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万镑（6200加）
圣玛格丽号。
头等舱房。
亚伦看了眼不算小的卧室与盥洗室、衣帽间、以及给仆人准备的客房，不由由衷感慨：“普通头等舱都是如此豪华，套房该是怎么样的风景？王宫么？”
他将装饰用的画板与手提箱放进衣帽间，躺在沙发上，感受着身躯被柔软托举，不由整个人都陷了进去，满足地发出一声叹息。
“这一次旅行，就当度假了……说起来，我虽然当过伯爵，但那时候的物资供应就不用说了，前世同样只是个社会底层……有钱人的快乐，当真想象不到啊。”
“剩下的事情，到了南印尼斯再说……”
之前，根据与摩图拉的交谈，对方还给出了一些情报。
比如——‘守秘人’似乎将重心放在了殖民地方向，而‘诸史研究会’在尘世中也发展了一支力量，在南印尼斯活动。
“除此之外，殖民地的反抗军，以及巫毒教也很值得注意……”
“算了算了，先不想这些，去酒吧嗨一下！”
圣玛格丽号中最大的酒吧只对头等舱与二等舱乘客开放。
而二等舱中居住的，除了头等舱客人的仆人之外，主要以医生、律师、教师等中产阶级为主。
至于三等舱的乘客？实际上在这艘豪华度假客轮上有很多地方是无法进入的。
……
漫长的旅行生活总是很无聊的。
因此，酒吧、游泳池、图书馆等地方就成了许多人消遣的好地方。
客轮酒吧，一张小圆桌边。
亚伦占据一个位置，面前摆了一杯金汤利酒，手里抓着类似扑克牌的娱乐工具。
在这段时间里，他很顺畅地融入了圣玛格丽号的交际圈子中，并有了自己的小圈子。
“皇后！”
他打出一张皇后牌，看着对面穿着一身棕色正装，拥有两撇漂亮小胡子的三十来岁男性：“凯恩，你说你打听到了那位女士的消息？”
“当然……一位如此美丽的女士，又住在昂贵的头等舱套房，怎么能不让人心生好奇？”
凯恩是一位资深律师，为一位委托人前往殖民地办理业务，在平时倒不是那种一丝不苟的性子，反而十分爱开玩笑。
英维斯使用的是偏海洋法系的律法，一位口才出众的律师会给当事人带来不菲的利益，因此这里能上庭的律师一个个能言善辩。
“那么……大律师，快给我们说一说。”
左手边的保罗医生双眼放光，他是个外科手术医生，本来自己开了一家小小的诊所，却创造了一项大事故——在为一位病人进行截肢手术之时动作太快，不仅将病人治疗得失血而亡，还顺手伤到了旁边的手术助理，顺带吓疯了一个买票参观的富豪……
虽然他倾尽家财，请了一位大律师活动关系，总算避免了牢狱之灾，但医生执照不可避免地被吊销了。
此时，一贫如洗的他准备去新大陆碰碰运气，据说那边的‘巫医’不需要行医执照。
当然，这些都是亚伦通过特殊手段获得的隐秘，保罗对外宣称是因为与自己的护士传出绯闻，被搞得狼狈不堪，所以去新大陆躲一躲。
亚伦对他的评价是，作为一个酒肉朋友，除了有些好色与蹩脚的医术之外，其它方面还算不错。
“保罗，我劝你不用想了，没希望的……”
凯恩摇了摇头，笑道：“那位海伦·坎迪小姐，跟随的是自己母亲的姓氏。”
“母亲姓氏？”
牌桌上最后一位瘦高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博特疑惑道：“莫非她是不名誉的私生女？但她的派头跟出行的规模，可不像啊……”
“的确是一位私生女，却是一位伯爵的私生女，还很受宠爱。”凯恩给出了答案：“这一次她带上这么多仆人还有嬷嬷，是准备去殖民地结婚的。”
“哦，我的女神……”保罗夸张地捂住心脏：“我好伤心难过……恶心的政治联姻！”
“表演略显浮夸。”亚伦抿了一口酒，淡淡点评道。
“虽然是政治联姻，但坎迪小姐的未婚夫可是那位伯爵经过精心挑选的，是殖民地的一位年轻军官，据说相貌英俊，军功赫赫，是一位前途无量的小伙子。”凯恩叹息道。
“这种消息，你怎么打听到的？”博特好奇询问。
“那位坎迪小姐的随从太多，套房都住不下，一部分仆人住了二等舱，刚好在我隔壁。”
凯恩笑着解释了原因：“不过这位坎迪小姐自身的风评可不怎么好啊，据说十分骄横无礼，没有真正上流社会淑女的风度……最关键的是……”
凯恩压低声音：“据说那位伯爵阁下给了一万镑的陪嫁！”
“一万镑？”
保罗发出一声惊呼，神情难掩嫉妒：“如果我是那位未婚夫就好了。”
“那你恐怕得先瘦身减肥，再年轻个二十岁。”亚伦打出最后一张牌：“这把我赢了。”
“太狡猾了。”
“你在趁机吸引我们的注意力。”
博特叫嚷了两句，最终还是乖乖掏出几枚银先令。
亚伦注意到，他虽然没有如同保罗那样表现出自己的羡慕嫉妒，但眼神里的热切是怎么都隐藏不住。
不过这个时代的人们，对于追逐财富与权力并不以为耻。
‘就是希望他不要想着当小白脸，勾引那位私生女私奔……’
亚伦给自己点了一根雪茄，据说这些上品的黄金雪茄，都是南印尼斯的烟草种植园内的美貌女奴，在大腿上卷出来的。
不过在他看来，只是广告商的噱头而已。
在吞云吐雾的同时，亚伦也在心中淡然想着：
‘我的预感没错，这船怕是要完……’
‘不过，沉船原因还真不好说，虽然那位海伦·坎迪女士的名字跟某艘沉船幸存者的真实名字有些像……但我感觉，最大的不安稳因素，还是我自己啊。’
‘如果我在这里研究‘大摩符咒’，吸引来大量巨型海怪，这船铁定完蛋……’
这时候，他耳边传来了凯恩的声音：“讨厌的家伙来了，咦？他正在纠缠那位万镑小姐！”
第390章 契约（6400加）
‘讨厌的家伙’名为布里茨，是某个商人家庭的次子。
这次受命前往南印尼斯，管理一家种植园，听起来有些像是被发配了。
因为这个原因，他的心情不怎么美妙。
后来在牌桌上认识了亚伦、凯恩等人，又爆发了一些小小的冲突，因为他赌输了赖账不给钱，并且表现出对亚伦的嫉妒……
任何小圈子都是有领头者的，而博特、保罗等人默认亚伦是领头者，因为他是住在头等舱的。
嗯，上位理由就是如此朴实无华。
布里茨相貌还算英俊，也读过专科学校，感觉自己怀才不遇，更嫉妒亚伦年纪轻轻比他英俊、富有……更得到了一大笔遗产。
当同样打听到海伦·坎迪小姐的事情之后，他心底立即生出一个计划。
是的，他想勾引这位大小姐，如果能蛊惑对方带着嫁妆私奔就更美妙了。
在南印尼斯那个混乱的地方，随便一躲就可以躲开后续的追查，一万镑也足以买下许多种植园，过上富豪的生活。
可惜，他忘记了一件事。
虽然海伦·坎迪小姐风评不佳，喜欢刺激，喜欢冒险……但在她身边，还有两位伯爵特意选择的古板嬷嬷与一帮仆人。
据说她们一直希望海伦·坎迪小姐待在自己的套房内，直到航行结束，甚至就连晚上睡觉之时手放在哪里都要管！
这次也是海伦·坎迪小姐发了脾气，才拥有了来酒吧的机会，但两个嬷嬷宛若保镖一样一左一右跟在旁边，警惕地盯着每一个靠近的年轻男人，让布里茨很是无奈。
这时候，他看到了几个讨厌的人靠了过来，微笑的表情僵硬在脸上。
“布里茨先生……”
博特面对潜在的竞争对手，脸上笑容越发灿烂：“上次打牌，你输了我们1镑3先令……什么时候归还？”
“什么1镑3先令？”
布里茨摇头否认，他毕竟只是一个庄园执事，不是庄园主，作为一位经理人，这已经是很大一笔钱了。
更何况，在想要勾引的海伦面前，他怎么能表现得没有绅士风度、品行不佳？
无论赌博与欠债，他都是不可能承认的。
冷淡地回应之后，他转身看向海伦，脸上浮现出殷勤的笑容：
“美丽的海伦小姐，这里的酒我推荐莫吉托鸡尾酒，口感清爽，适合您这样的淑女。”
话音未落，旁边的一位嬷嬷就冷着脸开口：“不，我们不需要……小姐，作为一位待嫁的淑女，您需要远离这样的地方。”
“我已经受够了……明明那些年轻男女在婚前还有堕落的宴会与狂欢呢。”
海伦抿了抿嘴唇，眼睛环视一圈，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亚伦身上。
不得不说，亚伦的英俊相貌，完全满足了少女对于未婚夫的所有向往与期待。
可惜，他不是……
海伦惋惜地想着，坐在吧台边缘：“给我来一瓶烈火酒！”
她抓住了两位嬷嬷的小小把柄，又大发脾气，好不容易才获得这个机会，此时就是想玩一下刺激的。
‘呃……难怪那么多大小姐轻易就被穷小子勾引得私奔了……’
亚伦蓦然感觉，自己要是用‘绘画’的名义去搭讪，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果然……长得帅就是老天爷赏饭吃……’
看到布里茨又坐在吧台上献殷勤，连保罗医生跟凯恩律师都看不下去了，保罗医生虽然叫得最大声，却有自知之明，压低声音：“难道我们就看着布里茨那个无赖去骚扰万镑小姐？杰克……你上吧，我宁愿看到鲜花与绿叶相称，也不愿看到它被一坨狗屎玷污！”
“嗯，那位绿森伯爵说过很多经典语录，可惜只流传出一点点。”旁边的凯恩律师点头附和道。
“我对那位女士没多大兴趣，但不喜欢欠我账的人！”
亚伦耸了耸肩膀，突然坐在布里茨身边，打了个响指：“来一杯柠檬水。”
“嗤……我是说，这很适合你。”布里茨恶意地说道。
毕竟，在酒吧喝柠檬水，是很娘们的行径。
“要不我们打个赌吧。”
亚伦嘴角泛起一丝弧度，他正想找个人尝试一下‘意外律’的命运修正。
“什么赌？我没兴趣……”
布里茨十分警惕地道。
“我赌我可以让那位小姐主动给我倒酒，如果成功了，你给我100镑，如果失败了，我付你100镑。怎么样？”
亚伦下巴微抬，指了指正在像小猫一样伸出舌头舔舐酒杯，不时哈气的海伦小姐。
“成交！”布里茨眼珠转了转，压低声音回答。
“那么我宣布，契约成立！”亚伦保持微笑，以庄严的声音宣告，同时用‘意外律’公证了这一条契约。
布里茨脸上浮现出得逞的笑容，义正言辞地来到海伦小姐旁边，大声道：“海伦小姐，这位男士做出了十分没有绅士风度的行径，他竟然用你的行为跟我打赌，让你给他倒酒，这实在太过卑劣了！”
海伦果然气冲冲地瞪着亚伦，旁边的布里茨脸上笑容越发得意，比了个100镑的口型。
“这位美丽的小姐，很抱歉用这种方式吸引你的注意……我只是想认识你而已，鄙人杰克·科赛尼！”
亚伦露出灿烂的微笑。
虽然好气，但他真的很帅！
海伦的表情不自觉地就变得柔和起来，站起身，提着裙角行了一个淑女礼：“我是海伦！海伦·坎迪！很高兴认识你。”
“对于之前的事，我很抱歉。”
亚伦眨了眨眼睛，忽然在两位嬷嬷惊骇的目光中，贴到了海伦身边，在她耳边轻语了一句，旋即飞快离开，脸上保持微笑：“那么……可以给我倒一杯酒么？”
“当然！”
海伦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拿起酒瓶给亚伦的杯子里倒了满满的烈火酒。
“我赢了。按照契约，你应该支付100镑！”
