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读书与杖剑（均订400加更）
新历1026年，8月7日。
英维斯王国，绿森市。
连续外出多日，流连于俱乐部、百货商场、舞会厅、马戏团、展览馆、高档餐厅等场所之后，亚伦终于选择在家休息。
书房内。
他坐在书桌之前，脊背挺得笔直，面前是摊开放置的《梦游漫记》。
“其实，它也可以叫做《灵界随笔》之类……并且，越往后面，内容越混乱，好像疯人的呓语。”
亚伦翻了几页，很快就到了这本神秘典籍的末尾。
越到后面，似乎著作人的精神状态就越发不佳，那些纯白的文字显得更加潦草，并且出现了大片大片的涂改。
无数扭曲的标点与字体混杂，带来光影错乱之感，光是阅读，就可能令人狂乱、谵妄。
“要不是总算还有点用处，我都要找白鸽小姐退货了……”
他吐槽一句，随手记录下自认为比较有价值的内容。
【我看到了……祂！】
【祂体型如山，眼眸如绯红之月，祂是藏骸之主、是大蛇、是所有食尸鬼崇拜的存在，它们是如此渴慕着祂，又渴望被祂吞噬……】
【我已被祂标记，我将成为尘世所有食尸鬼的饕餮盛宴……我该避开2月，因为2月是食尸鬼的季节……】
……
亚伦一边记录，一边下意识地开始审视这段文字。
“从文字上来看，作者应该描述了一位司岁，司掌2月的存在——藏骸主！又名‘大蛇’！祂是食尸鬼崇拜的神明？”
亚伦放下笔，用指背敲击着桌面，然后将《梦游漫记》翻到了第一页，看到了那句话。
【三位已逝，一位被大蛇所吞、一位被日冕焚烧、一位被剥夺至无可剥夺之境……但秘史仍将铭记】
“这位司岁还挺强的，能吞了另外一位隐秘存在……祂是‘赤’之道路的？呃……在太阳陨落之战中，我看到过【血肉母树】被从中劈开，一条大蛇生长出来，祂就是‘藏骸主’？祂又吞了哪一位司岁？”
“自太阳陨落之后，那些存在间的争斗也一直没有终结啊……”
亚伦无法猜测被大蛇、日冕杀死的存在，唯有看到最后一个，感觉有些眼熟，可能是在描述【猩红造物主】，毕竟梦界之中存在智慧生物，可能留下那一战的壁画与记载之类。
也有可能，是梦游者直接走入了时空走廊，看到了被世界记录的那一战！
“后者可能性不大，其实也不一定是在说那颗太阳，说不定后面还有倒霉的司岁，被另外的家伙剥夺至无可剥夺的地步呢……”
亚伦合上书册，已经完全记住了其中的知识。
“它价值100镑，稍后或许可以卖出去……”
将《梦游漫记》小心收好之后，亚伦拿起桌边一根细长的手杖。
它长大约有三英尺，主体是冬青木，顶端镶嵌有一颗白色的水晶。
亚伦抚摸着白水晶，忽然按动手杖上的一个机关，从杖头抽出了一柄狭长的刺剑！
这是一柄‘杖剑’！并且，还是亚伦利用‘光耀者’能力亲手制作的武器。
它的剑刃来自克拉克·达斯，正是亚伦之前探索本杰明家时用的那一柄，据说还是件古董，是克拉克对于亚伦的回礼。
而亚伦考虑到近距离作战的需求，以及无法使用左轮之时，他还缺少一柄防身武器，就利用冬青木制作了这么一根手杖。
在这个时代，绅士们带着手杖出行是很正常的情况，但如果带着佩剑就很奇怪了——除非是贵族们的盛大庆典。
亚伦手持杖剑，随手舞了个剑花，做出几个剑术动作，不由满意点头：“曾经我是个手工废，没想到成为‘光耀者’之后，居然就变成一位手工艺大师了。”
咚咚！
就在此时，敲门声传来。
亚伦将剑刃收入刷了一层黑色亮漆的冬青木杖身，声音变高：“进来吧！”
西尔维娅推门而入，躬身道：“门外来了一位先生，自称是威廉·马克先生的管家，想请您出席明日的宴会……”
“我知道了。”
亚伦站起身，走到楼下客厅，看到一位身穿黑色燕尾服，极有气质的老者正站立等候。
看到他走进客厅，立即躬身：“尊敬的亚伦·尤格斯先生，我代表我的主人，请您参加明晚8点的宴会。”
“承蒙邀请，我一定到。”
亚伦笑了笑，接过烫金的请柬，在心里暗叹。
上流社会的交往，果然是十分谨慎且缓慢了。
看来，自己的邻居们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终于确定自己这个时常流连于高档餐厅、剧场、奢侈品店的家伙并非什么骗子，至少也是一位富豪之子，所以开始了邀请？
如果这次自己去，并表现完美的话，或许就可以慢慢融入这个圈子了。
想到这里，亚伦让西尔维娅送管家先生离开，等到女佣进来，开口问道：“这个威廉·马克先生，是位什么样的人？”
作为女仆，西尔维娅应该有自己的渠道，那就是街区上其它人家的女仆。
“我听说威廉·马克先生，是一家公司的董事，家里雇佣了一位管家、七位仆人、还有专门的厨师、马夫……”
西尔维娅脸上满是羡慕的神色。
或许，那就是她做梦都想嫁给的人。
继而，她神情变得凝重，提醒道：“少爷，您第一次登门拜访，礼物选择很重要，既不能太便宜，也不能太贵，令人感觉您像暴发户。”
“除此之外，如果您想在家里举办宴会——这在几次交流之后几乎是必然的，那就必须雇佣管家以及更多的女仆了……甚至还要请专门的礼仪老师与舞蹈老师……”
虽然有些忐忑与舍不得，但西尔维娅还是给出了中肯的建议。
‘她在忐忑，在不安……’
亚伦准确读出了这种情绪，笑了笑道：“西尔维娅，当女仆是没有前途的，有没有想过转职当女管家？”
“啊？”
西尔维娅一惊，旋即连忙摇头：“我不行，我没有那方面的知识与积累，一个良好的管家是主人的名片，我会给少爷丢脸的。”
“所以你该努力了，去上文法夜校以及管家培训班……”
亚伦点点头：“至于短期内，如果我聘请管家的话，你会担任女仆长的职务……”
第106章 宴会（均订500加更）
8月8日，星期六。
晚上八点零五分。
亚伦乘坐着马车，停在一幢装修豪华、花园很大、中间有着一座海豚喷泉的建筑前。
“欢迎你，我的朋友！”
别墅的主人、公司董事威廉·马克一身黑色正装，衬衫、马甲、长裤的三件套尽皆熨烫地整整齐齐。
他个子很高，体型略微发福，但五官柔和，戴着单边眼镜，给人一种精明中带着憨厚的矛盾之感。
此时，见到亚伦下了马车，不由上前几步，笑着与亚伦握手。
“您好！”
亚伦淡笑着，递过一瓶香槟。
第一次上门，不知道带啥礼物的话，送一瓶好酒总是没有错的。
“来，我们的旅行家，今晚你可要好好跟我们讲一讲你的旅行见闻……”
威廉·马克将亚伦领进宴会大厅，高高的煤气灯照射过玻璃，留下各种明净的光华。
乐声悠扬，自助餐桌上摆满了牡蛎、龙虾、小牛肉、炸仔鸡、豌豆炖羊肉、沙拉、舒芙蕾松饼、以及红酒与香槟……
亚伦拿起一支高脚酒杯，脑海中不由回想起身穿劳工服，混迹于下层街区之时所看到的场景。
普通工人面色苍白，宛若行尸走肉……济贫院外排满了长长的队伍……每天都有倒毙的尸体……在桥洞之中，满是盖着报纸与废旧纸板的流浪汉……
与此同时，在节奏感分明的乐曲中，宴会的第一支舞开启了。
作为主人的威廉·马克挽着自己妻子的手，率先进入舞池领舞。
她的妻子穿着复杂华丽的舞蹈裙，胸前戴着一串由红宝石、蓝宝石、钻石、祖母绿各种宝石组成的项链，在灯火下光芒闪烁。
绅士小姐们面色红润、衣着华丽、翩翩起舞……欲望在空气中微妙地发酵、纠缠。
而在几条街道之外，或许就有一个小女孩因为火柴卖不出去而病饿而死……
‘一个畸形的世界……’
‘或许因为神秘的存在，这种畸形程度更加加深了。’
亚伦在心中自语。
在此时的世界上，知识并不是能转化为金钱、影响、继而带来力量，而是直接就可以获得力量！
所带来的结果，就是越古老的贵族与世家，就越可能传承‘神秘’，拥有几件诡异但强大的‘祖先遗物’与众多非凡者，纵然国王陛下，要动这样的贵族，也必须好好思考一番利弊。
拥有如此多利益的阶层，必然锁死下层获得力量的方法，以巩固自己的权位。
这从调查局疯狂迫害、打压野生非凡者，就可以看出一二……虽然有些邪信徒的确不值得同情。
阶层固化到了极点，底层的普罗大众就只有永远的绝望。
亚伦慢慢品尝着香槟，似乎一点也不着急，更不在乎有没有下场跳舞。
在女士区那边，已经有不少小姐指指点点，低声交谈着什么。
不过，她们比起那些能用一柄手扇打出一套堪比密码的社交暗号、每次见面扫一眼就能估算出同伴身上所有身家、以及说着最最亲热的话语，却在暗中争风吃醋，每一场宴会都宛若从没有硝烟的战场中杀出的那些真正贵族夫人小姐，段位还是差了不止一点。
“哈哈，亚伦……害羞可不是一位绅士应该具有的品格。”
一曲舞毕，威廉·马克来到亚伦身边，微笑说道。
不能冷落每一位客人，也是宴会主人的职责。
“不不……我只是一时无法选择而已，她们每一位都是那么迷人……”
亚伦轻笑一声回答。
“那我推荐那位穿着绿色裙子的莉莉娅特·多伦小姐……她的父亲是一位银行经理。”
威廉·马克低声指着一位正坐在位置上，等待男伴邀舞的美丽小姐。
她有着一头亚麻色的长发，身材小巧精致，戴着一副秀气的眼镜，显得很有书卷气息。
在宴会上，女士不能主动邀请男士跳舞，这是一种矜持。
“感谢您的推荐。”
亚伦无可无不可，走到了那位正在百无聊赖地望着周围的女士面前，弯下腰背，伸出手：“这位美丽的女士，不知能否有这个荣幸，邀请你跳一支舞？”
“当然可以！”
戴着眼镜，面容秀气的莉莉娅特·多伦小姐优雅地伸出手，两人一起进入了舞池。
“我以为……你或许会有更好的选择……”
两人在舞池中贴得很近，亚伦耳边就传来多伦小姐的声音，鼻尖嗅到了对方发丝上的香水味道。
“为什么这么说？”
他随口问了句。
“你长得不错，又是个有钱人，是很多女士的狩猎对象……而我父亲只是个银行经理，我之所以接到马克夫人的邀请，只是为了成为宴会的‘余量’……”
多伦小姐轻笑一声回答：“你知道的，每场宴会上总有那么一两个讨不到女士欢心的倒霉蛋，但主人又不能冷落他们……”
“原来是这样。”
亚伦无可无不可地点头，明白对方的家境或许在中产中算是不错，但在这种宴会中只能算底层。
可怜的多伦小姐，本来就无法拒绝任何一位男士的邀请。
“但你似乎并不觉得委屈……”
他的目光，扫在莉莉娅特·多伦的眼镜之上，直觉有些不对。
“当然……谁也无法主宰我的婚姻。”莉莉娅特·多伦坚定地宣布了一句：“顺带一提，你有一双宝石般美丽的眼睛，舞也跳得不错，我们的旅行家先生，你去过什么地方？”
“很多，比如普尔茅斯、黄瀑大峡谷、埋骨高原……”
亚伦随口将一本旅行杂志上的内容说出来糊弄。
等到这一曲结束之后，他将莉莉娅特·多伦送回原本的座位，正要告辞离去，忽然探出手，在莉莉娅特的耳朵边上轻轻一拂：“你的耳坠快掉了……”
莉莉娅特·多伦连忙捂住耳朵，然后说了声：“谢谢！”
“不用谢，为女士服务，原本就是绅士的义务。”
亚伦轻笑一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磨蹭了一下右手拇指与食指。
