喊了一句。
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林默想了想，对416说，他们估摸听不懂我说啥，毕竟这是外国，你不是会说邻国这个车轱辘转的语言么，你来和他们说。
416白了一眼，嘴里嘟囔说直接杀进去就完了，谁不听话直接弄死，搞这么复杂干嘛。
但她也不敢违背林默的意思。
这就像是一个不爱学习的女儿，被她爸爸逼着写作业一样。
心不甘情不愿，但没招儿，该学还得学。
于是她抬头，冲着里面喊了一句：“有喘气儿的没有？我不管你们是谁，混蛋们，赶紧下来，不然老娘分分钟弄死你们。”
416是这么想的，反正林默也不懂这邻国的语言，那怎么说还不是由得自己。
正得意的，发现林默正在看她。
416有点心慌。
“咋了？”
“你刚才，是不是骂人了？”
“没啊，我是淑女，怎么能随便骂人？”416义正词严。
“你可别蒙我，我看过邻国的电影，里面有一句骂人的话和你刚才说的特像。”林默一脸认真。
416有些不耐烦道：“那只是听上去像，实际上意思不一样，你不懂就别乱插嘴。”
“行吧！”
林默一脸将信将疑。
主要是看416一脸正经，不像是在蒙他。
416又喊了一句，这次感觉骂人的话又多了几个。
终于，二楼那边传来了动静。
一个人突然探出身子，手里端着一把枪，一脸紧张的说了几句话。
林默听不懂，就让416给翻译一下。
416说对方让咱们哪儿凉快去哪待着，说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再哔哔就整死咱俩。
“要不，动手吧。”
416一脸期待。
林默说别冲动，万一对方是个医生呢，再谈谈呗。
结果这次还没等416说话，上面的人似乎是注意到了416的身材和样貌，眼神立刻是灼热起来。
然后冲着里面大喊了一句。
随后就听到有人从一楼出来，将门打开，看样子，是让他们进去。
林默乐了，说你看还是好人多啊。
这次换416懵逼了，她都准备开枪了。
不过这时候也不能动手，本来想着杀杀人找找乐子，这下没戏了。
发现有伤员，对方找来一个运送伤员的滚轮床，几个人合力将后座上的伤员抬了下来。
林默注意到，这些人当中有男有女，看样子都挺落魄的，一个个都很瘦弱，他们看过来的眼神里，带着一抹莫名的邪光。
医院里乱七八糟，地上到处都是垃圾，而且没有电。
大厅里的自动售卖机已经被破坏了，里面的食品还有饮料早已经是空空荡荡。
估摸是被人拿走了。
像这种地方，秩序已经崩乱，那真的如同末日一般，唯一要做的就是生存。
实际上，经济和秩序的崩溃所造成的破坏更大，到时候就会发现，什么都买不到，不再需要工作，加油站里没有油，超市里没有商品，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加绝望，人们能做的，就只有逃离。
但总有人逃不了。
不是每一个人都有退路的。
可实际上，在绝望达到顶峰之后，人们可能会发现，这样的生活，他们似乎也可以适应，因为适应不了的，都被淘汰了。
末日世界里的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这个问题实际上很哲学。
简单来说，没啥是人做不出来的。
为了生存，为了欲望，人做出任何事都不有可能。
底线？那就是一步一步用来突破的。
被推进来的行动队员没有被救治。
而且林默和416被包围了，医院里的这些人此刻一个个和凶神恶煞一般，有两个人拿着枪，其余的人拿着刀。
此外，没有老人和孩子。
甚至连女人都很少。
林默似乎看出了一些情况，他让416问问，这些人当中谁是医生。
416这次倒是没有添油加醋，照直翻译，对面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冷笑一声，说了一句。
翻译过来就是，医生被我们吃了。
“这么说，诸位是食人族？”林默明显有些失望，虽说这个结果他也有预料，可没有医生，他还好，但受伤的行动队员怕是救不回来了。
一直为此努力的事情最后没做成，还让人给死了，这感觉贼糟糕。
这人遇到烦心事，就会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会烦躁，烦躁，就得发火，既然要发火，那肯定得有出气筒。
林默抬头和前面这些人对视一眼。
这不就找到出气筒了么。
实际上都不用林默引诱这些人，他们已经安耐不住，朝着两个人走过来。
当然，主要是朝着416走过去。
这换成林默是食人族，肯定也得是重点招呼416啊。
肤白貌美大长腿，先玩再吃。
不得不说这些家伙还挺会享受。
当然也有可能先留着416，主要先吃自己。
在感受到这些人的敌意之后，林默已经是下了决心。
看到那边拿枪的一个男人似乎将枪口对准了自己，而且，准备开枪，林默立刻用精神力绞索送对方上了西天。
因为精神力攻击是无声无息的，而且对方站的比较靠后，所以对方被凭空吊起来，蹬腿儿咽气之后，他们的同伙都没有丝毫察觉。
还在死死盯着416，估摸幻想着一会儿的美事儿。
见林默都动手了，416早就憋不住了，她哈哈一笑，开始杀人。
不得不说，实验室里恐怖的试验还是给416造成了很强的心理创伤，这让她的行为有的时候正常，有的时候，不那么正常。
林默知道，就像是一个气球，吹的气太多了，就必须得放放气，不然，会爆的。
416也是一样。
她想发泄撒撒野，由着她吧，可惜的是，没找到医生。
林默看了看那个行动队员，对方的情况已经非常不容乐观。
虽然断肢已经经过416的处理和包扎，但因为缺医少药，也只能是维持，如今扑了个空，没有找到足够救治他的医疗设备和医生，基本上，他救不活了。
叹了口气。
林默也不去想了，他已经尽力。
一会儿入梦，和那个行动队员如实说吧。
有点累了。
林默找了个椅子坐了上去。
随手抓起手边的一张纸看了看。
这一看，让他一愣。
纸上歪七扭八的写着一些文字。
林默低头看了看地上散落的纸张，又捡起几个，发现上面写着同样的文字。
这字儿林默不认识。
他抬头看了看416，对方正好将最后一个人的脖子咔嚓一声，扭断。
干脆利落。
“手下留人……算了算了，杀都杀了，没事儿，一会儿咱们去噩梦世界里抓住他们再问问，你来看看这纸上写着的是什么？”
林默扬了扬手里的纸。
416凑过来看了看，说上面写着只有吃人，才能真正得到‘救赎’，因为人就是一切罪恶的根源，吃人，就是在消除罪孽，是一种功德。
“上面还说，只有吃够两百个人，才能真正得到救赎，成为‘肉天使’……这玩意儿，我都不信。”
416说了一句。
的确，正常情况下，有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上面的内容。
但如果是在一些极端的情况下，那就不一定了。
例如，都快饿死了，本来就已经到了极端情况，那种情况下结果看到这种传单，试问，还能保证所有人都维持底线吗？
按照惯例搜查在这里，林默和416找到了不少诡异的东西。
在二楼的一个房间里，地上摆满了蜡烛，有的已经熄灭了，但大多数还亮着，而在房间中央的位置，摆着一个木架子，木架子上，有人用一些人体残肢，拼凑出一个天使的造型。
当然，这个主要是有了先入为主的概念，不然林默实在无法把这一堆用腐烂残肢拼凑的东西当成一个天使。
这玩意儿有多古怪？
脑袋是用三个人头，再用铁丝将嘴和眼眶串联在一起搞成的，绑在了下面一个肥胖女人的无头身体上，在背后，是数十个手掌和头发组成的‘翅膀’。
一开始林默没认为这是‘翅膀’，还是416给提了个醒，这才让他恍然大悟。
这不就是那些传单上说的‘肉天使’么。
这屋子的墙上还用血写满了诡异的字符，林默问416是什么意思，后者说，上面写着的是‘救赎’。
林默这时候鼻子动了动。
他嗅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梦魇气息。
这个地方，在噩梦世界里有梦魇，而且很强大。
气味都溢出来了，能不强么。
想到噩梦世界里的刘高他们也会来这个医院，林默决定入梦瞅瞅。
416则守在外面。
林默也没有特意选地方，他直接就在这个最诡异的屋子里入梦。
实力不强，这叫找死。
但实力强，那这就叫自信。
入梦的瞬间，林默就感受到了恐怖的梦魇气息，和之前遇到的鬼佛几乎不相上下。
和鬼佛不相上下，那就是还没有达到最顶级。
反正在林默眼里，他的超豪华套餐是可以应对的，这就够了。
现实世界里，这个房间就足够恐怖了，正常人在这屋子多待一秒钟那都是煎熬。
而在噩梦世界里，这种恐怖感直接提升十倍。
蜡烛的火苗跳动着，但光亮似乎比现实世界里要黯淡得多，就仿佛是被罩着一个灯罩，光亮很朦胧。
墙上的血字，这个时候似乎也在扭动，就像是一条条血色的虫子。
当然这里最关键的，是房间中央的那个肉天使。
往那边一看。
哎？
咋不在了。
房间中央的空地上，此刻空空如也，哪儿有什么肉天使。
但屋子里恐怖的梦魇气息却没有消失。
反而是愈演愈烈。
“明白了！”
林默眼睛向后瞟了瞟。
他身后，站着一个肥大的身影。
“想不到你身体胖胖的，走路却是悄悄的，我之前居然都没注意你绕到我身后了。”
林默说着话，转身过来。
噩梦世界里的肉天使，那可不是一个摆设。
这是货真价实的梦魇，按评级，林默觉得对方应该已经无限接近S级了。
无限接近，那就还不是。
肉天使身高超过两米，加上那数十个手掌和头发组成的翅膀，看上去简直把恐怖两个字盘活了。
如果说之前的鬼佛，是诡异的巅峰，那这肉天使，毫无疑问就是直愣愣的恐怖。
不带任何修饰，赤裸裸的那种。
此刻林默和肉天使八目相对。
“你就是肉天使？果然名不虚传。”
“你听说过我的故事？”肉天使发出了一阵恐怖的声音。
“没有，但你的脸上，写满了故事！”
第八百七十七章 鬼佛、肉天使、无面女
恐怖的房间里，林默和肉天使聊的挺好。
肉天使明显是对林默报以恶意的。
它想动手。
主要是想吃掉林默。
而且没有隐瞒，直接把想法说了。
倒是很坦诚。
林默一边拿铅笔、玩偶和镜子，一边给对方鼓励，说是有理想就去做，千万不能因为别的原因放弃。
“你要知道，放弃理想，那是最大的罪过。”
林默晃着手里的笔，说的慷慨激昂。
结果肉天使嘿嘿一笑：“你当我傻啊，你比我厉害，到时候我动手，就不是我吃你，而是你吃我。你这是窥视我的身子，你下贱！”
“居然没骗到你。”
林默叹了口气。
心说这肉天使脑子是不太机灵，但对危险的感知和那个鬼佛一样，它知道动手讨不到好处，所以就不动手。
反过来自己也是一样。
动手，虽说可以干掉对方，但自己这边也必然吃亏。
索性还是井水不犯河水比较好。
打打杀杀的都吃亏，倒不如和平相处。
毕竟没什么深仇大恨。
肉天使身上的确有故事。
对方亲自把具体内容讲了讲，和鬼佛一样，用一种特殊的方式来形容的话，就是无论鬼佛还是肉天使，都有十分完整的‘恐怖故事线’。
而这个故事线里，出现了一个听上去十分耳熟的名字。
救赎会。
林默看了看手指上的催眠戒指，这个戒指就是他当初从救赎会某个成员身上弄到的。
那个时候噩梦还没有完全降临，救赎会就已经跑来吞鲸市搞事情，不知道他们的事情搞成没有，反正是都被林默给干掉了。
可以说，林默和救赎会那是有旧怨的。
没想到在这个邻国，居然也能听到救赎会的名字，而且肉天使说，救赎会在这里的势力和影响力都非常大。
“有那么大吗？我觉得也没什么了不起啊。”林默对救赎会没什么好感，自然语气里也满是鄙夷。
“没骗你，影响力的确很大。打个比方，我就属于救赎会中的神。”肉天使指了指它自己。
“神？”
“对，神，我就是神，在那些信徒眼里，我就是他们崇拜的神。”
“我不太懂，你给我仔细讲讲。”
“这个事儿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们可以通过各种仪式，吸纳信徒的虔诚、恐惧和绝望，壮大自身，我一开始可没这么厉害，你看我现在，很猛的。如果再给我一年半载，你再来，我直接就能吃了你。”
“啥仪式啊，给我讲讲！”
“这个具体的就不能跟你说了，秘密。”
“如果我偏要知道呢？”
“……”
“……”
“你想干嘛？你别过来啊，我警告你，你再往前我可就喊了。”
“你喊，看看谁会来救你。”
“鬼佛还有无面女和我的关系都不错，它们会来的。”
“鬼佛你就别指望了，我和它已经达成互不侵犯的协议；无面女是哪个？它如果没有鬼佛厉害，那也别指望了，他们打不过我，谁会为了你趟这浑水。”
“说的有道理，别动手，你想知道献祭仪式是吧？我说不就行了。”
肉天使的识时务和它的凶恶恐怖的外表很有反差感。
这一下把林默都给整蒙了。
“你确定不再坚持坚持了？”
“你都说了，我觉得你说的挺有道理，就不坚持了。”
“……”
从外表看这货绝对是一个狠角色，是个硬汉，但实际上，这家伙脑子不光不好使，还特么是一个憨批。
救赎会找这种货色来做他们的‘神’，简直是自我毁灭。
后来通过肉天使的讲述，林默才知道救赎会还真的很不一般。
救赎会的‘神’，并不只是有肉天使这一个，相反，肉天使只是救赎会诸多神明当中最普通，最底层中的一个。
不过献祭仪式，倒是统一的，而且是救赎会中机密的机密。
在被带着火星的诅咒铁链勒住脖子，被月姐盯着，被老白和袭文君站在身后，肉天使绝对是问啥说啥，特别的坦诚。
即便是救赎会最高的机密，那也是照说不误。
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所以林默才说救赎会找这家伙来当他们的‘神’，根本就是在自我毁灭。
严格来说，救赎会的手段非常高明。
他们能想出这种献祭仪式，又何止是高明。
说的直白一点，‘献祭仪式’就是一种吸纳他人恐惧、绝望和恨意壮大自身的手段，这是一种利用噩梦世界规则的一种方法。
举个比较简单的例子。
就例如林默想要让小雨持续变强，之前的做法是让小雨吞噬其他梦魇，尤其是合适的，可以引发小雨进行蜕变的梦魇。
但这个过程必然是凶险的，还有很多不确定性，且这种吞噬变强，耗费的时间也比较长。
可如果通过献祭仪式就简单了。
要做的，只是编造一个关于小雨的‘故事’，当然，这个故事是要足够恐怖，可以在别人心中引发恐惧的那种。
这就相当于，在很多人意识当中，制造了这么一段记忆。
关于‘小雨’的记忆。
这是前提。
然后用特殊的方法，杀死已经置入这些记忆，且心生恐惧的人，而且最顶级的养分，是那种深信不疑，而且还对小雨十分崇拜的人，自杀，进行的献祭。
这个需要配合一些符文或者咒语。
将这些都筹齐之后，就可以开始献祭仪式，这样死一个，就可以得到大量的力量，就像是吹气球，一个人吹，肯定比不上许多人一起吹。
显然这里面有两个重点。
一个是编造让人信服的故事，将恐惧深深的植入别人的记忆中，只要想到你，就会感觉到害怕。
这是第一点。
第二个重要的，是符文和咒语。
不过这个，需要救赎会的大神父进行赐予仪式。
这两个缺一不可。
林默问肉天使是不是见过救赎会的大神父。
“见过，不过不是当面见的，而是在一个古怪的地方。”肉天使给林默详细的描述了一下。
林默见多识广，立刻判断，肉天使和救赎会大神父见面的地方，实际上就是精神领域。
至少从这一点来判断，救赎会那个大神父是一个懂得运用精神力的高手。
刚才肉天使提到了无面女。
林默让对方仔细说说。
肉天使说，无面女也是这个小镇里的强者之一。
这里有三个掌控者，鬼佛、肉天使和无面女。
和前两个梦魇一样，无面女也有它专属的恐怖故事和背景介绍，不过这个是口口相传的恐怖故事。
说是很久以前有一个女人为了追求美丽，疯狂的痴迷上了整容。
这种痴迷，可以说是病态。
最后在上百次的整容之后，无面女终于是死在了一场医疗事故当中。
当时说她正在做面部植皮手术，脸皮割了下来，没来得及换上去就死了，所以传说在她变成厉鬼，喜欢剥掉女人的脸皮。
尤其是漂亮女人的脸皮。