亚伦看向布里茨。
“特么的！”布里茨望着海伦，脸上震惊、失望、混乱、绝望各种表情充满，终于撕下了伪装，比了个中指：“见鬼去吧！”
很显然，他决定爽约，并且放弃了‘狩猎’海伦的计划，不需要再维持风度。
亚伦耸耸肩膀，平静望着布里茨离开：‘很好……他选择拒绝……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第391章 甲板（求订阅）
“亚伦，你怎么做到的？”
保罗与博特、凯恩三个小伙伴都惊呆了。
“很简单……”亚伦微笑抿了一口酒水。
“因为他答应我，成功了分我50镑！”海伦轻笑着解释了之前两人的交流：“我又不是真正的贵族小姐，举手之劳能赚50镑！为什么不做？”
她又望着亚伦：“说好的，不管对方是否爽约，你欠我50镑！或者……带我去舞会玩个痛快！”
“糟糕……她快要沦陷了。”保罗小声对博特道：“欠女人钱，她反而更能记住你，学到了学到了……”
“不用，我说到做到。”
亚伦掏出50镑纸币，按在了吧台上。
“好吧……”
海伦似乎有些失望，将这笔不菲的钱财直接推给了吧台后面的酒保：“按照这个价格，给我酒！”
她挑衅一般望着亚伦：“陪我喝两杯。”
“却之不恭！”
亚伦微笑颔首，跟海伦喝了几杯。
醉酒的女士脸颊坨红，变得更加兴奋，话语也不自觉地变多起来：“那个布里茨，我一眼就看出他是什么人，你的赌金要全部打水漂啦……”
“对我而言，那并不重要。”亚伦耸了耸肩膀。
“那么……你是想当一位守护公主的骑士，为我赶走他？”海伦笑得越发灿烂。
亚伦感觉，只要自己再努把力，就能将对方带回舱室当模特了。
当然，前提是还得摆平那两个嬷嬷。
在她们眼中，自己恐怕比布里茨危险十倍、百倍！
布里茨那种段位太低，而自己这种，光凭一张脸就可以打上‘极度危险’的标签！
其中一个嬷嬷对另外一位使了个颜色，对方立即小跑出酒吧。
没有多久，就带着一位英俊的男仆走了过来。
“肯特？”
海伦醉眼朦胧地扫了几眼肯特，继续往嘴里倒酒：“陪我再喝一点……”
“小姐，你需要回去了……并且，橘猫克拉克还需要喂养，它很亲近你。”
肯特温和地说道。
“克拉克……是的，它很想念我，我想，我应该回去了。”
海伦脸上泛起迟疑，对亚伦道：“我想……我该回家了，改天我能参观你绘画么？”
“可以。”
仍旧对少女橘猫名字有些耿耿于怀的亚伦微笑道：“我也挺想见一见你的克拉克。”
“一定有机会的，或许你可以为它画一张肖像……嗯，还有我……”
海伦兴致勃勃地发出邀请。
“小姐，已经很晚了，太晚睡眠对你的皮肤不好。”肯特温柔道，语言中似乎有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是的，已经很晚了。”
海伦念念不舍地起身：“那么……再见了，晚安。”
望着被簇拥离去的女士背影，保罗三个损友又凑了过来，挤眉弄眼地道：“可惜，太可惜了……杰克，只要你再加把劲，我感觉完全可以拿下万镑小姐。”
“呵呵……”
亚伦抿着酒水，若有所思地望着肯特的背影。
‘超自然力量？’
‘嗯，一位万镑女士身边拥有一位非凡者保镖，并不那么令人意外……’
‘关键是他真的充当起男仆的职责，难道是那位伯爵从小培养的非凡者仆从？’
不过，他现在更关心的，还是违背契约的布里茨，将会面临怎样的结局。
……
豪华套房内。
海伦正逗弄着一只橘黄色的大猫：“克拉克……想要逗猫棒么？哈哈……”
她注意到肯特走了进来，故意露出愤怒的表情：“你们都下去！”
两个嬷嬷行了一礼，走出房间，就守在房门之后。
“小姐。”
肯特以手按胸，行了一礼。
“肯特……你还是那个我从小的玩伴么？”海伦的神情忽然变得黯然与哀伤：“自从送你去海德森堡进修之后，你就变得不一样了。”
“我永远效忠于您，小姐。”
肯特肃穆回答，神情略有恍惚，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光怪陆离的神秘世界。
他虽然是海伦母亲家的仆人，但十几岁的时候就被伯爵送去海德森堡进修，同时接触到了神秘的力量。
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知道那些老牌贵族的强大。
或许一些暴发户的小姐会被穷小子勾引走，出国摆脱无能之辈的追捕，幸福地渡过余生或者被骗走全部财产并遗弃。
但海伦一旦逃婚，伯爵必然会出动非凡者小队，说不定连占卜家都有！
无论跑到哪里，都会被追回来。
“效忠我？效忠的方式就是听从那个人的安排，押着我去嫁给一个陌生人？”
海伦注视着肯特，目光炽烈：“晚上我跟杰克喝酒的时候，我看到了你的目光，你在着急、你在嫉妒、你无法面对自己的真实内心？”
“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从门外响起，是那两个嬷嬷。
“没有……”
肯特冷着脸回答。
“看着我的眼睛！”海伦坚持道。
肯特身躯颤抖着，只能落荒而逃。
在他身后，海伦发出了不知道是幸灾乐祸还是悲伤的笑声……
……
翌日。
圣玛格丽号的甲板上。
迎着扑面而来的海风，亚伦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昨晚无事发生……命运的波澜，需要时间的酝酿么？”
如此想着，亚伦眼角余光一瞥，就看到了布里茨。
对方看到自己，脸色变得很难看，转了一个方向，但并未离开。
蔚蓝天空下，温暖的阳光如金辉般洒落。
这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特别是对于地处偏寒冷地带，终日难见阳光的英维斯居民来说。
不少头等舱乘客都拖家带口地来到甲板上，几个小孩嬉戏打闹着，在人群中钻来钻去。
蓦然间，又有几个保镖与侦探模样的人来到甲板上，事先清空出一块区域。
一位大腹便便，但很有气场的中年男性，带着一对七八岁的儿女来到了甲板上，身边跟满了保镖。
“艾格先生，我……”
布里茨凑上去，似乎想要搭话，却被一位保镖蛮横地推开，来到亚伦身边。
“那家伙是谁？”亚伦看着那个中年胖子的脸，感觉好像在财经类报纸上看到过。
“钢铁大亨艾格·菲勒！”
海伦从旁边走来，身后还跟着穿白衬衫、黑马甲的肯特：“他是王国有名的大富豪，这次大概是前往殖民地考察矿山吧……”
第392章 巧合（求月票）
“钢铁大亨？”
亚伦点点头，有些了然。
对方的身份无疑比绿森议会掌控的那些代理人还要高，甚至可以说一定程度上掌控王国命脉，仇人也不会太少，难怪出行这么多保镖。
至于布里茨，则完全是想凑上去占便宜的，或许之前就尝试过，被厌恶的保镖毫不留情地推开。
布里茨望着亚伦与海伦，表情十分难看。
“对了，布里茨先生，你准备什么时候还钱？”海伦望了眼亚伦，又望了望布里茨，脸上浮现出小狐狸一般的微笑。
“我说过了，没有债务，这是欺诈！”
布里茨气得脸色发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准备离开甲板。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破旧衣服的小孩忽然窜过了艾格保镖的圈子，对着那对儿女中的男孩做了个鬼脸，钻入了人群。
艾格的小儿子立即蹦蹦跳跳地冲向人群，脸上还带着笑容。
他身边的保镖连忙想要拦住。
但就在这时，人群之中，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柄左轮。
砰！
那名保镖胸口溢血，倒了下去。
甲板之上陷入一瞬间的寂静，旋即是各种女人的尖叫、孩子的啼哭、男人的怒吼……
硕大的甲板，一下陷入混乱之中。
肯特上前一步，护卫在海伦身前，注视着那名刺杀者。
他直觉对方并非非凡者，因此并不是太过紧张。
亚伦更加不紧张，好像在歌剧院里看戏的客人一般，平静地注视着一幕幕发生。
那些扭曲、惊恐的乘客脸庞，宛若最好的话剧表演。
与此同时，他注意到布里茨被人群挤到了自己身边，而那个艾格的小儿子也在慌不择路地跑往这个方向。
当枪击发生之时，立即就有保镖将艾格扑倒，另外的小女孩也被飞快抱走。
“救……救小路易斯！”
艾格大声喊着，几乎是目眦欲裂地看到自己的小儿子被人群挤向某个方向。
他的保镖中，某位非凡者眼中精光一闪，投掷出了一张纸牌。
在非凡者手中，纸牌也是强大的杀伤武器！
但就在这时，一个意外发生了！甲板一颤，令他脚下猛地一滑。
纸牌在半空中划过微妙的轨迹，并未直接割开袭击者的咽喉，而是插在了他的胸口位置。
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倒在地上，眼中满是疯狂，颤抖的手臂举起枪械，瞄准了正在奔跑的小路易斯。
“不！”
在艾格绝望的叫喊中，枪声响起。
砰！
一道人影倒在地上，脸上露出迷惘的表情，是布里茨！
他不知道怎么被挤到这个方向，又因为一个意外的脚滑摔倒过来，宛若飞扑一般，用身体挡住了子弹。
小路易斯则是跑到了亚伦面前，被他随手抱了起来，捏了捏脸蛋。
“这……太巧了吧？”
旁边的肯特已经看呆了：“那个布里茨……简直好像是飞扑过来挡子弹的一样！”
他看到布里茨胸膛中枪，判断对方已经没有了生存希望。
而那个枪手也被如梦初醒的保镖搞定。
持着猎枪的船员与船长姗姗来迟，将所有人带到单独的船舱内，开始安抚与问询。
亚伦当然选择实话实说：“布里茨……我跟他在船上认识的，他还欠我101镑零3先令呢……我今天只是出来晒晒太阳，对于他英勇的举动，同样感到很钦佩。”
“你确定？”船上的大副脸上满是狐疑：“有欠条么？”
“没有！”
“好吧，我会如实记录的。”
……
当亚伦走出舱室的时候，看到一位船医正在与船长威尔逊交谈：“枪手已经被确认身份，是某位由于钢铁大亨恶性竞争而破产的小商人……乘客布里茨确认死亡。”
“圣灵啊……”
威尔逊是一位经验丰富，面容坚毅的老海狗，闻言也只是叹息一声，看向亚伦：“杰克·科赛尼先生是吧？艾格·菲勒先生想见你。”
片刻后。
套房包间中。
亚伦坐在宽阔的客厅内，打量着周围的装饰。
换了一身衣服的艾格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两位保镖，其中一位女性有着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
“杰克，我可以叫你杰克么？我对布里茨先生的逝去感到惋惜……也为自己之前的拒绝而感到遗憾，他并不是什么钻营的小人，而是一位具有高尚品格的绅士！”
