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宴会
“你被释放了。”马杰里面对着康纳,面带笑意的说道。
“可是......”康纳低着头,他的神经状况恢复了许多,但看起来还是有些萎靡不振。
刚开始被关入地牢时,他仿佛一个是一个白痴,说一些无厘头的话,并发出呜呜哇哇的声音。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理智渐渐恢复。
“可是我为什么在这里,我感觉做了好久的梦,在梦里,我好像伤害了很多人。”
他失忆了,甚至丢失了将近一个月的记忆,但这对他来说也可能是一件好事。
“没关系。”马杰里说,“有没有兴趣成为我的手下,我看过你的理论,我很欣赏你的才智。”
“可我并不会用剑。”康纳稍稍抬起头,语气悲伤又微屈,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只是睁开眼就被关在了地牢。
“没关系。”马杰里再次说了一次,“真的没关系,而且这几天你结交了很多新朋友,有兴趣认识一下吗?”
“新朋友?”
“没错,明天有一场酒席宴会,在中心街区第二街道的那家,我觉得会很热闹。哦,对了,还有,你的房屋暂时被封禁了,等危害排除后再回去吧,现在军营住上一阵子吧,你会喜欢上这里的。”
“好的……没问题。”
康纳其实是个幸运儿,可能因为体质的原因,再加上冤魂附体的时间不长,比另外几个怪物恢复成的人好了不知道多少。
那些人都没有关押在地牢,因为他们除了有微弱的心跳和缓慢的呼吸,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所有医生都来查看过,除了身体缺乏营养,看不出任何异样,因此只能在床上躺着,思考的环境只会令他们死亡。
因此只能相信迪优尔所说,他们的灵魂已经破碎,很难恢复,如果出现奇迹,那最多也只有婴儿般的智商,可至少比死了强。
马杰里下令在附近的地区寻找这些人的家人,可还未有任何下落。
……
第二天,中心街区犹如在庆祝一个重要的节日,所有被邀请的人士都聚集在了这家旅馆。
中心旅馆,这是它的名字,非常简约。
可内饰装潢却与其完全不符,从大门走入是一个宽敞的院子,这里平时是举行篝火晚会的。
四周则是双层的房屋,所有顾客都为其墙壁上精致的纹理而感到惊叹。
这场宴会的东道主,是商人米格尔,他在战斗结束后的第二天归来时,恰好听到了这个消息。
激动的他找到了马杰里,而旅馆的老板也很热情的扣除了百分之八十的金额,只为庆祝这场战斗的胜利。
他们笼罩在连环杀人案的阴影下太久了,这些做生意的人很在乎自己的生命,不然也不会找人去解决那头巨魔。
那时候他们每天都会小心翼翼,甚至连接待客人都会带有一丝戒备,生怕杀手就在自己面前。
当危险排除,他们自然是要庆祝一番。
街道上,罗伯特迈着小步跑了过来,与跟在他身后的佩格拉开一段距离。
他兴奋对卫兵展示出邀请函,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在这种场合展现其自创的诗歌,这是一个极佳的机会。
虽然收到邀请的吟游诗人里,有名气的并不在少数,但他可不会去害怕那些人,他自信的认为自己比那群人强数倍。
佩格也同样走了过来,卫兵对他微微一笑,甚至没有掏出邀请函,就被允许进入。
他的名字现在传遍了所有人的口中,无论是第一次与康纳所变化的怪物周旋,还是第二次英勇奋战,人们相信如果没有他的存在,这场悬案不会这么快的结束。
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了许多,虽然气息还有些短促,但只要不做剧烈运动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因为是比较正式的场合,所有人都在刻意的注重礼节。
墙壁上的蜡烛台,天花板上的吊灯,无一不展示出上等社会的气息,这是昨天仆人们耗费一整天的时间才换上的蜡烛。
所有来参与聚会的人找到合适的位置,听着乐手们弹奏着美妙舒缓的音乐。
相对于上一次混乱吵闹的酒席,佩格更喜欢这样场合。
这让他不禁想起晚饭前祈祷的艾步特,在守望堡的晚饭时间,也是如此的安静,如此的美妙。
屋内没有挂毯和旗帜,也没有代表身份的纹章。
因为这里是祖玛,在这里,没有家族和贵族之分,所有人身份地位相同,只是各自之间有着贫富差距罢了。
努力的人自然会富裕。
四到五个人一组坐成一排,仆人们将华丽的桌布铺在石桌上,并每隔一个位置摆上一支烛台。
精致的金属餐具摆在众人面前,随后是浓汤和葡萄酒。
他们上菜的顺序很有讲究,水果和饮品都是饭前的开胃小吃。
音乐优雅而又舒缓,一位穿着华丽,并带着鹅绒帽的诗人站起身,他想要在众人面前表演将写好的诗歌。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乐手停下了手中的乐器。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准备聆听这位诗人的嗓音,罗伯特同样不例外,他打算在这位诗人后在进行表演,这样才能够做出比较。
炉火灼烧的声音令人听起来异常舒适,在众人的期待下,那位诗人深吸一口气。
“那是黎明,是黑暗;
那是死亡的象征,是恐惧的征兆;
伟大的勇士们,如果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是否还愿深处无畏之手,来维护那最后一抹黎明;
撕开你们的伤口,挥洒你们的鲜血,让黑暗臣服;
啊!当胜利来临,我们将为此痛饮高歌;
啊!沉睡的勇士,我们将为你哀思如潮。
……”
第一段结束,掌声如同潮水般响起,罗伯特鼓足了勇气,但始终未站起身。
他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之大的压力。
伴随着诗人第二段,第三段,第四段,宴会进入了最热闹的时刻。
醉意逐渐浓厚,只有少数年轻少女在聆听那诗人的嗓音,罗伯特也因为葡萄酒的原因,拉着身边不曾相识的人开始赋诗。
那群人也同样称赞着罗伯特的文采,虽然,他有许多字眼都是因为醉意添加上去的,但似乎并没有起到副作用。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这正是他想要的。
佩格则在马杰里的介绍下,再次与康纳结交,他依旧文绉绉的,只不过将与自己相识的记忆忘却了罢了。
玛格丽特与佩格坐在一排上,她默默的吃着盘中的食物,因为到了最后阶段,盘子里只剩下奶酪和蜜饯,水果作为第一轮端上来的食物,早就被一扫而光。
“玛格丽特女士。”佩格说道。
全场仅有这一桌最为冷清,从左往右分别是玛格丽特,佩格,康纳和马杰里,他们四个算是这次宴会的一股清流,没有吵闹声也没有酒气。
“有什么事情吗?”玛格丽特用纸巾轻轻的擦拭了一下嘴巴,说道。
虽然,会读心术的她已经知道佩格接下来的问题,但她还是想从他嘴里听到。
“你能教我法术吗?”
“天呐!”玛格丽特装作惊讶,“一位法师竟然向术士请教,这要是让协会那群老家伙知道了,能把胡子都乐到头顶上去。”
“不可以吗?”佩格握紧双拳。
“可以倒是可以,但你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不允许喊累,也不允许对我说谎,更不允许违背我的命令。”玛格丽特嘴角微微上扬,“你能做到吗?”
“能。”佩格爽快的答应了。
可是他有一点并不知道,迪优尔在离开前专门嘱咐了玛格丽特,让她看护好他。
对于她来说,这恰好是打发时间的好方法,岁月对于她来说早已没有了概念,如果可以,她甚至可以活到世界毁灭。
“真利索,但你要知道,术士对法术的理解与法师有一些区别,但本质上是一致的,而且你有着先天性的优势,我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不会的。”
“你还记得我说你病了吗?”
佩格点了点头,他当然记得。
“那个病别人无法治疗,只能通过你自己,那是心魔,是对整个世界的隔阂,我们刚刚相遇之时,你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敌意,我知道你在那个时候无依无靠,没有人会与你谈心,可你已经解决了不是吗?”
