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当年的班主任
从刘家出来之后，林默得到了一些线索，但同样，最关键的疑团依旧没有答案，而且越发扑朔迷离。
刘爸刘妈说记不太清楚那个陪他们‘报案’的林默的模样了。
毕竟是五年前的事情了，记不得也正常。
之后林默打开手机，将从王小丽那边要过来的班级合影拿给刘爸刘妈看，他们看了之后也是摇头，表示记不清了。
林默隐约察觉出刘爸刘妈似乎有所隐瞒。
一个很简单的问题点。
那就是他们怎么会那么轻易相信一个之前没见过面，自称是他们女儿同学的人，告诉他们说你们女儿失踪了。
这是一个疑点。
林默历来是直面疑点，有问题就问。
这一问，刘爸告诉他，一开始他们也不信，当时立刻给女儿打电话，没人接，这才感觉到不对。
而且对方主动要求立刻报警，也打消了他们一部分怀疑。
毕竟如果心里有鬼，怎么敢去警察局，那不是自投罗网？
林默一想也对。
但还是觉得有疑点，不过没有再提罢了。
更多的也问不出来，所以林默主动告辞。
出来之后，林默给猴子打了个电话。
就问了一下当时学校里的情况，主要是关于刘佳的。
“班里，那个时候谁和她的关系最好？”林默的意思是，一般女孩儿，不是都有一两个要好的无话不谈的闺蜜嘛。
找到这个闺蜜去问问，说不定能问出一些有价值的线索，这也是林默目前能想到的法子。
“这还用问？当时班里，谁不知道你和刘佳的关系是最好的。”猴子老实道：“这个全班都知道，连老师都知道！”
“老师？”林默心中一动：“对啊！”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潜龙市，猴子喂了半天，才发现电话挂断了。
“哈意思？”
他拿着电话有点没反应过来。
另外一边的林默已经开始行动了。
他记得高中时的班主任，是叫‘张文堂’。
大家都叫他‘老张’。
主要是老张虽然是班主任，但没什么架子。对于班里学生的情况，班主任一定是最了解的，或许可以从老张那边，侧面了解一些关于刘佳的事情。
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拜访一下当年的班主任。
林默没有老张的联系电话，不过正常情况下老张应该还在学校教书，为了保险起见，林默还是决定先查一下。
依旧打的是总局专家热线，这热线贼好用，谁用谁知道。
不管查什么东西，那是快速准确。
线路通了之后，清脆的女声响起：“您好，请表明身份。”
听声音，很像是昨天接电话那女的。
林默说了名字，专家编号和密码，然后问了一句：“怎么每次都问，核实一次身份不行么？”
“这是总局规定，林默专家，请问有什么事？”
林默让对方查一下张文堂目前的住址和现况。
“好的，已记录，有结果了会通知您。”
挂了电话。
林默打开手机，调出那一张班级集体照看了起来。
照片是在高中教学楼前拍的，林默甚至记得当时很多细节，那天的天气，一些有趣的事情，但唯独想不起来关于刘佳的任何记忆。
脑中的回忆越是清晰，林默越是肯定自己不认识刘佳。
但是各种证据表明，自己的确认识她。
物证是照片，人证是猴子他们这些同学，包括总局那边调查出的结果，都证明了的确有这么一个人。
所以说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出问题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继续观察照片，照片上的刘佳很快乐，笑的很甜，头是微微侧着，靠向自己的方向。
这是一种关系亲密的表现。
“假设，当初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和我关系密切，那么她为什么会失踪？这个事，会不会和我有关系？”
林默觉得这个推测是有依据的。
不然，为什么会有人假扮自己，而不是假扮别人，陪着刘佳父母去派出所报案？
“那要不要去当时那个派出所看看？”
林默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没必要去，因为意义不大。
这么长时间，就算是有监控，录像也早就被覆盖了几百遍了，而且每天报案的人那么多，办案的警员也不可能都记得。
最多就是报案材料和问询记录上有名字。
除此之外，不会有更有价值的线索。
等了一小会儿，总局那边打来了电话，告诉了林默现在张老师的地址。
巧的是，对方现在也住在灵猫市。
林默当年上学的地方是‘落雁市’，正好是在候鸟市和灵猫市之间。总局那边调查的资料非常详细，包括这位张老师前一年前得过一场大病，所以提前办理了退休，回灵猫市老家修养。
当下林默打了一辆车，让司机去张老师现在的地址。
到了小区，林默看到门口有一家超市，进去买了一些礼品，毕竟是拜访老师，肯定不能空着手去。
奶、水果，这些肯定得安排上，最后林默拎着两大包东西走进了小区。
这个小区环境还不错，各种设施都挺新，绿化也不错。
结果刚到楼道口，就碰到一个年轻人推着轮椅出来，轮椅上坐着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林默一眼就认出来，这个轮椅上的人就是老张，张老师。
“张老师！”
林默叫了一声。
语气里带着一丝吃惊，他虽然知道老张一年前得过大病，但没想到连轮椅都坐上了，看上去，比记忆中的苍老了不少。
“你是……林默？”张老师也是看着林默，过了一会儿才认出来。
“是我，张老师，我来灵猫市出差，听说您也住在这里，所以就从同学那边打听到您的住处，过来看看您。”林默瞎话张口就来，一点都看不出来他是胡扯的。
张老师的反应有些奇怪。
按理说，曾经的学生来探望他，作为老师，那是面上有光的好事儿，一般都会很高兴，然后热情招待，皆大欢喜。
但是此刻张老师表现的是颇为惊恐，明显是被吓了一跳。
“你……你来做什么？”
这个反应出乎林默的预料。
要知道以前张老师可不是这样。
现在张老师比他记忆中的那个开朗热情的老师，简直是像是换了一个人，不光是因为对方大病一场，坐上了轮椅，还因为，此刻张老师身上有一股极为强烈的噩梦印记气息。
第三百五十七章 她每天晚上都来
林默是总局专家，他的感应是不可能出错的。
张老师被污染过。
而且不光是被污染那么简单。
以林默的经验来判断，对方十有八九是被某种梦魇缠上了。
所以才会有那么强烈的噩梦气息。
说实话，当前这个局面是很凶险，普通人不小心沾染噩梦的概率，每天都有，而且每天都在增加。
这不奇怪。
张老师会被噩梦污染，也不奇怪。
奇怪的是，张老师明显有点怕自己。
这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张老师，我是林默啊，您的学生，您这是……”
结果没等林默说完，那边张老师就像是受了刺激一样：“你走，你赶紧走开，我不想看见你，我不要看见你。”
推着张老师的年轻人则是有些无奈，他和林默告了个歉，然后蹲下劝张老师。
听交谈，对方是张老师的女婿。
“不好意思啊，我爸他一年前生了场大病，不光是腿脚不好，而且人有的时候也有些不正常，你别在意。对了，你是我爸的学生？”
对方谈吐不错。
林默点头：“是，以前张老师是我的班主任，我也是最近才听说张老师生病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对方告诉林默，一年前张老师睡的好好的，突然发了病，和疯了一样嘶叫。
“医生诊断是某种未知的精神疾病，急救之后给开了药，谁知道回来之后一天不如一天，后来连走路都成问题，所以就坐上轮椅了，哎！”
看得出来，张老师的女婿也是发愁。
毕竟这个情况明显不是个事儿。
显然一年前噩梦世界还没有人尽皆知，所以当时也没人怀疑和噩梦世界有关系，只当是某种精神疾病。
现在惯性思维，更不会有人能想到噩梦污染的事情。
“平时他也不这样，挺正常的，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看见你就犯病。”对方也是一脸的疑惑。
“我看，张老师这可不是精神疾病。”林默看得出来，张老师是被恐惧折磨成这个样子的，至于身体，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一天不如一天。
“你是医生？”张老师的女婿问了一句。
“不是！”林默摇头。
对方笑了笑，那意思就是说既然不是医生，就不要乱说话，免得贻笑大方。
林默则是掏出他的证件递过去。
那人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等到他拿起证件一看，立刻是脸色一变。
“特别安全局……专家组……林默。”
现在谁不知道安全局？
那是现阶段国内权力最大，地位最高的部门，毕竟是负责处理所有噩梦事件的部门。现在即便是那些不关注新闻和各种消息的人也都知道安全局的存在，因为和噩梦事件有直接关联。
至于安全局的专家，那更是非常神秘的一帮人。
张老师的女婿明显没想到林默是安全局的人，脸上写满了惊讶。
“张老师身上有噩梦印记。”
林默直说了。
女婿一愣，林默换了一种说法：“有了噩梦印记，就代表着已经被噩梦污染……”
这一次对方听懂了。
当下是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毕竟电视上，网络上，关于噩梦世界，噩梦污染的消息满天飞，对于普通人来说，沾染噩梦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那代表着恐惧和死亡。
“你也别怕，张老师身上没有污染源，并不会传染给你，如果能传染，你身上早就有噩梦印记了。”
林默说完，对方才松了口气。
“林专家，那现在该怎么办？”对方明显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在的情况。
“打电话，电视上不是每天讲，一旦发现受到噩梦污染的人就立刻上报吗？”
“对，对，打电话！”已经有些方寸大失的女婿立刻拨打电话，都不需要刻意记电话号码，因为现在每个小区的墙上，楼道口，都张贴着特别安全局的报警电话。
当地安全局的工作人员反应还是相当快速的，不到十分钟人都到了。
看到穿着防护服的安全局人员，原本小区里遛弯的人都跑光了。
吓的。
毕竟这个阵仗很吓人的。
带队的人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探测器，对着林默按了一下，下一刻探测器上发出了滴滴滴的警报声。
然后，这人抬头，面色严肃的看向林默。
“你看我干吗，是那边！”林默指了指轮椅上的张老师。
“那你是……”对方问了一句。
林默亮出证件。
对方查验之后，立刻是双手还给林默。
“林专家，您有什么指示？”
显然按照安全局的处理条例，有总局专家在场，都要遵从总局专家的意见。
“被污染者是我以前的班主任老师，他现在情绪激动，你们按照流程隔离检查，问清楚情况。”
既然张老师看到林默就激动，所以询问和初步探查林默不参与。
免得刺激到对方，再出什么事情就麻烦了。
所以他才让张老师的女婿通报安全局，因为当地安全局有专业的队伍，还有医疗团队，遇到紧急情况也能处置。
那个带队的负责人立刻照办。
很快，张老师的家就被从里到外进行了一次探查，没有发现污染源，而专业的医疗团队也在临时医疗车里，给张老师进行了初步体检。
结果是，张老师身体健康，没有什么疾病。
但人就是站不起来。
而且对比身体，更严重的是张老师的精神状态，此刻是处于一种混乱当中。
问询员给林默汇报的结果是，被污染者对梦境有极深的恐惧，在催眠和药物的控制下，说出了一些梦境的内容，但有一些颠三倒四，没有条理。
应该早就被噩梦折磨的精神错乱了。
“关于梦境，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她每天晚上都来。”问询员直接表述。
“女人她？”林默问。
问询员点头：“对，除此之外，他还说了一个名字。”
“是不是刘佳？”林默这个时候开口问了一句。
问询员有些诧异：“对，就是刘佳，林专家您是不是已经问询过？”
林默摇头。
他是猜出来的，
也就是说，刚才张老师看到自己所表现出的恐惧和排斥，并不是针对自己，而是因为刘佳。
可能是因为在张老师的记忆里，自己和刘佳关系最好，所以看到一个，就可以联想到另外一个。
甚至，他可能会认为，自己来这里和刘佳有关系。
所以才会有那种表现。
第三百五十八章 十有八九是刘佳
初步的情况林默已经掌握了，接下来想要更进一步，就需要实际入梦探查了。
灵猫市是一个比较小的城市，这里安全局的工作人员不多，能入梦进行处置工作的更是一个都没有。
一般情况，往常如果遇到类似的情况，灵猫市这边只能是负责初步查探，然后把情况上报落雁市分局进行处理。