林默这个时候打断了一下，说这有什么可恐怖的，听上去，这女人只会为难女人，似乎和男人没啥关系。
“我觉得也是，所以我也认为无面女不恐怖，不过实话实说，这女人挺厉害的。”
肉天使继续讲。
说无面女也和救赎会有关系，她见过一次大神父，然后就多了一种特殊的能力。
许愿。
不是无面女给别人许愿，而是别人对她许愿。
“据说只要是女人，在夜晚，对着镜子，念出无面女的名字，对它许愿，这个愿望就会实现。”
“这么好？做慈善呐，你帮我问问，如果没有啥代价和条件，让它放开点限制，也允许男人许，因为我也想试试。”
“怎么可能没有代价和条件？那就是必须要满足无面女的一个要求，这个要求，可能是让你亲手杀死你最亲近的人，又或者，进行一次你无法接受的自残。”
“这么变态？”林默这个精神病听到都直呼内行：“那如果不按它说的做呢？”
“那无面女会来杀死违约的人，任何人都无法阻挡，这是必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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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八章 我也想许个愿【5000求月票】
肉天使挺有讲故事的天赋，无面女的恐怖，在它的嘴里被描述的绘声绘色，有的时候，这货还会一惊一乍。
但发现压根儿没有吓到林默之后，表现的就有些失落。
林默则是在思索。
他从刚才开始，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无论是鬼佛、肉天使还是无面女，似乎都是用同一个模板和套路‘制造’出来的。利用报道、传单和恐怖故事，塑造出了这三个恐怖之物，这种思想和记忆在很多人心中根深蒂固之后，借用噩梦世界的力量，就可以在噩梦世界里真实的将这些梦魇创造出来。
这和白鹰国的‘天神计划’几乎一样。
而救赎会本身就是从白鹰国那边诞生的。
这肯定不是巧合。
那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
这里的三个恐怖梦魇，实际上就是天神计划的一部分？
这个事儿需要证实。
林默询问肉天使，有没有听说过天神计划，肉天使茫然摇头。
对方不知道，这个林默相信。
连救赎会最高机密献祭仪式都能招供的货色，不可能因为这个事情撒谎。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但这个并不会妨碍林默对这件事的认知和判断。
他肯定，它们和天神计划有关。
林默还记得这一次他们的主要目的。
那就是到邻国唯一的安全区，找到并带总局的一些科学家和专家组成员安全返回。
只不过这一项任务在第一步，赶路的时候就遇到了麻烦。
飞机被未知的导弹击落。
林默和416是运气好，死里逃生，按理说应该暂避锋芒，或者搞清楚再行动。
但林默觉得，任务还是要继续，毕竟来都来了，不搞清楚是谁把他们打下来的，不把猫猫他们带回来，那不是白来了？
也咽不下这口气啊。
按照之前获得的情报，猫猫所在的专家组小队负责保护那几名科学家，就在邻国首都安全区内。
虽说已经失联，而且后来通过卫星电话通讯的是其他人。
但林默通过纸鹤，判断出猫猫还活着。
所以最终还是要往邻国那唯一的安全区进发。
林默看过地图，这里距离邻国首都安全区还有一百五十公里，416已经搞到来了一台车，这样三个小时左右就可以赶到。
不过再去之前，能多了解一点这边的情况肯定没坏处。
此外，刘高他们已经不适合一起去了。
一个是在噩梦世界里赶路的成本太高，要比在现实世界里危险得多，这一路上，指不定会遇到什么鬼东西，二是即便他们安全的到达邻国首都安全区，但谁能肯定，那边就没有更恐怖的危险？
所以最好就是让他们留在这里等自己回来。
肉天使这里就挺不错。
“你有名字吗？”林默这个时候问了肉天使一句。
后者说它就叫肉天使。
“不好听，而且太正式，我给你取个，就叫小肉肉吧。”
“行！”
对这个新名字，小肉肉明显挺喜欢。
“小肉肉！”
“哎！”
“待会儿我有几个朋友要过来，我打算安排他们在你这儿住几天，你会好好招待，保护他们，等我回来吧？”林默笑着问。
小肉肉立刻道：“那可不一定，你在的时候，我不敢动手，你一走，我十有八九得吃了他们。”
这家伙坦率的让人想狠狠揍它一顿。
“你当然可以，但你想想，你要是那么干了，等我回来，肯定得弄死你。”
“那倒是！”
小肉肉点头，也承认这一点。
“所以你不如和他们交个朋友，然后你再给自己立个规矩，绝对不能对朋友下手，这不就行了，只要你想吃他们，就想想这个规矩，不就可以约束自己了？”
林默给对方出了个主意。
小肉肉说它可以试试，但不保证一定可以做到。
显然，依靠这个梦魇的自我约束，那难度还是非常大的。
好在林默脑洞大，鬼点子也多，他琢磨了一下，然后立刻动手，突然暴揍小肉肉。后者直接被打蒙，想反抗，但立刻就被一道道诅咒铁链束缚住身体，再加上它本来就惧怕林默，结果就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顿揍。
“肉肉，疼么？”林默打完，关心的问了一句。
小肉肉点头，一脸的委屈。
“疼就对了，你现在看着我，有什么想法。”林默又问。
“害怕！”小肉肉老实回答。
“想吃我么？”
“想！”
“好，那就是揍的还不够！”
说完，林默继续上手，这一顿，比刚才那顿还要惨烈，打的小肉肉是哭爹喊娘。
打完，林默继续问。
换作一般人，脑子机灵的，哪怕是骗人，也不会再说想吃你。
可偏偏，小肉肉是一个率真，不会撒谎的耿直BOY。
结果就是一遍一遍的挨揍。
打了几轮林默忘了，反正是他打累了，就让小雨打，小雨打累了就让月姐上，月姐累了，换袭文君。
袭文君累了，再换林默。
这是一轮，也不知道轮了几次，小肉肉终于是哆哆嗦嗦的表示，不想吃了。
它说不想吃，那就是真的不想吃。
“那你想吃别人吗？”
“不想吃，我现在就想好好躺着，养养伤。”
“实话？”
“大哥你是了解我的，我小肉肉从来不懂什么叫撒谎。”
“那就好。”
林默放心了。
按理说直接弄死小肉肉最保险，但林默需要对方活着。
活着的小肉肉才会有威慑力。
如果死了，那就没有价值了。
搞定了这里，林默出门去找刘高他们。
有小虎跟着，这一路他们也不会遇到什么麻烦，在医院外面，林默很容易找到了他们。
显然刘高他们来了有一会儿了。
林默过来把情况简单说了说。
“眼下你们最好就是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说完，林默又单独把那个行动队员叫到身边，有些抱歉的告诉他，没有在这里找到任何有价值的医疗设备和医生。
这意味着他在现实世界里没救了。
那个行动队员愣了愣，随即笑了笑：“林专家，你不用抱歉，这件事我本来也就没有报多大希望，我知道我的伤势一定非常重，您能一路从野外把我带到这里，这份心意我领了。只能说我运气不好，好在我在噩梦世界里可以继续存在，只不过，是换一种活法，没关系的。”
对方看的很开。
沮丧和失望都有，但更多的是一种释然。
这世上很多事情，不可能每一个都称心如意。
更多的是无奈和遗憾。
“所以我才把你们安排在这里，现在的每一个人都有两条命，现实世界里的命没了，就不能让你们噩梦世界里的命也丢了，那我回去没法子和局长交差。”
林默说完带着众人进入医院。
小虎被林默收入鬼戒。
不然以它的体型根本就别想进来。
大家都感受到这个医院里恐怖的气息，可怕的让人窒息，林默却是让大家都放松一点，说到了这地方就安全了，外面的梦魇根本不敢进来的。
“那这里面有梦魇么？”刘高好奇的问了一句。
“有啊，来，给你们介绍一下。”林默带着众人进入那个恐怖的房间，然后指着趴在地上直哼哼的梦魇道：“这个是小肉肉，以后大家就都是朋友了，接下来几天，你们的安全由它负责。”
也就只有林默看到小肉肉能保持平常心。
其他人看到这位小肉肉，那是一股股两岁从头顶灌入脚底板，再从脚底板倒冲了回去，整个人每一个毛孔都是冰凉的。
吓的。
实在是太恐怖了。
即便是在总局的梦魇档案里，也没见过这种恐怖的梦魇啊。
简直没法看。
就见林默走过去一脚踢在小肉肉身上。
“起来打个招呼啊。”
小肉肉哆嗦了一下，然后费尽力气的支起半个身子，用三个用铁丝绑起来的脑袋，对这大家说了句哈喽。
然后又躺下了。
“行了，你们接下来几天就住在这里，有事没事儿过来和肉肉聊聊天，它这个伤三五天好不了，我尽量在三天内赶回来。”
林默交待了一句。
“另外切记，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离开这个医院，这里是肉肉的领地，其他梦魇不敢进来，但在外面就不行了。”
该交待的就是这些。
“对了，这几天你们谁都别照镜子。”
林默又补充了一句。
之前肉肉说过的无面女，似乎就是通过镜子这种媒介来和别人交流的。
虽说得念对方名字对方才出来，但林默觉得，以防万一，镜子什么的就别照了。
大家都是男人，不照镜子也没什么。
自然刘高他们几个都是满口答应下来。
他们不傻，在噩梦世界里的有很多不能干的事情，其中之一就是照镜子。
因为没人知道，你在镜子里看到的自己，那有可能根本不是你自己。
林默交待不让别人照镜子，但他转头出去，就拿出镜子自己照了起来。
“我觉得，还是应该在走之前许个愿。”
这次来，林默接触过鬼佛，接触过肉肉，唯独无面女没接触过。
如果对方和肉肉一样也和天神计划有关系，和救赎会有关系，林默觉得还是很有接触一下的必要。
所以林默跑过去专门问肉肉，把无面女的名字问出来，然后找了一个没人，但里面有一面大镜子的房间，关上门，把砖头锤晃着当灯，随后对着屋子里落地镜叨叨起来。
“崔善研，你在不在，我想跟你许个愿，崔善研，你在不在，我要许个愿……”
奇了怪了，喊了好几声，镜子里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瞧不起我？”
林默有些生气。
但他很快想起来，肉肉说过好像只有女人才能把无面女叫出来，按照这个逻辑，自己就算在这里喊破喉咙，无面女也不会出来。
可去哪儿找个女人？
让小雨喊？
估摸对方更不会出来了，自然，月姐和袭文君也不行。
这一下林默有点犯愁了。
等一下，416不就是女人么？
林默一拍大腿，416有比其他人更好的优势，那就是她是活人，活人身上有特殊的气味，更容易吸引到对方，麻痹对方。
而且416的强大之处在于精神力，可绝大部分梦魇在正常情况下是感受不到精神力的。
所以让416来试试，绝对比自己强。
就这么办。
一颗脱离豆，林默苏醒过来，找到416后，直接拉着对方就到了房间。
“你想干嘛？”416看了一眼林默。
“赶紧，跟我睡觉，入梦！”
林默招呼418在外面盯着，然后光速拉着416坠入梦境。
把具体情况和她一说，416眼睛也放光。
“居然还有这种事儿，你的意思是说，许什么愿都行？”
“对，任何愿望对方都能给你实现。”林默把为之要付出的代价和条件给抹去了，在他的字典里，那些是不存在的。
“那我一定得试试。”416开始琢磨待会儿该许个什么愿比较好。
要么说小孩子才做选择，416居然开始和林默商量，她想要一个爸爸妈妈，还想每年都要生日礼物，最后想再要个妹妹。
这三件事上，她纠结起来，最后让林默给她想个法子，做个选择。
林默就说小孩子才做选择，你不会全都要啊。
“能行？”
“有啥不行？”
“那行，听你的。”
智商远超普通人的416，这个时候居然因为选择哪个愿望而陷入纠结。
林默看416如此的认真，心里也有些犯嘀咕。
心说无面女你最好靠谱儿一点，如果你晃点416，实现不了她的愿望，估摸她会弄死你。
这种救赎会所创造出的‘天神’，林默已经解除过好几个了，但实话实话，没有一个靠谱儿的。
416一脸期待的表示她已经做好了准备，林默就把具体许愿仪式的过程讲了讲。
416做了一个OK的手势。
然后她站在落地的大镜子前，开始说道：“崔善研，崔善研，你在不在？我想许个愿。”
同样的话，她重复了三次。
在在这种昏暗的地方，对着镜子说这些话，还是挺刺激的，但林默所理解的刺激，明显和正常人不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镜子里果然有了动静。
里面突然有人影靠近，下一刻，一个女人从镜子里的黑暗当中慢慢向前走了过来。
对方是那种都市白领女性的打扮，黑色的矮跟皮鞋，丝袜，短裙，白衬衫和小西装，发型挺漂亮，唯独没有脸。
对方的脸是空的，就像是一幅人物画，用黑色的笔将五官涂掉一样。
非常怪异。
但要说有多恐怖，至少林默觉得还差点火候。
“来了来了！”
416兴奋了起来。
她没等对方靠近，就忍不住把愿望说了。
“我想要每个生日都会送我喜欢的礼物给我，再给我生一个可爱妹妹的爸爸妈妈。”
要么说416聪明呢，她能立刻理解林默的意思，直接把三个愿望改成一个了。
这就是语言的艺术。
416说完之后，镜子里的女人明显脚步有些停顿。
估摸可能没遇到过这种愿望。
随后它说话了。
一个阴沉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不想有一个漂亮的脸蛋，绝美的五官，诱人的身材吗？”
听它这意思，以前许愿的女人大部分都是想要这几样，估摸这些对方能轻易满足。
416摇头，一脸自信的指了指她自己：“你看我的这脸，我这身材，我这腿，有哪个能比得过我？漂亮的脸蛋，绝美的五官，诱人的身材这些我都有，我现在就想要每个生日都会送我喜欢的礼物给我，再给我生一个可爱妹妹的爸爸妈妈。”
“……”镜子里面的无面女明显有些语塞。
的确，416基本上已经是在脸蛋身材上达到了极致，人家的确不需要。
但无面女能满足的，就只有它之前说的那几种。
“你再想想，我看你胸不大，要不……”
“你特么是聋子吗？我说过了，我就要每个生日都会送我喜欢的礼物给我，再给我生一个可爱妹妹的爸爸妈妈，其他的我都不要。”
“这个愿望不好，你再考虑考虑别的……”
“我明白了，你特么是在耍我？”
416脸色有些阴沉了。
生气了。
她眼睛里闪过一道幽光，林默知道，416是打算将对方拉入精神领域干掉。
“小6，你先别动手。”
林默这个时候喊了一句，从旁边跑了过来。
林默的话，416还是会听的。
“你先别急着动手。”
“你想干嘛？”
“我也想许个愿！”
416后退一步，示意你请便。
林默走到镜子前，伸手招呼了一下里面的无面女。
“你别怕，小6她哪儿都好，就是脾气有点暴，没事儿的，我一会儿劝劝她就没事儿了，她啊，还是比较听我的话。”
镜子里的无面女看到林默，后退了两步，想走。
“哎，你别走啊，怕什么呢，我又不会吃了你，来嘛，你先听听我的愿望，万一能实现呢？”
林默对着对方猛招手。
但无面女似乎打定主意要走。
就在这个时候，林默喊了一句：“文君姐，麻烦你给拦一下。”
这个时候无面女已经退到了镜子里的黑暗深处，但很快，它就重新出现，不过这一次，它是倒退着走过来的，仿佛有什么人逼着它往后退。
随后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高个子女人从对面走了出来，袭文君，她拦住了无面女的退路。
“你真的不用怕，我就是想许个愿，我想见到我哥哥，你看看能不能给实现一下。”林默贴着玻璃往里看，一脸期待。
第八百七十九章 我只会整容
如果是从镜子里的角度来看林默，无论是谁看到他都会吓一跳。
就像是雨夜，从玻璃窗往屋子里窥视的变态。
那眼神，那笑容，配合特殊角度的光照效果，就是胆子非常大的人看到，也得当场心梗发作。
无面女扭头看到贴着玻璃看过来的林默，也是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
