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离开的决定（3600加）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知道那一位目前的状态，还有与我们无形隐修会的关系……”
考虑了很久之后，莉莉娅特开口道。
从陵寝中出来之后，她就很好奇这个问题，能忍耐到现在就已经不错了。
‘到底哪一位？在遗迹中出现的高阶非凡者么？’
尼古拉斯听得宛若心里有一只小猫在抓挠，却没有办法开口。
“那一位……”
亚伦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他的状态不算太好，所以需要沉睡一段时间……至于与我们无形隐修会？算是盟友的关系吧……我们已经完成了任务目标，得到了隐修会想要的知识与物品。”
‘果然！’
珀西眼睛圆瞪，情绪变化有些激烈，令尼古拉斯诧异地瞥了他一眼。
但他根本顾不得这许多，只能在心里狂吼：“果然……绿森伯爵跟无形隐修会有关系！他已经与隐修会的高层秘密达成了协议？让索托斯血裔加入隐修会，以及之前的神奇物品赐予，乃至收回索托斯城堡，都是协议的一部分么？”
他感受到了一种无力。
甚至，就连调查局的高层雅各布，也透露出准备逐渐退让出绿森市的决定。
毕竟，这里是一位‘长生者’曾经的领地！
调查局不能与一位‘现世长生者’为敌，适当的退让是必须的！
“原来是这样，感谢您的解答。”
莉莉娅特起身行了一礼。
虽然很想见到那位先祖，但她也知道自己必须克制。
‘这个消息，如果被议会中的那些老古董知道，绝对会发疯的！’
她在心中自言自语地补充了一句。
……
当莉莉娅特沉默之后，尼古拉斯沉吟着开口道：“感谢亚索先生，您让我脱离了危险，但落日学派的掌灯人——萨斯罗菲，已经死在了陵墓探索中，落日学派正在全面退出绿森市，请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继续做好你之前的事情。”
亚伦无所谓地回答。
现在他倒是不想收宗教税了，毕竟尼古拉斯已经成为绿森教区的主教，教会的钱，就是他的钱！
“我明白了。”
尼古拉斯其实更想问一问那一位存在究竟是谁，但心中隐约有些猜测的他，颤栗至不敢开口。
……
“除了即将开始旅行之外，我没有其它事情了。”
这时候，‘刺剑’也说了一句。
其余几人的目光，顿时注意向珀西。
珀西不自在地扭动来了一下身体，开口道：“绿森市最近不平静，有灵界眷族游荡，同时一些普通人受到刺激与蛊惑，开始模仿杀人狂作案……”
“这个我知道。”莉莉娅特点头：“据说是模仿当初的雨夜屠夫，或许跟食莲人结社有些关系？”
“事实上，调查局已经抓到了几位凶手。”珀西接着道。
“几位？”
尼古拉斯瞪大眼睛。
“是的，都是一些由于与灵界生物接触、精神濒临疯狂与崩溃的普通人……但还有几件案子，秘警们查探到了非凡力量的痕迹。亚索先生……您对此怎么看？”
珀西望向亚索先生，这是调查局的一个试探。
这次聚会，能得知绿森伯爵状态不佳，陷入沉睡的消息，已经是很赚了。
不过，珀西还想知道无形隐修会下一步的行动目标。
“不必管它们，事情很快就会平息下去。”
亚伦在心中补充一句：‘当我离开之后……’
不过，那些杀人案中，居然还有非凡者的痕迹，倒是有些奇怪。
按照亚伦的判断，复苏的杀人魔，大概都是目睹了‘飨宴侍从’的普通人。
即使他们从疯狂中获得了神秘学知识，晋升成为了‘嗜血者’之类，也不该能逃过调查局的抓捕！
那样的疯子，隐藏线索的能力很低。
‘稍微占卜一下看看，然后就离开吧。’
亚伦心中做出一个决定，环视一圈道：“诸位……我们‘无形隐修会’的目光，将会从绿森市转移，我也将离开绿森。”
‘因为在绿森获得了足够的东西，准备离开了么？’
珀西心中忽然有着长出口气的感觉。
但莉莉娅特与尼古拉斯，则是仿佛被抛弃的猫狗一般，心中有些失落。
“那亚索先生，我们怎么办？”
莉莉娅特忍不住开口询问。
“对于新加入的成员，我们组织的宗旨，一向是让他们努力提升自身原质，并不会分配很多任务。”
亚伦笑道：“你们目前需要做的，是尽快提升至非人层次！”
‘果然……无形隐修会很高端……如果不是之前索托斯的陵墓出现在绿森市，或许都不会接纳我们么？’
尼古拉斯心中无言地叹息。
“至于之后的联络，我将会给你们每人一个通讯地址，可以通过写信联系……”
亚伦道。
他准备了三个安全屋，让各自信笺分开，免得被一网打尽。
并且，利用王国邮政寄信，肯定需要加密。
每个成员，都可以制定不同的密码本，以确保安全。
‘唉……神秘组织间成员联络依靠的是王国邮政……总感觉有些逼格不够啊……’
亚伦在心中吐槽一句。
其实他更想弄一只猫头鹰或者渡鸦当信使什么的，但这种低阶生物实在太容易被追踪。
至于灵界信使？
他现在连灵界都很少进入，也未必能找到合适的。
只能先这么凑合着了。
‘等到日后开启更多原质，大概就能找到升级通讯的办法了。’
‘目前，就先暂时这样吧。’
亚伦各自将记录一个安全屋地址的纸条交给三人，然后宣布道：“结束吧！”
莉莉娅特几人起身，向着亚索先生行了一礼。
亚伦起身，第一个走出房间，旋即是‘刺剑’、‘白鸽’、‘教士’……
珀西最后一个离开，不知道为何，心中忽然有些失落。
他原本做的种种准备，没有一件用上的。
似乎对于无形隐修会而言，自己根本不值一提，此时已经没有多少价值……
……
天台上。
亚伦摘下阴影指环，收走了‘刺剑’的幻影，打开‘罗伯茨的神奇虫箱’。
嗡嗡。
一层如蚂蚁般的黑色带翅小虫从中飞出，在他身体周围化为一圈伪装色。
亚伦摘下人皮面具，换上‘刺剑’的面具，行走向博科林街7号。
这是报纸上最新报导出来的，发生凶杀案的地点！
第210章 缉凶（3800加）
月色高悬。
洁琳娜带着一身疲惫，从工厂往家里赶。
街道上路灯昏暗，走过几条街之后，人流变得更加稀少，几乎空无一人……
想到报纸上报导的连环杀人案，洁琳娜不由裹紧了身上破旧的衣服，希望能依靠它驱散丝丝寒意。
——对于中产的人家而言，他们知道夜晚的街道很危险，可以约束自己的妻子与女儿，至于上流社会更是可以为子女请保镖与侦探，随行保护。
但对于大多数平民而言，他们一天不劳动就需要担心第二天的食物问题，相比于一家冻饿而死，再考虑其它危险就太过奢侈了。
更何况……整个绿森有数万夜班工人，厄运或许不会降临在自己头上！
洁琳娜安慰着自己，一边握紧了口袋里的薪水，这是一家人明天的食物来源。
她五官柔美，身材高挑，算是不错的美人。
实际上，如果去做站街女郎、甚至给人当不名誉的情妇，就不会这么辛苦。
但洁琳娜是个洁身自好的好姑娘，一直勤劳地用自己的双手与汗水获取金钱。
“快了，马上就到家了。”
洁琳娜脚步变快，眼前似乎可以看到那一幢破旧的居屋，以及里面温暖的灯光……
“希望妈妈晚上做了杂蔬汤……如果能再加一两块咸肉就更好了……”
在不知不觉间，洁琳娜已经拐入另外一个更加黑暗偏僻的巷道，偏偏自己还一无所知，就仿佛……被施加了幻术、或者受到了某种精神操纵！
等到她清醒过来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一条巷子的尽头，可以看到砖头堆砌的墙体，还有旁边腥臭的下水道。
嗬嗬！
一道高大的身影，正趴在她的身边，伸出猩红的舌头，舔舐着她的脸蛋。
“妈妈……”
洁琳娜的眼角有晶莹闪烁。
……
“不是这个……”
“也不是这个……”
街道上，处于变色龙伪装之下的亚伦从一个角落里走出，望着灵摆显示的方向，脸上表情奇异：“占卜凶手的位置，这个方向……在调查局的监狱里么？”
“看来，这几处凶杀现场，都是珀西抓到的那几个家伙犯下……而据他所说，还有一个非凡者凶手、具备极其强大的反侦察技巧、还有抗拒占卜的能力……”
“如果今晚找不到，那就不找了。”
他最后做出一个决定，来到另外一处案发地点。
巷子里的线索已经被警员拿走，只有地砖上残留的点点乌黑血液痕迹依然留存。
“凶手的位置！”
亚伦取出灵摆，再次占卜。
这一次，他的灵感忽有触动，望向了调查局以外的方向。
“嗯……去看看吧。”
他扫视一眼周围，打开下水道，跳了进去。
“这一个很可疑……我的占卜略微受到阻碍，可惜，只有一点点阻力而已……”
当初，即使是罗伯布置的反占卜仪式，都被亚伦占卜出大致范围，他不认为那个凶手堪比非人存在！
“况且，此时的我，纵然碰到了非人战力，甚至‘飨宴侍从’，也不是不可以碰一碰。”
亚伦飞快赶路。
忽然，他耳朵一动，听到了一个女人压低声音的惨叫。
就仿佛……被人故意捂住了嘴巴一般。
亚伦立即调转方向，奔跑出一段路程之后，腿部发力，猛地跃起。
在半空当中，他右手握拳，对着一个下水道井盖猛地挥出。
砰！
在晋升为‘铸物者’之后，他的体质得到了非凡级别的增长，此时一拳之下，金属井盖宛若被炮弹击打一般飞了出去。
亚伦从中跃出，右手上浮现出一柄旋转的左轮，瞄准了目标！
昏暗的街道中，一具女工的尸体倒在地上，身下是一片血泊，双眸逐渐成了灰色。
而一个高大的身影，正趴在她腹腔之上，贪婪地啃噬着内脏。
此时，似乎发现了意外闯入者，抬起头颅，露出一张遮蔽了半张脸庞的银白色面具，下巴处胡须上满是血沫与污秽痕迹……
他眸子猩红，但看到亚伦之时，竟然变得有些茫然，嘴里咕哝着发出声音：“……是……你？”
“我也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克拉克·达斯先生！”
亚伦摘下‘刺剑’的面具，叹息一声。
哪怕对方戴着面具，但他实在太熟悉克拉克，一见面就通过灵性辨析的能力认了出来。
对面，克拉克不由陷入沉默。
亚伦默默打开手枪，退出了‘恶灵附身’子弹，望着慢慢站起身，但依旧显得无比高大的克拉克，询问道：“上一次‘历史回溯’的后遗症？”
克拉克曾经从一只超凡食尸鬼处获得了强大的体魄与恢复能力。
亚伦怀疑，或许与此有关。
“是……是的。”
克拉克结结巴巴地回答，似乎想从身上摸索烟斗，却没有找到：“不……不是……是我！是我自己堕落了！”
他双手捂着脸庞，发出哭泣的声音：“任何超自然之力，都需要付出‘代价’……‘历史回溯’需要的灵性与代价，由秘史中的历史印记所支付……这是正确的，但我太过大意了。”
“纵然不需要积累‘赤’之灵性，但经常使用食尸鬼的能力，仍旧在不知不觉中蛊惑我堕落……如果只是一份能力，或许我的理智还能克制，但是……”
克拉克精神恍惚地道：“我之前身上还有一份秘史能力，是德鲁伊的兽语……而‘德鲁伊’同样含有‘赤’的要素，两份影响叠加，当我发现之时，已经深陷其中，我……我一直很有自制力的，我会向医院购买胎盘，满足我对血肉的渴望，我并没有伤害别人……”