运气好了，或许有一个候补专家来处理，运气不好，根本等不到增援。
不过这一次有林默在，入梦探查的工作明显不是难事。
“这一次你们负责记录过程，我会入梦半个小时，记录好时间，做好应急处置。”林默安排好，就让人给张老师打入一定剂量的催眠剂。
这样，可以让张老师瞬间入梦。
林默这边也可以同步入梦。
而且为了确保入梦之后可以处在同一个位置，林默入梦前，伸手按在张老师的额头上，随后闭上眼睛。
一阵失重感后，林默重新睁开了眼睛。
他发现，自己在一个老房子里。
这屋子很像是以前那种教工宿舍，一室一厅，屋子里摆放着很多书，一个桌子上面也是堆满了各种教案。
林默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以前张老师在学校时的宿舍么。
以前林默曾经去过一次。
屋子里，此刻有一个人所在里面屋子的床上，裹着被子，瑟瑟发抖，林默走过去看了看，正是张老师。
梦境中的张老师比现实里的要年轻一些，他此刻蜷缩着，抱着头，浑身抖个不停。
显然陷入了某种恐惧当中。
林默四下看看，没发现什么危险，他想了想，走过去拍了拍张老师。
“张老师！”
谁料，这一下对方直接惨叫起来，惊恐的喊叫：“别过来，求你了别过来，你为什么非要缠着老师，老师什么都没做过啊，你为什么不放过老师？”
言语当中，带着恳求。
此刻张老师根本不敢睁眼，而是闭着眼睛喊着。
“张老师，是我，林默！”
林默声音大了一些，他伸手按住张老师的肩膀。
这个时候只能这么做，不然对方只会沉浸在恐惧当中，无法自拔。
一开始张老师和通了电一样，挣扎颤抖，但就如同林默推测的那样，很快，张老师就发现似乎并没有危险。
他睁开眼睛看了看林默。
“林默，你来干什么？是不是她让你来的？”
林默知道张老师口中的‘她’十有八九就是刘佳。
所以林默这么说：“不是，是我自己来看你的，现在我是安全局专家组的成员，老师你别怕，我可以保护你。”
张老师眼里带着惊恐，明显不信。
林默好说歹说，终于是让张老师放下了一点戒备。
“张老师，我是来帮你的，这里发生过什么，你可以和我说，不是我林默吹牛，无论你遇到了什么麻烦，我都可以帮你解决。”
可能是林默这种沉稳和真诚影响了张老师，后者慢慢的恢复了平静。
眼神中的惊恐，也慢慢减少了一些，恢复了一些应该有的理智。
“林默，林默你真的不是她派来的，对，她和你不一样，林默，你要帮帮老师，你得帮帮我。”
“我就是来帮你的。”
林默耐心的安慰。
终于，张老师平静下来。
林默知道，一些事情必须要问清楚，而且现阶段，能为他解答这些问题，就只有张老师。
“张老师，你先冷静一下，我问你几个问题，你仔细考虑，然后告诉我。”
“行，你问吧。”
“你之前说的‘她’，是不是刘佳？”林默轻声问道，尽量不在语气上刺激对方。
但显然，刘佳这两个字，就是一种刺激。
和语气好坏没啥关系。
张老师又激动了。
表现就是抽搐，发抖，语无伦次。
林默又是一番安抚，好不容易对方又平静了一下。
“是她吧？”林默问。
这一次，张老师点头：“是，就是她！”
“那她什么时候来？”
“晚上。”
林默看了看表，现在是大白天，所以按理说，几个小时之内，让张老师恐惧的那个刘佳还不会来。
他还有足够的时间准备。
林默这个时候也不禁冒出了一个猜测。
如果说，刘佳变成了梦魇，出现在张老师梦里，那会不会，当年刘佳的失踪，和张老师有关系？
林默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应该。
张老师应该不是那种人。
毕竟三年相处，林默还是能看出一个人的脾性的。
可刘佳以梦魇出现在张老师梦里也是事实，至少目前来看是这样。
难道说，是自己看走眼了？
甚至不排除刘佳已经遇害，凶手有可能就是张老师，那么在张老师被噩梦污染之后，出现梦魇形态的刘佳也就不奇怪了。
但这里还有一个问题。
如果真的是这样，张老师应该早就死了。
复仇梦魇恶意和怨恨极大，如果和张老师接触，头一天就会杀人。而按照张老师这边的情况来看，病症是一年前发生的，也就是说，他和梦魇接触超过了一年。
居然没死？
这种情况林默以前可没见过。
所以具体如何，还得实际看到梦魇形态的刘佳才能确定。
如果真的是张老师做了恶事，林默也不会包庇。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待。
等待‘刘佳’出现。
这一次林默来探查，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收获，也是让林默既激动，又有一丝丝期待。他很想弄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尤其是自己为什么记不起来这个人，或许只要见到刘佳，一切都可以水落石出。
张老师还是有些怕，林默想了想，把小虎叫了出来，然后抱过去，塞到了张老师的怀里。
“张老师，你别怕，这是小虎，可凶呢，最喜欢的就是吃鬼，你放心，有它在，你根本就不用……哎，张老师你怎么了，你干嘛哆嗦，哎呀，怎么翻白眼了……”
……
此刻林默抱着小虎，一脸无奈：“谁知道张老师你胆子这么小，居然连小虎都怕，算了算了，我让小虎守在这个卧室门口，你还是缩在被子里吧。”
摸了摸小虎，这小家伙同样一脸的无辜，那表情好像是告诉林默，你可别怪我，他可不是我吓哭的。
半个小时后，林默被自动唤醒，这一次他因为有了计划，所以交待了其他人，然后迅速再次入梦。
他要一直在里面等着。
等‘刘佳’的到来。
而等待这种事，历来是十分难熬的，尤其是在一个无聊的职工宿舍里。
这屋子外面，林默看过，有一条走廊。
再往外，没了。
是黑雾区。
没有探索的意义。
没法子，林默只能和张老师聊了起来。
不过显然，对于一个经受了一年精神折磨的人来说，想要短时间内彻底恢复过来，可能性是非常渺茫的。
所以大部分时候，这种聊天都是单方面的。
“张老师，你还记得以前我有一次考试不及格，你非要让我叫家长，我叫我爸来，回去就被他揍了一顿。”
“对了，以前有个挺漂亮的音乐老师，听人说好像是去国外深造去了。”
“你还记不记得班级组织篮球赛，我还是主力队员，拿了个全校第一……”
说着说着，一直都不吭声的张老师突然回应了一句。
“记得，怎么能不记得，那时候你就体育是强项，而且还经常溜出去，去网吧打游戏，我都记得呢。”
林默一看，张老师似乎恢复了一些神智。
这是好事。
“林默，你快走吧，刘佳这一年来都没有杀我，她一定另有目的，我刚才仔细想过，她可能就是为了引你过来，你走吧，没必要因为救老师，冒这个风险。”
张老师这个时候说道。
显然林默一直和他聊天，勾起了他过往的回忆，整个人也恢复了一些神智。
而他第一件事，就是怕林默出危险，劝他走。
张老师还是那个好老师。
是林默记忆里的老张。
“老师，没事儿的，上学那会儿，在学校里都是你照顾我，这次，换我照顾你了。”
“你啊，怎么还是这么执拗，和以前一样。”张老师笑骂一句。
林默看他现在提起刘佳也没有特别恐惧了，所以就问了一句：“老师，刘佳的失踪，和你没关系吧？”
张老师一愣：“刘佳失踪了？我不知道啊，我是在一年前突然梦到她的，我不知道她失踪了，她怎么了？”
第三百五十九章 怎么是你？
张老师这一句话让林默稍有诧异。
原本林默还怀疑刘佳失踪这件事和张老师可能有关系，可看老师这样子，压根儿不知道。
“您真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张老师一脸坦然。
林默相信，张老师一般说谎的时候会有一些小动作，以前每次说体育老师有事，这节课上语文，张老师都会下意识的捏鼻子。
这次没有。
应该是真的。
“那老师你干嘛害怕刘佳，有道是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林默决定保险起见，还是应该再质疑一下。
张老师一脸无奈：“你是没见着她来的时候的样子，太吓人了，是个人就会害怕，这和做不做亏心事有什么关系？”
林默一想，这倒也是。
有的时候理亏和恐惧是两码事。
这经过慢慢的聊天，张老师的情绪明显比一开始强多了，按理说，等下次醒过来，张老师也能恢复正常。这么来看，林默这也是干了心理医生的工作，毕竟梦境，是可以直达人心的。
“老师，不要怕，如果真没做什么亏心事，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你看我，从不做亏心事，我胆子就大得很。”
林默继续开导。
张老师这个时候笑出了声：“你可拉倒吧，你上学那会儿胆子也不大。”
林默一听这个，愣住了。
他看着张老师，没说话。
“怎么，你忘了？刚上高一的时候，冬天上晚自习的时候，突然停电，你出去借蜡烛，结果被楼道口放着的扫地扫帚给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地上了，还是我把你扶起来的。”
林默眼瞳一缩。
张老师没察觉到林默的变化，依旧是自顾自道：“不过话说回来，当时那个角度和光线，的确是很容易把那个扫帚看成一个怪物，别说你，我都吓了一跳。”
“我不记得了！”林默表情凝重的说了一句。
“什么？”张老师没听清楚，又问了一句。
林默没有再说，而是陷入了沉思。
张老师说的这个事儿，林默只记得那天晚上的确是停电了，而且他也的确是去拿了蜡烛，但被扫帚影子吓到的事情却不记得了。
这事情如果是别人说的，林默可能还不会在意，但张老师那个时候是他的班主任，不可能记错。
“也就是说，我的记忆里，不光是少了关于刘佳的记忆，还少了关于恐惧的记忆。”
林默一直以为自己根本就没有害怕这种情绪。
可今天，他在张老师这里听到了另外一种答案。
他不是没有，而是根本不记得了。
就像是一套完整的卡牌，少了两张。一张是关于一个人的；一张代表着恐惧，而自己，作为这一套牌的主人，居然从始至终根本没有发现少了两张卡牌。
这才是最诡异的事情。
张老师明显也察觉到了林默的情绪，不过张老师没有追问，而是继续讲着过去的事情，当然这对张老师自己也有好处。
可以帮助他恢复，现在张老师表现的已经和正常时候一样了。
不出意外，他的精神疾病算是被治好了。
林默也没有再提关于‘恐惧’的事情，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这种时候尤其不能把步子迈大了。
不知不觉，几个小时过去了。
林默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张老师，平时刘佳是什么时候来？”林默忍不住问了一句，别说他，就连小虎这个时候也打了个哈气。
有些懒洋洋的。
“应该差不多了，一般晚上我睡了，她就来了，具体没点儿，她啊，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我也管不住！”
张老师这个时候也有些紧张。
不过经过几个小时的开导和聊天，他已经不会再崩溃了。
或许是有林默在旁边，胆子也比平时大了很多。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楼道里，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来了！”
张老师熟练的缩到床上，钻到了被子里，捂着脑袋。
仿佛这一床被子，可以抵御一切攻击。
林默点了点头，给小虎打了个眼色。
结果发现这憨虎居然睡着了，他过去敲了一下小虎的脑壳：“机灵点，守着卧室的门，不能让任何人进来。”
林默自己，则是走到门前。
他听着外面的脚步声。
脚步声很轻，很慢，就仿佛是一个优雅的女子在慢慢走路。
不过在这种环境当中，就显得有些诡异了。
光是声音，就很吓人。
当然林默没感觉，他这个时候凑到猫眼，往外望去。
外面空无一人，昏暗的楼道灯一闪一闪。
脚步声却还能听到。
林默揉了揉眼，再看，突然，门外已经是站着一个人。
是一个女学生，短发，穿着学生服，背对着房门，双手垂着，一动不动。
与此同时，脚步声也停了下来。
“瞬移？”林默嘟囔了一句，光是看背影，倒是挺像照片上的刘佳，因为体型、发型和衣服都很像。
林默也没有犹豫，直接把门打开。
是不是，打开门看看不就知道了。
门一打开，一股阴气就从外面冲了进来。
走廊的地板上浮着一层黑气，有一股梦幻的感觉。
门口的女生一动不动，就这么背对着门站着。
林默想起一件事，说了一句：“你等一下啊！”
说完，关上门，走回卧室。
张老师正在被子里哆嗦，林默过去拍了拍他，又把他吓了一跳。
“林默？你吓死我了，怎么回事了，她是不是来了，就在门口对不对？”看清是林默之后，张老师连续问道。
林默点头：“来是来了，不过有个事儿我想问问老师，你有没有见过这个刘佳的脸，也就是正面。”