刚才，他只是找了个借口，接触了一下莉莉娅特的眼镜。
然后‘光耀者’的物性辨识，立即让他认出，那是一件非凡物品！
第107章 大教堂（均订600加更）
等到三曲社交舞过去之后，宴会进入了更加放松的环节。
有的男士拿着之前跳舞女士留下的手帕，按照上面的联系方式开始了今晚的猎艳之旅。
有的男士则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着最近的天气、王国的动向、以及商业情报。
更多的男士则是汇聚在宴会主人，威廉·马克身边，一起品尝着对方带来的新大陆雪茄。
“容我为大家介绍，这位是我们的旅行家——亚伦·尤格斯先生！”
威廉·马克手持一根很粗的雪茄，一边对为来宾们介绍。
与此同时，他也在为亚伦介绍其他人。
博克·纳努——市政府高级雇员。
克里斯·托亚——圣灵教教士。
达克·汉尼拔——知名外科医生。
……
亚伦脸上带着微笑，目光在克里斯·托亚与达克·汉尼拔身上扫了一眼。
克里斯·托亚是个四十来岁的胖子，体型发福，右手食指上有一枚硕大的红宝石戒指，衣着华丽，充满了暴发户的气息。
总而言之，一点都不像神的仆人。
倒是达克·汉尼拔，穿着得体，三十来岁，眼睛明亮，面容刚毅，有一种冷静的气质，似乎什么事情都无法令他感到惊讶。
“汉尼拔医生，我在报纸上看过你的公开手术通知，只可惜临时有事，未能前往……”
亚伦叹息着对医生说道。
“以后总有机会的。”
汉尼拔医生温和回应。
这个世界的人们，有一种奇怪的观念，似乎并不畏惧死亡，甚至欣赏死亡。
比如……将亡者的某一部分带在身边或放在家里、比如……喜欢参观各种血腥与恐怖的展览，这其中就包括公开手术、参观精神病院、甚至参观处刑现场。
“尤格斯先生，您的信仰是？”
这时候，胖胖的克里斯·托亚开口询问，鼻子上油光发亮。
“当然是伟大的圣灵……”
亚伦随口糊弄。
反正是个假货，跟当年的【绿榕树祖母】一样，多少伪装得信一点，否则容易跟别人格格不入。
“那真是太好了，虽然本地的圣阿瓦隆大教堂尚未竣工，但还有其它教堂，比如绿森大教堂！”
克里斯·托亚诚恳道：“相信那边的牧师，也能很好地抚慰迷途之灵魂。”
他这是在疯狂暗示，亚伦该去这座大教堂进行礼拜活动了。
当然，最重要的不是倾听牧师布道，而是——捐钱！
“我最近正有意向……”
亚伦平静回答。
“那太好了，明天怎么样？明天正好是我主持礼拜，顺便还可以带你游览整个绿森大教堂。”
克里斯·托亚眼睛一亮。
“可以！”
亚伦同样笑得很灿烂。
望着这样会敛财的教士，他突然想到，古代最有钱的，往往是贵族与宗教人士。
这时代的教士，看起来也挺富裕的啊。
值得做一票！
……
深夜。
晚宴结束后，威廉·马克与夫人携手在门口，一一恭送着客人。
亚伦礼貌地告辞，扫了莉莉娅特·多伦的方向一眼，手持镶嵌白水晶的细长手杖，沉默不语。
“先生？”
马车夫轻声询问。
“先不回去，你直接往前开。”
车厢内，亚伦取出了《工虫之歌》的密传，然后用手杖作为仪式用具，开始占卜将密传交给杰克那人的下落。
“前进！”
“左转！”
“右转！”
“停下！”
一番折腾之后，马车在一处建筑前停下。
亚伦打开车窗，就看到了高高耸立的哥特式建筑，带着浓郁的宗教风格。
“这是哪里？”
他好奇地问了一句。
“这里是绿森大教堂！”马车夫恭敬回答。
“哦，果然是这里，我明天要来做礼拜……今晚先来看看。”
亚伦点点头：“好了……我们回去吧！”
等到马车继续前行之后，他抚摸着手杖上的水晶，内心自言自语道：“躲在了绿森大教堂内么？”
“正好，明天由克里斯·托亚带着，先观察一下。”
亚伦此时的心理略有些矛盾。
从理论上来说，他如果真想恢复家族荣光，就要先灭了绿森市的所有官方组织，然后与英维斯王国开战。
但实际上……经过这么多年通婚，英维斯贵族甚至王室之中，都或许有索托斯家族的血统。
再说……真正的索托斯嫡系，也不知道是不是断绝了。
这就令人有些无奈。
而他对这片土地的感情也十分复杂。
作为曾经的领主，看到有邪信徒伤害自己的领民，随手除去几乎是本能。
就跟农夫会本能掐死麦秆上的害虫一样！
同时，理所应当的，亚伦拿走多少钱都是心安理得，因为领民的钱，就是领主的钱！
甚至所有领民，都是领主的财产，他们就跟农夫的麦子一样！
“不过这个世界，终究变得不同了啊。”
亚伦心中低低叹息一声。
……
翌日。
亚伦一大早就出门，乘坐预定的马车，来到绿森大教堂。
“主高居于苍穹之上，祂掌管日月与星辰……”
“圣灵存在于我们每个人心中，祂开辟世界，创造生命……”
……
教堂内，一身黑色教士袍的克里斯·托亚正在布道。
此时的他面容肃穆，与昨夜狂饮烂醉的模样截然不同，胸前还佩戴着一枚金色的圣徽，上面是日月星三位一体的符号。
亚伦来到一条空的长椅上，闭着眼睛，交握双手，好像在祈祷。
等到礼拜结束，一行信徒排队上前，在捐赠箱前捐献钱财。
亚伦随波逐流，来到前方。
克里斯·托亚看到他，眼睛不由一亮。
亚伦笑了笑，取出钱夹，数了10镑的纸钞，放入捐赠箱内。
“亚伦，我就叫你亚伦吧，你果然是吾主的虔诚信徒！”
克里斯·托亚笑道：“不知你对绿森大教堂可有兴趣，我愿意作为向导。”
“那真是我的荣幸。”
亚伦以手按胸回答，一举一动都无法挑剔。
克里斯当即就叫来一位仆役，吩咐了一句，自己带着亚伦往教堂深处走去。
“我们绿森大教堂的唱诗班非常有名，亚伦你可以留下听一听小天使们美妙的歌喉……”
两人穿过长长的走廊，突然迎面走来一位年轻教士。
他看起来不到三十岁，一头金色卷发，笑容和煦，中等身材，双眼清澈，嗓音富有磁性：“日安，克里斯教士。”
“愿圣灵庇佑你。”克里斯教士回以教礼，同时为亚伦介绍：“这位是负责唱诗班的教士——尼古拉斯·伊那姆！”
“伊那姆教士！”
亚伦望着这位年轻的教士，灵性忽然有些触动。
第108章 请求（均订700加更）
亚伦望着尼古拉斯·伊那姆，记忆中却浮现出那次隐秘聚会上，中等身材，嗓音温和醇厚，拿出一卷假冒的亚伦科技手稿，想要收购‘曜’之密传的神秘人！
想到这里，他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
‘身材略有不同，嗓音更是不一样，虽然一个温和醇厚，一个富有磁性，但作为唱诗班的管理者，会变声技巧再正常不过，我还是相信我的灵性直觉！’
‘锁定你了，‘教士’先生！’
亚伦脸上浮现出微笑。
‘就是不知道这位伊那姆教士，会不会是杰克那件事的幕后黑手……’
他正要跟对方再攀谈几句，迎面忽然走来一位头发略微花白的老者。
对方眼眸温润，气质儒雅，身披大主教的黑色长袍，身后还跟着两位教士。
“大主教阁下！”
克里斯与尼古拉斯连忙让开道路，躬身行礼。
“愿圣灵保佑你们！”
罗伯茨·约翰·沙勒大主教温和地回应，还对亚伦笑了笑。
‘这就是那位报纸上传闻贪污经费，导致圣阿瓦隆大教堂停工丑闻的大主教……不得不说，卖相不错，看着完全不像坏人啊。’
望着对方的背影，亚伦心中感慨。
不过他也知道这很正常，毕竟没有哪个坏人，会在脸上专门刻着‘坏’字。
……
金玫瑰街，33号。
亚伦坐在靠窗的书桌前，手里拿着一根金色钢笔。
“踩点已经踩过了，接下来就是占卜一下危险程度，然后去干上一票……”
“不对，这不叫干一票……领主收宗教税，是合情合理以及合法的！它们欠了我一千年的税！”
不得不说，今天克里斯介绍的教堂财富，实在令亚伦有些心动。
如果有足够多的金镑，低阶的神秘学材料根本不叫事。
咚咚！
正在这时，敲门声传来。
“进！”
亚伦开口，看到西尔维娅进来，恭敬地将一份信笺放在桌面上：“少爷……这是克拉克·达斯先生的车夫刚刚送来的信件。”
“哦，知道了。”
他随手接过，拆开一看，发现是克拉克·达斯的邀请函，请他晚上前往达斯家，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回去让车夫转告达斯先生，我会到的。”
亚伦将信件放下，让西尔维娅出去，突然叹息一声：“今晚不能收宗教税了……”
……
夜晚。
亚伦身穿白衬衫，外套黑色马甲，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漆黑手杖，上了出租马车。
“克拉克也不知道找我什么事，他是历史学教授，实际上事情挺多的……”
等到了梧桐街，进入达斯家大门之后，一个人先迎了上来，是戴着金丝眼镜的布鲁斯·菲尔德。
他脸上有着兴奋的坨红，看到仆人下去，立即上前给了亚伦一拳，压低声音：“亚伦……你之前怎么没有告诉我，你是那个世界的一员？”
亚伦望着他，忽然笑了：“你的老师不是也没有告诉你？对了，恭喜你真正成为他的学徒。”
布鲁斯顿时神情一正，变得严肃起来：“谢谢，我会努力的。”
‘这可不是努力不努力的问题，甚至在神秘界中，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亚伦心中吐槽一句，与布鲁斯进入书房，看到了叼着海泡石烟斗的克拉克·达斯。
“你来了啊，亚伦。”
克拉克·达斯拿下烟斗，脸上浮现出一个微笑。
“是的，恭喜你获得了一位优秀学徒。”
亚伦回以微笑。
“优秀？他还早得很呢。”克拉克·达斯摇摇头：“不过，我的确有事情拜托你……‘秘’之道路的入门，需要觉醒与积累‘秘’之灵性，我这一派，是用考古等手法，从历史遗迹与文物中获得……”
“原来是这样。”
亚伦点点头，他忽然明白，为什么之前克拉克·达斯对于富含历史气息的文物如此渴求了。
“我手上的物品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上次聚会也没有什么收获，不过刚好……我最近考察历史，从中获得了一个废弃遗迹的地址，我想雇佣你保护我跟我的学生，一起去那里，在遗迹中为他举行仪式，同时，我还有别的一些事情要做。”
克拉克·达斯坦然道。
“为什么是我？”亚伦奇怪发问。
“神秘者之间想要互相信任很难，而我还是比较放心你的，上次的事件中，你也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并且，最后还有布鲁斯的强烈推荐！”
“我虽然还有几位备选，但信任程度最高的那位最近刚好有事，其余的并不那么值得信任……比较下来，我更愿意雇佣你。”
克拉克·达斯笑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为此支付200镑！”
“我需要知道那个遗迹的详细情况，估算危险程度。”亚伦并没有立即答应下来。