“我明白……那种对于血与肉的渴望。”动用过‘赤’之力量的亚伦叹息道：“当你品尝血肉之时，你会获得片刻的满足……但满足之后，唯有空虚……空虚会逼迫你去寻找更多、更加鲜活的血肉充填……一开始是胎盘、后来是尸体、再后来，你就主动狩猎美味的‘猎物’？”
“抱歉……我应该更早发现的。”
他心中略有歉疚：‘以克拉克的谨慎性格，之前冒险前往遗迹，虽然可以说是历史学家的痴迷……但也是性情大变的结果，我却忽略了这一点！’
第211章 自尽（4000加）
“呜呜……”
克拉克依旧在低低哭泣：“我……堕落了……我陷入了对美味的追寻中……我变成了怪物……我背弃了考古的道路……守秘之司岁啊，请饶恕我的罪！”
亚伦陷入沉默。
克拉克·达斯是他见过最为谨慎的非凡者了。
对方不仅懂得许多神秘学知识，更善于利用规则、巧妙地躲避一些代价，获得神秘之力。
但即使是这样的非凡者，依旧由于一时不查，就堕落了……
这样的堕落，是发自内心的堕落，而并非有外来的力量污染。
因此，纵然是‘虚妄之灵’，也救不了他。
因为，这是克拉克自己的选择！
‘‘秘’之道路的‘历史回溯’仪式虽然看起来能力相当全面、诡异而可怕，能在低阶之时就掌握强大的非凡能力，还没有多少代价……但实际上，那些代价只是隐藏了起来而已，每使用一次所获得的非凡能力，都是对意志力的考验。’
亚伦心中浮现出一个明悟。
‘而多次回溯同一种要素之力，以及低层次模仿太高层次的力量，会让风险倍增！克拉克就是被这么坑了！’
‘这里面的问题，大概连他背后的学派都不太清楚？或者……是克拉克的导师还没有来得及传授？’
亚伦叹息一声，就听到了克拉克的声音：“你准备怎么处置我？杀了我这个吃人的怪物么？”
他望向克拉克，发现他已经半食尸鬼化，一只手的指甲变长，边缘漆黑而锋利。
亚伦闭上眼睛，来到绿森之后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在我刚来这座城市的时候，你给了我很多帮助，我们也是朋友……而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如果你杀害了我的朋友，我会选择杀了你。但现在……”
他想了想，开口道：“你知道‘驱逐令’么？”
“古代领主对领地中犯人的惩罚，驱逐出领地范围，并禁止他们回来……你想……驱逐我？让我离开这座城市？”克拉克声音低沉地回答。
“是的，离开绿森范围，我不想再见到你！否则……下一次我会亲手杀死你！”
亚伦宣誓一般说道。
“谢谢……”
克拉克的身形蜷缩，又变成了之前睿智老头的模样。
他摘下面具，揉了揉眼睛，用沙哑的嗓音道：“我可以拜托你两件事么？”
“说！”
亚伦并未放松警惕，不过也没太在意。
这个克拉克纵然之前的自己都能轻松对付，更不用说晋升后的现在了。
“这是我们学派的凭证，我无法再教导布鲁斯·菲尔德了，我想请你护送他到普尔茅斯，去格林乔治区，水银街7号，找一位名为‘科尼利·厄斯’的先生，他会带布鲁斯前往我的学派……对了，我所在的学派，名为——‘古蒙之眼’！”
克拉克扯下脖子上一条银色项链，递给亚伦。
借着昏暗的光线，亚伦可以看到吊坠主体，是一只银色的神秘竖眼图案。
“我会的，我保证。”
他点点头，心中突然泛起一丝悲伤。
下一刻，他看到克拉克从怀里掏出一只银色金属小瓶，打开之后，将里面的液体尽数倒入嘴里。
克拉克飞快变得虚弱，倒在地上，痛苦地扭曲着身体。
他嘴角流出漆黑的鲜血，惨然道：“自从……第一次狩猎……之后……我就配置了这一瓶……古籍上据说能毒杀食尸鬼的药剂……咳咳……看起来，它挺有效的……”
亚伦没有出手救援，他看得出来，克拉克似乎因为精神的崩溃，而萌发了死志。
这同样没有受到外来影响，而是对方自身的选择！
“第二……第二件事……在我的书房里……有关于绿森伯爵最新的考古发现手稿……帮我发表它！”
克拉克祈求地道。
“它将会被刊行。”
亚伦点点头，摘下帽子，注视着克拉克一点点痛苦地死亡。
克拉克翻了个身，抬头望着两边屋顶上的雪花与冰棱，满足地道：“10月是吾主的季节……而之后的11月与1月……它们……它们各自被死亡所代表性相的两位司岁所掌控……现在是1月，真是适合死亡的季节啊……”
“掌控11月的存在……是真正的‘死神’、‘冥主’……”
“能在1月……死于冰雪之中……是‘冰神’、‘不融冰者’来拥抱我了……”
亚伦豁然抬头，发现天空之中，不知何时又开始飘落大片大片的雪花。
它们很快覆盖了血泊、覆盖了尸体、只留下一层洁白。
“‘不融冰者’……祂除了‘曜’之外，也掌握部分‘冥’之权柄么？”
听到了一个熟悉名字的亚伦，神情略有些恍惚。
但不知为什么，竟然感觉非常合理。
‘不融冰者’是【猩红造物主】的大部分尸体所化，本身就代表着‘死亡’！
由此掌握部分‘冥’之要素，是可以想象的。
“由冰而始，由冰而终……”
亚伦喃喃着，俯身从克拉克的身上，拾起一枚宛若冰晶一般的单片眼镜。
旋即，他一只手就举起了对方的尸体，跳入旁边的下水道中。
纷纷扬扬的大雪继续落下，掩盖了世间一切罪恶的痕迹……
……
翌日，清晨。
“老师、老师！”
布鲁斯兴冲冲地走进克拉克家，脸上带着兴奋的坨红。
虽然未曾参加上一次的遗迹探索，但他感觉自身的非凡能力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
或许，用不了多久，就可以从一位‘考古学徒’晋升成为‘民俗学者’了。
嗯，布鲁斯在从食莲人村庄考察回来之后，也有了长足的进步，开启了第一原质。
而‘民俗学者’，则是纯走‘秘’之途径，第二原质的名称！
他兴奋地冲进大门，却听到女仆哭泣的声音：“菲尔德先生……老爷他昨夜突发心脏病，已经去世了……亚伦先生拿着他的遗嘱，正准备为他处理后事……”
“什么？”
布鲁斯表情一下呆滞，几乎要扶住旁边的桌子，才不至于昏倒：“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老师怎么可能生病而死？他……他……”
布鲁斯冲进卧室，看到了躺在床上，宛若还在安睡的克拉克·达斯。
他的眼泪一下夺眶而出……
第212章 律师与商人（求订阅）
“你们先出去吧。”
房间内，亚伦挥挥手，让女仆退下。
等到房门关上之后，布鲁斯依旧难以置信地望着克拉克的尸体，嘴里喃喃道：“不可能……老师明明很健康……他拥有食尸鬼一般的强大体魄、他……他是非凡者，怎么可能会这么死去？”
布鲁斯呆滞的目光，望向了亚伦。
亚伦叹息一声，开口道：“他死于……非凡失控，我在他的书桌上找到了遗书，他或许对此早有心理预料……”
说完，就将一封遗嘱递给了布鲁斯。
这份遗嘱并非伪造，而是真的。
看得出来，克拉克早已心存死志，不然也不会给自己准备毒药，写下遗书。
只是追求活着是生命的本能，他一直怀有侥幸心理，直到被亚伦撞破……
‘或许……人本来就是一种矛盾的生物吧。’
‘不到死亡的一瞬，谁也无法真正认清自己。’
亚伦在心中叹息一声，看到了布鲁斯眼眶再次变红。
“老师……”
他擦了擦眼泪，开口道：“老师的事务律师会来处理他的普通财产，在律师行里还有一份明面上的遗嘱……老师指定你当他的执行人，然后，让我跟随你前往普尔茅斯……”
至于这份真正的遗嘱，因为涉及神秘、涉及非凡，是当然不可能拿去给律师公证与执行的。
“是的，这是他留给你的物品，你们学派的信物！”
亚伦一翻手，将已经研究过的竖眼项链交给了布鲁斯，看到后者珍重地收好，继续道：“嗯……你们学派，名为——‘古蒙之眼’么？‘古蒙’是什么意思？”
“老师说……‘古蒙’是一种生活在灵界、甚至可能是秘史中的强大生物，学派创始人曾经于梦游中见过对方，被对方引导，走上了‘秘’之道途……”
“原来是这样。”
感觉神秘知识又丰富了一点的亚伦开口道：“你老师希望你前往普尔茅斯进修，这是他的心愿，你准备怎么做？”
“为老师下葬之后，我就出发！”
布鲁斯眸子坚定。
“很好，接下来，我们去联系律师跟出版商……你老师最后还有一部著作，需要出版。”
亚伦道：“那也是他最后的心愿。”
……
书籍商人迪克特走进克拉克家的客厅。
他身材略胖，有着一只红色的酒糟鼻，此时从怀中抽出手帕，抹在脸上，用悲伤的语调道：“哦……布鲁斯……我跟克拉克是老朋友了，请你不要太过悲伤，愿圣灵庇佑他的灵魂！”
等到迪克特看清楚客厅里的人之后，不由又是一怔。
因为这里似乎并不是由布鲁斯主事，布鲁斯站起身，请迪克特坐在沙发上，旁边有女仆送上红茶。
而在这个过程中，亚伦一直在与对面的律师交谈。
这位律师名为‘巴托洛·罗格尔’，是与克拉克·达斯有合作的一家律师行的律师，被委派过来处理克拉克的遗产。
“请在这里签字……”
巴托洛望着布鲁斯在一份继承声明上签字，点头笑道：“菲尔德先生，根据达斯先生的遗嘱，他将书籍全部捐给学校，除此之外，他的妻子早已病逝，没有子女，所以将房子与银行财产都留给了您。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先离开了……随后我们可以预约去银行的时间。”
“我还有一件事情。”
布鲁斯点点头道：“我准备将老师的全部现金财产，都用在他最后一本著作的出版上，这也是为什么我邀请肯先生过来的原因。”
“最后一部著作？”迪克特·肯眼睛一亮：“不知道达斯教授最后的著作是关于什么方面的？”
“关于绿森伯爵——亚伦·索托斯的研究，我的老师在一处古代遗迹中有了新的发现，足以震惊历史学界的发现！”
布鲁斯显然也看过了那部著作，神情郑重道：“我知道出版一本著作需要很多时间与手续……但我可以自费，所以可以尽快看到它出版么？”
这是他跟亚伦商量之后做出的决定。
通过自费出书，让过程尽可能地加快，毕竟布鲁斯需要尽快去普尔茅斯，并没有多少等待的时间。
“没有问题！”
迪克特眼睛一亮，这种作者自己承担风险的事情，出版社一定不亏。
他赞叹道：“关于那位绿森伯爵的研究一直是热点，说实话……哪怕是让我帮忙出版，我也觉得成功率很高，那些出版社甚至愿意出一个优惠的价格……”
“因为我的老师一直与你合作，所以我想到了你，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快。”
布鲁斯点点头，转而看向巴托洛律师：“可以为我们起草一份协议么？收费另算。”
“当然！”
巴托洛律师眉毛一挑，很高兴地答应了下来。
而布鲁斯随后则是将部分书稿交给了迪克特。
嗯，这些书稿经过亚伦的审核，保证里面没有泄露神秘的内容。
最关键的是……他还掺杂了一些私货进去，更加还原了一千年前那位绿魔鬼的生平。