这么问是有原因的。
林默很清楚一些梦魇，是极为遵守规律的。就像是外面这个，这一次是背对着门，那么十有八九，以前也是。
而按照张老师的胆量，估摸连门都不敢开，所以林默才这么问。
“没有！”张老师很直接的摇头：“但是我看背影就能认出来，那就是刘佳，而且，你要小心，就算你不开门，她也能进来。”
林默一听，然后的确感觉到屋子里的气息有些不对。
扭头一看。
背对着的那个刘佳，就站在客厅里。
真进来了。
门关着，还能进来，那能力和小黑差不多了。
不过林默没有从这个‘刘佳’的身上感觉到任何恶意和怨念，所以，实际上排除掉人心理对这种鬼物的恐惧感的话，根本不需要担心，前提是不要招惹她。
她想干啥，就让她干，肯定不会有危险。
事实上也是如此，张老师这一年时间了，天天见面，不也是活的好好的么。
不过这个穿着校服的女孩究竟是不是刘佳，林默还得看看她正面才能确定。
所以他走过去，绕到了正面，贴近了对方，蹲下，看了一眼。
这一看，林默愣住了。
“咦，怎么是你？”
第三百六十章 她要传递某种信息
林默看清这女孩的五官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觉得奇怪。
这个女孩他以前好像见过。
对了，是那个‘弹琴的少女’。
就是在候鸟市，千度商业广场里那个钢琴上附着的弹琴梦魇。
最开始林默见过她一次，后来林默再去弹琴，出现的就是其他女孩的梦魇了，所以弹琴少女的样子，林默记得并不是特别深刻。
不过再次看到，还是能认出来。
仔细想想，弹琴少女的样子和刘佳倒是有那么七分相似，都是短发，同样款式的校服衣裙。
而且越对比，两者之间越像。
当然也有区别。
五官的细节上不一样，不然林默看照片时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对了，就像是一个化过妆，一个是素颜。
“不会吧？”
林默仔细回忆了一下弹琴少女的样子，还别说，真的和刘佳很像。
“喂，你还记得我吗？”林默冲着这个低着头的少女挥了挥手。
对方没反应。
林默也没有碰触对方，他想看看对方究竟要做什么。
“张老师，她一般进来会干嘛？”
林默看这个‘刘佳’半天不动，所以问了一句。
张老师在被子里摇头：“我不知道，每次她进来，我都在被子里缩着，她太吓人了。”
那就是没看到。
林默觉得张老师胆子太小了，他应该仔细看看‘刘佳’进来要做什么，毕竟就算是这种被某种‘执念’驱使的梦魇，其所作所为也是有目的。
大部分梦魇的目的是杀人。
除掉它们看到的一切目标和活人。
有的梦魇不杀人，但也会执行和重复特定的动作和事情。
所以这个‘刘佳’进来，一定是有她的目的。
接下来不要乱动，看她做什么就可以。
“张老师，你出来吧，没事儿的，这只是一个执念梦魇，没有恶意的，不会攻击你。”林默说了一句。
“我不出去。”
“没事的，不是还有我在么。”
“那，行吧。”
或许是因为有林默在，张老师的胆子也大了不少，他战战兢兢的从被窝里钻了出来，不过没敢走出卧室，而是隔着好几米看着‘刘佳’。
“林默啊，你也小心一点，这很明显就是一个鬼啊。”张老师还提醒了一句。
他是真怕这个鬼突然暴起，先杀了林默，再来杀他自己。
“没事的老师，我现在是安全局的专家，专门处理的就是这种事情，再恐怖的场面我都处理过，放心吧。”
林默表现出专业人士的素养和淡定。
显然这种淡定感染了张老师，也是让他壮着胆子，走出了卧室。
小虎也跟着一起走出来，在‘刘佳’的小腿那边嗅着。
估摸是考虑，要不要吃了她。
“老师啊，你这一年时间，错失了太多机会，你稍微胆大一点出来看看，应该就可以弄清楚她要做什么了。还是那句话，她对你没有恶意，这只是一个执念，专门用来完成某个特定的目的。”
林默说的没错，接下来‘刘佳’就是站在屋子里。
张老师也在林默的怂恿下看了看她的样子。
“她化妆了，而且，长大了很多，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不过这就是刘佳，肯定是她。”张老师说了一句。
林默这才明白，弹琴少女和刘佳有什么地方不同了。
年纪。
照片上的刘佳刚刚高中毕业，看上去还太过稚嫩，且没有化妆；而弹琴的少女，年纪明显要比那个时候刘佳要大好几岁，更成熟了一点，且画着淡妆。
以前网上有一个段子。
说的是大一新生，女的，在毕业的时候会有什么变化。
结果是，大一入学时的视频和大四毕业时候的样子，简直像是两个人，就和做了整形手术一样。
诚然这里面有穿衣打扮的关系，但更重要的是，女大十八变。
尤其是这个年级段的，很多变化都非常大。
所以林默看照片的时候，才会完全没看出来，现在想想，弹琴的少女，还真有可能就是刘佳。
这个发现相当惊人，至少林默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那我头一次见到弹琴少女的时候，她对我没有恶意，而且只有我能将她召唤出来，莫非也是因为她其实就是刘佳，她认识我，所以才会那样？”
这么一想，之前一些疑惑的地方，也是顺理成章的解释得通了。
那么‘刘佳’，也就是‘弹琴的少女’为什么会缠上张老师？
有什么事儿冲我来啊！
欺负老师算什么本事？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是张老师偶然触发了某种‘禁忌’，这才被她找到。不过这些都是林默瞎猜，具体怎么回事还有待调查。
林默又试着和‘刘佳’沟通。
她双目无神，仿佛没有任何灵智，就像是一个工具人。
索性，林默放弃了，等着呗，看她要做什么。
结果很快‘刘佳’就动了，她身形一闪，到了那边墙边，然后伸手，指着墙上的一个东西。
林默和张老师都走过去看了看。
那是一张华夏地图。
一般教工宿舍里，都会挂这个。更不用说是张老师，当年除了教语文之外，还兼着地理老师的活儿，地理老师的宿舍里，怎么能少得了地图。
“她这是要干嘛？”张老师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林默却是立刻意识到什么，立刻凑过去看‘刘佳’指的地方。
那是落雁市的位置。
这地方有什么玄机吗？
林默对落雁市是很熟悉的，因为他们当初的高中就在落雁市。
‘刘佳’指这个地方是要做什么？
好在很快，对方就将手指挪到了旁边的一个地图上。
那是省级地图。
当然要更详细。
这一次‘刘佳’的手指放的地方，是靠近落雁市郊区的一个地方。
是东郊！
“这地方，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林默问了一句。
这个‘刘佳’明显不具备应答能力，她指完之后，身形就开始消散，和地上的黑气混为一体，随后黑气流了出去。
“这就完了？”林默看了看张老师，后者愣了愣：“你看我干吗，我过去一直都在被窝里，完不完的，我怎么知道？”
老师不给力啊。
林默无奈摇头，不过看样子应该就是这样，也就是说，每天晚上在张老师入睡之后，就会进入这个小型的污染区。
而每一次，这个执念‘刘佳’都会前来，做同样的事情。
显然，这不是为了害人，而是为了传递某种信息，可惜张老师一次都没有看过，如果不是这一次自己拜访老师，发现了这个事情，可能那个‘刘佳’依旧得做这种无用功。
可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林默仔细盯着刚才她手指指向的地方。
落雁市东郊某个地方。
那里有什么？
肯定得去看看，现在这个情况，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今天的发现还是非常大的，除了这个‘刘佳’传递过来的讯息，一个大概的位置之外，还有就是可以确定，‘弹琴少女’就是刘佳。
而且‘刘佳’不止一个。
候鸟市那个钢琴上附着一个，张老师这边还有一个，这种梦魇林默还是头一次遇到，居然还有分身。
林默已经想好了，第二天就去落雁市。
第三百六十一章 东郊废矿
张老师的精神病治好了。
第二天大早，消息就在小区里传开了。
毕竟张老师这精神病很邪乎，能治好当然是好事。
林默让当地安全局的人都撤了，张老师这边的情况，他们也帮不上忙。
“林默，你说这以后刘佳还会不会来找我？”张老师问了一句。
“我倒是希望她来找你。”林默实话实话：“昨天晚上咱们聊天的时候，关于噩梦世界的情况我都和你说过了，那个找你的刘佳气息很特殊，有她在，其他梦魇根本不敢靠近这里，老师你身上已经有噩梦印记了，所以只要睡觉，必然会进入污染区，有那个‘刘佳’在，我还放心。不然，你只能搬去候鸟市，去绿苑小区住，那边是安全，要不你考虑考虑？”
“这个，我想想吧。”张老师显然也不想来回奔波，再说，他在老家住习惯了，去候鸟市怕不适应。
林默想了想，道：“其实现在这个形势，老师你也得考虑考虑今后的事情了，灵猫市这边暂时没有设定安全区，到时候还是得去落雁市，毕竟暂时只有大城市有安全区的修建计划。我更建议你去候鸟市，因为那是我的地盘。”
张老师吃了一惊，点了点头。
“我会考虑的。”
“那行，张老师，我先走了。很多事情你得尝试着去接受，去适应，就上学的时候你教我们的人生道理一样。”
说完，林默挥挥手，走了。
张老师送到门口，然后扭头看了看那个陪伴了他一年的轮椅。
“这玩意儿，扔了吧。”
……
落雁市是一个大城市。
当然比不上潜龙市和吞鲸市这种超一流城市，但在华夏之内也算是第二梯队里的一员。
对这一座城市，林默很熟悉。
毕竟他曾经住在过这里，之所以搬走，是因为父亲当年就是在这里出的车祸，所以要离开这个伤心地，才搬去了候鸟市。
所以来这里，就和回家一样。
相对于其他地方，林默在这里要调查一些什么东西，就非常的轻车熟路的。
“东郊那个地方，上学的时候去过两次，因为落雁市是老工业城，以前很多工厂都在东郊，听说那边还有煤矿，不过因为事故和产业转型，都废弃了。”
林默在动车上思索着。
从灵猫市到落雁市，动车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到。
非常的快捷便利。
不过因为现在这个大环境，车上人不多，一节车厢，大半个都空着，稍显萧条。
林默给总局那边打电话报备，请假期间，像是林默这种正式专家组的成员，每天都得报备情况和位置。
这也是规矩。
此外，又给沈贺打了个电话，嘘寒问暖了一番。
看看人家累不累。
毕竟本来是八个人的活儿，现在只剩下七个人，该客气肯定得客气一下。
“放心吧，你那边查的怎么样？”电话里，沈贺依旧沉稳。
“有进展，不过还没有完全弄清楚。”林默也不好说细节，好在沈贺也没有细问：“一个人行动，小心一点。”
说完，客套两声才挂了电话。
等了一会儿，电话响了。
是总局热线打过来的。
林默接通之后，乃是那个好听的女声。
“林默专家，你之前委托我们调查的，关于落雁市东郊的各种事故和特殊事件都已经整理好了，可以发送到您的手机上进行查看。”
“好的，那就麻烦了。”
之前林默打电话报备的时候，也寻求过总局那边的帮助。
没法子，这么好的一个情报来源，一旦用上了，想要停下不用那可是太难了。
反正林默忍不住。
总局那边发来一个文档，里面记录汇总着落雁市东桥一些特殊的事件，例如事故、凶杀案和污染事件。
林默觉得，缠着张老师的那个‘刘佳’连续一年都去指地图，那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要传达。
但可能因为一些原因，这个事情没法子说出来，所以地图上的方位和位置，就是一种暗示。
既然她指的是落雁市的东郊这个位置，那想要弄清楚这里究竟有什么事情是和刘佳有关系的，最好的法子，就是把所有在这里发生的诡异事件都找出来。
一个一个的排查。
说不定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林默第一时间查看的就是污染事件。
这个是排查的重中之重。
还别说，落雁市东郊还真的发生过污染事件，不过发生的时间有一些对不上。
最好是发生在一年前的污染事件，不过在总局给的记录表里，落雁市只发生过一起污染事件，只有一个污染区。
不过这个污染时间，是发生在六个月前。
并不是一年前。
而且这个污染事件所波及的人也不多，因为发生的地方，是一个废弃的煤矿，只是波及到几个看厂区的保安。
之后，总局就将那边封锁，反正平时也没有人去。
但是巧的是，在六年前，那个矿区发生过事故，据说死了不少人，也是因为那一次大事故，所以这个地方才会被废弃。
矿老板都被逮进去了，能不破败么。
不过显然，总局那边也没有将之后的污染事件和六年前的事故联系在一起，只不过是因为林默的筛选条件，所以都罗列了出来。
说实话，放在东郊过往十年的历史里，因为是老工业区，有不下三四个工厂，所以出一些小事故是再正常不过的。
不过污染区，还就只有东郊废矿这一个地方，林默要开始入手，也一定是从这个废矿开始调查。