艾格叹息道，看透世情的眸子又注视向亚伦：“我想报答他，杰克……他欠你一百多镑？”
“是的。”
亚伦点头承认。
“此言为真！”那位眼睛很亮的女保镖沉默了一下，给出回应。
亚伦感受到了灵性的流淌，确认对方并未看穿自己，但通过特殊的非凡能力确认了谎言与真实。
“好的，我管家会为布里茨先生支付这笔欠款……你知道他的家人在哪里么？我会登门道谢的。”艾格先生再次叹息。
亚伦想了想，将布里茨透露的种植园信息说了出来。
其余的，这位钢铁大亨自然会去打探的。
聊完之后，看到对方没有留客的意思，亚伦起身，礼貌地告辞。
在离开之前，管家还递了一个信封过来，里面是一叠纸币。
对于那位大亨而言，这连小钱都算不上。
亚伦表情不变，回到自己的舱室，关上门，注视着手上的信封：“回来了……赌注以意料之外的形式，回到了我的手上。”
“这就是——‘意外律’么？只要双方认可的契约，命运自会推动其执行，让代价以一个意料之外的方式去到它应得之人身边，还会收取恐怖的利息，惩罚违约者！”
亚伦闭上眼睛，复盘刚才发生的一切，发现不论是刺客的失手，还是布里茨的滑倒，都没有非凡力量影响的痕迹，完全就是巧合。
“那个枪手早就上船了，也就是说刺杀必然会发生，我跟布里茨只是巧合地卷入其中……”
“命运的力量，会让事情以合理的发展进行？”
亚伦对于‘意外律’的霸道，顿时有了充分的了解。
“这仅仅只是不完整的‘律’……所以达成契约的前提，是要双方认可，发自内心的同意。”
“如果变得完整之后呢？难道还能强行契约……我帮你一次，你就必须给我足够且丰厚的‘报酬’？命运自会执行？”
第393章 宴会与祈祷（6600补）
圣玛格丽号上并没有警署。
作为船长的威尔逊掌握了巨大的权力，集司法、检举、执法等权于一身。
当他向乘客们宣布处理结果之后，事情就飞快淡化下去。
又过了一周。
宴会大厅。
漫长的旅途总是无聊的，因此各种各样的舞会、宴会、读书沙龙、雪茄品评会就成了乘客们为数不多的乐趣。
亚伦坐在餐桌之后，欣赏着舞池中男男女女的舞姿。
作为进入上流社会的必备科目，他们的仪态动作都无比优雅，搭配上华丽的服饰、悠扬的音乐……的确令人赏心悦目。
不过亚伦参加舞会的目的不在这里。
他低头，继续对付着餐盘里的烤松鸡、小羊肉、以及干酪吐司……
松鸡被烤得金黄中泛着红光，焦香扑鼻，小羊肉被小茴香等香料炮制得没有一点膻味，干酪吐司也是恰到好处。
还有佐餐的无花果清香扑鼻，甜酒同样很有风味。
等到餐后甜点之时，各式各样的胡萝卜蛋糕、黑森林蛋糕、还有以橙片与蓝莓为主的特色蛋糕都令人耳目一新。
一顿晚宴下来，亚伦感觉自己的口腹之欲被狠狠满足了一番。
当然，这点东西要想填饱他的肚子，却是相当不够的。
开启第五原质，成为‘完美者’之后，亚伦感觉自己一顿啃一件‘天使级’神奇物品都不带眨眼的。
按照他的估算，吃个五件六件，最多九件十件，就濒临开启第六原质的边缘了。
“晚上好，杰克。”
一阵清新的香水味道迎风而来，海伦穿着一件大红的舞服，来到亚伦身边：“这么美好的夜晚，你就准备与美食渡过，而不是跟一位美丽的女士跳舞么？”
“海伦小姐，今晚的你让我感觉仿佛来到了故乡的花圃。”
亚伦含蓄地恭维一句，看到了海伦身后寸步不离的肯特男仆。
他暗中一笑，感觉这对主仆很有意思。
男仆是一位非凡者，又相当爱慕着小姐，而小姐也并非对此一无所知……
‘这是罗密欧与朱丽叶？不……家世相差太远，永远都是悲剧啊。’
关键海伦一开始似乎是想用自己刺激一下肯特，结果伴随着交流越发深入，倒是有渐渐真的被自己迷住的意思……
“但是很抱歉……我不太懂跳舞。”
亚伦直接拒绝。
海伦气哼哼地走了。
在这个时代，不懂得交际舞的上流社会男性，根本不存在的。
她感受到了生硬的拒绝，随便接受了一位早已觊觎良久的男士邀请，宛若蝴蝶一般窜入舞池中翩翩起舞。
“很艰难的选择，不是么？”
亚伦吃完最后一块蛋糕，拿着一杯甜酒，走到肯特身边说。
这位英俊的男仆正望着舞池方向，有些黯然神伤。
突然，舞会宛若按下了静止键，无数衣着光鲜的男女都停了下来，迎接向宴会厅入口。
在那里，钢铁大亨艾格·菲勒挽着一位美丽女士的手，身后跟着一对儿女，款款走入会场。
这代表着对方已经完全从枪击案中恢复过来，重新步入社交舞台。
而毫无疑问，作为王国有数的上流社会富豪，对方在这里宛若皇帝！
艾格也看到了亚伦，但并未在意。
毕竟已经支付过‘报酬’，而且他对亚伦的印象也不怎么好，停留在朋友刚死就着急讨债的记忆层面……
亚伦当然对他更不在意。
如果不是为了试验‘意外律’，他都懒得搭理对方。
“嗯……上次在谈话中，我故意将契约中的100镑改成了101镑3先令，但也获得了回报……这岂不是说，条件有着可以增减的地方？顺势而为，可以获得更多？”
“而如果‘意外律’完成之后，强行要求对方‘报答’……大概也要看位阶的吧？普通人跟非凡者不同，非凡者跟隐秘存在也完全不一样！”
“试验样本太少、太少啊……”
亚伦一边想着，一边看向肯特、以及那位大亨身边摄人心魄眼眸女保镖的目光就带着玩味。
……
普尔茅斯。
“啊！”
布鲁斯惨叫一声，从床上跌了下来，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
他眼珠内充斥血丝，一只眼珠赫然变得漆黑！
在他身上，有无数细密的白色绒毛生长而出！
这是失控的征兆！
“该死、该死……”
布鲁斯低吼着，尝试通过冥想，收束身上的异样。
一直反复折腾了接近两个小时，他的衬衣已经被汗水湿透，才总算平静下去。
布鲁斯面无表情地站起身，用扫帚清理地面之上掉落的绒毛，心里满是苦涩：“情况……越来越严重了。”
自从那一次梦到‘自然之母’以及‘虚妄之灵’的尊名后，他就一直被那呓语折磨。
而他想了很多办法，却没有一个有效。
最终，不得不拼尽最后一丝机会，前往浮士德大拍卖会，想要倾家荡产地买一件有用之物。
奈何‘理性护符’是出现了，但直接超出了他的预算，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呓语却越来越严重，他偶尔会听到不该听到的声音，看到不该看到的幻象。
甚至，在呓语当中，除了混乱不堪的疯狂呢喃与那个尊名之外，还意外包含了一些可怕的神秘知识！
比如……造物主猩红太阳的陨落，竟然存在幕后黑手！
甚至，那个幕后黑手，很可能就是‘虚妄之灵’！
这让布鲁斯不得不怀疑那位‘自然之母’就是太阳陨落的见证者，否则不会如此清楚！
但哪怕知道，他也死死地捂着自己嘴巴，不敢透露一点消息，更不敢通过任何方式去求证。
这种级别的隐秘知识，稍微泄露一点，是会死人的！
很可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某位司岁或者大势力灭口！
与此同时，他身上的情况也越来越严重。
“没办法了。”
布鲁斯叹息一声，做下决定：“如果再来一次，我可能就直接变成怪物了。”
他检查了一下房间窗户与窗帘，锁好房门，掏出一柄银质小刀，开始构筑灵性之墙。
旋即，布鲁斯点燃蜡烛，将熏香撒入焰火之中，令迷离的氛围萦绕四周。
他的灵性变得活跃，以低沉的灵界语念诵：“徘徊于未知的虚妄之灵……”
第394章 聚会新人（6800补）
梦境宫殿。
亚伦坐在绿榕盘绕的王座之上，以手托脸，姿态悠闲地望向下方的‘无形隐修会’成员。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新成员‘三眼’！”
‘三眼’全身笼罩在雾气中，显得相当神秘，不过亚伦很清楚，他就是被智慧之神看中的绿森后裔——威廉·夏尔！
“嘿，你们好！”
威廉干笑着打招呼。
对于新成员的到来，莉莉娅特表示了欢迎，珀西与尼古拉斯则是审视居多。
叶芙奈对此根本无所谓，梅塔娜同样如此。
亚伦捏造的‘刺剑’靠着巨大的石柱立在一边，显得相当孤僻。
唯一着急的，是莉莉与杰西塔两姐妹。
“尊敬的伯爵阁下……我们似乎卷入了很恐怖的事情里。”
莉莉苦涩道：“有隐秘界的大人物袭击了我们姐妹，当再次苏醒之时，我们已经被关押在智慧之神教会的地牢里了。”
“关于这点，我好像清楚一二……”尼古拉斯道：“就在不久前，普尔茅斯发生了一起严重的非凡事件，导致密特拉宫警钟长鸣……甚至有灵界的‘长生者’降临！”
“什么？普尔茅斯在大拍卖会之后，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莉莉娅特吃了一惊。
比她更加诧异的，是莉莉姐妹。
她们几乎要瘫软在地上：“涉及……长生者？”
这种姿态，令珀西皱起眉头：“纵然你们被关押在智慧之神的地牢，但精神不是已经逃脱出来了么？在吾主的庇佑与伟力之下，你们还需要担心什么？”
莉莉连忙神情肃然，向着空的王座行礼：“我从未动摇过对吾主的忠诚与信赖。”
“很好，我大体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美食家协会’会长弗兰德与‘食莲人’圣杯大主教、以及‘女巫姐妹会’的星月巫女联手，在下城区制造了一起骇人听闻的污染事件……最终，他们在三大教会与王室的联手之下，不得不召唤‘长生者’，协助他们逃离……”
珀西将发生的事情说了下：“这两位女士在智慧之神的教会中应该得到了良好的治疗，至少他们的传教士在平衡污染那一方面相当有效。”
“但是……”莉莉想了想道：“我们想获得自由，应该付出什么代价？”
说这话的同时，她看向了上首的绿森伯爵。
要从一个真神教会的地牢中救人，哪怕叶芙奈都无法做到，必须‘长生者’出手。
并且，还要获得‘虚妄之灵’的允许！
“无需焦急，静待时机……”
亚伦早就猜到她们会问出这个问题，轻笑一声回答：“外界对于你们来说，反而更加危险！”
被确认与‘虚妄之灵’有关，这姐妹花即使逃出来也会继续被其它隐秘结社追杀或利用。
与其亡命天涯，倒还不如在半盟友势力的监狱中渡过。
莉莉与杰西塔表情一白：“是……遵从您的吩咐。”
她们认为，在这个授意背后，可能有着‘虚妄之灵’的意志！
毕竟纵然绿森伯爵，也不好太过侮辱一位司岁在尘世的代表教会。
那种高层的博弈，纵然神灵侍者都无法干预。
“等到这段时间过去，如果你们想要出来，可以寻求‘三眼’的帮助！”
亚伦继续说道。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威廉，让他心中好慌。
‘可以求助于‘三眼’，他难道也是一位长生者？不对……长生者必然在台阶之上有一把椅子……’
