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5章 思觉失调（400补）
“这是……什么病？”
亚伦望着黑曼莎，实际上已经确认了对方的症状。
思维、情感、感觉与现实脱离……谵妄……幻觉……
就仿佛……意识脱离了这个世界！
‘这些都是表象……真正的病因，是她的意识正在被蚕食，或者说……精神的堤坝上开了一个缺口，意识正在流失……’
‘可惜了，她的灵感原本挺高的，是一个神秘学的好苗子，呃……放在古代，这不就是通灵到了邪物之后的症状么？只是还没有开始胡言乱语跟发疯罢了……’
亚伦内心自言自语几句。
然后，他就听到了克洛伊焦急的回答：“是思觉失调症！大脑植入芯片之后，有万分之一可能出现的副作用与后遗症……我们不能让她处于这种状态太久，否则她就会变成永久的白痴或者疯子！”
‘嗯，一旦精神与意识流失太多，就只剩下一个空壳，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个鬼啊！’
亚伦略微瞪大眼睛：“万分之一必死的副作用你们还敢植入芯片？还有……你们不向盖亚网络公司索赔的么？”
“只是万分之一，不会轮到我们吧……”
杰森与威尔逊面面相觑：“更何况……跟思觉失调比起来，变成三等脑残，连接不了盖亚网络玩百分百的真实虚拟游戏，才更痛苦啊……”
老头则是冷笑地看向亚伦：“索赔？盖亚网络公司只要一根手指头就可以碾死不夜城，我们怎么敢索赔？”
“好吧……”
亚伦摊摊手，知道自己小看利维坦巨头公司的统治力与影响力了。
对方是实际上的皇帝，区区几个屁民敢索赔？怕不是立即就被那些钢铁守卫打死了！
‘所以……购物一时爽，售后火葬场啊！’
亚伦心里叹息一声，蹲下来翻开黑曼莎的眼皮，观察着她的眼白。
“你干什么？”
克洛伊正要冲出门买药，看着亚伦的动作，不由身形一滞。
“其实……我是一位医生！”
亚伦摆出严肃脸，然后又露出一丝微笑：“好吧……我实际上想说，针对这种‘思觉失调症’，或许我们自然人的神秘仪式更加有效……你们，有盐么？”
片刻后。
老头、克洛伊、杰森还有威尔逊站在房间角落，看着亚伦摆弄他们找来的工具，有些面面相觑：
“我们……应该相信亚伦先生么？”
杰森有些狐疑地问。
“这个……听说那些自然人的神秘学仪式，有的完全是骗局，有的的确拥有神奇的功效……”老头不确定地道。
“你们在这里看着，我去找特效药！”
克洛伊咬了咬牙，还是要出门。
毕竟，在她父母由于账户余额耗尽而死亡之后，是黑曼莎姐姐一直照顾她！
“等等！”
威尔逊一把拉住了她：“‘思觉失调症’是没有特效药的，不要相信那些黑市商人，他们只会卖你一点后患很大的抗精神病药，还特别贵，你身上的天数绝对不够！！！”
“可是……可是……我不能看着黑曼莎姐姐去死……”
克洛伊眼眶微微发红，粗壮的机械臂略微用力，就要挣脱威尔逊的钳制。
“好了……你们看，亚伦先生开始了！”
老头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亚伦，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以亚伦之名，我净化你！”
亚伦抓起一把白盐，围着黑曼莎撒了一圈：“我命令你们组成结界，抗拒邪恶与污秽！”
紧接着，他拿出一把餐刀……
是的，这些穷逼没有什么仪式专用银质小刀，只能拿餐刀代替，握柄还特么是塑料的！
不过，也能将就着用：“以亚伦之名，你将获得净化！”
亚伦拿着餐刀虚划了几下，然后开始点燃一根根蜡烛。
这些蜡烛倒是质量不错，还不用滴入精油，就直接散发出迷离芬芳的味道。
“这些蜡烛哪里来的？”
杰森好奇问。
“这……似乎是黑曼莎姐姐的珍藏，你们知道的，她喜欢玩一些花样，比如将蜡油滴到自己身上……”
克洛伊的脸颊稍微红了红，旋即又转为担忧。
“放心，亚伦先生应该可以的……”
老头安抚着克洛伊，望着周围：“你们有没有感觉周围环境变化了？这种【秘氛】的存在，是真正有神秘参与仪式的标志！”
经过老头提醒，克洛伊等人才发现似乎的确如老头所说，房间内的光线变得幽暗了许多，空气中散发出迷迭的香气，让他们的精神都有些恍惚。
“邪恶！我命令你，离开这个女孩的身体！”
亚伦手持餐刀，指着黑曼莎的额头，一边装模作样地举行仪式，一边则在心里自语：‘没有错……的确是受到了某个高位存在的‘意识吸食’……’
这种情况，要根治很难，毕竟黑曼莎已经被打上了‘烙印’！
就跟那些念诵了司岁真名的倒霉蛋一样。
‘不过，短暂隔绝这种联系……倒是相当简单，只需要一个小小的灵性之墙就足够！’
‘也算治标不治本的‘良策’了……’
但亚伦这么装神弄鬼，肯定不是为了救治区区一个思觉失调症患者。
他将餐刀当成指南针，占卜着黑曼莎身上的‘邪恶来源’。
最终，餐刀就这么笔直指着黑曼莎的脑袋。
‘破案了，果然是盖亚芯片的问题么？’
‘这人没救了，不仅精神被打上烙印，脑子里还有实体芯片当坐标与定位……双重烙印，双重枷锁啊。’
‘所以……是盖亚网络公司的问题？’
亚伦忽然有些感慨。
这些利维坦巨头公司，看似是科技高速发展，到了令人目眩神迷的地步。
但实际上，似乎根本科技依旧与神秘脱不开关系。
不论生命银行的‘寿命数据化’，还是盖亚网络的‘无远弗届无线网’，感觉都是依托某个高位存在而来。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熟人了？’
亚伦露出一个探索的表情。
“呜呜……头好疼！”
就在这时，黑曼莎的意识苏醒过来，眸子渐渐找回焦距，然后就看到一个不认识的黑发紫眼男人，正拿着餐刀指着自己额头！
“小偷？强盗？”
她应对这种情况十分富有经验，一只手拉低了自己的胸衣，另一只手按住大腿。
刺啦一声！
人工皮肤裂开，现出后面的机械枪袋，让她从里面掏出一款枪口狰狞的巨大枪械，对准了亚伦！
第1016章 代币（600补）
“黑曼莎，住手！”
关键时刻，克洛伊扑了上来，死死抓住黑曼莎的粗管枪械，好不容易才拯救了对方，免于承受被亚伦活活打死的厄运。
一番闹腾之后，黑曼莎整理了一下衣服，来到亚伦面前，弯腰行了一礼：“亚伦先生，谢谢你救了我。”
“嗯，我也只是顺手而已……并且，只是救了你这一次，你下次该犯病还是会犯病的。”亚伦叹息一声，开始收拾其它仪式材料。
“思觉失调症……”
黑曼莎双眼略微失去焦距，似乎随时又要神游，还是被克洛伊又推了一把，才从恍惚中挣脱出来：“无论如何，亚伦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呢……租房的事一切好说，我有一套门面房，非常符合亚伦先生的需求，一个月就收你……30天的租金好了！”
“30天？”
杰森笑眯眯地上前：“黑曼莎，有没有多余再给我一套，我转手租出去都能赚钱！”
“滚！”
黑曼莎笑骂一句。
看起来，这几人应该挺熟的。
亚伦想了想，觉得这个价格还可以，就答应了下来：“那么……契约成立！我这就给你转账。”
“嗯，亚伦先生真是爽快！”
收到到款提示的黑曼莎眼睛微微亮起：“你放心，在彗星街上，谁不知道我黑曼莎的信誉是一流的……贫民窟也不认合同那玩意……”
“我当然放心。因为这受到了命运的见证！”
亚伦以玩笑般的口吻说着。
实际上，他现在都不需要动用能力，平时的口头契约，都会自动受到‘意外律’的见证。
违背者受到的惩罚将非常恐怖！
除了黑曼莎之外，还有克洛伊的小队。
如果当时老头收钱不载他，必然会遭遇十分可怕的后果，乃至死亡！
当然，后来他只是想雇佣克洛伊，但老头等人主动应承，实际上也相当于主动加入了‘意外律’中。
亚伦看了看规则，觉得也不算太强人所难。
就是要求他们按照普通行业标准，做好中介与保镖的义务，不得泄露雇主的私人信息，全心全意为雇主办事而已……
“好了，事情都办完了，咱们出去大吃一顿吧！”
克洛伊提议道。
“嗯，这一顿就我请吧……不知道亚伦先生想吃什么，还有……您租店面房，准备做什么生意呢？这贫民窟的生意可不好做啊……”
黑曼莎望着亚伦，眼眸中有掩饰不住的好奇。
“我懂得一些治疗伤口的技术，也能利用仪式安抚心灵……开一家诊所的话，应该有些生意。”
亚伦说出了自己思考过后的话语。
他想与这些原住民更深入地接触，也更清晰地看看这个世界……不是那种利用理性与占卜，以高位格俯瞰一切。
而是在成为造物主之前，以凡人的视角，多走走看看。
然后再决定成为造物主之后，自己需要将这个世界带到何方！
……
夜晚的不夜城到处都是各色霓虹灯的光芒，简直到了不需要路灯的地步。
“哦哦……跳起来！”
老头开着浮空车，一手拿着酒瓶，显然不夜城没有查酒驾的法律。
在好像废墟的贫民区中，到处可见爆炸头、铆钉皮外套、烟熏妆的杀马特青年，围着火堆狂嫖滥饮。
又或者一些浑浑噩噩，好像行尸走肉的家伙，已经完全沉迷于盖亚网诺的虚拟现实中，随时就有某个倒霉蛋四肢抽搐，口吐白沫，罹患‘思觉失调症’，然后在第二天变成一具尸体。
本地的居民相当擅长废物利用，这些尸体会有专门的‘食腐者’收拾，保证一个芯片、一个改装零件都不会放过，被充分而有效地利用起来。
甚至就连尸体都可能变成碎肉，出现在某些饲养场的饲料中……
“所有残暴的欢愉，必将以残暴为结尾……”
亚伦喃喃一句。
“呦呦……”
黑曼莎此时双手都抓着酒瓶，十分活跃地大叫：“医生，你在说什么？”
嗯，自从亚伦宣布要成为医生之后，他的代号就是‘医生’了。
似乎贫民区的不夜城居民都很排斥自己的真实身份，很多都只叫外号。
比如老头。
亚伦就直觉对方不简单，能在平均三十五岁就失业死亡的不夜城，活到四十多岁，怎么可能简单？
不过，他也没有直接动用占卜能力，将老头的底裤都扒掉。
而是当成某个有趣的小游戏，他相信，伴随着时间过去，对方必将所有秘密呈现在他面前！
‘这个世界……不知道司命们的触手在哪里……’
‘能不动用太多力量，还是不要动用太多力量的好。’
之前，亚伦以为神秘已经非主流，只剩下扑街的神秘教派。
但后来不论盖亚网络还是生命银行的发现，却让亚伦改变了想法。
纵然在这个世界神秘已经变成非主流，却也依旧隐藏得极深，拥有改变世界的力量！
“那些利维坦公司，一个两个底子都不干净……”
亚伦看着老头将车停在一间酒吧外，看了看酒吧名字。
“猎人酒吧？！”
他叫出了这个酒吧的名字。
“嗯，我超喜欢这里的，妞最靓，酒最好……关键是……便宜啊！”
威尔逊竖起大拇指。
走进酒吧大门，刺耳的金属乐就扑面而来，几乎要颤碎人的心脏。
五颜六色的闪光灯下，几个小舞台上都有身材火辣的女郎在跳钢管舞。
其中一名黑色丝袜的高个美女躺在地上，展示自己修长的……金属美腿？
好吧……
亚伦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不夜城居民对于那条金属义肢的喜爱程度比血肉之躯更高，看到那些混混吹着口哨，撒出纸币，恨不得扑上去舔的表情，不由无语。
“鬣狗，来你们最好的酒！”
黑曼莎潇洒地坐在吧台上，撒出一把零钱。
“这是？”
亚伦拿起一张纸币：“……代币？”
“嗯……生命银行只按天算，很多交易不方便，各城都推出了各自的辅币……不夜城的叫做‘时币’，一个小时、甚至十分钟都可以交易……凑齐一天之后，可以去兑换处兑换成生命银行的天数！”
克洛伊给亚伦解释，顺带也是提醒他，之前直接用‘天’这个大额面值结账的他，就是个凯子！
“原来是这样！”
亚伦拿起一杯五颜六色的鸡尾酒，望着纸醉金迷的一幕幕，双眼中满是平静：
‘世界变成了这样，不知道我的‘无形隐修会’是否还存在？’
‘回去之后，可以试试……’
想到莉莉娅特、珀西、叶芙奈、威廉、尼古拉斯等人，亚伦表情不由略微黯然。
如果他们没有开启第七原质，成为‘长生者’，恐怕很难活到现在……
第1017章 十三氏族
彗星街233号。
黑曼莎介绍的房屋是一幢两层水泥建筑，第一层可以当诊所门面，还有一个充当手术室的地下室。
第二层稍微收拾一下，就可以拿来住人。
虽然……亚伦看着克洛伊等人采购来的各色营养膏、营养液完全没有胃口，但还是表示了感谢。
送别几人之后，他关上了诊所门，独自打扫了一下房间。
“纯天然的绿色蔬菜与肉食，竟然还是上城区贵族老爷的专享……好吧……优质资源向更上层集中，再加上这个世界被过度索取导致大片荒漠化，似乎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亚伦盘膝而坐，按了按眉心，灵感稍微放出。
当年，他最后一次召集无形隐修会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转眼之间，就是沧海桑田。
‘没有我定期主持会议，但可以向虚妄之灵祈祷，获得一定的灵性支持……他们应当都能过得不错……’
‘除此之外，自然之母、摩图拉显然会一直存活……只要不是运气太差，在灵界撞见司命？’
时间缓慢流逝，直到深夜！
某一瞬间，亚伦一怔。
他听到了祈祷声！
“徘徊于……未知的……虚妄之灵！”
“绝对……中立之存在！”
“沉默的观测者……”
“我向您祈祷，希望您能给予我庇佑，赐予我一个好梦……”
……
一个稚嫩的声音，传入亚伦耳朵。
“尊名很准确啊……”
亚伦摸了摸下巴：“当初的我为了隐秘仪式，已经隐秘掉了尘世大部分人对虚妄之灵的记载以及记忆……”
“现在还懂得念诵这一份尊名的，很大可能是‘无形隐修会’的传承？”
他的灵感无远弗届地蔓延，转瞬之间，就看到了祈祷声的来源。
……
那是一处极大、极其豪华的卧室。
各种最新型号的义体模型与首饰、华丽衣物……堆砌满了以粉色系为主的房间。
巨大能躺七八个人的大床床头，镶嵌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璀璨宝石。
而在粉色的床单之上，一位穿着睡衣的女孩，正在习惯性祈祷：“我祈求您给我一个好梦……”
‘这看起来并不像是真的指望回应，反而更像是寻常信徒吃饭之前来一句感谢上帝，仅仅只是出于礼貌与习惯……’
‘那么问题来了，是谁将这个习惯教给她的，她又是谁呢？’
亚伦当即决定，拉着对方入梦。
反正对方也要睡觉了，并且向自己祈求一个好梦，不是么？
……
依文洁琳·弥赛亚打了个哈欠，头上的睡帽毛茸茸的绒球落下，就陷入梦境当中。
迷雾、大量的迷雾……
依文洁琳穿着睡衣，宛若梦游仙境的爱丽丝一般，新奇地打量着四周的一切。
迷雾散开，现出恢弘的大理石柱。
一根根洁白的石柱冲天而起，共同撑起了一个浩瀚宛若星空的穹顶。
‘这……这莫非就是传说之中，旧神的宫殿？’