当然最直接的，就是亲自过去看看。
“前方到站，落雁南站，请下站的旅客收拾行李，准备下车！”
……
出站之后，林默在周围吃了点东西，然后打车直奔东郊。
“兄弟你去东郊那地方做什么，除了几个老厂子，那边啥都没有。”年轻的司机一路上劝，估摸也是为了林默好。
“我就是去看看，转一圈就回来了。”林默也是随口应付着。
一路行驶，等到了东郊地界，司机说：“前面那个路被封了，上面是禁区，车进不去，只能送你到这儿了。”
林默点头。
到了地方停车，付了车钱，林默下来看了看。
东郊这片山多，风景还不错，不过是真的没人。不过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现在这虫鸣鸟叫，声声悦耳，空气清新，草木茂盛。
前面有污染区特有的气息。
林默沿着封闭的公路向上走，半个小时后，看到了矿区。
再往前，就进入污染区了。
就在这个时候，林默电话响了。
拿出来一看，是个没见过的号码。
接通之后，林默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
“林默，东郊废矿，你不能进去！”
第三百六十二章 神秘来电
电话里突然这么一句，把林默也给整懵了。
“您是哪位啊？”
这个号码没见过，不过电话那头的人知道自己是谁，还知道自己要去哪儿，那应该是认识自己的人，还有可能是总局的工作人员。
所以林默说话还挺客气。
“记住，千万别进入东郊废矿，不然你会后悔的。”
说完这一句，对方挂了。
听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林默看了看电话，这个号码只有熟悉的人才有，要么就是总局那边的人知道，可对方不表明身份直接来这么一句，明显有些不正常。
至少要说清楚，为什么不让自己进入东郊废矿啊。
当下林默就回拨回去。
拨不通，提示不存在这个号码。
林默随即拨通了总局的电话。
就把刚才发生的情况说了一遍，号码林默也说了，相信以总局那边的调查能力，很快就可以查出这个号码的来历。
至于废矿，林默也不着急进去。
现在时间还早，再说林默做事历来谨慎，说不定那个神秘电话是某个总局领导打过来的，正所谓听人劝吃饱饭。
那就暂时先不进去了。
在附近溜达溜达，看看这山，瞧瞧这水，也挺好。
不过林默没溜达两分钟，总局回电。
告诉林默，这个号码查不出任何信息。
“什么叫查不出信息？”
林默有点没听懂，现在不都是实名制么，多少也应该有归属地之类的信息吧？
结果总局的接线员告诉林默：“这个号码，根本不存在。”
这一次林默听懂了。
不存在的意思，就是不存在。
也就是说，一个不存在的号码，刚才给自己打了个电话，然后告诫自己，不要进入东郊废矿。
这不是现实世界里闹鬼么？
不可能啊。
“总局这边已经安排监控人员，如果再有这个或者类似的陌生来电，可以尝试进行实时跟踪定位他的位置。”
林默点头同意。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事情明显是发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变化，林默本来是想来东郊废矿探查一下的，结果接到了神秘电话，还特么是一个不存在的鬼号码。
那现在怎么办？
回去？
那肯定不行，都来了，说什么也得查清楚。
林默又一想，既然那个电话不让自己进去，那自己偏要进去，对方肯定会生气。生气了，就会再打来电话，这么一来，总局那边监听的技术人员就可以锁定对方的位置。
如果不打过来，就说明是骚扰电话，不理会就是了。
眼下只能这么办。
当然林默也是提高了警惕，他从衣服里，把配枪掏了出来。
实话实说，这玩意儿一直带着，却是没啥用。
派不上用场。
不过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林默检查了一下枪械状态，卸下弹夹看了看，拉动几下套筒，空击发了一下，确保这玩意儿没有出故障。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给人一种安全感。
然后重新上弹夹，拉动套筒，子弹上膛，把保险打开。
这么一来，遇到紧急情况，掏枪拨动保险，就可以直接击发。
收好枪，林默走进了矿区。
这里有高高的运煤塔，很多建筑看上去都有些年份了，至少都是四五十年前修建起来的，现在已经是破旧的厉害。
因为已经被废弃，很多地方的玻璃都破了。
前面的路被铁丝网堵着，林默找了一个地方，用木板压着，翻过去。
里面，静悄悄的。
先去前面办公大楼溜达一圈。
里面比外面要整洁，这地方可没有流浪人员进来，所以除了灰尘多了一些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一些墙上还挂着奖状和工作记录表，不过纸张都泛黄了，落了一层灰。
林默从楼里出来，往后面走。
这里已经是污染区了，林默走的方向，是污染源的方向。
走到半路，电话又响了。
在这个寂静的地方，铃声传开，居然还有回音。
林默看了看，还是刚才那个不存在的号码。
他接通了。
“不是跟你说了，不要进来，你怎么就听不懂话呢？”电话那头的声音急了。
嗨，他急了！
林默一笑：“我都不知道你是谁，干嘛要听你的话？”
“我特么是你大爷！”对面开始骂人了。
“我才是你大爷！”林默也怒了，直接怼回去。
电话那头的人气的够呛：“行，随便你吧，到时候你小子别后悔就行。”
说完，电话挂断。
“怎么能骂人呢！”林默嘟囔了一句，继续往前走。
过了一会儿，电话响了，不过这一次是总局打来的。
接通之后，说话的却不是之前的接线员了，而是换了一个人。
“林默，我是总局研究院的陈院士，咱们见过面的。”声音沉稳，一听就是大人物。
想起来了。
之前林默得到黑色手机之后，总局那边就派人索要过去。
当然在林默这里，是借用。
研究完之后，是要换的。
当时借走手机的，就是这位陈院士，陈兵说过，这位陈院士是研究员的二号人物，地位仅次于谢教授。
“陈院士您好，是打算还我手机吗？”林默怕对方忘了，主动提醒了一句。
对面沉默了几秒钟。
“那个黑色手机，还需要研究几天，你放心，研究完会还给你的。我和你通话，不是因为这个事情，不过也有关联，你刚才不是连续接到两次陌生号码的电话吗？”
“对，我刚挂了没多久。”
“说什么了？”
“说……哎，你们那边不是在监听么？”
林默反应过来，很是奇怪的问了一句。
结果陈院士无奈道：“他们什么都没听到，后来查出来，这一通电话，是从那个地方打来的，所以没法子追踪。”
那个地方？
林默想了想，瞬间明白了。
“噩梦世界？”
“对！”陈教授继续道：“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会惊动我了吧？对方究竟是什么人，又说了什么？”
林默也没隐瞒：“那人不让我进入东郊废矿，我不听，就开始骂人了，一点素质都没有。”
“林默，你稍等一下，原地待命，关于落雁市东郊废矿污染区，我们这边再进行一次评估和调查，你等候命令。”
“我溜达溜达没关系吧？”
“没关系，但要注意安全，稍后会有当即安全局的同事赶过去，在此之前，你不要进入矿区噩梦世界。”
“好的。”
挂了电话，林默表情有些严肃了。
他的确没想到，刚才那个神秘电话居然是从噩梦世界里打出来的。
问题是，会是谁打的？
这个时候林默突然感觉身后有一股阴冷，他立刻是转身拔枪，动作一气呵成。
毕竟是突击训练过半个多月，虽然比不上那些用枪的老手，但也算是比一般人熟练。
身后空无一人。
四周极为安静。
林默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因为太寂静了，很快，他反应过来，因为这里安静到，连原本的虫鸣鸟叫都没了。
几乎是同时，林默感觉到一股波动。
这一股波动在移动。
“是污染源！”
污染源的气息很特殊，大部分都是从噩梦世界反投射到现实世界的东西。
可大部分情况，都是死物。
能移动的极少。
下一刻，林默感觉身后有人猛的推了他一把，那力道之大，就和被牛撞到一样，林默立刻是向前摔了个踉跄。
再抬头，周围的景象已经不一样了。
第三百六十三章 既来之则安之
原本晴朗的天气，此刻昏暗无光，乌云压顶，山林在远处只能呈现出一道道黑乎乎的轮廓，仿佛一个个巨兽隐藏在黑暗中，不怀好意的窥视着你。
噩梦的气息，弥漫在四周。
“噩梦世界？”
林默的确是愣住了。
他转身看了看身后，什么都没有。
脑子有点乱。
刚才林默记得自己是被一个人推了一把，摔在地上，结果这一推居然把自己推进了噩梦世界。
还有这种操作？
林默表示他很想学。
这操作如果学会了，以后看谁不顺眼，推一把，直接让对方入梦。
爽的很！
虽然心里面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但林默还是极为专业的警惕着。
显然那个能将自己直接从现实世界推进噩梦世界的人，不一般的存在，是人？还是梦魇？
四周没人。
不过噩梦世界里的矿区，感觉非常诡异。
而且这一片污染区的面积不小，绝对比绿苑小区的范围大。
只不过因为是在这种山区，所以并没有被重视。
林默这个时候看到不远处的一个楼里，窗户口似乎站着很多人，正在看自己。
不过因为距离太远，所以看不真切。
林默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来都来了，那就转悠转悠吧。”
林默心态很好，心里想着既来之则安之，再说，他可不会沈贺那可以自己从梦境醒来的绝招。
就在这个时候，林默看到远处似乎有光亮一闪而过。
“有人？”
林默立刻往那边走。
如果这里有人，那自然是太好了，可以友好的和对方进行一次交流，相信可以更深入的了解这个地方。
一路摸过去，林默发现有一个建筑，像是一个公共厕所。
靠近一看，还真是。
“难道是有人上厕所？”
林默嘟囔了一句，他没有贸然进去，而是绕到后面看了一眼。厕所后面有一个土坡，上面是一个小山丘，有草木。
绕回到厕所正门，林默准备进去看看。
这厕所就是很老旧的那种公测，男左女右。虽然是在噩梦世界，林默也没有随随便便去女厕所的习惯，所以他走进男厕。
一股臭味扑面而来。
就是厕所里经常闻到的那一股味，但这里的气味更大，很上头。
进去之后，林默就听到了滴答滴答的声响。
除此之外，可以看到一个黑影正背对着自己，站在小便池那边。
滴答，滴答！
看起来这位大哥前列腺有点问题，尿不尽。
林默走了过去，站在了旁边。
再看，这个黑影浑身都是煤渣子，一股股怪异的腐臭从身上蔓延出来，这一下，厕所的臭味和这黑影的尸臭混合，来了个暴击，就算是身经百战的林默，也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低头看了看，林默摇了摇头。
旁边这个大哥肚子上被一把生锈的匕首刺破，黑色的血顺着匕首留下来，才发出了滴答滴答的声音。
原来是在流血，不是在小便。
“看来是误会这位大哥了。”
林默抬头再看，刚好看到旁边这个黑影此刻扭着头，漆黑的脸上，一双空洞的眼睛盯着自己。
它看林默，林默也看它。
几秒钟后。
“你瞅啥？”
林默皱着眉问了一句。
他虽然也在这个小便池前的鬼感受到了恶意，但对方这恶意不强，要跟自己扳手腕还嫩点，自然林默一点不怕。
这家伙如果有什么动作，林默肯定把对方按地上捶一顿。
不过这家伙身上污浊不堪，满是尸臭，如果不是有必要，林默当然不想碰它。
先诈唬一句，指不定就唬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晃过一道亮光。
这个鬼立刻是扭回头，一动都不敢动，但看得出来这家伙非常害怕。
林默也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压迫力。
外面的光，不太正常。
之前距离远，没注意，此刻透过公厕上面的砖孔，可以看到投射进来的光亮，透着一股血色。
是红色的光。
伴随着血红色的光，还有一阵低沉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快速靠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别人心脏上，就连林默也不禁紧张起来。
“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外面，一股股浓烈的恶意涌来，林默仔细听着脚步声，那东西好像先进了女厕所，不过似乎没有收获，快速冲出来，看样子是要进男厕。
林默反应极快，向上一跃，脚蹬墙，从男厕和女厕中间的那一道墙上翻了过去。
