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神秘的面包车
蛋蛋妈很聪明。
别看她脑袋不留神就会耸拉下来，但在梦魇当中，她的记忆力和思维能力几乎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显然，她知道林默要打听的是什么。
“详细说说那辆车。”林默又掏出了小本本。
“那是一辆面包车，黄色的，钢琴曲的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蛋蛋妈描述了一下。
“还有别的特征吗？例如车牌号什么的。”林默在小本子上记录，黄色面包车，钢琴曲，显然他需要更多的情报。
“我们在七楼住，那个角度，看不到车牌号，但是那个曲子的声音真的很好听，我从没有听过。后来，我带着孩子下楼，偶尔会听到远处千度商业广场里会传来类似的曲子，所以我就带孩子过来了。”
“后来那车呢？”
“开走了，不过走的时候，钢琴曲停了，我觉得，有点像是音响里放出来的，因为我听到了一些电流的噪声。”
林默点点头，将这些线索都记录了下来。
然后他又问了一句：“那你住的是哪个小区啊，蛋蛋爸呢？”
一提这个，蛋蛋妈的脸色瞬时间变了。
从正常的表情，变的恐怖狰狞。
这一刻，她才展现出厉鬼梦魇应该有的气势和姿态，她身上的伤口，被劈开一半的脖子里，开始往外冒血。
恶意，也在快速增加。
后面的稻草人察觉到不对，想提醒，不过看到林默依旧淡定如常，他想了想没吭声。
显然，刚才这个问题是林默故意问的。
有什么目的稻草人不知道，反正，在他眼里，林默比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恐怖多了，也成熟多了。
有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林默安静的看着蛋蛋妈的样子。
对方表情狰狞，杀意弥漫，到达顶点。
眼睛里的疯狂，也逐渐将理智吞噬。
林默却是微微一笑，扭头看了看那边玩耍的蛋蛋和小黑。
“真羡慕小朋友啊，无论遭受多大的苦难和折磨，他们都可以暂时忘记，然后好好的玩耍，蛋蛋妈，你瞧他们玩的多开心啊。”
这一句话，直接把马上要陷入疯狂的蛋蛋妈唤醒了。
后者身子一震。
眼中的理智慢慢恢复，疯狂和杀意快速消退。
原本狰狞恐怖的面孔，此刻也是恢复到了刚才那种平常的样子。
等到完全恢复过来，蛋蛋妈才道：“你看出来了？”
“是啊，你也不容易，孩子好可怜，但好在，那一切都过去了。对了，报仇了没有？”林默问了一句。
蛋蛋妈点了点头。
“那就行了，没事儿，这个世界一样能快乐的生活，而且，在商场玩，还不用给钱。你可以经常来，我在这里有很多朋友，改天介绍你们认识，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了，遇到事情也能互相照应。”
这话说的漂亮，蛋蛋妈赶忙点了点头：“谢谢你，你那个孩子叫什么？也挺可爱的。”
“他叫小黑。”
“哦，那小黑爸爸，有时间了，我请你去我家做客。”
林默脸一黑。
暗道自己和小黑有特么一点相似的地方吗？
这都能看错？
算了，懒得解释，爱叫什么叫什么吧。
“对了蛋蛋妈，你们头一次醒过来，是不是因为听到了那个钢琴曲？”林默又问。
蛋蛋妈点头。
显然，他们就是在钢琴曲扩充污染区的时候，在某个人的恐惧中诞生的。
现在林默已经找到了最关键的东西。
那就是这里的污染区，为什么会突然扩大。
原因，就在那一辆黄色面包车上。
就如同蛋蛋妈说的，黄色面包车里的钢琴曲音乐就是污染源，但肯定是录下来的，不然，钢琴曲的污染能力，绝对不只是现在这一点。
也就是说，黄色面包车开到某个地方，播放音乐，这一片区域就会被瞬间污染。
按照沈贺他们说的，污染事件，都是在晚上进行的。
也就是说，开车的人，是有意为之，不光是为了制造污染区，而且是专门在人们睡着的深夜传播。
那这个威力就非常可怕了。
想想吧，你们忙活了一整天，躺在床上进入梦乡，正睡的香。
结果，恐惧被人勾了出来，然后进入了一场真实的噩梦，而在这里，你最恐惧的东西，会真正的出现，然后将你拖入死亡的深渊。
这的确是够阴险的。
“蛋蛋妈，你那个小区，还有别的邻居吗？”林默打算沿着这一条线好好再去找找，蛋蛋妈没有看清车牌，但其他邻居或许就有人看到了。
“有邻居，还不少呢。”蛋蛋妈赶忙道。
“方便带我去认识认识吗？”林默发出请求，说是请求，但对方是不能拒绝的，拒绝的话，林默会生气。
这个道理，蛋蛋妈也懂。
“好的，我带你去，不过孩子还想玩。”
“没事，这不是还有一个人么，稻草人，你来看着这两个孩子，让他们好好玩，别打闹，隔壁那边有甜点店，玩累了，过去找找看看有没有吃的。”
林默冲着稻草人说了一句。
后者一个哆嗦。
盯着小黑一个他就有些吃力了，再来一个更吓人的蛋蛋，这不是要老命么。
可这个事儿，他能拒绝吗？
“那，你们早点回来。”
“放心，对了，如果碰到我的同事，你就提我的名字；如果遇到其他梦魇，也可以提我的名字，一楼化妆品店里的丽人姐姐人不错，有困难就找她。”
林默安排好，蛋蛋妈也放心把孩子留在这里。
当下两个人向商场外走去。
出了商场，蛋蛋妈指了指那边一排高楼。
“我家就住在那边。”
“行，咱们走过去。”
这一路还算顺利，路上也遇到一些‘行人’，有的比较吓人，就连蛋蛋妈都建议绕路走。
换做以前，林默也就绕了。
可现在，他赶时间，根本没有让路的意思。
和这些可怕的‘行人’交错而过，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蛋蛋妈也知道林默是一个硬茬子，也就放心大胆的在前面带路。
路上的行人真的是不少。
有的在路灯上吊着怪笑；有的趴在垃圾桶旁边痛哭；还有的站在路边商店的橱窗面前，低着头，一声不吭。
这些梦魇里，也有一些厉害的，但大部分在林默眼里都一般。
林默很清楚，这都是因为那个黄色面包车而诞生的梦魇，这还是一条街的，其他几条街可能更多。
走了一条街，拐了个弯，他们到了一个叫做‘锦华府’的小区入口。
进去之后，看着周围古怪的植物和树木，看着前面健身器具旁边正在卖力锻炼身体的大爷大娘，林默感叹了一句：“这小区不错啊，比我住的地方高档多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更多的线索【加更第六章】
林默径直朝着那边几个锻炼身体的大爷大妈走过去。
如果有面包车进小区，他们应该能看到，而且据说各个地方消息最灵通的，就是这帮大爷大妈。
一个浑身阴冷的大爷，用一根绳子套在他自己的脖子上，吊在单杠上，而且还左晃晃，右晃晃。
旁边另外一个大爷还夸呢：“老张厉害啊，这一次吊了俩小时了，要不你下来，我试试！”
对面，几个五官扭曲，带着恶意的大娘正在跳广场舞。
没音乐。
旁边有两个大爷就哼着歌，拍手，打着拍子。
每一个，都是死气弥漫，有个大娘更绝，练下腰呢，但显然，腰断了，所以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折叠的一张纸。
“真是硬核锻炼，佩服！”林默走过去，冲着正在上吊的那位大爷道：“大爷，上吊呐？”
对方勒的脖子都长了，脸色青紫，这个时候猛然睁开一双浑浊的眼睛，凶神恶煞一般看过来。
不光是他，在这里锻炼的大爷大妈此刻都停下了动作，恶狠狠的看向林默。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凶险起来。
“刘阿姨。”蛋蛋妈这个时候走过来叫了一声。
那个下腰的大妈看到蛋蛋妈，露出了一抹笑容：“原来是蛋蛋妈，怎么不见蛋蛋啊？我死之前见他，他那个时候才三个月，没想到一下子长那么大了。”
显然，在场的这几位都知道他们已经死了。
蛋蛋妈也是笑脸盈盈：“刘阿姨，这个是我的朋友，他有点事情想打听一下，就是关于前几天晚上那个黄色面包车。”
刘阿姨一愣：“你问这个干吗，你不知道，那车很邪乎的，最好不要探究。”
林默这个时候走过来：“刘阿姨是吧，那车当时谁看见了？”
刘阿姨这个时候鼻子动了动，然后折叠的身体慢慢的直了起来，可以听到骨骼破裂扭动的声响。
对方靠近林默闻了闻。
“活人？”
瞬间，其他老头老太太都看了过来，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恶意。
看样子，是没安好心。
蛋蛋妈还想说话，林默冲着她摆了摆手：“没事儿，我和大爷大妈们好好聊聊，交情，都是聊出来了。”
扭过头来，林默额头的鬼眼已经是撑破皮肤睁开。
淡蓝色的鬼眼瞬间散发出恐怖的气息。
碾压！
别的不说，单独鬼眼的等级就已经比这些只有E级或者D级的梦魇强多了。林默也理解，大部分梦魇都无法压制心中那种对活人的怨念和恶意，所以发现自己是活人后，他们有这个反应不奇怪。
但林默希望可以让他们认清现实。
不是什么活人都能欺负的。
鬼眼注视下，对面几个老头老太太直接老实了，一个个呆在原地。
一阵风吹过，枯叶飘动，场面略显尴尬。
还是刘阿姨反应快。
她这个时候已经换上了一个和蔼可亲的表情，尴尬了笑了笑：“小伙子，你是要问那个黄色面包车是吧，大娘当时看见了，那车，就是从这个门离开的。”
“对，对，我也看见了。”上吊的大爷也是争先恐后的表态。
“我看见车上有人。”
林默立刻问：“长什么样？”
“就是，一个鼻子两只眼，两个耳朵一张嘴……”
林默没搭理这个捣乱的大爷。
“那有谁看到车牌号了？”
“我看到了，是鸟A37D10。”
林默立刻记下来。
这车牌号是候鸟市的，说不定可以查出一些东西，这些都是重要的线索。
慢慢的，候鸟市新发生的污染事件已经慢慢清晰了起来，从最开始的一无所知，到后来发现了故意传播者。
对方有一辆车，通过播放录制好的钢琴曲传播噩梦。
“还有，我从那车上，闻到了活人的气息。”刘阿姨这个时候又补充了一句。
林默很惊喜。
这可是非常重要的线索。
“刘阿姨，你确定？”
“确定，确定，阿姨我的鼻子，那是出了名的灵光，不会闻错的，肯定有活人，而且，不止一个。”刘阿姨十分肯定。
林默不怀疑。
刚才就是刘阿姨闻到自己身上的活人气息，显然，对方的特长之一就是嗅觉。
这些都被林默记录下来。
“大家安静一下。”林默听到没有其他更有价值的线索之后，开口让吵闹的现场安静下来。
“听我说啊，我叫林默，是咱们国家特别安全局的工作人员，我希望大家从今天开始，发动身边的人，一起帮我找那辆车，找到了，可以立刻告诉蛋蛋妈，也可以亲自去一趟千度商业广场找我，如果找不到我，找我的同事也行，我的同事叫……”
林默把沈贺、武大伟、李强他们的名字也都讲了出来。
“记住，一定要发动身边的人，大家一起把这辆车找出来，到时候会有奖励。”
一听有奖励，几个大爷大妈也上心了。
“什么奖励啊？”
“对啊对啊，什么奖励。”
林默想了想，脑子里泛出旧货巷里，自己老爹胳膊上的红袖标。
当下是计上心头。
“奖励，谈钱伤感情，咱们安全局准备成立一个监察大队，大家帮我找到这辆车，就可以加入监察大队，以后，也是给公家干活的人了。到时候，还会给大家配发一些装备和袖标，这出去见了人，也有面子。”
看得出来，这些大爷大妈都很感兴趣。
很快，这帮大爷大妈就被林默发动了起来。
安全局那边缺人手，候鸟市这么大，只有五个正式专家来调查，这得查到猴年马月。
现在林默另辟蹊径，发动这些大爷大妈来帮忙找，这一下效率就上来了。
而且，他们还可以发动身边的人，这叫什么？这就叫，群众的力量。
林默觉得，只要是那辆黄色面包车还在候鸟市这边的污染区，无论对方是躲在什么犄角旮旯，到时候都能给它找出来。
当然，刘阿姨说是闻到了活人的气息。
那现实世界里的调查也必须开始了，林默想好了，先让人调查那个车牌号。
噩梦世界里的车，一定是现实世界的投影。
所以应该可以查出一些东西出来。