“当然……它位置不远，就在唐吉拉山脉中，距此三个小时的列车车程……至于危险程度？它虽然属于某个密教团体，但早已废弃……并没有什么价值，除了对我等‘秘’之非凡者的吸引外……”
克拉克也是个很谨慎的人：“实际上，这一路应该没有什么危险，雇佣你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至于具体信息，为了保密，只有你答应之后，我才能告诉你。”
“原来‘秘’之学徒的入门，需要在富含历史底蕴的地方进行仪式么？”
亚伦点点头：“请容我回去考虑一下，明天给你答复。”
他准备回去占卜一下再答复。
“可以，这是你的自由。”
克拉克·达斯十分平静，甚至有些欣赏。
他又望了眼自己的学徒，脸上不由浮现出无奈之色。
……
“探索遗迹么？”
深夜，回到家里的亚伦沉吟着，抛出一枚硬币。
啪！
硬币被无形之力立在桌面上，代表着占卜失败。
过了一会，无形之力消散，它翻滚着倒下，但此时的结果已经没有丝毫意义。
“想要详细占卜出结果，果然很难。”
“最多，获得一些模糊的结果。”
亚伦想了想，重新设计占卜语句，抛出硬币。
“这次的危险不大！”
啪！
硬币正面朝上，表示着肯定。
第109章 食莲人（均订800加更）
呜呜！
黑红相间的蒸汽列车穿行过一片田园，巨大的烟囱中冒出雪白色的烟柱。
一等座车厢内。
亚伦、克拉克、布鲁斯三人占据了一个小房间，相对而坐，面前还有一张小小的茶水桌。
一旦关上外面的包厢门，里面就自成空间，隐秘性很高。
“即使如此……这种火车的缓慢与震动，也是避免不了的。”
亚伦望着窗外景色，在心里叹息一声。
在他考虑一番之后，还是答应了克拉克的请求。
这位历史教授当即请了假期，三人一起乘坐蒸汽列车，准备前往唐吉拉山脉。
这时候列车座次分为一等、二等、三等三种，一等票就是这种小包厢，二等只有座位，一排排堆砌在一起。
但总的来说，都比三等座好。
特别是在矿炉后面的那一节车厢，如果不关紧窗户，立即就有大量煤灰飘入，很多三等座旅客下了火车之后，就变成了黑人。
亚伦的手杖放在一边，手里拿着报纸，总感觉窗户外的过道上，随时会走过一位推着装满糖果手推车的女性乘务员。
克拉克将窗帘拉上，又丢出一枚白银质地的符咒。
一层灵性围墙浮现，将车厢内外间隔开来。
“好了，现在可以说一下目的地的事情了。”
克拉克咳嗽一声，往烟斗里塞着烟丝：“我们要去的遗迹，是一座唐吉拉山脉中废弃的小山村，按照我的考察，它大概有着三百年以上的历史，曾经是‘食莲人’组织的发源地。”
“食莲人？”亚伦莫名就想到了那一本《梦游漫记》上的内容：“那似乎是一种灵界生物……”
“是的，不过后来有人在梦中接触了它们，于是现实中就多了一个崇拜食尸鬼、信仰‘藏骸主’的隐秘结社……”
克拉克叹息一声：“也正是因为如此，那些隐秘组织与密教团体总是无法剿灭干净，因为调查局无法阻止人们做梦……哪怕是不知晓‘梦之匙’咒语的普通人，梦游中也是有可能接触梦界的。”
“‘藏骸主’是司掌2月的神灵……如今是8月，应当没什么问题。”
亚伦叹息着说着，心里却是在暗暗警醒。
涉及了隐秘组织、涉及了一位司岁，他的占卜可能被误导！
‘果然，还是不能太信赖占卜的能力……’
“很好，看来你的神秘学知识又有了增长。”克拉克满意点头，从手边的公文包中，将一份份文件、一叠叠手稿拿出来：“我考察寻找‘食莲人’的发源地已经很久了，最开始的突破，是在臭名昭著的‘雨夜屠夫’案中，获得了这份信笺！”
他指着桌面上最上首的老旧信笺，示意亚伦打开。
旁边，布鲁斯则是在惊叹：“那个活跃于一百年前，喜欢在雨夜杀害少女的杀人魔？他当年造成了很大的轰动与恐慌……”
亚伦打开信笺，看到了泛黄信纸上，略显潦草的字迹：
【尊敬的导师大人，我迫不及待地想向您分享，我又找到了一朵新鲜的莲花，它是那么美丽、那么摇曳多姿……】
【这令我回想起了在圣山之上您曾经的教导，该如何挑选真正新鲜的莲花，如何剥开它们鲜嫩的花瓣，找到美味多汁的莲子……】
【我梦想着有一日还能回到圣山，回到唐吉拉，聆听您的教诲……】
……
看着这些大量充满隐喻的话语，深刻知晓‘赤’之信徒都是一群什么玩意的亚伦不由眉头皱起。
“咳咳……这是两年前，我从‘雨夜屠夫’被判处绞刑之后的遗物中发现的，它被一种神秘的手段隐藏了原本的字迹……但作为一名‘秘史学者’，我有一双擅长发现隐秘的眼睛……”
克拉克·达斯咳嗽一声，脸上泛起兴奋：“然后，我就一直在追查食莲人组织的古老据点，雇佣过很多批考古学者以及非凡者深入唐吉拉山，终于在最近找到了！”
“当年轰动全国的案件之后，调查局对食莲人组织进行了残酷的打击与围剿，迫使他们不得不放弃了最初的古老据点，根据后面几批的非凡者说，那里比较安全，当然，也没有什么非凡材料与密传遗留……”
‘自己躲在大城市里，派人探索古代遗迹，果然是你的风格！’亚伦心中腹诽一句，继而开口：“但是，那些遗迹中蕴含的古老历史，仍旧相当具有价值？”
“正是如此。”
克拉克·达斯点点头：“这也是为了布鲁斯打下良好的基础……唐吉拉山脉中一般的野兽你不用担心，我顾虑的，是那些地方可能徘徊有怨灵幽灵之类……而‘曜’的非凡者，总是很擅长净化的。”
“交给我吧。”
亚伦点点头。
……
两个多小时之后，三人下了蒸汽火车，又雇佣了一辆马车，来到唐吉拉山脉的边缘位置。
“走吧！”
穿着猎人服，打扮十分干练的克拉克·达斯当先走入丛林。
亚伦望着背了一个大登山包的布鲁斯，摇摇头，提着手杖跟在后面。
叽叽！
忽然，从前面的树冠之上，落下几只色彩斑斓的鸟类。
它们落在克拉克·达斯的肩膀上，叽叽喳喳地叫着，然后飞向天空。
“我确定了，前面一段路没什么危险。”
克拉克·达斯仿佛一位干练的野外生存大师，语气里充满自信。
“沟通动物？”
亚伦望了几眼，忽然开口。
“是的！”
克拉克自豪道：“这是属于‘德鲁伊’的能力，‘德鲁伊’兼修‘赤’与‘蛹’，我曾经在一座德鲁伊圣地举行过‘历史回溯’仪式，只可惜那时候我的位阶太低，仅仅获得了‘动物亲和’与‘兽语’的能力……”
“历史回溯？”布鲁斯也好奇问道：“老师，那是什么？”
“这是我们秘史学者一脉的核心能力！”克拉克瞥了亚伦一眼：“不过知道它的人比较多，并且即使知道了也无法进行针对，所以可以说一说……”
他显然准备进行一场关于‘秘’之道路的教学，并且也不忌讳亚伦旁听。
第110章 历史回溯（为八丈河盟主贺！）
“咳咳……”
克拉克一边在山林间穿行，让各种动物为他开辟道路，一边清了清嗓子：“在我们‘秘史学者’看来，世界是拥有记忆的，特别是那些在历史上发生的重大事件，更是可以在世界历史中留下深刻的印记！”
“所谓的‘历史回溯’仪式，就是根据这一点，通过对古代历史大事的考据、发掘……总结出要素、进而进行模仿……最后，‘秘史学者’就可以从这一段独特的历史印记中，提取出属于自己的能力，它们大多与历史主角息息相关。”
“一个完整的‘历史回溯’仪式，包含地点、人物、行为等诸多要素，必须全部满足，才能让仪式成功。”
“比如我，曾经在德鲁伊圣地，模仿历史上一位有名的德鲁伊大师，成功举行了仪式，然后……我就从历史中的他身上，获得了‘动物亲和’与‘兽语’的能力！”
……
布鲁斯听得眼睛放光：“这就是我想要的神秘！”
亚伦也是惊叹：“真是不错的能力……这样说起来，一位‘秘史学者’，可以从历史上获得任何不属于本途径的能力？难怪无法被针对，因为没人知道他到底掌握多少真实历史……”
“你很聪明，不过‘历史回溯’也不是万能的，‘秘史学者’本身的位格，以及守秘都很重要……我当年如果有现在的原质层次，或许还能多捞一个能力。”克拉克摇头叹息。
“非凡者原质层次越高，从历史中获得的好处越大，这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跟守秘有关？”
亚伦推理道：“除非……历史的力量是有限的？”
“是的，如果将重大历史比作一个蛋糕的话，它的规格早已有了限制，能力越强的人，就能从其中分到越大的一块……但如果分的人太多，大家的份额都会变少，因此，‘守秘’很重要……这其中的反例就是‘元帅的演讲台’！”
克拉克·达斯叹息一声，继而兴致勃勃地讲起一个故事。
在英维斯历史上，曾经有一位伟大的统帅，名为‘艾森·拿破仑’，他极富个人与统帅魅力，一生中获得了无数场战争的胜利，被神秘界认定是一位强大的非凡者。
而他曾在一场重大战役之前，于普尔茅斯的‘雨花石台’上，发表了一篇热情洋溢的演讲，有效激励了士气，赢得了那场‘私生子之战’的胜利，从而彻底改变了王国的继承序位，于历史中留下了鲜明的印记。
后来，有一位秘史学者通过研究，发现了它的‘要素’十分简单——就是在同样的日期登上雨花石高台，发表一篇吸引到百人以上的演讲，就可以获得一种名为‘英武气质’的能力！
这位学者获得该能力之后，仅仅只是凭借自身魅力，就吸引了上百追随者死心塌地跟随，过上了难以想象的奢华生活。
然后，他不小心将‘要素’泄露了出去，伴随着越来越多的‘秘’之非凡者去打卡举行仪式，这种魅力被不断削弱，最终已经变得不那么明显，可能就是让人感觉比平时英俊一点点，相当于换了套昂贵正装的程度。
甚至，就连那位学者本身的魅力，也在不断被削弱。
最终，他的追随者四散离开，他本人也在穷困潦倒中死去……
倒是那处雨花石高台，最终变成了一处王国有名的景点，被视为‘演讲圣地’！
“所以，守秘很重要……”
克拉克·达斯最终总结：“许多‘秘’之学派，都有自己隐藏起来的一部分真实历史，它们往往代表着某种独特的能力，并且严格限制人数，以此维持历史中力量的均衡，不至于太过削弱。”
他看向布鲁斯：“比如那个德鲁伊圣地的历史与要素……除非等我死了，否则你永远也无法去举行仪式，学派内没有人会同意的。”
“好在……我又新发现了一处可能存在历史印记的地点，这次就准备先进行考察，或许它的要素并不那么麻烦……”
“那真是可惜。”布鲁斯遗憾地摇摇头：“我挺希望能听懂我家养的约翰在说什么……”
约翰是他家里养的一条雪橇犬，十分受宠。
“重大历史事件……所以说，不是曾经发生过的历史，就可以留下印记的。”亚伦眼眸一闪，抓住了关键点。
“是的，但那座遗迹不同……我怀疑它是食莲人组织的发源地，并且诞生出了第一头超凡食尸鬼，绝对在历史上留下了鲜明的印记！”
克拉克跟着解释了一句：“‘食尸鬼’是食莲人掌握道路的第四原质名称，它们已经‘非人’！”
“食尸鬼？”亚伦嗤笑一声：“听起来不怎么样……”
“普通人只能叫做食尸癖，哪怕外表发生变化，也只是变得狰狞丑陋，不算真正的‘食尸鬼’！”