玛格丽特边说便看向一旁因为兴奋而张洪脸颊的罗伯特。
佩格恍然大悟,原来当初所说的病,是这个意思,他那个时候因为经历了许多事情,尤其是爱丽丝的事,让他几乎关闭心扉。
是活泼的罗伯特让他缓了过来,还有他来到祖玛认识的所有人。
佩格想着想着竟发自肺腑的笑了。
突然,一声尖叫打破了这欢快的氛围,不论是饮酒,作诗还是吃东西的人,都愣住望向那边。
声音是从一位俊俏的女孩那边传来的,在上一秒,她正在与多罗塞尔打情骂俏。
可谁知,多罗塞尔突然开始抽搐,眼球上翻。
女术士见状急忙施展了一个法术,淡蓝色的光芒钻进了多罗塞尔的额头,令他的抽搐有所缓和。
他口中吐着令人费解的语言,那似乎是上古语言,又有些不同,其中掺杂着佩格听不懂的字眼。
狂猎,死亡,战争……这是佩格能够听懂的,而且最主要的,是他在众多的词汇里听到了一个新的名词,“魔力之源,原始血脉的后裔。”
“他在说什么?”马杰里问道。
“是狂猎,他受到了狂猎的诅咒,他听到了狂猎的召唤。”玛格丽特皱起眉头,“而且他所说的,正是狂猎现身的目的。”
“是那个魔力之源吗?我听到了。”
“没错,魔力之源,原始血脉的后裔。”
第三十四章 格局
一只喜鹊嘁嘁喳喳的掠过天空,身为留鸟的它必须每天尽全力去寻找食物,不然等待着的只有死亡。
它翱翔于天际,不时落在树枝上梳理一下翅膀上的羽毛,缓解一下疲惫,随后用力击打双翼,继续踏上觅食之路。
虽然他有比鹅毛大衣还要暖和的羽毛,但依旧能够感觉到寒风的侵蚀。
为了躲避突如其来的寒风,他只好落在一栋房子的窗边。
“师傅,我们为什么要锻造如此之多的武器,而且只给我们如此短的期限,这根本不在我们能够承受的范围。”
维卡罗城内的一个铁匠铺,几位学徒与铁匠挥洒着汗水。
天气寒冷,整个铁匠铺犹如一个巨大的烟筒,从所有透气的地方冒出大量的热气,门,窗户,甚至墙上的裂痕。
诺恩就是这样,一个季节甚至能维持数年,尤其是寒季。
每当寒季到来,都会造成严重的饥荒,伴随而来的就是掠夺导致的灾难和战争。
维卡罗城不再向曾经那么自由繁荣,所有人走在街头都会小心翼翼。
不时会看到几位身着特制披风的武装人员,他们正是净化教会的成员。
两年前,他们在亨利暗地里的帮助下,铲除掉了维卡罗城内的所有的祭司,法师等人物,甚至有些路过的混血都难逃厄运。
神殿被他们一把火烧了个干净,熊熊烈火整整持续了一天一夜,附近的居民声称在夜里的火焰中听到了厄运的声音,随后那些居民就被当做异教徒抓了起来。
净化教会日益壮大,甚至在其他地区建立了分所,影响范围出其意料的广泛。
不论是土路还是大道,都可以看到他们的身影,摇摇摆摆,他们其中很少有受过训练的正规军,多数是心境扭曲的下等阶级,企图加入教会,来找到生存的意义。
而那些会使用武器的,几乎都当上了教会的上级。
路上的商人全部都会小心翼翼,甚至会拿出利息的百分之五十,甚至更多,来雇佣护送的佣兵,虽然那并起不到什么作用,只是让商人心里踏实些罢了。
要知道,连士兵都不敢去惹那些人,他们人力充足,有谣言说,如果教皇愿意,攻下整个巴泽简直轻而易举。
回到那个铁匠铺,老铁匠在听到学徒的问题后,不禁擦拭了一下这个季节本不该有的汗水,直起健硕的腰背,发出清脆的骨响。
“唉。”老铁匠叹了口气,“用你手中的铁锤想一想都知道,那昏君……罢了,那国王是要强化兵力,战争可能要来临了。”
他说到一半才发觉自己的粗鲁词汇声音有些过大,急忙改正,内心希望千万不要有人听到。
当然,那都是多虑,没人愿意靠近着冒着滚滚白烟的铁匠铺。
“战争?他们要与谁发动战争,与南方的战争不是停止了吗?”学徒无知的问着。
“傻孩子。”老铁匠对着肮脏的地面啐了口唾沫,“战争永远不会停止,如果有那个可能,他们甚至会跟无辜的野猫野狗发动战争,只因为它们在夜里因为发情或者寒冷撕心裂肺的吼叫。”
学徒没有说话,因为他在信心的回味老铁匠说的话。
铁锤敲打在铁砧上的声音异常清脆,再加上淬火时的呲呲声,令学徒们的成就感飞速的上升,他们从来没有锻造过如此多的武器。
此时此刻,那只麻雀略过了维卡罗城的中央地带。
那里戒备森严,麻雀似乎察觉到了危险,不再向前飞行,而是改变方向离开。
这是正确的选择,因为亨利一世在两个月前新颁布的命令里,明确规定不允许任何的飞禽走兽,甚至昆虫进入众神殿。
他知道那些法师,术士等异类会很轻松的变化成那种东西,因此城内近乎一半的弓箭手都聚集在众神殿四周,时刻拉满弓弦。
众神殿内,亨利坐在王位上,单手托腮,两年的时间并没有在他身上体现,除了衣物更加奢华外,没有一点变化,尤其是头上的金色皇冠。
寒季来临,他不得不用绒毛布围着额头缠绕一圈,因为皇冠的低温会让他感到头痛。
“戴林,现在的格局是怎样的。”亨利淡淡的说道,语气中掺杂着延误,他不喜欢探讨政事,因此平时这些事情都是戴林来处理,而他只在会议的时候出面,随后下达命令。
“回陛下,除了弯刀的马尔科·博罗纳特和绿地的纳里·米勒外,其他的地区都保持着联络,而其中东南方罗曼统治下的盘石群岛似乎有想法,他们这个月上缴的税款比平时少了百分之八十。还有琼斯家族的德雷特……”
戴林顿了一下,显然对这个名字有些抵触,“有眼线说,德雷特占领了北方边境地区最大的掠夺者营地,并向周围所有附近的村庄召集人手。”
亨利听后只是点了点头。
“还……还有一件事,陛下,我的眼线说在北方的精灵地带,有人发现了佩格的踪迹。”
“嗯?”这让亨利提起了一些兴趣,因为他这人很记仇,而且如果能够抓到感兴趣的死刑犯,他会在一星期之内将所有的刑法施加在那犯人身上,只为让自己内心感到舒适。
“但不幸的是,他死于非命,被一位叫萨诺的术士所杀。”
“此话当真?他可是凭一己之力逃脱了两年,就那么被一位术士杀死了?”亨利冷哼一声,继续托着腮帮。
“呃。”戴林停顿了一下,眼睛看向一旁,他在组织语言,“陛下,您可能忘了,萨诺是最棘手的全地区通缉犯,佩格死在他手里,毫不例外。”
戴林这段话明显是为了给亨利留足面子,因为在整个审判大厅,估计只有亨利不知道萨诺是谁。
而这,也是他能活到现在的原因。
站在佩格旁边的柯顿露出了一丝笑意,他当然听出了萨诺的用意。
被称为“裁决骑士”的他现在成了真正骑士,虽然他很不情愿,在他一次又一次的为了保护亨利不被牛粪击中,而拔剑刺向手无寸铁的平民后,他毫不例外的成了亨利的贴身亲卫。
自从有了他,维卡罗城的刽子手都纷纷失业,他佩剑剑身上的纹路都被鲜血浸泡成了淡红色,知情的人私底下为那柄单手剑起了个名称,叫做血剑。
“那就死了吧,还有,关于克莱尔和那群该死的祭司没有任何消息吗?他们难道人间蒸发了不成?两年了,两年了!你们竟然连一个老头和一帮女士都抓不到,废物!”
亨利说着说着竟然激动起来,这是他的日常,他的脾气一天比一天暴躁,有时丁点的小事就能将他激怒。
“陛下……您别生气,关于克莱尔,我还真听到了一些消息,有人说在西方的荒地看到了他的身影,和……”
“和谁?别磨磨唧唧!”亨利大喊道。
“和黑玫瑰军团待在一起。”戴林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这全都是为了生存。
他本身扶持亨利上位,只是为了金钱和地位,他并没有想太多。
可是现在,他甚至连众神殿的大门都不敢踏出半步,因为不知道是谁传出的消息,德雷特知道了杀妻之人正是戴林。
他坚信在城市中充斥着德雷特派随的刺客。
“很好,你的意思是,我们需要攻打的,有多加了一个黑玫瑰军团,是吗?”
“陛下。”布卢莫此时站了出来,“原谅我的鲁莽,但我必须要说,关于战争,请您三思,因为不少地区已经出现狂猎的身影,而且荒地是用来阻挡魔族进攻的,倘若开战,就算我们会获胜,也不会得到任何好处。”
戴林撇眼看了布卢莫一眼,随后说道:“布卢莫大臣,收起你无知的迷信吧,狂猎,那只是为了和平臆想出来的东西罢了,至于魔族,今年可从未见过他们的巡逻兵,我估计那群狗杂种已经饿死在荒岛上了。”
“防胜于不防,有些事情还是精明一些比较好,陛下,您看呢?”
“我们不必一次将整个瓦尔布罗全部吃掉,眼下先把德雷特的军队铲除吧,他们只是一个家族罢了,而且此时他们还在我的领地,我不会允许有蛆虫啃食巴泽的土地的,总有一天,我会称帝,我会改了这个国号。”亨利漫不经心的说道。
“去吧,戴林爵士,你可以戴上你认为最好的士兵和骑士,我需要你在我尽可能接受的范围内除掉琼斯家族的势力,而且,我也希望在下一次见到你能听到一些新鲜的消息。”
说到这里亨利的眼神变得犀利,就像是一头嗜血的怪物。
“而且,我也有一段日子没有听到刑场上动人的惨叫了,这简直让我也不能寝。”
第七章 噩梦(下)
可刚欲踏出步伐,天空瞬间被乌云遮盖,阴沉沉的,整个森林暗了不止一个度。
一声尖叫从赏金猎人们中间传出,那声音根本不像人类能够发出的,尖锐而刺耳。
“老大,救我!”那声音再次咆哮。
围着爱丽丝的众人立马散开,将那咆哮之人孤立。
佩格惊讶的看着那张牙舞爪的赏金猎人,他全身的血管鼓起,毛发甚至从瞳孔中长出,恐惧使他失去了理性,尖叫着,狠狠抓紧毛发向前一拽,眼球带着神经和鲜血被一同拽出。
“巫女!这是巫女!他被诅咒了!”
一个赏金猎人大声喊道,首领见状立马抓住那叫喊的人的衣领,眼神严厉的可怕。
“你在说什么,发生了什么?”
“我们被诅咒了!那是个巫女!我们都会死!我们不该碰她的!”
那人咆哮着,还未等首领继续询问,只见他也发生了变化,与上一个死去的不同,他的皮肤犹如淤泥般开始向下流淌,大块大块的掉在地上,吓得首领急忙松开手,抬脚踹去,想要将他踹向一边。
结果这一脚竟然直接穿了过去。
伴随着那人的咕噜咕噜声,化作一滩烂泥,将其衣物全部淹没。
爱丽丝同样也被吓坏了,可她被缚起四肢无法做出任何移动,同时她也看到了生存的希望,于是开始惊声呼喊。
首领并没有继续犹豫,如果这女的真是刚才那人所说的巫女,那么只有斩杀才能解除诅咒,于是他二话不说,抽出佩剑直冲爱丽丝博格砍去。
佩格立马催动法术,像是一支箭矢,瞬间接近,从下向上带着移动的力气猛然一挑,瞬间将首领缴械。
在他刚欲拔出腰间的手斧准备进行反击时,他的身体开始膨胀,仿佛一只蛤蟆。
他怒瞪双眼,嘴巴内发出呜呜声,随后双眼,鼻孔,耳朵,嘴巴都开始流淌血液。
可膨胀依旧没有停止,佩格抬腿一踹将他踹到人群中,那群赏金猎人还未来得及闪躲,首领瞬间爆炸,内脏带着血液和碎掉的骨头迸溅而出。
有一个倒霉的赏金猎人被飞溅的碎骨刺穿了喉咙,他挣扎的向后退了两步,随后无意识地后仰倒在地上。
到现在为止,只要刚才触碰到爱丽丝,并对她有非分之想的所有赏金猎人都无一幸存,全部以奇怪的方式死亡。
还剩下的赏金猎人无一不轻张双颚表示惊恐,绝大多数都被刚才爆炸开的首领溅满一身鲜血和肉块。
佩格同样惊讶,但他并没有掉以轻心。
右腿膝盖微屈,左腿向前迈出一步,左手单手持剑让剑尖对着赏金猎人,这是单手剑最基本的架势。
手半剑的好处就在这里,再加上丧钟的重量很轻,用来当单手剑也完全可以。
受伤的右手他背负在身后,让敌人看不到他在颤抖。
可爱丽丝能够看到,她的泪水如同潮汐般涌出。
两个赏金猎人接受不了刚才发生的一幕,掉头就跑,其中一个脚底打滑铺在地上,随后像狗一般用四肢爬了起来。
赏金猎人首领的副手见到那两个逃兵,立马拉满弓弦,一拉一收,精准而又迅速,逃跑的赏金猎人笔直的躺在地上。
“我们的金钱主动找上门,岂不乐哉!我们不碰那该死的巫女就不会有事,而且我没有想错的话,你把手背在后面,是因为你被我射中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吧,哦,那想想就疼。”
佩格死死的盯着他,时刻准备着念出咒语躲避箭矢,他可不想再被射中。
“我不得不佩服,当巫师与女巫在一起,就连伤口都能愈合的真么快。上!”