如果顺利，天黑之前应该就会有结果和成效。
第二百八十三章 查到了
三个小时很快就到了。
设定好了唤醒功能触发，林默在现实世界里醒来。
沈贺、武大伟他们也都醒了。
“开个小会，互相通报一下调查结果。”沈贺说完，拿起桌子上的电话，开始叫餐。
毕竟，大家都饿了。
外面有专门的人推来餐点，大家边吃便说。
接下来各自说话，其他人依旧没有发现，这也是正常的，就如同林默最开始说的，光靠一个人跑来跑去的调查，什么都查不出来。
轮到林默的时候，其他人说实话也没抱什么希望，结果却是让他们大吃一惊。
林默把他查到的情报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尤其是把黄色面包车的特征讲出来后，就连沈贺都傻眼了。
“这，林默，你是怎么查出来的？”
在场的人都好奇。
他们查了三天，一无所获，林默刚来就把那个传播噩梦的污染源锁定，甚至详细到车牌号码，这简直和开玩笑一样。
“我打听的啊。”
“打听？和谁打听？”
“就是附近小区里，热心的大爷大妈。”
显然大家都知道，林默口中的小区，肯定不是现实世界里的小区，而是噩梦世界里的，那么，那些大爷大妈们，肯定也不是活人。
谁都知道，和梦魇沟通是最苦难的，林默能从它们口中套出话来，这本事，的确是不一般。
“消息可靠吗？”沈贺不管别的，他只想快点解决污染区扩散的事情，如果控制不住，整个候鸟市最迟明天早上，就必须开始撤离了。
一个行政区撤离已经很难了，如果一个市都撤，那简直是一场灾难。
不说往哪儿安置，就是想要在短时间内弄走这几百万人，也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最好，是将污染区的扩散控制住。
“应该可靠，我们可以查一下那个车牌号，鸟A37D10。”林默说完，那边李强主动举手：“这个我去查。”
说完就去打电话。
总局正式专家，要协调当地交警部门查一个车牌号，简直是分分钟的事情。
只要这个车牌号确实存在，那么就一定可以查出来。
“另外，传播者应该至少有两个人，而且这两个人是活人，不是梦魇，十有八九就在候鸟市里，先找人把登记在册，已经被标注噩梦印记的人都过一遍。具体怎么查，大家可以集思广益。”
这个事情，林默就不想操心了。
因为有更专业的人来做这件事，林默本身反而并不擅长，所以就不搀和了。
“这个，我们去查。”于荣和张超这个时候也站了起来。
这两人一开始对林默不友好，骨子里瞧不起，但在噩梦世界里被林默教育了，也见识到林默的手段，立刻就服了。
从敌人，直接变粉丝了。
而且还是那种死忠粉。
这一下事情都有人做了，林默也乐得清闲，他端起一碗饭，高高兴兴的吃了起来。
车牌号是最先被查出来的。
“有消息了，这的确是候鸟市的车牌号，而且登记在册的的确是一辆黄色的面包车，不过这辆车在污染区，就在之前被污染的几个小区里，车主已经死亡。”
李强拿着一份传真过来的文件放在桌子上。
上面的汽车照片的确是黄色的，而且车牌号也一样。
“这应该是现实世界在噩梦世界里的投影，不过没想到这一辆车在噩梦世界也能启动，而且，还被人拿来传播噩梦。”沈贺扭头冲着于荣和张超道：“这辆车所在的小区里的幸存者，重点排查。”
谁都知道，如果是发生污染事件后的幸存者，是那两个传播者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毕竟先后顺序对不上。
因为是先发生的污染事件，才会有那个小区的幸存者。
但也有例外。
就例如，如果那两个传播者是提前故意混在那个小区里，这就不好说了。
所以全部排查，还是最保险的。
当然大家都清楚，这种情况下在现实世界里排查，能抓到那两个人的可能性极小，毕竟他们并不知道对方的体貌特征。
但可能性小，也得去做。
相对于现实世界，在噩梦世界里找到那辆面包车的机率却是很大。
毕竟，在栖湖城区里的污染区和现实世界比还是小，只要有足够的人手进行地毯式的排查，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几位专家吃了饭，于荣和张超两个人也将排查人员的活儿交待给了其他安全局的工作人员，他们五个人再次进入噩梦世界。
而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
距离现实世界天黑，还有四个多小时。
车，肯定不会停在高层或者明显停不进去的室内，那么排查的区域就是在污染区的街巷和停车场。
五个人各自分工，分头探查。
结果，还是那群大爷大妈们立功了。
林默刚到‘锦华府’小区，那一帮子大爷大妈就跑了过来，将林默围住。
“找到了，那车在隔壁小区的地下停车场，是老王头他的儿媳妇找到的，老王的儿媳妇不简单，那个停车场，都是她的地盘，那辆车这几天经常会停在那边，老王头回去一说，他儿媳妇就举报了。”
刘阿姨很是认真的邀功。
“带我去看看。”林默也是颇为惊喜。
这效率太高了。
不愧是大爷大妈，果真是世上最强的情报组织，现实世界里是这样，噩梦世界里还是这样。
YYDS！
跟着一群大爷大妈到了地方，林默走进黑漆漆的地下车库。
这下面，一点光亮都没有。
林默虽然有鬼眼，但他更习惯用砖头照明。
果然，在这个地下车库的深处，发现了孤零零停在下面的那一辆黄色面包车。
“里面没人，我刚才闻过。”刘阿姨这个时候主动道。
林默称赞了刘阿姨一句，然后走近，用手里的砖头照了照，颜色没问题，车型没问题，车牌号也没问题。
“就是这辆车！”
林默连连点头，这么快就找到了这个面包车，那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只要守株待兔就行。
那两个传播者肯定不知道他们已经暴露了，天黑之后，肯定会和前两天一样，来开车去传播噩梦，扩大污染区。
所以守在这里，等那两个人自投罗网就行。
第二百八十四章 抓住一个
隔着面包车的玻璃，林默看到车厢里摆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最显眼的，是一台录音机。
瞧瞧，作案工具都在，待会儿抓到人，那是妥妥的人赃俱获。
安全局对这种故意转播噩梦的犯罪分子，绝对是铁腕手段，不会有留任何情面。
“刘阿姨，麻烦你们去帮我找一下我的同事，这几个人的特征是，一个穿着道袍，一个穿着卡通熊玩偶服，都十分好辨认，见到他们，叫名字，就说我让他们立刻赶过来。”
林默现在是充分发挥群众的力量。
刘阿姨他们本来没什么事儿干，想杀人，但这地方压根儿已经没活人了，其他的娱乐活动，在这地方也没有，现在有这么有趣的事情，他们当然乐意帮忙。
“放心吧，我们立刻就去。”
刘阿姨招呼一群大爷大妈，跑出去找人了。
林默这个时候四下看了看。
问了问蛋蛋妈：“这小区，叫什么名字？”
蛋蛋妈说，这个小区叫泰锦苑，就在她们小区隔壁，距离很近。
还一个劲的唠叨说当初买时候的房价，也挺高。
林默点了点头，心里琢磨，如果是自己，肯定得想法子把车停到容易取拿的地方，说不定，那两个传播者，最开始居住的就是这个泰锦苑。
这么一来，倒是可以大大的缩小现实世界里人员的排查范围。
这个事儿待会儿可以和沈贺说说。
抓人，得做好两手准备，万一噩梦世界里没逮着对方，在现实世界里那就更不能让对方跑了。
闲着没事，林默就让蛋蛋妈先守在地下车库，他自己上楼，查看一下这个小区的情况。
这里的梦魇有不少。
进一个住宅楼的时候，门口就看到一个。
这位浑身烧的焦黑，隔着很远都能闻到一股焦臭的味道，身上的怨念也很强，有点像是林默最开始进入噩梦世界时遇到的那几个焦尸。
林默走过去，靠近看了看，然后很客气道：“不好意思，我打听个事儿。”
焦尸猛的睁开眼睛。
死死的盯着林默。
看样子，应该是没安好心。
巧的是，这个时候从里面的楼道里，冲出来一个浑身被恶意包裹的梦魇，瞪着一双疯狂，毫无理智的眼睛，朝着林默扑过来。
看样子是怕被别人抢了先。
对于没有理智，完全陷入疯狂的梦魇，林默的应对只有一个。
杀！
暴食、钢铁和吸血鬼三大诅咒加持下，林默对付这种级别的梦魇都不需要拿刀，伸手一抓，就捏住了对方的脸。
一瞬间，林默把自己掌握的四种攻击诅咒都释放了出来。
剥皮、噬心、碎骨和焚烧。
前面三种诅咒并不是那么明显，但是焚烧诅咒颇有视觉效果，这个疯狂的梦魇从内部开始焚烧，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五官就冒出了一股灼热的火焰。
活活烧死了。
林默觉得，自己下一次可以省点力气，前三种诅咒可以不用，一旦用了焚烧，基本上就是秒杀的结果。
那以后用这个诅咒就得小心一点，如果不是必须要制造杀戮，尽可能不用，不然连个活口都留不下。
轻描淡写干掉一个疯狂的梦魇，林默扭头，看向刚才那个焦尸：“我想打听个事儿，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
“方便，非常方便。”焦尸连连点头，眼里的恶意烟消云散。
几分钟后，林默满意的走进这个住宅楼的电梯。
有收获。
驾驶面包车的人，的确就在这个小区，而且，就在这个楼里。
焦尸在这个楼里也算是一霸，所以消息颇为灵通。它告诉林默，那两个人就住在这个楼的十一层，而且还告诉林默，这两个人不好惹。
前天它和这两个人打了一家，谁也没奈何谁，最后只能是和平相处，井水不犯河水。
电梯直接到达十一层。
林默走了出去，这一层楼道阴暗，走廊里的灯大部分都不亮，只有一个灯亮着，而且还有故障，一闪一闪的。
焦尸只知道这两个人在十一层，但不知道在哪一户。
不过这个难不住林默。
挨个敲门不就知道了。
林默敲第一户。
等了好久，里面才有动静。
门开了一条缝。
一个老太太露出了半张脸，盯着林默。
“大娘，我跟您打听个事儿。”林默挺客气，这老太太不疯狂，有理智，那就是可以交流的。
结果老太太耳朵不好使，听不明白。
不过林默也确定，这一户就只有这个老太太，没有其他人。
“行了，您歇着吧。”林默走到旁边，敲响第二户房门。
这一户好像没人。
半天没动静。
林默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好像真的没人。
可以重点关注一下，没人，说不定就是那两个家伙的住所，因为对方没有入梦，所以不在家很正常。
接着，林默敲响第三户。
这第三户有人，是一个不会说话的鬼影。
个头很高，在屋子里还得弯着腰，如果站直了，怕得有四五米高。
虽然这个鬼影不会说话，但人家挺配合，让林默在家里转悠了一圈。
除了发现了几个开始腐烂的尸体外，没别的异常。
“多谢配合！”人家客气，林默也客气，出门的时候道：“你这屋子太小，有时间了去那边商业广场转转，那地方比你家宽敞多了。”
高个子鬼影点了点头。
林默出门，敲第四户人家。
这一次同样敲了很久没人开门。
但林默之前分明听到，屋子里有动静。
有人，但不开门。
那这就是不配合了。
林默取出了砖头，对于不配合的梦魇，林默有自己的法子让对方配合。
正准备砸门，结果房门咔嚓一声，打开一条缝。
一个人在门缝里向外张望，看向林默。
看到这个人的一瞬间，林默就是心中一动。
倒不是因为他认识这个人，而是他在这个人身上，感受到了活人的气息。
是活人！
问题是，这里的居民在两天前就已经清空了，不可能有其他活人，就算是有活人，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这一户有问题啊！
这人可能也是心里有鬼，和林默一对视，立刻就要关门。
林默反应也是极快，他手里刚好抓着砖头，此刻往门缝里一卡，然后抬脚就将门给踹开了。
那人被撞的一个踉跄，不过很快稳住身形，手一翻，掌心多了一把刀，一脸阴狠的冲了上来。
是个狠角色。
没有一句废话，上来就是要命的刺杀。
对方速度非常快，力量也足，光线不足的情况下就算是高手也反应不过来。