老式的公厕就是这样，中间这墙得有两米多高，不过对现在的林默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障碍。
刚翻过去，林默还没跳下，就看到有一片血光冲进了男厕所。
他双手抓着隔断墙的边缘，将身子往下，只露出半个脑袋张望。
就见一个人拎着一个矿灯走进来。
因为矿灯上血色的光亮颇为刺眼，所以只能隐约看到对方的轮廓。
个子很高，穿着一件满是血污的白衬衣，面孔看不清，因为对方提灯的位置靠上。显然，这个矿灯鬼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站在小便池的那个大哥。
那个大哥吓的不敢回头，不过都被人看见了，这个反应就和掩耳盗铃是一个意思。
下一刻，小便池大哥就被拖了出去。
林默也没吭声。
主要是弄不清这是不是给自己下的套儿，毕竟无论是小便池大哥还是那个矿灯鬼，都是本地人，自己这个外地人初来乍到，还是应该谨慎行事。
如果对方是故意演戏下套儿，那林默不吭声就算是躲过这一劫；如果不是，那只能怪小便池大哥自己运气不好了。
在女厕所等了一会儿，血红色的光亮已经远去消失。
林默明白，对方应该是来真的。
不过话说回来，仔细想想的话，那个小便池大哥还真有可能是被自己给坑了。
对方显然早就躲在厕所了。
一直都没出事。
原因十有八九是因为厕所的臭味，掩盖了它的气息。
而刚才自己是从外面进来的，势必会在外面留下一些活人气息，那矿灯鬼察觉到了，一路追踪过来，只知道厕所有东西躲着，所以小便池大哥成了自己的替死鬼。
“那家伙，不会把真实情况吐露出去吧？”林默想了想，又摇了摇头：“看它的样子，应该不会说话，如果会说话，当场就喊冤了，不会被拖走了都一声不吭。”
林默心里开始想着。
刚进来这个污染区没多久，就遇到了两种梦魇。
小便池大哥和灯鬼。
其中，小便池大哥就是白送的，灯鬼却是非常恐怖，那种凶猛的恶意一看就知道不好惹，林默初来乍到，什么情况都没摸清楚，当然是要低调为上。
第三百六十四章 我真是你大爷【加更第一章】
这个公厕里的气味虽然臭，但却是可以掩盖活人的气味。
不然之前便池哥也不会躲在这里。
如果不是被自己给坑了，它还可以继续躲在这里，享受那一份无人打扰的宁静，继续做它的小清新。
“出来混，总是要面对现实的，一味的逃避也不是办法，便池哥，希望你不要恨我。”林默胡扯了一句。
现在他探头往外面看了看。
外面漆黑一片，静悄悄的。
林默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继续躲在厕所，因为总局那边肯定还会联系自己，到时候手机一响，自己就能醒过来，或者当地的安全局人员赶到也能叫醒自己；另外一个就是出去，尽可能的在这段时间探索。
林默选择了后者。
主要因为他有那个实力，就算是被那个灯鬼发现了，又能怎么样，大不了打一架。
林默有底气，不怕事。
还有一点，这厕所太特么臭了。
之前那位便池哥也不知道在这里躲了多久，也难为它了。
出来之后，外面阴冷的气息冲淡了臭味，林默终于能深吸口气。
这一片污染区很大，如果按照以往的探查方法，想要都探查一遍需要很长时间。
不过这里有很强烈的污染源，所以，沿着污染源的方向过去就行。
肯定会有收获。
因为不知道周围隐藏着什么，所以林默没有用火，而是摸黑朝着污染源的方向走去。
前面靠山有一个建筑。
不出意外，那边是矿洞入口。
入口的门开着，地上是乱七八糟的脚印，林默走进去一看，地上散落着不少安全帽，仔细看，地上还有一道拖痕。
痕迹很新鲜，而且蹲下可以闻到一股熟悉的腐臭味。
“便池哥该不会是被拖到这里了吧？”林默冒出了一个念头。
还真有那种可能。
便池哥的样子很像是矿工的打扮，灯鬼更像是矿工头，工头抓工人回去干活儿，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顺着拖痕，林默向前，看到了一部废弃的电梯井。
这下面应该是直通矿洞的。
电梯的钢缆断了，估摸箱体在下面。探头看了看，下面漆黑一片，根本不知道有多深，也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
林默有些犯愁了。
他倒是不怕黑，问题是下面什么情况，实在是难以预判。林默进入噩梦世界的次数算是非常多了，什么场面都见过，唯独这种情况，他是头一次遇见。
这电梯井，简直像是通往地狱的通道。
不过污染源也在这下面。
“那个缠着张老师的‘刘佳’指的位置，一定就是这里，她究竟要传达的是什么信息？”林默琢磨了一下。
“还有，之前给我打电话的那个人又是谁，为什么要阻止我进来？”
林默觉得，自己还得下去。
不然这些问题一个都搞不清楚。
但是怎么下去是一个技术活，就在林默思索的时候，漆黑深邃的电梯井下，突然传来了一阵古怪的响动。
像是金属扭曲的声音。
这种响声听到耳朵里，很别扭。
尤其是在这种漆黑恐怖的环境下，更是容易惹人联想。
林默探头往下看着。
隐约之间，下面出现了好几个红点，显然有东西从下面上来了，而且速度还很快。
林默扶着的金属栏杆，此刻也传来了震动。
就在这个时候，林默感觉身后有异，他猛然转身，看见一个人正站在他身后。
林默的反应非常快，伸手就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三种攻击诅咒直接轰了上去。
甭管是谁，偷偷摸摸站在背后一定是心怀不轨，那没说的，先干了再说。
谁料对方也不是善茬儿，居然也是伸手过来，同样一把掐住林默的脖子不说，另外一只手还过来捂住了林默的嘴。
“你给我消停点。”
听到这个声音，林默一愣。
是电话里那个声音。
“我艹你大爷，疼死我了，你小子给我弄了什么诅咒，你等着，一会儿我非收拾你不可。”这人轻声哀嚎一声。
不过显然这个人非常猛，因为一般梦魇吃了林默剥皮、噬心和碎骨三重诅咒攻击，基本上就没力气了，软得和面条一样。
这位力气依旧很大，和没事人一样。
林默没有继续攻击，主要是他看出来了，这人没恶意。
“别说话，闭气！”这人叮嘱一声，然后立刻用一个又脏又臭的毯子盖住林默和他自己，随后缩在旁边角落里一动不动。
与此同时，那边电梯井下，也有一片血光出现。
随后七八个灯鬼从下面爬了上来。
“这么多？”
林默也是颇为惊讶，他暗中掰着枝头算了算，如果单打独斗对付一个灯鬼，他是有把握的。
两个，就稍有吃力，但也不是不能对付，因为小雨打一个，他揍一个，没什么太大的难度。
可如果是三个以上，情况就不好弄了。
更何况现在有八个，到时候一拥而上，胜少败多。
之前已经知道这种灯鬼嗅觉极强，估摸刚才也是闻到活人的气息，这才蜂拥而出。很快林默就发现，这八个灯鬼只是打头阵的，后面的更多。
不过这些灯鬼显然被这个盖着林默的脏毯子给迷惑住了，这毯子掩盖了气息，灯鬼探查无果，十几分钟后才一个个爬回了矿井当中。
等到最后一抹血光沉寂之后，旁边这人才起身，拉着林默就往外走。
“快走，这地方不宜久留，还好这次出来的只是灯鬼，咱们运气好，如果出来的是别的东西，那就坏了，不光是你，你大爷我也得交待在这里。”
到了外面林默才看清，这是个老头。
看上去得有六十了。
抱着一个脏毯子，健步如飞。
林默这个时候没吭声，他知道不是时候。
跟着这老头走到外围的一个楼里，绕到前面，进了传达室，然后老头把门一关，帘子一拉，这才松了口气，坐在破烂的椅子上，盯着林默。
林默也看着对方。
刚才他已经把这个传达室的情况看了一遍。
这里有床，有被子，最重要的是，林默看到了一部电话摆在桌子上。
“之前，是你给我打的电话？”林默问了一句。
“对，我打的。”老头气不打一处来：“让你小子别进来，你是怎么地，听不懂人话吗？”
林默好奇：“你到底是谁啊？”
“你大爷！”
“咱能不骂人吗？”林默好言相劝。
“我真是你大爷！”老头也是一脸真诚。
第三百六十五章 五年前的事儿
林默愣了愣。
他靠近仔细一看，嗯，眼熟！
那鼻子那眼，还真是自家大爷。
大爷！
也就是老爹的哥哥，有的地方叫大伯，有的地方叫叔叔，也有叫大爷的。
“大爷，你，你不是死了么……”林默目瞪口呆。
他记得他大爷七年前就驾鹤西去了，当时办的还挺隆重，光是席面摆了三十多桌，鸡鸭鱼肉上全了，乡亲们吃的满嘴流油，老排场了。
因为时间长了，再加上对方现在脸上都是灰，所以林默一下子居然没认出来。
“死什么死，这下面不都是死人么，多我一个还不行？”林家大爷显然是个暴脾气，就算是真的死了，也不喜欢听这个字儿。
他觉得不吉利。
“好好，您没死，你长命百岁！”林默只能顺着对方说，没法子，谁让人家是自己大爷呢。
问题是林家大爷怎么会在这里？
也变梦魇了？
林默上下打量。
不像啊。
林家大爷身上没有一般梦魇那种凶恶和怨念，此刻看上去，反倒是真的和活人没什么两样。
唯一区别，就是没有活人的气息。
对了，和老爹的情况挺像。
林默问了一句：“大爷，您和我爸他……他……”
一时之间，林默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你想问啥？”林家大爷性子急，看不得这个。
“就是，说，咱们老林家，是不是有什么传承啊，或者祖上是吃偏门的？”
“为什么这么问？”
“您和我爸，一个路数，现在都是人不人，鬼不鬼的！”索性直接说了。
林默也只是好奇，突发奇想，所以问了这么一句，当然问完了他就后悔了，知道自己一定是想多了。
这又不是小说情节，哪来什么传承，也没有奇遇。
谁知道林家大爷点了点头：“你说对了一半，咱们祖上，的确是出过能人。不过传到你爷爷那一辈儿的时候，就不行了。反正，你爷爷是给人家看大门的，你爸，和我，也是看大门的。有道是事不过三，你现在应该不看大门儿了吧？”
林默摇头：“我现在吃公家饭，是个公务员！”
“那可出息了，咱老林家祖上冒青烟，终于熬出头了。”林家大爷瞎胡拜了拜，也不知道求的是哪路神仙。
“大爷，刚才你是用这个电话给我打的？”林默指了指桌上那个电话机。
林家大爷点头。
林默这就奇怪了。
“您怎么知道我来了，而且，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难道，自家大爷和小雨一样，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林家大爷嘿嘿一笑。
他先拿出了一副老花镜。
“这个，好东西！”
林默戴上看了看，面色一变，他居然通过这个老花镜，看到了外面，也就是现实世界的场景。
实在是不可思议。
这个时候，林默看到外面车辆靠近。
估摸是当地安全局的人。
也就是说，很快就会有人唤醒自己。
坚持了差不多一分钟，老花镜里的画面消失了。
“省的点用，这玩意儿，一天只能看三次，多了就看不了的，你刚才看的，就是最后一次，今天不能用了。”
林家大爷取回眼睛，当宝贝一般的收了起来。
显然，这东西的确是一个宝贝。
也不知道大爷从哪儿弄来的。
“至于这个电话，也是好东西，只要用这个眼镜看到的人，就可以给他打电话，不需要知道号码。”
林默一听暗道还能这样？
这不是耍赖么。
不过换一个角度想想，这个电话的力量，倒是和那个可以点外卖的黑色手机有异曲同工的作用。
但是这一个电话是座机，功能单一，而且还必须是用眼睛看到的人才能打电话。
好处是不需要知道对方的电话号码。
缺点自然也是相当明显。
这是一个座机。
还有比这个更不方便的么？
“大爷，您怎么会在这里？”林默问出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以前大爷是看大门的，但却不是在这个东郊矿区。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林家大爷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盯着林默看了一会儿。
“五年前的事儿，你忘了是吧？”
林默一愣。
不明白自家大爷说的是什么。
“什么五年前的事儿？”
林家大爷立刻反应过来：“你没想起来，那你来这么做什么？你怎么可能找到这个地方？”
“刘佳告诉我的。”
“她，她不是在下面么……怎么可能……”可能是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当下是用手捂住嘴巴。
再问，什么都不说了。
“大爷，您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林默追问，可林家大爷说死不吭声了，就和龙了一样。
这个时候林默感觉到有人晃自己，耳边也传来了一些嘈杂的声音。
下一刻，他醒了。
“林专家，林专家，你看看我，太好了，终于醒了。”一个安全局的工作人员看到林默睁开眼睛，松了口气。
林默盯着对方看了一眼：“你们等一下，半个小时以后再喊我。”
说完，林默重新闭上眼睛。
瞬间，他再一次回到了那个大门的传达室。