现在它走不掉，前有狼后有虎。
“你想见你哥哥？”无面女没法子，只能硬着头皮发问。
“对。”林默点头：“能实现这个愿望么？”
“我……我试试！”
无面女表示，找人这种事，如果被找的人是存在的，她可以尝试，如果是压根儿不存在的，她也办不到。
就例如林默的哥哥是存在的，那她可以帮忙探查一下；但416的父母压根儿就不存在，所以它也没法子大变活人。
也就是说，不能无中生有。
也不知道无面女用了什么手段，它身边的镜子里开始出现了一些朦胧的轮廓，这让林默精神一振。
“继续，继续！”
林默之前还真没抱什么希望，但他没想到这无面女居然还真有本事。
如果真的可以找到哥哥更多的线索，那就是意外收获了。
结果只是持续了不到两秒钟，咔嚓一声，整个镜子上立刻是遍布裂纹，和蛛网差不多。
别说无面女，就是袭文君也吓了一跳。
厉鬼寄身的镜子，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被破坏掉的，尤其此刻还是有两个厉鬼，这种事就更不可能发生。
但此刻它就发生了。
袭文君还好，无面女却是抖的更厉害了。
好半天它才缓过劲来。
头一句话就是：“不行，你的愿望我实现不了。”
声音苦涩，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你看你这个人，肉肉之前可劲的夸你，说你本事大的很，甭管什么愿望到你这儿都能实现，怎么头一个你就拉胯了，不行啊你。”
林默希望破灭，这会儿当然是使劲的数落。
416在旁边问能不能赶紧弄死这个骗子，好安慰一下她受伤的心。
林默让416别那么猴急。
然后又对着无面女道：“你说你，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索性你就直说吧，你会干什么？”
“我会满足你们的愿……”习惯性的说到一半，无面女反应过来，面前这两位它可是一个愿望都没满足人家。
这种事放到过去，它也遇到过。
一般它的处理方法，都是直接干掉对方，让对方死的惨一点。
可现在不是干不掉么。
对方的实力极为恐怖，还都不玩单对单，习惯以多欺少。
而无面女自己本身也是一个鬼际关系处理的不太好的，就是给它机会和时间让它去摇人，它也摇不来。
所以除了认栽，还有别的法子吗？
想到这儿，无面女索性实话实话了。
“我只会整容，你们爱咋咋地吧。”它也是破罐子破摔。
为啥只让女人许愿。
一般女人的愿望，十有八九都是变漂亮，变苗条之类的，偶尔遇到几个不按套路出牌的，直接弄死就算完。
本来以为不会出问题，没想到今天就出了事。
它也是有脾气的。
认栽就认栽，先认个怂，不行一会儿再道个歉，还能真动手是咋地？
“早说啊，早说我们就不抱希望了，你看现在，我们两个那是相当失望，很生气，这个事儿你打算怎么处理。”
无面女发出声音：“要不给你俩认个错。”
说着就要往下跪。
林默心说这家伙还挺有性格。
于是说不用认错，咱们聊聊。
林默的聊聊，就是套话，看看从无面女那边，还能知道什么。
对方同意聊。
和肉天使差不多，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十分的配合。
而且对方知道的关于救赎会的事情，比肉天使更多。
“我只是一个孤魂野鬼，是救赎会找到我，他们为我编造了一个恐怖的故事，又借用可以许愿来吸引那些女人上钩，利用这些恐惧和献祭仪式，我比以前，强大了百倍。”
林默就问，你是不是想说如果再过一段时间，咱们遇到，就不一定是谁赢了，是这个意思不？
无面女没吭声。
但感觉，它就是这个意思。
和肉天使一样，输了，但输的不太服气。
发现再也问不出什么之后，林默把铅笔和月姐玩偶取了出来，扭头对着416说。
“现在可以了。”
416欢呼一声，立刻对无面女进行了精神攻击。
与此同时，镜子里的袭文君也是突然动手，将无面女硬生生的扯出了镜子世界。
这一下，小雨、月姐和416都可以上手。
这四个高手联手攻击，无面女虽说不算弱，但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一丝胜算。
不一会儿它就被四个女人杀死。
这一次是彻底的死亡。
从此再也不会存在。
林默放过了肉天使，但没有放过无面女。
原因实际上很简单。
小肉肉这家伙头脑简单，相对很容易控制，但无面女不一样。
它极为狡诈。
只要稍微有一点失误，说不定就会让对方有机可乘。
所以如此难以控制，而且很可能会出幺蛾子的东西，林默的意见向来是简单直接。
那就是直接灭掉。
永绝后患。
这一下拔掉了一个隐患。
这个小镇内真正有决断权的，这一下从之前的三个，减少到了两个。
无面女死了。
就剩下鬼佛和肉天使了。
而相对来说，那个肉天使更容易控制，甚至将来有可能被林默直接拉拢过来。
鬼佛也算是和林默有了互不侵犯，互不打扰的默契，所以林默考虑了一下，还是没有对外面的鬼佛动手。
现在这节骨眼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无面女这家伙是自己找死，它动了歪心思，所以必须死。鬼佛明显是你过你的，我过我的，谁也不用搭理谁。
也不错。
可以暂时不理会。
至于肉天使，是唯一一个极有可能加入林默这一方的梦魇，别说弄死它，就是别人要弄它，林默都不能同意。
这边事情搞定，林默也不想耽搁，打算和416一起，连夜赶往邻国首都安全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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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章 奇特的安全区【5000求月票】
坐在副驾驶上，林默颇为惬意的和416聊着天。
漆黑的公路上，只有他们这一辆车在急速行事，就像是一道慢慢滑过黑暗的一道流光。
林默告诉416，不要太执着于有没有父母这件事。
“有的人，天生就没有父母，我刚才不是给你讲过美猴王的故事，人家孙大圣就没有父母，天生地养，不也是出人头地，过的挺好？”
安慰人这方面，林默不是专家，只能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
416没吭声，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以前没人给你送生日礼物，以后会有的，起码我会送，其他朋友也会，等下次带你回家，你就会认识更多的朋友，不光是你会得到礼物，你也得给他们送礼物。”
说到这个416终于来了精神。
然后询问着那个叫做绿苑小区的家，脸上满是憧憬。
林默心说小女孩就是好哄，这不就哄好了？
“对了，这次去接的猫猫，你得叫她猫猫姐，也是咱们绿苑小区的家人。”
“她人怎么样？”
“爱玩，有的时候不太正经，但人特别好。”
“我挺喜欢这个性格的，我也爱玩。”
“我估摸，你们肯定能成为很要好的朋友。”
林默刚说完，前面路上就出现了一个东西，好在416的反应非常快，处理的也是非常好，一个紧急变道，轮胎摩擦地面的刺响下，咣当一下，撞旁边的树上了。
好在林默他们都系着安全带，惯性之下，也是被安全带紧紧的绑在座位上，不然这一下，他俩都得飞出去，来个硬着陆。
林默捯饬了一下气儿，终于是嗷一嗓子。
“疼！”
旁边416没啥事儿，她侧脸看着马路上一个抛开的黑影，说了一句：“是一头鹿！”
自从噩梦降临，人类活动减少了一大半，野外的环境立刻是好转了，很多地方长满了树木和野草，原本都已经快绝迹的野生动物们也是慢慢恢复过来。
这都有野鹿了。
本来以为只有一只，但没一会儿，那边就跑来一群，还有几只小鹿。
小鹿好奇的看着冒着烟，变了形的汽车里的人，发现对方往外爬，立刻是受惊般的抛开。
“有事没事？”林默揉了揉肩膀，问了一句。
416说她的身体机能和强度是正常成年男性的两到三倍，按照这个来推算，就算你撞死，我可能都只是轻伤。
林默一阵无语。
现在车报废了，荒郊野外，只能步行。
好在之前他们已经走了大半路程，剩下也没多远了，借着月光，都能看到远处大城市的星火灯光。
一直走到后半夜，这才进入了这座昔日的大城市。
在噩梦还没有降临之前，这里也算是闻名世界的大城市。当然这个大不是指面积，而是人口特别多，密度特别大。
一个城市集中了他们全国五分之一的人口，这显然夸了个张。
入城之后，可以看到一些零星灯光。
大部分地方都黑着灯。
在这种特殊的时期，各种资源紧张，尤其是能源，所以还能维持电力供应已经算是不错了。
行走在杂乱满是垃圾的街道上，从道路两旁林立的广告牌和已经熄灭的霓虹灯上可以看出这里昔日是相当的繁华。
能想象出来，灯红酒绿，行人如织，潮流前线，充满了活力；不过现在，漆黑寂静，恐怖片布景师看到都直呼专业。
这种地方，可能会认为这里没有人。
实际上并不是。
从林默和416进入这座城市的那一刻，就发现人了，而且数量众多。
有的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有的则是坐在地上发呆，要不就是嘴里喃喃的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更多的是隐藏在建筑内的人，数量之多，让人难以想象。
林默就很好奇，这里是邻国首都，也是经济最为发达的地方，为什么大家都不去安全区？
不去安全区，就不能安全的‘睡觉’，身体很难得到休息。
不过看这里的人似乎都已经习惯。
有人在路上来回走动，不就是为了防止睡着，但这毕竟治标不治本。
困到极致，还是要睡过去的，这是生理所致，光靠意志力是扛不住的。
越观察，越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林默去过很多安全区，甚至他还去过白鹰国，接触过那边的情况，但都和这里不一样。
这里处处透露着一种难以言明的诡异。
但要让林默说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一下子他也不好说。
就在这个时候，两个人被一个老女人拦住了。
对方穿的挺体面，头发也梳理的一丝不苟，手里挎着一个布包，此刻是对着林默和416点头打招呼。
挺和蔼的。
随后对方掏出了一张宣传单递了过来。
发广告单的？
邻国就业压力这么大么，连老人家也跑出来发传单了？
好在对方没有说健身游泳了解一下。
林默接过传单看了起来，旁边416可能觉得对方只给林默不给她，感觉受到冷落了，当下是伸手找那老女人要。
对方笑眯眯的点头，又递过来一张。
林默和416一起看了起来。
这一看才知道，不是游泳健身，是传教单。
上面写着：救赎会，拯救苍生，只有加入救赎会，才能获得庇护，才能在这一场大劫难中幸存下来。
诸如此类的话不少，而且，很具有蛊惑性。
旁边416露出不屑，刚想说话，结果被林默拉了一把。
她也机灵，当下是将准备说的话给吞了回去。
林默让416告诉对方，说他们愿意加入救赎会，获得庇护。
416一脸还是你会玩的表情，开始用流利的邻国语言和老女人交谈起来，很快就聊的火热。
老女人一看拉人成功，表现的十分高兴，估摸这就和健身房拉会员一样，能拉一个会员进来，有提成。
能不高兴么。
既然是要入会，那肯定得去人家的地方，走流程，过手续。
老女人说他们的据点不远，一路上和416小声交谈，聊的很开心。
对方说的没错，的确不远，最多走了几百米，就到了一个老下面。
这大楼有三层，其他窗户和门都被封死，只有一个入口，门口还坐着几个人。
看到老女人，这几个人让开路，同时对林默和416露出友好的笑容。
上楼的时候，416小声告诉林默，说在这里的人，很多都加入救赎会了，只有加入救赎会，才能在噩梦世界里获得庇护。
不过即便是在救赎会里，也有很多分支，老女人告诉她说，她们信仰的这个是救赎会中的‘孟天神’。
这个林默当然没听说过，但之前通过小肉肉已经了解到，救赎会内制造出来的‘神’，多如牛毛。
所以根本不足为奇。
小楼里有很多人。
从里面墙壁上的一些文字装饰来看，这地方以前可能是某个补习班，有教室。
不过此刻教室里坐满了人。
这些人就坐在地上，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闭着眼，用相同的频率晃着身子，嘴里同时念叨着一段话。
林默听不懂，看了一眼416，后者说这些人念的是一段类似咒语的话，似乎是在歌颂那个孟天神。
在那个教室的墙壁上，还挂着一幅画。
周围摆着香烛供品。
画上是一个面目威严的老太婆。
估摸这个就是孟天神了。
可林默感觉，画上的孟天神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想起来了！
“我靠，这不是我干妈么？”
林默目瞪口呆。
是她，就是她。
在寂静号上的食客餐厅，林默见过对方，当时这个恐怖的梦魇特别稀罕豆豆，要收豆豆当孙子。
豆豆这孩子又聪明，又孝顺。
它知道如果不答应，对林默不好，所以这孩子就答应了，还撺掇着让林默成了对方干儿子。
只不过那次这位孟干妈带着豆豆离开之后就没了音讯，除了对方说了一句在十一区外，没有其他线索。
林默也找了很久，没找到。
没想到在这地方看见这个‘干妈’了。
“孟天神，孟奶奶，对上了，这不就对上了！”
此刻林默是心潮澎湃，他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居然机缘巧合在这里遇到了。
哎，等一下。
如果说自己这个认的便宜干妈是在邻国首都，那岂不是说，这里，就是十一区。
林默立刻让416去问那个老女人，看对方听说过十一区没有。
416去问，然后回来告诉林默。
“对方没听说过。”
林默眯着眼。
本地人不知道？
还是说，只是这个老女人不知道？
不管了。
既然机缘巧合碰上了，那这次就一并解决，他得带豆豆回来。
当然这个事儿得好好筹划筹划，至少得先摸清楚这边的情况。
例如，孟天神究竟是不是那个豆豆认的奶奶，又例如，这里是不是十一区。
如果是，那猫猫他们失去联系，被困在这里，和救赎会，和十一区又有没有联系？
一下子，林默想问题想的有些出神。
那边老女人把他们带到一个房间，开始登记。
这个让416编造一个假名字糊弄就行，这就是走个形式。
还得交会费。
这个也难不住416，路上他们就搞到了一些邻国货币，这玩意儿在林默眼里和废纸一样，都给了也不心疼。
最后，就是真正的入会仪式。
“这个需要在噩梦世界里进行。”
老女人讲了讲。
带着两个人到了一个十分特殊的房间。
这个房间不大。
最多八九个平方。
天花板上挂着非常多的彩带，五颜六色，还有很多垂落下来，像是柳枝。
房间是空的，没人。
老女人说，只要他们在里面入梦，就会自动进行入会仪式。
林默因为想要搞清楚这位孟天神究竟是不是那个便宜干妈，所以他肯定得入梦看看，416对此没什么异议，林默干啥她干啥。
无脑遵从就对了。
两人按照要求坐下，这个时候又进来几个人站在旁边，老女人说，这些是观摩仪式的，不用在意。
可惜，林默压根儿不信这些话。
估摸是为了保险，如果抗拒仪式或者不愿意，估摸这些人就是用来强制让你进行仪式的人。
基本上进了这屋子，就必须要成为他们的人，否则绝对出不去。
林默现在也不会和他们撕破脸。
有418在，如果这些人在自己和416入梦之后有什么攻击动作，418会直接送他们去见他们的孟天神。
这一点，林默根本不用担心。
闭目入梦。
很顺利。
他和416到了这个屋子的黑暗面。
再看，这屋子就要比在现实世界里的要吓人得多。
主要的惊吓点在于，天花板上趴着一个大虫子。
就是那种比一个人都大的蛆。