刀尖刺入衣服的瞬间，那人认为他自己赢定了。
但是很快，他就感觉刀刺在了一个极为坚硬的物体上，因为力量太大，所以咔嚓一声。
这一把尖刀折断了。
“这人身上穿着钢板？”屋子里这个人心头一跳，但是下一刻，就被林默一板砖砸在肩膀上。
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这人惨叫着趴在地上。
再看林默，他伸手摸了摸被刺到的腰部，撩开衣服看了看，发现没有丝毫伤口，连皮都没破。
不过他腰部的皮肤，此刻呈现出钢铁一般的黑色。
很快，黑色退去，恢复了正常的肉色。
“老爹给的完全版钢铁诅咒就是厉害。”林默之前听林爸说过，钢铁诅咒可以让人变成钢筋铁骨，但代价就是成为一个雕像。
林默的情况很特殊。
他有两种可以抵挡完全版钢铁诅咒的东西。
一个是焚烧诅咒。
另外是那个阉割版的钢铁诅咒。
尤其是后者，就像是提前打了灭活疫苗一样，让林默的身体产生了某种‘抗体’，所以钢铁诅咒的钢铁化，不会将林默整个人变成铁质雕像，而是需要的时候，可以将身体某一部分钢铁化。
就像是刚才，林默来不及躲避，就将腰腹位置钢铁化，匕首，完全刺不进来。
第二百八十五章 败类
地上的人在哀嚎，肩膀的骨头碎了。
林默为了保险起见，把这人的另外一只手也给废了。
这么一来就放心多了。
关上房门，林默先搜查了一下这个三居室。
只有对方一个人。
屋子里有一些从其他地方收集回来的噩梦物品，有些东西上面，明显加持着诅咒。还找到一些食物和水，看起来，袭击自己的人有在噩梦世界生存的经验。
林默将对方翻过来，搬了椅子坐在旁边。
“刚才为什么袭击我？”林默开始审问。
那人不吭声，只是死死盯着林默，眼神里充满恨意。
“不说话？”林默想了想，伸手在对方大腿上摸了一把。
嗤啦！
一块人皮被整整齐齐的剥了下来。
这人疼的惨叫，林默捂着对方的嘴，等到对方适应了疼痛，才挪开手。
“警告一次，不说话，就把你浑身的皮都剥了，我剥皮，那可是专业的。”林默有剥皮诅咒，剥皮的手艺直追民间艺人袭文君。
地上这人明显被吓住了。
剥皮诅咒带来的痛苦极为强烈，比正常剥皮还要痛苦几倍，就算是硬汉，面对这种痛苦都得跪，更何况，这人也不是硬汉，骨头没那么硬。
“你想问什么？”这人脸色惨白，额头都是汗，看向林默的眼神里，除了恨意，还有一丝惧怕。
“你为什么袭击我？”林默把问题重新问了一遍。
“我，我怕你攻击我，先下手为强，这是噩梦世界的生存法则。”这人说道。
林默点头。
果然是老手，也是碰上了自己，换做其他人，可能就被这家伙给弄死了。
“最近开黄色面包车到处传播噩梦的，是不是你？”林默第二个问题直接单刀直入，因为焦尸说过，那两个人就住在十一层。
而这个楼，一个单元每一层只有四户。
之前三户林默都敲过门，那么肯定是在这最后一户，再加上对方是活人，而且做贼心虚攻击自己，所以在林默这里，已经可以断定，这人就是两个传播者之一。
这个问题一出口，对方脸色就变了。
不过可能是想到林默狠辣的手段，这人急忙道：“是我！”
“你的同伙儿呢？”林默继续问。
那人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估摸是想不明白，对方怎么什么都知道，不光是找到了这里，而且还知道自己有同伙儿。
可他们两个做事情一向是小心谨慎，从没有被人看到过，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他，他还没来。”他想了想，没敢撒谎。
剥皮之痛，他不想再来一遍。
“什么时候来？”
“快了，平时都是我先来，然后等他，他不喜欢我迟到。”
“你叫什么，你同伙叫什么？”
“我叫高远，他叫胡彬。”
“他有什么能力？厉害么？”
“胡彬他比我厉害，而且，心狠手辣，能力，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身上有一只鬼。”
“继续讲。”
很快林默知道，这个高远和胡彬是在网上认识的，之前并不认识，而且，是对方先找到的他，问他愿不愿意赚外快，高远答应了，就入了伙。
“胡彬说，帮他在国内传播噩梦，境外会有人给他们钱，只需要几天时间，一辈子就吃喝不愁了。”
林默一听脸色一变，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
很明显，这是境外有人故意在国内搞乱，用的是金钱收买的方式。
当下他语气有些不善。
看到林默一脸杀气，高远急忙道：“我，我也是没办法，我也不想的，但上了船，就下不去了，不然，胡彬会杀了我。”
林默啐了他一口。
“败类，简直败类，为了一点狗粮就干出这种事情，你还是不是人，是不是华夏人？”
高远不敢吭声。
倒不是因为愧疚，而是他怕林默气头上，直接干死他。
“我可以帮你抓胡彬，这个人极为狡猾，而且很难对付，我帮你，一定可以抓住他。”高远为了活命，出卖同伙儿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你打算怎么帮？”林默盯着对方。
“胡彬行事很小心，他手里有一个盒子，很危险，我问过他，他说那盒子里装着一百只鬼，如果遇到打不过的敌人，他就会打开盒子，和敌人同归于尽。我可以帮你，吸引他的注意，你先抢走盒子，这样就不怕他狗急跳墙了。”
林默也是连连点头。
没想到那个胡彬还有这种东西。
说起来这个高远是真的没有立场和节操，之前为了一点小利，就和敌对势力搞乱国内，故意传播噩梦。
现在为了活命，同样毫不犹豫的出卖同伙儿，连同伙儿保命的底牌都是毫不犹豫的爆料出来。
这种人，没法子说。
但不可否认，现在这个世道，这种人是真的有，而且数量不在少数。
现在这个情况，那个胡彬随时有可能来，林默肯定不能离开。
而之前其他人也不知道他在这里，所以没法子找人帮忙。
不过林默什么场面没见过，他一个人单打独斗的时候多了去了，最恐怖，最凶恶的梦魇他都打过交道。
抓一个胡彬，根本不算个事儿。
唯一的问题，是怕对方狗急跳墙，打开那个百鬼盒子。
一百只厉鬼突然冒出来，林默也觉得有些凶险，而且这些鬼被关那么久，肯定积攒了大量的戾气和怨气，一个个估摸和疯狗差不多，沟通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到时候，可能是会无差别攻击。
这个得提防。
最好是胡彬刚来，就直接雷霆手段将其拿下。
林默还想抓活的，好好审审。
想来想去，林默觉得自己一个人要瞬间制住对方，还是有点不保险。
他需要帮手。
想了想，林默出门，敲开三号房的房门。
把情况和那个高大的鬼影说了说，林默知道对方能听懂，只是不会说话。
“你虽然变成鬼，但也是咱们华夏的鬼，肯定也恨那些汉奸败类，你如果愿意帮忙，就跟我一起来4号家，当然，不勉强，全凭自愿。”
林默说完就往外走，到了外面他发现，那个高大的鬼影弯着腰，跟着自己走出了3号房。
搞定一个。
1号房间里的老太太耳朵不好使，就不麻烦她了。
这时候，电梯那边有动静。
电梯上行，然后在十一楼停了下来，门打开之后，一大帮大爷大妈探头出来四下打量。
林默一看是他们，当下乐了。
“刘阿姨，你们来的真是时候。”
二话不说，将他们都拉到四号房间里，这一次上来的，有两个老头三个大妈，老是老一点，但一个个很有战斗力。
把情况一说，这几个立刻是义愤填膺。
“打汉奸，算我一个。”
“小林，这个事儿你不说，我们也得管。家再不好，那也是家，吃里扒外，背祖忘宗的败类，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一个大爷一脸凶气。
“我去叫人！”还有一个大妈很热心。
林默看了看墙上的表，摇了摇头：“来不及了，而且用不着那么多人，咱们就够了，赶紧埋伏起来，待会儿听我号令，我说动手，大家一起出来按住对方，宗旨就是一个，不能让对方乱来，对了，也不能杀了，得抓活的。”
“行，我们都听你的！”
很快，大家都藏了起来。
地上的高远一看这架势，心里发寒的同时也是偷偷给胡彬说了声对不起。
林默则是躲在窗帘后面，他观察着房间里的一切。
藏好没多久，屋子里，果然是突然多了一个人。
这人刚刚入梦，立刻就看到地上躺着的高远，刚想问，就听到一声高亢的喊声。
“动手！”
心里刚刚暗道一个不好，下一刻，胡彬就被一群大爷大妈，还有一个高大的鬼影给死死的按在地上。
第二百八十六章 又是大功一件
胡彬想挣扎，但那只是他的奢望。
他拥有几倍于普通人的力量，身上还寄生着一只厉鬼，手里有刀，有武器，还有那个百鬼盒子。
可这一切在众多的人数面前，不堪一击。
他甚至没反应过来，就被缴了械。
两个大妈上下其手，直接把胡彬衣服拔了个精光。
这也是林默吩咐的。
是怕对方身上藏什么东西，反正，一切以稳妥为主。
所以胡彬身上的武器，百鬼盒子什么的，直接被抢走。
而他身上寄生的厉鬼刚冒头，就被林默一把掐住脖子，硬生生的从他身体里扯了出来。
那厉鬼还想凶，结果林默将它丢给了旁边的小虎，小老虎几口就把这个厉鬼吃了个干净，甚至刘阿姨都没注意到这厉鬼长什么模样，就没了。
胡彬还想喊，但高大鬼影捂着他的嘴。
想叫叫不出，想哭也哭不出来，胡彬也算是一代悍匪，杀人如麻，结果落个如此悲催的下场。
反正，地上的高远都看傻了。
心里是一阵庆幸。
虽说他也挺惨，但至少没有被人剥成光猪啊。
……
地下车库，沈贺他们也都被叫到十一楼，看到了被抓起来的两个人，一时间也是有些愣神。
这也太快了。
他们都没反应过来，这人就抓住了。
穿着玩具熊服装的武大伟这个时候问了一句：“那意思就是说，这一次候鸟市噩梦传播事件，解决了？案子，破了？”
其他人都没吭声。
虽然武大伟说的是废话，但事情还真是这样。
他们忙了好几天一无所获，这个让他们苦恼无比的案子，居然就这么解决了。
林默是早上来的，现在刚刚天黑，事情就结束了。如果加个班，可能总局领导在晚饭之后就可以看到关于这一次事件的报告。
于荣和张超他们，早已经对林默佩服的五体投地，早上的时候有多敌视，现在就有多崇拜。
“现实世界，他们一个在春河路的一间酒店，一个在附近的小区，赶紧派人去抓，我怕他们定好了闹钟，拖的时间长了容易生变。”
林默这个时候提醒了一句。
沈贺点头，立刻去安排。
林默一点都不担心安全局的执行力，基本上，从下达指令，再到控制高远和胡彬的身体，可能连十分钟都用不了。
接下来的审问，林默就不掺和了，毕竟，他不是审讯专家，而且进一步调查胡彬背后的金主和幕后指使者，也有专门的人来做。
他完成了他的任务，这就足够了。
不出意外，这一次又是大功一件。
接下来林默挨个对参与到这一次调查行动中的梦魇表达了感谢，感谢高大鬼影的协助，感谢刘阿姨这些大爷大妈的帮忙，感谢蛋蛋妈。
反正林默这边和一帮子梦魇寒暄说笑，直接把那边沈贺等人看的是目瞪口呆。
“林专家怎么办到的，为什么我就不能和那些梦魇好好沟通？”
于荣问了一句。
这个问题，其他人也想知道答案。
平日里他们遇到梦魇，要么躲开，要么动手，或者是互相提防，井水不犯河水，哪里见过如此和谐热闹的场面。
不过见到林默的手段，他们几个也都是心里琢磨，改天找个时间，也试试和梦魇交朋友的套路。
说不定也能和林默一样，和这些梦魇打成一片。
沈贺看出几个人的想法，小声道：“这个东西，学不来的。”
接下来林默只需要写一份报告，他的工作就完成了。
后续他做什么，沈贺不知道，干脆让林默自由活动，下一步动作得通知总局，由总局那边给安排。
林默也乐得如此，他自己的事情还有很多。
这一次回候鸟市，还没有回绿苑小区，这次出门时间也挺长，小区里那些朋友们林默还怪想的。
先和蛋蛋妈一起回到千度商业广场。
路过钢琴的时候，林默看了看。
这一次污染事件已经查清楚了，胡彬和那个高远两个人，是借用录音机，将带有污染效果的钢琴曲录下来。录制下来的钢琴曲没有原本的那么强大，无法直接传播几公里范围，甚至无法完整的传递到现实世界。