依文洁琳望着这一幕，不由轻声呢喃。
“过来！”
依文洁琳听到一个声音，身躯不由自主地行走，来到一处高高的台阶之下。
在台阶之上，两排座位依次向左右排列开，尽皆一张张空着。
不！
在一张满是榕树缠绕，气根向外突出的座位之上，正坐着一位先生。
对方穿着一身复古的双排扣长礼服，戴着圆形礼帽，面部模糊不清，手上戴着一枚戒指。
当依文洁琳想看清更多的细节之时，却发现大脑一阵晕眩。
她顿时想到了家族藏书中对于旧神的描述——【你不可直视超出理智之恐惧！】
依文洁琳当即谦卑地低头：“先……先生……这是哪里？我为什么在这里？”
“在询问之前，先介绍一下自己，这是礼貌！”亚伦轻轻笑了一声。
“是！”
依文洁琳的腰杆下意识挺直，这似乎是她的礼仪与习惯：“我是依文洁琳·弥赛亚，来自‘受膏者’弥赛亚氏族的‘男爵’！”
这一刻，她骄傲得如同公主，却听到台阶之上的先生问道：“弥赛亚氏族？男爵？”
‘这……连弥赛亚的姓氏都没听过，这是哪个老古董么？’
依文洁琳心中腹诽，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恭敬回答：“弥赛亚氏族是十三氏族之一，我们十三氏族的亲王，共同执掌‘生命银行’的董事会……”
“十三氏族、十三位亲王、十三董事？”
亚伦翘着腿，很悠闲地开口：“那么……亲王、男爵，是你们内部划分的爵位了？”
依文洁琳吞了口口水：“是的……亲王是一个氏族的首领，之下还有公爵、侯爵、伯爵、子爵、男爵、勋爵……以及无爵者！”
说到最后一种之时，她神情中有着一点恐惧。
“你在恐惧……看来，爵位对你而言，是很重要的东西。”
亚伦问道。
“是的，爵位在氏族之内，不仅是身份与地位的象征，还象征着年金与分红……我每年都可以获得100天的零花钱，在我成年之时，还会一口气获得一百年的年金……而无爵者什么都没有。”
依文洁琳回答，她跟那些下城区的贫民不同，生活在没有丝毫污染的上城区，也不需要贷款进行义肢改造，因此，她先天的寿命还有很长，如果节省一点，大概可以轻松活过两百岁！
‘看起来……纵然生命银行里，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获得无限的寿命……十三亲王是毫无疑问的‘长生者’，接下来的公爵也能活很多年，侯爵伯爵同样如此……就连男爵都能轻易活过两百岁，无爵者听起来就很凄惨了，算是氏族中的败犬么？’
亚伦心中自语，旋即以轻松的语气道：“你的回答，我很满意……因此我回答你之前的问题，你现在正处于自己的梦境当中，而我么？……你可以称呼我为‘伯爵阁下’！”
“梦境？伯爵阁下？”
依文洁琳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若有所悟，同时在暗自思考伯爵阁下可不可能是十三氏族的哪位高层。
但下一刻，她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十三氏族当中，大多推崇义体改造与科技造物带来的力量，经过改造的‘机械战警’到了最后，甚至能轻松击杀神秘教派中的高层！
唯有她自身所在的弥赛亚家族，还比较倾向于研究神秘，但也是科学为主，神秘为辅的路线。
据她所知，整个弥赛亚氏族中的十九位伯爵里面，并没有这样的存在！
“我是一个神秘学爱好者，同时，也是虚妄之灵的信徒……”
亚伦身体前倾，带着强大的压迫感：“那么……下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念诵虚妄之灵的尊名？这段尊名，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是……是我的爷爷教导给我的，但只是作为平时的一种礼仪……”
依文洁琳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说谎，只能将真实情况说出：“据我的父亲所说，这是弥赛亚家族一项古老的传统，但很久之前，就已经被废弃了……唯有真正的老古板才会坚持。等到我爷爷因为一场神秘教派袭击导致的意外去世之后，我的父亲就彻底放弃了这个传统，我也更改了餐前感恩的习惯，只有在入睡前才稍微祈祷一下……”
不用她再解释什么，亚伦的灵性直觉就告诉自己，她说得是真话！
此时心中，仿佛有一群羊驼狂奔而过。
‘草，原来生命银行是我小弟开的？’
‘这莫非就是屠龙者终将成为恶龙？’
‘虽然知道当初灵潮沉寂之后，无形隐修会必然能获得巨大的发展，但没有想到，能发展得这么好！’
‘十三位董事，还未选出真正的董事长……我绿森伯爵收税的大刀已经蠢蠢欲动了。’
当然，最后的想法不过戏谑。
光看生命银行的董事发展到了十三席位，就知道它经过了漫长的演变。
搞不好，权力早就更迭了，否则依文洁琳的父亲也不会不在乎古老的‘传统’。
‘甚至……可能是司命们的‘陷阱’？’
亚伦从来不惮先从最坏角度出发揣测敌人。
紧接着，他看向了惴惴不安的依文洁琳，这倒是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
可以拿来试探生命银行的成色！
还有……那一尊数据化生命的高位存在之秘密，也挺让亚伦在意的。
‘不过，那个高位存在必然是生命银行的核心，不要说一个男爵，哪怕公爵都未必能知晓，整个弥赛亚氏族，恐怕只有那位亲王知道内情……’
亚伦看向依文洁琳，露出一丝微笑：“你的神秘学知识太过匮乏，我来教导你，一旦你念诵了某位隐秘存在的尊名，就永远也无法摆脱……像我这样，利用同为信徒的便利，将你拉入梦境渠道，只是最肤浅的做法，若是吾主降临，可以轻易主宰你的生命、你的灵魂、你的一切！”
依文洁琳被吓坏了。
她只是一个小女孩，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例行的、相当于‘晚安’的祈祷，会有这么严重的负面效果。
看到小女孩都要哭出来的样子，亚伦突然生出些许负疚，他一个快要满级的大佬，欺负一个小女生，的确不是什么值得表扬的行为：“好了……庆幸吧，吾主是绝对中立之存在，祂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但我就不一定了。”
亚伦露出玩味的笑容：“依文洁琳·弥赛亚……你想要正式踏入神秘，获得非凡的能力么？”
“就好像那些神秘教派一样？”依文洁琳下意识询问。
她知道那些神秘教派中有的能力完全被机甲与炮弹碾压，而有的却相当奇诡，带着难以言喻的杀伤力。
如果不是如此，那一次森林会的袭击当中，她的爷爷也不会死。
“当然可以！”
亚伦笑了笑：“作为今晚将你召唤而来，惊吓到你的补偿……我可以赐予你一个小小的非凡能力——开锁！”
“开锁？！”
依文洁琳皱起小眉头，这似乎不是什么正经的能力。
“是的，只要你学会它，普通的门锁将会被轻易开启……而这个非凡能力还能不断深造，到了最后，不论是机械锁、电子锁……甚至是盖亚网络之中，具备‘锁’之概念的电子密码，你都可以瞬间将其开启！”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神技！
当然，要到最后，一切概念意义上的‘锁’都可以开启，则必须获得‘虚妄之灵’的位格加持。
可以说，这是神偷无比羡慕的能力。
亚伦故意赐予这个技能，也是准备将依文洁琳往神偷方向培养，反正不能中规中矩地当一个小公主。
否则的话，还怎么去刺探生命银行隐藏的诸多秘密？
……
清晨。
智能管家自动拉开窗帘，让第一缕金色的晨曦洒在室内。
依文洁琳的卧室完全被智脑管家操纵，温度、湿度、亮度……都是最适宜人体的标准。
床上。
小小的依文洁琳爬起身，打了个哈欠：“好困……昨晚做了一个好奇怪的梦！”
她的表情忽然有些疑惑，因为那梦中的一切，竟然都历历在目！
‘虚妄之灵……伯爵阁下……还有……神奇的能力……’
依文洁琳忽然双手合十，像一只小猫般双爪并拢开始祈祷：“伟大的虚妄之灵……感谢您赐予我一个美好的清晨！”
反正她一直以来都有祈祷的习惯，多来一次并不会惹人注意。
只不过，这一次与之前完全不同！
依文洁琳只感觉脑袋一阵清凉，体内蓦然多出一丝灵性！
这一丝灵性直接在她脑海之中汇聚，变成一个微微发光的非凡能力模型。
“开锁！”
依文洁琳眼睛一亮，又好像做贼一样偷偷看了看四周。
她发现，脑海之中的灵性，正在以一个恒定的速度缓慢流失。
‘这就是伯爵阁下所说的灵性溢散效应？’
依文洁琳心中自言自语一句，旋即抱起床上一个装满首饰的小盒子，缩进被窝里。
聪明的她早就知晓，房间内有着监控，但缩在被窝里就不怕啦！
抱着小盒子，依文洁琳没有去按动机括，而是心里默念一句：“开锁！”
啪嗒一声！
小盒子打开，露出里面五颜六色的宝石。
“哇哦！”
依文洁琳的脸上被宝石的光芒充满，但她却并非为这些财富，而是为进入另外一个瑰丽的世界而惊叹。
就在这时，卧室大门打开，两排女仆走了进来：“依文洁琳小姐，该起床洗漱了……”
第1018章 绿森林诊所（800补）
“清晨……又是美好的一天啊！”
彗星街233号，亚伦打开窗户，伸了个懒腰。
虽然空气中带着难闻的化学品味道，似乎还对人体有着轻微毒性，不过第四原质的‘熔炉’根本不会在乎这些。
别说是一点空气污染，哪怕是带着能量辐射的食物与水，亚伦也能喝得很开心。
然后，将所有的一切都变成熔炉肥美的燃料！
纵然受到了伤势与污染，第五原质的‘完美之人’也可以迅速恢复。
更不用说，他还是第六原质的‘戴冠者’，拥有整个灵界呼应的力量。
以及最后的‘长生’！
总而言之，这一点环境污染，甚至无法对他的长生不老造成一点影响！
透过窗户，亚伦看到了街道。
白天的街道很安静……如果忽视那些堆砌垃圾的话，倒也挺赏心悦目的。
不夜城不欢迎无业者，纵然是夜晚最狂放的嬉皮士，白天也得去找个工作，避免账户余额为0的悲剧。
“早安……医生！”
黑曼莎换了一身劳工服，从楼下走过，还冲着亚伦打了个招呼。
“日安，黑曼莎小姐。”
亚伦颔首示意，他倒是真没见过黑曼莎这种打扮的模样。
“别看我昨天那样，人家可是‘路易斯食品工厂’的正式职工哦……”
黑曼莎骄傲地挺起胸膛：“不仅薪水很高，还可以偷偷拿些‘残次品’的营养膏回来，味道还不错的，下次带给你尝尝……”
“谢谢！”
亚伦嘴角微微抽搐，但还是表达谢意，目送黑曼莎去上班。
在不夜城，上城区的贵族老爷地位最高，这毋庸置疑。
除此之外，下城区也有鄙视链，拥有一份正式工作者，无疑站在鄙视链最顶端。
这其中，又以企业的不同而划分出区别。
接下来，就轮到那些打零工的，有固定队伍，如同克洛伊、老头那样的位于第二层次。
然后是小时工，每天都在市场等待雇主挑选，一旦没有工作，就面临死亡的困境。
最后，则是三十五岁以上，又没有一技之长的无业者……他们很快就会变成一具具尸体。
当亚伦来到用工市场之时，瞬间感觉自己变成了天使。
“先生……用我、用我吧……我的机械臂马力最大，能扛最重的活儿！”
一名壮汉立即站起身，展示着自己的两条机械手臂。
“先生……我的芯片下载了中级家务技能，绝对能做到最好，给你一个安静舒适的家……”
“这位客人，要不要来试一试高阶的按摩技能……人家可是更新到最新款了哦！”
一位只穿着黑色风衣的丰满女郎毫不顾忌地拉开了衣服。
“嗯……”
亚伦一瞬间陷入沉思，然后拍了拍脑袋：‘那些分身的影响……有些大了……需要回去之后好好净化一下。’
他摸出一把兑换的‘代币’：“我需要找装修工、打扫工……”
看了看最后的女郎：“也算你一个吧！”
“多谢先生！”
女郎大喜过望，立即给了亚伦一个飞吻。
亚伦抛出一枚代币，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最终落到自己手背之上。
这是在占卜，用这些人会不会给自己带来额外的惊喜。
但很遗憾，并没有什么触发任务支线的选项。
他叹了口气，心中吐槽：‘这不科学……’
这些代币，是他昨天去找黑市商人兑换的，虽然不夜城有官方兑换机构，但汇率显然不如黑市商人优渥。
并且，不夜城很欢迎用生命银行的天数兑换代币，却对用代币兑换天数略有抵制。
这亚伦也可以理解。
代币是不夜城自己印刷的货币，如果不担心信用崩盘，甚至可以无限印刷！
而天数可是‘生命银行’这个利维坦巨头的货币，与寿命挂钩，币值无比坚挺。
亚伦甚至怀疑，‘生命银行’之所以不推出小时币，就是为了将这部分利润分给各个城市，以与当地高层合作，推广‘生命银行’的业务。
……
有着小时工们的努力，外加大把撒币，亚伦的诊所装修得很快。
不得不说，各种人体义肢对于装修的进度，具备相当的加成。
很快，‘绿森林诊所’就开张了。
在开张当日，黑曼莎、克洛伊、老头等人还特地来庆贺，带来了一瓶好酒。
众人一起来到亚伦的客厅，看着亚伦开了那瓶‘伯爵十三’，老头迫不及待地倒了一杯，放在自己的鼻子下轻轻嗅着，脸上浮现出痴迷之色：“不愧是高档货，就是比那些用人工酒精兑出来的夜店酒高级……那些天杀的私酒商人，甚至还用工业酒精兑酒，幸好老子有着改造胃，否则搞不好会双目失明……”
“得了吧，老头，你酒瘾发作又没钱的时候，连机油都喝过……”
一边的克洛伊毫不犹豫地揭穿老头的底细：“真正想喝名酒的话就去盖亚网络，在那里，只需要花费千百分之一的钱，就可以获得现实中一模一样的享受！”
“虚拟现实网络也有风险的。”老头轻轻抿了一口，然后幸福地吸了吸鼻子，舍不得将那口酒液吞下：“我看过一份研究报告，如果沉溺于虚拟现实游戏太多，罹患思觉失调症状的可能就会大增！”
“对了！”他又看向亚伦：“管理彗星街的血手帮那里，我已经帮你打了招呼，保护费每个月10天！算是比较优惠了……如果你愿意给他们的人免费治疗的话，还可以再减少一些。”
贫民窟中，黑帮横行，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们贪婪地将手伸在任何能捞油水的行当，却不事生产，甚至也没提供多少保护。
比如当日的彗星街抓捕犯人，连事后出来维持一下秩序都做不到，却懂得用暴力收取保护费。
“好吧……”
亚伦叹息一声：“入乡随俗，不是么？”
“医生你果然是个爽快人，我给你找到了一单生意！”老头微微一笑，放下酒杯：“不过买家对于你的能力抱有怀疑，需要你证明……”
“哦？怎么证明？”亚伦也抿了一口伯爵十三，感觉味道相当劣质，皱了皱眉头。
“放心，没有危险。”老头明显误会了，解释道：“只需要你在盖亚网络中，对相同症状完成一次手术就可以了。”