416是头一次见这个，立刻是发出了兴奋的惊呼声。
就像是头一次去动物园的小孩子，看啥都觉得新鲜。
下一刻，那大蛆脑袋伸出来几根触手，朝着林默和416的嘴巴伸了过来。
“你想干啥？”
林默伸手抓住几根触手，将上面的大肉蛆扯下来，一顿暴打。
他看明白了，对方是打算在自己身体植入某种东西。
可以理解为寄生。
弄一些幼虫寄生在人体里。
这种事儿林默哪儿能答应，暴打都是轻的，如果不是考虑到这是干妈的手下，林默就直接把这大肉蛆给剁了。
挨了一顿揍，大肉蛆明显比之前老实了很多，它爬过来，用身体蹭了蹭林默的腿。
那感觉就像是在说，兄弟打都打了，是我不对，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林默呢，也不是记仇的人，对方既然都认错了，而且也没吃什么亏，那就算了。
就在这个时候，大肉蛆似乎是嗅到了什么气味。
它对着林默闻了闻。
随后一阵哆嗦，身上的肥肉在快速扭曲，下一刻，它嘎一声，不动了。
林默过去看了看。
“好像是死了！”
“咋死的？熏死的？”416好奇的问了一句。
林默白了416一眼，这小家伙好不学，怼人的词儿那是一学一个准。
都无师自通了。
“别动它，它是自己死的，和咱们没关系。”林默直接撇开责任。
他的确不知道这个大蛆是怎么死的，说不定真的有自身疾病。
又待了一会儿，林默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当下是吃脱离豆离开。
还是那间屋子，看到林默两人醒了过来，老女人过来恭喜，说是从今天开始，都是一家人了。
林默和416能说啥，笑着点头就对了。
至于为啥对方会认为他们是一家人，估摸对方认定，在这个屋子里入梦的人，百分之百会被那个大蛆攻击寄生。
只要是被寄生的，就是他们的家人。
于是林默和416不光是在这地方混了一顿饭，还各自领了一张‘教会证’。
老女人告诉他们，有了这个，只要在城里，不管出什么事儿，都可以找同会的兄弟姐妹帮忙互助。
林默趁机让416问了几个问题。
一个是对方有没有见过孟天神，噩梦世界里那个大虫子是什么。
老女人说孟天神不是谁想见就能见到的，那需要福缘；至于大虫子，那不叫大虫子，那叫使者。
换一句话，就类似于天使。
林默好些没笑场，别家的天使那一个个都漂亮得很，你家倒好，弄个大肉虫，而且这大虫子还自己心梗给挂了，简直能笑死人。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再想就笑出来了。
林默立刻是抬头看天，想着一些恐怖、血腥且可怕的事情，认真做着表情管理。
他能管理，416不行。
这家伙直接笑出声了。
“怎么了？”老女人愣住，有些不明所以。
林默偷偷捅了416一下，让她崩住，然后才认真道：“我们想到今后可以在孟天神的庇护下安全的生活在这里，情不自禁的就笑了。”
精湛的演技，很顺利的把老女人糊弄过去。
不过只要对方入梦，去那个房间里看一看，就会发现那大虫子的尸体。
所以此地不久留了。
听到林默两人要走，老女人也没有挽留，可能她觉得，已经是自家人了，那对方去哪儿都没有问题。
送到楼下。
“愿孟天神保佑你们。”老女人说了一句。
出来了。
两人加快脚步离开。
刚才和老女人聊天，也知道了不少这里的情况。
在这个地方，实际上并不存在所谓的‘安全区’。
没有巨大的围墙，没有严苛的隔离措施，想要在这里生存，就必须加入救赎会，被救赎会里的‘神’来庇护。
否则，入梦之后就会被梦魇攻击。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加入救赎会。
还是有一些人不愿意，在这里挣扎求生，选择了另外一种生活。
例如一些邻国官方的人，这些人依靠本地的噩梦应对机构，建立了不少‘安全屋’，当然，安全性上要弱很多。
老女人说起这个的时候一脸鄙夷，觉得直接加入救赎会，不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为什么要那么固执。
她想不通。
林默知道为啥，就比如信奉孟天神，那就必须得让大肉虫天使来给你寄生才能算是他们自己人。
问题让诡异的驱虫寄生，这种事有的人就是不乐意。
总之，这地方的势力十分复杂，主要是多，光是救赎会的分支据说就有十几种，以前那是拼增量，现在是存量竞争，再加上痛恨救赎会的官方势力，这地方怎就一个乱字了得。
林默不管那些。
他的目标很明确。
找到猫猫和那些科学家，带走。
找到豆豆，和干妈商量，带走。
如果对方不同意。
那就翻脸！
这次林默翅膀也硬了，不服气，那就干。
找了个同为救赎会控制下的旅馆，出示了那个‘教会证’，顺利的住下。
旅馆老板对他们十分热情，显然是把他们当成自己人了。
有了落脚的地方，林默和416入梦，随后他翻出一只写着猫猫名字的纸鹤，吹了口气，纸鹤晃晃悠悠的向外飞了出去。
第八百八十一章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城市里的梦魇，比林默想象的要多。
刚出门就遇到一个。
是个五官扭曲的人，扭曲的脸看上去让人从心底发毛，就这么一张脸，可以将任何残和变态的事情往对方身上套。
只要是能想到的，都可以套上去。
而且肯定不冤枉它。
就这么一个恐怖的变态，此刻拿着一把带血尖刀，站在门口直勾勾的看着你。
你说吓人不吓人？
一般人遇到这个场面，那肯定不敢再从门口出去了，要么放弃出门，要么换一条路。
可林默没那么多忌讳。
他径直往外走，最终，在即将要和那个变态杀人狂撞到一起的时候，对方蹭一下，让开了。
瞧，就是这么简单。
就这林默都觉得对方动作慢了，扭头盯着对方足足十秒钟，后者眼睛依旧盯着前面的门口，嘴里嘟囔着：怎么还不出来，再不出来我走了。
别看人家长的变态，但架不住脑袋瓜机灵啊。
林默最终没和对方一般见识。
结果走两步又遇到两个梦魇。
一个由十几个尸体扭曲组合在一起的肉球；一个飘在半米高空中的女鬼。
一开始这俩是从前面正面过来的，但看到林默和416，这俩十分默契的在下一个路口，一个左转，一个右转。
走了。
“这地方的梦魇，素质挺高啊。”
林默称赞了一句。
以前遇到的梦魇，很多都是没脑子的，见到活人就和色狼见到美女，飞蛾扑火一般，不管不顾的就来了，它也不管能不能打得过，反正就是莽。
最烦的就是这种。
搭理浪费时间，可能不小心还得崩一身血。
但不搭理还不行。
现在这多好，和谐、友善。
刚感慨完，林默就感觉自己的脚腕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然后有东西在咬自己。
林默的钢铁诅咒立刻做出反应。
低头一看，旁边下水道里有一只鬼探出半个身子，正在啃自己的脚。
这鬼都在臭水里泡烂了，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让人作呕的恶臭。不光衣服破烂不堪，身上的皮肉也是破破烂烂，就和炖熟的鸡一样，估摸捋一下，能给你脱骨。
钢铁诅咒下，林默皮肉如钢似铁，对方啃了几口，林默这边什么事儿都没有，对方嘴里的牙反倒是一颗都没剩下。
全硌掉了。
林默叹了口气，对416说，瞧见没，这就是那种没素质的梦魇，弄死它，都怕沾一手血。
瞅了个空挡，林默脱身而出，也没有理会这个下水道的腐尸，继续往前。
纸鹤扑闪着翅膀前面带路，林默要做的，就是跟上纸鹤。
这寻人纸鹤绝对是林默的杀手锏。
冒充猫猫和总局通话的那个人，肯定不会想到这个。
纸鹤是七拐八绕，林默和416也是一样。
路上遇到的梦魇那也是千奇百怪，数量众多。
不过林默还的确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
这里的梦魇，并不会轻易攻击活人，或者说的更具体一点，那些身上有一些古怪梦魇气息的活人，它们不会轻易攻击。
结果就出现了一副让林默瞠目结舌的一个场面。
梦魇和活人在一条街上同时溜达。
互不干涉。
这里的活人居民似乎也习惯了这些。
类似的场景，林默实际上早就见过，他的绿苑小区实际上也和这里差不多，在绿苑小区里居住的，也有很多花大价钱买了房子的人。
他们在小区里，一点都不用惧怕同小区的梦魇。
甚至，遇到志趣相投志同道合的，兴许还能成为朋友。
这一点上，绿苑小区明显更和谐和友善。
这里的梦魇，只不过是因为‘忌惮’，所以不会没事干攻击受到某个‘神明’庇护的活人。
本质上，它们还是充满恶意的，只要有机会，它们就会毫不犹豫的下手。
所以这里的安全环境相对脆弱。
纸鹤穿过人群，飞过街巷，林默和416一路尾随。
最终，纸鹤飞向了一处民宅所在。
纸鹤绕着这个小屋飞了一圈，然后从二楼打开的窗户飞了进去。
显然，猫猫就在这个屋子里。
林默抬头看了看，这地方黑漆漆一片，从外面看，什么都看不到。
他打算直接过去敲门。
如果没人开，就闯进去。
这样最简单直接。
结果还没敲，旁边另外一个民宅的门开了，走出来一个人。
这是一个长相粗犷的大姐。
有多粗犷？
这么说吧，对方手臂的粗细，都可以赶上林默的大腿了。
就这么壮。
大姐看到林默和416，表现的十分警觉。
“你们是干什么的？鬼鬼祟祟。”
因为是在噩梦世界里，所以无论任何语言，在这里都可以互通，互相之间交流没有任何问题。
林默就说找人。
大姐反问你们认识这里的小夫妻？
小夫妻？
林默不太明白，大姐就说这个屋子是一对小夫妻居住的，男的长的挺帅气，女的更是非常漂亮。
小夫妻挺恩爱。
听上去，感觉猫猫并不在这里。
除非她就是那个年轻的妻子。
可猫猫啥时候结的婚？
先敲门问问。
当然，林默知道自己不会搞错，他对纸鹤有绝对的信心，从他使用纸鹤来寻人的那一天开始算，纸鹤还从来没有搞错过。
既然纸鹤飞进了这个屋子，那猫猫一定在这里。
当下过去敲响了门。
旁边的大姐依旧是一脸警惕，堪称是时代好邻居。
这时候门开了。
一个年轻男人开门看了林默一眼。
和那大姐说的一样。
这家的男主人长的的确很帅气。
“你找谁？”
“王子欣！”
“谁？”
对方又问了一句。
林默重复了一遍后，年轻男人摇了摇头说不认识。
就要关门。
林默立刻上前抓住门，说想进去看看。
这个要求有些唐突，年轻男人果然有些不高兴。
他直接拒绝了林默的要求。
然后把门咣当一声关上了。
这一点小挫折也在林默的预料当中，所以他也不急。
换人，这次让416敲。
咚咚咚！
门又开了，那个年轻男人明显有些不高兴，此刻刚想说话，416已经是眼睛一眨，完成了催眠。
“不带我们进去看看？”416问了一句。
被催眠状态下的年轻男人点了点头，带着林默和416进了屋。
“这家里，有几个人？”
进来之后林默就问。
他打算先摸摸情况。
“两个人，我和我妻子。”年轻男人表情木然的说道。
“你妻子在哪儿？”
“她还没有回来，她有一份噩梦世界内的工作，不过平常这个时候，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年轻男人这么一说，林默就是一愣。
呃？
他妻子不在家？
那纸鹤怎么会飞到这里。
显然在潜意识里，林默已经认为这个年轻男人的妻子，就是猫猫王子欣。
但如果猫猫不在家，还没有回来，为什么纸鹤会飞到二楼。
还是说，这个年轻男人说谎了，二楼藏有什么东西？
不对。
年轻男人已经被催眠了，这种情况下，对方几乎不可能撒谎。
林默让416稳住年轻男人，他上到二层看了看。
没发现藏着人，但也没找到纸鹤。
奇怪了。
林默下楼，盯着年轻男人看了一会儿，正准备再问问，这时候门外有人开门，随后，门被打开，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女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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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二章 窗帘、好久不见【5000求月票】
按照之前林默的分析，既然这个民宅只住着一对年轻夫妻，而猫猫就在这里，那么年轻妻子是猫猫的可能性极大。
虽说林默不知道猫猫怎么会在这里和别人结婚，但这个判断方向应该没错。
推门进来的女人看到屋子里的林默和416，也是一愣。
彼此对视一眼。
“家里有客人了？”红裙子的女人问了一句，她手里挎着小包，感觉就像是刚刚下班回来的职业女性。
被催眠的年轻男子没有回应。
十分木讷的站在那边。
林默的看着红裙子的女人。
不是猫猫。
无论模样、身材还是气质，都不是猫猫。
实际上这也正常。
这女人一开始并不在屋子里，但纸鹤却飞进了屋子里，这个结果就说明眼前的女人不是猫猫。
“小6！”
林默招呼了一句，后者和林默配合的已经十分有默契，这会儿不需要林默说，她就知道该干什么。
416冲着红裙子的女人一挥手。
“搞定！”
也给催眠了。
红裙子的女人同样木讷的站在那边。
接下来林默把整个屋子都搜了一遍。
同样，啥都没找到。
简直奇了怪。
猫猫不在这里？
林默坐在沙发上沉思。
这个事儿从他们进来这个屋子里之后就开始变的十分诡异，就像是一个人在用计算器计算一加一。
按理说，计算器肯定会给你反馈等于二这个结果。
但这次偏偏给你反馈了个零。
一加一，等于零。
很明显有问题，但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
计算器？
可这玩意儿从没有出过错。
这里的计算器，代指林默的纸鹤。
他能感觉到，纸鹤就在这屋子里，但具体什么位置他还没找到。
“难道说，是纸鹤找错了地方？”林默嘟囔了一句。
一开始，林默的判断是不可能，因为纸鹤找人这件事上，只要它去找，就从来没有弄错过。
这一点自信林默还是有的。
但这次十有八九是弄错了。
猫猫并不在这里。
他确认过。
林默准备离开了，既然找错了地方，就不能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赶紧出去想想办法。
或者，再放一个纸鹤？
再确认一下？
也行。
林默现场折了一个纸鹤，然后用笔，一笔一划的写好猫猫的真名。
王子欣。
随后放在手心，对着纸鹤吹了口气。
纸鹤飞了起来，然后照直落在了那边年轻男子身上。
“啊，这……”
林默第一个反应就是，这纸鹤果然出错了。
但是下一秒，林默又想，万一纸鹤没弄错呢。
走到年轻男子面前，林默问对方之前有没有见过纸鹤。
年轻男人说有。
“在哪儿？”林默紧接着问。
年轻男人伸手从裤子口袋里取出了一个纸鹤。
原来一开始那个纸鹤，被这人收了起来。
“你拿这个做什么？”林默不理解。
“好看，想收藏。”年轻男人木讷的回答。
林默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突然问：“你是不是王子欣？”
处于对纸鹤的信任，林默觉得，说不定猫猫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手术，变了性？
结果年轻男人摇头，说他不是。
林默叹了口气。
看似有了进展，但这会儿又钻进了死胡同。
这用脚指头看都知道面前的不是猫猫，性别，长相，身高，没有一个能对上，这压根儿就是两个不一样的人。
而且对方不可能撒谎，被416催眠，那是问什么说什么，不会有任何隐藏。
林默琢磨了一下。
“小6，能不能把这个人拉入精神领域。”
“没问题。”
416立刻操作，下一刻，林默，包括这个年轻男人都被拉入到精神领域。
黑暗的精神领域之内，林默看着面前的年轻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起来，纸鹤弄错了。