就见林家大爷坐在那边椅子上，翻着一本破旧的武侠小说，看的津津有味。
“大爷，您刚才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林默感觉一定有事儿，而且和五年前有关。
那五年前发生过啥事儿？
刘佳失踪。
对了，还有老爹出了车祸。
这是林默记忆犹新的事情，可刚才看大爷的意思，自己似乎是遗忘了五年前发生的一些事情。
这感觉太折磨人了。
林默说什么也得问出来。
自家大爷不吭声，装糊涂，行，林默可以磨，就不信他不说。
足足磨了二十分钟，林家大爷才不胜其烦道：“你别问了，我啥也不知道。”
“大爷，都是自己人，你蒙不了我，你撒谎的时候总是无意识的眨眼。”
“是吗？”大爷索性闭上了眼睛。
林默一看对方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也急了。
他立刻抽出砖头，啪的一下，把桌子砸碎一个角。
随后他冲着那个电话机举起砖头。
“大爷，你要是不说，那我可就砸了，这屋子里的东西，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林默开始犯浑。
没法子，不这么干对方不上套。
果然，林家大爷急了。
“你敢！”
林默冷笑：“你看我敢不敢。”
大爷立刻服软：“行，我说，你想知道什么？”
第三百六十六章 挖出来一扇铜门【两章合并】
七年前，落雁市东郊矿区。
值班室电话铃声响起。
“什么，他们在下面挖到一扇门，还是铜的，说什么胡话呢？是不是喝多了，我特么跟你们说过多少次，喝了酒别给我下井，都当我的话是耳旁风呐，这要是因为喝了马尿出了事儿，咱们都得吃牢饭。”
狠狠摔下电话，矿区经理披上衣服，怒气冲冲的叫上其他人到了矿井入口。
不远处，门房大爷正和一个人喝酒。
“老林，瞧见没？那就是我们矿区的经理，你想在这里上班，还得找他，找我没用，我和你一样，就是一个看大门的，不过，我这边油水多，比你们小区看大门的强多了。”一个老头带着炫耀，嘬了一口上好的高粱白。
对面，老林，也就是林家大爷嘿嘿一笑，指了指小桌上拿纸包好的猪头肉道：“我这不是就和你最熟么，老孙，咱俩当年都是一个营里的兄弟，这个事儿，你得多上上心。来，吃一口，上好的头肉，有嚼劲，香呢！”
“好吧，那我就帮你问几句，但成不成咱不能打包票，我这人你知道，实诚人。这样，你在这里等我一下，这肉，你给我留几口。”
“哈哈，放心，我都给你留着。”
林家大爷看着老孙头去给自己问事儿，也是一脸笑呵呵，等对方走了，他也不用筷子，直接两根手指捏了一大块猪头肉塞进嘴里。
再就上几粒油炸花生米，一口酒下去，那滋味儿，别提了。
结果没一会儿，老孙头就黑着脸回来了。
林家大爷一看，心一沉，暗道这是没成功啊。
“老孙，怎么回事？”
“日他姥姥，别提了，今天撞枪口上了，矿上出事儿了，下面有人挖出一道铜门。结果通报之后，下面就没音讯了。经理派人下去查看，查看的人也没上来，感觉上是出事儿了。”老孙脸色很不好看。
“那，那我的事儿你提没提？”
“嗨，我当时一听出了事儿，就没敢提。这个时候提，那不是找骂么。要不这样，你稍等几天，等这个事儿过去，我再帮你问问。”
林家大爷一听这个，也是有些无奈。
但他本身就是一个爱看热闹的人，听到这矿上出了这么离奇的事儿，这吃瓜群众的心立刻是活泛起来。
地下居然能挖出一个铜门，这可不是经常能遇到的稀罕事儿。
“老孙，我待这儿瞧瞧新鲜，你可别赶我走，赶我走，我酒肉都拿走。”
“那，那行吧，你就待门房里，千万别出来。”
“放心吧，这里有酒有肉，我才不出去呢。”
林家大爷答应的挺痛快，但今天这个热闹，他事后想想，是真不应该看。
代价太大。
看个热闹，自己的命看没了。
之后，就看到很多人在那边跑进跑出，整个矿区都给封锁起来了，外面都是矿上保安队的人，那都是矿老板的嫡系亲信。
这一下，林家大爷想走都不行了。
出去就被发现了，只能继续躲着。
老孙头告诉林家大爷，说这下面的矿井有五百多米深。
林家大爷想想这个距离，也是一脸惊讶。
放到地面上，五百米距离没多远，但如果垂直向下，那就厉害了。
在那下面出了事儿，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自求多福。
“不过那地方，怎么可能会有铜门，挖着古墓了？”老孙头也是一脸不敢置信，只能是用他自己的见识和知识来推测事情的真相。
“古墓？谁家古墓能挖那么深？我看，肯定是瞎胡扯，估摸是有人胡说八道。”林家大爷则是压根儿不信。
两个人就窝在门房里，一边喝酒吃肉，一边瞎聊。
后来肉吃光了，花生米也没了，就喝酒。
酒也没了，就干唠。
天快黑的时候，那边矿井入口的方向有动静，不少人从那边走出来，老孙头让林家大爷别出来，他自己跑出去看情况。
林家大爷也是耐不住寂寞，就偷偷扒着窗户往外看。
外面正好有好几个人，抬着一个担架从那边跑过来。
担架上都是煤渣子，所有人都是灰头土脸。
看样子是从下面救上来人了。
不过那人盖着乌七八黑的棉被，捂着脸，不知道是死是活，反正是一动不动。棉被上，还染着血。
路过门房的时候，一个人不小心摔了一跤。
担架也倒在地上，上面的人翻了下来。
林家大爷凑了一眼，心里已经是一凉。
那人，死透了。
应该是被砸死的，血肉模糊，脸都砸扁了，看不出模样，血把担架都浸透了。
惨啊！
林家大爷属于胆大包天的那一类人，但看到这一幕，也是一下子吓的酒醒了。
暗道这的确是出事故了。
看样子，死的人还不少。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落山，天色昏暗，那几个抬担架的人急忙将人推到担架上，抬着继续往外走。
估摸这个小插曲，没人会提。
林家大爷眼尖，他看到刚才那个尸体摔下来的地方，好像落着一个什么东西。这东西之前在那个尸体手里握着，后来这么一摔，才掉下来。
因为天色，所以抬担架的人也没发现。
等那些人走远了，林家大爷才悄悄推门出去，弯着腰，将地上那东西捡起来。
是一个玉片。
小圆环那种。
一看是玉，林家大爷也精神了。
他早年也鼓捣过这玩意儿，懂一点，看出来这一个玉片周围不规则，不是那种规则的圆形，中间的孔也是一样，绝对是手工打磨出来的。
这东西一般都是有年头的。
那一刻，林家大爷贪念冒出来，想着这一块玉拿到外面卖，至少得几百，运气好几千都有可能。
所以他占为己有，谁也没跟谁说。
回到家里，也没和旁人说，当天晚上，他就作了一个噩梦。
他老婆睡的晚，看到林家大爷被梦魇住了，就把他叫醒了。
结果从第二天开始，林家大爷就病了。
三天之后的晚上，挂了。
走的挺突然，家人都以为是生了急病，毕竟林家大爷抽烟喝酒一辈子，谁心里都清楚这么糟蹋身体，上了年纪都不可能有个善终。
能安详的走，也算是福分。
亲戚朋友邻居都来了，开席吃饭，按照当地规矩操办了后事。
开席吃饭这个事儿林默记得。
他和老爹去了。
毕竟是自家大爷，林默当时还哭了，不过那个时候谁也不知道，林家大爷的死，和东郊矿区有关系。
“后来，你爸入梦找见我，我才知道，当时矿上的事情被老板压了下去，但也没压住，矿老板进去了，所有人都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矿难。”
回忆过往，林家大爷眼中满是唏嘘。
“你大娘还好吧，她没改嫁吧？她过的怎么样啊。”猛不丁了，林家大爷说了这么一句。
林默被这大劈叉弄的没反应过来，听清楚之后，才道：“没，大娘过的好着呢，几年前我见过，天天晚上去小区跳舞，还是街道办的。”
“跳舞？还不会是和哪家的老头跳吧？”林家大爷眉头一竖。
林默不想和自家大爷聊这些没用的。
他把话题扯了回来。
“大爷，您的意思就是说，当年你是因为被噩梦污染了，所以才死的？”
“对！”林家大爷叹了口气：“当时我不知道，如果不是关键时候你大娘把我摇醒，我从矿上回来的当天晚上就死了。不过熬了几天没睡觉，只要睡着了，就能看见那些鬼，后来实在熬不住了……”
“您记不记得，咽气之前，我还看望过您呢。”
“记得，也亏得你爸及时来了，那天晚上，他把你支出去，单独跟我说这个事儿熬不住，他是想帮我，但他也没保住，当时差点把他也搭进去。”
林默听到关键了：“我爸，他能入梦？”
“能，他还挺厉害，但架不住那些鬼太多，只能是灭了我活人的气息，这才在这里保住我一条命。”
“我怎么不知道这些？”
“他没告诉你，你当然不知道。这都是你爷爷传下来的，当时我是家里老大，但我不想学那些，我胆子小，没你爸机灵，所以你爷爷就选了你爸。哎，早知道，我也应该多学学，谁也想不到会遇到这种事啊。”
林家大爷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一股悔意。
就和那些中年人后悔小时候没有好好学习一样。
“然后呢？”林默又问。
林家大爷继续讲：“后来，我就在矿上待着，你爸让我守着这里，头两年还好，风平浪静，但最近一年，下面的东西开始往上爬了。”
林默知道，是污染源扩散了。
也就是说，东郊矿区在七年前就已经发生了噩梦世界，但当时只是在地下五百米的矿区，并没有蔓延上来。
只是有一些零星的污染物被误带上来。
就像是大爷捡的那个玉佩。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噩梦污染蔓延了上来，这才有了今天这个情况。
“大爷，我以前是不是来过这里？”林默问了一句，之前他听自家大爷的意思，应该是自己曾经来过。
而且，听大爷之前说漏嘴的话看，刘佳，似乎也在下面。
这就有点太魔幻了。
林家大爷犹豫了一下。
“这个事儿，我想了想还是不能说，你爸交待过我，这件事以后决不能再提，尤其是对你，要不，你去问你爸，让他跟你说。”
林默作势要砸。
林家大爷无奈道：“听话，这个事儿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大爷只能跟你说，五年前，你爸带着你和那个叫刘佳的女娃儿一起来过，走的时候，只有你和你爸两个人，具体的，我其实也不知道，因为我并没有跟着下去过。”
这话虽然没说全，但也透露了不少东西。
五年前，自己和刘佳来过，而且还是老爹带过来的。
而且肯定是下过井，进入过地下污染最严重的矿区。
但走的时候，只有老爹和自己。
所以大爷才说，刘佳还在下面。
光是想想就有点让人毛骨悚然，虽说林默并没有觉得恐惧，但他极为困惑。
主要是他一点不记得这个事情，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行，还得逼大爷。
现在林默只能逼对方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当然，之后林默会去旧货巷找老爹问个清楚。
上次见面，老爹啥都没说，这演技也是够可以的。
林默想了想，说道：“大爷，其实之前我见过我爸。”
“是么，在哪儿？”大爷好奇的问了一句。
“这里很类似的地方，也挺诡异的。”林默把旧货巷的事情说了说，大爷听的目瞪口呆，尤其是在知道林默从旧货巷得了那一块写着‘御赐巡查’神秘铁牌之后，大爷的表情更是精彩到极致。
“你，你爸把那个东西都给你了？他，真给你了？”林家大爷非常吃惊，林默心中一动，立刻是从怀里将贴身带着的铁牌取出来。
“这还有假，不信您自己看！”林默递了过去。
大爷接过去看，摸着，手指都有点颤抖。
显然，大爷认识这个东西。
林默看出来了，这玩意儿十有八九是老爹的，却是故意不说，用其他方法给了自己。
“该不会，当时老爹是故意和当铺老板串通的吧？”林默这个时候猜测。
仔细回想一下，还真有那个可能。
“大爷，这是什么东西？”林默问。
大爷叹了口气：“咱们林家的东西，我刚才不是跟你说过，咱们林家有点传承，这传承，其实就是这个玩意儿，你爷爷当年传给你爸的，现在，他又给了你。”
“具体有什么用？”林默好奇心上来了。
“你爸没跟你说？”大爷抬头看了一眼。
林默摇头。
“我也不知道，你还是去问你爸！”林大爷把铁牌还了回来。
老头不上钩。
难办了。
林默没法子，只能继续闹。
“大爷，您还是告诉我吧。”
“不行，不行。”
“你不说，我把你屋子砸光！”
“哼哼，你大爷我也是练过的，来，你敢砸，我就和你玩命，来，你砸，你砸呀！”
得，现在林家大爷是软硬不吃，非常的棘手。
好在林默还有终极大招。
“行，您不说，那我也不告诉你大娘他准备找老伴儿的事情。”林默说完就往外走。
林家大爷身子一抖，立刻上前拉住林默。
“你说啥，你大娘准备找老伴儿，她找谁了？”
“呵呵，我就不告诉你。”
“小子，你赶紧说，不说大爷和你急。”
“不行，不说！”
“你不说，我揍你！”
“来啊，打，照着我脑袋打，有砖头没，我给你，来大爷，您拿着砸。”
林家大爷直接被这一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给整的不会说话了。