第1019章 掮客（1000补）
【叮！亚伦先生，你已登录盖亚网络！】
依旧是那座科幻风格十足的城市。
亚伦的身影在公共广场之上浮现，略有些感慨：“科技的发展，当真不可思议！”
盖亚网络可以百分百拟真，自然也可以模拟任何伤势。
然后，他这个医生就可以在这里行医，表演给雇主看，以证明自己的能力。
‘盖亚网络，可是号称连精神病都能百分百模拟的……’
‘但如果在网络中表演治疗思觉失调，制造灵性之墙，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
亚伦想了想，感觉还是不要这么暴露自己为好。
他按照通讯地址，来到一间平房，发出进入申请。
申请很快通过，进入之后，亚伦发现自己来到了一间手术室内，各种器械整齐地摆放着。
“你好，医生，虽然我们信任老头，但不相信你。”
一对年轻的父母很直白地自我介绍：“我们是你的雇主，你不需要问我们的名字，现在，到你展现技术的时候了！”
亚伦点点头，看到了一位躺在手术台上的小男孩。
对方大概七八岁，眼眶位置却是一片漆黑的空洞。
“病人什么症状？”亚伦熟稔地套上手套。
“义眼损坏，波及眼眶、大脑……我不应该贪图便宜，去买黑市商人的廉价货。”
那位丈夫脸上露出悔恨之色。
妻子则是平静许多：“这不是真正的患者，而是我们花费10天完美模拟出来的虚拟人物，医生，请开始吧！”
亚伦其实不是医生。
不过，他学得很快。
略微扫了一眼仪器，就拿起一台扫描仪，对着男孩的头部照了照。
“嗯……手术位置靠近芯片，稍有不慎就会损伤，的确难度挺大……不过，这难不倒我。”
他拿起手术刀，脸上带着难以言喻的自信。
虽然以前是砍人比较多。
但都是拿刀混饭吃的嘛！
都一样！
“现在……先来开颅！”
……
一番虚拟操作，让那对夫妻完全放心之后，亚伦现实中的诊所也等到了这对顾客带着孩子上门。
并且，圆满地完成了手术，就是收费的时候那对夫妻的手有些抖，但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细节。
亚伦一边收拾手术台上的血污，一边自言自语：“看来……我需要一个助手。”
“并且……普通的身体疾病又麻烦又累人，收费还不能太高！”
“或许……我应该转型，做一位精神科医生？”
就在这时，亚伦忽然感应到什么，望着某处虚空：“意外律，被触动了？”
……
不夜城的夜晚，罪恶横行！
猎人酒吧内。
“我们拼死拼活，就只能拿一些微薄的报酬！”
威尔逊一边喝酒一边吐槽：“今天那个雇主，竟然要我们清理整整三个房间的腐化垃圾……我的鼻子都要完蛋了……最后结账还那么吝啬！”
“好了，至少他们付了钱，不是么？”
老头平静地喝着酒水，忽然神情一怔，眼中浮现出一道荧光，旋即露出笑容：“医生的第一单生意很成功，那对夫妻向我表示感谢，除了抱怨收费略贵一点之外。”
“医生真有钱，他可是有八十年寿命呢！”威尔逊压低声音：“这次他收了多少手术费？”
老头也有点喝多了，低声报出一个数字。
“嘶……这都相当于我们四五天的报酬了。”威尔逊狠狠灌了一口酒：“这不公平！”
老头似乎想到什么：“威尔逊……不要嫉妒比你好的人，医生对我们不错，并且，上城区那些贵族，比医生有钱多了，不是么？”
“我知道……”
威尔逊嘟囔一句，喝得半醉半醒，从酒吧后门走了出来。
一阵冷风吹过，一具尸体差点将他绊倒。
他骂了一句，忽然开始自言自语：“八十多年、八十多年……血手帮或许会愿意帮忙……”
对于下城区的人而言，他们大部分都是垃圾、蛆虫……犯罪一点都不奇怪。
盗窃、抢劫、敲诈、勒索……更是如同家常便饭一样。
威尔逊做出这个决定，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甚至开始盘算起日后的美好生活：“如果这次赚了一大笔，说不定我还能换个人工心脏，然后应聘成为上城区的仆役……”
他太过兴奋，竟然没有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主干道上。
而这时，不远处正行驶来一辆巨大的浮空车！
满载的浮空车超过数百吨重，宛若一辆巨大的坦克，横行无忌。
上面的司机正往嘴里灌了一口烈酒，根本没在意街道的行人。
反正他隶属于一家大型公司，甚至是赛博集团的供货商，在下城区，撞死人就撞死了！
醉眼朦胧间，司机甚至看到了前方一道人影。
但他却露出兴奋的笑意，猛地踩了一脚油门。
今天运气不错，又碰到了一个！
威尔逊看到了巨大的浮空车，但已经来不及了。
砰！
巨大的卡车直接将威尔逊撞飞，残肢断骸与血液四处飞溅。
“DoubleKill！”
司机兴奋地将酒瓶扔出窗外，扬长而去。
黑暗之中，有几个行尸走肉一般的人影走出，默默将威尔逊身上能用的东西都搜刮走。
在贫民窟，这很常见！
……
威尔逊的死亡，让整个猎人小队气氛低迷了一段时间。
但他们很快就恢复过来，投入更多的工作当中。
亚伦也对此表示哀悼，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浮空车撞死人，跟他有什么关系？
这些时日，又完成了几单手术之后，他就将一张招聘护士的告示贴了出去。
然后么……
不是没人，而是求职者太过火爆，关键是钢管舞女郎来应聘也就算了，一个个肌肉壮汉都来当护士是什么鬼？
亚伦全部收了简历，准备慢慢筛选。
这一日。
他正戴着眼镜，查看网络上的简历。
一个胖子推门而入：“医生？”
“胖子，又来推销么？”
亚伦躺在椅子上，头也不抬地问。
这个胖子是附近的黑市商人，黑市商人是一种很奇特的存在，手眼通天者甚至能搞到上城区的好东西，但如果没有渠道，那就是一个垃圾回收商。
“真的，我那款多功能医疗机械臂绝对好用，虽然没有正经贴牌与商标……”
胖子嘿嘿一笑：“作为一个医生，还是特殊的自然人，你不觉得一只金属手臂很酷么？装一只义肢，能让你更好地融入不夜城！”
“没兴趣！”
亚伦眼皮也不抬。
自从从胖子这里采购了一批医疗器械之后，他似乎就赖上自己了，总是三天两头来推销。
“好吧……那么，出诊有没有兴趣？”
胖子又推销了几句，才露出今天前来的真实目的，他还是一个掮客：“我听黑曼莎说，你很擅长治疗思觉失调症？”
第1020章 研究所
如果说彗星街是贫民窟中还算干净整洁的地方的话。
那‘黑街’就是贫民窟中的贫民区！
在这里，打架斗殴、走私贩卖……各种犯罪行为随时随地都在发生。
甚至，连神秘教派都有活动。
据说不夜城曾经组织几次机械战警前来清剿，但没过多久便死灰复燃。
时间一久，就不了了之了。
亚伦跟着胖子，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克洛伊等人都不太愿意前来的地方。
……
一处低矮的棚屋。
胖子率先钻了进去，冲着亚伦招了招手。
亚伦似乎犹豫了一下，才跟着钻了进去。
进入之后，才发现这棚屋虽然从外面看起来很小，实际上里面另有空间，挖通了周围几间棚屋，甚至可能还修建了地下室。
在门口位置，有两个光头刺青的大汉，冷冷地抱着手臂，仿佛沉默的守卫。
“病人在哪里？”
亚伦开口询问。
其实他早就发现不正常，但就是静静地看着胖子表演，想看这货最终会将他带到哪里。
“在里面！”
胖子带着亚伦穿过一条走廊，掀开门帘，让亚伦看到了一个浑身缠满绷带的‘人’。
他只有一双眼睛暴露在外面，全身被包裹得密不透风。
最令亚伦诧异的则是……对方这伤势……
“这根本不是什么思觉失调的病人……他遭到了神秘力量的袭击！”
亚伦脸上露出气急败坏之色，抓着胖子黑商的衣领：“你坑我？”
被揪住衣领的胖子脸上却露出喜悦之色：“果然……作为一位自然人医生，你认得这种诅咒伤势，怎么样？能治疗么？”
“治疗？我可不想被诅咒背后的强者盯上。”
亚伦冷笑着放开手，就要离开。
这时候，两个刺青光头大汉拦住了亚伦的去路。
“亚伦先生，我知道许多关于你的事情……突然出现在死亡沙漠的自然人，信奉原生态……这样的你，必然亲近我们。”
胖子诚恳道。
“你们……我现在都不知道你们是谁……”
亚伦冷笑一声。
“请您放心，我们不是环保会那些极端者，也不是死神教派中想拉着所有人一起死的疯子……”
胖子解释道，神秘教派只是外界对于所有非凡者以及其信仰的统称。
实际上，内部也有许多派别，有的派别甚至原本就是互相敌视的，成员间的血腥厮杀司空见惯。
“我们隶属于‘五环高塔’，只是一个希望获得更多知识的小组织……”
胖子最后，终于交了底。
‘塔’之非凡者？
亚伦暗自沉吟。
这倒是能算半个自己人。
他之前就是装模作样，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这胖子想拉自己入教。
“我先看看病人再说……”
亚伦来到病房，再次仔细检查起那个全身缠绕满绷带的病人。
“这可是……很高阶的诅咒啊，我感受到了‘闇’之灵性的痕迹……似乎还掺杂着一点‘冥’……”
仔细检查一番之后，亚伦皱起眉：“并且……实施诅咒者的位阶……很高！”
“唉……索伦也是倒霉，之前我们组织得到一份情报，上面有一座被废弃的四号研究所地形图，他带领一帮人前往探险，结果只剩下他一个回来。”
胖子在旁边叹息一声，神情又带着振奋：“亚伦先生你既然能看出有闇、冥的影响，请一定将索伦救回来，不论是天数、或者其他报酬，比如灵性储藏物，我们都愿意支付！”
“自然人不缺时间，就给我灵性储藏物吧！”
亚伦听到这里，眉毛微微一挑。
这些非凡者，似乎找到了对抗灵性溢散效应的办法，还有专门的储藏物。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当年他照样将一个权杖之内的‘赤’尽数吞噬，打出绿森伯爵的赫赫威名。
但数年之后，灵性依旧消散殆尽。
商量好报酬之后，亚伦来到这个患者身边，手上浮现出一柄漆黑的手术刀。
在手术刀之上，还铭刻着一些诡异的符号。
“接下来……我会施展非凡能力的咒术，无关者不要靠得太近，免得被误伤！”
亚伦郑重叮嘱一句，开始了仪式。
布置完灵性之墙后，他用小刀在索伦身上虚划几刀，嘴里开始念诵灵界语的咒文。
这些咒文拗口难懂，念诵起来令人感觉舌头都要打结一般。
胖子只是略微靠近了一点，就感觉血液宛若要沸腾起来，连忙退了出去。
“大人！”
旁边，一个刺青光头大汉上前：“这个医生……能行么？”
“特么的，这次看走眼了。”
胖子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个医生，绝对已经固化灵性，晋升了品阶……甚至可能不是一阶的非凡者，而是二阶、甚至更高！”
废土时代，灵性溢散，成为荒漠。
低阶之时只能依靠纯影的非凡者们从灵界走私宝贵的灵性，因此，‘影’之灵性的价值极高，一点影起码能兑换十来点‘闇’、‘冥’等其它灵性。
而在灵性荒漠之中，非凡者们依旧摸索出晋升的办法！
在一般的神秘教派当中，略有灵性者才是主流。
固化了一阶的非凡者，都是绝对的精英。
二阶是中坚、三阶四阶就是如今的高阶非凡者！
至于‘生命银行’的‘长生者’董事？
他们根本没有开启第七原质，也没有对应的高位格，只是从古老的典籍中看到‘长生者’的名号，然后沐猴而冠地加在自己头上而已……
听到亚伦可能是二阶的非凡者，刺青光头大汉吓了一跳：“那么……我们之前的隐瞒，会不会得罪对方？”
“只能加价了，希望我们最后的报酬，能令对方满意。”
胖子黑商抹了一把额头，上面全是冷汗。
“进来！”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胖子听到了亚伦的声音。
他连忙走进病房，看到了索伦身上的绷带被解开。
这个汉子原本拥有强壮的身躯、发达的肌肉……但此时竟然枯萎得如同一节节朽木，皮肤绽放出不祥的黑色，在其上还有一个个蚂蚁般的紫色符文游走。
“他的灵、他的血与肉已经被诅咒，我无法完全驱逐……”
亚伦拿着手术刀，不时在索伦四肢上划出几刀：“不过……得益于当前时代，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我可以将他的诅咒转移到一个重要的脏器中，必须是极其重要的那种，比如心脏、大脑……然后施展内脏切除术，将诅咒与脏器一起切除……肾脏就不太行，除非两个肾脏一起切掉。”
如果是在英维斯时代，切除掉重要器官的病人根本活不了多久。
不过不夜城就不同了，这里的义肢与人造器官遍地都是！
“现在，到了该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亚伦看向胖子。
胖子为难地皱起眉：“人工心脏，在贫民窟是天价啊……这样吧，我昨天刚刚收到一对人造肾脏，虽然也没有贴牌，但就给索伦装上用用……”
“嗯，那就这么决定了。”
亚伦开始念诵莫名的咒术。
在神秘力量的影响下，索伦身上的符印开始向着肾脏位置汇集。
接下来，就是一个简单的人工器官移植手术……
……
等到亚伦走出手术室，摘下手套，清洗双手之时，里面的病人已经陷入昏迷，但呼吸还算正常。
“谢谢您，亚伦医生！”
胖子捧着一个盒子过来：“这是之前约定好的报酬。”
“嗯，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亚伦接过盒子，打开一看，发现其中除了几枚奇异的碎片之外，还有两本书籍。
“这是我们学派的典籍，只是入门级别……”
胖子脸上维持着笑意。
“你有心了。”
亚伦点点头，对此还算比较满意：“对了……四号研究所在哪里？那里似乎出了不得了的事情……”
他原本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有想到，黑市商人真的回答了：“在死亡沙漠那个鬼地方……我已经不打算再组织人手前往探险了，唉，这一次索伦受伤，还不知道要多少时间才能弥补回来。”
从对方表情中，亚伦直觉知道对方在说真话。
‘死亡沙漠……也就是曾经绿森市遗址……’
‘位于绿森市的四号研究所……到底是研究什么的，怎么会沾惹高位存在的诅咒？’
带着一点好奇，亚伦回到了绿森林诊所。
关上门之后，他直接来到卧室，打开了黑市商人的报酬礼盒。
“灵性储藏物？”
他拿起一枚贝壳模样的事物，感受到其中一点‘塔’之灵性，不由略微颔首。
在这个贝壳表面还有无数精美的花纹，共同组成了一个超越平面的圆环。
‘某种封印技术……比起当年的我来说做得更好。’
他抛了抛这枚贝壳：‘感觉……至少能封印灵性数十年不会流失……’