如果说猫猫只是身体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那精神体不可能变，进入精神领域就是为了验证这一点。
但显然他失望了。
面前的男人的确不是猫猫。
416也说一定是搞错了，她说这男人很正常，看不出任何问题，就是一个普通的成年男性。
“别浪费时间了，咱们走吧。”416将林默和年轻男人都踢出了精神领域。
林默点头。
他现在也趋向于是纸鹤弄错了。
看起来，纸鹤也不是每次都是百分之百能找到对应的人。
有时间得再磨练磨练折纸之术了。
林默自嘲一笑。
就在他准备出门，让416解除这对小年轻夫妇的催眠状态时，楼上突然传来一阵脆响。
然后就是玻璃破碎的声响。
林默一愣。
上面没有人，他之前去确认过，那怎么会有响动。
显然以林默的性格，肯定得上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于是他第三次上到二层。
这上面只有两个房间，之前都是空的，林默打开了一个房间，没发现异常；打开了第二个房间的门，发现这个房间的窗户下面，散落着玻璃碎片。
一股股的风从外面吹进来，吹的窗帘晃动不已。
走进看了看。
窗户打开着，但玻璃是怎么破碎的，看不出来。
感觉像是用外力击碎的。
但现场也没找到石块什么的。
很古怪。
林默站到窗户边，然后探头向外看去。
他倒是希望来个厉鬼吓他一跳，可外面什么都没有。
站在窗户边林默琢磨，可能是刚才来了一阵急风，窗户没关严，所以吹动窗户，导致玻璃破碎。
这是目前唯一能解释得通的推断。
林默摇了摇头，准备离开。
这个时候窗户边的窗帘似乎是被风吹了一下，轻轻拍在了林默身上。
林默扭头看了看，眉头皱了起来。
刚才没有风。
是这窗帘自己动的。
他盯着这个窗帘，靠近，伸手摸了摸，然后抓起来，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虽然只残留着一丝气息，但这就足够了。”
林默将这个窗帘拆了下来。
此刻的林默，表情极为凝重，捧着窗帘下到一层，416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
她凑过来问。
林默没吭声，他把这个窗帘放在桌子上，一点一点的摸，而且还对着窗帘说话。
如果不了解他的人，绝对会把他当成一个疯子。
谁没事儿干会对着一个窗帘叙旧？
“样子变了，甚至纹理都变了，上面的梦魇气息也几乎只剩下极为微弱的一丝，你之前打破那个玻璃，一定是耗费了最后一点力气，你是想提醒我。”林默抓着窗帘，表情严肃：“窗帘啊，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变的，我完全不认识你了，就像是，重新被编织过。”
桌子上的窗帘没有一点动静。
完全就是一个死物。
416凑过来和林默说，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要不，放松一下？
“你懂啥，这是我朋友。”林默说了一句。
416笑了，她指着桌子上的窗帘：“这玩意儿就是一个窗帘，死物，上面没有任何精神力波动，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说完一脸关心的过来摸林默的额头。
“起开！”
林默知道这种事和一个两岁的小屁孩解释不通。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窗帘就是一直跟在猫猫身边的窗帘鬼。
虽然外形已经完全改变，甚至材料和质地也不一样，但刚才残留的那一丝梦魇气息让林默确认了这一点。
而现在，那一点梦魇气息都没了。
彻底消失。
换句话说，窗帘鬼消失了。
也可以说死了。
之前就像是一个人憋着最后一口气，看到了他想要见到的人，了却心愿，这才安心上路。
所以416感受不到任何精神力。
这没错。
因为死掉的梦魇，的确就和死物一样，没有任何精神波动了。
窗帘鬼消失了，这个林默很悲痛，毕竟是曾经在一起战斗过的兄弟，朋友，伙伴。
但林默知道，眼下不是伤心的时候。
窗帘鬼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而且对方留着一丝意志，是在等自己过来？
目前来看是有这个可能。
毫无疑问，窗帘鬼给了林默一个极为清晰的指引。
猫猫就在这个屋子里。
因为窗帘鬼也在这里。
按照这个逻辑，纸鹤也没有出错，那如果将纸鹤不会出错列为前提，接下来看到的结果，无论多么不可思议，那都是事实。
林默此刻看向这屋子里的年轻男人。
虽然很难接受这一点，但如果按照之前的逻辑来推断，纸鹤找到的，一定是猫猫，所以，这个年轻男人就是猫猫。
她真的变性了。
不，虽说的更直白一点，是和窗帘鬼一样，被‘重新编制’过。
谁干的？
林默此刻眯着眼。
窗帘鬼已经走了，猫猫说不定也从某种意义上‘死亡’，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仇就结大了。
那么无论对方是谁，林默都得将对方找出来，然后干掉。
这一点毫无疑问。
思考了一阵，林默知道自己得找一个突破口。
这屋子里的年轻小夫妻被416催眠，在林默这里，他们没有秘密，而且调查过精神体，也没发现异常。
那林默能做的，就只能是继续观察。
他让416给两个小夫妻下了暗示，让他们在催眠状态下继续之前正常的生活，但却要忽视自己和416。
这样方便持续的观察。
416立刻照做。
她把要求和规则讲了一遍，然后道：“接下来我会打个响指，你们听到响指声后，会从假设的催眠中苏醒过来，接下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说完，416打了个响指。
两个木讷的小夫妻立刻像是苏醒一样，他们有些吃惊之前发生了什么，不过很快就忘在了脑后，开始了日常生活。
因为催眠效果还在，所以即便林默和416就在屋子里，这一对小夫妻也看不到他们。
就在林默和416的眼皮子下进行日常生活。
林默则像是传说中观察人间的‘神明’，近距离观察着这一对小夫妻的日常。
这个时候林默想到一件事。
“小6，你去外面观察一下周围的人，还有住在周围的邻居，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异常。”
“好嘞！”
416点头出门。
屋子里只剩下那对小夫妻和林默。
林默看着年轻男人。
到现在他都不相信这个就是猫猫。
这究竟怎么弄的？
谁能让原本的一个女人，变成另外一个男人？
简直是不可思议
问题是重新投胎也没有这么快的。
能把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人，那么将窗帘鬼重新编制一下，反倒是更容易的一件事。
林默这个时候看了看墙上的一幅画。
心里琢磨着这屋子里的窗帘既然曾经是一个梦魇，那其他东西是正常的么？
就例如这一幅画。
说不定，它曾经是一个恐怖的鬼画。
林默是瞎猜乱想。
他伸手摸了摸这幅画，下一秒，脸色微变。
上面还真残留着一丝微弱的梦魇气息。
还真是？
林默立刻看向旁边桌子上的花瓶。
过去摸了摸。
也有。
脚下的地毯？
也是。
接下来林默触摸了屋子里所有可以触碰到的东西，结果让他这种人都感觉到了头皮发麻。
这屋子里，十之七八都残留着梦魇气息，都是气若游丝。而没有气息的也不一定不是，因为有可能和窗帘鬼一样，是耗尽了所有的力量，彻底的消亡。
变成了真正的死物。
林默看向年轻男人，心中暗道，那猫猫呢？
她还存在吗？
应该存在。
因为纸鹤还能找到她，说明她并没有消亡。
但如果再这么下去，距离消亡就不远了。
这个时候林默突然想到一件事。
他立刻又折了几个纸鹤，在上面写上了另外几个人的名字。
这些都是总局提供的另外几个专家和科学家的名字。
林默拿起一个纸鹤，吹了口气。
纸鹤扇着翅膀飞了起来，然后落到了屋子里正在换衣服的年轻妻子身上。
林默汗毛直立。
他写的这个名字，是这一次专家组带队队长的名字。
副队长是猫猫，女的；队长叫周强，男的。
可看此刻只穿着内衣裤身材凹凸有致的年轻妻子，林默额头冷汗冒了出来。
且不说是谁干的这一切，至少可以肯定，这货是一个标准的变态狂。
男变女，女变男，这家伙还挺会玩。
剩下的几个纸鹤，林默分别放飞，果然，就在周围的屋子里找到了对应的目标。
这一片居民区看起来都有问题。
总局失踪的人，都被改头换面，成了另外一个人，在这里过平静的生活。
实话实话，这地方挺有岁月静好的感觉，这些人过着普通人的生活，讨论的也是普通人关心的话题。
可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对。
那就是凭什么要这么过？
猫猫他们像什么？
就像是小孩子玩过家家时用的玩具，让你当爸爸你就得当爸爸，让你当儿子，你特么就是儿子。
林默重新回到了之前的屋子，他在观察。
发现被变形过的猫猫和周队长，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噩梦世界里看不出什么，林默想知道，在现实世界里，他们是什么样子。
不可能是这个样子才对。
因为无论是什么等级的梦魇或者精神体，都不可能在现实世界里将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人。
林默觉得这是一个思路突破。
当下他找到416，让她盯着这里。
而林默自己，一颗脱离豆快速苏醒，然后跑出旅馆，朝着这片生活区跑过来。
路上林默设想过很多种可能性。
但真到了地方，林默傻眼了。
这里是一片废弃的住宅区。
明显遭受过火灾，整个一片都是寂静无人，别说活人，死人都没有。
临街靠近那边的地方，拉着长长的黄色警戒带，有一些屋子已经被烧的坍塌，反正在晚上看，那边漆黑一片。
甚至能看到有人在路边，点着蜡烛画着圈，烧着纸钱，跪在地上祭拜。
林默心说这邻国也有烧纸钱的习俗？
是一直都有，还是抄的？
正想着呢，却听到那边祭拜的人在叨叨。
林默耳朵好，对方说的是华文。
自己人啊！
他灵机一动，立刻跑过去。
以林默的社交属性，很快就和对方套上近乎。
对方的确是华国人，在这边上学，毕业也在这边工作，还娶了一个当地的女孩，生了一对龙凤胎。
这生活林默听着都觉得美。
但天有不测风云。
噩梦没有毁灭掉这一家人，但意外会。
这个男人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说他们家以前就在这里，那天着火的时候，他不在家，结果老婆孩子，一个都没跑出来。
林默听完，心里都直呼一个惨。
当下是好言相劝，安慰安慰。
林默这人心软，见不得这个，就说兄弟你别哭了，你再哭，我也得掉眼泪了。
问题是勾起了对方的伤心事，哪儿能说停就停。
结果林默也想起了‘惨死’的窗帘鬼，想起了女变男的猫猫，一下子也是悲从心起，嗷嗷哭了起来。
那声音，比对方大多了。
对面那兄弟一听这架势，也不敢再哭，这会儿还得反过来安慰林默，就问兄弟你这是遇到啥困难了，怎么哭的这么伤心。
林默当然不能说，摆摆手，抹抹泪。
“不说了，不说了，再说又得把眼泪勾出来。”
“也是，也是。”那人也是扬天长叹一声，他说和林默挺投缘，正好带着一大袋子啤酒，说要不喝点。
“喝点就喝点！”
一个人开了一瓶，碰杯，喝了起来。
一边喝，一边聊。
第八百八十三章 我不喜欢被动
男人比林默大七岁，叫蒋方。
在邻国已经生活了十一年。
“异国他乡，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大哥你很不容易啊。”林默说了一句。
“谁说不是呢。”蒋方被林默这句话说进心窝子里了，一脸叹息了好几声。
接下来，他把这几年的经过讲了讲。
当然，关于噩梦降临之后的情况，林默着重问了问，蒋方也是知无不言。
说起来，这邻国是相当奇葩。
他们的官方想管事儿，但下面的人却不服管。上面说要建安全区，将他们的首都包围起来，这事儿搁在其他地方，那都是好事儿。
民众应该大力支持才对。
偏偏在这地方，居然有人上街反对。
说不行。
理由乱七八糟，有的说费钱，有的说没用，更多的是说上面借此捞钱，中饱私囊，所以绝对不能同意。
结果这个好事儿，居然就这么被搅和黄了。
蒋方对此是颇有微词，提到这个就开始骂。
还有更奇葩的事情。
说邻国这地方国土面积小小的，结果这地方各种教会那是多多的。
而且一个比一个牛皮。
这个说来吧来吧，信我者可避祸；那个就说我们这边才是未来的主宰，想出人头地，只能来我们这儿。
总之是你方唱罢我登场。
这事儿官方也关不了，就说一个露天广场，一三五是这边的教会演讲，二四六，是那边的教会演讲，蒋方说兄弟你是没见过，台上一个中年油腻大叔穿着奇葩的衣服和帽子，伸着手，感受着所谓神明的赐福，嘴里念念叨叨，还让下面的人跟着做动作，跟着念，简直能笑死个人。
“幼稚吧？”
“的确幼稚！”
“可笑吧？”
“相当可笑！”
林默想了想就问，那蒋哥你肯定没入教吧。
“我，入了啊。”蒋方一脸理所当然。
“……”
“不入不行啊，我们住的社区，那是要求统一入教，你不入，他们就每天来找你谈心，还不听，就逼得让你搬走，我一想，至少能安稳过个日子，所以就入了。不过我的心思你懂，就是走个形式。”
“明白，明白！”
林默一脸我懂的表情。
“一开始，还挺正常，即便是噩梦来临，这个教会还真的能护住我们，总之，晚上只要在家待着，不出门就行。”
林默点头，估摸蒋方入的这个教会背后，也有某个神明在撑腰。
这种事在邻国，实在太正常。
所有人都是靠这种法子活下来的。
“而且这个国家的人，平均睡觉时间都很短，很多人，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甚至更少，偏偏一个个还特么精神的很，你说怪不怪！”
“这我听说过，他们不是早上喝咖啡，晚上喝啤酒，一玩玩一宿，四点睡，六点起，这一天又是精神抖擞。”
“怪吧？”
“怪！”
“何止是怪，简直是变态。”
“没错，非常的变态。”
两人说到一起了，又碰了一杯。
颇有相见恨晚的意思。
后来蒋方说起了最伤心的一部分。
他那天工作到很晚，准备回去的时候，就看到他家所在的地方已经是火光冲天。
他疯了一般想冲进去，但被人拦住了。
那种火势，里面不可能有人幸存下来。
林默这个时候安慰了一句，然后提出了一个疑问。
“噩梦降临，是坏事，但也有好的一面，那就是，人在现实世界里死了，在噩梦世界里还能存在，你为什么不去噩梦世界里找他们？”
“我找了！”蒋方抬起头，此刻他的眼睛里充满着血丝：“可是，没找到，他们就像是彻底消失一样，我想了很多法子，也找过教会的人帮忙，可他们也爱莫能助。你知道吗，从那一天开始，我实际上也已经死了。”
林默又安慰了几句。
“对了，我正好有几个问题问你。”林默把之前他遇到的情况和蒋方说了说，现实世界里，这里被烧光了，成了一片焦黑的废墟，但在噩梦世界里，这里还有很多人居住和生活，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事儿，蒋方应该知道，毕竟他之前就住在这里。
结果林默刚这么一说，蒋方就猛的抬头。
“你说什么？你说噩梦世界的这个地方，还有很多人生活。”
林默点头，说没错，是有很多人，然后给蒋方举了个例子。
就说猫猫和周队长变成的那一对年轻夫妻，把他们的样子都给描述了一下。
却见蒋方身子颤抖，一脸的不敢置信。
“不可能，不可能啊，你，你是怎么进去的，你，不可能进得去啊。”
蒋方这话有些莫名其妙。
林默没太明白是什么意思。