伴随他最后一个字,拉满弓弦的手瞬间撒开,那熟悉的三叉勾带着呼啸声径直飞向佩格的胸口。
早有准备的佩格立马施展法术,向斜下方挥剑。
“叮。”的一声,箭矢被丧钟剑弹开,副手虽然想到没有那么容易击中,但还是被惊讶到,这可是第一个阻挡下他箭矢的人。
其他幸存的赏金猎人还剩下三位,他们像是猎豹看到落伍的羚羊,一拥而上。
佩格变换身位置进行防守,脚刚刚踏在地面上,又是一声弓弦哀鸣响起。
他虽然能够听到,但却看不到箭矢的轨迹,被冲来的三个人挡住了视线。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箭矢犹如愤怒的飞蛇,从一位赏金猎人两腿之间倾斜飞来,那跟箭矢本来是冲着他膝盖射去的。
可他因为防守改变了姿态。
佩格急忙在此催动法术,可箭矢的距离实在太近,咒语念完之时,箭矢已经略过了他的大腿。
“不!”副首和佩格的叫声同时响起,让那三个赏金猎人都停下了脚步。
箭矢呼啸着笔直插进了爱丽丝的胸口,她低头惊讶的看着自己被鲜血染红的伤口,并没有剧烈的疼痛,而是一阵说不出的异感,随后一口浓稠的鲜血从喉咙涌进口里。
佩格喘着粗气,他另外一只手颤抖的放在剑柄上,整个人半转身躯,在那三个赏金猎人回头看副首变异之时,剑光闪烁。
不知道是那一位尖叫了一声,三个人接连倒在地上。
两个毫无反应,剩下的那个发出呜呜声在地上抽搐,一滩浓稠的鲜血从他身躯下蔓延。
诧异的副手刚欲再度拉动弓弦,整个人自内而外燃烧起来,瞬间化为灰烬。
佩格急忙回头查看受伤的爱丽丝,那根箭矢插在她胸口偏右的位置,险些刺穿,可见那副首的力道有多大。
他跪在地上,将她轻微搀扶起来,依靠在自己的膝盖上,随后催动法术为她止血,虽然他知道那只是无用之功,可就算是开始消耗精力他也没有停止。
见状,爱丽丝笑了,她无力的笑了。
“对不起,我出卖了你。”她虚弱的说道。
“别说话。”佩格咬紧牙根,颤抖的手臂持续让法术不间断。
“是我对金钱的欲望导致的死亡,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可能因为诸神对我的怜悯,或者惩罚吧。”
“别说话!”佩格轻声低吼。
爱丽丝的笑容依旧挂在她的脸上,泪水顺着沾满血迹的脸颊滑在佩格的搀扶着她的袖子上。
“你不会恨我吧。”
“不会,而且你不会有事的。”佩格说道。
“我……”又是一口浓稠的鲜血从口中涌出,“我的母亲和弟弟,希望你可以替我照顾他们。”
佩格这次没有回话。
“答应我……”她的笑容已经无法维持,眼睛欲睁欲闭。
“我答应你,爱丽丝。”
佩格淡淡说道。
爱丽丝用最后的力气抬起手臂将佩格施展法术的手掌挪开,放在她的脸颊上。
冰冷,这是佩格唯一能感觉到的。
爱丽丝的呼吸渐渐变弱。
“给。”
她用将一包香料从腰间取下,虽然已被鲜血浸染大半。
随后在佩格的怀中永远闭上了双眼。
他握紧双拳,许久没有动,静静的看着爱丽丝,他从未如此近距离的观察过她,可能因为爱丽丝的害羞或者是他内心的惭愧,二人一直在逃避对方的眼神。
虽然佩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此时沉睡在自己怀中的女孩,一个心地善良的陌生女孩,在短短的几天内,救了自己两次。
不知道为何,他非常难过,可能只是因为单纯的寂寞在度袭来,周围只有树叶的簌簌声。
他狠狠的锤击了一下肩膀还未愈合的伤口,疼痛一拥而上,但没有让他从这场噩梦中清醒。
他多么希望这是一场噩梦,在疼痛之时他会在那最初相遇的树下惊醒,随后疲惫的死去。
他多么希望那天没有睁开双眼,他累了,不只是身体上的疲惫,心,也累了。
第三十五章 新的旅途
戴林这两天没少忙活。
首先是挑选将领和士兵,并让人将铁匠铺打造好的兵器全部分配给所有人。
他也不例外,为了保护自己,他选择了全身覆盖的铠甲,就算眼睛处都有网状的护甲。
“真该死,为什么让我去干这件事,明知道我不擅长打斗。”他抱怨道,并没有发觉到悄声无息走进房屋的布卢莫。
后者的一声讥笑吓得戴林将手中那还未穿上的盔甲丢了出去,掉在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戴林干咳一下,他知道刚才那生抱怨这个人绝对听到了。
“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布卢莫笑了笑,优雅的走到旁边的柜台,没有经过戴林的允许,便在杯子中到了一杯威士忌。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只为了品尝我收藏多年的酒?当然了,你肯定不是,说吧,有什么事情?”戴林捡起那块盔甲,将表面沾的些许灰尘吹掉。
“我只是为了跟你道别,啊!真是好酒。”布卢莫连头都没有回,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威士忌。
“收起你那肮脏的嘲讽吧,我们这样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哟。”布卢莫放下酒杯转过身,“你看的还挺开,我们这样的人,请问是哪样的人啊?”
“为自己的利益不顾一切的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时是你放走了克莱尔。”戴林冷哼一声,表情同布卢莫一样的阴线。
“那还真对不起,克莱尔并不是我放走的,他并不相信我,不瞒你说,带走克莱尔的是罗德尼家族,与我没有丝毫关系,不过如果你坚持这么认为,我也没我有什么办法,那是你的权力,不是吗戴林,骑士。”
布卢莫最后几个字明显带有讽刺之意。
戴林的身材要比平常人胖出不少,当他穿上厚重的盔甲时,像极了一只满身贴满贴片的猪。
他并没有生气,只是默默的盯着布卢莫,最后说道:“谢谢你的祝福,我收到了,你可以离开了。”
“哦,对了。”布卢莫道,“我希望你再遇到狂猎时不要吓得失禁,因为传说中那些东西害怕银制品和海盐,尿液含盐分,对吧。”
“无知!迷信!你就该让那该死的教会抓起来,涂满石膏,在火焰中燃烧成灰烬。”戴林的语气虽然听上去很平淡,但字眼却很激动。
“随便你了,我走了。以后记得关门,下一次进来的很有可能不是你的同事。”布卢莫摆了摆手,走了出去。
等他微弱的脚步声消失后,戴林再次将手中的盔甲狠狠的摔在地上。
“狗娘养的。”
他怒骂一句,空荡荡的回声不断传入他的双耳,他警惕的望着依旧敞开的门,愣了一两秒,然后急忙跑过去把门关上,身上的盔甲相互敲打发出巨大的噪音。
……
此时此刻,在北方的祖玛城,罗伯特拿着少量行李来到了酒馆楼下,他四处张望着,企图寻找佩格的身影。
可除了几位坐在位置上喝酒的客人和玩着银币的丹福勒,他并未看到任何熟悉的面孔。
这让他很摸不到头脑。
“难道他放我鸽子了?不可能,不可能。”罗伯特心里猜想着,不禁想要走出了酒馆门。
他们在昨晚约好今天白天备好食物和水来到楼下准备出发。
而且在刚刚不久,佩格刚刚去他房间提醒过他,可这也就脱了裤子撒泡尿的功夫,整个人就不见了。
“嘿,那边的小丑,你在找什么呢?”一位顾客看到了左顾右盼的罗伯特,不仅问道,与其充满了挑衅。
“你才小丑呢。”罗伯特不喜欢这个称呼,只因为玛格丽特一直这样称呼她。
罗伯特说完,看到了那顾客的笑容,以及他不同寻常的背剑方式,很少有人会用手半剑。
“你把他怎么样了?他的东西为什么在你身上!还有你笑什么。”罗伯特略有惊恐地说道,但仗着酒馆人多,他并不是特别害怕。
那顾客的笑意更浓了,他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只是将身子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向罗伯特。
后者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只见那顾客的面孔开始扭曲,像极了抹在桌子上的油渍,随后,他面孔上扭曲的皮肤开始脱落,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罗伯特眼前。
“我的天!你这是什么巫术,这也太帅了吧!教教我吧!好吧,我知道,我不是那块料,不过,你不该吓我的。”罗伯特先是惊讶,后是对佩格的一些抱怨。
佩格也为此露出了笑容,他可没想到罗伯特竟然这么单纯,就算看到了这么明显的剑鞘,还没有反应过来。
顾客不解的看着这两个人,他们并没有看到佩格变化的面孔,因此认为这是两个白痴。
“看来我要用什么东西包裹一下剑鞘了,这太明显了。”
“嗯!”罗伯特道,“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我刚才只是在演戏,这是作为诗人的基础。”
“当然,当然,诗人,你是全世界最好的诗人不是吗?”佩格摆了摆手,“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就这些,我没有太多的物品,还有,你这是什么巫术,你干嘛要这样。”
“因为我要回到巴泽王国了,我这张面孔只会招惹麻烦,估计连下水道里的老鼠都能一眼认出来我。”
“你回那里干嘛,祖玛不好吗?”