最后，叹了口气。
“好吧，我告诉你，不过你听了可别害怕！”林家大爷似乎做出了决定，林默一看这一招有效，立刻笑了笑：“害怕两个字，我压根儿就不会写，您尽管说！”
大爷回忆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然后才低声道：“当时你爸是带着你和刘佳来的，但他带来的，是两具尸体，你们两个当时已经死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 大爷有盼头了【加更第二章】
窗外阴风吹，远处朦胧的山影若隐若现，门房之内，林默看着自家大爷，大爷也看着林默。
“听明白了吧，你瞧，我就说你肯定听了害怕，你还嘴硬，现在吓着了吧！”大爷一副你小子年轻不听劝一意孤行后悔了吧的表情。
林默则是伸手摸了摸大爷的脑门。
“凉的，也没发烧啊。”
听到林默嘟囔，林家大爷一拍桌子：“你以为我说胡话呢？我说的是真的。”
林默摇头：“自古是人死不能复生，大爷，您绝对看错了，有可能，那个时候我只是昏迷状态。”
“狗屁昏迷状态，我那时候都死了两年了，还能分辨不出来？那时候你爸都快急疯了，他说必须得下去，还有一线挽回的机会……”说半中间，大爷愣住了。
他瞪大眼睛看了看林默。
“你小子又套我话是吧，我告诉你，没门儿。你信不信是你的事儿，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再多问没有了，或者，你可以去找你爸问个清楚。”
林家大爷连连摆手。
“我爸那边，我肯定得去找，至于这矿井里的秘密……”
“我丑话说前面，你绝对不能下去，不是因为别的，下面太危险，你刚才也看到了那些灯鬼，下面，还有比灯鬼更恐怖的东西，甭管你有多厉害，下去都是一个死。”林家大爷瞪着眼睛说道。
态度极为坚决。
林默点了点头。
这一点他没有说是要去冒险的意思。
那矿井里的确凶险，这一点他自己也验证过。就和大爷说的一样，光是那些灯鬼就不好对付，估摸还没下去就被那些灯鬼给灭了。
便池哥被拖走时那幽怨的眼神，林默现在都记忆犹新。
而且五百米下的矿井深处，七年前就已经成了污染区，当时可是有不少矿工和救援人员在下面的，可想而知，这下面的污染区一定是极为凶险。
所以这个事儿肯定得从长计议。
越是到这种关键的时候，越是得能沉得住气。
“大爷，您放心，我现在肯定不下去。”林默看着对面的大爷，别说，七年前大爷死的时候，林默还真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
虽说现在的亲戚，一年到头儿也来往不了几次，甚至有的时候，都不如和朋友，和邻居来往得多。
但老话说得好，血浓于水。
亲戚还是亲戚，或许同富贵有些困难，但真的要落难了，大部分还得是亲戚帮忙，这一点自古如此。
“大爷，这几年，在这里过的还行？”林默关心了一句。
林家大爷乐了。
“呦，现在关心起大爷了，刚才那张牙舞爪的样子哪儿去了，你还要砸我的屋子，简直是没大没小。”
“我错了大爷，刚才我也是诈唬，哪儿敢真犯浑。”林默这个时候也是连连道歉。
“行了，我不怪你，你只要把你大娘要找老伴儿的事情和我说说就行。”
显然，大爷更关心这个。
林默一笑：“我刚才是骗您的，大娘没找老伴儿，一个人过，我哥他工作也挺稳定的，经常回去看大娘。”
大爷听着，眼眶有些泛红。
显然是想老婆孩子了。
“罢了，罢了，生死有别，你改天回去跟你大娘说，找个老伴儿也挺好，有人心疼，遇到什么事儿，也有个人能商量，能帮上一把手。”
林默摇了摇头：“用不着，按照现在这个架势，估摸用不了一年，您就能和我大娘团聚了。”
林家大爷一愣，旋即怒了：“臭小子，你说什么呢！”
林默赶忙把现在外面的情况说了说。
“噩梦入侵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整个世界都被污染也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您肯定能见到大娘，一家子人，都得靠你照拂呢。”
这话一说，大爷眼睛都亮了。
之前他一个人过的那叫一个颓废，和活死人差不多。
可现在，有希望，有盼头了。
整个人精神面貌也是比之前大不相同，焕然一新。
“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
“好，好啊！”大爷激动的直搓手：“有盼头了，这下子有盼头了。”
林默这个时候看了看窗外。
显然这地方隐藏着天大的秘密，大爷说五年前老爹带自己和刘佳来这里的事情，林默同样没有任何记忆。
但大爷应该没撒谎。
而且，刘佳就在矿井下面。
所以才会有一个类似于‘分身’的梦魇，在过去一年时间里缠着张老师，而且每一次，都会在地图上指出东郊废矿这个位置。
她要传递信息，告诉其他人，她在这里。
这是在求救吗？
如果不是这一次真没有准备好，林默还真有下去一探究竟的心思，但就和大爷说的一样，过于凶险，而且，对下面一无所知。
有没有退路都不知道。
还有一种可能。
这是一个圈套。
下面是陷阱。
就等着别人跳下去踩，如果是这样，那当然更不能轻举妄动了。
林默打算去旧货巷找父亲问清楚。
此外林默还想到了候鸟市千度商业广场的那个钢琴，钢琴上附着的一个梦魇，也是刘佳的一个‘分身’。
她认识自己，所以当时自己在弹琴时，她才会出现。
这个之前想不通的事情，这个时候终于找到了答案。
“可以先去千度商业广场污染区，彻底把钢琴的秘密探查清楚，张老师那边的‘刘佳’是在传递信息，那么，钢琴里的刘佳，又是如何进去的？说不定，也是在传递某种信息。”林默觉得自己的这个推测很有可能是事实。
既然有了计划，那就去办。
林默觉得自己要抓紧时间了。
“大爷，您就在这里待着，一定注意安全，我去找我爸问清楚，然后再来找你。”
“行，你去吧。”
“下次来，我给您稍几瓶酒。”
“有酒，太好了，下酒菜呢！”
“放心，管够！”
林默醒来之后，给总局打了个电话简单汇报了一下，当然，这一次关系到自己和家人的一些隐秘的事情，林默就不方便和总局说了。
毕竟，这算是隐私。
况且大爷说自己已经死了的这个事儿，未必是真的。
还是应该先求证。
不过林默要求总局将东郊废矿的危险等级提升到最高级别。
光是那些‘灯鬼’，就足以构成巨大威胁了。
如果是其他不是特别资深的专家来说这个事儿，总局不一定信，但肯定还得证实一下。
可林默不一样。
自从林默成为专家之后，解决了不少棘手的事情，光二等功就有两次，那在总局也是能挂的上号的。
他说话好使。
第三百六十八章 彻底调查一下钢琴
这一次林默说话好使的原因还在于，陈院士也很重视这个事情，林默和他说，那办事效率自然是非常快。
当天晚上，林默就乘车回到候鸟市，他第一时间去了千度商业广场。
负责看守这里的专家换了人。
和林默居然还是同期集训转正的专家。
不过林默和对方不太熟，但因为有‘同期’这个纽带在，也是相处融洽。
很容易，林默就进入了千度商业广场污染区。
林默去和丽人姐姐打了声招呼。
上次走的时候，林默摆脱丽人帮忙盯着点钢琴，离开这段时间，钢琴那边有什么情况，得从丽人这边了解。
“没事儿，挺好的，偶尔会有一些女孩出来弹琴，我每次都搬个椅子过去听，弹得好，我还鼓掌。”丽人嘻嘻一笑，很是风情万种。
但配合她现在的模样，也就是林默，换做旁人要么吓疯，要么吓吐。
“姐姐你跟我来一下。”林默这一次要彻底弄清楚钢琴的秘密，所以也需要帮手。
丽人这个梦魇实力非常强横，这么一个免费打手，不用白不用。
林默两人走到钢琴边上。
照例，林默绕着这架钢琴转悠了一圈。
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走过去，翻开盖板往里面看，也是什么都没发现。
林默和丽人梦魇说，待会儿他会弹琴，如果有女孩出现，务必给他按住。
“行，别人的事儿我肯定不管，但你的事儿，就是姐姐的事儿，放心好了，一准儿给你按住。”
丽人给林默抛了个媚眼。
林默开始弹琴了。
还是他的拿手曲目，两只老虎。
曲子声音响起，林默弹的很认真，因为他知道，只有认真弹琴，才能将里面的梦魇引出来。
今天晚上，林默一定是要弄清楚情况。
因为明天，他就要去黑鸭市66号公路，等那辆厉鬼公交车，前往旧货巷。
五年前的事情，对林默来说显然是非常重要的，他必须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和来龙去脉。究竟刘佳是怎么回事，究竟当时，自己和刘佳究竟是不是已经死了。
可如果死了，自己怎么还会活过来。
还有就是，过去那似乎被遗忘的记忆。
林默办事儿，那一般都不认真，可一旦认真起来，还是非常可怕的。
这个时候，他弹到一半，身旁突然多了一个人。
穿着白裙子的女孩，但面目狰狞，出现之后就要掐林默的脖子，但半路就被那边的丽人给按住了。
丽人梦魇的确是有些手段。
她死死抱住对方，哪怕对方再怎么挣扎都不放手。
再看，丽人的红色指甲刺入了对方的身体，这一下，挣扎小了。
“我只能按住这一个。”丽人表明了她的能力有限，那意思是如果再出现，她就没法子了。
林默点头：“谢谢姐姐！”
说完，就喊了一声：“小雨！”
下一刻，小雨出现在林默身后。
和小雨，林默那是心意相通的，不需要过多的语言，小雨就知道该怎么做。
林默继续弹。
他想好了，既然现在这个钢琴当中隐藏的梦魇不止一个，那就一个一个都揪出来，这么一来，迟早能把‘刘佳’等出来。
这也是林默现在能想到最好的法子。
关于刘佳，林默在回来的路上通过各种手段进行了更深的了解。
高中毕业之后，她考上了音乐学院。
不过只上到大二就失踪了。
学音乐是因为，她从小就喜欢，小学的时候就弹琴，水平非常高。
林默甚至怀疑，自己的两只老虎，就是刘佳以前教的。
毕竟林默自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是怎么学会弹这个简单曲子的。
有趣的是，也是在一年前，刘佳就读的那个音乐学院，发生了一起污染事件。这个在总局的档案里是有迹可查的，当时污染区域是半个教学楼，死了十几个学琴的学生。
林默猜测，这个钢琴里隐藏的梦魇，有可能就是那十几个学琴的学生。
可按理说，这里面不应该包含刘佳，因为刘佳五年前就失踪了，甚至，他们都不是一届的学生。
和刘佳同一届的学生，早就毕业了。
主要是林默也怀疑过，一年前音乐学院的这一场污染事故，是不是和刘佳有关系。
毕竟，张老师也是在一年前梦到那个‘刘佳’的。
感觉上，这刘佳本身就是一个污染源。
所以林默的这个推测，还真有可能是真的。
白键被按动，音乐声响彻商业广场之内，很快，第二个钢琴梦魇也出现了。
这一次对方虽然没有要攻击的动作，但还是第一时间被小雨控制住。
林默继续弹。
以小雨的能力，按住两三个钢琴梦魇应该不成问题。
林默对梦魇实力的评估显然是非常到位，接下来，小雨依靠黑裙，压制了三个钢琴梦魇。一来是小雨现在足够强，二来是这些钢琴梦魇，并不是和最开始的‘刘佳’那么强，能达到A级。
这些梦魇，撑死就是B级。
一级之差，有的时候就是天差地别。
这一次林默没有继续弹琴，而是看着那四个被困住了钢琴梦魇，挨个询问，看看能不能进行一些沟通。
事实证明，梦魇和梦魇之间是没法子相提并论的。
这四个梦魇，要么是充满怨念和杀意，疯子一样；要么就是执念形成，虽然没有恶意，但就和没脑子的人一样，问什么也不说。
显然，都无法进行正常沟通。
林默觉得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主要是他现在没人手了，再出来梦魇，他自己按住，可万一还不是刘佳，难道继续弹下去？
林默握住铅笔，以笔仙占卜的法子询问小雨，这钢琴里，究竟还有几个梦魇。
不知道小雨能不能探查出来。
很快，林默被小雨握着手，在日记本上写下了‘9’这个数字。
好家伙。
现在出来四个，那说明里面还有五个。
万一刘佳排在最后一个，这岂不是要把之前的八位都先请出来。
没法子，只能这么干了。
至于没有余力控制压制多余的梦魇，其实解决办法非常简单。
把那种完全由怨念和恶意组成的梦魇灭掉就行。
干这个，林默不会心慈手软。
很快，两个梦魇被小雨吞噬，怨念增强了小雨的力量。
不过执念梦魇，林默没有让小雨吃，主要是怕小雨吃出问题来，万一小雨再出个什么问题，林默那就亏大了。
接下来继续。
林默把钢琴里的梦魇，一个一个的引出来，大部分都交给小雨吞噬，毕竟都是怨念和恶意组成的。
少数几个执念梦魇，控制住就行。
第九次弹琴，终于这一次，那个和刘佳样子几乎一样的‘弹琴少女’出现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 音乐学院里藏着东西
模样和刘佳有九分相似的弹琴少女出现了。