估摸蒋方也知道他刚才的反应有点大，当下还是控制了一下情绪，给林默讲了一下原因。
这个区域自从发生火灾之后，噩梦世界同样的区域，就被一股烟尘笼罩，他试过，根本进不去。
其他人也不行。
林默听完回忆了一下。
好像，他和416一路跟着纸鹤的时候，的确是穿过了一道烟尘，但当时没想那么多，而且，那烟尘也没有阻挡他们。
所以完全没有当回事。
林默告诉蒋方，他的确是进去了，而且把里面的情况又仔仔细细给蒋方讲了一遍。
后者目瞪口呆，突然道：“我知道你说的那对年轻夫妻，男的我还见过，挺熟，他叫徐贤，他妻子叫惠恩，他们刚结婚没多久，很恩爱的。”
这次换林默愣住了。
他又给蒋方描述了一下周围几个有特点的邻居，蒋方也都一一说认识，还给林默描述补充了一下。
如同锁和钥匙。
都对上了。
问题是林默之前一直以为那边的人都是某个人用正常人‘创造’出来的。
现在看，似乎情况比他想的还要复杂一点。
林默看着蒋方，想了想，把实际情况和对方说了说。
情况明显有些不可思议，所以蒋方愣了半天。
“你确定？”
“当然，百分之百。”
“你是说，有人将一些无辜的人，改造成了之前住在那里的居民，让他们按照某种写好的剧本，继续生活？”
林默点头，表示就是这样。
“不可能啊。”
“但现实就是这样，我没必要骗你。”
“我知道，我不是说你骗我，我只是觉得，为什么要将住在这里的人用其他人改造过来，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林默说，这件事，他迟早会搞清楚，弄明白。
蒋方这个时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情绪有些激动，林默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你别问我，我也只是在看了看周围几户人家，并没有去你家看过，也没有见过那里面你的家人。”
“兄弟，你能带我进去看看吗？”蒋方问了一句。
看得出来，他很激动。
显然这件事对他很重要。
林默也正有此意。
把蒋方弄进去，说不定会有一些新的发现。
此外，林默也问清楚蒋方和这里居民加入的教会是什么教会。
他感觉这件事，即便不是这个教会搞出来的，那十有八九，也和对方脱不开干系，至少，这个教会的人知道一些内部。
林默向蒋方询问这个教会的情况，并且表示，他要先去拜访一下。
“这个，不太好吧，这个教会的人都很神秘，而且，他们这些人，不好惹的。”
“那你看我是好欺负的？”林默狰狞一笑：“我这人做事，从来不喜欢被动，任何时候，我都是进攻的那个，这教会的人如果识趣配合，那什么都好说，如果他们不识趣，正好，可以当我的出气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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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四章 也就是一锤子的事儿【5000求月票】
林默并没有立刻带蒋方入梦，而是打算先去和控制这一片区域的教会接触接触。
蒋方说，这地方各种教会派别多如牛毛，规模大的，有数万成员；规模小的，可能只有三五个人。
就仿佛离了那些蛊惑人心的家伙就不能活一样。
很奇葩。
蒋方告诉林默，说刚来这地方的时候，处处都觉得不适应，但待的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见怪不怪了都。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四十五分，可现实世界里，这座大城市的街道上依旧有很多人。
他们聚集在特定还可以供电的区域，狂欢着，用手里的一切，尽情享受目前还能享受的东西。
看似潇洒，实则是绝望。
可能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他们有没有明天。
或许他们觉得，多活一天，赚一天。
更多的地方是没有供电的，不过找个废弃的油桶在里面生一堆火，也能围一圈人。
蒋方说最好别靠近这些人，现在这里经常是一言不合直接大打出手，那是真往死里打，警察也不会管这种事。
打死个把人，太平常了。
“过去，我们在晚上是从来不会出门的，但是现在……”蒋方叹了口气，他现在是无牵无挂，就如同他自己说的，他的心早已经随着妻子儿女的离去，一并消亡。
现在支撑他的，是找到那一场火灾起火原因的执念。
蒋方带着林默到了一个教堂门口。
这是他们之前加入教会的‘总部’。
教堂门前坐着很多人，他们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有点精神病开大会的意思。
“这些都是信徒，他们把一切都先给了教会，并且以此为荣。”
蒋方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说完，看到前面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走出来，立刻是走过去将对方拦住。
对方也认识蒋方，此刻表现的有些不耐烦。
显然蒋方已经不是头一次找他了。
几句话的功夫，已经开始吵了起来。
那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颇有道貌岸然衣冠禽兽的气质。
说话时的表现也是义正词严，估摸说的也不是什么好话，看蒋方的样子，已经是到了暴怒的边缘。
“我只想见见我的妻子和孩子。”蒋方咬牙切齿，现在的他十分的卑微，明明知道对方是胡扯，但却没法子掀桌子，撕破脸。
主要原因还是实力不够。
那人又说了几句话，随后挥挥手，立刻有人过来将蒋方推走。
蒋方彻底怒了，他一拳打倒一个人，但立刻就被人按倒狂殴。
林默当然不能干看着。
撸起袖子，扑上去，三下五除二就放到了四五个人。
怎么说林默都是练过的，突然袭击下，干翻几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不过这是人家的地盘，这么做的后果是，围了更多的人过来。
再这么下去，林默自己也得挨揍。
他没带枪，但有精神力。
林默此刻伸手指了指一个个头最大的，下一刻，对方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倒吊了起来。
这还是林默手下留了情，只是用精神力绞索套住对方的一只脚，如果套脖子，对方已经死了。
在现实世界里发生超自然的事情，震撼力不用担心。
看到这一幕，原本围过来的人立刻吓的后退，脸上都是露出惊恐的神色。
林默趁机把蒋方扶起来。
对方脸上挨了几拳，但没大碍。
显然他也十分吃惊，看着被倒掉起来，惨叫不止的壮汉，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跟我进来。”林默招呼蒋方往里走。
后者没动。
“你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了？”林默问了一句。
蒋方身子一震，急忙跟了上来。
可能是倒吊活人这一手太惊艳，太诡异，反正没人敢拦着林默，教堂的门关着，林默是一脚踹开的。
然后转身，手一挥，将被吊起来那位放了下来，然后说了一句。
谁也不准进来。
说完了，才发现这里的人可能听不懂，又让蒋方给翻译了一下。
教堂内也有人，此刻训斥着，说着林默听不懂的车轱辘话冲过来。
林默抬手一指。
冲在最前面的就诡异的飞起来，然后东撞西撞，撞到好几个人，最后放下来的时候，对方已经晕厥了过去。
这一下，教堂里的人也不敢乱动了。
林默走到前面，看着大厅前面中央位置的‘神的雕像’，直接搬了个椅子，大大咧咧的坐在台上。
“让他们管事的过来，聊聊！”
林默和蒋方说了一句。
后者也反应过来了。
这是抱上大腿了啊，蒋方知道这是绝佳的机会，他不管林默究竟是什么人，总之，现在能帮到自己的就是好人。
他立刻去找人，当然气势也一改之前的唯唯诺诺，变的强硬，变的张狂起来。
很快，蒋方就拽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正是刚才那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中年人。
看样子，这人是教会里的高层。
林默摆手，让不相干的人都出去。
教堂里的人立刻四散奔逃，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不得不说，这个穿着长袍的中年人入戏很深，即便是在这种时候，依旧是仰着头，仿佛一切都胸有成竹。
林默让蒋方问他话，对方也不搭理。
挺硬气的还。
林默就喜欢这种硬气的。
先上去正反抽了对方二十个嘴巴子。
果然，嘴巴子是沟通最好的桥梁，扇完之后，你瞧对方的态度明显就和蔼了很多，头也不仰了，表情也松垮了下来。
再让蒋方问，就容易了很多。
蒋方告诉林默，这人是教会里的大管事，属于教会里的二把手，一把手是教主，但今天不在这里。
有耳光做桥梁，接下来的沟通很顺畅。
当然，对方还想扯一些胡话，结果被林默吊起来勒一会儿脖子，下来的时候，这货不光尿了裤子，而且问啥说啥。
对方表示，那一场火灾，他们教会实际上根本不知情，至于死在火灾里的人为啥消失，他们也不知道。
但对外不能这么说啊。
这么说，岂不是显得他们的教会很low，很弱。
所以，肯定得打肿脸充胖子。
本来是未知原因的火灾，他们直接说成是一场神对凡人的召唤；这么一来在噩梦世界里失踪的人，也被归于受到神明的接引，到达了天国，到达了幸福的彼岸，从此幸福的生活着。
还别说，这童话编织的挺好。
如果是对教会深信不疑的人，听到这话，会觉得死去的亲人那是享了大福，只恨他们自己没有这个福缘。
原本是极为严重的一场事故，结果就这么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诈骗犯看到都直呼内行。
这就是真相。
但林默很失望。
因为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现在看，这个教会根本就是一个纸老虎，看似很强大，实际就是一个废物，而且对很多事情都毫不知情。
不对。
林默觉得这个教会不可能一无所知。
在噩梦时代，骗子行骗的成本也提升了，如果没有真本事，早被其他诡异之物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就连三五个人的那种小教会，都有所谓的‘神明’坐镇。
显然这个二当家不知道真正的内情。
他不知道，总有人知道。
“问他们教主在哪儿，他们的神明在哪儿。”林默和蒋方说了说。
这会儿蒋方也在气头上，过去先给了那人几个嘴巴子，然后扯着嗓子逼问。
一番交流，蒋方回来说对方交待了教主的住所，至于神明，对方说就在这里。
在这个教堂的噩梦世界。
林默一听，立刻做出决定。
教主先不着急找，先跟这个教会的神明沟通一下。
还是那句话，对方识趣，那就好好聊；如果不识趣，揍一顿，然后再聊。
“蒋哥，你帮我盯着点。”林默交待了一声，进入噩梦世界找神明这事儿他一个人去就行，蒋方去了反而不好。
后者点头。
林默看了看那个大管事，用精神力扭断了对方的一条腿。
这么做是防止对方反击或者逃跑。
特殊情况，还是保险一点比较好。
随后林默闭目，瞬间入梦。
还是这个教堂，林默睁开眼一看，噩梦世界里的教堂居然有光。
就在头顶，仿佛点点星光，从上面洒下了，居然有那么一点点圣洁的意思。
这里没有别人，大门紧闭，而在原本摆放神像的位置，多了一个人影。
对方以一种古怪的姿势被固定在一个木架子上，身上披着染血的白袍，仔细看，对方身上遍布荆棘，很多已经刺入皮肉，穿进穿出那种，看的都肉疼。
偏偏这个人脸上没有一丝痛苦，只有一种满怀大爱的微笑。
此刻它看着林默，林默也看着它。
也没人说话，就这么互相盯着。
林默不喜欢这个，他开始拔刀，对方终于移开了眼神。
不移开，林默肯定得砍它一刀。
林默先开口了。
“怎么称呼？”
那人笑着道：“他们都叫我受难者。”
林默点头，说这名字起的贴切，你是挺受难的，身上不光被许多荆棘穿透，还被木棍穿刺固定在墙上。
这不叫惨，什么叫惨？
“我有事儿问你。”林默决定直奔主题。
受难者立刻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林默很吃惊：“你咋知道的？”
“我是神，神是无所不知……哎，你把刀收起来，咱们有话好好说，没必要动刀动枪，行了行了，我实话实说，这总该行了吧。其实是因为我可以读取信徒的所见所闻，对，就是你之前揍的那个人，我读取的就是他的记忆。”
林默晃了晃手里的镰刀，表示你可以继续。
既然知道要问什么，那林默就不问了，让对方直接说。
实际上刚才的对视，他们彼此已经大概知道对方几斤几两。
毫无疑问，林默是几斤，这个受难者是几两。
受难者知道不是林默的对手，所以直接选择认怂。
“火灾是十一区的人搞的，他们在做实验，但做什么实验我不知道，他们从来不会征求我的意见，严格来说，他们要搞掉我并不费什么力气，我除了配合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林默眼皮一跳。
他又一次听到了‘十一区’。
“十一区是什么？”林默问出他目前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知道救赎会吗？”受难者反问了一句。
林默点头。
“救赎会是十一区搞出来的一个势力，你别看这个国家光是各种教会就有上百个，但实际上，所有教会背后的老板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救赎会。至于十一区，我只知道是一个真正的禁区，像我这种的，在十一区那些人眼里和蝼蚁差不多，他们已经彻底控制了这个国家，不，不光是这里，很多地方和这里一样，将来，十一区会在噩梦世界建立起一个完美的国度。”
林默骂了一句：“你搁这儿给我做广告呢？”
“不，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不是他们的对手，与其死在他们手里，倒不如死在我手里。”
突然受难者话锋一转。
与此同时，危机四起。
林默所在的地板直接破碎，下面瞬间刺出数十道荆棘铁刺。
不光有铁刺，头顶上原本散发出柔光的地方，冒出来十几颗被铁皮荆棘包裹的人头，这些人抬头口眼冒火，此刻同时向下喷涂火焰。
轰一声。
前面十几米范围已经是一片火海。
奔腾炙热的火焰将周围的木椅烧的劈啪作响，火焰也是愈演愈烈。
这一刻，火光将整个教堂照的有如白昼。
受难者进行了一次它认为的完美偷袭。
先主动认怂，让对方放松警惕，然后借助交谈，偷偷在脚下地板内布置荆棘陷阱，等到时机成熟，立刻动手。
此刻的受难者盯着面前一片火海，脸上的笑容透着一股残忍。
“死吧，死了之后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那些从天花板上落下来的人头也是发出怪笑，似乎是在嘲讽某些人的不自量力。
仔细看，这些人头所连接的荆棘沿着天花板，顺着墙壁向下，最后的根部是在受难者后背。
因为受难者套着长袍，看不清楚，实际上他本身已经和那些荆棘融为一体。
不过人头们的笑声没有持续多久就停了。
原因是从炽热的火海当中，此刻居然冒出了一团绿火。
赤红色的火焰里的一抹绿芒，咋看咋有点不对劲。