“我还有事情没有完成,我来这里是为了寻找萨诺和几个朋友的踪迹的,现在有消息了,我自然要开始行动,而且要在走在狂猎前。”
“听起来真刺激,你打算先去哪?”罗伯特的问题让佩格一愣,他其实也没有任何目标。
玛格丽特在这几天教会了佩格改变形象特征的魔法。
学习消耗的时间很少,这让玛格丽特又是惊讶又是羡慕,她认为法师的确对这些东西有着先天的优势。
此时对于佩格来说,如果他想,就连身材都可以改变,但维持就会消耗极多的魔力。
因此,他平时不得不用东西遮盖住面孔,当需要之时才会施法。
而且,在学习途中,他也发现了术士所认知的原始语言与法师有些许不同之处。
术士的更为通俗,就像是被人简化了一般,学习起来也会方便很多,但是缺点就是简化的一定不如原始的效果强。
“慢慢打听吧,我准备回到我逃跑的地方,也就是维卡罗城,在那里有我需要的东西。如果路上能得到我朋友的消息,我就会先去找我朋友,没有具体的计划。”佩格搓了搓指头上依旧戴着的木戒指。
“那我们出发吧,说不定我会找到更好的创作灵感。”罗伯特耸耸肩。
在那次宴会结束后,他竟然提高了些许知名度,虽然就连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可那并没有坏处,就连当时那位诗人都主动与他结实。
“对了。”罗伯特从怀中拿出一袋钱,“这是还你的。”
佩格惊讶的看着他,没有想到他竟然还记着马匹的钱,“你哪来的钱?”
“你出去时我也没有闲着,我出售了一些自创的诗歌,没想到那么值钱,现在有些后悔。”罗伯特假装裸露出一丝悲伤,其实内心有一些开心,这是他多年来第一次从自己热爱的行业赚到钱。
“你拿着吧,那匹马就当做你人生第一桶金的礼物。”佩格淡淡说道,走出了酒馆门,只留下还未反应过来的罗伯特。
第三十六章 魔力眼
罗伯特骑马安静的跟在佩格旁边,他一直拿着纸和羽毛笔写着什么,就算颠簸也对他丝毫没有影响。
佩格也没有好奇的去问,二人的步伐不快不慢,因为在前方,有着一个商队,他们的马车几乎横占了整个道路,两旁是冻结的沼泽地。
商队为首的男人漏出了歉意的表情,他尽力让商队加快速度,因为被堵在后面的,不仅仅是佩格二人。
佩格并不是在发呆,而是在思考着玛格丽特在训练自己时所说的一切。
几天短暂的接触,让玛格丽特在佩格心中成为导师般的存在。
她的性格时缓时暴,完全看她早上苏醒时的心情,那可以影响她一整天。
有一天清晨,佩格在太阳还未升起之时就被玛格丽特叫醒,她是直接从窗户进来的,因此佩格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他还在熟睡之时,突然感觉到一丝异样,立马站起身,左手拽着剑柄迅速将丧钟剑拔出,整套动作快的惊讶到了玛格丽特。
因为屋内没有一点光线,佩格并未眼前站着的是谁。
佩格想要询问,却发现自己的嘴巴无论如何也无法张开,下颚和喉咙毫无知觉,舌头平静的躺在嘴里。
“放心,只是封口咒,我怕你因为吼叫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我是玛格丽特,放下你的剑吧。”熟悉的声音让佩格放下了戒备。
玛格丽特仅是打了个指向,柜台上的蜡烛便燃烧起来。
“你为什么睡觉不脱衣服?”
佩格尝试着咳了一下,发现自己再次感觉到了下颚和喉咙的存在。
“为了防止像你这样的人进入。”他无奈的说道,并将剑插回剑鞘,“再说了这么冷,算了,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走吧。”玛格丽特并没有多说任何话,佩格想要询问,却发现自己又无法发出声音。
他紧皱双眉,但连最基本的呜呜声都无法发出。
“别说废话。”
佩格很无奈,因为他为了学法术答应过她无条件的服从。
他们顺着楼梯走下,酒馆的大门被铁锁锁紧,可那并拦不住玛格丽特,只是将食指顶在上方,门锁就突然打开。
他们顺着道路离开了祖玛,土路两旁没有一丝的光芒,若不是有一颗光球跟随着玛格丽特,他早就栽进一旁的坑洞。
“你知道我是在哪里学会的法术吗。”玛格丽特拉扯了一下缰绳,让马儿的速度与佩格持平,随后淡淡的说道。
而佩格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
“哦,该死,我忘记了。”她轻打了一个响指后,佩格发出了一声呜咽,像是有一口水一直卡在嗓子眼,此时终于咽了下去。
“你的师傅?或者专门培训术士的学院?”佩格并没有对玛格丽特的行为进行抱怨。
“没错,是专门培训术士的学校,在那里,我们会优胜劣汰,与世隔绝,总会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前来报名,但留下的却没有几个。”她淡淡说道。
佩格并没有回复什么,他并不知道她此番话的含义,只是继续听着。
“我是被父亲送到那里的,他认为我是被诅咒的女孩,只会给他带来厄运,他不想继续养育我,又不想花钱把我送到寄养所,随后把我送到了哈顿魔法学校,鬼知道他怎么知道那里的。”
玛格丽特捋了一下被晨风垂到面前的发丝,马儿的步伐很慢,甚至比散步还要慢。
“我起初非常开心,我以为我总算有学上了,可那以后等待我的,只有仿佛没有尽头的测试,只为从我身上找到一丝天赋,很幸运,我通过了测试,而且我也不出意料的成为了一位见习术士。”
佩格依旧默默的听她叙述,企图从中找到有用的消息,比如那所哈顿魔法学校,就令他激起了好奇心。
“成为术士后每个月会给一定数量的金钱,因人而异,而我恰好是见习里最高的,但我要将金钱的百分之九十给我该死的父亲,因此每天都会饥肠辘辘,你猜后来怎么着了。”
“你的父亲不在管你要钱了?”
“哎!那样可就好了,可惜并不是,我的父亲不但没有减缓,反而让我在空闲时间出去接受委托,那时候我感觉全世界都在与我作对,可就在这时,你的母亲,里昂娜出现了。”
佩格并不觉得惊讶,因为在这之前,玛格丽特就像佩格说过与其母亲相识。
“她帮我走出了那段困难时期,直到我的父亲在战乱中被杀死。”
“战乱?”佩格低声说道,他并没有打算打算玛格丽特,但后者却听到了,而且停顿了下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的确,战乱,是人人皆知的兰西湖大屠杀。”
佩格听到这里有些惊讶,他曾在守望堡中上历史课时,了解过这场大屠杀。
而令佩格惊讶的是,那场大屠杀已经过了有六十年之久了,也就是说,不只是玛格丽特的年龄是个谜,自己的母亲同样也是。
“你在诧异时间,以后面对术士或者法师,记得保护起自己的思想,他们可以悄无声息的对你施展读心术。”
玛格丽特又撂了一下头发。
“没错,我已经过了很久了,没有一位女术士不在意自己的容貌,你的母亲也毫不例外,她帮助了我很多,帮助我在学校以高阶术士的身份毕业,而我,却没有任何可以回报她的东西,可现在,我找到了。”
说到这里,佩格明白了她此番话的用意,他实在想象不出母亲里昂娜在魔法界的地位,似乎比他认为的还要高出许多。
“虽然法师和术士的观念有些许不同,但我知道,法师首先要做到敞开心扉,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其实就像见到了曾经踏入歧途的萨诺,他也会对所有人保持警惕,拥有这种病态的人只有两个结局,莫入黑暗的深渊以及......”