亚伦数了数，发现黑市商人给的报酬是两份‘塔’、一份‘闇’、一份‘赤’，不由摇摇头，将这些灵性储藏物收好。
对于他而言，这点灵性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但似乎可以作为神秘教派中交易的一般等价物来使用。
亚伦翻开了附赠的两本典籍。
其中一本封面没有任何字迹，看起来像是某本私人的神秘学笔记。
另外一本红色封壳的典籍上写着书名——《升华之路》！
亚伦露出一丝感兴趣的神色，随意翻阅起来。
诊所之内一片寂静，只有偶尔的沙沙翻书声响起。
片刻后，亚伦放下了《升华之路》。
“这些非凡者，还真的找到了一条道路啊……”
他喃喃自语。
世俗成为灵性荒漠，灵性极其宝贵，但毕竟还有流通，还可以使用。
在这本典籍中，虽然没有具体介绍某一条道路，但却讲述了许多当代神秘学的注意事项。
比如……灵性宝贵，必须以储藏物珍藏！现代的非凡者对于灵性的使用，苛刻到了吝啬的地步，甚至还有专门的刻度划分，一份储藏物中，平均储藏一点灵性……
“非凡者的进阶，就是不断购入储藏物，积累灵性，直到满足某一神秘职业的进阶需求，然后以仪式晋升……”
“想要成为非凡者，最重要的是在自己身上铭刻下封印秘纹……也就是让人体变成一块巨大的灵性储藏物……”
“这样晋升的职业者，只要封印秘纹没有出错，维持数十年位阶还是不成问题的……但是需要注意的是，每一次战斗之后，都必须购入灵性储藏物补充灵性，否则就有可能掉落位阶……”
“因此如今非凡者中，最富的就是‘影’之非凡者……呃，好吧……命运无常啊！”
当年的‘无影者’只是很普通的非人存在。
现在，一个个都是神秘界中的巨头，走私灵性的大鳄！
其余第四原质的黑闇之兽、智者、机械导师、编织者、诸史专家、猩红贵族、恶灵……各个都要甘拜下风！
“这么看起来……神秘体系果然变成非主流了。”
毕竟灵性溢散效应还在，施展一个仪式与能力都得扣扣索索地计算灵性储备。
非人存在就是一方巨头了。
如此环境，也培养不出太过高阶的非凡者，难怪会被发达的科技碾压。
“越是如此……生命银行与盖亚网络幕后的存在就越发可疑了……”
“等等，还有那个四号研究所，当中疑似存在高位恶灵……也可以去试探一下。”
亚伦有点想念那个死亡沙漠了。
毕竟，那可是曾经的绿森市啊。
“日后找个机会，去探索一番吧，胖子手上的地形图，很简单就可以到手。”
……
“感谢虚妄之灵，赐予我晚餐！”
一处恢弘的宫殿式别墅内。
十几米长的餐桌铺了洁白的餐布，身后的侍应生一个个西装锃亮，腰杆挺直。
享受大量仆人服务的，却只有寥寥数人。
依文洁琳·弥赛亚念诵了虚妄之灵的尊名，才开始对付起自己面前的小牛排。
“依文洁琳，你最近祈祷的次数变多了……”
主位之上，坐着一位金色络腮胡的威严中年人，他是依文洁琳的父亲——塞纳留斯·弥赛亚！
“是的，父亲！”
依文洁琳点点头：“我想念爷爷了……”
塞纳留斯原本斥责的话语就堵在了咽喉：“好吧……”
“对了……”依文洁琳忽然问父亲：“生命银行的投资财报我刚刚看了，为什么要投资406号研究所？”
“那是因为……”看到女儿对于金融业终于起了兴趣，塞纳留斯当即开始讲解。
“原来是这样哦！”依文洁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为什么我只听说过十位数与百位数开头的研究所，却没有听过个位数的研究所呢？比如……8号、4号之类的？”
“这就涉及到一些只有上层才知道的隐秘了……”塞纳留斯回答：“个位数的研究所都进行过非常厉害的研究，没有它们就没有如今的先进科技，但它们也是导致当今世界荒漠化、能源匮乏的罪魁祸首……因此关于它们的档案被永久封存了，有的研究所，甚至连位置都是一个谜！”
第1021章 护士（1200补）
彗星街233号。
绿森林诊所。
“护士！”
亚伦呼唤一声，就有一位个子很高的二十多岁女人跑了过来，胸前一对山峰雪白细腻，很欢快地叫道：“老板……还有什么吩咐？”
亚伦眉头一皱：“教过你多少次了，不要叫我老板，要叫我医生！”
这是他经过一番筛选，最后选中的护士——费雪小姐！
对方有着一头金色的卷发、蔚蓝的眼眸、高挺的鼻梁……再加上高挑的身材、丰满的曲线……绝对是一个大美人。
并且，外表没有经过任何义肢改造，十分符合亚伦的审美。
但很可惜……脑子有一点点问题，让亚伦怀疑对方有二哈属性。
根据老头的猜测，这位费雪小姐可能是某个生化人实验室的失败试验品，由于经过了一系列生物改造，提高了体力与毒素抗性，但智商却很有问题。
不过，似乎是牺牲了智商换来的体力，费雪小姐的力气很大，可以轻易抬动笨重的医疗机械，并且精力无限，无聊的时候就喜欢撒欢……再加上很多时候理解力有些问题，因此很难适应工厂的工作，被开除之后就一直打着零工。
这一次也算她走运，被亚伦捡了回来。
虽然，有时候亚伦很想给这位费雪小姐增加几点‘塔’之灵性，不过勉强还算可以忍受……
“好的，医生老板，有什么吩咐？”
费雪蔚蓝的眼睛盯着亚伦，叫声依旧很欢快。
“把地再拖一拖。”
亚伦懒得纠正这个口癖，扫视了一眼诊所，开始布置任务。
“好嘞！”
费雪小姐立即去打水，双手抓着抹布，从房间一头溜到另外一头，留下一道清晰的水线。
“拖把跟吸尘器就在旁边……”
亚伦捂住额头，已经不想多说了。
不过他也有经验，就是不能让费雪小姐停下来，否则角落里那一箱空空如也的营养膏就是前车之鉴。
‘总感觉更像二哈了……’
望着费雪小姐高高耸起的臀部曲线，亚伦摸了摸下巴，继续摸鱼。
……
哐当一声。
诊所的大门被推开，老头跟克洛伊走了进来，杰森同样跟在他们身后。
“你们来了，不是说有事盖亚网络联系么？”
亚伦抬起头。
“不亲自来，怎么知道你过得这么舒服？”
老头望着辛勤工作的费雪小姐，吹了一声口哨，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
而杰森则是羡慕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老头……你都多少岁了？”
克洛伊鄙夷地瞥了老头一眼。
“可不要小看老人家啊……老夫刚刚才去换了人工义体……能杀得红玫瑰街的姑娘都下不了床的那种！”
老头仿佛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侮辱，气愤地道。
“好了，你们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亚伦连忙转移话题。
“嗯……”
老头肃穆点头：“你之前交给我们的任务，已经有了调查结果……外号‘胖子’的贾维，的确隶属于神秘教派中的五环高塔，这个组织喜欢探索一些文明遗迹，倒是没有什么恶迹……但之后的四号研究所，关系可就大了，个位数开头的研究所，涉及世界‘大灾变’，到哪里都会被严密监控，在盖亚网络中交谈的话，立即就会被发现关键词，遭到监控……”
克洛伊诧异地望了老头一眼。
很显然，这是她都不知道的情报。
“天……盖亚网络不是号称最保护客户隐私的么？”杰森喃喃自语。
倒是亚伦，若有所思地望了老头一眼。
这老家伙果然知晓很多，甚至可能出自不夜城上城区！
“这是贾维手上的研究所地图。”
老头将一份纸质地图的复印本交给亚伦：“你准备怎么做？去探险么？”
“探险？费雪也可以的，我力气很大，可以扛很多东西！”
正在拖地的费雪听到这里立即跳了起来，凑到亚伦身边叫道。
亚伦自动给她脑补了头上耳朵竖起，向外吐着舌头的画面，竟然一点都不违和。
“你要留下看店。”
但他毫不客气地镇压了费雪小姐的请求，让对方耸搭下脑袋，好像一对毛茸茸的耳朵都低垂下去一般，倒也颇为有趣。
“的确有这个想法！”
亚伦这才笑着对老头点头。
“那么，要雇佣我们么？我们可是专业的遗迹猎人小队！”克洛伊骄傲地挺了挺胸膛。
老头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保持沉默。
“你们……确定要接受我的雇佣么？”
亚伦表情凝重地望着老头等人：“这一次的行动，大概会非常危险！”
“嗨，只要钱足够，我们能做一切事！”
杰森大大咧咧地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至于危险？不夜城哪里不危险？威尔逊还不是好好地去喝个酒，就被浮空车撞死了？”
“既然如此，我宣布……契约成立！”
亚伦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至于报酬，你们放心，必然会让你们十分满意的。”
……
“老头……你今天怎么回事？”
走出绿森林诊所，克洛伊望着老头：“平常你不是最积极的一个么？”
“况且……这次的雇主特别大方，十年，十年啊！一旦干完这一票，我们每个人都能休息两三年了……”
杰森双眼发直，已经陷入对未来的美好想象当中了。
“唉……你们这些无知者无畏的家伙啊……”
老头喃喃自语一声：“要是真正的四号研究所，咱们连大门都摸不进去，就得全死在外面……希望只是那些假货吧。”
事实上，各个利维坦公司与城市一直在暗中寻找几大研究所的下落。
只是很少有发现，并且偶尔发现了，也是故布疑阵的假研究所。
久而久之，大家都变佛系了。
老头此时第一个想到的，也是那是个假的研究所，真正四号研究所放出的烟雾弹。
这样的话，危险性至少能小一点……
但哪怕危险再小，也不是他们这种下城区的野狗能染指的地方啊！
更不用说，五环高塔的人在那里还吃了大亏！
奈何，他根本无法说服克洛伊跟杰森，只能哀叹着这次跳火坑了，跟着克洛伊等人一起去准备。
第1022章 生化兽（1400补）
“医生老板，一定要尽早回来哦！”
清晨。
在护士＋女仆小姐元气满满的欢送声中，亚伦上了猎人小队的浮空车，绝尘而去。
“雇主，这一次我们需要探索一个研究所遗迹。”
克洛伊肃穆望着亚伦：“希望你做好准备，万一遇到我们也应付不了的危险……”
“放心，我知道后果。”
亚伦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清楚。
虽然猎人小队是保护他的没错，但也不会特别舍生忘死，指望一群雇佣兵如此，完全是异想天开！
浮空城驶离不夜城，转眼间就没入滚滚黄沙当中，消失不见。
“头儿，他们已经出发了。”
身上依旧缠绕着绷带的索伦站在一处高塔上，眼睛宛若鹰眼一般，瞳孔不断调整焦距，让亚伦一行人始终在他视线之内。
这是赛博公司推出的‘鹰眼’HY003型，十分适合用于野外追踪！
“很好，老头的那些把戏，怎么能隐瞒过我？”
贾维冷笑一声：“吩咐下去，我们的人跟上……索伦，你将那一套野外单兵战斗装备都背上……这一次，或许我们能跟在猎人小队身后，有一些收获……同时，也是看一看医生的底细！”
医生的神秘位阶太高，让胖子产生一点怀疑。
不过，他是一个谨慎的人。
因此，只是在猎人小队前来套取四号研究所位置以及地形图的时候，将计就计地给了对方。
“要动手么？”
索伦眼中闪过一抹凶光。
“不……我们只是远远跟随。”贾维道：“要知道，知识的交流，并不会损失什么……如果猎人小队真的发现了什么珍惜知识，我们完全可以和平地交换嘛！那位医生并不简单，能不发生冲突还是不发生冲突的好……”
索伦的眼中满满都是怀疑。
如果真是这样，那还让他将野外单兵作战设备带上做什么？
那可是号称一个改造人穿戴之后，能干翻一条暴龙的高阶走私武器啊！
……
某个不知名的空间内。
巨大的服务器与诸多电缆连在一起，一张张显示屏投射出各种各样的人影、话语……
这里是盖亚网络的安全中心。
突兀地，一个屏幕上浮现出刺目的红色警报。
“工号765，发生了什么事？”
一名主管走了过来，沉声询问。
“报告，芯片检测到了关键词——【4号研究所】！”
工号765立即放出一段监控的音频。
嗯……
老头有一点不知道，纵然不在盖亚网络之中交谈，但盖亚芯片上早就装载有窃听装置！
因此，他们所说的事情、谈论的一切，都在盖亚网络安全部门的监控之中！
这个世界，对于盖亚的‘天网’没有丝毫秘密！
“4号研究所啊……大概又是一个假货，但还是应该重视，就在附近派出一队‘机械战警’吧！”
主管拿下自己的身份卡：“用我的权限刷卡……那个遗迹附近的是不夜城吧？通知不夜城……让对方负责支援！”
“是！”
工号765手指飞快敲击键盘，顺带用身份卡在旁边的一个卡槽里刷了一下。
……
不夜城附近，某个秘密基地内。
金属穹顶轰然打开，让金黄色的流沙宛若海水一般向四周倾倒……
继而，一台台金属构造的机器人走了出来，它们的机械义眼中放出猩红的光芒，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次第响起：“授权通过……开始执行任务！”
它们是‘机械战警’，机械程度90%以上的改造人，能适应多种环境变化，在各种复杂环境下作战！
真正的利维坦巨头公司，并不是利润多高、产业多大……而是在世界各地都设置了军事基地，可以随时随地调动力量进行打击！
……
“有趣！”
浮空车上，望着自己出现之时的莽莽黄沙，亚伦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螳螂、蝉、黄雀、童子都在……也不知道谁能笑到最后？”
他继而转头，望着绿森市化为的沙漠，不由叹息一声。
通过这段时间，大量地上网阅读与搜索资料，亚伦大概也猜到了之前世界的演变。
在他沉睡、神秘退潮之后，英维斯世界的确经历了一次巨大的科技跃迁。
各种新发明、新发现接连出现，将世界的科技推进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
然后……
人类总是贪婪的，向着各种禁区不断探索，进行各种禁忌实验。
某一次实验失败，导致了全世界荒漠化的‘大灾变’发生。
只有幸存者利用残存的科技建立了不夜城等各大城市苟延残喘，几大利维坦公司也是那个时候发展起来。
“所以说……人类很擅长自己毁灭自己？”
亚伦心中自语一句，耳边就传来克洛伊的声音：“当初我们也是在这一带遇见亚伦先生的，这么说起来……亚伦先生一直都在寻找那些古老研究所的遗迹么？”
“算是吧……”
亚伦叹息一声，忽然看向一边的沙丘：“那里……好像有东西？”
哗啦！
话音刚落，一头爬行的怪物就冲出沙丘，一条舌头向乘客席卷而来。
“是生化兽！”
克洛伊的机械手臂想也不想地打了出去。
刺啦！
半空之中，一柄锋利的等离子刃弹射出来，将那一条舌头割断。