‘嗯，这种自己给自己出自传的感觉，有些微妙……’
他望着布鲁斯送别了书籍商人，自己则是转而看向巴托洛：“巴托洛，你是一位富有经验的律师，更擅长产权方面，我也有一件事情，想要委托你。”
“请讲！”
巴托洛强行忍耐住笑容，感觉今天是自己的幸运日，一次就接到了三单委托。
如果一直这样，他的收入或许比王都的知名大律师还要高！
“嗯……我最近应该会获得一家博物馆，关于这方面的产权转移，以及后续的托管问题，我都需要一位法律方面的助手……”
亚伦很平淡地道。
“博物馆？请问是哪一家私人博物馆？”巴托洛好奇道。
“绿森大道1号，索托斯博物馆！”
“噗！”
巴托洛正举起咖啡杯，闻言嘴里的咖啡都喷了出去，好在亚伦早已不在他的对面。
“抱歉……咳咳……”
巴托洛一边用毛巾擦着衣服，一边吃惊地望着亚伦：“请再说一遍。”
“你没听错，就是那座绿森市最古老的建筑——索托斯城堡。”
亚伦摊开双手，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第213章 出版与变化（求月票）
“咳咳……我必须提醒尤格斯先生一点，索托斯博物馆位列王国历史文化遗产名录，它的产权在市政厅……而没有哪一个疯子市长敢卖了它的，事实上，就算市长同意，市议会也不会通过的！”
巴托洛怀疑亚伦碰到了骗子，而且愚蠢地中了陷阱。
简直比那个在上流圈子里最近出名的蠢货威廉·马克还要愚蠢！
“事实上，我正要从市政厅拿回它的产权，结果不用担心，但过程有些复杂，需要一位律师帮我去办手续……我会按小时付给你律师费的。”
亚伦很有自信。
不论调查局，还是王国上层，都不敢赖一位‘长生者’的账！
“好吧……我会确认情况的。”
巴托洛勉强让自己相信这是真的，再看对面的年轻人目光顿时变得不同。
能将一间公立王国知名博物馆收入囊中，这位年轻的绅士该有多么可怕的财力与背景？
‘他一定是某位大贵族的后裔……’
‘甚至到了让那些市议员跪舔的地步……’
‘但还是太离谱了……’
‘不行，我得马上去确认一下，如果是真的……天哪，我会出名的！’
巴托洛眼眸顿时变得无比兴奋。
做律师最怕不出名，为了一些可以成为金字招牌的经典案例，他甚至可以不收律师费！
“那么，授权文书我稍后会给你，一切就交给你了。”
亚伦与巴托洛握了握手，在心中叹息一句：
‘完成这最后一件事情后，我也应该离开了。’
……
金玫瑰街，号。
“欢迎回家，少爷。”
西尔维娅穿着正装，双手放于小腹，庄重行礼。
“嗯！”
亚伦随手将帽子交给女仆，开口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1月底之前我就会离开绿森市了。”
西尔维娅顿时感觉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但依旧有些眩晕。
“如果你选择离职，我会给你一笔补偿金，而如果你还想继续为我工作的话……还记得我上次跟你提过的事情么？转职成为我一处产业的经理人？”
亚伦温和道。
“我……我想继续为少爷服务。”
西尔维娅眼角有些发红。
半年之前，她快走投无路的时候，是少爷收留了她。
这是她永远也忘不掉的事情。
“嗯，那你就为我打理留在绿森市的产业吧……那是一家博物馆，挺有名的，你或许也去过。具体事宜……你稍后联络巴托洛·罗格尔律师，这是他的名片。”
亚伦将一张名片交给西尔维娅，来到书房，开始在一些文件上签名。
自从决定接手博物馆之后，他就已经决定放弃这里了。
毕竟，这就相当于直接将‘刺剑’的身份暴露给‘乌鸦’，也就相当于告诉了调查局。
虽然调查局知道他索托斯后裔的身份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更不敢在‘绿森伯爵’的威慑下对他动手，但一定的监视是必然的。
亚伦可受不了这个，还不如在做下决定的时候，就直接离开。
至于剩下的，就全权委托给律师与西尔维娅去执行。
……
时间飞快流逝。
1月末。
莉莉娅特穿着一身银行制服，在脖子上围了一条鲜艳的红色围脖，走出家门。
天上飘下了鹅毛一般的大雪，让她撑起一把黑色的大伞。
她小牛皮制作的黑色长靴行走在雪地中，留下一行串长长的脚印。
在上班的路上，她路过一家名为‘知识妖精’的街角书店。
视线透过透明的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到在书店最显眼的位置，堆了厚厚的一叠新书，旁边还有告示牌——‘知名历史学家克拉克·达斯遗作——《真实历史中的绿森伯爵》！对亚伦·索托斯的考古大发现！大揭秘！只要6先令！’
在绿森市，这种噱头很受欢迎，毕竟主人公是那位大名鼎鼎的伯爵阁下！
就连莉莉娅特，都不由自主地走进店铺，购买了一册书籍。
在排队等候付费之际，她大略地翻看了一下，眸子忽然紧缩：“这是在为那位伯爵阁下翻案……笔者通过对一个古老遗迹的考察，确认那位伯爵品行高洁，具备谦虚、仁慈、勇敢等骑士美德，并无弑父等恶行……”
‘这些我当然知道是真的，但为什么克拉克·达斯知道？’
莉莉娅特飞快翻到一幅插画，那是作者手绘的一副遗迹壁画！
‘没有错了……这是陵墓第四层，岩壁上那些绿榕雕刻的壁画……这个克拉克·达斯，应该最后的幸存者之一，才能亲眼见到壁画……不，也有可能是有人假托他的名义发表著作……但以年龄来看，他，他……’
莉莉娅特怀疑这个克拉克·达斯，就是‘知识’老先生。
“遗作？”
她付了钱，抱着书籍走出书店，心底忽然一阵悲伤……
……
绿森大道。
尼古拉斯乘坐马车，看到了1号建筑，那座巨大的城堡博物馆。
在他手中，还有一本最新出版的《真实历史中的绿森伯爵》！
“如果真是我猜测的那样……我们无形隐修会在这一次伯爵陵寝之中，将那一位存在复活了么？”
他望着巨大的博物馆，一时间心潮澎湃，却不敢有任何动作。
这时候，尼古拉斯看到博物馆大门打开，一位面容秀美、穿着馆长衣服的女人正笑容可掬地送出一群观光的学生，想到了最近轰动整个绿森市上层的传闻——‘绿森市政厅竟然将本地地标卖给了一个外乡人？！’
据说许多本地贵族与上流人士都怒不可遏地表达了自己的反对意见，但市政厅的行动却也无比坚决。
‘按照上次聚会的结果来看，这是‘白鸽’小姐赢得的奖励，由‘刺剑’先生代管……也就是说，只要我去查查博物馆过户到了谁的名下，就可以知道‘刺剑’之前的一个假身份了……但这并没有什么用处，反而会触怒组织成员，算了……’
尼古拉斯深吸口气，对马车夫吩咐道：“继续前进！”
“是，大主教阁下。”
马车夫同时也是一位虔诚的信徒，高声答应下来，一提缰绳，令马车缓缓从博物馆大门前经过，行驶向远方……
第214章 调查报告（月票4200加更，求月票！）
送走了今日最后一批参观者之后，西尔维娅无声地长出口气。
她回到博物馆，行走在猩红的地毯之上，望着四周华丽的装饰与精致的艺术品，脸上仍旧有些难以置信。
虽然少爷早就说要让她帮忙管理一份产业，但她怎么也想象不到，竟然是索托斯博物馆！这座绿森市的文化名片！
一路回到办公室，里面已经有一位律师正在等候，正是巴托洛！
“首先，我要恭喜你成为了博物馆长，西尔维娅女士！”
巴托洛将最后一份文件让西尔维娅签字，脸上泛起掩饰不住的笑意：“当然……虽然一切手续都完成了，但市政厅还是有些要求的……首先，这片土地的性质无法改变，不能进行商业化与工业化的开发，以及进行损害城堡主体的改造……其次，他们希望你继续开放博物馆，毕竟我们城市的中小学每年都要组织参观的，当然，提高门票价格是你的自由！”
一些收藏家的私人博物馆虽然表面上对外开放，实际上一周只开放一天，或者更过分的，一年只开放几天！这都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而一旦西尔维娅这么做了，整个绿森市的舆论恐怕都会爆炸！
“当然……我深刻知道它在绿森人心目中的地位，博物馆将跟之前一样照常开放，门票价格也不会提高，所有收入只会用于博物馆的日常维护与工作人员的工资！”
西尔维娅深吸一口气道。
“明智的决定。”
巴托洛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
调查局内。
珀西手里捧着整理好的资料，走进了雅各布的办公室。
“董事，这是关于亚伦·尤格斯的调查报告！”
珀西看着雅各布翻阅文件，自己则是例行公事一般，用公允的语气报告道：“对方最早出现在绿森市，应该是7月份，身份文件经过仔细详查，确认系伪造……居住于金玫瑰街，号。”
说到这里，他不由有些羞愧，毕竟自己曾经去拜访过对方，却没有发现一点异常！
“目前可以确认对方身份，应该是无形隐修会的正式成员，代号——‘刺剑’！”
“对方自从派出律师，与市政厅商议接手博物馆之后就搬了出去，从此下落不明，而针对那位女管家西尔维娅的调查，也有了结果，在第1页……”
……
雅各布一边认真听着，一边翻到了调查结果：“曾经是本杰明家的女仆，涉及本杰明案？！”
“是的，后来西尔维娅被亚伦·尤格斯雇佣……可能对方也是因此，注意到了本杰明家的异常，从而引出了后续的绿森教堂案……无形隐修会正是因此，才关注到了罗伯茨，上次给我们线索的‘白鸽’，也是从隐修会中得到的情报！”
珀西最后总结道：“一切都串联起来了，而根据上次聚会的结果，‘神使’亚索与‘刺剑’亚伦·尤格斯都准备离开绿森，我认为必须继续追查，与此同时，我们城市或许能恢复平静。”
“辛苦你了。”
雅各布摆摆手。
珀西庄重行了一礼，退出办公室。
雅各布从抽屉里取出一盒香烟，不知想到了什么，哆嗦着手掌点燃香烟，叼在嘴里。
“经过上次遗迹探索之后，你的情况愈发不佳了，需要尽快回总部接受治疗……”
旁边的黑暗中，传出菲奥娜甜美的声音。
这位‘夜女巫’宛若猫一样款款走出，漂亮的眼眸中有着一丝担忧。
“咳咳……目前还没什么问题，你的调查呢？”
雅各布咳嗽一声，继续问着工作。
“总部的占卜师已经根据我们给出的线索，占卜了那位‘亚伦·尤格斯’，结果受到了干扰……要么对方做了反占卜布置，要么，对方被更大的‘干扰源’庇护着……你认为呢？”
菲奥娜以纯净的声线回答。
“两种都有可能，甚至可能同时存在。根据对方的表现、瞳色、以及对‘爵士’聚会的调查……我基本可以确定，这位‘刺剑’，也就是亚伦·尤格斯先生，跟随着我们一同参加了那次探险，就是最初的那位紫眼者……他可能比那个女后裔更加深入地涉及了绿森伯爵的谋划！”
这是真正的绝密，雅各布并未告诉珀西。
因为在调查局看来，珀西的确不值得信任。
“他……”菲奥娜回忆起亚伦在陵墓中的表现：“他不是失陷在第三层了么？”