所以污染效果当然是大打折扣，最多传播一百米。
他们两个这几天就是靠着开着这辆车，跑来跑去的传播。
本来就算是跑遍整个候鸟市，几天时间也够了，问题是，他们传播一个地方，就会产生很多恐怖的梦魇。
他们也得躲，也得探查评估，毕竟噩梦世界很凶险，也因为如此进度才这么慢。
按照他们本来的计划，是打算在一个月内，将整个候鸟市变成一个巨大的污染区。
结果林默来了，只干了三天的他们就落网了。
这一次污染事件实际上和钢琴没关系。
不过林默觉得，钢琴的秘密迟早也得弄清楚，自己熟悉的那个弹琴少女究竟去哪了，还有，这钢琴上，究竟还有多少女孩的灵魂附着在上面？
此刻，钢琴就静静的摆在那边台子上，有种特殊的美感，还有一种神秘。
上到二楼，儿童乐园已经被折腾的乱七八糟，各种玩具丢的满地都是，海洋球池里的球，也是东一个西一个。
稻草人看到林默和蛋蛋妈回来，急忙跑过来。
“你们总算回来了，那两个小祖宗，我是真管不了，你们快去看看吧。”
林默过去一看，小黑和蛋蛋正在打闹。
不过这两个都是很可怕的梦魇，打闹起来，那动静极大。
“小黑，给我过来！”
“蛋蛋，你再调皮，小心妈妈打你屁股！”
林默和蛋蛋妈分别教育孩子，还别说，这两个看到林默和蛋蛋妈回来，一下子老实了。
“蛋蛋妈，这次真的多谢你了。”
“哪儿的话，一点小忙，不足挂齿！”
“要不我请你到我家做客吧，我那个小区不如你们小区那么高档，但很温馨，而且那边房子很多，还有很多和蛋蛋一样可爱的小朋友，你们可以住过去，这么一来有什么事，也可以互相照应。”
“好，那就麻烦了。”
蛋蛋妈爽快的答应了。
显然，蛋蛋妈虽然是一个梦魇，但却保持了活着的时候的大部分记忆和智慧。
她显然也清楚，在这个世界，就算是梦魇，也不是绝对安全的。
他们孤儿寡母的，无依无靠，真遇到什么麻烦，谁能帮他们？
那些大爷大妈？
小忙可以，大忙肯定不行。
所以听到林默邀请，蛋蛋妈立刻就答应了，因为她看出来了，林默很厉害，而且靠得住。唯一可惜的就是太年轻了，没结过婚，如果结过婚还死了老婆，那就更好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绿苑小区沸腾了
千度商业广场位于绿苑小区的西南面。
林默确定好方位之后，打算带小黑、稻草人和蛋蛋母子穿越黑雾，找到绿苑小区。
按照黑雾中对距离的缩小和现实世界里的实际距离，林默估算，只需要进入黑雾，在里面走不到五十步，就可以找到绿苑小区。
黑雾，拉近了距离。
重点是，要找准方位。
好在林默已经不是第一次穿越黑雾，曾经在他看来凶险的黑雾，已经没有当初的那种神秘感。
和林默估算的差不了多久，他计算着步数，在六十三步的时候，穿过了这一层黑雾，到达了另外一个污染区。
抬头看了看。
熟悉的小区熟悉的楼，熟悉的花花草草，熟悉的光头在煲粥。
前面，一个光头蹲在地上，旁边是用几块砖头垒起来的炉子，上面放了个砂锅，下面火苗舔着砂锅，一股股香气从锅盖缝隙里冒出来。
林默冲着这个光头邻居招了招手：“做饭呢？”
光头邻居看到林默，下意识的一哆嗦，然后才反应过来：“林，林默？”
随后像是想起什么，立刻转身喊道：“林默回来了！”
哗啦啦！
后面小区里一阵鸡飞狗跳。
一个到处乱飞的人头立刻是急匆匆赶回3号楼的楼道；几个厉鬼同样是争先恐后，逃命一般的冲入3号楼。
那边有一个抱着人头的人影，也是蹑手蹑脚躲在了一棵树后面，仿佛这么躲着就看不到它似的。
就连2号楼里，那隐约传来的剁肉的声音，也是突然一下子停了。
稻草人看的真切，那边一个小孩，正在疯了一般往一个青花瓷瓶里钻。
整个场面，就好像刚才那光头男喊的不是‘林默回来了’，而是‘鬼子进村了’。
倒是光头男的那个儿子这个时候从那边走过来，对着林默鞠躬，说了一声：“叔叔好！”
“原来是小齐啊，几天没见长高了啊。”林默比了比，显然他这只是客气，小崽子一点没长高。
“来，给你们介绍介绍。”林默给光头男介绍稻草人和蛋蛋妈。
光头男赶忙过来问好。
这个时候他对林默道：“老刘走了。”
林默点头：“我知道，去参加集训了，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他走的时候，带了两瓶酒！”
林默一听，摇了摇头。
光头男口中的老刘是刘组长。
喝了酒的刘组长，实力会提升一些，这也是当初的意外发现。
之前刘组长和光头男的关系是最好的，一顿酒就成了朋友，刘组长很多生存技巧，都是跟光头男学的。
不过谁都看得出来，光头男面对林默的时候，很不自然，明显是带着一丝敬畏。
稻草人和蛋蛋妈都看得出来。
就从刚才林默回来之后，这个小区里突然发生的变化就可以看出来，林默在这里绝对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很有威信。
另外一边，蛋蛋和小黑虽然都是头一次来绿苑小区，充满好奇，但小孩子的适应能力是非常强的。
一个没留神，已经和小齐说起了悄悄话。
看样子，很快就可以成为好朋友了。
林默看着那用砖头堆起来的炉子，里面烧着干枯的树枝。
“火种是猫猫给的？”林默问了一句，光头男急忙点头。
之前林默走的时候，曾经给猫猫留了火种。
“煮着什么？”
“从5号楼找了一些米，这不，孩子想喝粥，我就给他煮一点！”光头男虽然是一个变态杀人狂，但对小齐，却也是一个比较称职的父亲。
“给我留一碗！”林默说完，拍了拍光头男的肩膀，就往前面2号楼走过去。
绿苑小区是他的家，那2号楼，就是他发迹的地方。
刚走过去，就看到小红裙抱着兔子玩偶，急匆匆从楼道里跑出来，然后闻了闻，快速朝着林默跑过来。
这一幕，吓的稻草人连连后退。
毕竟，小红裙身上的气息太恐怖了，别说稻草人，就连蛋蛋妈也是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后侧一步。
只有林默向前一步，蹲在地上张开手。
下一刻，小红裙就扑进了林默怀里。
林默将这小姑娘抱起来，掂了掂。
“重了！”
小红裙没有舌头，不会说话，没有眼睛，也看不到林默。
但她能听到，能闻到。
看得出来，在林默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她很想念林默，不然不会要抱抱，毕竟小红裙是一个很内向的孩子。
这一幕，挺温馨。
但是下一刻，从2号楼里跑出来一群小孩，一个个都是气息恐怖，不过这些小孩子都围在林默周围，有的抓住林默的手，有的抓着他的衣角。
林默索性蹲下，挨个给这些孩子来抱抱。
“行了，叔叔知道这一次离开的时间比较长，下次不会了。”
林默摸着一个孩子的脑袋。
“这一次叔叔还给你们带回来几个小朋友，你们一起玩。”说完林默扭头把小黑和蛋蛋叫了过来。
小齐也是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
他有些怕小红裙他们，不过这段时间，应该也经常在一起玩，所以熟悉了很多。
一群孩子聚在一起，绿苑小区一下子热闹了很多。
就连那个极为惧怕林默，只要看到他就躲在瓶子里的男孩，这个时候也忍不住钻出一个脑袋，看了看，然后发现林默冲着他笑，吓的又钻了回去。
林默想好了。
一会儿就带小红裙它们去千度商业广场，那里玩耍的地方多了，光是儿童乐园就有两个。
相信小红裙它们一定会非常高兴。
“蛋蛋妈，这边是2号楼，那边是3号楼，这两栋楼，你随便选一个空房子就可以住下来，4号楼的邻居喜欢安静，就不用打扰它们了，5号楼的住户很暴躁，对孩子的成长不利，我建议你选2号楼，小红裙它们也在这栋楼里，而且这里还有一个画室，有时间还能带孩子去看看画，陶冶一下情操。”
“谢谢了，林先生你住几号楼呢？”蛋蛋妈大眼睛看着林默，问了一句。
“我住2号楼。”
“那我也就住2号楼好了，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你的事，我一定帮忙。”
“客气了，咱们是互帮互助，走，我带你去选房子，顺便拜访一下2楼的邻居。”
第二百八十八章 九层的衣橱
2号楼的住户不多，但厉害的梦魇不少。
一层是空的，二层都被屠夫占了，林默带着蛋蛋妈和稻草人上到二楼，然后敲了敲二楼的消防门。
“屠夫大哥，在家吗？”
里面没动静。
静悄悄的，和没人一样。
“是不是没人啊？”稻草人这个时候说了一句。
“肯定有人，屠夫基本不出门，是个宅男，他是怕我抢他的刀。”林默直接推开门，一股阴冷的风瞬间从楼道里吹出来。
蛋蛋妈和稻草人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在这个楼道里，他们能感觉到如山一般的压迫力。
这在以前，是从没有过的。
在这里，空气是粘稠的，仿佛呼吸都变的极为困难。
林默则是在前面轻松带路，挨家挨户的找人。
终于在最后一个屋子里，找到了屠夫。
这家伙正在磨刀。
林默走过去打了个招呼，屠夫连头都没抬，仿佛听不到。
估摸还在记恨之前林默拿他刀的事情。
林默也不觉得丝毫尴尬，照样进行热情的介绍。
基本上就是林默自说自话。
“我刚回来，改天，我来找你聊聊。”
自顾自的说完，林默过去拍了拍屠夫宽大无比的肩膀，然后才带着早就想走的稻草人和蛋蛋妈离开二层。
等到林默出去，屠夫才抬头看了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意外。
外面，林默也是心里琢磨，暗道自己以前眼界窄，见识也没那么多，所以看不出屠夫的厉害，现在他能看出来了。
屠夫身上也有暴食诅咒。
想想之前屠夫和巨虎厮杀，受了那么重的伤，正常情况下早死了，可他硬是扛了下来。当时应该是吃了虎肉，所以恢复了伤势。
这不就是暴食诅咒么？
那这就有趣了。
屠夫是从哪儿搞来的暴食诅咒？
诞生的时候就有？
还是说，屠夫并不是绿苑小区里的‘原生梦魇’，而是外来的。
这个可能性是有的。
说不定，屠夫也曾去过‘暴食者号’。
就目前已知的，暴食诅咒的唯一来源就是‘暴食者号’，所以林默想要找时间和屠夫谈谈。
甚至林默在确定屠夫身上有暴食诅咒之后，已经是谋算了一系列的计划。如果屠夫真的去过暴食者号，那林默打算想法子说服屠夫，下一次暴食者号来的时候，让屠夫带自己一起上船。
有个熟人带路，绝对比自己独闯要好。
不过这个事儿不急，林默一直在计算着日子，暴食者号还得两个多月才会重新在吞鲸市沿海停靠。
所以时间还很充足。
林默自己也需要时间做足够的积累。
……
“这里一层和三层都没人住，你们都可以选。”林默介绍。
显然蛋蛋妈和稻草人都不愿意住一层和三层，原因很简单，距离二层太近了。
刚才的屠夫给他们的压迫力极大，蛋蛋妈还好，稻草人刚才走路都是踮着脚尖，生怕惹恼了那个如山一般的屠夫。
“四楼有一间画室，不过我建议暂时别来，等我和它们商量商量再说。”
稻草人和蛋蛋妈想问林默口中的‘它们’是谁，但琢磨了一下，没问。
“五楼向上都没什么人，可以随便选，我住八楼，刚才你们看到的那群孩子，也在八楼，咱们上去看看。”
林默带着人一路上到八楼。
小红裙它们在楼下玩，所以屋子里没人，林默直接带人去810号房间。
“我住这里。”
林默好长时间没回来，看到这阴暗的屋子里的摆设依旧和以前一样，也是泛出了一丝丝的回忆。
猫猫去集训了，窗帘鬼也一定跟去了。
所以这里冷清了不少。
“对了，还有老白，你们听我说，我还有一个朋友，它人挺好，就是有一个怪癖，你们一会儿见了它千万要注意……”
林默把不能回头的禁忌说出来之后，走过去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一个高大的人影席卷着滚滚黑气，从里面冲了出来。
正是老白。
估摸是在里面憋的时间长了，冲出来的时候，劲头很足。不过再看到林默之后，老白先是一愣，居然都不去看蛋蛋妈和稻草人，立刻转身往回走。
“哎，老白，你这是干什么？”林默也没想到老白居然是这个反应。