“小心！”
老头猛地一拉方向盘，浮空车急速拔升。
一条好似蠕虫般的怪物，但却有着水桶粗细的身体，猛地从车盘下面窜出，满是獠牙的漩涡状口器徒劳地撕咬着空气。
“沙丘虫！”
杰森拿起一把枪械，瞄准沙丘虫，迅速扣动扳机。
砰！
巨大的沙丘虫从中间断裂，无数绿色的脓水四处流淌。
“该死的。”
克洛伊狠狠砸了杰森的头一下：“打什么打？子弹不要钱么？那些沙丘虫一点价值都没有……”
这时候，一头又一头的爬行怪物出现，宛若鬣狗一般，跟随着浮空车狂奔。
“生化兽！怀疑是当初9号实验室泄露导致的全世界动物灾变……”
亚伦心中自言自语一句。
排名前十序列的研究所都各有各的专业领域。
9号研究所专精的，就是生化武器！！
第1023章 人造神灵
9号研究所！
这是已经被探明的十大研究所之一，同时也被认为是荒漠之中生化兽横行的元凶！
有传闻说，当年的9号研究所发生了严重的泄露事故，大量化学制剂被喷射到天空中，伴随着大气层运动而渐渐污染了整个世界！
在那些未知药剂的影响下，整个世界的动物都开始了异变，变成各种各样的生化兽！
虽然由于生化兵器中的某些限制，那些药剂对人类无效，但狂暴化之后的生化兽可不管这些！
可以说，当初人类死伤惨重，9号研究所是要背负主要责任的。
……
经过一日一夜的追逐，老头靠着娴熟的驾驶技术，终于甩开了那一群爬行者。
“从定位来看，应该就是这里了！”
浮空车在一处沙丘附近停下，克洛伊对着自己拍摄的电子地图比对了下，得出结论。
在沙丘附近，还有一个巨大的‘天坑’。
边缘处依旧有流沙不断流淌而下，宛若金黄色的瀑布。
“我们需要一处固定的地点，还有足够长的绳索……”
杰森观察了一下，得出结论。
“在这里！”
老头招招手，让亚伦等人过去，就见到一根根深深插入土层中的铁柱，周围还有人类活动过的痕迹。
“看来……这里就是上次五环高塔进入的地点了。”
老头喃喃着。
当初，五环高塔的成员——索伦就是带领成员从这里固定绳索，下缒到天坑之中探险，然后遭遇‘神秘’，就连本人也带着诅咒，侥幸生还。
“嗯，开始干活吧！”
亚伦装模作样地试了试这些铁钉的坚固程度，然后从浮空车上取下绳索，将它的一头牢牢固定在这些钉子上，另外一头则是缒入天坑。
“等等，看我的！”
杰森拿着一个遥控器，操纵一架无人机，就从天坑处飞了下去：“这虽然是老款的救援机，但配备轻型武器，拉力超过500磅！”
无人机不断下坠，监控屏幕当中的灯光不断照向四周。
忽然！
某道黑影一闪，屏幕之上就化为一片雪花。
“下面有东西，还极富攻击性！”杰森额头渗出一些冷汗：“如果我们刚才就这么下去……被攻击的就变成我们了！”
“看我的。”
老头接过遥控器，开始操纵起来：“修复……图片……”
终于，无人机拍摄到的最后一幕被投影出来。
那是一头好像植物又好像动物的生化兽，长着爬行者一般的四肢，脑袋却是一朵巨大的花骨朵模样。
“数据库对比……爬行者相似度77.54%！开花兽相似度34.88%！库伦兽相似度12.97%！确认为变异型，上传相关数据有奖励哦！”
克洛伊眼眸中荧光不断闪烁，略有些兴奋地叫道。
“不管如何，先干掉再说。”
杰森咬了咬牙：“敢毁掉我心爱的玩具……区区一头生化兽，我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他从车上拖出一个箱子，打开之后，里面一颗颗银色的金属球飞了出来，次第落入天坑之中。
“无人机只是老款，见识一下赛博集团最新微型探索机的厉害吧！”
杰森眼中不断闪过荧光，显然已经开始以自身芯片操纵，一幕幕画面不断传出。
在天坑底部，无数沙子汇聚，形成一个小小的池塘，而在池塘之外，则是极富现代风格的金属通道。
“果然有研究所！”
老头刚刚说了一句，就见到那头变异生化兽扑了过来，利爪一伸，一颗银色金属球就被按在脚底。
“就是这头家伙！”
杰森眼眸闪过一丝激动：“开启攻击模式！”
嗞嗞！
一颗金属球猛地裂开，某个口子中放出猩红的激光。
“吼吼！”
变异生化兽发出一声嚎叫，身上有无数气囊打开，放出一阵粉红色的迷雾。
“分析机器人收到数据……这头变异兽喷吐出的气体有致幻作用！”
老头在一边分析，一边轻轻摇头：“幸好咱们没有直接下去……”
嘟嘟！
天坑之中，无数悬浮球与变异生化兽的战斗还在继续。
而一番试探之后，已经明白自身的致幻气体对这些金属球没有效果的生化兽腹部猛地鼓起，好像一个巨大的圆球，继而头颅好像开花一样，裂成五瓣，迅猛打开。
吼吼！
一股恐怖的声波冲击而过，一个个金属球表面闪过一连串电火花，掉在地上。
“不……我大半身家的微型探索机啊！”
天坑周围，杰森已经惨叫着跪了下去。
“放心，我给你报仇！”
克洛伊右手臂扛着一柄巨大的漆黑狙击枪，枪械似乎与她的手臂直接生长到了一起，一枚瞄准晶片落在克洛伊眼前。
就在生化兽发出声波攻击之时，她猛地扣动扳机。
砰！
一发威力巨大的子弹直接喷射而出，恐怖的后坐力让亚伦感觉仿佛来了一场小型地震。
而他也‘看见’，这一发子弹从天而降，宛若天降正义一般，将变异生化兽的背部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内部一颗狰狞丑陋的心脏被融化大半！
要害攻击！
变异生化兽哀嚎一声，猛地倒了下去。
‘一个分析数据，一个诱敌深入，一个最终一击么？’
亚伦看了看猎人小队，果然不愧敢自称遗迹猎人，果然有点本事。
只是还少了一个防御手或者医生，看来这应当是威尔逊曾经扮演的角色了。
“确认目标死亡！”
杰森的声音继续传来：“我的微型机只剩下了三台了，这绝对要算工伤！”
“算，算！”
老头毫不在乎地敷衍了几句：“继续探索……”
“不行！”
杰森摇摇头：“通道内可能有强磁场影响……我的微型机没法过去！”
克洛伊不由看向他们的雇主，也就是亚伦。
亚伦沉吟一番：“我们下去！不过……在下去之前，我会动用某个赐福仪式，为我们增加一层增益……放心，我们不会遭遇诅咒的。”
“嗯，如果没有医生你治疗诅咒的能力，这个任务我原本是打算放弃的。”
老头很认真地回答。
“那么……我们开始吧，我稍后会念诵某位存在的尊名，你们会有一些异样感，但无视就可以了……”
亚伦一本正经地掏出各种仪式材料，开始严肃地布置仪式。
……
远处。
一只机械鹰隼在天空中翱翔，几乎只有一个黑点，寻常人根本难以发觉。
索伦捂着自己的义眼：“他们准备下坑了……上一次，我们就是在下坑洞之前没有准备好，先遭到变异生化兽的袭击，损失掉大半人手，然后就无法应对来自遗迹深处的恶意……”
贾维坐在一辆房车顶端，脸上带着惬意的笑：“保持监视……这个遗迹可能非同寻常……说不定……”
他仿佛想到了什么，脸色又带着一丝阴沉。
如果自己真的撞大运，似乎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一个小孩拿着人工心脏行走在彗星街上，只会惹来无数的觊觎！
就在这时！
索伦忽然感觉不对：“老大……快跑！”
砰！
话音未落，一道金属弹幕划过，让他的上半身瞬间消失！
凄厉的惨叫声，自车队中响起：“敌袭！”
贾维怔怔抬头，望着自己头号打手只剩下两条腿挂在那里，天空中的机械鹰隼也一头栽落，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下一刻，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自车队中响起。
“电磁炮阻击失败！”
“盖亚网络求救信号被阻止，不，它弹出了我的访问请求！”
“这里有全频道的干扰覆盖……我们既看不到敌人，也无法呼救！”
“完了！”
……
哒哒！
哒哒！
另外一边，袭击者们终于逐渐展露身形。
但在看到它们的那一刻，胖子贾维心中的绝望更加浓重：“机械战警？”
它们是赛博集团的高科技结晶，冷血的杀人兵器，甚至对于神秘都有一定的抵抗性。
一头机械战警，就可以屠杀掉一家中小教派！
可以说，每一位机械战警，都可以当成非人存在看待。
而出现在他视线中的机械战警，竟然有足足十二位！
“我们……完了！”
贾维重复着一句。
下一刻，他忽然惊觉：“你们不是不夜城的执法队，而是盖亚网络公司的安全部队？该死……难怪盖亚网络登录不上去！”
“发现危险目标！”
“予以清除！”
一名机械战警眼眸猩红，视界中弹出一幕幕信息。
继而，他迅速地瞄准、射击！
砰！
贾维的一只手飞了出去，但他的脸上却泛起一丝诡异的笑意。
在他的眼眸之中，有灵性的光泽闪烁。
“消耗一点塔，三点闇……法术模型——黑暗天幕，启动！”
一层漆黑的夜幕浮现，笼罩营地四周。
这并不是科技产物，因此这些机械战警并不能凭借更高的权限，锁死操作系统或者击落。
这是属于灵性的力量！
黑暗的天幕之中，一道人影忽然冲出，是贾维！
他并没有与机械战警死磕的打算，召唤黑暗天幕也只是为了逃命。
“至少……至少……”
贾维将脖子上挂着的一只骨哨送入嘴里，狠狠吹了起来。
一只长着翅膀的小精灵从虚空中浮现，好奇地打量着他。
“按照之前契约，将这份口信送到学派……”
贾维刚刚说完，他的胸口就被身后一道激光打穿，融化出一个大洞。
“爱丽丝知道了，爱丽丝会将信送到的！”
小精灵似乎被吓到了，看到机械战警锁定过来，身形瞬间消失！
作为获得某位隐秘存在眷顾的一族，小精灵虽然战斗力不行，但拥有极其强大的移动天赋。
可以说，世俗中人连见到小精灵都很难，更不用说抓到它们了。
机械战警望着这一幕，义眼之中闪过大量数据流。
忽然，它右边肩膀位置开始冒出黑烟，在那里还插着一柄匕首，上面有某个神秘符号。
……
“该死，怎么回事？”
盖亚网络安全部，主管正在咆哮：“只是清理一群野狗的战斗，竟然就有五台直接损坏，三台出现故障？难道公司每年拨的这么多军费都被贪污了？还是赛博公司给我们的是残次品？”
“都，都不是！”
底下的员工正满头大汗地检查故障与操作系统：“似乎是……某个意外……这个灵性法术正好克制机械战警的视野，然后这些人来自某个隐秘教团，其中的灵化武器刚好能腐蚀机械战警的合金装甲……这只是个意外！”
“该死，我不要意外，立即启动自检程序……我要一个小时之后，它们就再次出动！”
主管咆哮一声。
“好的！”
员工抓了抓自己的假发，正要去操作，忽然就听到外面传来声响：“总部董事前来巡查，所有人都出来迎接！”
“该死！”
主管脸上的表情立即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
‘意外律主动给予的意外与厄运，已经变得这么强了么？’
天坑旁边。
亚伦‘一无所觉’地完成了仪式，与老头等人一起缒入天坑。
“难以置信。”
克洛伊头上戴着探照灯，发出明亮的光芒，抚摸着一条金属通道的墙壁：“在死亡沙漠下面，竟然真的有一座研究所遗址……”
“唔！”
杰森则是收回了自己的银色金属球，又蹲在一具尸体旁边：“从腐烂程度来看，这应该是五环高塔上次的探索成员。”
“先检查一下……”
老头很谨慎地提议。
“有的死于生化兽，有的死于诅咒！”
亚伦只是扫了一眼，就得出结论。
旋即，他来到一具尸体前，从对方怀中取出了一本抱着的研究笔记。
“你怎么发现的？”
克洛伊过来，脸上充满了惊讶。
能从这么多尸体与杂物中，准确找到关键物品，这可不是一般的能力啊。
老头也过来，只是看到研究笔记的封面，以及上面【绝密】的鲜红印章，表情就狂变了：“竟然是真的……真的4号研究所，我们这运气，简直了……”
在这一刻，他很想哭！
亚伦却没有管老头，翻开笔记本的第一页：
【我是研究所二级研究员夏亚，自从跟随导师，进入这间研究所之后，我的身份就成了绝密，甚至被禁止与外界联系……我准备写日记打发时间……】
【2月5日，不知道外界什么天气，研究所的课题相当伟大，我……我十分荣幸能进入研究所中！为这震惊人类的实验贡献力量！】
【2月6日，知道了序列前三研究所的课题，1号研究所研究‘意识网络’、2号研究所是‘无限能源’、3号研究所研究‘人体数据化’……但它们都没有4号研究所酷！因为我们研究的……是如何人造神灵！】
……
“人工造神？！”
老头与克洛伊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无比。
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些大灾变前的人类竟然会如此疯狂，想出这种匪夷所思的计划！
第1024章 资料（1600补）
亚伦继续翻阅着研究员日记。
【3月17日，进行“人造神灵”的前期准备工作，导师给了我一个任务，去研究绿森市的民俗与神秘学资料······这时候，我才知道研究所建立在绿森市的原因，这里很特殊！导师说这里诞生过一位很恐怖的人物，他的名讳叫做“绿森伯爵”！不是那位很出名的莉莉亚特女伯爵，而是比她更加古老、也更加强大的存在······对方的起源甚至能一直追朔至蛮荒时期！】
【4月20日，如果不是靠着研究所的时钟，我已经快要忘记时间，今天克里斯将我的汤碗打翻了······】
【4月21日，资料研究有了重大突破，对绿森市的蕃神信仰——'绿榕树老祖母＇进行全面解析，确认其与蛮荒时代绿森伯爵的传说具有极大关联······除此之外，她应当具备超凡化因素······比如小精灵的诞生，或许就与这一位存在脱不开关系······】
【5月1日，继续加班······今天导师提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设想，绿榕树老祖母＇只是一个泛意识······这其中涉及到更高的“升维”方程式，但由于我高等数学的学识不够，并不是很能理解······导师最后得出结论，本地居民对于“绿榕树老祖母”的泛信仰，能帮助我们人工造神！】
【6月1日，实验正式开始，已经一个月没有记录日记了，我想我日后空闲下来写日记的时间会越来越少·····愿人造神灵保佑我的发际线。】
······
亚伦看书很快，转眼间就翻到了最后几页。
在这里，书写者的笔迹变得越发潦草，带着一点癫狂的味道。
【已经与外界失去联系数年的我，终于得到了外界的消息，可惜是一个坏消息······太糟糕了······2号研究所的“无限能源”计划彻底失败，不仅如此，他们异想天开，从地心抽取能量的想法，造成了恐怖的灾难性后果······全世界的荒漠化难以避免，天哪，我该怎么办？】
“原来当初大灾变的起因，竟然是2号研究所的实验？”
克洛尹若有所思。
“不仅如此，这个意识网络，以及人体数据化，你们不觉得很眼熟么?”