珀西脑袋转动得最快，迅速得出结论：‘这个‘三眼’或许原质层次不高，但在尘世中的地位很高，莫非他姓索多玛？或者干脆就是智慧之神教派的高层？’
否则的话，他想不到还有什么方式能从智慧之神教会的地牢中捞人。
“‘三眼’先生？”
莉莉期待地看向威廉。
“咳咳……等到时机合适，我会试着努力一下的。”
威廉故作高深地回答，心中却在狂喊：‘我能做什么？我什么都做不到……难道让傻鸟去帮你们越狱？它在偷偷摸摸的事情上倒是很有一手，呃……上次那枚10万镑护符的主人，好像就是智慧之神的教宗阁下……’
不过，既然祖先如此说，他也就模糊地糊弄过去。
反正对方不是还要在监狱中保护性关押一段时间么？
莉莉看到‘三眼’先生答应下来，不由更加确定，对方一定是神秘界的大人物！
‘仔细想一想，其实在智慧之神的监牢中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房间都挺新的，设备也齐全，看守人员还会提供书籍，帮助我们学习……’
她跟妹妹对视一眼，忽然觉得心里安稳了不少。
亚伦平静望着这些下属们，缓缓道：“我最近没有其它任务了，你们注意保护好自己。”
他见证了另外一些成员的情报交换，但并不涉及物品交易。
毕竟这片梦境宫殿可没有‘快递’的功能。
最终，亚伦宣布散会，将所有成员驱逐出这片梦境。
“纵然在远航渡轮之上，利用愚人冠我还是可以实现世界范围的回复……”
亚伦继续坐在王座之上，眼眸注视着那一粒粒发光的星辰。
忽然，他眼神一凝，灵感勃发，顺着那一丝熟悉的牵引，看到了模糊的画面。
烛光摇曳中，布鲁斯正在虔诚祈祷：
“……您是沉默观测者！”
“我向您祈祷，祈求您给予我回应！祈求您赐予我救赎！”
……
“古蒙之眼的布鲁斯？”
“他看起来快要死了。”
以‘愚人冠’之上长生者的位格，亚伦甚至能看到布鲁斯身上缠绕着的碧绿藤蔓。
那是一种神秘的具现化，代表着他正在遭受某个高位存在的污染。
“要解决倒是简单，我赐予你救赎就是了，不过……‘自然之母’么？”
亚伦本来就有联系旧部的打算，现在连探险的信徒都准备好了，自然不会迟疑。
反正到时候要出事，死得也不是他。
……
“还是……不行么？”
布鲁斯熄灭蜡烛，结束仪式，回到床上躺着，脸上满是绝望。
就在这时，一道难以描述的光忽然降临！
第395章 千年的等待（求订阅）
光！
这色彩难以描述，看着好像是白光，但在布鲁斯灵感中，这又是世上未曾出现过的颜色。
恍惚之间，他仿佛看到了一轮太阳自这未知色彩中升腾而起……
——自从开启第五原质之后，亚伦对‘秘源’的掌控同样发生了变化。
这种光芒就是外在体现之一。
布鲁斯的身上浮现出恐怖的藤蔓烙印，遍布全身，但他却并不惊惶。
因为伴随着那无以名状的色彩落下，他身上的一根根藤蔓宛若活了过来一般，被排斥出体外，又迅速枯萎……
“感谢伟大的‘虚妄之灵’！”
难得的安宁回归，就连幻听与幻视的症状也消失无踪，令布鲁斯流下感动的泪水。
就在这时，他感受到一个强大的意志轰然降临！
对方存在于那光芒之中，布鲁斯根本无法阻挡，因为是他自己主动建立的联系，给隐秘存在开的‘门’！
他的意识陷入黑暗之中，眼神却变得越发明亮。
亚伦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活动了一下身体：“唉……这具身体实力也就一般啊。”
不过对于隐秘存在来说，纵然‘长生者’也只是蝼蚁，所以实力高低并不重要。
“我记得……科尼利向我介绍过‘自然之母’的尊名……反正布鲁斯已经被‘注视’了，再多加一个标记也没什么……”
亚伦拿起一根之前从布鲁斯身上脱离下来的枯萎藤条，重新布置起灵性之墙，点燃了两根蜡烛。
他神情严肃，声音低沉地开始念诵：“‘自然之母’，你是生机的主宰、森林与动物的保护者、钢铁丛林的支配者……”
在灵界语响起之时，四周环境莫名变得幽深，有墨绿的色彩外溢。
哗啦啦！
那枯萎的枝条宛若恢复了活力，开始疯狂蔓延、生长……爬山虎一般，遍布房间墙壁。
在亚伦对面，代表‘自然之母’的那一根蜡烛火焰瞬间暴涨，绽放出惨绿色的光芒。
某一片虚幻的森林自烛火中浮现，与整个密闭的房间重合。
桌子、椅子、床铺等家具瞬间褪色，变成老照片中的模样，由实体转向虚幻。
灵界与尘世，又有一个‘点’开始短暂交汇！
无数神秘自森林中涌出……
透明而虚幻的神秘象征与扭曲符文宛若洪流，其中包含着大量‘赤’与‘蛹’的高深知识，它们共同组成了‘德鲁伊之途’！
如果‘橡木之环’的非凡者在这里，恐怕已经迫不及待地向森林跪伏表示敬意。
因为在那森林深处，有着他们所追求的一切！
若能与那样伟大的源头合而为一，将会是他们无上的荣耀！
无数昆虫复眼一般的事物睁开，万千视线落下。
足以令普通非凡者崩溃的目光，亚伦却是宛若没有丝毫察觉一般，静静等待着。
从黑暗之中，缓缓走出一位线条丰腴柔美、被无数藤蔓与铁荆棘包围、长着四条手臂、人类躯干的模糊身影。
她有两张脸庞，一张稍显稚嫩，一张则十分成熟。
唯一相同的，是那两双眼睛之中，共同携带的疯狂！
亚伦蓦然感觉一阵呓语传入耳朵，让他脑袋之中宛若刺了无数钢针。
啪！
布鲁斯的头颅轰然崩解，化为无数攀爬的虫豸。
下一刻，难以名状的色彩浮现。
那些虫豸尽数往回攀爬，共同组成了眼睛、鼻子、耳朵等五官。
亚伦表情凝重，注视着面前的身影：“救赎！”
他鼓动‘秘源之力’，一丝净化之光落在双面四臂的人影身上，令她原本微抬的干枯手臂放了下去。
黑暗之中无数昆虫复眼闭合，两张脸庞之中，属于琳的双眸忽然恢复了一丝清澈：“吾主的光辉……不……你不是吾主！吾主是不可观测者！你到底是谁？”
再次听到琳的声音，纵然亚伦都不由感慨：“我是绿森伯爵——亚伦·索托斯！”
“借助吾主的光辉，我能短暂清醒一段时间……”琳的小脸上满是郑重：“我被迫与奥莉薇合体，成为‘自然之母’……但她的疯狂也感染了我，当初她被‘蛹’相尽头的存在控制，被打入了对方的烙印，成为了被奴役的长生者……我为了拯救她，不得不进行危险的仪式，最终仪式出错，被迫两人融合，疯狂的意识与清醒的意识不断拉锯……我等待了一千年，终于在尘世中再度听到吾主的名，见到祂的光辉！”
‘按照琳的说法，她是自由的长生者，而奥莉薇则是获得司岁允许才通过的长生之门？她的晋升速度比奥莉薇快？呃……疯狂之人或许更加适合神秘体系，这并非没有可能。’
‘两个意识合而为一，其中一个还是疯的，这是‘自然之母’状态不佳的根源？’
‘关键是……这个看似清醒的意识，真的是琳么？真的对我没有恶意？’
亚伦脑海中一瞬间浮现出诸多念头，肃然询问：“那个控制奥莉薇的存在，是谁？”
“或许是死而未僵的【虫茧】，也可能是‘残茧’或‘林中夫人’……亚伦·索托斯，吾主选中之人、或者是祂的化身、容器……请转告伟大吾主，自然永远站在祂那一边，除此之外……小心奥莉薇，她……她要出来了。”
双面四臂的身体之上，属于琳的脸庞挣扎说着，下一瞬，她的表情就变得凝滞，宛若一尊雕塑。
与此同时，奥莉薇的脸庞变得更加生动，却也更加疯狂而狰狞：“是我在尝试于尘世中联络吾主……要小心……琳！她才是背叛者！”
当她说话之时，蜡烛已经燃烧到了末尾。
屋内森林阴暗的气氛正在飞快消散，尘世与灵界宛若两辆相向而过的列车，短暂交汇之后，最终各奔东西。
那一只只昆虫复眼再次睁开，‘自然之母’的形象缓缓归于森林：“吾主……”
……
啪！
蜡烛燃烧殆尽，‘自然之母’的身影与森林尽皆消失不见。
亚伦表情不变，只是略有伤感：“千年的等待……”
第396章 猎物
重新见到旧日部下，亚伦十分感慨。
“琳、奥莉薇……”
他回忆起之前诸多‘救赎之光’教团中发生的事情，目光渐渐变得柔和。
“如今的她们，也算是成为神秘世界中的大人物了啊。”
“最坏情况是……她们两个都已经疯了，或者背叛……”
“如果没有背叛，那就存在救赎的可能。”
亚伦回忆起对方之前疯狂的状态，神情变得无比凝重。
“要救赎一位隐秘存在，对于‘秘源之力’的消耗必然无比可怕……”
“或许……需要以年为单位的积累。”
他在上古时期，做过最大的事情不过是以数年‘秘源’的积攒发布命运，诱杀猩红太阳。
这手段拿到现在，具备理智思考能力的司岁们认不认还是两说。
而太阳的诞生，可能是‘秘源’内部本来就积蓄了不知道成千上万年力量的总爆发，自己的十几年积累只是一把钥匙。
这就让亚伦无法估算救赎或者灭杀一位隐秘存在，究竟需要多少‘量’！
“但一定很多……目前的我，还是需要继续蛰伏啊。”
他叹息一声，断开了与布鲁斯的联系。
布鲁斯的眼神变得迷惘，忽然又带着极致的恐惧：“我……我刚才被伟大存在附身了？”
这种情况在神秘学中相当危险，那样伟大的存在，只是意识降临，都会对容器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害！
但当布鲁斯忐忑地做了一番检查之后，他的表情又变得迷惘。
因为他发现——自己什么事情都没有，状态反而前所未有的好。
……
圣玛格丽号。
头等舱内。
亚伦摘下‘愚人的王冠’，给自己做了一次净化。
“继续蛰伏，积蓄‘秘源之力’，这种聚会需要减少次数，毕竟每次使用愚人冠，都必须消耗‘秘源之力’对抗负面效果……”
“除此之外，则是继续摸索‘意外律’的极限。”
“根据目前已知的情报，‘意外律’有两种模式，一种是主动给予自己或者敌人‘意外’，这种模式之下命运的干涉力度较小，并不一定能达成理想的目标。”
否则的话，上次在普尔茅斯，弗兰德与血杯大主教等人不会离开得那么轻松。
“第二种情况，则是见证契约，然后让‘意外’降临，惩罚违约者……只要契约签订，命运的干涉力度将会十分强大，至少普通人违背约定会以死亡为结局，但对非凡者乃至高位存在的干涉依旧存疑，需要继续试验……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种情况下命运的干涉力，必然比我主动给予要强大！”
“然后……等到开启第六原质，‘意外律’大概就能变得完整，主动给予的‘意外’干涉力度都会相当强大，令我堪比普通‘长生者’？虽然没有长生者的不朽之性，也就没有悠久而漫长的寿命，但力量绝对相差不多……在尘世之中，勉强可以自保了。”
……
一周后。
酒吧。
亚伦正跟保罗等人喝酒聊天。
他们一边品评南印尼斯女人与英维斯女人的不同，一边热情地讨论起殖民地上的种种猎艳趣闻。
据说只要长相充满英维斯风格，行走在街道上，任何一位土著女孩都会跟看到鲜花的蜜蜂一样飞扑上来。
保罗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更是眼珠通红，血管暴突，一脸向往激动的表情，让亚伦看得相当无语。