像是以前，老白每一次遇到新人，都会乐意和他们‘玩一玩’，会盯着他们，看看他们会不会触发禁忌。
可这一次老白居然立刻回去了。
难道说，是伤透心了？
可上一次自己不是专门找了一个梦魇，让老白玩的很开心么。
这又是怎么了。
老白速度很快，眨眼就钻回了厕所，还把门给带上了。
林默过去拉门，怎么都拉不开。
“老白，不至于，不至于啊！”林默过去敲门，里面一点反应都没有。
整个过程，蛋蛋妈和稻草人都是懵逼状态。
之前那个屠夫就已经够古怪了，没想到这个苍白鬼影更怪，他们两个都看得出来，这个梦魇是因为看到林默，勾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回忆，这才一怒之下逃了回去。
敲不开门，林默也没招儿。
他和蛋蛋妈和稻草人说了一句：“老白它就是这个性子，你们别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蛋蛋妈和稻草人连连摆手。
林默指了指头顶：“这里的九楼我没去过，我一会儿打算去看看，你们跟我去吧。”
“我们想先选房子。”稻草人急忙道。
他刚才上楼的时候偷偷瞅了一眼九楼，上面的气息很吓人，所以他的潜台词是，虽然你是老大，但要让你上，我不上。
“行，我陪你上去看看。”蛋蛋妈毕竟实力比稻草人厉害多了，所以底气也足，再说林默都开口了，她当然得去。
“至于房间，我就住808吧，也在这一层，以后蛋蛋找那几个小朋友玩，也离得近！”蛋蛋妈用手聊了聊秀发。
不过忘了扶脑袋，她的脑袋差一点掉下来。
“那我住七楼吧，我喜欢安静。”稻草人深思熟虑了一下，七楼距离八楼近，但又不是特别近，相对来说最适合。
林默点头，这里的空房间太多了，所以随便他们怎么选都行。
接下来，林默打算去九层看看。
稻草人借故选房间，赖在七楼不走，所以只有蛋蛋妈和林默上到九层。
这里黑气弥漫，危险程度绝对比下面八层加起来都高。
以前的林默为了保险起见，一直没有进入2号楼的第九层。
但是这一次林默的身上已经有八种强大的诅咒，光是诅咒带来的提升，便足以让林默应对大部分情况。
再加上还有蛋蛋妈这个强大的B级梦魇跟着，所以林默打算现在就探索一下。
推开了楼道门，林默往里看了看。
让他意外的是，九层没有任何房间隔断，也就是说，这里没有房间，完全是一个空旷的大平层。
而在空旷的楼层中央，只有一个东西。
林默仔细一看，是个衣橱。
第二百八十九章 拥有‘衰老’诅咒的衣橱
林默在九层里，只发现了一个衣橱。
显然，这个结果让林默颇为失望，他一直认为九层住着一个非常厉害的梦魇，要么就是一个非常奇特的噩梦物品。
结果只是一个衣橱？
好在林默很快就摆正了心态。
衣橱也不能小瞧，更不能掉以轻心，整个九层里散发出的恐怖气息，都是从这个衣橱里冒出来的。
说明，这不是普通的衣橱。
蛋蛋妈这个时候说了一句：“这个衣橱样式很老，我爸爸妈妈结婚的时候，好像就有一个类似的，好处是里面能装很多东西，小时候捉迷藏，我就经常躲在里面。”
能藏人？
林默的好奇心又被吊了起来。
他看了看其他地方，的确什么都没有，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林默才和蛋蛋妈一起走到那个衣橱的近前。
先绕了一圈看看。
没发现什么异常，再仔细看，可以看到衣橱的木料上满是长时间磨损的痕迹，看上去已经用了很久。
外面的漆面已经彻底磨没了。
但不可否认，做工很不错。
打开看看！
林默先是敲了敲衣橱的门，里面空旷，应该是空的，或者，没装多少东西。
打开了衣橱门。
瞬间，一股古怪的气息从里面冒出来。
林默眯着眼睛，因为他看到了衣橱里，坐着一个尸体。
但这个尸体，已经干枯的不成样子。
是一具不知道死了多久的干尸。
干尸穿着衣服，好像还戴着一个手表。
林默第一个感觉就是，这个尸体会不会有问题。
是个梦魇？
但很快他就发现他想错了，这就是一具尸体，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就是死了很长时间的那种尸体。
有些失望。
林默之前还幻想着，里面是不是蹲着一个梦魇，可没想到只是一个普普通通，连恶意和怨念都没有的尸体。
好在很快就有了其他发现。
衣柜里面，刻着字。
很多字。
因为字太多，而且交错在一起，一时之间，林默也读不懂这些字说了什么意思。
除此之外，林默还感觉到一股诅咒的气息。
不过这种诅咒气息不是来自于里面的尸体，而是衣橱本身。
“莫非，这个衣橱还是一个诅咒物？”林默心里思考着，想了想，没有移动尸体，而是开始仔细解读门板和里面衣橱壁上刻着的文字。
“时间……”
林默认出了两个文字。
而且如果仔细看，这里刻着最多的文字，就是‘时间’两个字。
“这个衣橱，和时间有关？”
林默继续看。
除此之外，那些刻字还有写着‘我要疯了’、‘坚持不下去’的字样。
还有类似于‘好久了’之类。
这些刻痕显然是陈年痕迹，应该早就刻上去了。
林默看了看衣橱里的干尸，对方手里好像还有一串钥匙。
十有八九这些文字就是这个干尸刻在上面的，用的就是其中的一个钥匙。
蛋蛋妈这个时候也凑过来看。
“这人，死了好久了，我看，至少死了十几年了。”她说了一句。
这个和林默的判断是一致的。
但很快，林默就意识到什么地方不对。
他反应过来了。
时间不对！
噩梦世界诞生才多久？
如果具体到这里，也就是绿苑小区的污染区，最多两个月。
也就是说，这个衣橱存在到现在也就是两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里面有一个死了至少十几年的人。
问题是，绿苑小区也不是黑羊公馆那种老建筑，不太可能有那种年限的污染物。
“小心一点，这个衣橱有点古怪。”蛋蛋妈感应到了什么，提醒了林默一句。
林默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把干尸拖了出来。
他要搜搜这个干尸身上还有什么东西。
干尸身上一点水分都没有了，就如同蛋蛋妈说的，只有死了十几年的人，才会变成现在这种样子。
林默这个时候注意到干尸戴的手表。
这应该是现实世界一个手表的投影物，巧的是，林默见过这种款式的手表，好像是两年前推出的，因为那个时候，林默也想买同一个品牌的，所以专门花时间研究过。
这种表可以看时间和年月日期。
林默仔细看了看。
表还在走。
时间现实是晚上八点钟。
和现实世界差不多，问题不大，但林默在看到年月的时候，愣了愣。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
再看，的确是他所看到的年份。
上面显示的时间，居然是十年之后。
表弄错了？
还是地上这家伙活着的时候故意调了时间？
但正常人不会这么干。
那就只有一种解释，表是自己计算时间，计算了十年。因为是噩梦世界里的手表，可以完全不按照现实世界里的规则，就像是一些电子设备，没有电池依旧可以用。
这个表没有电池，也可以一直走。
林默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蛋蛋妈这个时候也凑了过来看了看，说了一句：“看样子，这个尸体在衣橱里待了十年了，怪不得会变成这个样子。”
林默则道：“这人最开始，并不是一个尸体，而是一个活人。”
蛋蛋妈也反应了过来。
衣橱内壁里刻着那么多字，十有八九就是这尸体写的。
所以说，对方一开始并没有死。
一个活人，被关在衣橱里十年，绝望的死亡之后，变成了一具干尸。
这个事情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这衣橱门也没锁，这人为什么不出来？
宁愿在里面困死？
显然这不合理。
“除非，他出不来。”
蛋蛋妈说了一句，这是唯一的解释，林默也认可。
林默想了想，取出了一章黄皮纸片。
为了保险起见，林默还是打算‘鉴定’一下这个衣橱究竟是什么诅咒物。
将黄皮纸片贴在衣橱上。
很快，纸片上就浮现出了对应的诅咒序列和名称。
2-1衰老！
果然。
林默之前感觉到诅咒气息的时候就觉得熟悉，衰老诅咒林默见过，而且不止一次。林南身上有，那个神秘尸体身上也有。
体现在这个衣橱上，十有八九就是被困在衣橱里的人，会在里面这个独立的空间里，加速时间的流逝。
所以这个人才会死，才会变成干尸。
因为衣橱里的时间流逝速度和外面不一样。
除了尸体和手表上的时间之外，还有衣橱内壁上那些文字。
这个人临死之前也一定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写了那么多‘时间’和诸如‘坚持不下去’‘过了好久’这一类的文字。
第二百九十章 你还记得眼镜吗
2号楼第九层，林默探查清楚了。
这里只有一个拥有‘2-1衰老’诅咒的衣橱。
而这个衣橱本身不具备攻击性，虽然它十分神秘，但只要不作死的自己钻进衣橱关上门，那么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至少目前观察的情况是这样。
至于发现的那个干尸，应该是绿苑小区发生噩梦事件的时候，某个住户惊恐之下躲进去了。
本以为他找到了一个安全的庇护地，却没想到，这个衣柜一旦从里面关上门，就出不去了。
具体怎么出不去，林默不知道，也不想试，但实际结果和他推断的应该差不多。
蛋蛋妈也是这么认为的。
既然本身没有威胁，林默就不会移动这个衣橱，只是将干尸带出去埋葬。
报酬就是那块手表。
有了这一块表后，以后可以看时间了。
林默还专门计算过，假设从绿苑小区污染事件开始的头一天这个倒霉的哥们就钻进了这个衣橱的话，从那天算起，到现在，手表上的时间过去了十年零八个月。
而现实世界里，也就过去一个多月。
按照这个来计算的话，差不过衣橱里时间的流动速度，是外面的一百倍。
也就是说，在里面待一天，就等于一百天，待上三天半，差不多就过了一年。
很恐怖了。
就像是这个老哥，一个多月，就变成干尸了。
问题是这是最保守的估计。
因为有可能这个老哥钻进去的时间还要靠后一点。
反正不管怎么算，时间流速超过一百倍以上应该是没错的，而且这进去就打不开门了，那不就是活活在里面等死么？
这个场景光是想想，就知道有多恐怖了。
虽然没有鬼怪，但却被困在一个漆黑的地方，出不来，只能看着时间慢慢流走，最后死亡。
为了防止其他人误入九层，林默想了想，找来一个锁，把九层的楼道门锁了起来。
钥匙他自己保管。
万一哪个熊孩子跑进去躲起来那就麻烦了。
蛋蛋妈一个劲的谢林默，说是这个小区她很中意，至少小孩子多，环境也挺好，她打算常住。
这也是林默的初衷。
蛋蛋妈很强的，这一点林默不会看错，任何时候，多结交朋友都是没错的。
就在稻草人和蛋蛋妈收拾房间的时候，八层传来脚步声。
林默估摸是胖子。
果然，胖子从楼道里跑过来，看到林默，当下是激动的扑了过来。
“林哥，可想死我了！”
十几天没见，胖子还是那样子，没什么变化。
林默的意思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怪不得安全局在选候补专家的时候把他给刷下去了，实话实说，在绿苑小区里胖子仗着林默的名号可以来去自由，没哪个梦魇敢招惹，但放到外面，这一套就行不通了。
可这胖子一点都不自知，碰到林默是一个劲的吐槽。
说选人的领导瞎了眼。
“他们选猫猫，选刘组长，我没意见，因为猫猫和刘组长是有本事的，用刀很利索，懂搏斗，而且猫猫戴上破碎的面具后，更是厉害。可凭什么姜明警官也行，偏偏不选我，姜明警官是文职，体力和我差不多，我感觉我们俩半斤八两，所以我不平衡啊。”
看得出来，胖子还是很想在安全局工作的。
他没什么学历，上学那会儿光顾着去网吧玩了，毕业以后也没什么正经工作，要不是林默看他游戏玩的不错收留了这家伙，说不定现在胖子已经在流浪了。