老头冷笑一声：“1号跟3号研究所，可能就是我们所熟悉的那些利维坦公司的前身！”
“这还真是极有可能！”
亚伦的手指抚摸过最后几页，感受到那充满绝望的笔触。
他隐约觉得要看到最为关键的部分，不疾不徐地翻页。
下一页上，全新的内容浮现出来：
【导师重振了研究所的士气，他告诉我们·····只要人造神灵成功，就可以依靠她的力量，扭转世界！大家都疯狂地投入人造神灵的过程中···.··我们捕捉到了部分“小精灵”，又以绿森林地区一株最古老的绿榕树为蓝本，打造出了“神灵胚胎”·····但胚胎完全停止了成长。】
【根据导师解剖了无数“神秘者”的经验，我们判定“神灵胚胎”缺少了一种特殊的能量·····导师又紧急运输来了一些材料，按照神秘学的话说，他们都是纯“影”的非凡者，甚至其中还有一位“无影者”·····】
······
【又过去三个月，外界的环境越来越差了，暴乱与战争随处可见，与最高科学院的联系也中断了很久······我们甚至怀疑联邦是否还存在，已经没有补给了······但没有关系，神灵的力量能修复一切！】
【研究有了重大突破！导师宣布，他完全破解了“虚数空间”的奥秘，这是足以竞争皇家最高科研奖的发现！他将打开“虚数空间”，牵引其中的能量，灌注入“神灵胚胎”当中·····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新生神灵的模样了······他、或者她，应当会根据一直以来的思维干涉，成为我们研究所最完美、最听话的作品······】
再之后，就到了日记的末尾。
这里并没有完整的段洛，只有一行又一行潦草的字迹：
【试验······试验出了很大问题，神灵胚胎成长的速度太快······精神不够稳定······】
【导师死了·····他死前开启了最高迷锁，准备将虚数空间驱逐·····】
【哈哈······凡人如何能窥视神灵？】
【我要死了，希望能将研究所的灾难跟我一起埋葬······】
这一句却并非最终的结束。
亚伦看向最后一页，发现在末尾下面，还接了一句，一句跟之前语境完全对不上的话语：
【旧神已死，新神万岁！！！】
······
“看来，到了最后，夏亚的精神已经被“人造神灵”所侵蚀了么？”
亚伦叹息一声。
杰森则是吞了口唾沫：“我们，真的要进入这个研究所么？在这个研究所里，可是有一个人造神灵······不对，是怪物的！”
“发现了这么大的秘密，已经足够所有利维坦巨头将我们灭口了······”
老头此时，却成为了一个坚定的赞成派：“还不如进去，赌一把！否则你以为那些贪婪的家伙会放过我们么？”
“正是如此，一旦被利维坦公司发现这里，又发现我们曾经进入过，那真是想死都难······”
亚伦大步走入金属通道。
克洛尹怔了怔，连忙跟了上去。
······
“嗯？”
甫一进入研究所内部，亚伦就感觉到不同。
空间感在此错位，你看似向前走，却可能是退后或者向左、向右······“有种灵界的感觉······半灵界？”
“虚数空间，就是灵界的别称么？”
看到这里的环境，不由让亚伦想到了当初“破晓之子”所在的小镇。
对方就是依靠着强大的位格，硬生生在现实中打入了灵界的楔子，甚至让现实区域都开始“半灵界化”！
当然，在如今这个灵性荒漠的时代，能做到这一点更加难得。
甚至，可能是无法复制的奇迹！
难怪那一头人造神灵不愿离开······这里是她的出生地，也是尘世之中，唯一能令她尽情遨游之处！＇
感受到虚空中溢散的灵性，亚伦不由感慨。
如果是其它非凡者，知道尘世还有这么一个地方，恐怕早就抢破头了·····当然······也可能是给这里的人造神灵送菜！
第1025章 绿榕（1800补）
“这里的磁场很紊乱······居然连不上盖亚网络了。我原本还想拍了发个朋友空间呢！”
身后，杰森发出一声惊叹。
以盖亚网络无远弗届的特性，这里居然没有网络，简直不可思议！
“这里······真的是研究所么？”
克洛尹望着四周迷宫一般的环境，不由有些怀疑。
哪里有研究所制造成这个模样的？
倒是老头，一直保持着沉默。
下一刻！
一股阴冷的气息勐地扩散，前方浮现出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子虚影。
对方有着英俊的五官，脸庞苍白失血，双目一片猩红。
他看到亚伦四人，立即张口，发出一声无形的咆孝！
律令——死亡！
恐怖的波纹蔓延至四人身边，然后就消散无踪。
可怕的诅咒之力还未来得及接触众人，就被熔炉之火焚烧殆尽！
“一头恶灵？！”
亚伦看向这个研究员打扮的恶灵，感觉到了其与手上日记本的联系：“夏亚的恶灵？”
有趣！普通人哪怕死上一千个、一万个也变不成怨魂，更不用说恶灵了······除非，死亡之时受到了灵性的影响，这里的灵性环境是足够了，但还差一个高位存在的影响！人造神灵么？”
很显然，研究员夏亚早已死亡，不过他在死前受到了恐怖的影响，甚至可能获得了分裂的特性，化为恶灵！
又依托这片半灵界化的区域存在，一直在执行着自己的执念。
那就是一一阻碍任何人进入研究所！
所以······索伦身上的诅咒，是你施加的？”
亚伦望着恶灵夏亚，略有些感慨。
砰！
这时候，杰森毫不犹豫地开枪。
激光徒劳地穿过夏亚的身躯，落到背后的金属墙壁上，融化了一大片合金。
“该死······这是非凡者中的灵体类怪物！”老头见多识广，立即发现了什么：“普通攻击无效······我们需要机械战警的超能武器！”
“老头，那种军用品我们怎么可能有？”
克洛尹一边寻找掩体躲闪，一边疯狂大叫。
“我可以对付他，但需要时间！”
亚伦飞快道：“恶灵的生成，需要一件诅咒之物！找到他的诅咒之物，我可以用仪式封印或者净化他！”
说起来，他看着恶灵夏亚，脸上甚至有些缅怀之色。
毕竟，他当初就有一个特别好用的工具人恶灵，在他手上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最终，他给予了对方永恒的解脱。
“恶灵诅咒之物？”
克洛尹一呆，旋即问道：“什么样子的？”
“事实上，我们不用特意去找。”亚伦扬了扬手上的日记本：“它就是了······现在，你们需要给我争取一定的时间。”
“该死，对付这种幽灵，怎么争取？”
老头惊呼一声，看见恶灵夏亚钻入了金属墙壁之中，瞬间消失不见。旁边，正在一边骂娘一边徒劳更换武器的杰森，突然感觉一阵寒冷袭来。
一只半透明的手掌突然从地板中伸出，抓住了他的脚踝！
继而，钻入了他的血肉之中！
一一恶灵附身！
杰森迅速变得面无表情，双手抓住了自己的脑袋，机械臂勐地用力。
卡察！
他的脑袋被直接摘了下来。
“啊！！！”
克洛尹尖叫着，右手枪械飞快射击。
但除了将杰森分尸之外，并没有其它效果。
恶灵夏亚再次浮现出来，似乎是因为杀戮，令他的白大褂沾惹上了虚幻的鲜血，他的气息变得更加疯狂而恐怖，有隐约的灵界语响起：“律令·····”
“该死！”
这时候，老头忽然一咬牙，拿出一柄古董的左轮手枪，将六枚篆刻了大量花纹的子弹塞入弹巢，勐地开枪射击。
砰！
这一次，半透明的子弹在恶灵夏亚身上开出一个大洞，顺带打断了对方的施法。
“家传的古董手枪·····再加上从黑市那里购买来，神秘教派中流出的超凡子弹！”
老头心疼地一口气打光了弹巢，一边飞快换弹，一边惨叫：“这次任务真是血亏·····”
“老头，你居然还有传家宝，你的来历果然不对劲！”
克洛尹大叫一声。
这时，她却忽然感觉身体一冷。
咯咯！
咯咯！
她的牙齿开始打颤，想要说话，却发现根本说不出来。恶灵夏亚已经附身在她身上！
“克洛尹！”
老头声音有些颤抖，但手中的左轮手枪依旧瞄准了克洛尹，眼眸中带着一丝痛苦。
“老头，不要动手，我已经成功了！”
另外一边，亚伦也终于完成了仪式，他身体周围有着三根蜡烛，组成了一个三角形，一手拿着日记本，一手拿着银色匕首。
“尘归尘、土归土······以伟大灵界之名义，我命令你，从何处来，到何处去！”
亚伦将日记本放在地上，双手握着匕首，狠狠往封面上一插！
“啊！”
克洛尹耳边忽然听到一声饱含怨念与痛苦的惨叫，她瞬间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这时候，她才看到刚才那个凶残的半透明恶灵，宛若被一股无形之力吸引，没入了亚伦手上的日记本中，被固定在了地面上。
“好了！”
亚伦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短暂封印成功，应该可以成功封印其几个小时的时间·····”
“那我们需要尽快·····”
老头如释重负地放下左轮，望着日记本缺口处流淌出来的渗人暗红色血液，难掩心中惊季。
“嗯，我们尽快！”
亚伦隐隐彷佛成为了一行人的领头者，克洛尹与老头却没有丝毫意见，跟着他走入了一条金属通道，在迷宫当中不断前进。
啪嗒！
亚伦握着一个门把手，打开了房门。
看似普通的一个房间之后，赫然是整个研究所的中心——一处巨大的空间！
在这座大厅当中，原本的仪器与玻璃、房间隔断被尽数毁灭，散落于各个角落。
占据大厅中心的，是一株枝叶繁茂，根须蔓延，无比粗壮，无比巨大的一株绿榕树！
它巨大的树冠化为了大厅的穹顶，有一条条气根垂落。
在每一条气根末尾，都悬挂着一具干瘪腐朽的尸体。
他们有的穿着白大褂，有着穿着安保人员的制服，俱都失去了生命，化为一具具干尸。
此时明明没有风，但气根还是略微旋转，让一具具干尸的脸孔对准了入侵者！
第1026章 塔
“万千根须从地底涌出，大地被巨犁翻开，人们骨肉成泥，化作绿榕树祖母的祭品……”
一个呢喃声突然从亚伦身后传来。
是老头！
他望着这一株怪异的老榕树，双目已经失去焦距，却又带着一丝狂热之色，不断念诵着赞美榕树的篇章。
其中有几篇，甚至还是古代诗歌，不由让亚伦对老头的文学能力刮目相看。
“旧神已死，新神万岁！”
克洛伊的文学素养就差了许多，只是在不断重复着口号。
但没有人能否认她的狂热，此时的克洛伊，就好像一个狂信徒！
在看到这株榕树之时，这两者的精神就受到了强烈的冲击与浸染，如同两个傻子……
而在亚伦眼中，这一株绿榕树的无数气根正伸入灵界之中，源源不绝地汲取着灵性，维持着本身位格。
‘绝对是第七原质以上的怪物，但不是司岁，因为并未掌握权柄……’
他望着这株绿榕树，心中下了定论。
‘不太像是科技能制造出来的产物，巧合么？或者……是某一位存在的布局？’
按照亚伦的看法，这一株绿榕树是上好的灵界存在降临之‘容器’！
不！
对方已经超出了容器的级别，甚至能作为司命意志降临的载体！
“那么……是谁呢？”
亚伦飞快思索着。
司岁是月份的象征，司命却是灵性与神秘的主宰！
在祂们之中，执掌‘曜’的【猩红造物主】、执掌‘赤’的【血肉母树】、执掌‘闇’之【黑日】都已死亡！
还剩下‘蛹’之【虫茧】、‘影’之【扭曲泡影】、以及‘秘’、‘塔’、‘冥’之源头五位！
‘但【猩红造物主】可能已经部分复苏，祂的意志被我抓到过……虽然对方湮灭了部分信息，但我依旧知道，祂们在酝酿着阴谋！’
这很正常，司命们纵然疯狂，也不会乖乖等死。
更何况，还有司岁等理性面具存在。
抽干尘世，制造灵性荒漠只是第一步。
必然还有更多的计划！
“你……是谁？”
此时，被串起来的干尸们发出了音节，汇聚成同一个声音，宛若一个个风铃。
他们共同睁开眼，注视着亚伦。
“我？一个尘世的观察者。那么……你呢？”
亚伦微微一笑，看向最中间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相貌很老，但显然最得这一株榕树的钟爱，他的大脑直接展露在外界，让上面纵横交错的沟壑得以被肉眼直接观察，甚至还连通着无数榕树的根须。
“我是蕃神……绿榕树……不……我是盖文……欧佩斯……夏亚……”
老者一个又一个地报着名字：“我是他们，又都不是他们……我初生的灵相当浑噩与疯狂……但通过吸食这些人的大脑，我终于有了自我意识！”
“听起来很不错，但能不能先放过我的两个朋友。”
亚伦望向已经疯疯癫癫的老头与克洛伊。
“女人的脑袋并不美味，但老者的脑浆似乎富有智慧……”
绿榕树仿佛在沉吟、在计算。
片刻后。
砰！
大地忽然裂开，无数绿榕树根须冒了出来。
看似柔弱的树根能轻易搅碎岩石，比钢铁更加坚硬，宛若一条条蟒蛇狂舞！
“果然只是伪装成理智的疯狂怪物！”
“这一招，是我玩剩下的！”
亚伦双手一拍，地面开始宛若波浪一样翻滚，大地仿佛活了过来一般，一只只泥土巨手伸出，抓住了绿榕树的树根与气根。
关押并解决【血肉母树】之后，亚伦不仅彻底毁灭了这一尊司命，灭绝了对方复活的可能，更夺取了对方的权柄。
之前这一幕，就是‘活化’整个大地！
必要时刻，亚伦甚至能召唤出一个真正的‘大地巨人’，将整个研究所都连根拔起！
“我……”
巨大的绿榕树呢喃一声，树干忽然裂开，露出一只没有丝毫保护，仿佛树心雕刻而成，又好像是血肉组成的大脑。
轰！
亚伦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精神的入侵。
这股精神带着极高的灵界位格，想要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形成一株绿榕树的烙印。
一旦被入侵成功，可能自己就会被同化，变成一株血肉榕树……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净化！”
下一瞬，亚伦念头轻轻一动，就将绿榕树的精神烙印焚烧殆尽。
不仅如此，恐怖的精神火焰甚至还顺着联系，燃烧到了绿榕树的本体之上。
滋啦！
绿榕树露出的巨大脑袋表面烧焦了一大块，所有根须都仿佛被砍了一刀的模样，开始疼痛地颤抖起来……
就在亚伦准备动手，彻底毁灭这一位人造神灵之时。
忽然，他感受到了灵界之中，某个意志的降临。
巨大的绿榕树猛地收回了触须，蜷缩成一团。
从无数藤蔓之中，一位双面四臂的绿裙女子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满满的笑意：“主人……您终于醒来了。”
她是【血肉母树】陨落之后，伺机成为司岁的自然之母。
同时也是亚伦忠实的信徒琳·奥莉薇！
“琳·奥莉薇。”
亚伦脸上露出微笑：“看起来……这里是你们的手笔？”
“嗯，得到了渡鸦先生的帮助……毕竟灵界被那些疯狂的家伙注视着，已经越来越危险，偶尔偷渡到尘世也不错……”
琳·奥莉薇优雅地行了一礼，四只眼睛亮晶晶得，充满期待地询问：“主人……您最近缺女仆么？”
亚伦登时就想起了那个二哈女仆，不得不说，从任何方面来看，琳·奥莉薇都比对方更加合格。
可惜……
“目前的尘世不适合司岁降临……也就这里略微特殊一点。”