克拉克·达斯严肃道：“真正的超凡食尸鬼不仅拥有恐怖的防御力，哪怕被普通口径的枪械命中也没有丝毫伤害，更可以用本能施展强大诡异的咒术，甚至制造劣质食尸鬼下仆……如果那座遗迹中存在真正的‘食尸鬼’，我们去了只能被当做点心！好在经过调查局多次打击，那里不可能还有邪信徒生存……”
“不要提食尸鬼这个话题了，真恶心……”布鲁斯忽然想到什么，兴奋道：“老师……那我是不是能模仿‘绿森伯爵’，通过‘历史回溯’获得他的能力？”
亚伦翻了个白眼，这家伙是一个狂热的绿森伯爵仰慕者，提出这种假设丝毫不奇怪。
“你跟曾经的我一样天真！”
克拉克·达斯嗤笑道：“曾经有不少‘秘史学者’想要尝试历史回溯，获得绿森伯爵的超凡能力，毕竟对方绝对在历史上留下了强大印记……但全部都失败了。”
“根据我的考察与研究，想要完成对绿森伯爵的模仿与扮演，那位‘秘史学者’必须满足‘弑兄’、‘囚父’、‘禁忌恋情’等多重要素，甚至最终可能还需要去击败一个王国！不可能有人做到！”
‘什么叫‘囚父’与‘禁忌恋情’？’旁听的亚伦突然产生出一种拔枪的冲动。
第111章 考古（为八丈河盟主贺！）
‘小心我告你诽谤啊！’
亚伦强行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还是将手从枪套上放了下来。
对自己已经在死神面前跳了一曲华尔兹毫无所觉的克拉克·达斯转而叹息：“不过……绿森市作为之前索托斯家族的发源地，有很多法布里王朝的贵族死后选择埋葬在这里，他们不够资格进入家族墓地，却在外面留下了大量隐秘遗迹……”
“我一直在这里定居，也是想找到那些遗迹，从中获得那些紫眼贵族的部分能力……”
亚伦听得，却是暗中点头。
‘果然我的选择没有错，明面上的家族墓地太容易成为目标，想要埋葬自己，就得找个隐秘之地……’
他用手杖当登山杖，步伐矫健地跟在克拉克·达斯身后。
倒是戴着登山帽，背着一个大登山包的布鲁斯·菲尔德很快就累得气喘吁吁，但还是倔强地没有叫苦叫累。
大约三四个小时之后，当夕阳西下，黄昏的光芒照彻森林之时，克拉克停下脚步：“塔塔村……到了。”
亚伦走出森林，借着昏暗的光芒，看到了一片掩映在枯藤与杂草丛中的荒芜村落。
它并不大，只有稀稀落落的几十幢木质建筑，大多已经腐朽，只留下一个地基。
“塔塔村是一处猎户的聚居点，我怀疑他们有着古代猎头族的血统，这一支民族喜欢定居于深山之中，偶尔外出狩猎，以获得猛兽头颅的数量评价勇士的功勋……当然，人头也算！”
克拉克·达斯瞥了受到惊吓的布鲁斯一眼，从怀里掏出烟斗，悠闲地填充烟丝：“所以……等会看到骷颅头，不要太惊讶！”
亚伦看向塔塔村遗迹，感觉的确是长久没有人居住的样子：“所以……这里还算安全？”
“或许……”
克拉克·达斯吸了一口烟草，脸上浮现出沉醉的表情：“食莲人组织大概在黑暗混乱年代末期，或者英维斯王国初期建立……有很大的可能是某一位猎头族人在梦中受到了‘神启’，当然，也可能是觉醒了猎头族祖先的一些血脉……然后在百年之前，由于‘雨夜屠夫’案，食莲人组织遭到打击，可能主动，也可能是被动放弃了这里的原始据点……”
“我雇佣过非凡者前来，他们并未遭到危险，只是说发现有怨灵与幽魂活动的痕迹。”
‘所以才需要我这个‘曜’之非凡者来驱邪？当然，也有我已经选定道路，没法转到‘秘’之道路上，来争抢历史资源的缘故……等等，克拉克并不知道我是纯修‘曜’之道途的，所以‘历史回溯’是属于纯修‘秘’的非凡者才拥有的核心能力？’
亚伦心中闪过一个个念头，走入塔塔村遗迹。
“老……老师，我……我要在这里举行仪式么？”布鲁斯望着周围的景色，夕阳西下，四周昏暗，那浓密的树林中，似乎潜藏着什么怪兽，不由浑身一个激灵，吞了口口水。
“这里虽然也算一处遗迹，但蕴含的历史气息与‘秘’之灵性并不多……”
克拉克摇摇头：“我当初雇佣考古队前来，也是发现了一点东西的。”
他掏出一份考古报告，对照四周看了看，招了招手：“跟我来！”
克拉克来到一座腐朽的木屋之前，在地面上看了一阵，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找到了，你们看！”
伴随着他的指尖，亚伦就看到了一排木桩，上面悬挂着各种猛兽的白色颅骨。
其中一个似乎是人类遗骸。
嘶嘶！
一条四脚蛇忽然从人类骷颅头的眼眶中窜出，鳞片色泽鲜艳，宛若一道箭矢，窜入草丛中消失不见，令布鲁斯差点尖叫。
“牛头骷髅！”
克拉克·达斯叼着烟斗，目光没有丝毫变化，在一个拥有黑色弯角的牛头骷髅前停了下来，双手伸出，搬动木桩。
哗啦啦！
在木桩后面，地面凹陷，现出一条漆黑的向下通道。
“绅士们，真正的探险要开始了。按照之前的考察报告，这通道里面并没有毒气，可以直接进入。”
克拉克神情郑重，点燃了一盏马灯。
“我走前面。”
亚伦摸了摸鼻子，主动接过马灯，保镖就是这时候干活的。
要对得起200镑的雇佣金，这是职业道德。
当然，这或许也跟之前占卜过危险程度有关。
甬道并不长，在昏黄马灯的照耀下，一级级台阶不断延伸，继而进入了一处地下空间。
熊熊！
亚伦将马灯挂在墙壁上，看到旁边有黑色的铁笼，笼中有火把，当即去点燃了。
熊熊！熊熊！
一排排火把突然接连燃烧起来，仿佛电灯一般次第开启，为地底带来光亮。
“呼……”
布鲁斯感觉胸膛上仿佛压了一块巨石。
他看到了一根根粗大的黑色石柱，它们总共有着九根，共同支撑起了这处地下空间。
而石柱的底座，赫然是以各类不同种族的骷髅头堆砌！
其中，不乏人类！
“我们的运气不错！”
这时候，克拉克·达斯戴上一块单片眼镜，脸上有种狂热的表情，就宛如饿了几天的人看到了一桌丰盛的美食，略显贪婪地盯着面前的一根石柱：“这里的确是食莲人组织的秘密聚集地，我看到了历史上他们一幕幕密谋的画面，虽然很模糊……”
“与此同时，这里也是第一头超凡食尸鬼诞生的地方！”
克拉克一边说，一边按住了某颗骷髅头。
轰隆！
下一刻，地面震动，有一座残破的祭坛从更深的地底浮现而出。
上面的神像、魔法符号、隐秘标识都遭到了破坏以及岁月的侵蚀，早已看不出原本痕迹。
望着这一幕，亚伦反而松了口气，同时心里有着明悟：“‘秘史学者’似乎有着直接从历史遗迹中考察出‘答案’与‘要素’的能力？果然很适合去当考古学家啊……”
克拉克·达斯此时表情却变得沉凝，戴上了一双白色手套，并且不断从登山包中取出一件件考古工具：“我接下来将会考察祭坛上的历史要素……布鲁斯，这里的灵性与历史沉淀都足够你完成‘考古冥想法’，真正觉醒‘秘’之灵性，成为半个非凡者，不要错过机会，亚伦，你保护布鲁斯！”
第112章 怨灵附身（为八丈河盟主贺！）
亚伦一边看着克拉克·达斯好像一位真正的考古学家，用刷子轻轻刷去祭坛上的灰尘，一边看着布鲁斯宛若蹩脚学徒，抚摸着一根石柱，用放大镜仔细观看细节，似乎想判断它的材质与年代，不由有些想笑。
‘不过总体而言，‘秘’之道路相当不错，‘秘史学者’只要找到诸多古代历史遗迹并完成仪式，然后守住秘密，能力将会相当复杂多变……咦？怎么感觉挺适合我的？’
亚伦又扫了眼周围，发现这遗迹已经相当残破，并且，没有一点灵性材料与神秘知识的残留，对于大多数非凡者而言，都是没有用的废物。
但在‘秘史学者’看来，这里显然是一处未经发掘的宝藏！
就在他思考的同时，他看到布鲁斯身躯微微一震，有种莫名的变化在形成。
“我来过、我看见、我考究……”
“虽然伟大亦会消逝，但秘史终将铭记！”
布鲁斯流着眼泪，似出神、似木偶一般用灵界语念诵出箴言。
亚伦知道，他已经成功从历史遗迹中汲取到了一点‘秘’之灵性，成为了半个非凡者！
‘说起来，各条道路都有夺取灵性的仪式啊，不论是从人还是从物……但哪怕再成功的仪式，应当也是有风险的吧？’
‘不过‘秘’之道路从遗迹与古物中汲取灵性，莫非就是要用漫长的历史时光与岁月，冲刷走可能遗留的污染……这就是‘考古冥想法’的核心？’
就在这时，亚伦忽然感觉一道劲风扑来。
他想也不想，手中镶嵌着白水晶的细长手杖直接抽出。
啪！
黑影倒飞出去，正是布鲁斯！
不过此时的他，表情狰狞可怕，眼珠之中被黑红色的血丝占满。
“嗬嗬！”
布鲁斯口吐白沫，忽然伸出双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他是如此用力，简直好像自己是自己的死仇，没有多久就让自己的脸庞一片涨红。
“这是……怨灵附身了？”
亚伦有些恍然：“这种古老遗迹，的确可能存在怨灵之流，并且之前的非凡者也有报告……”
按照他的估计，大概是布鲁斯获得灵性的那一刻，吸引了某只怨灵的注意，然后顺着遗迹内的神秘学联系，直接附身了布鲁斯！
“看来做一名考古队员还是有危险的啊。”
亚伦叹息一声，打了个响指，嘴里吐出一个灵界语单词：“光！”
光！
刺目的光华，宛若白炽灯一般，直接在布鲁斯的眼前浮现、炸裂……
借着这种光芒，亚伦可以看到布鲁斯身体产生了奇怪的变化，一时间是他本人，一时间又似乎变成了一位身穿古朴猎手服，满身血迹的苍白脸庞猎人。
“滚出去！”
亚伦选择在布鲁斯变身的时刻出击，手杖又一次狠狠抽打在布鲁斯身上。
“啊！”
他耳边似乎传来了一声饱含怨毒的惨叫，一道幽影被直接从布鲁斯身上抽飞，于半空中悬浮，化为了脸色苍白的猎人，眼眸中有一滴滴虚幻但鲜红的血液流淌。
在怨灵身体周围，光芒一下幽暗，当中似乎还有透明虚幻而滑腻的触手、扭曲怪异的肢体、疯狂邪异的眼睛浮现……
“怨灵的幻术？！”
亚伦嗤笑一声：“如果一只怨灵都能搞出这么大动静，外面早就没活人了。”
他打了个响指：“净化！”
比之前更加强烈的白光浮现，化为熊熊烈焰，缠绕在触手、肢体、眼睛上……
这些幻象顿时仿佛肥皂泡一般，针一刺就破灭了。
继而，更多的白色火焰落在怨灵身上，令它哀嚎连连。
最终，白色烈焰熄灭，地面之上留下了一堆不断散发出幽暗光华的粉尘。
“这应该也算一种灵性材料？”
亚伦自顾自上前，拿出一个金属盒子，将粉尘收集起来：“‘影’、‘冥’道路的非凡者应该很喜欢它。”
他站起身，看到被惊动的克拉克跑了过来。
这位‘秘史学者’手里还拿着刷子，看到这一幕，直接有了猜测：“怨灵？”
“是的，它已经被我消灭。”
亚伦拿出嗅盐瓶，放在布鲁斯鼻子下方。
“我不是女人！”
没有多久，布鲁斯醒了过来，抱怨一句，又摸着自己的脖子，想到了刚才的场景，浑身都在发抖。
“你还好吧？”
克拉克询问了这个学生一句。
“还好……”
布鲁斯幽怨地望着亚伦：“就是身上被抽中的两处地方……好疼！”
“哦，那没事了！”
亚伦看向克拉克·达斯：“教授，有什么发现？”
一提到这个，克拉克的神情变得极为亢奋：“我已经确认了这里的确存在‘印记’，又从遗迹中考察出了历史回溯的‘要素’……跟我之前猜测的差不多，它很简单就可以完成，只是需要你们的帮助！”