玛格丽特的面孔低沉下来,说出了一个不愉快的词汇。
“死亡。”
“我不会那么极端的。”佩格抽了一下鼻子,温度实在是过于低,反观玛格丽特却毫无反应,他知道一定是法术的原因。
“当然,你做的很棒,这可能就是你异于常人之处,但你要知道,过于自卑和自负同样会造成这样的结果,你内心的仇恨已经支配了你。”
佩格想要回答些什么,但被玛格丽特制止。
“我们到了,下马吧,拴在一旁的树干上,我们走过去。”她一边说一边夸下马背。
佩格并没有进行质疑,默默的照做,此时天空已经略有些发亮,不再需要光球来照亮漆黑的道路。
在不断向前行走之时,佩格感到了一阵淡淡的麻触感,像是被海蜇蛰了一下。
“曾经的我认为,魔力仅有法师才可以感受得到,可那只是我的愚昧,在诺恩,万物皆有魔力构成,这也是我们术士能够催动法术的原因。现在,我们身处附近魔力最为浑厚的地带,专业术语称之为魔力眼,在这里,你可以感受到最浑厚的魔力,来吧,盘膝坐在地上,放轻松,感受这一些。”
听到玛格丽特这么一番话后,佩格找了一块较为平整的地面,就算裤子是绒毛的,但依旧能够感觉到凉意。
他闭上了双眼,任由麻触感布满全身。
第三十七章 直视恐惧
当佩格闭上眼的一刹那,整个人陷入了恍惚。
在玛格丽特眼中,佩格只是刚刚闭上眼,就安静了下来,呼吸开始缓慢,她不禁裸露出一丝羡慕,因为作为术士的她,根本感受不到体力魔力的存在,只有在念出咒语时,周围得到魔力才会以她想要的方式聚集。
她此次带佩格来到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需要让他在魔力的熏陶下,正视自己的内心,并且在魔力眼内学习法术,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会读心术的她当然知道佩格大部分的焦虑和想法,也同样知道在他身体里还缠绕着一个强大的敌人,那就是梦魇,而这一次,是他与梦魇正面接触的最好时机。
一句咒语从她的口中念出,一道能将她二人包裹起的透明屏障出现,她可不希望在这时遇到野兽或者其他路过的人。
反观佩格,在他的潜意识里,自己在天空中漂浮,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此时的目的,就那么漂浮着。
感受到微风拂过,却没有一丝的寒意。
不知何时,他化作了一只站在树枝上的迷鸟,望着四周从未见过得到景象而感到彷徨。
他知道,自己在寒季即将到来时,与同伴一同飞往温度相对较高的地区,可却因为一只雄鹰的追赶而脱离队伍,落入了如此荒凉的地区。
他已经没有力气继续飞翔,在树枝只见费力的来回跳跃,企图找到同样没有迷路的昆虫,尽管他知道那只是无稽之谈。
他从未来过这里,迷茫而又无助,他随着寒风摇摆着身躯,紧接着从那树枝上滑落。
他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眼前一片漆黑。
但是迎接他的并不是跌落在地上的疼痛,他感受到一丝的暖意,睁开双眼,一个熟悉且陌生的女性将自己捧在怀中。
他望着那双同样灰色的双眸,英气而又不失艳丽的面孔,那是自己的母亲,他一眼就认出了她。
“迷路的鸟儿吗?”一双大手搭载了里昂娜的肩膀上,声音对佩格来说如此的熟悉,如此的亲切。
他又看到了自己的父亲,身着亮黑色的盔甲,硕大的巨剑背在身后。
于是他费尽全身的力气扇打着翅膀,但却只能发出嘁嘁喳喳的声音。
一阵暖意自打她的手心传来,瞬间遍布全身,他舒服的闭上了双眼,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将这一刻永远停止下去,如此安逸,美好。
可是,在他再次睁开眼时,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云散,替代而之的是无尽的黑暗,他想起自己不是鸟儿,也想起自己是与玛格丽特处在魔力眼地带。
他无助的漂浮在着,并试图让自己清醒,却仅仅只是徒劳。
他看到在自己四周有许多漩涡,还未等去查看,一团黑色的烟雾穿过他的身体,让他感觉灵魂都在颤抖。
“愚蠢的人类,滚出我的地盘。”一阵声音从他脑海中想起,令他毛骨悚然。
他坚信这是自己有史以来听到最为恐怖的声音,空洞而又浑厚,不像是任何生物能够发出的。
他看到了那个黑色烟雾的身影,那是自己在两年前古树走廊所看到的身影,他知道那是梦魇。
黑色的烟雾眨眼间膨胀的巨大,几乎将整个黑暗的空间填满,漆黑的两个大洞死死地盯着佩格。
佩格想要抽出丧钟剑,却发现自己仅仅只是意识在漂浮,没有身躯。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梦魇真身,却是第一次如此真实地感受到他。
梦魇用虚无的烟雾幻化出一双巨大的手掌,对着佩格的意识猛然拍去。
佩格在最后的时刻,对着最近的漩涡冲了过去。
他感觉在进入漩涡的一瞬间,就像是掉进了无尽的深渊,一直坠落着,最终,他在一张破旧的木床上苏醒。
他急忙坐起身,看着四周的一切,破旧而又陌生,他发现自己不再是一团意识。
此时的他穿着破旧的麻布短衣,肮脏的身躯泛有一丝的汗酸味。
佩格好奇的走出屋子,他并没有查看屋内的情况,因为那些对他来说有无可无,引起他好奇的,是屋外阵阵的响声。
他推门而出,耀眼的阳光令他睁不开眼,但很快,他就适应了过来,他感受到了阳光的温暖,暖风的温暖。
在他四周是一片森林,每一颗粗壮高耸的树木都在尽全力展示着它那茂盛的枝叶。
鸟儿和昆虫在四处尽情的歌唱,来自芳草的清香让他忘记了恐惧。
一片乌云在他享受之际遮住了阳光,四周立马陷入了黑暗,伴随着森林深处传来的声音,他清醒过来。
那声音异常沉闷,像是脚步,他四处寻找能够当武器的东西,却发现那所房子已经消失。
回过头来,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它每跑一步都能将眼前的树木懒腰折断。
佩格从未见过那种生物,但本能的恐惧自心底传来,他转过身发疯的逃跑,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被那恐惧包裹全身。
他没有回头看,但听声音就知道那怪物已经非常接近,无论如何变换方向,都会被其穷追不舍。
绝望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脑海中想起。
“直视恐惧!战胜它!”是玛格丽特的声音,但此时的他却想不起来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他没有理解这句话的含义,继续奔跑,周围的树木皆变为了死树,阴气沉沉,乌鸦盘旋,没有一丝生机,不时还能看到各种尸骸。
他再次听到了那个声音,这不仅让他对其重视,快速回头,望着即将接近自己的巨物。
他发现并无法看清怪物的模样,放缓脚步,深呼吸,平复紧促的心跳。
平静后的他逐渐想起来了自己的身份,也知道了身处何地,他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眼看那巨物犹如巨山一般的手掌向他砸下,身边的几棵树化为烟雾消散,取而代之的又是几个漩涡,他二话不说钻了进去。
而这一次,他来到了一个惬意的农场,耕马在马厩吃着干草,几只鸡扑打着双翅。
此时他发觉到自己身后的重量,是丧钟剑,他感受着剑柄传来的温度,这一点也不像是在梦境中。
他的心跳也不再急促,一切平淡如初,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甚至感觉之前在祖玛发生的所有事才是梦境。
他好奇的向农场走去,此时,数匹骏马从他身前飞驰而过。
最后,一个红发的年轻女孩坐在一匹有棕色斑点的小白马背上,她手握缰绳,稚嫩的面孔却有着与其不符的神情,坚毅而又自信。
那红发女孩也察觉到了佩格的存在,大喊一声叫住他前方的其他人。
“佩格……?”女孩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希尔!”佩格瞬间认出了她,“你怎么……”
佩格一脸惊讶,在他印象中,希尔虽然年龄小,但是不论身材还是长相都完全的不符,可此时,他明显是一位小孩子。
希尔涨红了脸,刚欲跳下马背,所有的马儿像是受到了惊吓,翘起前提扬天嘶鸣,随后不受控制的奔跑。
她也只好拉紧缰绳,试图让马儿冷静下来,但却只是无用之功。
佩格扭头,看到那曾在希尔前方的马儿一匹又一匹的变成黑色的马,淡蓝色的火焰从其马儿的眼眶中冒出,吐息之间还会冒出白色的气息。
在希尔看到这些后,她惊声呼喊,随后整个空间开始混乱,下一秒,佩格回到了那无尽的虚空,梦魇依旧在那里等着他。
此时的佩格已经完全缓过神来,他知道这些都是梦境,只要自己不再恐惧,梦魇就不会对自己造成伤害。
果不其然,在他的恐惧逐渐消失,梦魇的身形也开始缩小。
“愚蠢的人类,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来到属于我的世界!”梦魇用它独有的声音抛下了一句狠话,随后与无尽的黑暗一同消失。
下一秒,佩格睁开了双眼,望着紧张地盯着自己看的玛格丽特。
“在别人梦境里游玩,挺有趣的吧。”玛格丽特见到佩格无事后,松了口气。
佩格并没有回复,对于梦魇来说,他更在意那场梦境,那是谁的梦,为什么会有希尔,而且那奇怪的马儿让他联想起不久前触碰箭矢时看到的景象。
“我看到了希尔,也就是多罗塞尔口中说的……原始血脉,魔力之源。”佩格喃喃道。
第三十八章 桐木镇
当佩格说出那番话以后,玛格丽特陷入了片刻沉思,按照她的想法,佩格很可能误打误撞进入了希尔的梦境。
然后她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在此地教佩格如何运用大自然所蕴含的魔力元素。
此时的佩格与作为术士的玛格丽特几乎一致,因为前者体内蕴含的魔力并不多,两年来只是多出了一倍而已。
而玛格丽特借此机会也通过佩格这个媒介感受到魔力布满全身的感觉。
虽然她没有说出来,也没有任何表现,心里却有些躁动,那是一种极其舒服的麻触感,甚至激起了她的些许雌性荷尔蒙。
当时佩格展现出的天赋令玛格丽特感到惊叹。
而此时的他,还在马背上回想着那天所发生的一切,突然,前方的马车停了下来,正好堵住了能够通行的道路。
猛然勒紧缰绳令马翘起了前蹄,险些从马背上跌落。
“喂!前面发生了什么!”罗伯特大声呼喊,令佩格缓过神来,他轻轻摇晃脑袋向前望去。
在他们前方的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有一些好奇的站在马车上眺望前方。
“前方有军队设置的哨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稍安勿躁啊两位先生!这是经常发生的事情,听说战争就快来临了!”前方的商人扭过身,对着他们二人苦笑道。
“军队?”佩格喃喃的说道,他们只是刚刚进入人类的领地,而且如此偏远的地区就设置了哨卡,他不知道那些士兵是归顺如谁。
队伍缓慢的前进,不时有几位与佩格等人路线相反的人挤过嘈杂拥挤的车队。
“您好,请问前方发生了什么了吗?”商人很有礼貌的像一位过路的行人问道。
之前过去了好几位都面色不善,作为商人的他很会察言观色,于是当他看到一位相对来说心平气和的人,就立马上前询问。
“桐木镇被什么东西袭击了,道路被倒塌的房屋阻碍,为了避免人员拥挤和不必要的麻烦,才设立了哨卡。”那位路人不慌不忙的回答商人,显然他并不是着急进行赶路。
“能告诉我你被什么东西袭击的嘛?”佩格跳下马背,缓缓走上前,同样恭敬的询问。
路人上下打量了佩格一番,因为后者的打扮非常神秘,除了一双眼睛再也看不出任何相貌象征。
“好像是……龙?鬼知道是什么,你们相信吗?龙啊!反正我是不相信,对不起了各位,我不能再次停留过久,虽然我不着急,但我要在傍晚前找到一个可以居住的地方。”路人对着众人微微屈膝,这是最简单的行礼方式。
商人坐在马车上微微点头,佩格则是做了一个相同的回礼。
“你听到他说什么了吗?龙?”商人看到那路人的身影走远后,不禁笑出了声,显然他对这个是并不相信的,”龙啊!该死的,你相信那东西的存在吗?听说龙的一片鳞片,甚至一滴血都能卖出天价。“
“我听到了什么?你们在说什么?是龙?”罗伯特凑了过来,一脸好奇的问道。
佩格无奈的摇了摇头,并没有多说。
正午时分,他们终于到了哨卡面前,几位穿着奇特的士兵挡在道路的必经之路,当他们看到佩格时,稍稍打起精神。
“这位公民,您好,麻烦您配合一下,摘下面罩。”一位士兵走上前,对着佩格恭敬的说道。
罗伯特有些紧张的看着佩格,虽然他知道后者会使用法术,但他生怕漏了陷,那样自己就成了共犯了。
佩格则没有任何的犹豫,当士兵说完话后,他立马抬手将套在头上的面巾和帽子取下。
在遮挡物后的面孔,每个器官都很精致,但放在一张脸上看起来就极为普通,再加上络腮胡茬,根本不会让看过他的人记住这张面孔。