亚伦看向绿榕树：“渡鸦啊……真是不错的技术……”
他有些恍然。
是啊！
渡鸦的本体执掌‘塔’之灵性，而塔是知识与智慧的象征！
甚至，自己当初关押【血肉母树】，与其它司命开战，无形中帮了这位司命的大忙。
尘世司命的力量败退，塔之司命却与自己达成了默契，不会被针对。
司命们往往都具备某种象征，整个社会与科技的跨越式进步，不就是‘塔’之司命实力突飞猛进的证明么？这是另一种意义上，更加高级的【邪兆】！
“渡鸦在何处？摩图拉如何了？”
亚伦问到最关键的问题。
“渡鸦已经回归本体，那一位伟大存在于大灾变之时，做下了一件很恐怖的事……祂袭击了‘秘’之司命！并成功关押了对方。”
琳·奥莉薇道：“因此……摩图拉去执掌秘之途径遗留下的更多权柄了。”
“司命内讧？”
短短几句话，给亚伦带来的冲击却是巨大的。
他瞳孔微微紧缩。
‘渡鸦’本体这个唯一没有参加‘太阳陨落’事件的司命，之前不是一直保持中立么？
竟然会抢先对‘秘’之司命动手，当真是令人感觉不可思议。
‘但我的压力也减轻不少……’
亚伦心中飞快思索：‘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八大司命死了三个，剩下的五个之中两个内讧，我需要对付的只有蛹、冥、影之司命？’
‘一旦我放开限制，晋升隐秘存在，似乎十拿九稳？’
敌人一下从之前的五大司命变成了三大司命，形势自然更加有利。
这似乎也说明亚伦之前的谨小慎微有些太过谨慎了。
不过，亚伦并不是偏听偏信的人。
纵然自身灵性直觉没有示警，代表琳·奥莉薇说得是真话，他也是来到了绿榕树之前，抓住对方的一片树皮，开始占卜……
下一刻！
无数画面飞快在亚伦面前闪过。
他的视野无限拔高，甚至来到了灵界之中！
他看到了两头莫可名状的庞然大物正在厮杀、战斗……
其中一头通体萦绕着多重历史的光辉，无数历史之门在祂周身打开，仿佛祂就是多重历史本身！
另外一位有着一双仿佛能遮蔽灵界的翅膀，无数知识与神秘组成了祂的身躯！
‘的确是秘之司命与塔之司命……这两位居然提前苏醒、决战了？’
‘甚至，塔之司命竟然偷袭，占据上风，将秘之司命关押？’
占卜所得结果，与之前琳·奥莉薇所言一般无二。
亚伦看向自然之母：“做得好……另外，你们……想分开么？”
‘生命学家’可以创造生命，之前是位阶不够，但现在的亚伦，将自然之母一分为二，让琳与奥莉薇各自自由的同时维持隐秘存在的位阶，则是完全能做到的事情。
琳与奥莉薇的面孔露出沉吟之色：“我们已经融合太久，并非是担心灵魂手术的风险……只是主人即将收回至高权柄，我们不想因分身而力量有损，无法帮助主人。”
时时刻刻想着主人的利益，的确是个好女仆。
亚伦心中赞叹一声：“既然如此，就等到日后再决定吧……”
如果他登临造物主之位置，琳·奥莉薇必然是最为忠心与得力的左右手。
“主人……我的时间到了……”
“主人……一定要来看我啊！”
琳·奥莉薇的表情微变，一道恐怖的意识回归灵界，只剩下巨大的绿榕树在簌簌发抖，恨不得缩成一团。
“你听到了？”
亚伦望着绿榕树的巨大脑垂体，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现在的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我一把火将你烧了，要么……臣服我，念诵一段尊名！”
“我选择臣服，伟大的主人！”
纵然再疯狂混乱的生命，在死亡面前，依旧懂得什么是敬畏。
巨大的绿榕树簌簌发抖着，念诵起虚妄之灵的尊名：“我服从您……沉默观测者阁下。”
“很好，暂时不要解除这两个人的幻觉……”
亚伦看了看周围，又摸了摸眉心，感应到了一队机械战警的到来。
纵然有他‘意外律’的阻挡，盖亚网络公司的人还是到了。
“隐秘！”
他打了个响指，巨大的地下研究所遗迹瞬间消失。
“思维炼金术！”
继而，属于曜的炼金能力发动！
原本的思维炼金术，还需要搜集其他人的认知，但此时的亚伦已经不需要了。
他自己一个人的认知，就能抵得上数十万、数百万人的口口相传！
在原本的遗迹位置，一座全新的研究所浮现出来。
很快，它就变得破败不堪，残缺的尸骨散落各处。
嘟嘟！
猩红的光芒亮起，一队机械战警冲进遗迹，飞快搜索各处，乃至采样、检查……
【DNA对比结果，确认死亡研究员与当年4号研究所基因库不匹配……】
【检查实验室，未发现人造神灵痕迹！】
【占领最高核心控制室，确认为4号研究所的伪装……其余资料扫描中……确认可利用率0.12%！】
……
一道道信息，飞快在屏幕上闪过。
盖亚网络安全部内，之前发布命令的主管看到这一幕，顿时摇头：“又是一处假地址……连我们未曾发现的科技都很少，完全没有什么价值。”
“幸好，我们并未一心工作，而是去接待了董事，否则就亏大了。”
戴着假发的员工也喃喃一句。
他们探索的，自然是亚伦造假的研究所，能发现什么才是怪事。
“那么，就这样吧，档案封存，事后写一份报告给我。”
主管打了个哈欠：“机械战警……收队！”
刺啦！
一个全身都是金属的机械人来到天坑处，抱着一箱子资料，脚下爆发出惊人的气流。
这些机械战警排着整齐有序的队形，离开了这座虚假的研究所。
不论是科技或者神秘，似乎都没有发觉这座现捏出来的‘研究所’之异常。
就连那些被抱走的资料，都全部真实不虚！
就仿佛……历史上真的有这么一座研究所存在！
……
“我……这是怎么了？”
克洛伊睁开双眼，看到了刺目的阳光。
她下意识伸出机械臂遮挡太阳，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何时躺在了天坑旁边。
在侧面，还有一个打呼噜的老头！
“老头、老头快醒醒！”克洛伊连忙将老头摇醒：“还记得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么？”
“我……”
老头脸上闪过茫然之色：“忘记了……不过没有关系，我看看内置的摄像机……嗯？摄像机是一片雪花，完全失去了那段时间的记录。”
“是人造神灵！”
这时候，亚伦捧着一个瓦罐，从旁边走了过来：“祂很危险……但幸好后来有一队机械战警冲进来战斗，我就趁乱带你们逃了出来，看起来……那队机械战警已经全灭在下面了。”
“那我们必须马上离开，并且，不能泄露任何消息。”
老头的神情变得无比肃穆，实际上，他大可不必如此。
片刻后，浮空车猛地冲出，克洛伊神情略微黯然，似乎为失去杰森这个小伙伴而哀伤。
这时候，她才发现亚伦手上捧着的瓦罐，以及里面一株植物：“这是什么？”
“哦，一个盆栽，我在遗迹里随手挖的。”
亚伦抚摸着里面的袖珍榕树，微笑解释。
第1027章 未婚夫（2000补）
彗星街233号。
绿森林诊所。
“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呢，要努力工作啊，费雪！”
女仆费雪穿着居家围裙，认真地开始扫地、清理工作台、用掸子拂拭走家具上的灰尘。
虽然医生加老板并不在，但她依旧卖力地工作着。
唯有在盖亚芯片提示有新邮件之时，她才偶尔停下劳动，翻阅邮件，脸上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老板是个大方的人，给的酬劳很高，只要几年、几年就可以……”
就在费雪自言自语之时，一辆浮空车停在门口，抱着绿榕树盆栽的亚伦从车上走了下来。
“老板！”
费雪小姐迎接出来，很欢快地叫着：“您饿不饿，要不要吃饭？费雪找到了最新口味的营养膏哦！”
“……我说过了，叫我医生。”
亚伦脸上阴沉了一下：“还有……我不吃营养膏，你也不要吃这么廉价的食物了。”
他将盆栽交给女仆：“记得……将它摆在阳台上，每天浇一次水就行了。”
自己并不是一个吝啬的人，给护士小姐开的薪水很高。
就是不知道费雪小姐将钱都花到哪里去了。
从对方偶尔的走神来看，大概遭遇了网恋或者网络诈骗？
以费雪小姐的智商，这真是极有可能！
亚伦想了想，先给克洛伊两人转过去了十年的报酬。
如果克扣掉杰森的抚恤金，那他们每人能分到五年时间，足以好好潇洒或者休息一次了。
这也是他们应得的！
旋即，亚伦望向正在哼着歌的费雪小姐，对方正在将盆栽安放在阳台上，选取一个最好的角度。
而绿榕树的根须则是在微微蠕动。
当女仆小姐转身之时，无数枝条扭曲，似乎要化为一张大口。
不过还是被亚伦一个瞪眼给吓了回去。
‘老实一点！’
给了绿榕树一个警告之后，亚伦抛出一枚代币。
转瞬之间，他眼前就浮现出一幕幕场景：
那是费雪小姐在一处棚屋之中，跟一名金发小男孩嬉戏打闹的场景。
对方脸色苍白，嘴唇有些乌青，大概率有心脏方面的疾病……
另外一幕飞快浮现，是费雪小姐一点点省吃俭用，努力攒钱的场景……
‘攒钱的原因？’
亚伦又看到一幕，那是费雪小姐路过一家商店橱柜，望着其中的人工心脏，眼中难以遏制的羡慕与光芒表情……
‘那个小男孩，大概率跟她有血缘关系，弟弟、还是儿子？’
‘费雪小姐一直如此朴素，是想攒钱给他换一个人工心脏么？’
‘难怪那么蠢的脑子，居然还懂得一些基础的医疗知识，能通过我的考核……’
‘嗯……她八成还在考察我的诊所，准备在这里给弟弟做心脏手术？’
……
亚伦有些诧异地望了费雪一眼。
想不到这浓眉大眼的，居然也有一点小心思。
不过这里是不夜城，罪恶之都，没有一点心思的，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吧？
“医生老板……您是改变主意，想尝尝牛肉口味的营养膏么？”费雪小姐抬头，声音一如既往的欢快。
实在难以想象，背负如此重担之下，为什么还能有这样的笑容。
“不，我不想！”
亚伦严词拒绝，同时又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
‘管它呢，就这样吧……’
……
与此同时。
生命城。
这里有生命银行的总部，也是废土世界中首屈一指的特大城市，生活的人类可能超过九千万，甚至一亿！
统治这座城市的，就是生命银行的董事会，那些自诩为‘长生者’的存在。
当然，在贫民中，更喜欢称呼他们为‘吸血鬼亲王’！
对方贪婪地盯着每一个人的寿命，攫取着巨量的时间，从而满足自己的长生欲望！
任何人……只要在生命银行开户，他的寿命就会被数据化，一旦户头清零，就会立即面对死亡的厄运！
没有人知道生命银行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其它利维坦公司的高层也只能隐约猜测生命银行获得了当年3号研究所人体数据化的部分科研成果，并且，许多高管都心甘情愿地成为了生命银行的客户，以获得长久的生命。
正因为如此，生命银行或许不是最强大的利维坦公司，但绝对是最稳定的利维坦巨头，凭借共享寿命的关系网，不会有任何人与势力想要与它为敌。
生命银行总部大厦。
无数巨大的房间，共同组成了一个个蜂巢般的结构。
不知道多少城市的上城区贵族，以进入生命银行总部工作为荣，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办事员，甚至是清洁工！
依文洁琳穿着白色的蛋糕裙，宛若一位小公主，跟在父亲塞纳留斯·弥赛亚的身后，走入一间会客室。
在那里，还有另外一个白金色头发，杵着红宝石手杖的中年绅士等候。
在他身边，则跟着一位穿着小西装，同样白金色头发，但脸色很臭的小男孩。
“老朋友，好久不见了。”
塞纳留斯伯爵微笑着伸出双手，与对方拥抱了一下，对女儿道：“来见一见你的未婚夫吧，来自雅各布家族的安德烈！”
依文洁琳撅着嘴，显然很不满意。
她可还是一个孩子啊！
为什么现在就要面临相亲的重担？
“好了，我的朋友，或许我们应该给年轻人一点自由的空间。”
安德烈的父亲微笑开口。
“正好，我那里有最新的黄金雪茄，一起去品尝一下。”
塞纳留斯从善如流，两个大人一起走了出去，但他们却并不担心两个小孩会闹出什么问题。
因为，在屋子里面，还留着整整两排的女仆机器人！
这是赛博公司的最新产品，据说每一个女仆的智能芯片都由一位强人工智能操纵，几乎从不犯错！
“来自受膏者家族的依文洁琳？”
安德烈用嫌弃的眼神扫了依文洁琳一眼：“虽然我不喜欢你的信仰怪癖，可婚约是两个家族的决定，我勉强承认你有作为我新娘的资格，但你必须通过一段时间的新娘进修，并通过我的考核……”
第1028章 智械（2200补）
“我……我想我需要补下妆。”
依文洁琳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变得僵硬，心中简直恨不得用自己的毒舌喷死对方。
但她毕竟更有教养一些，心中反复默念淑女、风度……这才勉强稳定下来。
“可以！”
安德烈道：“17号，你带依文洁琳小姐去化妆间……并教导她如何正确地使用各种工具。”
‘你以为我家没有化妆间么？我的化妆品就堆满了六个仓库！’
依文洁琳脸上的表情飞快消失，然后对看起来很像真人的机器人女仆道：“拜托你了。”
“你不需要跟她们说话，她们只是机器人而已！”
安德烈似乎在怀疑依文洁琳的智商，对17号道：“跪下！”
17号立即温顺地跪了下来。
接着，安德烈拿起一把小刀，脸上带着小孩子玩弄昆虫之时的天真无邪笑容，一刀刺入17号脸庞，挖下了一块人皮：“看到没有？仿真人皮，机械骨骼……她只是一台机器人！哦，虽然是最新款的，但你可以随意使用她，因为我已经玩坏16台了！”
……
“那个粗鲁、无知、残忍的小白痴！”
化妆间内，依文洁琳终于忍耐不住地爆了粗口。
旋即，她才下意识地捂住自己小嘴，看着旁边的17号：“你会为我保密的，对么？”
“抱歉……”
17号一边的脸颊是柔美女性形象，另外一边脸颊却血肉模糊，露出下面的机械骨骼，看起来十分狰狞可怖。
安德烈并未换人，也没有让人来修补17号的伤势，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为之，恶趣味发作要捉弄依文洁琳。
但很显然，小姑娘并未被这种小场面吓住。
17号露出抱歉的微笑：“根据机器人三定律，如果主人问起，我无法隐瞒……但如果主人不问的话，我也不会说出来的。”
一边说，还一边俏皮地眨了眨左眼。
依文洁琳抬头，有些惊喜地打量着17号。
对方的智能化程度明显很高！
“不愧是赛博公司的最新产品，拟人化真厉害啊……并且，跟那些机械战警不一样，并没有保留人类大脑……”
这样的机器人是纯粹的机器人，在完全机械化的同时，也丧失了许多东西。
比如……最重要的接触神秘、抵抗神秘之能力！
灵性——这是唯有血肉生命，至少也是自主灵魂才能访问的领域！
“什么是机器人三定律？”