对于这样的人，一个公职身份吸引力是相当大的，在胖子看来，能加入安全局，等于是当上了公务员。
说出去，谁不羡慕？
林默这个时候看了一眼胖子，问了一句：“你和姜明比不了。”
胖子怒了，他横眉冷对：“我哪点不如他？”
“你没他帅。”林默实话实话。
胖子一拍大腿：“帅有什么用？帅能当饭吃吗？遇到梦魇，帅能让对方网开一面吗？我是长的丑，但我有男人味。”
林默摇头：“我的意思是，姜明警官有一个好女朋友，你要是有女朋友，你也能加入安全局。”
胖子一愣。
一开始他没反应过来。
“什么女朋友？”
好在胖子很快想到了什么。
只见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变的通红。
“你是说，姜明那个厉鬼女朋友？”
“对啊，你有吗？”
胖子显然有些不服气，但在这件事上，他硬不起来，最后只能是沮丧的摇了摇头。
林默道：“你要知道，这里是噩梦世界，噩梦世界里，什么最强大？当然是梦魇，姜明警官有一个梦魇帮他，这就比很多人要强了，所以他加入安全局是很正常的，你没有，而且还没有一技之长，别说安全局，其他地方也不会要你。”
胖子拳头攥的紧紧的，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林哥，要不，你教教我怎么泡女鬼吧？”憋了半天，胖子憋出这么一句。
林默不解：“你请教这个，应该去问姜明啊，你问我算个怎么回事？”
“少来了，林哥，大家都知道，你才是这一行的老前辈，你身上一直跟着的那个漂亮的女学生，那不就是……”
林默赶忙捂住胖子的这张臭嘴。
“我跟你讲，你可不要胡说，小心我告你诽谤啊。”
胖子也换了个问法，就问，怎么才能和梦魇打成一片，交朋友。
“林哥，实话和你讲，虽然我在绿苑小区里随便溜达，其他梦魇见到我，都十分客气，但我心里清楚，我是狐假虎威，借的是你的面子。如果没有你，我早被它们拖回家炖了，你说说，我该怎么办？不能这么一直荒废下去啊。”
看得出来，胖子是诚心请教，一心想要做出改变。
“就说刘组长，他和光头男也是称兄道弟，那光头虽然对我也客气，但感觉总是藏着掖着。哎，我命苦啊，林哥，你得帮帮兄弟，就看在过去一年我天天给你买早饭的情面上，也得拉兄弟一把啊。”
林默也挺想帮忙，问题是，胖子自己不中用。
而且一个人的方式，另外一个人未必适用。
“胖子，你得找到你自己的法子，噩梦世界和现实世界一样，都是一个社会，我可以像以前那样拉着你，但想要有所作为，还得你自己想法子。”
林默的意思也很明白。
想在噩梦世界里舒坦的活着。
没问题，而且胖子已经做到了，绿苑小区里，胖子和很多梦魇都混了脸熟，谁也不会对付他。
但想要有所作为，例如吃安全局这碗饭，就得靠自己。
谁也没法子帮忙。
胖子也明白这个道理，他点了点头，开始思索成才之道。
不过这家伙的思维一向是跳跃性的，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什么，问了一句：“对了林默，你还记得眼镜吗？”
“哪个眼镜？”
“就是咱们工作室里那个。”
“废话，这才一个多月，我如果忘了不成老年痴呆了，说吧，眼镜怎么了？”
“他……他死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神秘的死亡事件
林默一愣。
“眼镜死了？”
胖子点头。
林默又问。
“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前两天，我也是刚知道的，我和眼镜关系不错，私下里也有联系，结果两天前联系不上了，后来警察给我打过来电话，还问了我不少事情，我这知道的。”
林默听完点了点头，没有再吭声。
主要是在消化这件事。
眼镜和胖子不一样，不怎么爱说话，就算是平日里在工作室，也是沉默寡言。
但人还是不错的。
林默和工作室里每一个人关系都很好。
这么熟悉的一个人，突然去世，林默当然是吃惊，也惋惜。
“怎么死的？他那么年轻，也不像是有什么病症，况且咱们工作室还是很注重健康的，该休息的时候，肯定得休息。”
林默想不通。
“我不知道，警察没跟我说，我就想着，林哥你和警察关系那么好，要不打电话问问？”
胖子看林默态度，而林默很坚决：“当然要问，一个工作室的兄弟，肯定要问清楚，而且他家在外地，他爸他妈知道了，一定非常难过。”
因为眼镜的事情，林默和胖子的心情也是比较沉重。
不知不觉，就回想起过去工作室里的点点滴滴。
这个时候蛋蛋妈从七楼跑了上来：“林先生，我家收拾好了，你要不要来坐一坐？”
胖子一看是个少妇，立刻是眼睛一亮，主动要求介绍。
林默介绍一番，胖子这个时候才发现，面前这位少妇有些吓人。
虽然模样好看，身段也好，可胸口那一把刀，怎么看的那么扎眼。最吓人的是这个少妇的脖子，好像被砍断了一半，得一直用手扶着，不然，肯定掉下来。
这一下，胖子之前的想法彻底偃旗息鼓。
林默也看出来了，当下是踹了胖子一脚。
“你这小子，之前不是总说交不到知心朋友，你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家，人家哪能给你掏真心？”
这是提点，也是恨铁不成钢。
不过还是那句话，一个人一个命，不能强求胖子按照自己的方式在噩梦世界里生存。
胖子迟早能找到他自己的路子。
当然，找到了最好，找不到，就一直窝在绿苑小区，也挺好。
事情安排的都差不多了。
林默醒来之后，和沈贺他们说了一声。
“行，反正都在候鸟市，你就先回绿苑小区，这一次你立了功，总局那边肯定还会有奖励。至于抓住的那两个人，总局会专门派人来交接审问，你就歇几天放松放松。”
林默点了点头，和他想的一样。
总局应该是打算从胡彬和高远身上，挖出他们背后的指使者。
甚至不排除采取一些报复性的行动。
专车将林默送回绿苑小区。
暂时林默没有任务，有点清闲，和胖子碰面之后，林默直接给三桥分局的徐局长。
这也算是林默的老相识了。
一般有什么事情，林默都是找他。
结果打了几次都没没人接，后来好不容易接通了，电话里徐局的声音有些疲惫，而且能听到对面周围有很多杂音，乱七八糟的。
“是林专家吗？不好意思啊，刚才手机震动，没听到。”徐局先赔了个不是。
林默哪儿能在意这种小事：“徐局你客气啥，咱们也是老相识了，你那边是不是有事情要忙，要不你先忙。”
“是有事，最近候鸟市不太平啊，哦对了，林专家您是安全局的，肯定知道，我这是班门弄斧了。”徐局接着道：“最近市里发生了很多起离奇命案，我这个辖区就涉及很多起，为了这个事儿，我两天没睡觉了。”
林默能听得出来，徐局那边是真的忙。
不过他刚准备挂电话，徐局就急忙道：“说起来，你不给我打电话，我都打算给你打。林专家啊，你得帮帮我，这一次发生的命案很古怪，我已经按照规矩上报了，但上面，哎一言难尽……林专家，你现在有时间吗？”
林默听到离奇命案，自然而然联想到眼镜的死。
所以问了一句。
结果徐局证实，眼镜就是这一次神秘死亡事件中的一个受害者。
这么一来，林默肯定是要去看看的。
“胖子，你去不去？”林默套上衣服往外走。
“当然去，眼镜也是我兄弟，出钱出力都得把这个事情弄清楚。”胖子也套衣服。
两个人出门，林默没有惊动司机，而是和胖子打了个车到了三桥分局。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不过分局里依旧是灯火通明。
徐局在门口等着，身后还有几个分局的领导。
看到林默和胖子从出租车里下来，立刻是迎了上去。
“林专家，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把你盼来了。”徐局很客气，他身后一些三桥分局的领导林默上次来的时候也见过，所以省了介绍了。
胖子看到这个架势也兴奋了，跟在林默身后也是享受了众人的关注。
到了里面，徐局直接把林默和胖子带到了会议室。
推门进去的瞬间，林默和胖子愣住了。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
看到徐局带人进来，全部起立，一个个都是穿着制服，站的笔直，气氛很是庄严肃穆。
连带林默和胖子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回去。
林默看了看徐局，暗道你这是搞哪一出。
徐局一脸抱歉。
“林专家，你先坐，我让人先把情况给你和你的同事汇报一下。”
“不用这么声势浩大吧？”林默小声问了一句。
“当然用得着，来来，先坐下。”林默和胖子坐在了很重要的位置，徐局则是坐在旁边，刚坐好，就有专门的人站起来，打开投影，开始讲解案情。
讲解的，就是最近发生在候鸟市的神秘死亡事件。
“目前已经确认的死者共有十二名，具体资料就在桌子上，而关于这一起死亡案件，已经可以确定，为非自然死亡，他们所有人都是死在睡梦当中。”
一听这个，林默就上心了。
但很快他就发现，这些人死亡的地方，并不属于污染区。
有的，完全是在很正常的生活区，周围至少有几万人，甚至几十万人共同在一片区域，其他人没事，偏偏就是这几个死者给死了。
“这个事儿已经通报上面了？”林默忍不住问了一句。
“前天就按照流程上报了，不过上级给的回复是，并没有发现污染事件，需要做进一步调查。”
“那本地安全局通知了没有？”
徐局指了指对面坐着的几个人道：“这几位就是。”
林默看了一眼，那边有人冲着他敬礼，这才知道，这几个都是本地安全局的调查人员和行动组长。
就是接替刘组长的人，对方起身汇报。
“林专家，已经检查过死者血液样本，噩梦病毒的化验结果是阳性。”
阳性，那就是有噩梦印记。
这就奇怪了，没有发生噩梦污染事件，甚至同一个楼，同一户的人都没有事，偏偏是特定的这些死者给是在梦里。
简直就像是精准的狙杀。
“总局没有安排专家来调查吗？”林默问了一下本地安全局的工作人员，对方给的答复是，总局已经记录且备案，但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所以短时间内无法抽调专家前来进行专门的调查。
林默也清楚，最近全国各地噩梦事件频发，再加上总局那边是要抓紧时间进行安全区计划，这可是关系到将来的命运，所以这里的十几个人的小命案，就被拖延了。
怪不得自己打电话，老徐硬把自己给弄过来。
第二百九十二章 现场勘察
弄清楚状况之后，林默苦笑一声：“徐局啊，你这是抓了我的壮丁啊。”
徐局长老脸一红：“这不是没招儿了吗？昨天我就想联系你了，没敢给你打电话，听说你不在候鸟市，结果刚才你打过来了，所以我就厚着脸皮，把你这个大专家请过来了。”
那边接替刘组长的是一个年轻的特战队员，姓卢，一脸刚毅，此刻也是道：“徐局长因为这件事两天没睡觉了，因为这种神秘死亡事件，这两天一直都在发生，就在一个小时前，刚刚有一位市民遇难了。”
怪不得老徐急了。
这简直是在他脑门子上拉屎，这个事情要事不遏制住，不把情况查清楚，那他这个局长也就别做了。
“哎，卢组长那边也是尽心竭力，不过这件事涉及到噩梦事件，所以普通人很难查清楚，但是现在，总局那边也没人啊。”
徐局长诉苦。
这个事儿林默也理解，要知道整个华夏大了去了，多少省，多少市，总局专家组才多少人，就算是加上候补专家，那也是不够的。
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现在相当于古时候的乱世。
乱世出英雄，而英雄不问出处。
眼下也是差不多一个意思。
只要真正有能力的人，总局那边都是不拘一格，甭管是什么学历，甭管年纪，就算是小学生，就算是七老八十的老年人，只要有能力，都可以加入专家组，为国出力。
“行，这个事儿交给我吧。”
林默既然遇到了，肯定不能不管。
再说，眼镜也是因为这个死了。
那是林默的朋友。
就为了这个，林默也得帮忙查个清楚。
旁边的胖子也是摩拳擦掌：“林哥，这个事儿我也得帮忙，就算是为了眼镜。”