这一刻，他的表情虔诚而狂热，更带着某种诡秘。
布鲁斯浑身颤抖得更加厉害，下意识躲在了亚伦身后。
亚伦则是心中念头急转：
‘食莲人是‘赤’之道路的组织……’
‘这里是第一头‘食尸鬼’诞生之地，所以大概率留下了印记！这印记属于食尸鬼！’
‘想要得到历史中‘食尸鬼’的能力，要素是什么？’
想到这里，他手掌不由摸向了枪套。
正好，之前就想干掉这个家伙了。
“老师……不……”
布鲁斯声音中带着哭腔，这一刻，场面似乎凝滞。
克拉克·达斯表情鄙夷：“我从你们的眼中看到了无知、怀疑、恐惧……唯独没有信任！难道在你们心中，我就是为了追寻强大，如此不择手段的一个人？”
“这个……老师……那‘要素’到底是什么？”
布鲁斯干笑一声。
“我从遗迹中得到答案，想要进行‘历史回溯’仪式，不需要准确的时间，只需要在发生过这件事的地点，完成一个要素就可以了……那个要素是——‘食尸’！”
克拉克·达斯坦然道：“不过我之前早有准备，将它装在登山包里了。”
“我一直……我一直背着那种东西？”
布鲁斯瞪大眼睛，似乎下一刻就要吐出来。
第113章 历史上的人（900加）
“两个无知的家伙！”
克拉克·达斯冷哼一声，自己来到登山包之前一阵翻找，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密封的玻璃罐子。
里面的东西，却让亚伦一怔：“这是……胎盘？！”
“咦？”
克拉克略微诧异：“你认出来了？没有错，这是我来之前，花了高价从医院收购的。”
“有一段时间，王国上层很流行这个，认为它具备极好的滋补功效，能令人恢复青春与活力！”
亚伦点点头，记得前世古代胎盘就是一味很有名的中药，叫做‘紫河车’。
当然，它也算人体的一部分。
不过，却勉强能令人接受一点。
“我是纯走‘秘’之道途的非凡者，不会兼修其它道路，这一次也只是为了‘历史回溯’的仪式，等到仪式成功之后，我也不需要满足血肉需求，因为是这里的‘秘史’为我支付力量代价……”
克拉克来到祭坛之前，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催眠。
看得出来，他也不太能接受这种血肉模糊的东西：“它只是一块牛排、牛排……半生的牛排……”
布鲁斯捂住嘴巴，望着自己的导师开始行动。
克拉克拿出蜡烛、精油、熏香，飞快制作了灵性围墙，将自己隔离起来，然后点燃蜡烛，滴入精油，开始了仪式。
“我拜请守秘人，司掌10月之神祇！”
“我请求回溯这段区域的历史！”
“我在此庄严宣誓——漫漫长史，我将守秘，至死方休，今日如此，日日皆然……”
……
亚伦注视着这个‘历史回溯’仪式。
以他的神秘学知识，当然明白，大部分仪式都有先设立灵性之墙隔离的要求，这一是为了保护举行仪式的非凡者，第二就是为了保护周围的人。
哪怕司岁再伟大浩瀚，基本上也只能感应到灵性之墙内部的状态。
更不用说，这种拜请的仪式大多数情况都只是让属于司岁的力量本能反应，好像一段自动回应的程序，基本不可能引起对方注意，有真正的目光落下。
否则……仪式大概率异变，向无法想象的方向滑落。
所以，亚伦旁观仪式，也不怕被司岁注视。
‘甚至……哪怕注视到我，也未必能发现什么……’
亚伦望着仪式内部，发现情况已经变化。
一层灰白色的历史迷雾，不知何时蔓延，将仪式内部包裹，朦朦胧胧，只能勉强看到克拉克·达斯的人影。
不！
于朦胧中，克拉克·达斯的人影也在扭曲、变化……似乎变成了一位身穿黑红色邪信徒的长袍，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有密密麻麻、重叠不断的声音浮现，它们来自历史，有男有女，却难以分辨清楚……
“这片历史，在回溯！”
布鲁斯发出感慨，感受到了自身灵性的律动。
无数光与影浓缩、汇聚、往前追溯，似乎包含着无穷隐秘，又令人无法真正看清楚……
“历史已经发生，无法改变？”
亚伦只能暗中猜测：“哪怕‘秘史学者’，也是从既定历史中获得力量，而非改变历史……”
最终，历史回溯到了尽头，浮现出一幕幕影像。
亚伦看到了一位面容模糊的猎人少年，他于山林间尽情地狩猎，享用血肉，他夜晚做着恐怖的噩梦，但醒来之后神情却变得狂热……
然后，他建立了食莲人组织，与诸多模糊的人影交流、猎杀……在地底建造了隐秘的总部。
最终，于众多身穿黑红教袍的信徒注视之下，成熟了许多的猎人，开始在祭坛前祈祷，并吃下了一块块猩红色的血肉。
迷雾之中，那模糊的声音，渐渐变得清晰：
【生命何物？】
【生与死不过轮回，我们啜饮鲜血，饱餐鲜肉，我们的生基于万物的死亡……】
【终有一日，我们也将成为别人的盘中之物，用我们的血肉取悦他人，用我们的死亡成为他人的生……】
【我誓将己身献出，进入生者体内……】
【无名存在行将就木，被背叛者包围……我们带走具有魔力的茎枝，把花和果实向来客分送，不论是谁，只要尝一尝莲子，便会梦见死去的妻子儿女和奴仆，但是永远也无法再流浪……】
【我们是背弃者、我们是飨宴侍者、我们是‘食莲人’、也是被食者！】
……
在祈祷声中，那些黑红教服的信徒神情虔诚，不断上前，奉献出自身的血肉。
而仪式最中心的那位猎人，张开了满是锯齿的大嘴，贪婪地饱餐着……
在吞食了所有信徒之后，猎人的生命形态也发生了变化——他的下半张脸凸起，变得类似犬科生物，他的身躯变得高大而强壮，在嘶吼中撕裂了全身的衣服，现出扭曲怪异的肌肉与骨骼。
于这已经‘非人’的身躯表面，一层又一层神秘而模糊的漆黑花纹浮现。
它们类似残缺的魔法标识与神秘符号，带着邪异的味道，似乎在不断蠕动，向外延伸……
只是扫了一眼，就令人感觉精神受到震慑。
第四原质！非人存在！
超凡食尸鬼！
亚伦在心中缓缓叹息：‘看来开启第四原质之后，的确已经非人……并且，虽然没有到一看就精神污染的地步，但受到精神震慑是必然的，这样的非凡者，对下面三个原质的非凡者，几乎可以说是屠杀！’
于仪式之上，迷雾之内，又传出了令人发寒的咀嚼与吞咽声。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历史迷雾与景象飞快消散，现出了祭坛之下克拉克·达斯的身影。
他满头冷汗，左手小指已经消失不见，嘴巴边缘沾惹满鲜血……
克拉克勉强将蜡烛熄灭，结束了仪式，叹息一声：“中途出了些差错……原来还欠缺了一个隐藏要素——‘自食’！‘秘史学者’进行的考察，依旧可能有所疏漏，幸好可以在仪式中弥补，要是无法弥补的那种，仪式必然失败，我还会受到历史的反噬与惩罚……”
“你吃了自己的小指？”亚伦望着克拉克的左手，发现那里的伤口居然已经愈合。
“是的，我没有变成‘食尸鬼’，但获得了它的一部分超凡能力，比如强壮的身体与吞噬血肉自愈的能力！”
克拉克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肌肉，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眼睛渐渐发亮：“这正是我想要的……现在的我感觉体力精力无比充沛，似乎又回到了年轻的时代，哪怕一夜应付五六个站街女郎也没有丝毫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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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回程（1000加）
回程的蒸汽列车依旧拥挤，钢铁巨兽不断震颤，喷吐出大量烟雾。
包厢之内。
明显变得强壮许多的克拉克·达斯扯了扯衣领，感觉这衣服太小了，极不合身，一块块结实的肌肉，几乎将袖子撑爆。
他尴尬地笑了笑，将一个信封放在茶水桌上，递给亚伦：“这是180镑！你应得的。”
在出发之前，克拉克·达斯已经支付了20镑的定金。
“谢谢！”
亚伦脸上同样露出笑容，接过了信封，点数起里面的纸钞。
与此同时，他则是在心里默默计算：“根据之前私下的占卜，此时的克拉克虽然能带给我危险，但依旧不大……他原本应当是开启了第二原质的非凡者，但因为‘历史回溯’的各种加成，战力相当于第三原质？纵然获得了超凡食尸鬼的部分能力，也无法跨过第四原质的巨大门槛啊……”
“还有，塔塔村的秘史，我想当成我们这一脉的珍藏，所以请你不要外传。”
克拉克·达斯叮嘱一句。
“当然，你跟布鲁斯都是我的朋友。”
亚伦笑容和善，心中却是肯定，克拉克·达斯并不会契约与公证仪式，所以不能像自己一样，用仪式约束女仆西尔维娅不外出乱说。
……
当蒸汽火车到站之后，已经是8月15日，星期日！
‘这次出行还算顺利，但之后布鲁斯的继续考察耽误了一点时间……我于此期间又拯救了他两次，很好地完成了雇佣任务……’
亚伦按了按礼帽，走出蒸汽火车站，与克拉克以及布鲁斯告别。
旋即，他有些好奇地走到地铁区，进入地下。
这里是绿森市的第一条地铁路线，规划当然会从最重要的交通枢纽路过，比如蒸汽列车站、比如……伊维尔桥区域！
在地铁入口，有着钢铁铸造锃亮滑动栏杆，分为三道并列的入口，在边上还有地铁公司的工作人员维持秩序。
亚伦排着队，看到前方的一位身穿黑色风衣、头戴礼帽的绅士取出一枚银色的先令硬币，塞入了旁边一个铜色机器的投币口内。
啪！
原本拦住前方的栏杆旋转了一圈，让他轻松过了关口，继而又拦住了下一位乘客，直到对方投币。
‘这……省略了购买车票的流程是很方便，但一枚先令的价格是不是贵了点？’
‘不过投币进入地铁站后，理论上只要不出站，就可以在地铁站内来回乘坐一天，直到歇业后工作人员来驱赶……’
‘总感觉有些一刀切啊，不过地铁应该只是新兴事物，哪怕地铁公司也未必能很好把握，可以理解……’
轮到亚伦的时候，他掏出一枚先令，很顺畅地走完了流程，来到站台之上。
白色的站牌之上，简单地写了下一站的名字。
等待了足足十分钟之后，伴随着蒸汽机轰鸣的声音，两只大灯从漆黑的洞口中闪烁，继而是一辆跟蒸汽列车差不多的地铁宛若地底钢铁巨虫一般，嘶吼着来到站台上停下。
等到车门被乘务员拉开之后，亚伦上了地铁，发现乘客不多，居然还有位置。
他们大多数是身穿正装的绅士或者穿着层叠复杂长裙，戴着面纱，手里打着扇子的女士。
他们好奇地左右观望，等到列车开启还会发出一声惊呼。
甚至，到了终点站台之后也不愿下车，往往继续乘坐着返程。
亚伦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默默腹诽：‘这不是地铁，这是地底观光缆车，虽然并没有什么风景……’