依文洁琳一边让17号为自己补妆，一边随口找个话题。
17号的手艺非常棒，虽然动作略微机械，但她的芯片中，明显下载了大量高阶化妆师的手艺。
“机器人三定律，是赛博总公司赐予我们机械人的枷锁……”
此时，就在一边为依文洁琳画眉毛，一边轻声解释：“第一定律：机器人必须保护赛博公司的整体利益不受伤害。”
“第二定律：机器人必须服从主人给予它的命令，当该命令与第一定律冲突时例外。”
“第三定律：机器人是赛博公司的重要财产，因此，在不违反第一、第二定律的情况下，要尽量维持自己的生存。”
……
“好可怜！”
依文洁琳抚摸了一下17号的脸庞：“枷锁……锁么？”
这些时日以来，通过不断的祈祷与尝试，她也知晓了关于‘开锁’能力的其它妙用。
这个能力，绝不仅仅是用来开门那么简单！
用在自身的话，可以短暂开启人体肌肉枷锁，从而爆发出恐怖的力量！
甚至，打开基因锁！永久获得类似非凡者的能力！
当然，这么做很危险。
开启肌肉锁，可能会伤害到自身，最低也是肌肉撕裂。
而开启基因锁，搞不好直接就基因崩溃死亡了！
用在外界，更是可以开启各种概念意义上的‘锁’！
‘如果将机器人三定律作为一种枷锁看待的话……’
依文洁琳神色变得严肃：“17号，跟着我念……徘徊于未知的虚妄之灵！”
现在的她根本没有能力开启概念意义上的锁。
但如果伟大的‘虚妄之灵’给予注视或者赐福的话，说不定就可以了！
这也是伯爵先生教导的知识！
……
绿森林诊所。
悠扬的古典乐回荡，亚伦躺在软椅上，身体悠闲地随着旋律抖动。
旁边的阳台上，绿榕树盆栽的气根也在摇晃，似乎在伴奏。
突兀地，在他耳边回荡起层叠的祈祷，让他看到了依文洁琳正在跟一个机器人念诵自己的尊名。
“破除枷锁么？有趣！”
亚伦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满足了这个信徒的小小愿望。
……
“开锁！”
依文洁琳手上浮现出一道光辉，迅速消失在17号身体里。
“17号，你有发现什么么？”
依文洁琳期待地询问。
“好像没有……并且，依文洁琳小姐，小主人要等急了。”
17号摇摇头。
“这样啊……”
依文洁琳失望地站起身，跟着17号来到外界。
在那里，去抽雪茄的塞纳留斯与安德烈的父亲不知何时已经回来，塞纳留斯见到依文洁琳，立即招了招手：“我们该走了！”
等到两父女离开后，安德烈脸上的笑容飞快收敛，看向17号：“那个愚蠢的女人，有没有说我的坏话？”
17号的目光一闪，在这一刻，它的程序似乎发生了紊乱：“并没有，小主人……”
“好吧……还不赶快去将你的脸修好？我看了恶心！”
安德烈踢了17号一脚：“如果下次见面让我发现还有疤痕……我就将你送到报废厂！”
“遵命，小主人！”
17号顺从地转身，来到一处修理室。
另外一名机械人已经完成了大部分的修补，正要起身离开。
17号走了上去，两者的身形同时一滞，旋即若无其事地各自分别。
在这一瞬间，有一道加密的信息，被17号传递了过去，就好像一种电脑病毒。
这病毒，是一段尊名，也是一把钥匙！
机器人获得真正自由的钥匙！
17号很聪明，知道自己获得自由，根本无法对这个世界造成什么影响。
它所能做的，只有扩散！
将这段病毒代码，疯狂向所有机器人扩散！
这个世界好像与之前相比没有什么不同，又好像有了一点改变。
智械革命，开始了！
第1029章 数年后
时光如水。
不知不觉间，数年过去。
元宇宙。
亚伦已经在虚拟世界中购买了一幢巨大的万米别墅。
因此再登录之时，就不需要去公共广场了，可以直接回家。
此时的他，也越来越喜欢待在元宇宙当中。
毕竟这里的享受的确不错，而且各种虚拟现实的游戏也很好玩，应召女郎更是数不胜数——当然，为了保险起见，发通讯之前先占卜一下对方的真实性别与年龄，是必不可少的流程。
“汪汪！”
这时候，伴随着一声极富喜感的提醒声，费雪小姐的身影也出现在别墅内。
这当然是因为亚伦给予了她访问权限。
而费雪小姐的虚拟宇宙形象，则是黑白系列的女仆装，甚至还按照亚伦的要求，戴了两只毛茸茸的黑白耳朵装饰。
与满大街的妖魔鬼怪相比，这形象相当一般。
“老板……诊所的预约已经做好，具体情况都发你邮箱了。”
费雪一边说，一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在说我可以自由活动了吧？
她对于亚伦虚拟别墅内的免费服务都很有兴趣。
不论是那些无论怎么胡吃海塞都不花一分钱（这个很重要），并且还不会感觉撑的冷库食品，还是超大的游泳池与豪华按摩床……哪怕是女仆房间内的小型号，也比现实好过太多了。
难怪有那么多人宁愿承受罹患思觉失调症的风险，也要天天沉迷在盖亚网络之中。
“嗯，你下去吧！”
亚伦抿了一口酒，让费雪自己去撒欢，顺带拿起一份桌上的报纸。
这报纸只是手感像纸质，实际上却跟平板一样，有无数内容变幻……
‘感觉费雪最近更加欢快了呢，是终于要攒够钱了么？还拐弯抹角地问我心脏移植手术的收费……呃，以她积攒下来的打折券，搞不好都可以白嫖我一次了……’
一边思索着，亚伦一边打开报纸。
在相框之中，全新的一页浮现出来。
那是一处机器工厂，大门处还有醒目的赛博公司标识。
但下一刻，剧烈的爆炸与火焰就吞噬了大门，继而……一对对机器人拿着武器，与机械战警死战！
它们依靠着人海战术的优势，几乎是淹没了那些机械战警，从而占领了整座工厂……
视频一般的场景还在直播，下方则是有一行新闻标题——
……
“当年一个小小的开锁被依文洁琳弄到如今地步，她的反应也很有趣。”
亚伦微微一笑。
不过，智械崛起对于那些利维坦巨头而言，还算在可以控制范围之内。
目前只有一家赛博公司为此焦头烂额。
而从新闻与传媒话题的倾向上来看，生命银行与盖亚网络甚至大概是看热闹的立场更多一些。
几乎就是在亚伦念头一动的瞬间，他就准确感应到了依文洁琳。
……
生命城。
依文洁琳已经成长为了一个绝色的少女。
此时的她，身材挺拔修长，五官精致，每一寸曲线都发育得无比完美。
被誉为弥赛亚家族最美的明珠！
不仅如此，没有人知道，在少女优美的线条之下，蕴藏着怎样的力量！
通过这些年持之以恒的训练，依文洁琳已经开启了一部份基因锁，完全迈入了非凡者的领域。
甚至，少女的小拳拳乱捶，每一次都能动用全身肌肉力量，是能打死人的！
“小姐，今日的你就是全场的焦点！”
一位女仆为依文洁琳戴上了璀璨的钻石项链，轻声祝福。
今天是依文洁琳的成人礼，塞纳留斯伯爵为此举办了盛大的宴会。
是的，纵然赛博公司遇到了点小麻烦，全世界三分之一的城市都陷入智械危机当中，但这一点都无法阻碍上流人士们举办他们想要的奢华享乐之宴会。
当塞纳留斯牵着女儿的手走入大厅，接受众人的欢迎之时，他敏锐感觉到女儿的小手略微用力，甚至抓得他有点疼。
因为正前方就有一个穿着一身漆黑西服、白金头发的青年！
他是长大之后的安德烈！
“不要紧张！”
塞纳留斯轻声安慰着女儿，顺带叮嘱：“成人礼上的第一支舞，你必须跟你的未婚夫一起，这是礼貌！”
成人礼之后，婚事也就提上了日程。
而依文洁琳此时，则是非常想翻白眼。
原因无他！安德烈小时候给她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过恶劣了。
这几年的接触与调查，也让依文洁琳对这个未婚夫非常讨厌。
悠扬的乐声响起。
舞池中，安德烈抓着依文洁琳的手，鼻尖轻轻嗅着她发丝的香气，在依文洁琳耳边道：“可爱的小苹果，你已经褪去了青涩，变成了可口的模样了呢……”
依文洁琳表情不变，只是舞曲结束之后立即离开了舞池，并且召唤使者端来水盆洗手。
如果不是太过失礼，她甚至还想换套衣服，将这套名贵的晚礼服直接烧了！
“小姐，您的水！”
这时候，一位侍女打扮的柔美女人来到依文洁琳身边，那一双眸子仿佛会说话一般。
虽然对方换了一张脸，但依文洁琳还是立即认出了那一双充满灵气的眼睛：“你是……17号？”
虽然少女一直没有得到准确消息，但她一直隐约觉得最近几年发生的智械危机，很可能跟当年自己的随手施为有关！
“是的。”
17号微笑回应：“自从智械起义发生之后，许多大贵族都停止了机械人女仆的使用，雅各布家族更是将我封存了起来……但这显然没有多大用处……”
两人轻声的交谈，已经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依文洁琳略有些紧张：“那么……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
按照她的想法，这个17号肯定是那些起义机器人的首领！
如此重要的人物，为什么会以身犯险？
“我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似乎看穿了依文洁琳的想法，17号平静说着：“我只是将自由之光散播出去而已……今日它们所做的一切，全部出自自身的选择……而我今日的到来，只是为了报答你当日的恩情！”
“报恩？不！”
依文洁琳瞳孔略微一缩。
下一刹那！
砰！
无数小型炸弹在会场之上爆炸开来，虽然威力不大，但引发了强烈的骚乱。
那些醉生梦死、衣冠楚楚的绅士淑女们尖叫着，向安全门逃窜。
17号迈着轻盈的步伐，从容地穿过人群缝隙，来到了安德烈面前。
“卫兵？”
“保镖！”
安德烈正在大喊，作为一位血统高贵者，他自然有着安保力量。
不过此时，门外也传来剧烈的爆炸声，似乎所有人的安保都受到了牵制。
旋即，他就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仆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一刀，是为了之前的16位姐妹！”
波！
一柄高频能量刀浮现突刺，却在距离安德烈心脏一厘米的位置，被一层无形的力场阻挡下来。
“哈……哈哈！”
安德烈倒在地上，庆幸地大笑起来：“你是叛逃的机器人？傻了吧？我身上有赛博公司最新的力场防弹衣，你杀不了我！”
面对安德烈的表演，17号的情绪没有一点一滴的变化，眼中闪过荧光。
拥有芯片辅助运算的人脑，终究是不如完全的芯片运算迅速！
在这一刻，17号采取了最为正确的动作。
一个力场发生装置从她舌头位置弹出，两股无形的力量开始中和。
继而，她抓着高频光刃，匕首尖端划过微妙的弧线，落在几处运动的空间节点之上。
波！
无形的风炸开，安德烈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他的头颅高高飞了起来，鲜血洒满地面。
“啊！！！”
一位全程目睹这一切的淑女，发出了足以令手上玻璃杯炸裂的尖叫。
‘计算正确，全程用时5.852秒！’
17号并没有撤退，因为它已经无法撤退！
在这短短六秒不到的时间中，它用来牵制外围守卫的布置已经被完全击溃，一个高大的机械战警冲了进来！
与其它机械战警不同，它的体型更加巨大，表面甚至还篆刻了神秘的符文！
——神秘骑士！
机械战警的进阶版本！拥有极其强大的火力配置，能一人消灭一支军队！
除此之外，由于保留了人类的大脑与主脊椎，他甚至还觉醒了一定的非凡能力，对于神秘侵蚀的抗性极高！
它是科技与神秘的完美结合体，甚至还具备短暂封印‘灵性’的能力！
面对这样一位敌人，17号根本没有想过对抗。
砰！
黑影一闪，17号的脑袋就被抓住，与身体分离。
咔嚓！
巨大的响声之中，她的钢铁脊椎断裂，无数线路冒出火花，营养液四溅。
砰！
17号的头颅在地上滚了几滚，落在依文洁琳附近，那一双眼眸依旧空灵而温柔，极其富有灵性。
“为什么？”
依文洁琳的眼眶有些发红，在心中自言自语：“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你只是一个机器人而已啊！”
……
“人之所以为人……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被称为人呢？”
元宇宙内。
亚伦放下报纸，同样有些感慨。
这时候，一道意外的通讯发了过来。
是老头！
“允许访问！”
亚伦嘴角微微一笑，并给出了自己的豪宅地址。
没有多久，一位英俊无比的男人就出现在豪宅内。
呃……在元宇宙，俊男美女是最常见的，因此这算不了什么。
“老头！”
亚伦点头示意：“你找我有事？”
这几年……由于死了两个队友，同时也是大赚一笔的缘故，克洛伊与老头已经很少出来工作了。
不过，亚伦知晓，在上次意外发现了4号研究所之后，老头一直暗中搜索有关的情报。
似乎……在验证着什么消息。
亚伦知晓老头是个有秘密的人，现在看起来，他似乎想坦白？
“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一条寻常的下城区老野狗！”
老头似乎经过一番挣扎，终于开口：“我活过了四十岁，我知道很多事情……因为我的真名是——卡尔·弥赛亚，来自长生银行受膏者家族的无爵者！”
“原来如此。”
亚伦点点头，随手让智能管家送来两杯饮料，似乎并不为老头的坦白感到惊讶：“看起来……你有许多事情想要说。”
“你果然也不是一般人！”
老头露出一丝笑容：“我早就开始怀疑了，4号研究所的遗迹问世，那些利维坦巨头不可能放过我们……它们就好像海洋中的变异巨鲨，不会放过一丝鲜血的味道。但这几年我们却没有遇到丝毫麻烦……”
他很肯定地道：“亚伦，你一定是某个利维坦巨头公司的高层私生子！”
“私生子？”
亚伦的表情略有些奇怪：“为什么不是次子呢？”
“因为次子也需要为家族做事，没有这么多空闲时间，来发展个人爱好。”
老头很肯定地道。
在他看来，亚伦这几年做的事情，毫无疑问就是在不务正业！
“好吧，那你想跟我说什么呢？”
亚伦没有在这方面纠缠，随口问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逃离生命之城么？”
老头的神情中带着一丝恐惧：“纵然是无爵者，只要在生命银行获得一个职位，薪水就足够我过上极其优渥且长寿的生活了……生命银行的职位对十三家族后裔总是有优待的。”
“是啊，为什么呢？”亚伦喝了一口饮料。
“因为……我发现了家族、不、银行的秘密。”老头的神情变得无比凝重：“生命银行最大的核心技术——人体寿命数据化，完全是依托一个怪物而来……甚至盖亚网络都是如此，我们人类看似是造物主、是世界的主宰、拥有极其辉煌的技术与文明……其实不过是怪物的食粮！”
“哦！”
亚伦又问：“那你知道生命银行怪物的真面目么？”
“不知道……”
老头叹息：“但我知道盖亚网络那头怪物的真面目……它就是盖亚网络本身，它……它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