而且这一团绿火居然开始传染周围正常的火焰，就像是一盆水里，倒进去一碗绿色的染料。
唰！
所有火焰都变成了绿色。
这一下，教堂内的光亮就不咋地圣洁了，相反，绿色的光照的人脸色也是惨绿惨绿的，看上去多了一丝诡异，更加的渗人。
那些口眼冒火的人头明显不理解，纷纷看向受难者，期望对方能给一个解答。
可受难者这会儿也懵逼呢。
这怎么还烧出绿色的火了？
下一刻，所有的火焰开始急速收缩，就像是被吸尘器吸走的灰尘，迅速的集合到一点。
那是一个造型古怪的锤子。
有一个人拿着锤子，正是林默。
他这会儿毫发无损，和其他人一样都盯着他自己手里的锤子。
“砖头，你啥时候学会的吞火，够牛掰啊你。”
砖头锤自然不会说话，此刻将所有被传染的绿火吸收之后，归于平静，上面只冒着普通的绿色火苗。
林默也没有和砖头锤多哔哔。
他知道砖头锤不会说话。
随即扭头，看向受难者。
双方四目相对。
如同最开始那样。
不过这一次，是林默在笑，受难者脸上的笑容是彻底没了。
“你够阴险啊。”
林默往前走。
受难者被固定在木架子上，也没法子后退。
“我，我，这个你听我解释。”
下一刻，林默两步冲了过去，抡起砖头锤就砸。
“你特么待会儿如果还活着，我就听你解释。”
一锤，就把对方脑袋砸凹进去一大块，就像是用砖头砸过的罐头，瘪了。
物理攻击倒还好，恐怖的是砖头锤上面带着的火焰伤害。
而且这次，是爆裂式的伤害。
于是在大概一秒钟后，受难者的脑袋直接被绿火炸开，火焰引燃了对方的身体，那感觉就像是对方肚子里装了一个鼓风机，火焰是喷射状的往外冒。
林默也愣住了。
眼看着受难者被烧成了一堆灰烬。
那是几个冒火的人头见状想要四散奔逃，但下一刻，十几根诅咒铁链飞出去，将这些人偶尽数贯穿。
全灭。
小雨此刻从林默衣服里探头出来看了看，然后又缩了回去。
林默蹲下，用砖头锤挑了挑地上的骨灰。
“这就死了？不会吧，怎么说也是一个教会的神明，那造型搞的和老耶帝一样，咋就这么不抗揍？”
林默嘟囔起来。
“你倒是死了，我还有很多话没问呢。”
可死了就是死了。
而且是被彻底的灭杀，强大的受难者，此刻除了地上一堆骨灰之外，啥也没剩下。
林默摸了摸砖头锤。
“想不到，你居然学会蓄力攻击了，那这以后遇到再厉害的对手，基本上也就是一锤子的事儿。”
接下来，林默开始扒拉骨灰。
受难者虽然烧没了，但林默觉得不能这么便宜了对方，得扒拉扒拉看看骨灰里还剩下点啥。
结果都划拉了一遍，什么都没找到。
没关系，这教堂这么大，搜查搜查，总得找到一些线索。
于是林默从里到外都摸索了一遍，这次倒是找到一些东西。
一些书籍。
上面记载着不少神秘的事情。
例如对恐惧、绝望和信仰的运用，又例如如何通过鲜血和信仰，和其他人建立通道，这样对方看见了什么，这边都可以知道。
挺高端。
有的书本很厚，而且明显有年代感。
想不到这个受难者还挺爱学习的。
第八百八十五章 电话
除了书，林默还找到一样挺奇怪的东西。
一个血红色的电话。
就是非常老式的电话机，三十多年前流行的那种，看上去非常的普通，甚至是有点破旧。
但这个电话很明显不一般。
因为一开始，林默根本没有找到这个东西，是突然传来的一阵电话铃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在这个阴森的教堂里，叮铃铃的电话铃声显得格外刺耳。
想不注意都难。
一般人可能害怕，甚至故意不去理会。
林默不。
他得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于是顺着声音，在一面墙壁后面的暗室里找到了这一部电话。
此刻电话铃声继续响着。
林默没有碰，而是盯着看。
因为电话上，散发着一股股肉眼可见的黑气。
上面沾满了恐怖的怨念和恶意。
非常的强大。
如果是普通人，碰一下可能都会立刻陷入丧心病狂的状态。
林默虽然能抵抗这种负面力量，但目前来看，没人知道接起电话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还有就是这一通电话，又是谁打过来的？
这种事想想，还挺带感的。
先观察。
只有一个电话，没有电话线。
显然是玄学来电，科学没法子解释的那种。
林默估摸，这电话的所有者肯定不是一般人，应该是受难者。
因为受难者是这里的‘话事人’，是这个教会地位和权力最高的。
而且电话里响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见有其他人进来看。
现在林默特好奇，这电话是谁打过来的。
他蹲在旁边，双手托着下巴，在犹豫。
要不要接？
口袋里的月姐费劲的从口袋里爬出来，露出半个身子。
“这声音我听着心烦，你不接我接了啊。”
月姐想出来。
林默伸手把她塞了回去。
“别，月姐你再睡会儿，还是我接吧。”
林默觉得月姐说的很有道理，想知道是谁打过来的，接起来不就知道了。
于是林默伸手，接起了这一部散发着黑色气息的红色电话。
电话里停止了。
林默把话筒贴在耳边。
下一刻，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林默发现周围的景色发生了变化。
先是滚滚黑雾将周围包裹的密不透风，但当黑雾散去的时候，林默发现自己坐在一个造型诡异的长条桌旁边。
而周围，是一个巨大的空间。
长条桌是由无数骸骨挤压而成的，绝对称得上是一件艺术品。
林默下意识的将电话挪开。
顷刻间，他又回到了之前的教堂。
想了想，又把电话靠近过来试了试。
再次到达那个长条桌旁边。
这次林默注意观察了一下。
他坐在一个高背椅上，而长条桌两侧不止这一个高背椅。
粗略去看，至少得有几十个。
而且有些椅子上，已经做了一个黑影。
黑影看不清样子，只能大概看到一个轮廓，每一个影子上都散发着强烈的气息。
林默往后缩了缩。
这什么情况？
电话会议？
有点像。
但应该是黑暗版本的电话会议，此刻除了发现自己所在的环境发生了变化之外，听筒里却是听不到任何人声。
只有一阵阵微弱的电流噪音。
这里是什么地方，那些人影又是什么东西，他们准备做什么。
这些林默一无所知。
但毫无疑问，这绝对是一个比较有价值的发现，是好的开始。
现在该怎么做，林默不知道。
先观察吧。
这会儿林默的脑子转的飞快。
通过观察，他发现自己坐的高背椅和其他黑影的高背椅一样。
那么是不是说明，他们都是一样的存在。
从这里看他们都是黑影，那么，对方看自己，应该也是黑影状态。
如果是这样，那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冷静观察，先看看再说。
于是林默就这么提着心，吊着胆，老老实实的坐在高背椅上，也不吭声，就这么偷偷观察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长条桌周围原本空着的座位上，开始出现了黑影。
到最后，大部分座位都有了主人，一时间，各种恐怖的气息互相冲撞，这个场景非常符合那种群魔乱舞的描述。
就从那种一个比一个恐怖的气息来看，在座的各位，怕是没一个好人。
其实林默主要关注的是长条桌前面的几个座位。
那几个座位同样是高背椅。
但要更大。
椅背更高。
也更华丽。
一般这种情况就表示，地位要更高。
那几个‘豪华版’椅子不多，七个，此刻一半有黑影，还空着几个。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道恐怖的气息降临，七个豪华版的椅子，顷刻间被坐满了。
“现在，开会！”
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从电话的听筒里传出来。
这声音就像是一根根尖刺，刺的人耳膜生疼。
林默忍住了。
这会儿显然不能再退出去，不然一定会被发现。
“现在需要大家做一件事，有几个外来者进入了十一区，我要你们找到他们，立刻将其杀死。”
电话听筒里的声音说道。
下一刻，一个高背椅上的人影甩手扫出一团黑雾，黑雾在空中很快凝聚成了两个人影，然后慢慢变得清晰。
林默看着这两个人影，很是严肃。
“很像是我和小6么啊。”
再看。
“靠，不是像，根本就是。”
谁能想到，自己和416居然是被这里的神秘存在给盯上了。
而且，还下了绝杀令。
很幸运啊。
这些家伙在讨论这个事儿的时候被自己知道了，不然之后被人偷袭都不知道为啥。
林默特别想问，咱是招你们了还是惹你们了，怎么就给下绝杀令了？
但这话没法子问。
问了直接暴露。
结果，林默没问，现场会议中，有其他存在问了。
一个沙哑的，年老的女人声音响了起来。
“能问问，为什么要杀他们吗？”
林默心中一喜。
暗道问得好。
我也想知道。
于是他侧耳仔细听。
之前说绝杀令的声音明显有些疑惑。
“孟天神，你问这个做什么？”
“只是好奇。”老女人的声音带着一种坚持。
那个声音停顿了一下。
但还是解释了一句。
“他们闯入了试验室，发现了不能被发现的秘密，所以他们必须死。”
这个解释，实际上和没解释一样。
但却可以堵住别人的嘴。
孟天神没有再问。
显然是‘认可’了这个回答。
林默这会儿特想问问，我究竟发现什么秘密了就得死？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发现了什么秘密，你们这不是欲加之罪么。
还是说，只是对方随便找了个理由要弄死自己和小6？
林默冷静了一下，觉得这个可能性也不大。
看得出来，开这个‘电话会议’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对方不惜大动干戈，甚至为了对付自己专门开了会。
这就说明的确是触及到对方的软肋了。
问题林默的确不知道自己发现了什么。
还是说，是这些人误会了？
“明白了，是他们以为我和小6发现了什么。”
林默把这一团乱麻一样的问题理顺了。
只有这种可能。
除此之外，就是私人恩怨，但林默刚来这地方，就算有仇家也都直接杀了灭口了，哪可能会被人记恨，还专门开个会。
所以一定是对方误会了。
估摸问题还是出现在猫猫那边。
这是林默唯一觉得诡异，充满未知的地方。
如果这么看，开这个电话会的人，肯定也是特别在意那个区域。
到现在，林默已经基本可以确定参加这个会议的是什么东西了。
肯定都是这个地方的各路‘神明’，和救赎会有关系。
因为自己用的这个电话，‘受难者’是拥有者；还有他听到了孟天神的名字，而那个声音，就是自己那个便宜干妈的。
也就是带走豆豆那位。
就这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了。
而且从刚才他们的只字片语当中，林默有了一个推断。
关于十一区的。
干妈的确是来自十一区，而且，自己目前所在，也是十一区。
所谓十一区，十有八九就是指邻国。
整个国度，都属于十一区范围。
就像是另外一种划分区域的规则，不是人类社会定义的，而是这里的梦魇定义的。
如果这么算，有十一区，以此类推，就一定有十区，有十二区。
林默正琢磨的带劲呢，他感觉有人拍了拍他。
扭头一看，是旁边座位上的一个黑影。
这啥意思？
自己露馅了？
林默僵住不动，心里冒出了各种念头。
下一刻，他看到那黑影偷偷的递过来一个纸条。
林默瞅了对方一眼，伸手将纸条取了过来。
打开一看。
上面写着：一会儿老地方开个会。
又开会？
可怎么感觉对方鬼鬼祟祟的。
下一刻林默反应过来了，对方肯定不是和自己说，而是和‘受难者’。
因为自己坐的位子，是受难者的位子，也是用的对方的红色电话。
想了想，林默在纸条上画了一个问号，然后递了回去。
看看对方反应。
当然这么做还是比较冒险的，很容易露馅。
可林默觉得，这个危险值得冒。
而且因为对方鬼鬼祟祟的，所以即便是发现自己有问题，估摸也不会当面点出来。
对方看了看纸条，明显有些愣神。
估摸是在猜测林默那个‘问号’的含义。
过了一会儿，对方又把纸条递了过来。
上面写了四个数字。
“5144！”
这次林默忍住再画一个问号的冲动。
心说这家伙是干啥的，有什么话不能说的直接一点？
这给四个数字，猜谜呐？
要不，再画个问号问问？
正想着，突然，林默意识到一种可能性，当下是放弃了继续画问号的念头。
很快，这一次电话会议结束了。
主要说的就是一件事，干掉自己和小6。
林默想好了，以后得当心，或者，先下手为强。
长条桌周围的人影开始一个个的消失。
显然，它们都挂断了电话。
林默也挂掉了电话。
他发现自己重新回到了那个教堂的小屋里。
随后他看了看电话，然后伸手，在拨号的位置，分别拨了5144这四个数字。
刚才林默想到的可能性就是，这有可能是一个电话号码。
这个可能性很大。
所以他才决定试试。
拨通之后，林默把电话贴在耳边。
下一刻，他发现自己到了另外一个小屋子里。
果然。
这特么就和私密会议室一样，刚才的数字，就是这个会议室房间的密码。
林默发现自己进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有几个黑影了。
“受难者，你终于进来了。”电话听筒里传来了一个声音。
林默也不敢多说，只能是‘嗯’一声，点了点头。
“废话不多说了，咱们也开个会，讨论讨论怎么整死那帮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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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六章 最大的赢家？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
没想到这鬼怪梦魇的世界里，居然也有这么多的恩恩怨怨。
小屋子里的，是一个小圈子。
此刻小圈子里的‘神明’正在讨论，怎么干掉另外一波神明。
至于为啥要起这个冲突，林默大概听出来，似乎就是新旧两拨神明之间有了矛盾，积怨日积月累，所以一方，想要干掉另外一方。
也可能有争权夺利的成分在里面。
总之就是表面和气，实际已经是势同水火。
毫无疑问，这对林默来说是一个机会。
这会儿林默依旧是缩在座位上，老老实实听着，试图从这些家伙的只字片语当中寻找更多的线索。
倾听是一种美德，一种品质。
林默对此感触很深。
至于如何划分所谓新神和旧神，这个林默还不太清楚，主要是它们没提到这个。
但对于这些神明起内讧这件事，林默却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乱一点好。
这样就可以乱中取利。
但实话实说，这小圈子里的神明都不怎么样，至少在算计人这方面稍有欠缺，反正林默听着都着急。
他都恨不得给出几个歹毒的点子。
可问题是，万一暴露，那这大好的局面不就葬送了。
所以得忍住。
能不吭声，就尽量不吭声。
商量来，商量去，也没商量出个结果，最后甚至你说一句他说一句，吵起来了。
林默实在是忍不住了，然后他压低声音，模仿受难者的声音说了一句：“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本来乱糟糟的，听到这话，有人表示很有道理。
没人听出他的声音有问题。
毕竟是七嘴八舌，谁也不知道是谁说的。
立刻有神明将己方实力和对方实力做了一个对比。
人数上，己方不如对方；实力上也是一样，完全不对等，这样硬碰硬，最终结果只能是这个小圈子最后被消灭掉。
接下来又陷入了乱糟糟的讨论当中。
谁都想发表意见，但谁都说不到点子上。
林默心说，为啥这边实力弱，被打压成这幅德行，不是没有原因。
这些家伙足够阴险，足够狡诈，不算笨，但就如同一群普通人合伙创业，随便一个都不笨，但合在一起，往往很难成事一样。