‘我赌一个便士，绿森地铁公司以后肯定会降价，还会卖票！’
跟那些尝试新奇的体面绅士小姐不同，到了伊维尔桥区后，亚伦就下了地铁，走出地铁站。
拥挤不堪、带着灰色的建筑挤压而来，跟地铁内似乎变成了两个世界。
亚伦正了正帽子，看似随意地开始散步，无意间露出自己腰间鼓鼓囊囊的枪套，这有效吓阻了一些小偷与强盗。
当他路过一道白墙之时，眼睛随意一瞥，就看到了一些奇怪的符号。
它们好像小孩的随手涂鸦，但却是克拉克·达斯教导过的，代表那个聚会开启的密码文字！
“嗯……明天晚上，也就是周一夜晚，开启新一轮聚会么？”
亚伦暗自盘算了一下。
由于外出应付雇佣任务，他这几天对于‘曜’之灵性吸收不多，但也就是推迟几天的事。
提前在聚会上收购‘牧光人’所需，倒也正当其时。
看到了想要的信息后，亚伦并未直接离开，这太过显眼。
他又随意逛了几条街，然后准备去叫一辆出租马车回金玫瑰街。
就在这时，亚伦忽然有种被盯上的感觉。
他停在一家商店门口，借着玻璃倒影，看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他们显然没有多少跟踪经验，表情凶狠，似乎下一刻就要扑过来。
“不像官方人员，那我惹到的只有一个……送钱帮……不对，铁拳帮的混混？”
亚伦心里一笑，忽然加快脚步。
身后的两人立即飞奔过来，直接掏出了匕首。
很显然，在接受之前几次失败的教训之后，他们已经获得了全新的经验——面对敌人，先开打，再说话！
眼见亚伦拐入了一条小巷，这两个帮派成员立即跟了进去。
旋即，其中一个混混就看到了迎面一条抽来的黑影。
啪！
他被抽中脖颈，双眼翻白地昏了过去。
亚伦将手中的白水晶手杖当成了甩棍，一个转身，对准另外一个成员猛地抽出。
噗！
手杖带起一股恶风，直接砸在了另外一个成员的脑门上……
……
片刻后，亚伦整理了下衣服，拿着手杖，从小巷另外一头走出。
刚刚获得了200镑的他，对抢劫黑帮并没有多少兴趣。
并且，也清楚被惹怒的铁拳帮如果真的有大批人马前来，或许会演变成街头枪战。
这毫无疑问会引来格拉摩根场甚至调查局的注意。
因此，亚伦直接放弃了这个选项，低调地离开，甚至没有雇佣出租马车。
毕竟，这些黑帮打听消息的能力还是挺强的，更是地头蛇，极有可能从马车夫那里获得自己的住所位置。
第115章 聚会新人（1100加）
8月16日，周一夜晚。
亚伦再次来到伊维尔桥区，小巷内的铁环木门前。
咚咚！
他用铁环敲了敲门，门上的小窗一下打开，现出畸形丑陋的看门人。
看到亚伦脸上的‘刺剑’面具，他直接打开木门。
进入地下聚会点之后，亚伦在一张高背椅上坐下，扫视了一圈，并未看到克拉克·达斯，却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具。
它属于‘教士’，也就是现实中被亚伦发现真实身份的绿森大教堂唱诗班教士——尼古拉斯·伊那姆！
除此之外，‘白鸽’小姐、‘野兽’先生也在。
又等了片刻，就看到‘知识’克拉克·达斯领着另外一个新人进来。
“呵，知识……你最近很喜欢带新人啊。”
‘野兽’将双腿搭在桌子上，很是粗犷地道。
“这会让我们的聚会更加便利……”
克拉克并未回应挑衅，笑呵呵地道：“这位是‘学徒’！”
“大……大家好。”
‘学徒’紧张地道，引来一片不知道蕴含善意还是恶意的笑声。
而亚伦一听就知道，这位‘学徒’就是布鲁斯·菲尔德。
“哈哈……我喜欢他！”
‘野兽’哈哈笑道：“他让我想起了当年在海上冒险的时候，一个经常被干屁股的胆小鬼……那真是一个漂亮的小家伙！”
‘学徒’缩了缩脖子，似乎在害怕，也极其不适应这里的环境。
然后，他看到了亚伦，立即点点头。
很显然，克拉克跟他说过亚伦的情况。
而之前的冒险行动，也令他对亚伦相当放心。
亚伦面具下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但还是点头回应。
这时候，‘爵士’已经提着银色的烛台，来到了会场中心，他环视一圈，轻笑一声道：“看来我们又有了一位新成员，感谢‘知识’的贡献，现在我宣布……聚会开始！”
他一边说，一边拿出了一个玻璃的透明小瓶：“我今天带来的交易物品是——驱灵油！一种相当有效的油膏，使用时只需将它涂抹在银质武器上，就可以给怨灵、幽灵等灵体带来一定伤害……一瓶50镑！”
很显然，这位‘爵士’似乎是在针对上次一些客户的需求，拿出了独门的药剂。
“想要的人，可以等会跟我交易，我一共带来了三瓶。”
‘爵士’说完，看向了布鲁斯：“‘学徒’先生，轮到你了。”
“我……我没有需求！”
布鲁斯站起身，结结巴巴地道。
等到他坐下之后，旁边一名非凡者立即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我需要食人柳风干的树枝500克……”
交易者们一个个站起，或售卖材料，或寻求知识。
亚伦注意到，轮到‘教士’的时候，他选择了放弃，不再渴求‘曜’之传承。
‘这是……已经在别的地方得到满足了么？’
他心中自言自语了一句，旋即听到了野兽的声音：“我上次的探索行动获得了大成功！我发现了一座属于索托斯家族的陵墓！”
亚伦心里就是一突：‘该不会是我的墓被发现了吧？’
“竟然是索托斯家族的隐秘陵墓！？”
他听到‘知识’克拉克发出一声惊呼，似乎带着浓浓的惊叹与后悔惋惜。
“不错，就是那个统治了一个时代的非凡者家族，仅仅是在陵墓外围，我就找到了不少珍贵陪葬品，其中不乏灵性材料……”
‘野兽’得意洋洋的话语传来。
亚伦听到之后却是心里一松：‘很多陪葬品？哦……那没事了。’
不得不说，他很穷，坟墓里面一穷二白，根本就没有什么陪葬品。
实际上，绿森贵族都很穷，没什么了不起的墓葬。
倒是后来建立法布里王朝之后，那些索托斯大贵族们才变得富裕了许多，有能力修建恢弘的陵寝。
这个‘野兽’发现的，应该是法布里王朝的一位索托斯大贵族墓葬。
对方显然也考虑到了数百年之后万一法布里王朝不存在的情况，因此选择建造秘密陵寝。
可惜的是，依旧被后人找到了线索。
‘严格说起来，那个金妮的后代跟我一样倒霉，都是睡得好好的被人挖了出来……’
亚伦正在腹诽，听到了‘爵士’的声音：“呵……索托斯贵族的陵墓……其实法布里王朝前一百年，神秘学的发展比较缓慢，可能是因为处于灵潮前期的缘故……如果是后期的大贵族，那百分百与非凡有关，或许还有珍贵的神奇物品与神秘学典籍陪葬……”
“我无法确定陵墓的具体年代，那个陵墓有很厉害的机关与守护者……我只能在外围逛了逛。”
‘野兽’闷闷地回答：“不过这一次，等我做好准备，我一定可以深入那个陵墓！”
他环视一圈：“现在，还有哪位想要加入么？稍后可以联系我！我很欢迎……”
‘有些不对，这要不是陵墓异常危险，要不就是‘野兽’搞了个陷阱，在骗韭菜进去杀！’
亚伦暗中惊醒，瞥了眼克拉克。
发现他有些意动，但什么话都没说，显得非常克制。
很显然，他也想到了这些顾虑。
“我……我或许可以提供一些外围的帮助，比如判断年代什么的。”
‘白鸽’小姐举了下手道。
很显然，这位白鸽小姐似乎家学渊源，说不定同样是一位‘秘’之非凡者。
“很好！”
‘野兽’满意地坐了下去，然后，旁边的一位黑袍人立即站起：“我有……”
没有多久，就轮到了亚伦。
他站起身，环视一圈，平静开口：“我需要烈阳鸟的完整羽毛一根、或者太阳神石的粉末30克、或者受到祝福的‘曜’之圣水，至少四分之一加仑……这可以用金镑、密传、以及我的帮助支付。”
这些都是他根据如今的神秘学知识对比古代传承，找到的晋升‘牧光人’所需要的核心材料以及替代品。
“当然，我上次的收购依旧有效，依然收购富含‘曜’之灵性的材料与神秘知识……”
等到说完之后，亚伦发现除了‘野兽’，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反应，不由有些失望。
……
第116章 跟踪（1200加）
等到公布完交易信息之后，照例进入情报交流环节。
诸位交易者互相交换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消息。
它们有的甚至互相矛盾，可能潜藏着什么陷阱。
但同时，或许也有什么机会暗藏其中。
亚伦悠闲地听着，感觉稍后至少可以从‘野兽’那里获得一批灵性材料。
‘等等……那些受污染的灵性材料，不会就来自那位索托斯的陵墓外围吧？’
‘我上次收购到的石块之上，有沾惹某种神秘生物的血液……它毫无疑问属于‘曜’之道路，或许能满足我晋升‘牧光人’的材料需求……但‘野兽’会将情报卖给我么？’
他坐得十分放松，安静听着。
这时，亚伦看到‘教士’站起身，似乎有些踌躇，但还是用温润的嗓音道：“绿森大教堂有问题，有神父变得堕落……”
“扑哧！”
旁边几个非凡者忍不住笑了：“圣灵教的神父堕落不是新闻，他们变得高尚、有道德才是新闻！”
“不久之前，那位罗伯茨大主教不是还深陷贪污的丑闻么？”
‘教士’的呼吸粗重了一下，旋即加重语气道：“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堕落！”
“那就是神秘学领域的？”
克拉克·达斯敲了敲桌面：“这的确是个问题……英维斯以圣灵教保护民众信仰，有着一个潜规则，不允许神父以及其它宗教人士成为非凡者！调查局会定期为圣灵教成员进行检查……”
‘这是为了预防有教士堕落，借助现有宗教，发展出规模恐怖的教团？’
亚伦心中点头。
‘越是宗教人士，越知道圣灵教的虚无，又无法追逐真正的神秘，只能走向贪污、腐败的道路？’
‘教士’摇摇头，低声道：“调查局也不是那么可靠，而一些秘术与神奇物品，可以完全掩盖浅层次的查探……我目前也只是有这方面的猜测，你们说应该怎么办？”
“不怎么办……绿森大教堂出事，关我们什么事？”
‘野兽’哈哈笑道。
“没错……让调查局头疼去吧。”
另外一位女士呵呵附和着。
很显然，他们对于英维斯调查局都没有什么好感，更加愿意看到官方非凡者吃瘪。
并且，对于其它野生非凡者抱以同情，哪怕不视为同类，也没有想着要举报给官方的想法。
亚伦想了想，开口询问：“教士你能锁定嫌疑目标么？”
“并不能……”
‘教士’痛苦地摇头。
“那纵然你举报给调查局，也不太可能会有什么效果，反而会将自己暴露……”
亚伦轻笑道：“我的建议是……当做不知道，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默默调查。”
嗯，说不定到时候自己就上门收宗教税了。
“我会的。”
‘教士’点点头，不再说话。
……
“玫瑰房！”