“呵呵……陵墓完全由那一位掌控，想要救下一位后裔又有什么困难？我们并未见到他的尸体……”
雅各布苦笑道，表情忽然变得有些诡秘：“不过……在一位后裔，不，在同为后裔之间，你会选择一个低阶非凡者，还是一头恶灵？”
“什么意思？”菲奥娜略微思考了一番，突然一惊：“你怀疑……亚伦·尤格斯被那头恶灵寄生了？”
一想到那头恶灵，纵然菲奥娜也不由心里发冷：“如果真是如此，被那么一头恶灵跑出来，简直是神秘界的灾难！”
“对于那一位存在来说，同为后代，并无什么偏爱才是正常……而牺牲一个血脉后裔，就可以让恶灵走出陵墓，这笔生意还是能做的……更何况，那头恶灵未必不可以与自己的血裔达成奇异的共生状态。”
雅各布神情凝重：“这上面，应该牵扯着一位‘长生者’的布局，亚伦·尤格斯是关键人物！”
菲奥娜颔首：“虽然珀西报告说，根据无形隐修会的情报，那位长生者状态不佳，但无形隐修会的情报并不一定就准确，并且，也有故意隐瞒珀西的可能……所以，我们下一步的重点目标，就是亚伦·尤格斯？”
“这明显只是一个假身份……”
雅各布有些头疼：“并且……对方很有可能随时可以爆发出恶灵级别的力量……可以视为非人战力甚至更高，很难被追踪……”
“而且，只要那一位存在，我们也只能追踪，不能进行更激烈的行动，也没有多大意义……”
说到这里，纵然这位调查局董事，都有些泄气。
‘长生者’的出现，对于王国、对于整个神秘界、都是混乱即将来临的标志、以及巨大的考验！
第215章 列车上（4400加）
呜呜！
蒸汽动力的黑红色火车头冒出滚滚白烟，在铁轨之上通行。
这是一辆从绿森市开往英维斯王都——普尔茅斯市的专列。
某间车厢内部。
亚伦与布鲁斯面对面而坐，布鲁斯望着窗外的田园景色，略有些出神。
在名义上，他是独自前往普尔茅斯，继承克拉克·达斯在那里的另外一笔遗产。
而等到上了火车之后，亚伦就跟他汇合了。
看到布鲁斯的情绪略有恢复，亚伦也开始谈论一些其它事情，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从绿森到普尔茅斯需要0个小时，看来……我们得在火车上渡过新年了。”
亚伦叹息一声道。
“新年啊……”
布鲁斯从出神状态中恢复过来，表情依旧有些恍惚：“不知不觉间，新的一年又要到来了……”
在过去的一年中，他成功踏入了神秘世界的大门，完成了夙愿，却也失去了自己的老师与挚友。
亚伦随手拿起放在一边的报纸，扫了一眼：“王国在南印尼斯殖民地又获得了一次辉煌的胜利，成功镇压了叛乱的三个土邦、击败了数股叛军……”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我们英维斯，是大陆第一强国。”
布鲁斯嘴角微扯出一个笑容，带着强烈的自豪感。
在如今的年代，英维斯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强国！
“是啊，得益于太阳王亚瑟，我们率先终结了黑暗与混乱，点燃了工业文明的火焰，从而击败了大陆上的强敌‘罗曼尼公国’、以及军事强国‘铁萨戈’，并积极探索新航线，跨过神秘界中被称为‘无光海’的黑暗海，成功殖民南印尼斯……获得了数之不尽的财富。”
亚伦感慨地说着。
提到这个，布鲁斯的表情就有些变化，扫了眼周围之后，压低声音道：“根据我的老师所说……‘太阳王’亚瑟能成功终结国内混乱，是得到了某位司岁的支持……而那一位司岁有很大可能掌握‘曜’之权柄，将文明之火赐予了亚瑟，推动了工业文明的发展……”
“掌握‘曜’的司岁，是‘破晓’还是‘不融冰者’？或者这两位都支持英维斯？”
亚伦猜测着说道。
“大概率是‘破晓’，这是我老师的推测。”布鲁斯声音低沉地开口回答。
亚伦神情略微变得郑重。
那些隐秘存在中，除了曾经的司命神之外，最让他感觉忌惮的，就是【猩红造物主】陨落之后诞生的‘破晓’了。
‘但从当日遗迹之中，那支‘太阳王之矛’上沾惹着司岁之血来看……总觉得那位‘太阳王’与‘破晓’的关系有些微妙啊。’
他在心中默默吐槽一句。
‘凡人是无法伤害伟大存在的，所以……那件起码‘天使级’的神奇物品的诞生，代表着太阳王亚瑟勾结其它司岁，对‘破晓’的背叛？’
沾惹了神血的‘太阳王之矛’，是亚伦所见过最为可怕的诡物，仅凭一件虚影都能爆发出强大的威能。
‘当然，如果不是西斯托斯曾经得到过‘太阳王之矛’的认可，他灵性耗竭也无法将对方的虚影具现而出！’
‘这次前往英维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仔细把玩一番‘太阳王之矛’？’
亚伦搓了搓手指，自身的‘铸物者’之心有些蠢蠢欲动。
就在这时，列车缓缓停靠在前方一个小站之上，不再前进。
又等了片刻，有乘务员满脸遗憾地过来通知：“尊敬的各位旅客，因为前方大雪封路，我们将暂时停靠在雅楠小镇的火车站，并修整一个晚上的时间，各位旅客可以下车休息，不过请在明天上午八点之前登上火车……”
布鲁斯挤出一丝笑容：“看来……即使是乘务员与列车长也不想在火车上渡过新年……我们下去走走吧，说不定小镇上有庆祝活动呢。”
“当然！”
亚伦穿好外套，戴上帽子，拿起自己制作的白水晶‘杖剑’，跟布鲁斯一起走下火车。
刚刚下到月台，就感受到一股寒风扑面而来。
“毕竟是冬季。”
布鲁斯叹息着，因为看到天色昏暗，又拿了一盏马灯。
两人走出火车站，就看到不远处的一座小镇，诸多欧式风格的建筑杂乱堆砌在一起，最显眼的是一间小酒吧与杂乱的集市广场。
“雅楠小镇么？地图上都几乎找不到……果然是个一眼就可以看到头的小破地方……”
布鲁斯有些失望，但看到因为新年来临，家家户户玻璃上贴的彩纸，还有砍伐杉木，缠绕上各种丝带制作的漂亮庆典树，脸上的表情还是变得笑容多了一些：“去酒吧喝一杯吧！”
这样的小镇上显然是没有什么高档餐厅的，因此也只能去酒吧里喝一杯外加解决晚餐了。
“希望本地的厨师比火车餐车的厨师要手艺高明一点。”
亚伦微笑补充一句，两人混杂在人流中，走进了车马喧嚣的小镇。
镇上唯一的酒吧内灯火通明，招牌上已经几乎落漆的字母，可以勉强看清楚意思。
“黑血酒吧？”
布鲁斯嘟囔一句，推开了酒吧大门。
一股热流混杂着酒精的味道扑面而来，酒吧内的生意很不错。
或许是因为新年的缘故，哪怕平时最吝啬的人也会犒劳自己一杯。
在人挨人、人挤人的环境中，布鲁斯捂住自己的钱包，跟亚伦一起来到吧台。
“新年快乐，两位客人想要点什么？”
盛装打扮的酒保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询问，并推荐道：“不如来一杯本地特产的‘金蜂蜜酒’怎么样？”
“给我来一杯蜂蜜酒！”
布鲁斯点点头，看向亚伦。
“柠檬水。”
亚伦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略有些怪异地回答。
“嘿，我的朋友，这可是新年啊，奔波在外已经够辛苦的了……不给自己一点奖赏么？”布鲁斯诧异道。
“不必了。”亚伦微笑着摆摆手，看向表情不太自然的酒保：“有什么菜单么？我们想在这里享用晚餐。”
“只有‘哈吉斯’，也是本地特产，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酒保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第216章 雅楠小镇（4600加）
片刻后。
在酒吧的一张小桌上，亚伦望着面前的‘哈吉斯’，有些不太想下口。
这道本地特色菜是用剁碎的羊心、羊肝等内脏为主材料，全部塞进羊胃里，最后加上蔬菜烹煮出来的一道黑暗料理。
至于味道？
实在是一言难尽。
‘这个酒保，是在报复我来酒吧只喝柠檬水么？’
亚伦心中吐槽一句，放下刀叉，只吃了一点旁边配菜的土豆泥跟蔬菜沙拉。
“嗯……很独特的风味。”
布鲁斯倒是胃口不错，将哈吉斯吃了大半，又咕哝咕哝喝下大半杯‘金蜂蜜酒’，高举酒杯道：“新年快乐！”
幸好他还保持着一点理智，没有喊出什么全场他买单之类的话来。
否则亚伦必然要装作不认识这家伙，任凭他喝醉了被丢进猪圈里。
吃饱喝足之后，亚伦看到布鲁斯已经有些醉醺醺的了。
他半架着对方，找到酒保：“附近有旅馆么？”
“我们酒吧二层就可以借宿，并且还可以为你叫来几位热情如火的本地女郎！”
酒保眨了眨眼睛：“左边还有一家，是老玛德开的旅馆，他的妻子与女儿也很漂亮……”
“谢谢。”
亚伦道了声谢，就要扶着布鲁斯走出酒吧。
自从进入酒吧，伴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危险预感】已经越来越强烈。
‘但不论怎么观察，这酒保与其余顾客都是普通人……’
走出两步，他忽然停下动作，拉住旁边一个醉醺醺的本地人，手指微动，弹过去一枚银色的1先令硬币：“这个小镇上……有什么恐怖传说、或者关于今天的民俗禁忌么？”
“嗝……”
醉汉打着酒嗝，手却很麻利地将先令收了起来，仔细想了想：“不要一边唱歌一边进入森林，否则你会遇到林中仙女，她会吃掉你的……”
“还有，晚上不要把鞋尖对准床头，容易做噩梦……其余的，不知道了……嗝……”
“还有，在新旧交替的一年末尾之时，太晚了不要出去乱逛，会迷路的。”
旁边的另外一名本地人补充了一句。
“谢谢。”
亚伦又抛过去一枚先令，带着布鲁斯走出酒吧。
此时，夜幕已然降临，一轮带着紫色光晕的月亮高高悬挂于天空。
“呜……亚伦……我们继续喝！呜呜……我好想老师！”
布鲁斯趴在一边，哭得涕泪横流。
“不是吧？一杯蜂蜜酒就醉了？这种酒量是谁给你的勇气来酒吧的？”
亚伦吐槽一句，看了看周围，发现外面果然已经没有什么人，用一只手抓住布鲁斯的后衣领子，就给轻松提了起来。
“布鲁斯的酒量好像没有这么差……这里有问题？”
“先回火车吧。”
他一手提着布鲁斯，一手提着马灯，向着小镇外围，火车站的位置走去。
虽然镇民说了不能在夜晚乱逛的禁忌，但亚伦更加相信自己的危险直觉！
“留在小镇上，似乎更加危险？不对，如果有危险的话……那么多普通人，怎么还没死光？”
“除非……危险是专门针对非凡者的？因为非凡者的灵感更高，更容易看到世界的真相？那么……冒然在雅楠小镇开灵视，大概是找死的行为。”
黑暗浓郁，只有马灯的一点光芒照亮周围。
亚伦耳边传来细小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浓郁的雾气侵蚀着灯光，不断压缩着马灯的光照范围，吞噬光线……
他鼻子一动，嗅到了一点血腥味。
马灯的照耀范围再一次缩小，前方隐隐约约浮现出一道身影。