“谢谢您的配合,可以过去了。”士兵回头对着其他的士兵点了点头,随后微笑着对佩格说道。
为此,罗伯特松了口气。
当佩格重新将面巾和帽子戴上时,一位带有军衔和纹章的士兵走了过来,从他的佩剑和姿态,不难看出是这些士兵的领头者。
“您好,我听说附近出现了灾情?”佩格的声音并没有变化,因为那样很麻烦,只是遮挡面孔就够了。
“对,没错,但与你无关,不要多问,走你的路。”恰好走过来的士兵队长简单的回答了佩格。
于是佩格并没有多问,他跨上马背,低头略做思考,他对于龙的出现其实是有些好奇的,在两年前他看到了龙族的首领。
可是他说过龙族的数量很少,而且不会干预任何种族的事情,可现在,竟然听到有龙袭击村庄。
“我们要去看看吗?”罗伯特双眼冒光,他内心对这个消息极其的好奇。
在人类中,见过其他种族的人占大半,但见过龙族的人几乎没有。
人类短暂的寿命在龙族眼里就像是几个眨眼罢了,他们甚至成了传说中的生物,很多人类并不相信他们的存在。
因此当其消息传出,虽然有士兵看守,但依旧吸引来了许多学者和掠夺者,他们企图找到那头龙,并占为己有,对他们来说,那就像是一个会移动的金矿坑。
桐木镇比佩格想象中的还要小一些,而路上大多数的行人一眼就可以看出并不是本地的居民,身披护甲佩戴武器,很明显,他们都是闻声而来。
他们将马拴在了一家酒馆前的马厩内,并花钱买了一些饲料。
路途遥远,有些村庄或者城镇是没有酒馆或者商店的,不管现在物品是否充足,都要做号足够的准备,以防万一。
酒馆非常的普通,但却有着嘈杂的吵闹声从内部传来,显然里面坐满了人。
佩格与罗伯特踏入酒馆的瞬间,就发觉到一丝异样,周围有许多不善的目光投了过来。
罗伯特见状有些发毛,下意识的走到佩格左侧,企图遮挡住自己。
他们笔直的走到吧台前,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与那些目光对视。
酒馆老板是为中年女性,她急忙在围裙上抓了抓,将手上的水擦干,带着微笑走了过来,那是因为生意火爆而自心底的笑意,无论如何也无法掩盖。
“请问需要点什么,两位大人。”她假装没有看见其他人的目光,因为这并不是第一次,只要有不是那群人同伙人外人进入,都会是这样的表情,他们几乎在这里坐了一整天。
“伏特加!”罗伯特率先开口说道,可能是因为身后目光的原因,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在加两块蜂蜜小麦面包,如果有蓝莓酱的话,请麻烦您在面包上抹上一层!”罗伯特率先开口说道。
“一杯柠檬水和两块面包。”佩格瞥了一眼罗伯特,“少喝一些,我觉得这里不安全。”
“酒后壮胆啊!”罗伯特苦笑道。
二者临近找了个座位,并没有与那些人对视,他们并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
酒馆老板很快就将食物送了上来,并摇头示意不要理会那些人。
好在也并没有人主动挑衅,他们安静的吃着面包,耳朵却竖起倾听着身旁其他人的谈论。
显而易见,这酒馆内的所有人都是因为那个消息来得,而且有八成人是一个团伙,在他们胸前有着同样的纹章。
“喂!”一位身着渡铁硬皮革甲的男人说道,伴有一丝挑衅的语气,“看看,这里都是我的兄弟,你们两个小鸟是不是飞到了雄鹰群里!”
他的话语与他肮脏且破旧的皮革甲一样,向外散发着恶臭。
“对不起,我们只是吃个饭。”罗伯特先是开口说道,随后小心翼翼的看了佩格一眼。
面罩下,佩格面无表情,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他对这样的嘲讽几乎免疫。
“那最好了!”那男人很不礼貌的向地上啐了口口水。
第三十九章 老约翰
佩格赶在罗伯特之前吃完了东西,走到柜台前,将手放在怀中清点着钱币。
“请问你能告诉我关于‘龙’的事情吗,小声点,我不想给你惹麻烦。”他多拿出了两枚银币。
酒馆老板迅速的明白了佩格的用意,她轻轻瞥了一眼还在喝酒吵闹的其他人。
“不久前来了一个怪物,袭击了镇子,用它的血盆大口咬死了几个人,还弄塌了几个房屋并引起了火灾,不知道谁传出的那是头龙。”老板顿了顿,因为她看到有一位客人投过来奇怪的目光。
“老板!再来几杯啤酒!”
“好的!稍等!”酒馆老板立马应声回答,随后压低声音。“随后怪物就快速离开,镇子上的士兵跟随着那它,最后进到了一个山洞中,接来下就如你所见,来了一群嗜钱如命的人。”
“是谣言?”佩格道,“那既然不是龙,那怪物有什么特征你知道吗?”
“身躯不算太大,但要比人高出许多,四肢与蝙蝠相仿,但更加的粗壮,那大嘴又细又长,里面有着错乱的尖牙……诶!你要的啤酒来了!”酒馆老板端着铁托盘去给那男人送啤酒。
“怎么?你被那小鸟迷住了,他有什么好看的,弱小又可怜,大爷我可比他更有男人味。”那男人拿到啤酒后不忘嘲讽一下佩格。
佩格并没有继续在酒店停留,他已经得到了有用的消息。
那头怪物根本不是龙,而是某种突变的生物,可能曾经是一只蝙蝠,或者蜥蜴,但绝对不可能是龙。
“我们走吧。”佩格坐上马背,对罗伯特轻声说道。
“为什么?你不想去看看吗?”闻言,后者有些不情愿,他并不想就这么离开。
“那根本不是龙。”
“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想看看,这对我没有坏处,我可以在士兵或者那群杂碎讨伐怪物时,在远方观看,那样我可以有很好的创作灵感。”罗伯特并没有上马,对着佩格说道。
佩格听后思考了一会,其实他还有一点不是很理解,既然那群士兵禁止有人缠手这件事,为什么还会让众多的猎人来到这里。
而且,他此次出行的主要目的并不是这个,玛格丽特已经化为鸟儿在天空中徘徊,企图按照佩格对希尔的面部描述找到一些踪迹,而佩格所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打听消息,并回到维卡罗城。
他不知道学院为何这么久一直没有寻找自己,尤其是安杰伊院长,佩格认为院长应该知道自己身处的环境,也知道如何与自己联系,但他一直没有那么做,一定有他的意图。
“请问,你们是来讨伐怪物的吗?”一位老先生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拄这用树枝做成的拐杖,用颤抖的声音询问道。
老先生的状态很不容乐观,他那满是沟壑的面孔上,有着满是红血丝的双眼,黯淡无神。
“我们只是路过。”佩格很利索的回答。
那老先生听到佩格这么说后,神情更加的低沉,似乎有心事缠绕着他。
“他不是,我是!”罗伯特挺直了腰板,很自信的说道,“有什么需要帮您做的吗,先生!”
那老先生先是上下打量了罗伯特一番,因为后者的打扮一点也不像一位会用武器得人,更像是一位学者或者商人。
“如果你是,我希望你们打消那个念头,无论你们需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们,只希望你们打消念头。”老先生有些无助的说道,并抬头看了看佩格。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怪物不是破坏了你们的城镇吗?你为什么还要庇护他。”罗伯特不解的询问道,所有的想法都写在了他的脸上。
“我……”老先生犹豫了半晌,“我只是希望,那是一头稀有动物不是吗?虽然它造成了破坏,但就像森林中的老虎会猎杀麋鹿一样,这是他们的本能,而且当时它仅仅只是想偷走一头牛,但却被卫兵伤害,作出哪些行为只是出于自保。”
“老先生,这句话我不同意,如果老虎危害到了人们的生活,那士兵们是有义务除掉它,这就是残酷的世界法则啊。”佩格此时开口说道。
“老虎与它无法进行对比!就算连续不断的在森林中进行数周的猎杀,老虎都不会灭绝,可那怪物不用,很有可能那是仅存的一只!”老者的语气有些强硬,他非常不攒头佩格的想法。
“对不起,先生,冒昧的问一句,您的身份是什么?世界稀有动物保护者吗?”那穿着渡铁外套的男人从酒馆走出,他听到了那老先生话。
佩格终于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但因为隐藏在面罩之下,并没有其他人发现。
老先生不再多说,而是扭头蹒跚的离开。
佩格沉默的看着老先生离开的背影,耳朵直接过滤掉那男人肮脏的字眼,他觉得老先生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于是他跳下马背与罗伯特跟了上去。
老先生简装很热情的将他们带到家中,并以酒招待。
“士兵对于这件事情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他们巴不得有人率先前去用生命消耗他的体力。”老先生摇了摇头。
佩格点了点头,认为这句话有些许道理,而且他还发现,这位老先生几乎不用怪物称呼那怪物,而是用一些比较文明的词汇。
“您觉得那是什么生物?“佩格恭敬地询问,同样没有用怪物这个词。
“是……”老先生思考了一会,这对于一位年长的人来说在正常不过,佩格并没有进行多虑,“我觉得,应该是某些生物的混合体吧。”
听到老先生含糊不清得到回答,佩格并没有过多的疑问。
“我叫罗伯特,是一位有名的诗人,您能告诉我一些故事吗?我很乐意倾听,如果您需要金钱,我可以给你。”罗伯特拿出了他随身携带的纸和笔,满腔热血的询问。
老先生怔了怔,随后跟他讲起了他年轻时的故事。
老先生名为约翰,在他年轻时的确是在与生物有关的机构工作,只不过他们研究的是奇怪的物种。
在老约翰的口中,佩格听到了许多陌生的词汇,蝎尾狮,寻水兽,匹克希等等,他们负责寻找这些稀有的生物,并检查这些生物的存在对生态位是否有影响,随后会将某些稀有的保护起来。
“你们为什么这么做,他们之中肯定不缺少凶猛的食人生物吧。”罗伯特好奇的问道。
“当然,当然!”老约翰点了点头,并喝了一口酒,“但绝大多数是不会主动攻击其他生物的,除了饥饿或者侵犯到它们的领地。”
“如果你们发现某个生物不纯在于生态位呢。”佩格问道。
“很少有生物不存在与生态位。”老约翰又沉默了半晌,这一次佩格发现他的确是在考虑着什么,“比如收到魔法的影响产生的狼人,或者因为诅咒变异的类人生物,我们会上报当地的政府,来除掉他们,因为他们会影响生态位的发展。”
佩格点了点头,他认为这样的做法再正确不过了,随后,再罗伯特询问一些杂事时,他看到了墙上挂着一张画。
那是一张用炭画的儿童涂鸦,上面有着两个简单的小人,但特征都非常明显。
一位带着猎人鸭舌帽,带着圆框眼睛,不难看出,这正是此时与罗伯特对话的老约翰。
而另外一个人,是一个小孩,这张画很有可能是这个小孩画的,时间在牛皮纸上留下深黄色的印记,炭条造成的痕迹也有些淡。
“这是您孩子画的吗?”佩格不禁问道。
这似乎触碰到了老约翰的痛处,他不在理会罗伯特,并有些伤感,眼睛直直的盯着那张画。
第四十章 坦诚相待(上)
“那是我的孩子。”老约翰露出了苦涩的笑容,“当然,是他小时候画的,现在他已经成了一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在外打拼,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老先生,我可以保护那只生物不受到攻击,但是你要告诉我更多的细节,让我明白我保护的是什么,我想您知道的一定不止这些吧。”佩格在听了老约翰刚才的一番话后,对这件事开始感兴趣起来。
“当然,当然!”老约翰稍作犹豫,随后说道,他不在理会罗伯特,而是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佩格,“但你能告诉我你真实的我身份吗,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长相。“
佩格灰色的双眸思考了片刻,随后摘下了他的面罩,同样,谨慎的他并没有使用真实的面貌。
“这是我的习惯,请原谅。”佩格为他蒙面罩的原因做出解释,看的罗伯特直点头。
“你当真不是为了那消息而来?”老约翰再次询问佩格。
“是的,我们的确是因为龙赶来的,但当我们知道消息是假的时,正准备离开,便遇到了您。”佩格没有任何隐瞒。
“对!但是我不打算走,老先生,你可以告诉我更多的真相!我会尽全力帮助你!”罗伯特满腔热血的说道,因为他相信佩格并不会走,他察觉到兴趣已经在佩格的脑中产生。
的确像罗伯特所想,佩格却是产生了兴趣,从来没有人提出要保护一个会伤害居民的怪物,他相信这件事并不会像老约翰所讲述的那么简单。
“龙,真可笑,真不知道是哪个该死的所传出的谣言,还会相信世界有龙存在。”老约翰有些气愤。
“您不相信世界上有龙存在吗?”佩格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龙族作为上古生物早就灭绝了!而那些亚龙根本不属于龙科,而是蜥蜴科!有些生物的名称中带着龙,但他们与龙毫无关系!”