他们少一个带头人。
说白了，路线不明确，谁都觉得自己不含糊，但实际上，都不咋地。
或者对自己认知不少，但对他们的敌人了解很少。
想了想，林默趁乱又嚷嚷了一句。
“没有强者坐镇，终究是一场空，与人为敌，前提得有实力，不如集合所有资源，打造一个强者，这样即便翻脸，也有与人决战的本钱。正所谓群龙无首，终究一场空。”
说完，林默就又缩了回去。
这话又有人听到了。
“哎，这话说的有道理，咱们之前没有成事，反而被不断削弱力量，就是因为咱们没有一个真正的强者坐镇。现在这情况，可不就是群龙无首嘛，无首之龙，那还能叫龙？”
“有道理。”
“说得对。”
大伙儿显然都很认同。
依旧没人注意到是谁说话，反正大家七嘴八舌讨论，接下来讨论把资源倾注到谁的身上这件事，又开始各抒己见。
毕竟，谁都想争夺这个名额。
只要不傻就都知道，如果能集合这个小圈子里的所有资源，那立刻就能造就出一个强大的神明。
关于这个事儿，林默自顾自的想了想。
他一开始觉得，这邻国屁大一点地方，救赎会为啥要搞那么多派系的教会，每一个教会都有一个神明。
这明显很不合理。
相当于是将这里的人口资源进行了分散。
但如果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是为了防止某一方做大，是为了平衡，那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在林默看来，如果将邻国整个国土都当成‘十一区’，那这个十一区，就像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实验室。
有人将上百种神明投放到了这里，这是天神计划的一部分，为的，就是观察，看看这么多天神，最终谁的潜力更大，谁能脱颖而出。
有点像是养蛊。
只有这一种解释最为合理。
这个自称为旧神的小圈子可能也是意识到了即将被淘汰的危急，所以才会联合在一起，想办法自救。
不过，它们可能想的没有这么深入，但至少已经感受到即将到来的危机。
如果是这样，那林默当然得借着这个机会搞一点事情出来。
想到这里，林默觉得自己得想法子促成‘打造高手’的这个计划。
于是他找准机会，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道：“我不争，我愿意把我所有的资源都贡献出来。”
这话一出，小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林默一愣。
心说有必要反应这么大么。
我只是想抛砖引玉而已。
毕竟受难者教会的资源，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都贡献出来他也不心疼。
但这事儿明显对小圈子里其他的旧神触动很大。
“是受难者！”
“他居然愿意贡献出所有的资源。”
一时之间，众多旧神窃窃私语。
林默这会儿也不敢再吭声。
这种时候，说得多，错的多。
所以不说话了。
爱咋咋地。
沉静了一小会儿，小屋子里的神明又开始互相讨论起来。
但是这一次，大家没有了之前你争我夺的架势，至少，减弱了很多。
“这么讨论没有意义，我建议投票吧。”
一个旧神说了一句。
众多旧神一听，也都是同意。
毕竟这样最公平，最公正。
不然按照这种节奏讨论下去，最终也不会有一个结果。
投票，就是票数最高的人当选。
相对公平。
不是最完美的解决方案，但至少，很符合眼下这种情况。
投票方法非常原始。
用纸条写名字。
投谁，就写谁的名字。
林默此刻拿着小纸条，心里估摸按照这帮旧神自私自利的架势，它们十有八九会写它们自己的名字。
而如果有人大公无私，写了其他旧神的名字，那对方说不定就可以直接胜出。
林默想写其他旧神的名字，但他压根儿不知道这个小圈子里的旧神有谁，更不可能知道它们的名字。
他只知道受难者。
“只能写这个了。”
林默想来这小圈子也有十几号神明，必然有小圈子里的小圈子，它们之间肯定会互相扶持一下。
所以这一次投票投出一个人选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
林默不关心这些。
他要做的，就是把水搅浑。
十一区这里的神明之间内讧，甚至是互相厮杀，这对他来说只有好处。
所以乱吧。
越乱越好。
林默写下了‘受难者’这个名字之后，将纸条叠好，和其他神明一样，投入到前面的一个框子里。
所有成员都写完之后，有一个黑影上前，拿出纸条一个个的展示给所有人看。
这样最简单直接。
不可能存在作弊的情况。
林默这个时候也没闲着，他要记一下这些旧神的名字。
果然，展示名字的时候，前面几个几乎没有重复的。
旧神的名字，有的叫‘咸湿婆’，有的叫‘木藏灵’，还有的叫‘亡语者’。这些林默都没怎么听说过，倒是有一个‘丧葬之神’挺熟的，对方好像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阿努比斯。
这个林默知道。
想不到旧神当中居然还有这种家喻户晓的‘明星’。
林默心说，早知道有这位在，那他肯定会写对方的名字。
从旧神的这些名字来看，似乎都是各地神话传说当中已经存在的神明，大部分不是那么出名，但却不是凭空捏造出来的。
林默这时候突然冒出了一个推测。
莫非旧神，指的是各地神话当中存在过的。
而新神，是后来胡编乱造，可以制造恐惧而创造出来的？
还真有这种可能。
这就像是一个世家子弟和一个暴发户儿子的对比。
天然就带有敌对性。
当然是互相看不顺眼。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救赎会为什么不将那些大名鼎鼎的神话中的神明创造出来，例如阎王，例如哈迪斯。
那不是更猛？
不过很快林默就意识到，可能就是因为太猛，所以才不敢创造。
哪怕是最疯狂的人，在这件事上都得掂量掂量，万一真的搞出来一个灭世级别的梦魇，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还有一点，林默估摸要诞生对应的梦魇，需要的能量也不同。
如果是那种世界知名的神明，可能需要的恐惧是一个天文数字。
属于，想创造，也创造不出来那种。
这么一想，林默感觉自己的思维就开拓不少。
这时候，唱票环节也结束了。
林默因为刚才想事情，所以也就没有注意到谁的票数多，但这个时候，似乎这屋子里所有的神灵都看向自己这边。
这让林默心中一愣。
出什么事儿了？
都看我干什么？
难道暴露了？
林默心中是一连三问。
好在他心理素质过硬，这个时候依旧能沉得住气，一丁点都没有慌张。
就在这时候，林默注意到那边已经展开的小纸条。
上面有三个纸条上写着‘受难者’的名字。
林默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受难者当选了？
有点突然啊。
林默不觉得受难者有多牛皮的地方，这货不怎么厉害，倒是挺阴险。
但阴险的人，一般没什么朋友才对。
为什么除了自己，还会有另外两个神明写了受难者的名字？
林默不知道，本来这种投票，的确不可能和受难者沾边，对方本尊就很低调，而且为人的确阴险狡诈，所以是没什么朋友。
但之前林默最后说的那一句话，有人注意到了。
就是那一句：我不争，我愿意把我所有的资源都贡献出来。
林默本意是真的不想争，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一句话，起到了以退为进的效果。
这里的神秘大家都是半斤八两，谁也不服谁，本来是很难选出一个人选的，但因为这一句，成功的‘打动’了某两个神明，结果就是，林默代表的‘受难者’，成了这一场选举的最大赢家。
可这个事儿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林默并不是受难者。
即便是把这些家伙所有的资源都调集过来，受难者也享受不到啊。
可这个时候林默也没法子说什么。
他总不能说他不是受难者。
“投票已经有结果了，受难者是最后的胜出者，我们会按照要求，将所有的资源都倾注到你身上。”
这些神明明显大多数都不甘心。
但它们对已经答应的事情，却不会反悔。
“就这么办吧。”
“我也没有意见。”
“那么，散会！”
第八百八十七章 在敌人的地盘猥琐发育
小屋子里的神明一个个退了出去。
林默愣在当场。
这个情况有点出乎他的预料。
原本他只是想探听一下情报，结果直接当选了。
现在摆在林默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去告发，让那些新神知道这些旧神的打算和计划，这样，它们之间必然会爆发冲突。
然后自己乱中牟利。
另外一个是将计就计，承接其他旧神输送过来的资源。
林默选了第二种。
重新回到教堂大厅，林默看着已经不剩多少的骨灰，他来回渡步，最后站定沉思许久，一拍大腿。
“就这么办吧。”
……
韩文名是受难者教会的主教。
这让他得到了常人想象不到的便利和财富，实际上受难者教会在噩梦事件发生之前就已经存在了。
而且，已经创立了三十二年。
教会创立者是韩文名的父亲，当时借用圣门经典当中一则典故，以曾侍奉过天父的侍从为神明。
典籍中，这侍从为了保护天父，受敌荆棘穿体之刑，圣门当中称其为‘受难者’。
这玩意儿都是有的查证。
韩文名用受难者为教会之神，然后编造教义，广纳教徒，一时之间风头无二。后来出了一些事情，被上头打压，受难者教会虽然走过低谷，但依旧延续下来，教会中成员巅峰时期，得有八十多万。
后来教会从韩文名父亲手里传到他手里，在当地依旧是三大教会之一，父子两代敛财无数。
那是豪宅游艇美女傍身，该享受的，一个都没拉下。
后来噩梦降临，韩文名的生活也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他有退路。
国内国外，他都有很多关系网，除非整个小蓝星都毁了，否则，只要有安全区域，他就能过去继续享受生活。
不过这个事儿，他想简单了。
有一天，白鹰国官方来了几个人找他，密探了许久。
再之后，受难者教会内传来神迹，对外宣称，神明受难者降临，为的是救赎教会成员，一下子，教会声望翻倍。
韩文名知道，教堂内噩梦世界里的那个受难者，并不是‘真正’的神明，那只是利用恐惧制造的一个恐怖的怪物。
但那又怎样？
无论是什么，只要是他这一边的，就没有任何问题。
他依旧是教会的主教，依旧享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奢华生活。
就例如昨天，他和十几名教会里的年轻人妻在秘密场所享乐，而类似的事情，他明显已经不是头一次这么做了。
大早上，教会的管事才找到他，说神明紧急召见。
韩文名眉头一皱。
教堂里那个受难者一般很少找他，他们都是各干各的，只有在需要给教众展露神迹的时候才会见个面。
当然名义上，受难者才是这个教会的‘核心’。
也就是，人家是一把手，他，只能算个二把手。
但他这个二把手也是直接向救赎会大神父负责的，所以严格来说，在救赎会里，他们是同级的。
谁也管不了谁。
不过面子还是要给的。
韩文名正好也没什么事，就打算过去看看。
将八米大床上的女人们都送走，韩文名穿好庄严的主教服，在镜子面前整理仪容，不用他亲自动手，有四个仆从会帮他整理。
搞定之后，韩文名满意的点了点头，乘车前往教堂。
巧的是，路上遇到了国家总统的车队。
但韩文名却是让司机继续开车，相交时，对方无奈，只能停下避让。
这也算是奇景了。
看着窗外的景色，韩文名一时之间感觉春风得意，哈哈大笑。
“我们，才是这个国家真正的主宰。”
教堂外，已经聚集了很多教众，他们都在虔诚的祷告，晨曦的光斜着闯过教堂顶端的方尖塔端，仿佛蒙上了一层金沙，有那么一股子圣洁的味道。
韩文名看到此情此景，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场合。
于是下车，在众多教众的疯狂簇拥下，在高台上进行了一番讲话。
看着下面一个个恨不得给他掏心掏肺的教众，韩文名报以微笑，然后转身，走进了恢弘的教堂。
“我刚才的表现，堪称完美！”
韩文名自我表扬了一下。
教堂大门关闭，将外面的嘈杂声隔绝掉了。
韩文名感觉今天的教堂似乎比往常更明亮了不少，甚至，就连空气也好了很多。
就像是被净化过一样。
受难者在噩梦世界，要见这位神明，得入梦。
韩文名对此已经驾轻就熟。
他甚至从救赎会那边学到了瞬间入梦的手法，当然，想要从噩梦世界里苏醒也非常容易，救赎会那边同样有法门。
光是这种快速入梦和随意苏醒的本事，就足以让绝大部分普通人羡慕不已。
入梦之后，韩文名睁开了眼睛。
下一刻，他愣住了。
如果说现实世界里的教堂那是明亮有光，干干净净，那么噩梦世界里的教堂，怎就一个惨字能形容。
一多半的木椅子都被破坏掉了，而且被灼烧过，教堂中央有一个被烧出来的坑洞，玻璃震碎，如同经历过什么大战一样。
最重要的受难者不见了。
对方所在的木架子也被烧毁了，现场一片狼藉，原本教堂顶端的点点星光，此刻也是漆黑一片。
韩文名感觉不对劲。
他这个人很警觉，发现不对劲后，第一反应就是立刻苏醒，从而脱离噩梦世界。
无论噩梦世界里有什么，只要他醒过来都不会有任何问题。
这是常识。
让韩文名意外的是，他很顺利的苏醒过来。
只不过他属性之后发现，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坐着一个男人，正看着他。
韩文名身边是跟着保镖的，除了保镖，还有助理。
忠心没有任何问题。
但此刻他目光一扫，发现他保镖和助理表情诡异的盯着他笑。
那笑容，简直是让韩文名起了一身的白毛汗。
活见鬼了。
韩文名也是有见识的人，更是一个聪明人，他立刻知道这一切都是面前男人搞的鬼，而且对方是在威胁他。
他喉咙动了动，吞了口口水，不自然的整理了一下衣服，以此缓解内心的紧张。
“兄弟，有什么事好好商量，咱可千万不能走到犯罪的道路上啊。”
对面的男人笑了，说你少给我装犊子，还说想请他帮个忙，三秒内回答帮还是不帮。
这叫请吗？
这叫强迫。
可韩文名没有拒绝的资格，他有一种直觉，如果拒绝对方，他会死的很惨。
所以最多一秒钟，他就同意了。
……
几个小时后，受难者教会主教韩文名向众多教众宣布了一个振奋人心且令人激动的消息。
“兄弟们，姐妹们，我们伟大的神明受难者得到了天父的祝福，天父感激受难者为他所做的一切，所以用无上的力量赐予了他新的身躯，现在，神明愿意接见大家，并且给大家送上珍贵的祝福，让我们一起呐喊，受难者，受难者！”
韩文名是一个调动别人情绪，蛊惑他人的高手。
林默觉得他这一次的选择不错。
有这个教会的主教在，大家应该会很快的接受‘受难者’的新形态。
没错。
林默让月姐扮演了新的受难者。
本来是想让小雨。
毕竟，小雨和自己的关系更近。
问题是，小雨不会说话。
但冒充受难者这个事儿，必须得说一些话，不然，以前能说，现在不能说，那怎么给大家祝福？
容易穿帮。
况且小雨对这个事情本身就不感冒，倒是月姐很有兴趣。
林默现在知道献祭仪式的秘密，再加上受难者教会，以及其他旧神的全力资源倾斜，这种可以让梦魇变强大的机会当然得抓住。
如果月姐真的可以借助这一次的事件，在实力上来个突飞猛进，那林默这边的底牌就更多了。
到时候就算是直接翻脸，相信也没有任何问题。
这就叫，在敌人的地盘上猥琐发育。
接下来，就看大家对受难者神明的新造型满意不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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