亚伦靠近几步，发现对方是一位男性乘务员，自己还在火车上见过一面。
“先生……见到您实在太好了，我好像迷路了。”
男性乘务员有着柔和的五官，高挺的鼻子，见到亚伦，不由欣喜地靠近过来：“我的灯灭了，能不能借个光？”
“啊！”
下一刻，他看到了亚伦提着的布鲁斯，脸庞扭曲至极限，发出破音的尖叫：“怪物……”
男性乘务员倒在地上，双腿乱蹬，飞快向后退去。
“嗯？”
亚伦豁然抬手，才发现自己原本抓着布鲁斯的手掌上，不知何时变成提着一个奇怪的襁褓。
襁褓的布料毛茸茸的，仿佛某种兽皮，上面的毛发还在不断蠕动。
在襁褓之内的，是……
“呜哇！”
一阵刺耳的啼哭声，猛地从襁褓中传来。
在襁褓之内的‘婴儿’，全身皮肤青黑，长着瘦猴一样的脑袋，蝙蝠一样的耳朵，猪一样的鼻子，双眼一片漆黑，带着强烈的恶意。
它张开没有牙齿的嘴巴，发出宛若怨灵尖叫一般的嚎叫。
“光！”
亚伦嘴里吐出一个灵界语单词，提着襁褓的手掌骤然覆盖上一层纯白且虚幻的火焰。
这火焰熊熊燃烧着，灼烧虚幻的青黑色婴儿。
“呜哇！！”婴儿的啼哭声变得更加凄厉。
亚伦放开手掌，退开一段距离之后，右手中直接浮现出一柄左轮手枪，对准了婴儿脑袋，扣动扳机。
砰！
光辉子弹直接炸裂了对方的脑袋，青黑色的婴儿脑袋炸开，跌入黑暗。
“呜哇！”
“呜哇！”
哭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雾气中隐约可见很多被炸掉半个头的幼小怪物，有的嘴里还叼着一些残破的染血衣服。
亚伦认出，那是之前那个男性乘务员的衣物！
“灵界生物？”
他皱起眉头，放开左轮，从怀里掏出一只黑色的匣子：“不过位格并不算太高，还好……”
嗡嗡！
打开‘罗伯茨的神奇虫箱’之后，一只只漆黑的甲虫从盒子中飞出，扑向四面。
嗡嗡！
无数的黑色甲虫形成了一片乌云，它们趴在那些幼小怪物的身上，飞快啃噬起来。
甚至，就连周围的雾气，也在被黑色甲虫啃噬。
柔和的光线变得强盛了许多，四周能见度一下提升了不少。
这是‘罗伯茨的神奇虫箱’中攻击力最强的虫子，被亚伦命名为‘恶魔虫’！
它们甚至能啃噬灵体与无形之物！
片刻之后，亚伦让一团团虫云回到了漆黑的匣子之内，提着马灯往前走了几步。
小镇火车站的轮廓，顿时出现在眼前。
第217章 进入（求订阅）
“雅楠小镇……果然暗藏危险。”
火车包厢内。
亚伦独自一个人坐着，手上把玩着一枚面值1金镑的硬币。
回到火车之后，他看到了休息的其它乘客，危险预感也确认自己脱离了危险。
而此时通过占卜，得出布鲁斯还活着的结论。
“不能莽撞。”
透过玻璃窗，望着已经笼罩在黑暗中的小镇轮廓，亚伦自言自语道：“首先……通过对乘务员的问询，这座小镇与车站是真实存在的……其次，它的危险应该很隐蔽，不是机缘巧合，或许不会触发……但是，层次似乎挺高的。”
那种悄无声息置换了布鲁斯的非凡能力，连亚伦都没见过。
“通过占卜，确认布鲁斯依旧存活，但不在小镇中……我手上的他在被人目睹的一瞬间，变成了一头灵界生物……如果是置换的话，那布鲁斯可能去了灵界，以肉身的形式？”
这并非没有可能！
按照亚伦的见识，虽然梦界与尘世宛若两张平行的纸张，只有通过入梦等形式进入。
但两个世界融合之后，总是避免不了一些交汇点，就好像有一根针刺穿了两张原本平行的纸张一般！
在这种空间薄弱点，哪怕不是‘影’之道途的低阶非凡者，也有肉身进入灵界的可能！
不过，往往也异常危险！
“如果将这个当成仪式来看……要素应该包括时间、地点、物品……”
亚伦飞快做出推论：“此地危险出现的前提条件，首先是在雅楠小镇中、然后是新旧交替之时、主体必须是非凡者？这很符合布鲁斯的遭遇，但不符合我的……所以还有一个条件，比如是喝了本地特产的‘金蜂蜜酒’，还是吃了‘哈吉斯’？”
他再次抛出硬币，确认自己猜测的准确性。
“可怜的布鲁斯，难怪醉得那么厉害……恐怕他的灵性反而变得无比活跃，开始了梦游灵界的过程……不过这次是带着身体一起的。”
“要是他死在灵界与尘世的交汇点，克拉克拜托我的事情岂不是失败了？”
“不过，哪怕要去救人，也要讲究策略，首先是要保全自身。”
亚伦看了看周围，他跟布鲁斯为了方便，是买了一个包厢。
在这个小隔间内，理论上只有他跟布鲁斯的座位，只要拉上窗帘，环境相当私密。
亚伦锁上小门，拉上窗帘，又布置了一圈灵性围墙与预警仪式。
旋即，他再次抛出硬币：“这次救人很危险！”
占卜一番之后，亚伦得出结论：“危险存在，但不算太高，可以承受！”
“如果说要去灵界的话，当然是灵体更加方便了。”
亚伦给自己戴上了绿森权戒。
他可不想再去喝一杯‘金蜂蜜酒’或者吃恶心的‘哈吉斯’，将身体丢去灵界。
呼呼！
四周光线一下变得暗淡，有阴冷的风吹过。
在亚伦面前的车窗上，赫然浮现出奥克莱尔虚幻的身影。
不过此时的它，已经没有了那条猩红色的披风。
“嗯……奥克莱尔原本只是恶灵，相当于开启了第四原质的非人存在……之前在陵墓中能大杀四方，完全是因为我用‘藏骸主’之力污染了它与陵墓环境的缘故……可惜任凭侵蚀的话，它也会最终失控，变成血肉类怪物……所以布局完成之后，我再次净化了它……”
此时的奥克莱尔，也就是一头普通的恶灵而已，再也没有了令第五原质非凡者都感到惊惧的恐怖力量。
“徘徊于未知的虚妄之灵、绝对中立之存在、沉默观测者！”
亚伦接着祈祷，令灵体出窍，附身于恶灵之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直接穿过火车玻璃窗，来到了外界。
“有着布置的预警仪式，一旦有人闯入车厢，我立即就会知晓……”
看着仿佛沉睡过去的身体，亚伦操纵着奥克莱尔的恶灵，来到了雅楠小镇之内。
作为一头‘恶灵’，天生的灵界生物。
几乎不需要什么凭借，亚伦就感应到了灵界，或者说梦界、以太界！
“嗯？”
“这片地域果然十分特殊，精准对应着灵界的某一块区域……并不会随机传送。”
在获得部分信息之后，亚伦心里一定，身影渐渐虚幻。
……
梦界某处。
漆黑的林地内。
恶灵奥克莱尔的身影缓缓浮现。
“这感觉……真是畅快啊。”
亚伦尽情舒展着身体：“果然灵界更加适合灵体……”
他抬起头，看到了一轮朦胧的紫色月亮。
“这里也不知道是梦界哪里……不过……先找到布鲁斯再说。”
亚伦随手折了一截漆黑的树枝，开始占卜。
然后，他选定一个方向，开始前进。
漆黑的树林之中，只有星星点点的紫色光辉洒落。
无数树藤编织在一起，纠结而成了树网。
“嘻嘻……哈哈……”
没有多久，亚伦就听到了布鲁斯的声音。
他来到一株大树下，看到布鲁斯醉态可掬地在树杈之上行走，宛若在表演滑稽剧的小丑。
啪！
忽然，他脚下一滑，从大树上跌落下来。
“啊！”
剧烈的下坠中，布鲁斯的身体忽然停止，脚踝被一根树藤缠住，好像荡秋千一般左右摆动。
……
亚伦望着这一幕，简直无语了。
“如果说爱丽丝梦游仙境算是美丽的童话，这醉汉发疯的一幕我看了只觉得辣眼睛……”
“爱丽丝是谁？”
一个轻柔美妙、宛若歌唱的声音，忽然从森林深处传来。
亚伦凝神望去，看到了一个妖娆美丽的背影。
她穿着一袭紫色的长裙，背对着亚伦，有着蜻蜓一般的两对半透明翅膀。
“林中仙女？”
亚伦恍然：“这头灵界生物的形象，有时候通过做梦传递给雅楠小镇的居民，因此就有了林中仙女的传说？”
他笑了笑，并未回答。
灵界生物的观念与存在方式都很奇特，有时候，只是与它们交谈几句，做出口头上的承诺，就会被视为签订契约。
而接受礼物者，神秘学上的联系会变得更加紧密。
如果遇到善意的还好，如果是充满恶意的存在，那完全可以通过这种契约与联系，传递过来各种诅咒！
“该走了，布鲁斯。”
亚伦没有理会林中仙女，恶灵打了个响指，一道无形的波纹割断了树藤，让布鲁斯掉在地上。
林中仙女依然用甜美的嗓音问道：“你……想知道这里的秘密么？”
第218章 子嗣（求月票）
亚伦冷笑一声，并未回答。
哪怕是拒绝的话语，可能在对方手中，都会被扭曲成为某种契约！
林中仙女缓缓转过身，现出宛若仙女一般的身段，以及一张黑洞的面容。
在原本应该是五官的位置，林中仙女的脸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深邃恐怖的黑洞，就仿佛被某人生生挖去了一大块！
有甜美的声音，继续从黑洞中传出：“这里是——神子死亡之地……曾经有人间王者，与司岁‘破晓’签订下契约，他将奉迎伟大的圣子降临尘世……但最终那位王者却违背了约定。”
说到后来，林中仙女的声音已经变得无比怨毒：“此地……承载着神子扭曲诞生的怨恨！祂就在那里，就在天上！”
亚伦下意识地抬头，看到了迷雾散开，那一轮紫色月亮的本体。
不！
悬挂于半空之中的并非紫色月亮，而是一枚宛若婴儿般蜷缩着吮吸大拇指，在母体中沉睡的胚胎。
那枚胚胎早已死亡，却又诡异地存活着，处于一种非生非死的状态，散发出邪恶堕落的可怕气息，内中闭上的双眼似乎随时都要睁开。
“光明之子被死亡篡夺……祂已经非是光明之子，而是厄运之子，是堕落之子，是死亡之子！”
林中仙女嘶哑着嗓音，以灵界语诵念着咒文一般的内容。
致命的高阶神秘学知识宛若毒素一般，要侵入亚伦的灵体。
对于许多非凡者而言，这种太过高阶的知识，就是剧毒、就是污染！
没有了身体防护的灵体，可能仅仅只是听到这里，就会疯狂与异变！
不仅如此，在林地当中，阴暗的角落内，呜哇呜哇的婴儿啼哭声次第响起。
一只只亚伦曾经消灭过的幼小怪物在地上攀爬、汇聚……怨毒的目光死死盯着亚伦。
“宝贝们，再见了！”
但亚伦充耳不闻，微笑着摆摆手，似乎一点都没有受到污染与疯狂的影响，又扫了一眼天空中诡异的胚胎之后，抓着布鲁斯的身形缓缓消失。
……
雅楠小镇。
“想引导我去看那头神孽的具体形态，然后让我崩溃、发疯、失控？呵呵……我可是曾经直视过【猩红造物主】的人……怎么可能被这种小场面吓到？”
亚伦的恶灵抓着布鲁斯，将他丢进火车站，自己回到了车厢。
车厢内。
亚伦的身体缓缓睁开双眼：“这就是此地恐怖的源泉么……”
“与‘破晓’签订契约的人间王者……听起来像是太阳王亚瑟，他最终违背了契约……看起来似乎还引动了其它司岁攻击‘破晓’，导致神子降生的计划失败，诞生的是一头神孽？还很快就死亡了？”
“从那胚胎给我的感觉上看……应该有‘赤’与‘闇’、‘冥’的影响在内。”
“‘曜’是很容易转化成‘闇’的，具体可参考造物主诞生【黑日】，神子因为死亡堕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同理，通过死亡转化出部分‘冥’，也很正常……”
“但‘赤’就不太正常……或许可以通过这些，猜测出帮助亚瑟，阻挠‘破晓’计划的那些存在？”