“还是那句话,我可以帮您,但是您有没有想过,在击退了那帮人后,会不会陆陆续续有其他人过来讨伐,这是军队的意愿,他们想要借助其他势力来铲除这个怪物,而且他们并不想付钱,如果我没猜错,龙的谣言就是从士兵口中传出的。”佩格微笑着回答。
面孔产生改变的他并不会感到任何异样,只是维持法术施展会持续消耗魔力罢了。
对于那帮人,凭借佩格熟练的轻羽术和高于常人的减法,只要不被所有人一同围攻,他就有足够的把握可以获胜。
老约翰听到佩格的话后叹了口气,他思考了半晌,想要张口说点什么有咽了下去。
“我不勉强你们,两位阁下,我知道那群人有多么的凶狠,他们是附近最有名的掠夺者,与臭名昭愿的赏金猎人没有任何的区别,凭借你们二人,我知道并没有什么办法进行阻拦。”
老约翰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事情,他知道,自己这么一顿对面的二人一定察觉到了些许蹊跷。
他想要找理由掩盖,年迈的头脑却始终转过不来,再加上他害怕面前二人产生疑虑,因此变得更加紧张。
“我……我。”老约翰有些吞吞吐吐。
“老先生,您慢点说,不着急。”罗伯特并不像老先生所想象的那样,他只是认为眼前的老者年迈了罢了。
而佩格却不是,他能看得出老约翰紧张的神情。
“唉!”老约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骂了一句脏话,“那的确是一头怪物,一头杀人的怪物!”
罗伯特看着老约翰突然改口和异样的神情,不由感觉到一丝惊讶,他扭过头,看着平静的佩格,让他更加的不解。
“不管你们相不相信,那其实是我的儿子!”老约翰在愤怒过后留下的只有悲伤。
“我当然相信,您继续说吧。”佩格回应道。
“你不害怕?你不会认为我这老家伙疯了?”老约翰诧异的抬起头,看着佩格。
“当然不会,我在刚进屋的时候就看到了阁楼的卧室,那一定不是您居住的地方,不论装潢还是挂在墙上的衣物,有些常用的东西都是放在您够不到的位置,我知道在这之前您一定不是独自居住。”
佩格依旧对细节把控的很好。
“再加上您对那所谓的‘生物’,总是用相对来时较为尊敬的词来称呼,而在您刚刚讲述的过去,却经常将一些生物称之为怪物,也就是说您一定对那‘生物’有着不同的看法。”
“你早就发现了?”罗伯特倒吸一口冷气,疑问道。
“不,之前只是猜测,当老先生承认后,这也是我没有感到诧异的原因。”佩格如实说道。
老约翰的表情并不比罗伯特好到哪里去,他吃惊的看着佩格,又那么一会,整个屋子安静到能够听到微风吹进木屋缝隙产生的风声。
老约翰在回过神来后,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酒杯斟满,然后大口饮下。
“原谅我……”因为喝的太快,老约翰沧桑的面孔有些泛红,“原谅我冒昧的问一下,您是做什么的?”
佩格稍作呼吸,随后取消了施展法术,面孔变回了原本的样貌,令老约翰吃惊的倒吸一口冷气。
“巫师?”他差异的说道,甚至下意识的向后挪动了一下木椅。
“我们要坦诚相待不是吗?”佩格面带微笑,“而且我只是会点小法术的流浪者罢了,现在,您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老约翰思考片刻,点了点头,又看向一旁的罗伯特,“你呢?你也变成原本的样子吧,我做好准备了。”
闻言,罗伯特表情严肃了起来,打了一个指向。
老约翰屏住呼吸想要仔细的观看这一过程,可等待他的,却是一个鬼脸。
“这就是我原本的面貌,您可以看出,我只是一位诗人罢了,一位爱好和平,爱好冒险的诗人。”
佩格瞪了罗伯特一眼,他没想到这样的场合,后者竟然还会开玩笑,真的不知道是说他单纯还是傻。
“好的……”老约翰整理了一下情绪,“的确,你猜的没错,如果你真的会法术的话,希望你能帮帮我,不仅仅是赶走那些想要攻击他的人,真没想到我在如此的时代还能见到会法术的人。”
第四十一章 坦诚相待(下)
“此话怎讲?”佩格询问道。
“你也知道,现在亨利一世对于异类的态度。”老约翰淡淡地说道,并给将罗伯特的酒杯斟满。
“是啊,我当然知道,我可算得上是受害者啊,不然,我也不会用这法术隐藏自己的面孔。”佩格道。
“我之前有一点并没有说谎。”老约翰咳嗽了一声,“我的确是做有关生物的工作,在全地区冒险,寻找奇异的生物,但是有一点我没有说,我当时的上司,那个狗杂种......跟你一样会些许的法术,而且他还是一位炼金术师。”
听到这里,佩格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他仅仅只是点了点头,继续听老约翰叙述。
“咒语,武术,诅咒甚至创造新的物种,我所不敢想象的事情在他身上都能够发生,可那时候他会给我很大一笔报仇,为了生存和还债,我只能继续做下去,而且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工作并不难,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不是吗。”
老约翰低下头,并放慢语速,努力热昂自己的思路清晰。
“那时候我身体健康强壮,每天都奔波各地,只要见到不熟悉的物种就会记录下来,如果可以,我会将它们抓起来,但那只限于没有攻击性的物种,当我遇到所谓的蝎尾狮时,只能记住位置,随后逃跑。”
他挽起了衣服,漏出满是伤疤的小臂。
“我其他地方的伤疤并不比这少。”他苦笑道,“当我有了孩子后,我工作的时间慢慢开始减少,而且那时候我已经将债款全部还完,存款也非常充足,因此我打算辞掉这份工作。”
说到这里,他的神情产生了些许变化,有愤怒也有悲伤。
“可在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那位该死的术士创造出了一个恐怖的生物,像是巨型蝙蝠和蜥蜴的结合体!就是我现在孩子的样子!起初,我每隔几天都会听他的命令送去一头牲畜,牛啊,羊啊,有时候物资不充足还会送去马,鸡鸭这样的小牲畜他根本不屑于要,他并没有告诉我有什么用处,可为了钱,我只能照做。”
说到这里,三个人中最认真的就是罗伯特,他甚至都不再触碰酒杯,仔细的记录着。
“诗人阁下,您可以记下来,但我希望你到时候不要暴露我的身份,那样会给我带来麻烦。“
“当然,老先生。”罗伯特回答,“我肯定不会,我会以此写一本书,您给我了很大的灵感!”