他感觉这位医生哪怕不在医疗事故中破产，迟早也会栽在女人身上。
亚伦一边喝酒，目光一边乱瞟，似乎在等待猎物的出现。
大半个小时之后，一脸疲倦的肯特终于出现，来到吧台之上：“请给我一杯能让我晚上睡得安稳一点的酒。”
“晚上喝太烈的酒可不好。”
肯特听到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传来，旋即就看到那个英俊得过分的杰克端着一杯酒来到他旁边坐下，脸上只能挤出礼貌的微笑：“晚上好，科赛尼先生。”
对于这个一直纠缠海伦，或者说海伦一直纠缠的年轻人，肯特要说心中没有一点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叫我杰克就可以了。”
亚伦很自来熟地笑了笑：“这一杯我请。”
“谢谢！”
肯特礼貌地道谢，但并未说太多，反而扯了扯衣领，有些不耐烦。
因为今天海伦小姐又在发脾气，而他躲出来散心喝个酒，结果又遇到了看着不爽的人，这并非什么愉快的体验。
但很快，他就发现这个杰克的确是个不错的人，每一句话都仿佛说到了他的心里，仿佛两人是相交多年的好友一般。
他心里的戒备渐渐散去，看到亚伦拿出一副扑克牌，不由摆摆手：“我不打牌！”
“那你真是失去了很多乐趣……”亚伦不以为然地微笑：“今天不打牌……来玩一下占卜吧！你想占卜什么？事业？爱情？”
哗啦啦！
亚伦熟练地洗牌，双手宛若变魔术一般化为无数残影，那种绚丽的花式技巧，令肯特不由有了一点兴趣。
‘我才是非凡者，纸牌占卜……呵呵……’
肯特抿了一口酒，叹了口气回答：“爱情吧！”
“不错的选择。”
亚伦吹了声口哨，将一串长牌在桌上依次排开：“抽一张吧。”
“不需要心里默念占卜事项，或者让我自己洗牌什么的？”肯特按照自己的神秘学知识，最后确认道。
“不需要。”亚伦含笑摇头。
见此，肯特确定了，对方连一点神秘学知识都不懂。
‘至少……占卜我的未来，也得让我自己洗牌啊……’
他心中吐槽着，随手抽了一张，翻过来按在桌上。
牌面之中，赫然是一具苍白的骷髅，正佝偻着腰，扛着巨大的漆黑镰刀。
“死神牌！”
亚伦叹息一声：“它代表着转变与新生……你的运气不太好啊……或者说……你的爱情正处于低谷。”
肯特瞪着亚伦，感觉对方是在调笑他，心里有点生气了。
毕竟，他感情为什么陷落低谷？
不就是因为对面这个英俊的男人么？
当然，肯特心中也清楚，那位未曾谋面的未婚夫军官才是主要原因。
“低谷并不可怕，反而是一种转变的契机，正视它，勇敢地面对自己的内心，你会交上好运的。”
亚伦从占卜师的身份，继续解读着死神牌的内容，末了耸了耸肩膀：“要不……我们打个赌吧？”
第397章 正视（7000补）
“赌什么？”
肯特狠狠灌了一大口酒。
他不愿意承认，但自己的确是个懦夫！
“赌我能让你正视自己的内心！如果我做不到，我就从此远离那位海伦小姐……”
亚伦提出了一个对肯特很有诱惑力的建议。
毕竟肯特与两个嬷嬷都十分担心，再让两人继续见面，或许海伦小姐会闹出什么婚前不贞的绯闻！
那样的话，伯爵一定会杀了他们的！
“而如果我做到了……你就要离开海伦，怎么样？”亚伦露出一个恶魔般的微笑。
“让我正视自己的内心？”肯特将杯子里剩余的酒水一饮而尽：“好……我答应了。”
‘反正有没有正视内心是很唯心的事情，只要我不承认，你就只能输！’
他略有些得意地想着。
“很好，我宣布……契约成立。”
亚伦以莫名的语气说道。
肯特毕竟是非凡者，在这一刻，他的内心忽然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
“你……”
他看向亚伦，眼眸中带着狐疑：“你……也是那个圈子里的人？”
他甚至怀疑亚伦给海伦小姐下了什么爱情魔药！
“你猜？”
亚伦打了个响指。
啪！
肯特顿时一头栽倒在吧台上，呼呼大睡起来。
‘影’相的第四原质是‘无影者’，而这段时间以来，亚伦已经摸索清楚了这条路线第五原质的能力核心，是‘梦境’相关！
‘影’本来就有梦境方面的权柄。
根据这个原则，亚伦将其第五原质命名为‘梦界旅者’或者‘梦魇’。
而‘影’的第六原质，亚伦恰巧见过，是在‘演讲台惨案’中倒霉地被偷袭致死的‘灵界幽影’！
这一刻，他就是暗中转化为了‘梦界旅者’，让肯特陷入了梦境。
在外界看来，他只是喝醉了，陷入沉睡而已。
……
“这是哪里？”
肯特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穿着白色衬衫、吊带裤、手里还拿着一张船票。
在他眼前，停泊着一艘跟‘圣玛格丽号’差不多的豪华客轮。
“嘿，杰克，不要傻站着，快开船了。”
肯特迟疑之中，他身后的同伴就推了他一把，让他通过了检票口。
检票口的票务员厌恶地瞪了他一眼，但还是放他过关。
‘这里是哪里？我完全失去了非凡能力……’
肯特还在迟疑，忽然看到一对年轻男女迎面走来，其中那位美丽的小姐他非常熟悉，不由脱口而出：“海伦小姐？！”
“抱歉，我不叫海伦。”
那位很像海伦的女士诧异了一下，微笑回答。
她旁边似乎是未婚夫的富家少爷先安慰了一下自己的未婚妻，在转身之时狠狠瞪了肯特一眼：“小子……再让我发现你敢搭讪我的未婚妻，我就杀了你！”
……
“你跳、我跳！”
肯特大叫一声，从沙发上滚了下来。
他迷惘地打量周围，发现自己并不在即将沉没的大船上，而是在酒吧的沙发上。
“嘿，你没事吧？”
保罗递过一杯白开水：“你刚才喝醉了，我们就让你在沙发上躺一会。”
“我没事……原来，只是梦啊。”
肯特接过水杯，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忽然捂住自己的胸膛，感受到了心脏剧烈的跳动。
虽然是一个梦，但爱情的滋味，却依旧刻骨铭心。
这种激动与迫切，令他不想再浪费一秒的时间，他站起身，飞快跑向船舱，想见到那位令他魂牵梦绕的女人。
海伦的套房。
“海伦小姐呢？”
肯特站在门口，先整理了一下衣服，旋即推门而入，但只看到抱着橘猫克拉克的女仆，不由奇怪问道。
“小姐受杰克先生的邀请，去他的船舱画画了。”女仆正在喂慵懒的橘猫小鱼干，微笑回答道。
“他不是杰克，我才是！”
肯特说了一句让女仆莫名其妙的话，疯了一样跑向亚伦的舱室。
他看到两个满脸担忧之色，却守在门口的嬷嬷，不由怒火中烧：“你们在干什么？海伦做蠢事，你们怎么不阻止她？”
“对啊？我们怎么不阻止她？”
两个嬷嬷对视一眼，有种恍然大悟的表情。
肯特的心宛若沉船一样，笔直坠入深海，却还是疯狂地砸门：“海伦，海伦……快出来！”
房门终于打开，脸颊略带坨红的海伦走了出来，一边整理衣物，一边不满地瞪着肯特：“你干什么？”
“海伦，我要跟你说一件事，抱歉……一直以来我都不够勇敢，无法直视自己的内心……我……我爱……”
啪！
肯特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莫名其妙。”
海伦骂了一句，提着裙子飞快逃离现场。
肯特脸上带着一个鲜红的掌印，傻傻站立在原地。
这时候，房间里的亚伦施施然收起油画，吹了声口哨：“身材不错……”
他走出房门，见到了肯特：“恭喜你……正视了自己的内心。”
“你到底是谁？”
肯特盯着亚伦，目光渐渐变得危险。
但下一刻，来自灵性的示警，令他全身毛孔紧缩，一动都不敢动。
不能动！
一动就会死！
对面这个人，是原质层次远超过他的恐怖生物！
肯特宛若雕塑般矗立在原地，额头冷汗一滴一滴地流淌而下。
“我只是一名流浪的画家而已。”
亚伦耸耸肩膀，忽然以郑重的语气说：“赌约是我赢了，按照约定，你应该离开海伦。”
“不，我绝不！”肯特不知道是什么让自己冲破了恐惧：“只有死亡才能让我们分开！”
“那么……你是要违约了？”亚伦平静颔首：“很好，祝你成功。”
“等等，杰克先生……”肯特鼓起勇气：“让我们来一场男人之间的竞赛吧，海伦小姐应该有权选择她喜欢的人！”
他知道比拼实力自己绝对比不过，因此想要让对方遵守游戏规则，最好都是按照普通人的方式去求爱，这样对大家都好。
亚伦诧异地望着他，好像在看一个怪物：“谁跟你说我要追海伦了？我跟她已经没有关系了，你不懂得一位艺术家的心态，对于美好的事物……我们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第398章 失控（7200补）
望着肯特失魂落魄离开的背影，亚伦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女人，他见得多了。
在还是绿森伯爵的时候，就与许多女士保持着亲密的关系。
而沉睡苏醒之后，也并未压抑过自己的欲望。
区区一个带些大小姐脾气的海伦，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他注意的，是肯特的变化。
“他已经违背了‘意外律’……他绝对放不下海伦！”
亚伦很肯定这一点。
“所以……命运的干涉，会让他付出怎样的代价？我期待着……”
……
翌日。
圣玛格丽号的高档餐厅内。
亚伦胸口系着洁白的餐巾，正专心地享用早餐。
香甜的热可可配上煎得恰到好处的溏心蛋，旁边是培根、烤肠与三明治，足以开启美好的一天。
就在他吃完最后一份熏肉肠，正慢慢喝着热可可之时，他看到船长威尔逊先生带着几个膀大腰圆，手里还拿着猎枪的水手，满脸晦气地冲向头等舱方向。
“看来……有尊贵的客人出事了。”
在亚伦旁边，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不安地自言自语。
他赞同地点点头。
对于船长而言，如果是一位三等舱的乘客出事，或许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二等舱能令他略微皱眉，在航海日志上记录一笔。
唯有头等舱的尊贵客人出事，或者发生了什么危害整艘轮船的大事件，才会令威尔逊都露出那种神情。
亚伦用餐巾擦干净手，快步跟上。
威尔逊船长与水手们一路狂奔，最终来到了海伦的套房前。
周围不少乘客汇聚在一起，冲着大开的房门指指点点。
满脸惊恐的嬷嬷与女仆站在门口，接受威尔逊的询问，海伦则是神情苍白地靠在墙壁上，一脸魂飞天外的表情。
“那个房间被锁上了，没有人能够打开？你们确定？”
威尔逊法令纹深刻，皱着眉头，盯着面前的嬷嬷：“它属于谁？”