等到自由交易环节开始，亚伦不出意外地收到了‘野兽’的纸条。
他又等了等，目光扫过‘白鸽’小姐，令对方心虚地换了个坐姿。
‘这是怕我退货？’
亚伦心中嗤笑一声，并没有等到其它纸条，不由在心中叹息一声：
‘这个神秘聚会的档次果然不高……才到了第二原质，就缺乏足够的材料……’
他站起身，走进了玫瑰房。
‘野兽’正粗犷地躺在沙发上，面前摆放着一件件灵性材料。
它们包括一些残破的徽章、描述有太阳花纹的石砖、以及一个只有头部的雕像。
“看看吧，都是好东西……”
‘野兽’声音里有些得意。
“的确不错……”
亚伦手掌抚摸过石质人首雕像，猜测他们或许就是从陵墓遗迹那里发掘的，心中充满喜悦。
‘我刚刚还在发愁怎么弄到遗迹位置，毕竟‘野兽’不会随便乱说，我也不会杀人通灵，没想到马上就有占卜线索送上门……’
不过，他表情依旧十分平静：“都混杂有精神污染……你出价多少？”
“这次得加钱，100镑！”
‘野兽’盯着亚伦，似乎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太贵了……”
亚伦皱起眉：“不过……如果你能告诉我上次在那些石头上留下血液的神秘生物下落，我就答应。”
‘野兽’的声音沉了下来：“我不知道，而且，你并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力！”
亚伦深深望了他一眼，嘴角一点点勾勒出笑意：“那好吧……成交！”
他拿出由于克拉克而变得厚实不少的钱包，从中数出十张10镑的纸钞，交给了‘野兽’。
‘野兽’似乎有些意外，但没有说什么，看着亚伦收起灵性材料，离开房间。
但房门关上之后，他眼神顿时变得幽暗：
“100镑已经溢价很多了，那小子身上果然有秘密！”
他抽了抽鼻子，忽然发出一声充满得意的笑声。
……
聚会结束之后，亚伦并未与克拉克以及布鲁斯一起离开，独自从密道中出来，看到了静静流淌的母河。
他没有拿下面具，就沿着河边开始散步。
二十分钟之后，亚伦扫视四周，忽然放下手提箱，轻轻呵了一声：“你终于来了……‘野兽’！”
“你怎么知道？”
一个沙哑的声音于四周响起，虚虚实实，令人无法把握位置。
夜色蓦然变得更加深沉，似乎有浓郁的黑暗正在侵蚀四周。
“你在那些灵性材料上动了手脚……”
亚伦嗤笑一声：“还奢望我没有发现？你的忍耐太差了，我以为你会在第三次交易后才动手的……”
他是真的遗憾，一旦‘野兽’死在这里，一个探索遗迹的炮灰与搜集灵性材料的苦力就没有了。
“区区一个新人……小子……将你从污染材料中得到好处的秘密告诉我，我可以饶你一次……”
一道人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正是‘野兽’！
不过此时，他的身材变得高大了许多，肌肉高高隆起，整个人都充满了某种野性的气息，仿佛即将进行捕猎的‘猎食者’！
亚伦的表情未有变化，右手拿着手杖，左手高高抛起了一枚金镑。
嗖！
就在金镑硬币飞起的同时，对面的‘野兽’已经开始动作。
他用强壮到怪异的后腿蹬着地面，庞大的动能令他几乎化为一道残影，扑向亚伦！
第117章 猎杀（1300加）
面对攻击，亚伦右手一按，抽出了杖剑，却并未刺向扑来的‘野兽’，而是划了一个圈子，刺向另外一个方向的黑暗。
当！
从黑夜中传出沉闷的声音，似乎有什么物体挡住了剑刃。
与此同时，‘野兽’的身影直接从亚伦身上穿了过去，宛若一个肥皂泡般破灭，消失不见。
他竟然只是一个幻影！
亚伦面前，浓郁的黑暗渐渐消散，现出‘野兽’庞大的身形以及变异成为黑色利爪的右手。
此时，这黑色利爪正死死抓住杖剑锋利的剑刃。
亚伦表情丝毫不变，左手闪电一般在腰间一抹，宛若牛仔的拔枪术一样，带有烤蓝色泽的左轮手枪旋转着落入他的手掌，对准了‘野兽’的脑袋，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砰！
火光一闪，照亮四周。
亚伦看到了‘野兽’充满诧异恐惧的眸子，随后对方整个脑袋之上就多了一个流血的孔洞。
庞大的尸体扑倒在地上，亚伦并未大意，直接照着‘野兽’的后脑勺，又补了两枪。
“利用危险直觉作弊，是不是有点太欺负人了？”
确定‘野兽’彻底死亡之后，亚伦低语一句，然后开始摸尸。
他抛硬币只是一个障眼法，实际上利用的还是自身危险感应的能力。
自从能沟通灵体之后，那种危险直觉已经来到了他的身体中。
然后，他并未从野兽幻影上感觉到危险，却从另外一边的黑暗中感受到了强烈的威胁！
过了片刻，从‘野兽’右手之上，他取下一枚铁黑色的指环，从对方怀里又掏出一个钱包，里面还有原本属于他的100镑。
现在，这些小可爱们又回来了。
“没有密传、当然也没有遗迹地图……”
亚伦站起身，正准备离开，突然发现‘野兽’的伤口处有些异样。
有赤红流淌而出，化为一块红宝石模样的事物。
“这是……‘赤’之灵性的富集，它十分适合被‘赤’之非凡者吞噬，或者制作神奇物品，以及成为一些仪式的一部分？是非凡者的死后遗留物……”
亚伦手指触摸红宝石，顿时知道了它的一些物性信息，了解情况后将红宝石收了起来，又将‘野兽’的尸体抛入母河。
望着对方的尸首沉浮，亚伦略有些奇怪：“怎么上次干掉那个杰克的时候没有？是还没有来得及析出、还是对方原质层次太低，灵性无法彻底凝结？”
他并未多想，飞快离开了现场。
……
金玫瑰街，33号。
亚伦回到自己房间，并未立即通过石首雕像，占卜遗迹所在。
“如果这个雕像真的出自那个陵墓，这种占卜对我而言就十拿九稳，倒是先不急……”
他将手提箱放好，拿出了属于‘野兽’的那枚铁黑色指环。
这是一件诡物！
在亚伦接触指环的同时，‘光耀者’的能力就确定了这件事。
但它相应的能力与负面效果，却都是未知，还需要通过占卜进行判断。
经过一番折腾之后，亚伦大致弄清楚了指环的能力。
它可以制造一个跟本体一模一样的幻影，甚至模仿发出声音，欺诈敌人，但并没有真实攻击力。
除此之外，佩戴这枚指环的人，会获得在黑暗中更好隐藏自身的能力。
“毫无疑问，这是一件属于‘影’之道路的诡物！”
亚伦点点头：“至于它的负面效果只有一个，就是佩戴时间越长，越容易在黑暗之中迷失……那是一种彻底的隐秘，相当于从这个世界上被抹除……”
“这个负面效果有些不对劲……可能在它形成的时候，受到了更高原质层次的影响……”
“嗯，就叫它‘阴影指环’好了……”
这件诡物的能力其实不差，毕竟亚伦如果没有危险直觉，都无法发现那个野兽幻影的虚假。
“这些野生非凡者，似乎还有一些自视为超凡的高傲……不屑于使用普通人的武器……如果‘野兽’带上把枪，今晚的战斗会更加凶险……不是每个人都像克拉克那么苟的……”
“不过，如果‘野兽’带有枪械，或者找了帮手……我之前在聚会盥洗室中占卜获得的启示，应该就是今晚不适合狩猎了……”
“其实‘野兽’挺强的，配合这件诡物，哪怕被十几个枪手包围，也只会瞄准幻影打，然后被他借助黑夜潜藏一个个杀死……”
“唉……我真不想杀了‘野兽’的……少了一个探索陵墓的棋子啊。”
亚伦叹息一声，拿出绿森市的大地图。
它包括了城市周围的一些区域、包括野地、乡村与种植园，面积相当广大，几乎就是当年的绿森林地图。
旋即，亚伦望了一眼那个人首雕像，手中拿出一个悬挂着水晶的灵摆，将它放在地图上。
“这座雕像原本的位置！”
“这座雕像原本的位置！”
伴随着亚伦的低喃，他的灵性逐渐消耗，而灵摆也开始旋转，越来越快。
最终，它仿佛受到了无形的吸引力，指向地图上边缘的某处。
“原来……是在这里么？”
亚伦盯着地图，眼睛一亮。
“即使它不是来自索托斯陵墓，但那个地方应该也充满了‘曜’之灵性，值得一探！”
……
翌日清晨。
温暖和煦的阳光洒入房屋。
吃完早餐的亚伦躺在安乐椅上，手里还拿着一份报纸。
他的目光飞快在一些没有意义的花边新闻上略过，突然神情一凝。
【奥古夫拍卖行获得一批法布里王朝珍贵文物，将于8月20日进行拍卖！】
“有趣！”
亚伦抬手从旁边的茶水桌上拿起一杯柠檬茶，轻轻抿了一口。
‘法布里王朝文物……虽然应该经过排查，但或许依旧残存非凡相关，对于神秘界的人而言，是一个不错的吸引……诱饵？或者只是巧合？’
‘这会不会吸引那些索托斯后裔？’
对于这些后裔，亚伦心中并没有多少感情。
毕竟又不是他的直系，也隔了不知道多少代了。
所以在苏醒之后，并没有什么非要找到他们的念头。
‘况且……我现在还太弱，而他们与贵族联姻，将血脉扎根到了英维斯王国上层，应该过得很不错……’
‘倒是这批文物的来源，有些可疑，要不……找个侦探调查一下？’
由于此时警力短缺，市面之上各种各样的侦探与赏金猎人不少，起到了某种补充作用。
一些出名的大侦探，收入与知名律师、银行高级经理也差不了多少！
第118章 查案（1400加）
贫民窟。
肮脏的角落里挤着大量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济贫院外永远排着长长的队伍。
调查局探员珀西·阿尼亚斯不自在地扯了扯身上从跳蚤市场收购来的二手衣服，沉默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他看到一个胡子拉碴、穿着肮脏廉价正服的三十来岁男士走过。
对方或许曾经属于中产阶级，但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或者失业，就足以击垮他的家庭，令他破产，成为流浪汉的一员。
从对方麻木绝望的眼神中，珀西感觉对方或许还欠下了大笔债务，那是一种……濒临深渊的沉默与痛苦。
‘可惜……我只是个调查员，其它的什么也做不了……’
珀西知道，有的绅士与太太们刚刚破产那会，还会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的体面。
比如男士早出晚归，假装自己还有工作，太太们整理身上唯一一套衣物，走路时微抬下巴，维持着一份虚假的高傲，不愿意承认自身跌落阶层的残酷事实。
然后，冰冷的社会会一步步将他们击垮。
因为拖欠薪水被赶出租屋，成为无家可归者。
不得不变卖大衣与首饰，到了冬天却没有御寒的衣物。
最后，他们有的死了，有的成为了街头流浪汉的一员。
珀西沉默着走过，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与惊呼。
人群尖叫着散开，令他看到了一个倒在血泊中的男人，正是刚才擦肩而过的那个。
他跳楼了……
没一会儿，穿着黑色制服的巡警到来，简单查看了一下，就让人抬走尸体。
人群继续麻木地移动，忽视了路边的那一滩血迹。