“行！”
林默没有拒绝。
胖子再不济，那也是在噩梦世界里活下来的人，而且胖子遇到的恐怖梦魇也有不少，他能活蹦乱跳的活到现在，至少胆子是有的。
而且，不会被吓死。
这一点就比普通人强多了。
基本案情和资料，林默已经弄清楚了，主要是专案组这边掌握的也不多。死者之间，除了在一个城市居住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其他的联系。
有的，完全就不认识，更没有交集。
办案的人员给出的结论是，这可能是一起随机杀人事件。
“为什么是杀人？”
林默问了一句。
因为在他看来，也有可能是因为某种原因，这些人被单独的污染了，这才沾上噩梦印记，死在了梦中。
“我们分析，这更像是人为的，卢组长已经排除了这些人接触污染源的可能性，那么，排除了自然原因被污染到，那就只剩下一种，是人为的，有针对性的污染事件。”
这么说，也有道理。
林默不是专业学刑侦的，所以专业上的东西，还得交给人家专业的人士来处理。
他只能按照他自己的方式进行调查。
那就是，直接到现场去看。
虽说已经用仪器探测过，没有发现污染区，但林默更相信自己的‘眼见为实’。
第一个去的现场，就是在一个小时前的死者家里。
这是距离时间最近的一个，所以最有可能看出问题。
这是一栋高层住宅楼。
死者在十一层，是一个年轻人。
尸体都没拉走呢，现场都是工作人员进行勘察。
和这个年轻人住在一起的，是他的女朋友。
一个打扮挺时髦的女生。
这个时候哭的两个眼睛都肿了，应该已经是经过讯问了，有两个女警正在看着对方。
林默看了看这个女生。
普普通通。
不是指打扮和长相，而是身上没有噩梦印记。
是普通人。
先检查尸体。
在卧室，尸体看上去二十来岁，躺在床上，上身没穿衣服，没伤口，表情狰狞，瞪着眼睛，就像是死前看到了什么让他惊恐至极的东西。
当然，就算是看到了什么，也是在梦里，现实世界里是没有这些妖魔鬼怪的。
林默先是闻了闻，然后又伸手碰了碰。
可以肯定，尸体上有噩梦印记。
但就如同之前卢组长他们说的，也的确没有正常污染区的那种气息。
所以，这年轻人是怎么被打上噩梦印记的？
奇怪了。
询问了一下法医，初步判断死亡是在一个小时前。
而且这个判断也和死者女朋友说的一样，对方说，这名死者大概是在两个小时前上床睡觉的。
换句话说，这死者是在入睡后一个小时，才被污染，然后死在了梦里。
林默这个时候找了一个凳子，就坐在死者旁边，然后冲着胖子道：“计时间，三分钟后叫醒我。”
说完，林默闭上了眼睛，瞬间入梦。
他要看看这里究竟有没有没有探查和感应到的污染区。
有可能污染区很小，所以没有被探查到。
这也是有可能的。
事实就和林默所想的一样。
这里果然有一个即将消散的污染区，林默进来的时候，这里已经马上要被黑雾再次笼罩。
只有一点非常狭小的缝隙。
也是因为如此，林默才能在这里入梦之后进入这里。
否则，林默在这个地方入梦，只能进入距离这里最近的一个污染区。
不过这里也的确没有任何污染源的气息。
林默知道，污染区不可能凭空出现，当时必然是有污染源，不过这个污染区的能量极小，所以只是在黑雾中，撕开了一小片空间。
而且在污染源离开之后，这里无法维持污染区，会慢慢消失。
所以探测器才探查不到这个临时的污染区。
不用问，这肯定是有针对性和目的性的狙杀。
所以徐局长他们判断的没错，这的确是杀人事件。
问题就是，谁干的。
林默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三分钟后，胖子叫醒了林默。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胖子还是很关心的。
林默摇了摇头，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走进来一个人，是卢组长。
他走过来小声道；“徐局他们那边有了最新的线索，他们调查第一个死者是一个直播平台的主播，小有名气。后来发现，之后的死者，都在这个平台有账号，而且，在那个主播死亡的当天，都曾经去过死者的直播间看过直播。”
第二百九十三章 我听到了敲门声
徐局他们发现的这个线索显然非常重要。
因为这么一来，等于是可以将这些死者都串联起来，有了共性，那接下来查案就有方向和目标了。
林默扭头问胖子：“眼镜平时不是也爱看直播么？”
胖子点头：“何止爱看，这小子曾经把一个月收入都打赏了出去，傻得很，换做是我，就不如去吃点好吃的，况且要找小姐姐外面会所也才几百……”
可能是发现现场都是警察，胖子聪明的住了嘴。
不过他这个时候收声意义不大，大家都是一脸古怪的看着他。
尤其是几个女警，眼神更是饱含了各种‘负面’情绪。
林默问那个报信的警员，接下来徐局会不会按照这个方向去调查。
那警员点头：“徐局已经安排了，而且这件事有市局的领导挂帅，省市两级都极为重视，已经联系那家直播平台提供数据了，相信很快会有新的进展。”
林默点了点头，想了想，然后对着那个警员道：“你去和徐局说，假设这件事是有人故意利用噩梦行凶，那么这个人不可能凭空杀人，肯定是有一些依托的，查查这些死者的电话、电脑、聊天记录。”
警员点头：“这些数据都会查的。”
“最重要的是，看看那天的直播，有没有进行过抽奖活动。”
“抽奖活动？”警员一愣，没明白林默是什么意思。
林默就说：“就假设我要干掉你，在我没有见过你，也不知道你任何其他信息的情况下，是不可能达成的。虽然噩梦世界里有很多手段，但必须得有依托，联系电话什么的要查，但我觉得不是，十有八九是住址。直播室，大部分人都不认识，只有抽奖环节里，中奖的人才会提供奖品的邮寄地址，有了地址，要杀人就容易多了。”
那警员一哆嗦。
林默说的轻描淡写，但他却是感觉到一阵心惊胆寒。
按照林默说的，如果有能力的人，甚至不需要接触对方，只需要知道对方的一些信息就能将对方置于死地。
这太可怕了。
也太没有安全感了，毕竟谁也不想好好的睡觉，结果半夜死在恐怖的噩梦里，而且，那一刻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好的，我会将这些都转达给徐局，林专家，您还有别的提示吗？”警员对林默敬畏了很多。
“暂时没了，我一会儿再去其他几个死者家里去，看看能不能有新的发现。”
就算是林默，在没有更多的线索下，也只能是慢慢探索。
毕竟这一次神秘杀人事件，很多地方都透着诡异，林默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对方是怎么精准的到达死者所在地址的黑雾区，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创造一个临时的小型污染区杀人的。
这里面的技术含量，非常高。
如果是林默，他就算是亲自动手，要杀人，也不可能如此有效率。
因为根据其中几个死者的死亡时间来看，非常接近，最接近的，相差不过十分钟。
十分钟时间，杀了这个，再跑去杀另外一个？
就算是林默自己也做不到。
接下来去了第一个死者，也就是那个女主播的家。
在一个比较高档的小区，屋子已经被封了，不过林默要进去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地上摆着标签，画着死者当时死亡时的位置和姿势。
屋子是标准网红女主播的样子，墙纸，工作台，几台电脑，小型的直播聚光灯，摄像头，手机支架和麦克风。
林默照例入梦三分钟。
不过在这里，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显然，几天时间里，这里被临时创造出来的污染区已经消失了。
连一丝一毫的气息都没有留下。
最后，林默去了眼镜的家。
这家伙是租房子住，和另外几个同学一起，当时只有他一个人死了。
眼镜的那几个同学有的胆子小，已经搬走了，还有头铁兜里没钱的，依旧住在这个出租屋里。
林默去的时候，屋子里亮着灯，两个年轻人正在打游戏。
敲门进去，表明来意，这两个年轻人倒是十分配合，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
简单来说，和询问笔录上的差不多，就是睡到半夜上厕所，发现眼镜瞪着眼睛表情狰狞，身体都凉了，这才报了警。
“那天晚上，有没有发生过其他古怪的事情？”林默问了一句。
这两个年轻人林默没见过，但胖子认识。
毕竟都是眼镜的朋友，有的时候出来吃个串喝啤酒，不算特别熟的熟人，但都脸熟。
所以，胖子这个时候也道：“你们俩知道什么就赶紧说，林哥是研究的老板，也是好兄弟，这一次是为了查清楚眼镜的死因，你们和他也认识那么多年了，不希望你们的兄弟就这么不清不楚的死了吧？”
这个时候，其中一个人想了想道：“怪事，倒是也有，就是做了一个梦，但感觉和眼镜的死没关系，所以当时我也没和警察说。”
“什么梦？”林默立刻追问。
“记不太清了，就是睡得迷迷糊糊，听到有人敲门，说是给眼镜送外卖的，让他出去取。”
林默一听这个，脸色一变。
“当时真的是迷迷糊糊，知道是个梦，也就没在意，因为平日里，我们经常吃外卖，所以认为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那，你在梦里，有没有看到眼镜出去拿外卖？”林默继续追问。
那人想了想，摇头：“我忘了，当时真的是睡梦状态，只听到敲门声，后来怎么回事，我就不知道了。”
“我也是。”另外一个人也是开口：“当时我也做了梦，也听到了敲门声，后来觉得只是一个梦，也就没和人说。”
估摸这个事情，同一个屋子里的两个年轻人也是头一次沟通，彼此都很吃惊。
他们都认为自己做了个怪梦，但没想到，对方也做了同样的梦。
这就很不正常了。
两个人也不傻，立刻联想到噩梦入侵，电视里，网络里天天都有类似的新闻，只不过他们以前没遇到，而且之前也做过梦，所以就没往那边想。
还是警觉性不够。
“你们两个，详细说说当时梦里的情况，好好回忆一下，任何细节都不要遗漏。”林默这个时候表情严肃的说道。
他在噩梦世界里历练，心境和气势已经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平常的时候嘻嘻哈哈看不出来，但一旦林默严肃起来，那一股气势透过眼睛，立刻就展露出来。
两个年轻人感觉压力巨大，急忙是努力回忆。
第二百九十四章 钓鱼
“我记得，当时敲门声很急，感觉外面的外卖员很着急。”
“对对，还有，那外卖员当时叫的不是眼镜的名字，而是他在网上用的网名。”
“这很正常啊，咱们定外卖，很多都不用真名，只是用一个姓，或者假的网名。”
“那倒也是。”
林默听这两个人说不到重点上，只能是引导道：“你们有没有看到这个外卖员，哪怕是一个衣角也行。”
两个人都摇了摇头。
表示当时他们什么都看不到，好像是闭着眼睛睡觉，只是隐约听到了声音罢了。
显然，这两个人就只知道这么多。
梦里听到敲门声，有人送外卖，仅此而已，也难怪他们没有留心。
虽说只是一个很小的线索，但放到林默这里那就不一样了。
他几乎是立刻想到了那个在千度商业广场里‘失踪’的外卖小哥，也就是在商业广场污染区里，数一数二厉害的梦魇。
这个梦魇和其他梦魇不一样。
恶意不多。
九成都是由执念推动。
配合它，一切都好说，如果不配合，这家伙会把人揉吧揉吧，塞进外卖餐盒里。
林默就亲眼见过，所以知道这家伙不好惹。
本来，这外卖小哥应该只会在商业广场污染区游荡。
因为在它眼里，那里是它最熟悉的地方。
可它却不见了。
林默不认为有人能将这恐怖的梦魇掳走，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对方是自己离开的。
可执念形成的梦魇灵智极差，几乎没有思考能力，只能保留极少的记忆，是最难沟通的梦魇。