“那是肯特的房间，肯特原本是小姐小时候的玩伴，但出去求学回来之后就不同了……他，他是小姐的男仆。”嬷嬷不停划着祈祷的手势：“愿圣灵庇佑，我今天早上就看到有漆黑的血液从他的门缝中流淌出来……”
“那么……他有没有可能在房间内割腕自杀？”威尔逊身边的水手长问道：“或者是被人入室抢劫？”
“不可能，大门一直锁着的。并且……”嬷嬷的表情变得惊恐：“试图打开那扇锁死的房门之时，我们都听到了恐怖的兽吼声……有点像狼，或者像老虎……反正，那不像是人类能够发出的声音！”
“大卫，带人看守住大门，注意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其余拿枪的跟我进去看看。”
威尔逊沉默了一下，走入套房，来到某个仆人间外。
他看到漆黑的血液不断从门缝中渗出，染红了地毯，不由眉头皱得更紧。
威尔逊上前一步，握住了金属门把手，尝试开门。
咔嚓！
门扉纹丝不动，仿佛已经被从里面锁死。
“吼吼！”
这时候，从门内传出了一个低低的嘶吼声。
与此同时，还有宛若用指甲划过玻璃的刺耳声音伴随着响起，令所有人都耳膜难受，想要逃离这片区域。
威尔逊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
他没有尝试暴力开门，而是转身离开，来到了套房门口，望向惴惴不安的人群。
刚才的兽吼声，这些人也听到了。
威尔逊面沉如水，眼睛死死盯着海伦：“女士……告诉我……你是否知晓一些关于神秘的事情？”
“是……是的。”海伦颤颤巍巍地点头。
“那么……你是否有非凡者保镖，他在哪里？”威尔逊抱着万一的想法，继续询问。
“就是肯特……他……他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段，我的父亲很信任他，但他现在，呜呜……”
海伦直接小声啜泣起来。
威尔逊已经懒得理她，直接转身，面向其余一头雾水的乘客：
“诸位……我是本船船长威尔逊！多余的话我不想再说……请问你们当中，有没有涉及神秘的人？我确定套房的某个房间内，发生了神秘事件，需要专业的人手去解决！”
作为一条老海狗，同时也是一艘豪华客轮的船长，威尔逊见多识广，更知道神秘界的存在。
正因为清楚那个圈子的可怕，他才没有自己尝试解决问题，而是想要寻求帮助。
数千个乘客当中，总有一些神秘人士的。
并且，由于南印尼斯比较原始、蒙昧……一些受到迫害的异教徒与隐秘团体也喜欢前往新大陆发展。
在新大陆，神秘的接受度比英维斯高出许多，至少没有到过街老鼠一般的地步。
“我愿意为解决这次的事件支付金镑，有意者请向我的水手长——大卫登记。”
威尔逊匆匆说了一句，然后前往另外一间豪华套房的方向。
他要去拜访艾格·菲勒！
作为王国有名的富豪与钢铁大亨，对方身边一定有强力非凡者保护！
并且，说服对方帮忙的可能也很大，毕竟双方住得很近，万一这边出事，百分百会受到波及！
“出什么事了？”
一些乘客一头雾水，一些乘客面色凝重。
亚伦趁机挤出人群，来到海伦身边。
“肯特……肯特出事了。我……我昨晚不该和他吵架的……”
海伦双眼通红。
‘果然……那个房间是肯特的！’
亚伦心中暗自点头，已经猜到了事情的起因与经过。
‘昨天肯特被气坏了，然后又与海伦大吵一场，回到房间之后，他的情绪极不稳定……’
‘当然，情绪不稳定可以通过冥想等方式恢复，并不算什么……但他还违背了契约，受到了‘意外律’的命运惩罚！’
‘非凡者本来情绪崩溃之时就很容易失控，这时候再遇到一点意外，失控几率就狂增……’
‘非凡者失控而死……果然是最符合常理的死亡方式。纵然非凡者，也无法对抗命运啊，或者说……因为有着疯狂与失控的弱点，反而更容易被命运所操纵利用？’
想明白前因后果之后，亚伦嘴角反而勾勒出一丝笑意：“但是……我就是想尝试一下，强行对抗命运，会有什么后果！”
他无声地宣布：“试验继续！”
第399章 毅力（求全订！）
钢铁大亨的套房内。
穿着睡衣，嘴里叼着雪茄的艾格坐在镶嵌黄金的红木沙发上，表情平静地听完船长的请求。
他面容不变，吐出一个浑厚的烟圈，看向旁边那位眼眸摄人心魄的女保镖：“琳达，你的看法呢？”
“既然对方是非凡者，那高度疑似疯狂、失控……原因有很多，忽然的情绪崩溃、服用了过量药物、或者仪式失败被反噬……”
琳达一丝不苟地回答：“失控的非凡者如果没有死亡，就会变成怪物，比还是人的时候更加难缠……甚至，可能吸引来更加高位存在的注视。”
“那你还站着做什么？立即去解决它！”
艾格做出决定，毕竟都在一艘船上，是真的跑不掉：“还有……立即派人看好小路易斯跟他妹妹，这件事没有彻底解决之前，不准出门！”
他看向威尔逊船长，表情变得柔和：“船长阁下，琳达女士是一位经验丰富的‘逐光之影’，我相信她一定能解决你的问题。”
“多谢！”
威尔逊再次脱帽致谢，带着琳达飞快来到现场。
他看到在水手长大卫身边又聚集了三位乘客，应该是被之前话语说动的非凡者。
威尔逊冲着他们点点头，让大卫继续把门：“诸位，我们进去商议一下。”
亚伦也是那三位乘客之一，在海伦担忧的目光中跟随威尔逊船长走入套房。
“感谢三位的帮助，我以我母亲的名义发誓绝不会向官方告密。”
威尔逊先向亚伦以及其它两人表示感谢，又庄重地发下誓言。
“呵呵……我也是为了我自己，再说……我已经准备定居新大陆了，并不怕身份暴露。”
一位老者呵呵笑道：“叫我老约翰，我只是略微涉及神秘，懂得施展几个无形咒术与仪式的普通修行者。”
“我是莱昂，第二原质的‘民俗学者’！”另外一位年轻人看着靠谱不少。
“杰克，一位‘治疗师’！”亚伦注意到琳达的目光，毫不在意地道。
“上次竟然没有发现你是非凡者！”琳达冲着他点点头：“我叫做琳达，‘逐光之影’，第四原质！”
“竟然是一位非人存在！”莱昂惊叹一声，恭敬地弯下腰行礼，老约翰更是激动到好像随时要晕过去一样。
在神秘界，非人存在就是一方巨头，绝对的大人物！
亚伦也表现得非常激动：“有着阁下出手，这一把稳了！”
实际上……非人他都忘记杀掉多少了。
只是对琳达的道路，略有些好奇。
‘‘逐光之影’——这似乎是混合‘曜’与‘影’的道路……之前判断我有没有说谎，靠的是‘曜’的占卜直觉么？可惜……我能屏蔽你的占卜。’
确认各自的实力与途径之后，四人没有丝毫为难地选择琳达作为队长，来到溢出漆黑血液的门扉之前。
“这就是非凡者失控？”
莱昂喃喃着：“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吼吼！”
好像野兽一般的叫声再次传来，令琳达表情严肃：“已经变成怪物了……老约翰，你在最外围设置一圈灵性之墙，莱昂跟杰克跟我进去！”
她取出一柄造型别致，表面铭刻大量神秘符号的左轮，轻声念诵咒文：“光！”
耀眼但不刺目的光芒落下，将三人包裹在内。
“预备！”
“冲！”
琳达修长的大腿略微弯曲，猛地发力，一脚踹开了房门。
血腥味扑鼻而来。
仆人房内，墙壁上满是一道道血痕，一个人影倒挂在天花板上，四肢趴着，宛若野兽一般瞪着进入的三人。
“你们两个把守门口，不能让它跑出去！”
琳达举枪，瞄准天花板上的人形，扣动扳机。
砰！
一声枪响，那道人影瞬间消失，以极快的速度冲来。
琳达左手下按，抓住了一条毛茸茸的手臂，‘肯特’张开血盆大口，撕咬着琳达的左手臂。
但在琳达的手臂之上，一层影子浮现，宛若坚固的盔甲，抵挡着外来伤害。
肯特毕竟没有开启第四原质，哪怕变成怪物，也不是非人存在的对手。
亚伦看到琳达脸上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不屑，左手依旧抓住对方，右手枪械下压，对准了怪物的两条腿。
砰砰！
又是两声枪响之后，怪物倒在地上。
此时，莱昂才看清楚怪物的真容——那是一头类似狼人的生物，身上长满了漆黑的绒毛！
不，那不是绒毛，而是一条条漆黑的蠕动小虫！
狼人的嘴部凸出，但依稀还可以看出肯特本来的面貌，它张开大嘴，想要撕咬面前的活物。
但奇异的是，它的嘴里并没有獠牙，反而是一片血槽。
“……”
琳达望着自己的手臂，同样陷入沉默。
“看它的手，不，爪子！”
亚伦在地上的血泊中找了找，立即发现了一些锋利的指甲与獠牙，不由开口。
莱昂看向怪物的双手，发现它双手并没有指甲，指尖位置还在不停滴血：“这是……怎么回事？”
“昨晚……肯特发现了自己的异变，他无法阻止怪物化，却敲掉了自己所有的牙齿，拔掉了自己的指甲，将自己锁死在门内……”
亚伦根据灵感，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他不想伤害外面的人，用绝大的毅力伤害了自己……他，他还残存着理智！他还有救！”
“虽然，他的毅力可嘉……”琳达望着自己的手臂，明白即使刚才她没有展开防御，对方没有牙齿的嘴也无法伤害自己，却依旧摇头叹息：“他已经变成这样了，给他最后的尊严吧！”
说着，她枪口对准肯特的眉心，就要扣动扳机。
“不！”
这时候，一道人影挡在她面前，正是亚伦！
“我是一位‘治疗师’，让我试一试吧，说不定还有办法！”
亚伦诚恳地说道。
在他心里，则是想着：‘如果我将肯特救回来，命运的反噬是就此结束，还是会继续推向高峰，如死神来了一般，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你是‘塔’之道路的？”琳达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和蔼了许多，收回枪械：“你可以试试，但如果不成功……”
“那我会亲手解决他的。我保证！”
第400章 命运的洪流（求月票！）
仆人间外。
老约翰正心惊胆战地布置着‘灵性围墙’。
房间内，亚伦也飞快掏出了画笔与油布，开始绘画。
他下笔飞快，顷刻间就完成了一个轮廓。
一边行动，一边还在对琳达与莱昂解释：“我刚好知道一点肯特的事情……他是因为感情受挫，才导致的精神崩溃……想要挽救他，就必须用另外强烈的感情对冲，或者干脆篡改他的认知！”
“我听说过一点你们平衡污染的手段。”
琳达抱着手臂，在一边观摩：“你准备如何平衡他的污染？”
“很简单……用另外一种爱恋，冲淡原本的爱恋。”
一张素描已经在亚伦的浮现出轮廓——那是两位有着黄金线条，互相依偎在一起的男人。
仅仅只是扫了一眼，琳达就有些脸红心跳，感受到了男性之美。
“这……”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看向亚伦的目光都带着警惕与惊恐。