“这场司岁间的战斗，应该发生在灵界中……最终，神子处于半生半死的状态，完全偏离了原本的‘曜’之途径……而受祂影响，那处灵界彻底固定下来，与现实中的雅楠小镇位置重叠？”
“雅楠小镇原本没有什么特殊，只是刚好在那时候对应灵界中的特殊区域，然后就沾惹了特殊……”
“之前我对付的婴儿怪物，以及林中仙女……应该是受到‘厄运之子’影响，所诞生或者被转化的灵界生物？”
亚伦微微点头，感觉自己的神秘知识又增加了。
他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一下。
至于布鲁斯？
他需要在冰冷的地面上好好冷静一番。
……
翌日。
上午八点。
温暖的阳光洒落。
“阿嚏！”
布鲁斯打了个喷嚏，抱怨道：“亚伦……你怎么能让我这个好朋友在冰冷的候车室地板上躺一夜？我感觉我已经感冒了……我需要去看医生。”
亚伦懒得理他，不过还是问道：“你昨晚还有什么记忆？”
“我……我似乎做了个很美的梦，有森林、马戏团、仙女……”
布鲁斯脸上浮现出陶醉的表情。
亚伦摇摇头，彻底不想说话了。
如果布鲁斯是被那一位司岁子嗣的力量污染，他反而会挺开心地去薅一把那位子嗣的羊毛，以‘虚妄之灵’施展净化，分离出足够强大的力量。
——纵然比不上‘藏骸主’的可怕，那位子嗣之力，也必远超‘长生者’！
结果……布鲁斯就跟普通醉汉一般，浑浑噩噩地渡过了一晚上，反倒是一根毛都没掉！
而自己这个监护人，反而还要去灵界劳心劳力地去营救对方，结果除了一点神秘知识外一无所获。
真是怎么想怎么有些不爽！
或许是亚伦的态度吓到了布鲁斯，对方在后续的车程中一直保持着安静。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今天我们就能到达普尔茅斯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亚伦这才缓缓开口：“我会陪你去找到那位‘科尼利·厄斯’先生，然后我们就应该分别了。”
“亚伦，谢谢你，你永远是我的朋友！”布鲁斯眼中浮现出感动之色：“另外……听说普尔茅斯的房价与物价都很昂贵，你能借我点钱么？老师的现金遗产都拿去自费出书了，我还为此补贴了不少……”
“布鲁斯……你再这样下去会失去我这个朋友的……”
……
一番戏谑打诨之后，亚伦掏出一个银色小瓶，从中取出净化后的灵粉，再次封闭了房间。
与此同时，他从怀里取出一只肉色的口袋，从里面源源不断地掏出一件又一件工具。
“咦？这似乎是自带空间的神奇物品？”
布鲁斯眼睛一亮：“老师说……它们十分罕见。”
“是的，它叫做‘肉食者的行囊’！”
亚伦回答道：“可以装很多东西，出门挺有用的。”
布鲁斯恍然大悟：“难怪我看你没有多少行李，真是方便啊。”
第219章 面具（4800加）
这件‘肉食者的行囊’，当然也是陵寝杀猪盘中所获得战利品。
它原本属于拜骨社社长——‘蛮骨’斯佩特，不过现在这个隐秘结社从上到下，已经彻底完蛋了。
拜骨社也是第一个被亚伦全灭的神秘组织。
‘肉食者的行囊’，原本只能装血肉类物品，但经过亚伦以‘铸物者’的能力改造，又添加了一些材料之后，内里的空间缩小了一半，但也不排斥金属、药剂等物品了。
普通的‘工匠’，哪怕‘机械导师’，都大概率做不到这一点。
亚伦能达成这种完美改造，主要还是依靠‘虚妄之灵’的净化。
使用‘肉食者的行囊’的负面效果，或者说代价倒是挺轻微的，每隔一段时间放些新鲜的血肉进去，喂饱它就行了。
亚伦也发现了，被‘虚妄之灵’净化后的神奇物品，负面效果都会大为削弱，基本就剩下一点灵性维持的需求了。
这对许多工匠而言，都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要做什么？”
望着亚伦将一件件人皮模样的材料摆出来，布鲁斯望着合上的窗帘，顿时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制作几张面具。”
亚伦头也不抬地回答。
调查局的人也不是傻子，很快就能查到‘亚伦·尤格斯’去了普尔茅斯。
而亚索的相貌恐怕已经在调查局备案，如果不想在普尔茅斯闹出什么大动静来，换一个身份就很有必要。
‘嗯，还得将亚索的面具再造一个出来，原本的神奇物品灵性将近耗竭了……毕竟只是‘牧光人’之时的练手之作，材料也不齐全，这次都要做成永久效果的。’
“真是神奇啊……咦？”
布鲁斯望着一张张空洞的脸皮在亚伦灵巧的手中飞快完成，脸上浮出惊叹之色。
此时这些人皮面具并未戴到脸上，只是一张平摊开的人脸，他也认不出到底是什么模样的。
而亚伦之后戴上之时，显然还会利用药剂做些发色之类的微小改变。
因此，纵然是布鲁斯看着亚伦制作了这些面具，也认不出来戴上面具之后的亚伦。
不过他毕竟不傻，知道亚伦或许惹了一些事情，需要改换身份。
而注意到亚伦完成了第二件人皮面具之后，他忽然反应过来：“等等……制作神奇物品，哪怕是临时的，亚伦……你莫非已经开启第三原质，成为了一名‘工匠’？这……这太不可思议了，才半年吧？”
他记得老师说过，亚伦也只是初入门者，那时候还是七八月！
也就是说，对方在半年之中，就实现了两个原质的积累与飞跃！
在神秘界中，这简直难以想象！
毕竟，灵性的积累往往伴随着疯狂的影响，而每次提升原质，就是这种疯狂特质的总爆发！
非凡者千辛万苦提升一层原质之后，往往还需要花费更加漫长的时间，才能平复下疯狂特质的影响，谋划下一层原质的积累与提升。
但现在，布鲁斯面前就坐着一位半年开启三原质的非凡者！
“呵呵……你太少见多怪了，‘曜’之途径本来就擅长净化……在一些神秘结社之中，就有专门的密仪，能加速原质提升后的疯狂削减……”
亚伦轻笑一声，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比如落日学派！那个工匠兄弟会中大概率也有类似的方法……所以，这个世界恐怕也有一些‘秘二代’？”
“原来是这样，恭喜你找到了学派。”布鲁斯真心为这个朋友道贺。
他也知道之前的亚伦并没有找到后续道路。
而现在的样子，应该是加入了某个强大的‘曜’之学派，并且，很受重视！
但这是对方的秘密，布鲁斯牢记着神秘界的原则，不该问的不要问！
‘这算什么？一位被‘长生者’落子的非凡者，无论表现多么离谱都不值得惊讶……’
‘在调查局档案内，我可是疑似‘恶灵附身者’的存在啊，掏出奥克莱尔能吓死你！’
亚伦心中腹诽了一句，制作好人皮面具之后，又将剩余材料与灵性围墙都收入了‘肉食者的行囊’。
在行囊之内，不仅装着大量神奇材料、非人级诡物、更有一些日常衣物用品、以及超过8000镑的现金！
‘之前去拜骨社收税，只是其中一小部分，真正大头还是来自陵墓中的一波暴富……’
毕竟上百位非凡者，哪怕一人只带了10镑的现金，加起来也是足足数千镑的财富。
更不用说，那些大型势力主持者的身上，更是豪富得惊人。
比如斯佩特的身上，就有一张面值000镑的英维斯皇家银行汇票！
令亚伦有些惋惜的是，萨斯罗菲跟月之女巫、食尸鬼奇卡提罗等人身上的金镑却并不多，或许是到了他们的阶段，已经不在乎普通金钱了，无论去哪里，自然有手下人准备好一切。
‘当然……如果将他们身上的灵性精华、以及符咒、神奇物品算上……我大概可以竞争一下今年绿森市的新晋富豪了？哪怕在整个英维斯，也能排的上号……’
这种巨大的收获，令亚伦都有些忍耐不住想要继续干一票的蠢蠢欲动。
‘但是……我已经没有足够厉害的‘网’了……嗯，得再找一个跟罗伯茨那样的冤大头，去获得其它司岁的羊毛……罗伯茨是个好人啊。’
说起来，那位大主教不仅贡献了自身的遗留，成为亚伦制作非人级神奇物品的主材料，还贡献了‘藏骸主’的污染力量，实在是一个无私奉献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亚伦想要再找一只肥羊，未必有那么容易。
‘去了普尔茅斯后，还需要寻找落日学派那样的‘曜’之结社……我下一个的目标，以‘破晓’为最佳……这也是为了晋升第四原质而准备。’
晋升成为非人的‘熔炉’，需要得到一位‘曜’之司岁的赐福或赠予。
亚伦实际上对此已经有了一些思路。
这种赐福并非赐予本质，而是只要一丝力量灌注就可，那他大可仿照上次对‘藏骸主’那样，趁着‘破晓’对他陌生之时，窃取到这位存在的一点点力量，满足仪式要求！
第220章 科尼利（不是加更的加更）
“虽然也是很难，但终归有着希望。”
亚伦点点头，心中渐渐浮现出一些谋划。
“可惜……如果能用‘秘源之力’代替就更简单了，奈何这种力量的层次太高，之前尝试过了，我本身无法有效地利用，换句话来说……找上‘破晓’，完全是因为祂层次低啊，甚至就连‘破晓’都不需要祂神血之类的精华与本质当材料，只要一点层次够高的力量赐福就行，毕竟只是开启第四原质而已……”
“真正可怕的是……在晋升第四原质之时，我必然引动相关司岁的注视，而根据之前的查探……本世界的‘曜’之途径都被阉割过，并没有造物主途径的强大……我这样的‘亵渎者’、‘异端’，百分百要被弄死！”
“在晋升之时，直面司岁的怒火？”
“这是仪式最为困难的地方……关键我还没法跑！”
……
普尔茅斯。
蒸汽火车缓缓驶入站台，人流宛若灰黑色的潮水一般涌下。
“终于到了，万都之都——普尔茅斯！”
亚伦戴着礼帽、穿着笔挺的黑色呢制正装，手里装模作样地提着个空的手提箱，跟布鲁斯一起走出火车站。
走出火车站之后，入目所及是一个巨大的广场，无数人流在广场中穿梭，足以令任何一个乡下人望着这一幕手足无措良久。
而不远处，就是高大的钢筋水泥建筑，大多修建了四五层，高楼林立，远远蔓延开去，根本看不到尽头。
“这就是普尔茅斯？”
布鲁斯也是第一次来普尔茅斯，注视着一望无际的广场与人群，嘴唇几次努动，却想不到什么好的措辞，只能道：“真的……好大啊！”
“毕竟常住人口500万左右，是目前大陆上最大的城市……”
亚伦心中补充一句：‘也就开启了工业革命，才能见到这种规模。’
“我们……该怎么办？”
布鲁斯第一次觉得有些手足无措。
“先去格林乔治区的水银街，将你老师的嘱托完成了再说。走吧！”
亚伦推了布鲁斯一把，两人开始挪动脚步，混杂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在车站门口检验过了票根，这才算正式走出火车站大门。
亚伦明显感觉到了在门口几道充满审视意味的视线，顿时明白可能是调查局或者本地警署的人，不过也没在意。
此时他的脸庞，还未曾经过伪装，要的就是给神秘界一个信息，那位‘长生者’的棋子，已经来到了普尔茅斯！