正常情况下，它们是不可能离开熟悉的区域。
除非，有人让它去送外卖。
这是林默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
如此一来，正好和之前林默的推断契合在一起，那就是地址。
理论上，只要有地址，就可以给对方点餐。
外卖员结单，然后送过去，就是这么简单。
但这个外卖小哥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杀神，所有被它送过餐的人，都死了。
以上就是林默推断出这一次神秘死亡事件的真相，当然只是一部分，最重要的是，哪个缺心眼的家伙，给这些人点了餐。
十有八九不是缺心眼，而是真的有坏心思。
还有就是，对方通过什么方式点的餐，这里面未知的东西还有很多。
眼下能收集的线索就只有这么多了。
即便是通过这些线索推断出的东西，也只能到对方是用了什么法子杀人，但具体的东西，例如对方是怎么点餐，对方的身份是谁，这些都是未知的。
只能是寄希望于徐局那边能有所进展了。
因为不出意外，给眼镜他们这些被害者点餐的人，当时应该也在那个直播间里。
胖子说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不如去泡脚按摩一条龙，林默没那个闲工夫，他心里想着的是那个外卖小哥。
这个梦魇很特殊，如果真的有人可以控制这外卖小哥去杀人，那这世上，怕是没有谁能抵挡这种暗杀手段。
还是早一点查清楚比较好。
两个人回三桥分局，不过路上，买了一大堆吃的喝的，什么披萨汉堡，肉夹馍凉皮，咖啡可乐矿泉水，弄了一大堆，算是慰问熬夜奋战查案的分局干警。
林默找人弄出来第一个死者，也就是那个网络主播当天晚上的直播内容，林默坐在椅子上，脚翘在桌子上，一边吃薯片，一边看回放。
这个女主播还别说，长得挺漂亮，当然是在电脑上，经过各种美颜瘦脸增白的处理，看上去和真人有那么一点差距。
如果按照热度来说，这个女主播不是那种顶流，充其量就是中等偏上，属不温不火，弹幕倒是不少。主播的内容是舞蹈，偶尔也夹杂播一些时下大火的游戏。
从头看到尾，没发现什么异常的。
期间为了搞一些热度，主播还抽了两次奖，一次是某款游戏的内侧激活码，一次是一个游戏周边的手办。
这个时候徐局过来告诉林默，初步核实到，这一次的死者，还真的是参加了抽奖后中奖的水友。
中奖名单一共有二十多个人，都是中了那个手办。
看那手办质量，也就是二十块的成本，如果批发的话，五百块就搞定了。
对于一些主播来说，搞搞抽奖活跃活跃气氛，那是常规手段。
“中奖名单里，死亡的都是本市的，外省和外市的我们已经发了协查通报，会有人进行保护。”
徐局说了一句。
林默问是不是本市的都死了。
“还有一个活着，我们已经派人过去了。”
“中奖名单谁能接触到？”
“这个主播她自己，她没有团队，所以事情都是她一个人去操办。除了她，还有负责发货的手办商家，已经派人去调查了。”
显然徐局是老刑侦了，做事滴水不漏，很多事情发现苗头，立刻就跟进。
林默想了想：“不出意外，那个负责发货的手办商家有问题，让卢组长拍行动组的队员一起过去，保险。”
徐局一想，也是连连点头。
的确，安全局的行动组成员手段厉害多了，真的遇到硬茬子也能确保行动不出意外。
十几分钟后传来消息，那个手办商家不在家。
而且电话也联系不上。
“这，该不会是跑了吧？”胖子这个时候插了一句嘴。
徐局和林默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如果不是做贼心虚，怎么会离开住址，而且电话还关机。
徐局刚歇了没一会儿，立刻就爬起来组织人手找人，特殊时期，直接下通缉令，在各个交通节点进行围追堵截，反正这个事儿有专业的人手去操办。
不得不说，徐局他们的动作非常快，也是林默给了很重要的建议，不然，侦查重点也不可能集中到直播数据中的中奖名单上。
接下来，徐局他们连夜对那个手办商家的社会关系进行排查，派人去挨个询问。
对方不是本地人，但有朋友和邻居，这里面在店里帮忙的一个员工是和对方接触最多的。
这个员工也是被连夜带来问询。
是个小姑娘。
刚刚二十出头，显然没见过这种阵仗，那是问什么答什么，没有任何迟疑和隐瞒。
“最近两天，我们老板的确是很奇怪，店里的生意也不管了，成天就是躲在角落里摆弄手机。”
“是他自己的手机？”林默问了一句。
“不是，不是他的手机，也不知道老板他从哪儿弄来的手机，有一次我路过他身边，想看看他究竟在看什么，谁知道他非常警觉，立刻捂着屏幕，和防贼一样。”
林默一听这个，心里已经是有了判断。
说不定，对方就是通过这个不明来路的手机进行‘订餐’服务的。
而被外卖小哥杀死的这些人，互相之间没有联系，和这个手办商人也没有任何恩怨，这更像是一种实验性的杀人。
可能最开始，这个手办商人也不知道有人会死。
但在发现他给别人定了外卖，对方死亡之后，他没有选择报警，而是将阴暗面彻底的激发出来。
那份中奖名单，十有八九就是被他当成了试验目标。
无仇无怨，只是为了试验是不是被送外卖的人真的会死。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人该死。
所以对方才跑了。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就像是一下子有了一个超能力，估摸这个手办商人是经过深思熟虑，想着通过那个手机继续杀人，以此牟利。
例如，当一个职业杀手。
只需要知道对方的地址和名字，就可以杀人。
这个事儿得上报总局了。
不过短时间内要找到这个家伙，难度挺大，现在的形势毕竟不如从前，就说候鸟市，一个城区的人都迁移了出去，人口流动很大。
这时候，林默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那个手办店小姑娘，心里冒出了一个主意。
那就是钓鱼！
不用别人去找那个人，最好，是让那个人自投罗网。
当然，这个事情需要操作一下。
第二百九十五章 开门、您的外卖到了【加更第七章】
林默把自己的钓鱼计划和徐局还有卢组长交流了一下，他们两个都很认同。
“那就这么办。”
林默最后拍板。
到了第二天早上，候鸟市电视台和各个广播频道里，紧急播放了一条消息。
那就是关于最近发生在候鸟市的神秘死亡事件，已经被定性为刑事案件，不光是立案侦查，而且已有重大发现。
有了重点嫌疑人。
就是手办店老板‘郭航鑫’，而且新闻通稿里说，是手办店的员工‘小张’提供的重大线索。
目前已经悬赏通报，基本上看电视的，看报纸的，看网络的，一下子都知道了这个事情。
这个就是林默的钓鱼计划。
警察局里有专门的心理分析师，从其他人的描述里，基本上可以知道这个郭航鑫属于偏执型人格。
而且有很强的报复心。
林默判断，这种性格的人，在得到了近乎超能力的‘订餐手机’之后，肯定会心态膨胀，毕竟，可以随意将人命拿捏在手里，这种高高在上近乎于神明的能力谁得到都会膨胀。
尤其是这种睚眦必报的人，肯定不会容忍‘小张’的背叛。
林默推测，郭航鑫这个人在知道他自己成了通缉犯，都是拜‘小张’所赐之后，肯定会恼怒。
必然会报复。
尤其是，他报复的成本，几乎为零。
只需要在手机上下个订单，就可以杀人，以郭航鑫的性格，百分之百会这么做。
而这，正是林默的目的。
他钓鱼计划，实际上钓的不是郭航鑫，而是外卖小哥。
外卖小哥有一个很特殊的规则。
那一定是先取餐，再送餐。
去哪儿取餐？
肯定是找郭航鑫，对方应该有准备东西当做餐品，所以沿着这一条线，就可以最终找到这个家伙。
这个计划要说风险，肯定是有的。
但林默有他的计划。
要说这世上谁最了解那个外卖小哥，可能除了那个郭航鑫之外，就属林默了。
有可能，林默比郭航鑫还要了解这个外卖小哥。
新闻稿发布之后，小张就在警方的保护之下，而林默，则是住进了小张的房子。
小张和她一个小闺蜜住在一起，那个小闺蜜也被弄走，免得殃及池鱼。
胖子自告奋勇，要来帮忙。
林默看胖子这么坚持，也就没拒绝。
白天没什么危险，因为所有的杀戮都是发生在夜晚，所以林默和胖子聊了聊天，胖子告诉林默，他想好了，既然无法学林默这样和那些梦魇交真心朋友，那就退而求其次，叫狗肉朋友。
“我觉得，以利诱之，肯定也能成事！”
胖子一脸激动，估摸是觉得他的计划完美无缺。
“什么是利？”林默问出最关键的东西，现实世界里，‘利’可以归纳为金钱，但在噩梦世界里，则是没这个东西。
结果胖子嘿嘿一笑：“我知道，不过我有我的法子。”
“什么法子？”林默好奇。
“咳咳，这个，我先买个关子，先不告诉你。”
胖子居然也学会卖关子了。
估摸是觉得万一事情没弄成，怕林默笑话他。
一直耗到天黑，期间林默和徐局他们联系了一下，了解了一下进展，果然这一天时间里，网撒下去了，但没有找到郭航鑫的踪迹。
有可能，这家伙已经逃出候鸟市了。
“林专家，看你的了，不过也小心一点，注意安全。”徐局叮嘱一句。
挂了电话，林默和胖子看起了电视。
林默不能睡。
他本身已经有噩梦印记，睡着了，直接就去了附近最近的污染区。
所以他要等。
如果外卖小哥真的来了，对方一定有可以临时创造污染空间的能力，到时候林默感觉到之后再入梦也不迟。
沙发很软，林默拿着遥控器换着台。
他在思考，外卖小哥为什么要杀人。
按理说送来外卖，接收就好，没必要杀人啊。
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就在这个时候，林默突然有所感应。
他嗅到了一股噩梦的气息。
身上有噩梦印记的人，是可以对污染区和同样有噩梦印记的人有感应的，有的时候这种感应很微弱，稍不留神就会忽略，但林默一直是精神集中，所以立刻就捕捉到了。
“来了！”
林默看了看时间，晚上八点整。
一般人，这个时候都不会睡觉的，尤其是年轻人。
“我明白了！”
林默突然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为什么外卖小哥会杀人。
因为生气了。
之前询问眼镜的室友，对方说听到的敲门声很急。
只有等了很久对方没开门，才会这么着急。
试想一下，八点整送餐过来，如果是晚上十一点睡觉，那外卖小哥就是敲了三个小时的门。
就是脾气再好，也得暴怒。
更何况，那位外卖小哥脾气并不好。
想到这里，林默微微一笑，冲着胖子打了个招呼：“帮我盯着点，另外，无论发生什么，不要叫醒我。”
说完，林默就闭目入梦。
一秒进入噩梦世界。
果然，他没有进入其他污染区，他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屋子里的布局，只是很多地方有雾，看不真切。
门外有敲门声。
还有人说话。
“开门、您的外卖到了！”
林默笑了。
和自己推测的一样，他这个时候走过去，缓缓打开了门。
门外，一片黑暗当中，站着一个外卖小哥。
“我是饿团外卖的，您点的外卖到了，请签收。”
一股浓烈的尸臭味扑面而来，对方那一张腐烂的，爬满了蛆虫，又带着一丝焦急的脸凑了过来。
手里，还拿着一个用塑料袋包装好的餐盒。
果然是它！
林默很高兴，不过他没有接外卖，而是摇头道：“你搞错了，我没有订过外卖。”
外卖小哥浑浊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疑惑。
它拿起外卖单核对了一下。
“没错，就是这个地址，麻烦签收一下吧。”
说着，将外卖盒递了过来。
林默依旧没接。
“我都说了，你送错了，你再这样的话，我可是给你差评了。”
话音刚落，对方身上就涌出了一股难以置信的恶意和愤恨。
那汹涌的黑气混杂着尸臭味，险些把林默熏了个跟头。
“不能给差评，差评的话，会扣钱的，扣了钱，房贷怎么还，小孩的补习班怎么报，媳妇会骂我没出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