她还是最开始林默见过的样子。
坐在旁边一动不动，安静平和，不过别看她似乎是人畜无害的样子，可实际上，钢琴里的九个梦魇，就属这个最厉害。
当初一个D键，就将沈贺的铜钱剑震碎，还将沈贺击伤。
实力不是盖的。
林默这个时候看着对方，开始尝试沟通。
叫了几声对方没反应，林默想了想，试着叫了一声：“刘佳？”
弹琴的少女立刻是有了反应。
她先是看了看林默，随后双手放在琴键上，开始弹琴。
依旧是那一首《小调练习曲》。
同时，一股股噩梦气息向四周扩散。
这一首曲子，就是一个强大无比的污染源。
林默听过很多次了，但是这一次，他有了新的启发。
和缠着张老师的‘刘佳’一样，这个刘佳说白了也是一个工具人，没有思维，只有最为简单的‘程序’。
而她要传达的东西，实际上就是这一个《小调练习曲》。
“上一次张老师那边，刘佳指向的是东郊废矿，这一次的小调练习曲，一定也是某个具体的位置。”
很多时候，事情是可以举一反三的。
这些一开始有些神秘的套路，只要熟悉了，就会发现也不过如此。
林默几乎是立刻想到了一种可能。
刘佳五年前就读的音乐学院，在一年前发生过污染事故。
那么《小调练习曲》所指向的，就是音乐学院。
“去看看！”
林默立刻做出决定。
现在的他做的事情，就是一个抽丝剥茧探究真相的过程。而且每一步都有收获，对于五年前发生的事情，对于他少了的那一部分记忆，似乎真相就在不远处。
林默自然是一刻不想等。
弹琴的少女弹奏完那一首曲子之后便消失不见了。
果然，只是一个传递信息的工具梦魇。
“姐姐，我有急事去办，这边还是你帮我盯着。”林默和丽人梦魇交待了一番，后者点了点头：“去吧，去吧，我也要去做美容了，女人啊，必须时刻保持美丽。”
说着，她脸上的脸皮又不小心掉了下来。
苏醒之后的林默立刻订机票。
刘佳之前就读的音乐学院恰好就在‘潜龙市’，潜龙音乐学院，在整个华夏也是非常出名的音乐学府，曾经培养出不少音乐人才。
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潜龙市。
林默是连夜回来的。
没去打扰沈贺他们，随便在音乐学院附近找了一个酒店住下。
因为之前已经进入过噩梦世界，所以林默也一点不困，精神的很。他找来纸笔，把目前得到的线索都罗列在上面。
然后，又把涉及到这一次事件的人名都写了上去。
在这件事情当中，涉及了不少人，包括最开始的猴子和三炮等人，到后来的张老师，大爷。
但真正关键的，是刘佳和老爹。
林默将两个人的人名用笔画了个圈圈，表示重点标注。
可很快，林默又写了第三个名字，同样在上面画了个圈。
这个是他自己的名字。
显然，在这件事情里，他自己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大爷他已经见过，而且是经过深入讨论的，实际上大爷知道的事情很有限，大部分都是关于东郊废矿的。
不过东郊废矿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地点。
甚至是最重要的一个。
随后林默在自己的名字和刘佳的名字后面都写了一个‘死亡’的标识。
想了想，又觉得不妥，在自己的名字后面又画了一个问号。
思考了一阵，整个链条有不少已经串联了起来，但还缺少几个关键部位。
老爹和刘佳自然不用说，那是最关键的，如果这两个点的秘密无法知晓，整个线索链条是不可能串联在一起的。
不过在刘佳名字下面，林默又写了潜龙音乐学院。
这个地方，或许可以获取更多关于刘佳的事情。
如果一个人专注的思考某一件事情，就会忘记时间，林默现在就是这样。他专注于琢磨整个线索链，再抬头，天已经是蒙蒙亮了。
“行了！”
林默起身活动了一下腿脚，先去洗漱，然后出门。
清晨还是有些凉意的。
潜龙市那是古都，文化底蕴深厚，自然，早点也是多种多样，很多都是爷爷辈开始吃，父母那一辈儿也吃，到了孙子这一辈，还在吃。
这就是底蕴和传承。
林默走路到音乐学院，这个点，旁边的小街小巷里的各式早点摊已经是开张了，不少学生吃不惯食堂，所以会跑出来打打牙祭，吃点新鲜的。
林默找了个路边摊坐好，点了早点，一边吃，一边看到不少学生从前面来来去去。
那都是颜值过关的年轻人。
以前听过一个段子，说是音乐学院里有才子佳人。
如果模样不好看，身段不好，那也当不起佳人这两个字。
林默这个时候鼻子动了动。
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噩梦气息。
扭头一看，那边有两个女生结伴，正在买早点。
噩梦的气息，就是从其中一个女生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对方身上有噩梦印记。
这是一个身材高挑，竖着一个大辫子的女生，先不说模样，光是那条油亮的，编的非常规整的辫子就十分吸睛。
“她晚上，一定只睡几个小时，起的很早，因为只有这样，才有时间编辫子。”林默分析了一番。
这不是他瞎说。
在学校里的女生，虽然也化妆，也打扮精致，但对于头发，那是能怎么简单就怎么简单。
有的懒得梳头，随便扎个马尾就出门了。
还有的就是短发，清爽又简单。
像是这种一看就十分复杂的辫子，现阶段的女声哪有时间去编。
为什么对方会有那么多时间？
很简单，有噩梦印记之后，一天只需要入梦两到三个小时就可以将身体完全修整过来，等于是两个小时入梦，比得上别人睡一晚上。
所以，她当然有足够的时间。
不过看这个女生的样子挺沉稳，也不像是饱受噩梦困扰的样子。
所以林默走了过去。
拥有噩梦印记的人，互相之间是可以感应的。
那女生明显察觉到了什么，扭头看向林默。
双目对视。
女生已经是满头大汗。
噩梦印记的气息也是有强有弱，如果一个人的感知能力远超其他人，那么这种感觉越发明显。
就像是一个人在面对一只野狼和一只猛虎时的心态。
面对野狼，只会警惕，或者害怕，但不会有特别巨大的压迫感。但面对一头猛虎的时候，那感觉肯定不是野狼能相提并论的。
这一刻，女生就感觉自己仿佛像是被一头猛虎给盯上了。
女生的感知力超过普通人，但越是如此，越能看出林默的恐怖。
“苏玲，你干嘛呢？”旁边的同学这个时候问了一句。
第三百七十章 二号教学楼
噩梦印记这种东西，普通人是感受不到的。
其他人眼里，林默就是一个看上去十分普通的人。
但在噩梦感染者眼里，林默就像是一头洪荒猛兽。
“没，没什么！”被叫做苏玲的女学生回过神来，赶忙避开了林默的眼神。
那女生随后小声道：“你认识这个人？他干嘛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你。”
“不认识，咱们走吧。”苏玲显然有些害怕，她拉着同学想离开。
林默看出来了。
这是一个野生的噩梦感染者，甚至有可能都没有主动报备。
“你等一下！”
林默叫住对方。
这女生是音乐学院的学生，会不会有可能就是一年前那一次噩梦污染事故的感染者之一？
林默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以安全局那严谨的作风，在发现污染区时，一定会做非常细致的排查，不太可能会将已经是噩梦感染者的学生遗漏。
况且，如果是在一年前感染的噩梦，能活到现在，那在资历上比林默都老，不可能还这么弱。
所以她更有可能是在其他地方感染之后，漏掉了筛查。因为是学院的学生，所以每天晚上入梦之后，进入的都是已经‘清理’过的污染区。
这才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
是个幸运儿。
这一瞬间，林默已经是推测了不少东西。
那边苏玲的同学以为遇到搭讪的了，当下摆摆手：“这位同学，我们不加聊聊，你找别人吧。”
说着就要拉苏玲走。
林默也不废话，直接掏出证件晃了晃。
上面‘特别安全局’这几个字相当显眼。
那个女同学也不敢吭声了。
“你报备了吗？”林默直接问那个苏玲。
对方犹豫着摇了摇头。
“平时看电视，上网吗？”林默又问。
苏玲点了点头，看样子非常紧张。
“安全局公布的消息都知道吧？无论是自己感染，还是发现了噩梦感染者，都必须第一时间拨打安全局的电话进行报备，你别说你不知道，你看那边。”林默指了指早点摊上贴收款二维码的地方。
旁边就贴着一张‘温馨提示’。
上面写的很清楚：如发现自己感染噩梦，或者发现别人感染，请立刻拨打1010XXXXX，隐瞒者需承担法律责任。
“这个是好市民应尽的责任，也是义务。”林默板起脸来教训对方。
“感染什么？”旁边那个女生还没反应过来，在林默告诉她是感染噩梦，而且就是她身边的同学时，就见这个女人先是一愣，随后做出了一个非常快速的动作。
松开手，快速闪开好几步。
眼神里都是惊骇和恐惧。
“苏玲，你，你感染噩梦了？你怎么不告诉我，坏了，这个不会传染给我吧，你怎么能这样？”
言语当中都是指责。
林默笑了笑，挺好的，现场戳穿了一个塑料姐妹情。
“我这个不传染，真的。”苏玲急忙辩解。
不过对方明显已经不信她了，躲在好几米外不敢靠近。
林默这个时候也吃饱了。
他冲着苏玲道：“你故意隐瞒感染的事情我不追究，你带我去找你们学校领导，另外有些事情，我需要问问你。”
潜龙音乐学院，校长办公室。
林默把来意说了说，校长直接站起来表态：“林专家放心，只是探查一下之前封闭起来的二号教学楼，这不算什么事情，您现在就可以去。”
林默愣了愣。
据他了解，安全局对音乐学院这个小型污染区的探查结果是‘安全级’的，也就是说，其本身已经不具备污染能力。
也没有继续扩散的可能，那是可以继续使用的。
因为如果不是噩梦感染者，完全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所以林默才会先来和学校的领导沟通一下，可没想到，人家学院里已经将那个教学楼封闭了。
仔细一问才知道，因为那个教学楼出过事，所以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不敢再进去。毕竟，就算是没有危险，也膈应啊。
里面是死过十几个人的，放在以前，那也是妥妥的凶宅。
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学校领导也就顺应民意，把一栋楼封住，外面还用围挡隔离。
这是学校内部的事情，所以林默也不知道。
从办公室出来，外面那个苏玲老老实实的站在楼道里等着。
她是真的害怕。
刚才在外面脑子里想了很多。
想的最多的是会因为这件事背上学校的处分，可能会被开除；而且还可能因为这个事儿被拘留。
她在网上看到过类似的新闻。
说是有的人称为噩梦感染者，故意不上报，结果引发了一些问题，基本上拘留的拘留，更严重的是直接刑拘。
她这个时候知道怕了。
此刻她手指不停的搓揉着衣角，心里后悔，暗道在发现自己被噩梦感染的时候，就应该第一时间上报。
林默这个时候走过来，也问了一句：“说说吧，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被感染了？”
“大概十天前！”苏玲不敢看林默，手指捏着衣角，因为用力，指尖都发白了。
“为什么不上报？”林默又问。
这个事情，苏玲最开始的确是打算上报的。
头一天她发现自己在梦中可以进入到那个恐怖的2号教学楼的时候，她吓坏了，当时就想着要上报。
可她很快就发现，那个教学楼里没有别的人。
而且她还发现，梦中的自己，十分清醒。
在2号教学楼里，她可以静下心来学习，而且里面有乐器，可以练习，根本不需要担心吵着别人。
于是，从一开始的害怕，到后来的窃喜。
女孩的心思变的就是快。
第二天，她再一次入梦，进入到那个地方，因为整个2号教学楼里都没有人，所以她觉得非常的自由自在。
想去哪个房间就去哪个房间，等于是有一个私人的豪宅一样。
她会在宽大的教室里，一个人静静的看书；会在练琴房里，肆意的练习；甚至大喊大叫，也没有人会约束。
就是因为这种感觉太好了，所以她没有上报。
想着，反正没人知道，多拖几天也不碍事。
结果这一拖，就是十天。
林默弄清楚了，这就是一个普通学生的一点私心，主要是对方不清楚噩梦世界的恐怖，就和笼中的金丝雀，不知道外面的凶险一样。
“你很幸运！”林默这个时候说了一句。
苏玲抬头，眼里满是疑惑，不知道林默是什么意思。
林默给她解释了一下：“除非是极为特殊的污染区，否则，绝大多数污染区都是开放式的，在其他梦魇眼里，是没有任何阻碍的，你没有看到其他梦魇，一天，两天，或许是运气好，但如果十天都没有遇到，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林默盯着苏玲道：“因为在2号教学楼里，有一个更恐怖的，所以其他梦魇不敢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