“既然是因为喜欢女人导致的刺激，我就尝试偏转他的认知，让他变得喜欢男人……”
“两种情感对冲，爱情的刺激就会变淡，当然，后遗症肯定存在，或许他清醒之后，会变得既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男人。”
亚伦画完素描，准备点燃油画。
“等等……”莱昂发现不对，连忙问道：“不会变成双性恋之类的么？”
“这个……也很有可能，但总比这样强！”
亚伦指着地上被影子扭曲束缚，还在不断挣扎的怪物，啪得打了个响指。
油画忽然自燃起来，有莫名之物被亚伦提取，来到他的手中。
“知识即力量！”
亚伦庄严宣布，将手中的知识打入肯特的体内。
不断扭动的狼人怪物忽然停止动作，宛若死了一般，那些黑色长虫毛发也在滚动着脱落……
“成功了！”
莱昂兴奋地大叫一声。
“嗯……居然连半失控者都能救回来？”琳达望向亚伦，目光中带着惊疑不定。
“看起来我对‘剂量’的掌握相当不错。”
看到肯特的脸型也在逐渐恢复，亚伦满意地点点头。
至于对方指甲与牙齿的脱落、还有四肢的枪伤……这些都是小问题，反正航程还长，有的是时间慢慢修养。
当完成这一切之后，亚伦的灵感反而变得更加活跃，警惕地注视着周围。
‘这一次的‘意外’被我阻挡了，命运的洪流会就此罢手，还是继续浩浩荡荡地一路向前，碾碎一切呢？’
‘一位第三原质的非凡者违背契约，最高会面临怎样的反噬？’
‘来吧，让我见识一下！’
亚伦让琳达出去通知威尔逊船长，然后听到了外面的欢呼。
海伦冲进来，望着惨不忍睹的肯特，脸上泪水飞溅。
威尔逊船长则是大笑着与每一个出力者握手，承诺给予每位非凡者上百镑的报酬。
对于琳达女士，他反而不提报酬的事情，因为他根本雇佣不起一位非人存在！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亚伦特别注意那几个拿着枪的水手，随时准备阻止他们手中的枪械‘意外’走火。
“各位……让我们去宴会厅好好庆祝一下……”
威尔逊船长刚刚说出建议，忽然！
轰隆！
一阵撞击声传来，巨大的‘圣玛格丽号’都晃荡了一下，令许多人立足不稳，摔倒在地。
“怎么回事？撞到暗礁了？可这里是深海区！”
大卫奇怪地喃喃着。
亚伦站得稳如泰山，还暗中将肯特保护了起来。
但他的表情却剧烈变化了：“不是吧？玩这么大？”
嗡嗡！
一声悠远而空灵的海豚音，从深海之中传出，传递到每一位乘客的心灵深处。
琳达的表情也变了，她手掌颤抖着，从怀里取出一张地图，通过地图上的窗口直接看到了深海之中，有体长百米、数百米、甚至上千米的庞大黑影游弋！
它们长得奇形怪状，宛若挑战人类的一切想象力极限，正从深海而来！
‘圣玛格丽号’，似乎‘意外’地撞上了这群巨大海怪的迁徙路线！
“是海怪！超巨型海怪！刚才撞到了一头海怪的脊背！”
琳达满脸绝望地大叫：“该死的，这艘破船是被伟大存在诅咒了么？之前是枪击，然后刚刚解决掉失控者，立即就撞上深海怪兽！”
这些深海怪兽仅仅是体型就让这位非人存在感到绝望！
她并不会‘灵界传送’，如果‘圣玛格丽号’沉没，她大概率也要葬身深海！
“不可能，这里是安全航道，怎么会这么巧合，撞上海怪迁徙？”
威尔逊跌坐在地，满脸绝望：“愿圣灵拯救我们的灵魂……”
他已经放弃了生还的希望。
唯有亚伦，深刻知晓为什么发生这一切。
‘肯特失控，被我救了回来，并且决定死保他！’
‘有着一位第五原质的‘完美者’、战力堪比冕下的存在保护，这船上的一切‘意外’都无法伤害肯特了。’
‘因此，命运直接影响了这群迁徙的海怪，让‘圣玛格丽号’一头撞入了海怪群？’
在深海之中，相当于第六原质的超凡生物，也并非没有！
而这次，甚至可能出现一群！
‘这就是……抵抗掉一次命运反噬，所带来的后果么？’
‘如果我再解决这次的事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某位灵界长生者巧合地降临？’
‘再解决一次，如果接下来还有反噬……那我就直接提桶跑路，管肯特去死！’
亚伦来到甲板上。
这时候，汇聚于甲板上的乘客越来越多。
砰砰！
撞击声不断从海底传来，令原本庞大如山的‘圣玛格丽号’宛若小孩子的玩具纸船，正在被来自海底的大手拨弄。
哗啦！
忽然，海面被分开。
一条体长超过两百米的巨大黑影，宛若鲸鱼一般跃出水面，巨大的鳍部宛若羽翼，遮天蔽日，令每一个见到它轮廓的普通人类罹患深海恐惧症，这辈子都不想再出海。
砰！
它落入海中，掀起巨大的海浪，差点就将‘圣玛格丽号’打翻！
不少在甲板上看戏的乘客倒了血霉，被海浪直接冲进海里，尸骨无存！
第401章 大摩之子（7400补）
圣玛格丽号上。
亚伦神情平静，观察着一幕幕末世众生相。
当威尔逊船长都选择放弃，并且见识了那些来自深海的恐怖之物后，所有人都明白他们无法活着回到陆地上了。
并且，目睹神话生物所带来的精神冲击，也令他们原本的理性堤坝崩溃，展露出最为真实的一面。
年老的夫妻拥抱在了一起……
强壮的男人宛若小女孩一样哭泣……
原本的淑女好像泼妇一般歇斯底里地破口大骂、抱怨自己的家人让她搭上了这一艘被诅咒的客轮……
有的刻薄之人却是热泪盈眶，向所有人道歉，开始向圣灵祈祷……
在人群中，亚伦还见到了钢铁大亨艾格·菲勒。
他神情苍白，在听到保镖琳达的话语之后，也是满脸绝望，抱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哭泣……
这等大亨与富豪，在死亡面前，与普通人实际并无什么区别。
这一幕幕都被亚伦深刻记忆在脑海中，感觉能当成稍后画画之时难得一见的素材。
‘完成后的画作起什么名？愚人船？或者众生相？’
他来到甲板边缘，从衣兜里掏出一枚深绿色的符咒，将灵性灌入其中，随意丢进深海里。
深绿色的符咒宛若冰片一般轻薄，入水即化。
无垠的深海一下变得更为幽暗，色彩变得越发深邃，流动的海水宛若果冻一般的胶质，隐隐组成某个庞大无比、不可言状的恐怖黑影。
深海怪物之主——大摩！
这枚符咒，赫然是上次亚伦用大摩雕像的污染制作。
它最多只相当于第六原质层次的攻击，对于如今的亚伦来说已经不算什么。
反倒是蕴含的‘大摩’气息，既可以用来吸引深海海怪，同样可以用来‘吓阻’！甚至是驱逐、乃至控制、奴役这些怪物！
伴随着一声充满污秽与混乱的巨吼，深海之中游弋的庞大黑影们宛若看到了天敌，飞快退去。
原本波涛翻滚的大海蓦然间又变得风平浪静，让甲板上已经开始疯狂的人们变得无所适从。
非人存在琳达呆呆盯着自己的地图：“海怪们……逃走了？！这……这简直是神迹！”
“这么说的话？我们不用死了？”
艾格充满期待地询问。
当获得肯定的答复之后，他站起身，挺直了腰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结。
然后，当看到他的保镖与仆人的丑态，有的人甚至开始准备肆意抢劫与宣泄欲望之时，他再也忍受不住了：“赶紧去找威尔逊船长，我们需要维持秩序……混乱一旦被放出笼子，就很难再被关进去了！”
亚伦却并未放松。
作为使用符咒的人，他能感觉到自己虽然吓阻了绝大部分巨兽，却还有一头并未离开。
他的灵感发散，似乎直接看到了深海之底，某一头隐藏在黑暗中的庞然大物。
它总体类似蝠鲼，体表却长着密密麻麻的眼睛。
那些眼睛有的扭曲、有的瞪大、有的闭合……
但无一例外地，都透露出极为愤怒的情绪！
仅仅只是注视着那些眼睛，就能令非凡者明白一些神秘知识，它们包括但不限于如何向深海祈祷与祭祀、如何利用某种骨骼制作粉末，吸引鱼群、如何将自身转化为一种鱼人……
更关键的，是这头深海巨兽的身份。
——【大摩之子】！
它伴随着灵界潮汐而来，在满月之时由一头深海巨兽被灵界的‘大摩’感染，得以降生，是这片海域中的霸主！
也正因为如此，它能确定那虚影虽然是‘大摩’，却并没有‘大摩’的意志。
这尤其令它愤怒！
“这头有点麻烦……但好在其它海兽已经离去……一头堪比第六原质‘冕下’的‘大摩之子’？！”
亚伦舔了舔嘴唇。
要完成‘完美者’的积累，吃‘天使级’神奇物品，与第六原质神话生物的效果是一样的！
他来到阴影角落的位置，趁着众人情绪激动，并未关注他的余暇，直接一头栽进海洋。
与此同时，他已经戴上了‘愚人冠’！
这头‘大摩之子’身份特殊，一旦纠缠太久，可能变成‘大摩’降临的容器。
因此，必须一出手就进行强控，不给对方反应过来的机会！
在落水之时，亚伦就转化为了‘梦界旅者’！
用自身‘梦境’的非凡能力，催动‘愚人冠’之上的‘律’之力量，并通过‘长生者’位格进行增幅！
在当初，他还是第四原质，并未掌握‘梦境’能力的时候，这一手就差点让弗兰德这位‘冕下’陷入控制。
此时开启第五原质之后，‘梦境律’的力量，瞬间笼罩了‘大摩之子’，令它陷入一个迷离的梦境之中。
在那个梦境之内，它与这个可恶的人类在海洋中战斗。
它掀起了滔天巨浪，甚至借助来了‘大摩’的伟大力量，终于将这个亵渎的人类碾成粉碎！
轰隆！
忽然间，梦境破碎。
‘大摩之子’诧异地发现，一根断了一半的断矛，已经捅入了它的身躯。
虽然伤害不大，但那种恐怖的毁灭之力，还是蓦然爆发开来！
纯白的火焰连海水都能燃烧，直接席卷蔓延，轰击到了这头‘大摩之子’的核心，将它的灵魂都灼烧成为灰烬！
……
夜晚。
宴会厅。
盛大的自助餐会正在进行。
牛排、小羊肉、牡蛎、龙虾、各种水果……
似乎是受到死里逃生的刺激，幸存者们将所有的好东西都拿了出来庆祝。
“杰克……你看起来胃口不佳？”
保罗端着一杯香槟，走了过来，带着点关切问道。
他的心情很不错，在之前的混乱中因为一些阴差阳错的举动，反而得到了一位上流社会夫人的认可，甚至还可能发展出一段不名誉的恋情，对于之后在殖民地的立足很有好处。
“是的，我刚刚吃了一顿海鲜大餐，没什么胃口。”
亚伦满脸‘食欲不振’地回答。
实际上，他的人虽然在这里，但灵感高度集中，每时每刻都在注意着被转移到船医舱中的肯特。
如果再有什么‘意外’，他就要跑路了。
第402章 格拉斯顿（7600补）
新历1027年，8月20日，周五。
经过两个多月的艰难航行，圣玛格丽号终于驶入了新大陆南印尼斯格拉斯顿堡的港口。
在南印尼斯建立的殖民地，大多位于入海口以及河流等交通要道，以第兰堡、达西堡等堡垒为名，沿着长长的海岸线宛若珍珠项链一般分布。
在这项链一般的狭长地带上，遍布着来自旧大陆的移民，以及大大小小的种植园与采矿场，将南印尼斯的可可豆、红茶、香料、金银矿石不断运输至旧大陆，维系着上流社会与贵族们奢靡的生活。
土邦、反抗军、巫毒教……