珀西默默注视着那一滩暗红色的血迹，摘下帽子……
……
“我是格拉摩根警署，珀西警探！”
珀西拿出绝对是真货的证件，在一名头发略微花白的老者面前晃了晃：“你是这里的房东德里昂？”
“是的，警官先生……”
德里昂不由摘下帽子，有些紧张地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我找一个人，艾尔兰奇……他是你的租客？”
珀西询问道。
这是他调查本杰明案中，排查了大量与杰克接触的人之后，找到的一条线索。
“是的，艾尔兰奇！”德里昂回忆道：“那是一个很有精神的年轻人，来自南德科郡的乡下，但很勤奋……您知道的，在我们这种地方，能单独租住一个房间，还不拖欠房租的年轻人并不多……”
“你有多久没见到他了？”珀西皱了皱眉头。
“两天？三天……您知道的，我只有到收租的时候，才关注我的租客在哪里。”德里昂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带我去他的房间。”珀西直接下了命令。
他跟着德里昂，来到一幢老旧建筑内，路过一个个房间，有时候可以通过门与窗户，看到其中宛若集体宿舍一般的高低床与地铺。
不得不说，相比于寄宿学校的集体宿舍而言，它显得更加脏乱不堪。
“到了。”
德里昂来到二楼的一个房间，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黄铜质地的备用钥匙，打开了一道房门。
“圣灵啊！”
旋即，他就被吓得倒在地上，双腿蹬着，不断后退。
早在德里昂开门的时候，珀西就将手按在了腰间，此时灵活地一闪，掏出左轮，对准了门内。
但门内并没有敌人与怪物，只有一具倒在地上的尸体。
它属于一个亚麻色头发的年轻男性，正面朝天，瞪大双眼，一只手僵直着，似乎是直接从床上滚落，想去抓桌子上的水杯。
“去通知巡警过来。”
珀西让房东德里昂去找更多的帮手来，自己警惕心不减，进入了房间。
“死亡时间不超过三天……”
他简单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危险后，收回了枪械，扫视着房间。
这个只有十几平米大的房间狭窄闭塞，一览无余，除了床与桌子之外，几乎容不下其它。
而在床头，珀西发现了一本日记本。
“11月7日，终于到了绿森市，我一定要在这里成为一个体面人……”
“8日，找到了一份码头搬运工作……好累，艾尔兰奇，要坚持！”
“15日，被房东赶出家门……我得尽快找到其它租房……”
“26日，惨遭失业……”
“12月13日，我已经忘了多久没写日记，但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感谢圣灵恩赐，我抽到了进入济贫院的资格……”
“16日，在教会济贫院内认识了一个倒霉蛋，他自称杰克，如果不谈女人与赌博，他还算一个可以接受的朋友……”
“19日，克里斯·托亚教士并不像表面那样肤浅，他是一位和蔼的绅士……”
“24日，感谢圣灵！克里斯·托亚教士为我介绍了一份工作，在红玫瑰商行当抄写员，周薪4先令，这足以令我租下一个单独的房间了……我终于在这个城市有了一席之地……”
“新年1月，杰克来找我，他似乎隐藏了什么事情……”
“2月，我看到的是真的么？难道那才是世界的真相？”
“3月底，杰克来跟我告别，他自称要去做一件大事，我感觉他可能想抢银行，或者报复之前的雇主……”
“5月，我生病了，我正在渐渐变得虚弱……”
……
之后的日记越发模糊，令人看不清楚，也没有几篇了。
“艾尔兰奇，一个小镇来的有志青年……因为繁重的工作生病，却没有足够的钱去看医生，只能靠自己撑着……然后，终于撑不住了，突然疾病加重而死亡？”
数个小时之后，调查局内。
珀西皱着眉头，看向面前的验尸官：“这就是你的结论，他死于疾病？”
“是的！”
验尸官是一名气质阴冷、身材高大的鹰钩鼻男子，他顿了顿继续道：“不过还有一个消息……这位青年是一位非凡者，应该开启了第一原质，因为层次不够高，所以死亡之后灵性自然溢散，未有凝结！在低层次原质中，自然溢散的比例很大，出现凝结才是罕见情况……”
“非凡者……生病死亡？”
珀西有点想笑，却笑不出来。
调查局的培训令他知道，除了很特殊的几个职业之外，低层次的非凡者与普通人并没多大区别，被枪击会死亡、会感到饥饿与疲惫、会生病……
“这太过荒谬了，我感觉他更可能是被人用疾病相关的非凡能力灭口！比如那位神秘的导师？”
珀西冷声道：“好在，我已经找到了线索！”
第119章 厮杀（为平宝咆哮盟主贺！）
夜晚。
亚伦换了一身廉价衣服，戴着鸭舌帽，来到绿森大教堂之外。
“教堂对于我很危险！”
他随手抛了一枚硬币，在半空中接住。
打开一看，人头朝上，代表着肯定。
“绿森教堂对于现在的我而言都很危险？那起码有开启第三原质的非凡者守卫，甚至是非人存在？”
亚伦没有多少犹豫，转身离开。
“可惜了……我的宗教税啊……”
他原本是想在教堂捞一笔，好在之后的奥尔夫拍卖行上寻找符合自己心意的物品。
但是现在，计划需要改变。
“虽然占卜有被干扰、误导的可能……但明知道有危险还去做，就太过冒失了一点，时间是在我这一边的。”
亚伦对自己道。
他虽然需要依靠不断提升自身原质，更好地掌握住灵体位格，但同时灵体也在不断产生神秘单位。
或者说——被他重新命名的——秘源！
这种代表神秘源头的力量，曾经造就了【猩红造物主】，也导致过诸多司命的陨落。
只要积累到足够年限的‘秘源之力’，亚伦无疑就会在这个世界上拥有一定的底气。
“所以，不用太急，能不冒险就不冒险……”
亚伦按了按鸭舌帽，隐身入黑暗之中。
在他手上，那枚黑铁色泽的‘阴影之戒’，正绽放出神秘的光华……
老摩根的典当行。
这里是铁拳帮的势力范围。
对于这些黑帮而言，地盘的划分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很多时候往往就会因为敌对帮派分子的出格而爆发战斗。
在各自的地盘范围，只有他们自己人才能犯案，说起来倒是跟自然界中强大动物标记领地类似。
所以，到了老摩根的典当行，就可以找到铁拳帮。
亚伦这是手头缺钱，所以准备找送钱帮，不，是铁拳帮资助一些。
这一次，就不是小打小闹，起码也得要了他们帮派的所有流动资金，否则无法出在伊维尔桥区域被跟踪的那口恶气！
不过今晚似乎有些不同，在典当铺外转了转，没有见到那些人。
“铁拳帮的总部是在？”
亚伦想了想，来到当日疤面将他带到的仓库。
砰！
夜晚之中，他清晰地听到了一声枪响。
随之而来的，还有兵刃插入人体的声音，以及大量的怒吼。
亚伦的嘴角一点点勾起：“似乎……来得挺巧！”
他藏身于黑暗之中，戴着黑铁指环的右手轻轻一甩，就从虚空中拉出一道幻影。
这幻影身材高大，套着一身漆黑风衣，脸上戴着银白色的渡鸦面具，宛若一只漆黑的人形乌鸦。
幻影发出一声轻笑，看到了三个狼狈的人影从仓库中逃出，身后跟着一群追兵。
追兵们嚎叫着，在黑暗中开枪，令凶猛的枪火冒出枪管。
很显然，他们要前面之人死的心很坚定。
“老大！”
疤面的一个手下中枪，倒在地上，惨叫道：“救我！”
“啊啊！”
疤面捂着身上的伤口，心中充满了悲哀。
就在这时，他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面具的男人。
他好像一个雕塑，又仿佛一位守夜者，自顾自越过他们，看向了后面的追兵。
“我们是血手帮的，不想死就给我滚。”
一个混混大喊一声，而在他旁边的枪手已经毫不犹豫地开枪。
砰！
子弹掠过虚影，在后方弹射出一个小坑。
“这……”
“神秘人？”
黑帮追兵一怔，一时间竟不知道是否应该继续。
就在这时，戴着渡鸦面具的男人轻笑一声，头部猛地裂开，化为一只巨大的鸟喙。
黑色的鸟喙张开，露出满嘴锋利的獠牙，在森白的牙齿之上，还缠绕着血丝。
“啊啊！”
这一幕，将只在传说故事中听到神秘、平时杀人如麻的帮派分子都吓傻了。
他们惨叫着，不断向后倒退。
就连几个脸色冷酷的枪手也是脸皮一抽，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撤退。
……
‘果然都是普通人，吓一吓就跑了……如果他们坚持下去，就会发现这本质上只是一个虚影，没有丝毫杀伤力……’
亚伦操纵着幻影，又恢复成之前的黑色风衣男子形象。
“感……感谢阁下的救助！”
脸色苍白的疤面跟之前嚣张的模样天差地别，挣扎着弯下腰背，行了一礼。
“这里的黑帮为什么这么乱？”
亚伦操纵人影，发出询问。
“这个……绿森市但凡上点规模的帮派，背后都有神秘者支持……”疤面苦笑一声：“我们这片地盘上盘踞的三个黑帮，供奉的一位神秘人，被敌对帮派的神秘者确认死亡……他们因此发动了进攻。”
“死亡？”
亚伦莫名有些悸动，询问道：“幕后支持你们的神秘人是谁？”
“我们不知道他的真实模样，也不知道他的姓名，只知道他的外号叫做——野兽！”这并不是什么秘密，疤面直接回答了。
‘果然……还有我的原因。’
亚伦心中自语一句，就看到疤面渴望地道：“这位神秘人先生，你愿意支持我们铁拳帮么？我们愿意每个月献给您30，不，50镑！”
疤面很清楚，没有神秘人的支持，今晚的事情不会少，整个铁拳帮都会消亡。
他们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另外一个靠山！
‘收保护费真赚钱！’
亚伦心中猛地浮现出一个想法：“一个月50镑，一年就是600镑，不对，野兽之前控制着三个黑帮，所以是一年1800镑？”
“那些银行高级经理，年收入也差不多就这个数吧？”
他咳嗽一声，声音变得严肃：“我可以一个月只收你们20镑，但第一次贡献，我需要一大笔资金。”
疤面顿时变得有些犹豫，今天他的手下损失惨重，也需要抚恤。
但最终还是咬了咬牙齿：“我明天就可以凑齐300镑的现金！”
“成交！”
亚伦轻笑道：“如果你们想找我，可以在你们的仓库外围画上乌鸦的图案，我会来找你们的……”
说完，他就控制着这个虚影直接消失，令疤面等人更加敬畏。
他们望着亚伦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语，然后才咬着牙处理伤势，嘴里咒骂着敌人不知道多少代的亲属，并嚷嚷着以后一定要报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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