这代表对方的注意力，也大概率转移！
到时候，更多的追索与调查，会紧随而来，来到这座城市！
‘希望调查总局的体量够大、实力够强、能镇压得住，不至于引发某些大规模混乱……大概吧……’
两人走出火车站，乘坐上一辆出租马车。
原本是有地铁的，但布鲁斯看到那蜘蛛网一般的线路图感觉眼晕，坚持要坐让自己安心的出租马车。
亚伦翻了个白眼之后，也就随便他了。
当马车缓缓在街道上奔跑起来之时，布鲁斯也兴奋地打开车窗，观望着外面的景色：“哈哈……亚伦，我告诉你，我不乘坐地铁不是怕黑，也不是怕迷路，仅仅只是不想错过这地面上的景色……我们会路过议会大厦、还有国王所在的密特拉宫……”
布鲁斯的声音忽然低沉了下去。
亚伦的视线透过车窗，忽然看到了一片巨大的白色大理石铺就的广场。
而在广场中心，则还有一座被黑铁色栏杆围起来的巨大高台，那高台似乎是用雨花石搭建起来的，旁边还有两个站岗的卫兵。
——那是‘元帅的演讲台’，曾经的英维斯著名统帅、常胜将军——‘艾森·拿破仑’发表伟大演说之地。
与此同时，也是克拉克介绍‘历史回溯’之时，重点提过的地方。
‘布鲁斯应该是触景生情，想起自己的老师了。’
亚伦的视线扫过广场，发现喷泉边上有白色的鸽子起起落落，旁边的长椅上坐着用面包屑喂鸽子的人，的确是一个休闲的好地方。
‘就是两个卫兵与围栏，有些破坏气氛……是那些疯子演讲者太多了么？嗯……不仅仅是‘秘’之非凡者，很多演说家、以及试图煽动民众的疯子，都以登上这座演讲台演说为荣……大概是市政厅不堪其扰了……’
车厢内顿时陷入沉默。
接近一个小时之后，马车才在一条街区边停了下来，马车夫跳下马车，脱帽致意：“两位绅士，格林乔治区水银街到了。”
“谢谢。”
亚伦结清马车费，跟着布鲁斯一起走入街道。
这里应该是一条商业百货街，正装店、面包店、钟表修理铺、中档餐厅……既没有跳蚤市场那种混乱、也没有高档场所的优雅大气，看起来面向的目标顾客应该以中产阶级为主。
“水银街7号？”
没有多久，亚伦跟布鲁斯就来到了克拉克所给的地址，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家钟表修理店。
透过橱窗玻璃，可以看到一台台座钟、怀表、吊钟……各自造型别致，发出不同的钟摆声。
当他们两人走进店铺之时，刚好到了整点，所有钟表都在报时。
其中一架巨大的红木座钟顶部，两扇小门打开，有一只金属小鸟被弹簧推了出来，发出高亢的鸣叫。
好不容易等到喧嚣过去，布鲁斯揉了揉耳朵，看向柜台后面，正在一张工作台上忙碌的、穿着湛蓝色吊带服、表面还有许多油腻与污秽的年轻人，轻声问道：“我来找科尼利·厄斯先生，请问他在不在这里？”
忙碌的年轻人抬起头，露出鸡窝一般杂乱的卷发与迷惘的眼神：“你们来找我老师？有什么事？钟表价格都在标签上……”
“是这样的，我是克拉克·达斯先生的学生，我的老师让我来找厄斯先生。”
布鲁斯回答道。
“那你们等一等。”
年轻人抓了抓油腻的头发，跑进店铺后面的小门里。
片刻后，他出来招招手：“老师让你们进来！”
亚伦抛出一枚硬币，冲布鲁斯点点头，两人一起跟着那位学徒，进入店铺内部。
往下走了一段之后，他们就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更加巨大的工作室中，一名赤着上身，三四十岁，光头，有一半脸庞被诡异青黑色刺青布满的男性转过身来，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举起一只半金属半血肉的义肢手掌打着招呼：“你们好，我是科尼利·厄斯，如你们所见，是一位‘德鲁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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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自然之母（求月票）
“很惊讶？”
望着满脸似乎有一肚子槽不知道该怎么吐的两人，科尼利·厄斯很不负责任地笑了：“没有关系……我们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聊。”
“小西蒙，去拿三杯咖啡来，然后去看店。”
他请亚伦与布鲁斯在一张金属桌前坐了下来，打量着布鲁斯：“你一定是布鲁斯·菲尔德吧？克拉克跟我的信中提过你很多次……他最放心不下你，对了，你的老师，他还好么？”
“我的老师……”布鲁斯声音沉重：“他已经去世了。”
“生命终将归于自然，愿他所信仰的存在接纳他的灵魂……”
科尼利·厄斯划出一个仪式手势。
“厄斯先生你是一位‘德鲁伊’？古蒙之眼学派中，有‘德鲁伊’的传承？”
等到科尼利·厄斯结束之后，亚伦好奇地询问道。
“你是……亚伦吧？果然有一双漂亮的紫色眼睛。”
科尼利·厄斯笑着摇头：“不，我属于一个德鲁伊教派——橡木之环！并未加入克拉克的学派！”
“那我老师为什么让我来找你？还有这个！”布鲁斯从脖子下面取出‘古蒙之眼’的银色项链。
“我想……”科尼利抿了一口咖啡，沉吟道：“你的老师大概是想让我带你去德鲁伊圣地，完成一次‘历史回溯’仪式，然后再将你引入‘古蒙之眼’学派……你知道的，每一份隐秘历史所蕴含的力量都是有极限的，所以必须严格控制仪式人数，德鲁伊圣地中的秘史印记，属于你的老师那一系，现在你的老师逝世了，所以空出来一个名额，他想要你尽快继承这笔遗产……”
‘也就是说，不尽快继承，就有被夺走的可能么？看起来克拉克学派内的斗争也挺激烈的啊……’
亚伦在一边思索：‘至于食莲人村庄那个，一来是太危险了，二来仅仅只有我们几个知道，一点都不着急……事实上，克拉克大概也不希望布鲁斯重走他的道路，食尸鬼的本质太高，除非将本身‘秘’之途径走到开启第四原质的地步，否则恐怕也有很大可能会逐渐被影响……’
“我明白了，我会努力，尽快完成仪式的。”
布鲁斯攥紧了项链。
“厄斯先生，你说你是一位德‘德鲁伊’？”
亚伦望着科尼利的半金属手掌，心里腹诽：‘居然不是‘机械导师’？’
“是的，但又不太准确，因为‘德鲁伊’是我所在学派第四原质的名称，我现在才第三原质……”
科尼利笑道：“难道在你的印象当中，德鲁伊就应该生活在树林里，穿着毛皮，生活得如同南印尼斯的土著甚至是野人？”
“是我狭隘了。”
亚伦抱歉道。
“不，实际上在我们德鲁伊教派的内部，的确有着这样一群原教旨主义者，他们相当顽固，居住在深山老林当中，甚至还会攻击垦荒的农夫……但我们‘橡木之环’属于革新派，存在即是自然，这巨大的城市，无数的钢筋水泥建筑，同样也是一片钢铁丛林！金属与蒸汽、火药、电力……乃至世界上一切存在之物，都是自然的一部分。那些原始派的目光太过狭隘了，他们无法理解自然的真谛！自然的真谛，就在于血肉与钢铁中……我们虽然无法打造神奇物品，却擅长改造自身，将血肉与钢铁火药完美结合起来！”
科尼利展示着自己的金属手掌。
此时，这一只手掌上有血丝蔓延，组成了镊子、剪刀、锤子、锉刀等工具，带给布鲁斯与亚伦一种惊叹的感觉。
‘嗯，这跟‘机械导师’不同，并非完全将身体改造成机械，而是金属与血肉的融合……活化金属、液体金属？’
亚伦看得眼睛一亮：‘钢铁德鲁伊么？倒是充满了蒸汽朋克的风格……难不成还会变身成榴弹炮之类？’
“当然，这种分歧并不代表我们两派是死敌，正相反，我们信奉着同一位伟大存在，祂虽然并非司岁，却有着媲美司岁的伟力！包容‘赤’与‘蛹’之要素……只是这位存在有着两副面孔，因此有时候会发布下矛盾的神谕……这也被视为是‘德鲁伊’分裂的根源。”
科尼利·厄斯并不避讳这个，反而大大方方地为两人介绍，让亚伦仿佛看到了那些圣灵教中，负责传教拉人的主教。
“布鲁斯你当然是信奉守秘人的，亚伦呢？你有没有信仰的存在？”
科尼利似乎陷入了一种狂热中。
这让亚伦不得不怀疑，他晋升原质后获得的疯狂影响，会不会就是——传教狂热！
“我对外宣称信仰圣灵，实际上么……因为自身道路，将来或许会选择拥有‘曜’之性相的那几位……”
亚伦装出很纠结的样子：“但我现在还没有来得及做决定。”
“那请容许我向你介绍我所信奉的伟大存在——自然之母！”
科尼利脸上的神情更加狂热：“祂是生机的主宰、森林与动物的保护者、钢铁丛林的支配者！”
‘嗯，果然是‘赤’与‘蛹’的隐秘存在……’
说实话，对于这种双性相的隐秘存在，亚伦还是很好奇的，也就没有出声打断，任凭科尼利说了下去。
‘这是千年神秘学发展中全新的内容，通过兼修不同的性相，能获得什么，规避什么？’
‘而这条路，真的可以走通，成为司岁么？’
‘自然之母是十二司岁之外的隐秘存在……祂是我的那些老朋友的某一个身份，还是其它？’
带着诸多疑问，亚伦看到布鲁斯脸上挂着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装作认真倾听着科尼利宣讲关于‘自然之母’的教义。
“嗯……抱歉，我一直有些对于传教的坚持，但又不能对普通客人倾诉，小西蒙的脑袋里只有齿轮与轴承，比橡木桩子也差不了多少……好不容易才来了两位可以认真听我宣讲的人。”
一直滔滔不绝地宣讲了半个小时，科尼利才似乎恢复了一点清醒，首先道歉。
“并没有什么，我也是获益很多。”
亚伦微笑回应，语气中的真诚，令科尼利大受感动：“光是宣讲还是不够直观，我这里有吾主的画像，你们可以瞻仰一番吾主的伟大……”
科尼利从旁边的抽屉里取出一本古老的密传，封面上用灵界语书写着名称——《自然秘语》。
他直接将密传翻开，翻到了第一页：“不用担心，吾主是包容与慈爱之神，这本密传也仅仅记载了一些德鲁伊的入门知识，并没有特别强烈的污染。”
亚伦扫了一眼。
下一瞬，他的瞳孔紧缩，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表情，那上面的，赫然是……
第222章 故人（求订阅）
科尼利·厄斯所展示的《自然秘语》扉页上，赫然有着一尊隐秘存在的插画。
当然，隐秘存在的本体就代表神秘、代表知识、代表祂所掌握的权柄与道路，任何记载了隐秘存在的尊名、以及具体形象的书籍，必然是最高级别的密传，同时也是最高级的污染物！
如果非凡者贸然观看，跟在雅楠小镇中直视‘厄运之子’也差不多。
布鲁斯知道厉害，直接偏转头颅，根本不敢看。
也就是亚伦仗着自己不怕这个，【危险预知】也没有提前预警，这才看了一眼。
在扉页的插画上，赫然描绘着一位线条丰腴柔美、被无数藤蔓与铁荆棘包围、长着四条手臂、人类形象的女神。