信仰矛盾、民族矛盾、种族矛盾……
各种因为奇葩理由的战争，每时每刻都在这片大陆上演着，当然其中也少不了殖民者、冒险家、神秘人、巫术、邪教……还有宝藏与美女，一起组成了新大陆的探险与财富神话！
亚伦站在船头，望着港口。
船只上的其他人早已难耐看见陆地的激动，不停地挥舞着帽子与手杖。
——没有在海上持续生活几个月的人，很难理会这种激动的情感。
“南印尼斯……终于到了！”
亚伦叹息一声。
“是啊……不过南印尼斯只是我们对这片大陆的称呼，实际上……在海岸线深处的大陆中，遍布着各种神庙邦国、以及土邦、军阀、反抗军……根本没有一个统一的政体，而我们的实力也只能勉强依靠舰队，守住狭长的海岸线，一旦组织军队深入内陆，就要担忧一去不回的风险……这片大陆的纵深实在太长了……”
凯恩在一边叹息：“我研究过南印尼斯的一些事情，简直是一团乱麻，比如反抗军中也有很多有趣的派系……有时候，那些土邦王会邀请我们一起攻打反抗军，有时候则是跟反抗军一起攻打我们，或者我们联系反抗军，攻打土邦国……有时候反抗军内部与邦国之间，也会互相开启战争，理由更是千奇百怪，信仰、派系、肤色、食物、水源……”凯恩叹息一声：“什么都有可能成为开战的借口，瘟疫与死亡，更永远伴随着殖民与开拓。”
亚伦微微闭眼，仿佛看到了一幕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嗯……这里的阳光不错。”
“哈哈……”凯恩低落的心情立即变得好了不少：“是啊……南印尼斯晴天的次数比英维斯多多了，所以这里的土著皮肤都偏棕色或者黑色……在这里待久之后，我们也会晒黑的，或许古铜色不错，比较有男子气概。”
亚伦笑着附和，又聊了两句，看到了走路仍旧一瘸一拐的肯特。
作为一位非凡者，或许还使用了非凡药剂，他的伤势好得很快。
此时，他来到了亚伦身边，语气中带着坚定：“谢谢你救了我……还有……我不会放弃的！”
肯特仍然记得亚伦带给他的恐怖感觉，死都不相信对方只是一位平平无奇的‘治疗师’。
但一直心惊胆战地等了很久，也没有发现对方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就渐渐放下了心，甚至有种躲着亚伦的想法。
但到了现在抵达之时，终于还是无法回避。
“嗯嗯，祝你们幸福。”
亚伦摆摆手，好像在赶苍蝇。
与此同时，则是在心里有些好笑地想着：‘如果肯特无法说服海伦跟他一起私奔，那就只能送海伦去跟那位军官结婚了……有点惨啊……不对，他的性取向或许已经歪了，听说那位军官也相貌英俊……嗯，或许他们三个会幸福的，一起组成美满的家庭之类？’
他略有些不自然地抖了抖身体，望着肯特的背影，目光变得幽深。
‘经过近两个月的观察，我可以确定，命运的反噬已经在他身上消散了……’
‘自从击杀‘大摩之子’后，就再没有其它‘意外’降临。’
‘所以……违背‘意外律’契约导致命运反噬的强度，第三原质会遭遇最高第六原质的恐怖危险？这基本上死定了。’
‘哪怕摩图拉那位第九原质，违背契约恐怕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但命运的反噬，也是可以凭借实力硬扛过去的……如果是‘意外律’的第一种模式，我主动给予摩图拉意外的厄运，祂或许也能独自扛过去，不会受什么伤……唯有自愿签订契约，再违背，才会得到恐怖的惩罚，这两者力度相差很大！’
‘同理，如果是隐秘存在、乃至司岁……纵然自愿签订契约，然后违背……获得的命运反噬也不会把祂们怎么样，毕竟司命都沉睡之后，又有什么力量能制裁司岁呢？’
‘归根结底，一切都是力量的差距啊！’
‘从这个方面来说，纵然签订了以‘意外律’见证的契约，‘自然之母’都不如摩图拉可靠……因为‘自然之母’是隐秘存在，比摩图拉更有实力抗衡命运的反噬！’
亚伦想到了琳与奥莉薇。
没有彻底‘净化’隐秘存在之前，‘自然之母’并不可信。
甚至，净化之后都未必可信！
如果是她们发自内心地选择背叛的话，‘虚妄之灵’也没有办法！
‘所以……计划维持不变，游历南印尼斯，顺便打探‘守秘人’的情报……最后，通过尝试帮助摩图拉晋升隐秘存在，完成第六原质的仪式……’
‘一旦我成为第六原质，‘律’的力量变得更加完整，能堪比‘长生者’之后，才能与‘自然之母’签订足够限制力的契约，然后再尝试拯救祂……’
……
格拉斯顿堡港口。
数个小时之后，圣玛格丽号稳稳靠岸，放下舷梯。
蚂蚁一般的乘客提着行李下船，想到之前的那段经历，都有种死里逃生的庆幸感。
就是保险公司的人恐怕要哭死，老板要跑路或者跳楼。
“杰克……你是一位优秀的小伙子。如果在南印尼斯遇到任何麻烦，可以来找我。”
钢铁大亨艾格和蔼地与亚伦握手道别，并送上了自己的名片。
这是琳达的建议，她深刻知晓一位能拉回‘半失控’非凡者的治疗师有多么优秀。
不客气地说，以后总会遇到需要的时候，保持良好关系一定没错。
第403章 巫术（求月票！）
格拉斯顿。
从码头区出来，可以看到一条修建的轨道直通不远处的巨大围墙城市。
“给人的感觉……这里殖民地的军事压力很大啊。”
亚伦抬起手，遮了遮猛烈的阳光。
等到看清楚街道上的情形之后，一种新旧交替的时代感便扑面而来。
穿着燕尾服、戴着圆礼帽的金发蓝眼绅士、穿着裙子的淑女……
棕色皮肤，戴着浓烈色彩羽毛制作的头饰，身上布料很少的本地土著……
皮肤黝黑，脸上涂着白漆一般色彩，身上描绘各种诡异图案的黑奴……
还有五官较深，带有融合特征，穿着红色制服、白色长裤的混血儿卫兵……
愚昧的老巫师在街道上兜售各种神奇药剂。
铁路纵横交错，蒸汽机头冒出滚滚白烟，不停从码头拉运着货物。
落后与愚昧、神秘与科学、野蛮与资本……有机地融合在了一起，让亚伦恍惚间以为自己来到了前世旧时代的租界。
他扫了眼皮包骨头的老巫师一眼，暗自开始思索：
‘南印尼斯具有风格独特的神秘传承，以羽毛、宝石、骨骼为材料，施展效果奇特的巫术……他们的信仰也很混乱，各种自然灵、图腾、邪神……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这里的主要语言是巫毒语，至少本地非凡者与土著高层都会，至于各土邦的土语，那起码有上百种，一一去学太浪费时间了。’
行走在并不干净整洁的街道上，因为亚伦上等人的装束，吸引了不少敬畏的目光。
并且，他的确看到了一些大胆的土著女孩好奇地望着他，但绝非抛媚眼之类的勾引。
只是她们身上的布料本来就很少，很容易引人误会，或者……犯罪！
“看来，我首先要做的，应该是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想要做到这一点，先得找一个消息灵通的地方。”
亚伦想了想，在街上找到一家酒吧，走了进去。
这家酒吧用茅草盖着屋顶，门口是那种西部牛仔式的短门，可以从门外就看到内部。
此时是白天，酒吧里人并不多。
亚伦一进入其中，就吸引了不少目光，但他无所谓，直接来到吧台。
在吧台后面的，是一个精神抖擞的白人男性酒保，看起来五六十岁的样子，脸上有着饱受风霜的沧桑，每一条皱纹与疤痕都似乎凝聚着人生的智慧。
他上下扫视了亚伦一眼：“今天码头区有大船靠岸，新来的？”
亚伦在吧台的高凳上坐下，颔首表示肯定：“给我来一杯喝的东西。”
“嘿嘿……新人，第一杯老马丁请了，这是本地特色的瓦格斯切！”
老马丁飞快调了一杯气泡酒给亚伦，在透明的玻璃杯中，还有五颜六色的果肉与冰块，看起来相当丰富。
“谢了。”
亚伦抿了一口，感觉酸酸甜甜，很是爽口，特别是似乎将外面太阳的暑气一扫而空。
他将酒杯放下，丢过去一枚银先令：“跟我说说在这里需要注意什么？”
老马丁拿起银先令，吹了一声口哨：“客人你应该不是那些走投无路的流放犯或者冒险者，不需要做那种危险的事情，只要在城堡辐射区域之内，我们就是人上人！哪怕是国内地位最低的农奴与罪犯，在这里也比那些土著高等。”
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露出满口发黄发黑的牙齿：“你可以对土著做任何事，记住，是任何！不论出了什么事，殖民地总督与军队总会站在我们这一边的，我们是‘自己人’！”
“听起来像是冒险家的天堂。”亚伦不置可否地道：“那外面呢？听说有很多在土邦那边发财的家伙。”
“哈哈……发财的当然有，只要你能将东西运到大陆深处，找到那些隐藏在热带雨林中的部落，他们什么都缺！一盒火柴都能换到一块狗头金！但是……那里也有很多食人族、野兽、瘟疫、怪物、诅咒、遗迹……每一个成功的淘金客背后，都不知道埋了多少具白骨。”老马丁叹息着解释。
“这个我倒是不怕，我有枪，还有一些不错的能力……”亚伦故意露出自信的神色。
“哦？看起来……你是一位神秘人？”老马丁没有丝毫诧异地擦拭着酒杯，显然非凡者在这里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很好……看来这里的确是研究神秘学的好地方。”亚伦点点头，似乎十分满意：“你知道附近有什么神秘学的市场么？我可以出价购买这个情报！”
“不需要，你去露西街，那里很多铺子都与神秘相关……还有等到特定的节日，那些土著中的‘巫师’也会在城墙外开办固定的集会……但是，要小心他们，他们的‘巫术’更加诡秘、也更加危险！”老马丁警告道。
“哦？那些巫师能做什么？”亚伦来了兴趣，随口询问。
“他们能用草药与昆虫鼓捣出各种效果奇异的秘药……甚至喂养出不惧痛苦、力大无穷的战士……”
“他们能奴役魂灵，施展诅咒……”
“他们能让死者复苏，变成没有神智的‘还魂尸’……”
“他们甚至还能沟通邪恶的图腾与自然灵，施展大范围的杀伤性巫术……”
老马丁语重心长地告诫了一句：“不要以为土著中没有强者，否则光凭地理，他们也无法阻挡我们这么久。”
‘‘赤’与‘冥’……’
亚伦心里一动：‘或许还有‘秘’……毕竟……根据摩图拉的情报，那位司岁将布局侧重于南印尼斯。’
“除此之外，我还需要一个临时的住所，要安全、干净、安静……我喜欢不被打扰的环境。”
亚伦指尖翻动，流淌着一抹金镑的光辉。
老马丁喉咙滚动了一下，眼神有些发直：“月光旅店一定符合客人您的需求，我这就让人带你去！”
他吹了声口哨，从门口立即有一个光脚板、棕色皮肤、只在腰间悬挂了布条的男孩跑进来。
“阿尼……我一般都叫他阿尼！”老马丁对亚伦解释一句，旋即扭头：“将这位客人带去月光旅店！这枚铜便士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