在女神周围的森林黑暗中，还点缀着无数昆虫复眼一般的事物。
虽然画像饱含神秘，但污染与刺激的确不太强烈。
看起来，似乎是密传的作者无法准确描述那位‘自然之母’的神秘学形象，只能将对方人格化，从而创造出这幅作品。
即使如此，这位充满女性之美的画像，也足以将那位‘自然之母’的特质展露出一小部分，对于刚刚入门的德鲁伊学徒而言，是很不错的引导。
但当亚伦目光扫向‘自然之母’的面容时，就难掩震惊之色。
因为这位衣着复杂华丽、有无数花卉与藤蔓装饰的美丽女神，赫然长着两张脸庞！
其中左边那张脸蛋带着天真，跟琳有几分相似！
右边的脸庞成熟睿智，似乎是奥莉薇！
亚伦有些维持不住脸部表情，心中更是如同惊涛骇浪一般。
‘琳跟奥莉薇，成为了隐秘存在？能活到现在，并被尊称为‘隐秘存在’的……起码也应该是第七原质以上，第八、第九原质都似乎有些不足……第十原质？或者更高，与司岁比肩？还有她们的形象，怎么变成了连体婴？’
‘这……这……这……’
‘不……硬要说起来的话，还是有着一丝可能的！毕竟当时的灵界刚刚经历【猩红造物主】陨落，无数全新的强大存在诞生、而古老的司命神们纷纷被重创……世界濒临毁灭，正是最为混乱的时候！’
‘凡人无法弑神，却有极其微小的可能，从神战中获得好处……比如，趁着司岁与司命大战，捡到某位陨落者的部分本质？’
‘……更不用说，太阳陨落的遗泽，令那个世界的所有非凡者都获得了好处，扫平了之后晋升的道路，一旦再获得奇遇，也并不是不可以成为‘长生者’，甚至晋升更高，活到现代的！’
‘当时我的世界是灵性的荒漠，但梦中世界并不是！’
‘所以，这也只有那个世界的土著才办得到……如果当初能将我的身体送去梦中世界，我也不会选择冰封自己了。’
‘反而是金妮等人，活在尘世中，又恰逢灵潮最为微弱之时，除非跟我一样，获得极其逆天的奇遇，否则基本不可能活到现在了……’
一念至此，亚伦不由感觉有些黯然。
“亚伦，你脸色不太好看啊。”
科尼利将密传合上，关切问道。
“我……我只是初次见到‘自然之母’，有些……激动。”亚伦揉了揉脸庞，解释道。
“初次见到吾主肖像画的非凡者，的确会如此。”科尼利肃穆道：“但这不过是吾主万千形象当中的一个，不能直接将祂等同于吾主……”
司岁们可以有很多不同形象，这是正常。
而亚伦根本没有听对方说什么，只是感觉心脏剧烈跳动，血液奔涌。
他在担心下一刻，就会有司岁降临！
片刻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呼……’
亚伦心中吐出一口长气：‘幸好，这里不是什么陷阱……也对，如果有危险，占卜与危险预感会提醒我的，虽然面对那些存在，这些手段恐怕有些不太够用啊……’
他从来不惮从最坏的角度揣测别人，看到‘自然之母’肖像的那一刻，第一个想的就是陷阱的可能！
纵然‘自然之母’直接降临，背叛‘虚妄之灵’，也在亚伦最坏的几个预料之内。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只是一场意外？’
‘但是……灭世之后，两个最多相当于开启第四原质的非凡者，真的能一步步成长为堪比司岁的隐秘存在么？虽然看起来似乎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我沉睡之后，她们已经无法获得‘虚妄之灵’的庇护了……真的能运气好，在诸多司岁的战斗中不仅存活下来，还获得巨大好处么？’
‘又或者……是其它司岁、甚至司命神发现了救赎之光与虚妄之灵的秘密，提拔了她们两个成为隐秘存在，暗中布局，最终目的是为了谋划我？’
当初亚伦同意建立‘救赎之光’，也只是为了实验更多可能，后期则是为了收割祭品。
虽然那些信徒看起来还算虔诚，但一千年漫长的时间中，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更不用说，虚妄之灵一直没有回应的前提下，信仰崩塌也属于正常。
叛变、投敌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还挺欣慰的，琳跟奥莉薇，代表了凡人晋升成为伟大存在的可行性！’
‘只是……我绝对不能用真实身份去联络她们了，即使她们只有万一叛变的可能，也不行！’
亚伦眸子瞬间变得坚定，准备以后躲着这位‘自然之母’一点。
他已经渐渐恢复了镇定，知道自己想太多了。
他现在的身份，是亚伦·尤格斯！
哪怕被击穿几层面具，作为绿森伯爵亚伦·索托斯的身份曝光，又跟‘虚妄之灵’有什么关系？
‘幸好我面具够多，不要慌……’
‘从现在没有任何异常来看，这次只是意外、意外……’
亚伦端起桌上的咖啡杯，抿了一口，让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不断蔓延。
他很快就恢复正常，又跟科尼利探讨了一些神秘学有关的问题。
最后，亚伦脸上还浮现出一丝不好意思的表情：“厄斯先生，我准备在普尔茅斯定居下来，只是对本地的非凡者圈子十分陌生，你可以为我推荐一个么？”
第223章 普尔茅斯（5000加）
“你想加入一些隐秘聚会？”
科尼利·厄斯想了想，拿起一张便签，在上面写了几行字，交给亚伦：“我只知道一个隐秘聚会，这上面是进入的方式……嗯，它并不需要引荐，只要进入，就是客人。当然……危险也不用我告诉你了吧？”
“感谢您的慷慨。”
亚伦站起身，戴上了帽子：“那么……我就告辞了。”
“亚伦……我的朋友……”
布鲁斯站起身，狠狠拥抱了亚伦一下，有些不舍。
“离别只是为了下一次的重聚，不必太过伤感，等到我安顿下来，会写信告诉你联系方式的。”
亚伦走出钟表店，没入茫茫人海当中，心灵却是忽然感觉一阵轻松。
‘嗯，终于丢下那个累赘了啊。’
他脚步一拐，走进一条偏僻无人的巷子，脱下外套，丢入‘肉食者的行囊’中，迅速换了一身行装。
旋即，亚伦取出一张人皮，戴在脸上。
当抚摸脸颊的双手放下之时，他的脸庞已经变得与之前完全不一样——五官深邃，嘴唇偏薄，一双酒红色的眼睛仿佛蕴含着独属于年轻人的生机与活力，在光芒下摇曳生辉。
下一刻，亚伦又取出一些材料，为自己做了一个简陋的‘反占卜’仪式。
最后抛出一枚硬币，确认现在安全之后，他才缓缓从小巷另外一头走出街道，汇聚入人流之中。
直到此时，亚伦才长长出了口气。
之前的‘自然之母’画像，着实有些吓到他了。
‘那是……琳与奥莉薇么？还是融合之后，所诞生的一个全新存在？从科尼利的描述来看，祂的状态不佳，疑似人格分裂？’
‘凡人成为隐秘存在，究竟付出了多少代价？积攒了多少疯狂？’
纵然身为‘虚妄之灵’，被曾经的信徒崇拜为执掌理性与救赎之权柄。
亚伦对于救赎一位司岁级别的疯狂，也没有丝毫把握。
他轻轻叹息一声，感觉到‘秘源之力’的诡异。
‘我甚至怀疑……‘秘源’之内本来就有一套完整的神秘体系，只是在借我之手复苏……’
‘或许……未来有一日……’
亚伦眸中光芒闪烁，最终化为一丝坚定。
……
普尔茅斯很大，除了密特拉宫与议会大厦所在的王后区之外，还有格林乔治、黑金、杰斯顿、希灵、巴金·达林、下城、废城七区。
这其中，王后区是英维斯政治中心，分部着大量贵族府邸，黑金区与巴金·达林区既是金融中心，也是富商居住区。
希灵区是码头区，遍布着大量码头与仓库。
而治安最差的，则是下城区与废城区，这里毗邻工厂，居住条件最差，黑帮横行，滋生了不知道多少罪恶。
在神秘界中，则是认为在上述八区之外，还有一个存在于普尔茅斯阴影中的区域，被非凡者所掌控，其名为——黑皇后区！
在下城区的贫民窟中，几乎所有人的愿望都是赚钱！赚到足够多的钱，前往治安更好，环境更为美丽的上一层区居住。
阶级与对立，从未有一刻如此明显，如此……令人绝望！
杰斯顿区。
猫眼咖啡厅内。
亚伦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点了热可可跟蛋糕。
作为中产汇聚的地区，杰斯顿区没有如同下城区一般，随处可见的流浪汉与乞丐，也没有王后、黑金区那样，到处可见衣着光鲜亮丽的绅士与淑女。
这里街道上的行人以中产家庭为主，衣着偏向上流社会的时尚之余，又多了几分自由奔放的气息。
他抿了一口咖啡，拿起咖啡厅提供的报纸：“索多玛皇室成员访问铁萨戈……”
“罗曼克的浪漫之都即将举办第六界世界艺术博览会……”
“不愧是普尔茅斯，新闻都国际化了。”
索多玛是英维斯的皇室之姓，历史上的太阳王，全名应该是亚瑟·索多玛！
而现在的国王，在登基后改名，自称为——‘亚瑟六世’！
报纸上的消息很多，亚伦通过阅读，能模糊感觉到这个世界的一角——竞争而又融合、阴暗却又伟大、文明在不断前进发展。
‘不客气地说……这其中，也有我的一半功劳呢……嗯，虽然我的一半功劳中，有不少是其它神秘学家冒名顶替，以我的名义推动的科学发展……’
‘‘熔炉’需要的影响，至少在秘史中留下鲜明印记，我是肯定不缺的……’
‘然后，就是晋升之时，需要很多观众了……’
这些都是长远规划。
亚伦一边看报纸喝可可，一边做了近期规划：“首先……找个地方住下来，不能太好，太好的地方，治安排查很高，我还没什么可信的假身份证明……”
“然后，则是进入本地的非凡者圈子，寻找有关‘工匠兄弟会’之类组织的线索，嗯，‘落日学派’也行，可以尝试加入……并非为了获得知识与晋升，仅仅只是为了知晓它们的高层动态……如果能找到那么一两个疯子，希冀成为‘破晓’乃至其它‘曜’之司岁降临容器的，就更好了。”
“说起来……调查总局这一势力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啊，看雅各布的样子手上不缺高阶‘曜’之符咒，还有‘太阳王之矛’，说明必然有相应渠道……”
这是一件令亚伦有些疑惑的事情。
毕竟从雅楠小镇获得的隐秘历史来看，英维斯王国应该已经与‘破晓’彻底决裂了。
如果说那些符咒都是之前蜜月期的珍藏，那也未免太多了一点。
所以亚伦才觉得索多玛王室与司岁‘破晓’的关系很微妙。
‘也不一定非是‘破晓’，或许英维斯王国后来获得了其它‘曜’之司岁的支持？比如‘不融冰者’？’
‘嗯，我看调查局中，那些调查员选择的非凡者道路……集中于影、闇、冥、曜……清除记忆的‘清道夫’，明显就是‘影’之途径，感觉也继承了法布里王朝的不少神秘学底蕴啊，倒是高层中的道路更加复杂……那个西斯托斯，应该是‘塔’之非凡者？’
‘他的第五原质遗留，对现在的我用处不大，放到晋升仪式之中都可能导致不平衡，不过通过他，或许能抓到‘塔’之非人存在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