“那样最好了,我说到哪了?”老约翰拍了拍脑袋,“对了,当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我发现那位术士的神情产生了变化,而且对牲畜的需求量也增高,从曾经的一周一头,变成了每隔两三天就会要一头。”
“而且他给我的资金已经用完,也不继续给我,这让当时的我很恼火,甩脸走人,可谁知道,这一冲动令我惹上了灾难。”
老约翰更加悲伤,双眼明显的有些发红,他握紧双拳。
“我当时有两天没有给他送去补给,结果隔天的傍晚,我熟睡之时,他突然闯进了我的城镇,破坏了我刚买的房子,杀死了我的妻子……”
老约翰说到最后明显有些哽咽。
“你平缓一下情绪,我们还有充足的时间,您儿子不会有事的。”佩格安慰道。
“好的,小伙子,我没事,我们继续吧,希望你听后会理解我。”老约翰道。
佩格和罗伯特一同点了点头。
“那时候那位术士已经完全没有了人样,皮肤惨败,消瘦的面孔像是骷髅贴了一层皮,每当他开口说话都会漏出他那恐怖的尖锐獠牙,他在抱怨我在最后关键时刻阻碍了他的计划,于是气愤之下想要灭了我全家。“
说到这里,老约翰苦笑了一声。
“当然,我还能在这里与你们说话,证明我和我的儿子都活了下来,因为有数位自称术士协会的人员神奇地踏空而出,救下了我们,抓住了我曾经的老板,可在那时,他对我的儿子下了诅咒,而诅咒的内容,也就是我不想让那帮人伤害他的原因。”
“诅咒让他变成了怪……那个生物?”罗伯特说到一半急忙改口。
“是怪物,诗人阁下,叫他怪物便是,我不会再自欺欺人了,我承认,我的儿子现在就是一只怪物,与那被造出来得怪物一模一样,以血液喂食,惧怕阳光。”
“为您的遭遇感到不幸,约翰老先生,我会尽可能的帮你。”佩格说道,他能感觉到此时的约翰并没有说谎,“还有什么需要告诉我们的吗?比如如何解除那个咒语。”
“当然有。”老约翰并为此感到高兴,“当时救下我的那些术士协会的人也同样很着急,他们想要带走我的儿子,我拒绝了他们,那时候我的儿子才两岁啊!他们告诉了我那诅咒的内容,那怪物的灵魂一直隐藏在他的体内,当他成人后,如果在满月的夜晚吸食血液,就会激活灵魂。”
老约翰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抓紧酒杯的手微微颤抖。
“我一开始非常小心,每当满月时,我连肉都不敢给他吃,生怕有残留的血液,可谁知道,在前几天,我让他在壁炉里添点木柴,谁知道这竟然划破了他的手,他下意识的将流血的手指放在了口中,恰好这一天还是满月,好几十年都过去了,谁知道……”
“我很抱歉。”佩格看到已经比邻崩溃的老约翰,急忙安慰道。
至此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任何人开口说话。
老约翰深呼吸试图平缓他的心境,佩格皱眉思考,罗伯特则在完善着他的记录。
“协会的人说过这个诅咒如何解除吗?”佩格见到老约翰状态稍微平复,于是便开口问道。
“说过,我记得清清楚楚。”老约翰盯着佩格的双眼,“他们说,如果诅咒真的降下,一开始他的理智并不会被怪物所淹没,但会对血液有着极度的渴望,甚至会产生攻击行为,如果在三天内没有触碰到血液,就会失去那种渴望,下一个满月降临就会恢复原状,可是……”
老约翰再次陷入了崩溃,佩格见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站起身,轻轻的拍打老约翰的肩膀,人一旦老了在情感方面就会像个孩子。
“可是他在几天前喝下了一整个卫兵的鲜血啊!”老约翰带有颤音的话语中能听出他的绝望。
他站起身,蹒跚的走到一个橱柜前,从中拿出了一个用皮革包裹起来的长条状物体,他将其放在桌子上,打开皮革,里面是一个木锥。
佩格看不出这是由什么木头制作,通体发黑,在其上刻着原始语言和些许术士用的符文。
“那群人说,普通的武器根本无法伤害到他,于是给了我这个,只要……”老约翰抽泣了一下,“只要将它刺进心脏,就会瞬间毙命。“
佩格看了看那个木锥,并没有将他拿起,这是迫不得已才会用的东西。
“我会尽力的。”佩格说道,“我能问一下,那个术士叫什么名字吗?”
老约翰叹了口气,苦笑一声,每当他回想起这个名字都不由自主的感到一些后怕。
“德古拉。”他说道,“他叫做德古拉。”
第四十二章 “我们”和“你们”
“这该死的破地方竟然没有可以住宿的地方,就算在镇子里,还要自己搭营地过夜。”
在镇子外,一处篝火所产生的的火光照亮的那片区域。
白天坐在酒馆里喝酒的几位男子围坐在篝火旁,口中不断地抱怨。
“得了,我们不是来休息的,只要天一亮,我们就出发,如果我们杀掉那只狗杂种,就可以买下一大套地皮,建造房子,自立工会,到时候兄弟们就不会遭受着等委屈了。”
开口说话的男子叫塞西,满口豁牙让他说起话来呼呼漏风,但就其他人的表情和迎合声来讲,不难看出他是这群人的头领。
而白天排挤佩格和罗伯特的男人叫做耶尔,他则坐在一顶帐篷里,将门帘拨开一条缝隙,窃听着塞西的谈话。
塞西并不知道,在他信赖的团队里,早就因耶尔的缘故产生了分裂,只是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他们是一支掠夺者组织,做着与强盗相同的事情,但却不会被各地通缉,最多只是不让进城罢了,他们就像是一支佣兵团,哪里有来钱的活就去哪。
而且作为掠夺者,他们有着属于自己的原则,比如不杀无辜之人,不抢救命之货,这也是耶尔组织分裂的原因之一。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打心里受够了塞西的领导,他认为身为掠夺者就应该展现出让人惧怕的一面,而不是像一位骑士。
“好了,不早了,去休息吧,希望帐篷能够抵挡住这猛烈的寒风。”塞西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他有时的言行举止与他的相貌完全不符。
正当此时,塞西听到了脚步声,顺其望去,看到了一个举着火把走来的男人。
“哟,看看是谁来了。”塞西笑道,“卡洛斯队长,这么晚了,有何贵干?”
迎面走来的,正是这里驻扎士兵的队长。
塞西迎着火把的光芒能够很清楚的看到他的样子,虽然着装有些奇怪。
“收到了一些消息,恰好路过你这里,与你说一下。”卡洛斯平淡的说道。
“怎么穿的这么随便,你的盔甲呢?”塞西打趣地问道。
闻言,卡洛斯苦笑的摇了摇头,“有谁愿意一整天都穿着那沉重的盔甲呢。”
“也是。”塞西道,“如果你受够了军营生活,我随时欢迎你啊。”
“别瞎说了。”卡洛斯走到了篝火旁,火光照射在他干涸的面孔上,那是因为长期暴露在风中的缘故。
“好了,说说吧,有什么事情。”塞西问道,重新坐下身,并示意卡洛斯也坐下。
“是关于龙的。”卡洛斯并没有坐下神,而是严肃的说道,“我们找来了一位学士,在他的验证后,得知那根本不是龙,也不是什么稀有物种,只是变异的怪物罢了。”
这句话不仅让塞西紧蹙双眉,就连远处窃听的耶尔都有些愤懑。
他们为了这该死的龙可是花费了好大的功夫。
“对不起,我没理解你的意思。”塞西道。
“你们不会从那怪物身上赚到一枚金钱,它根本不值钱,就像下水道里的老鼠。”卡洛斯依旧很平淡的说道,丝毫不在意此时紧张的氛围。
“你是在说笑,对吧。”塞西站起身,手放在了他腰间的板斧上,其他掠夺者也同样敌视的看着卡洛斯。
“当然没有,不要激动。”卡洛斯见状,将火把放在篝火旁,随后从腰袋中掏出了一个布包,“这是给你们的补偿,这也是我没有带士兵过来的原因,我是真诚的想要得到你们的原谅。”
塞西望着卡洛斯手中的布包,瘪的几乎贴近手掌,里面根本不会有太多的钱币。
“这点钱就想打发了我们兄弟几个?这都不够我们赶路时给马买的饲料。
“这是金币。”卡洛斯抿嘴一笑。
这一说,塞西立马转变了态度,他难以置信的望着卡洛斯,随后将布包拿了过来。
将其捆绑的细绳解开,几枚金币从中滑落在他的掌心,在火光的映射下闪闪发光。
“这……”塞西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他从来没有一次性得到过这么多钱。
“你们是想独吞那条龙吧!”耶尔从远处走了过来,嘲讽似乎在他嘴里是最见惯不惯的事情。
卡洛斯抬头看着走来的人,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当然不是,如果真如你所说,我就不会如此真诚的前来告诉你们,虽然你们不是什么正规军队,但我们可不想与你们为敌,要知道,我们平日里的工作已经够烦心的了。”卡洛斯微笑解释道。
他弯腰拿起了还在篝火中熊熊燃烧的火把。
“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回去了,明天还要处理其他事务,那头怪物依旧在那里,如果你们想要毫无意义的牺牲,随便你们去,我的劝告已经带到了。”卡洛斯转过身,准备离开。
“让你的劝告见鬼去吧!”耶尔喊道。
“闭嘴,该死的家伙,你看看这些金币,我们兄弟们没有任何的损失,反而得到了如此好的回报,你应该感谢卡洛斯队长!”塞西转身对着耶尔带有怒意的说道。
“我们可是掠夺者!你不觉得你慈善的样子很恶心吗?与那每天高呼骑士精神的骑士有什么区别,别告诉我你那模样还相当一位骑士,也不怕吓到别人。”耶尔并没有因为塞西的怒吼而制止,而是变本加厉。
他的话语引起了篝火旁少数人的低笑。
塞西发现了这一点,再怎么说他也是数年的首领,此情此景,他很快就能明白,这些家伙是要准备反叛。
于是塞西将金币放回布袋,揣在怀内的布兜里,手再次放在板斧的斧柄上。
他一言不发,只是盯着缓缓走来的耶尔。
“怎么,说到你的痛处了?放轻松塞西,我不会与你产生冲突,只是想要征求意见。”耶尔说道。
“什么意见?”塞西保持警惕。
“你不会真的就被那几枚金币打发了吧,你想想以抠门为主的军阀,会施舍给我们金币,很明显这是不想让我们参与屠龙啊!”耶尔的表情在火光的照射下有些诡异。
他的身体外并没有佩戴任何武器,但这并没有让塞西放轻松。
塞西了解他每一位手下,包括耶尔,“那你的意思是?我们要与军阀作对?”
“作对就算了,我还想多活几年,我只是想确认,那东西到底对我们有没有好处,而且。”耶尔说着说着将目光放在了他的胸口处,“你就不想拿出一点赏识一下兄弟们吗?”
“多说无益,不论有多少金币,我要一半。”耶尔继续说道。
“你不要太过分,我们要为……”
“我们?”耶尔打断了他,“不,从现在开始,只有‘我们’,和‘你们’,当然,‘你们’的人数并不乐观。”
耶尔摇头发出啧啧声,随后在篝火旁本来与塞西共同说话的人都掏出了武器,站在了耶尔身旁。
塞西起的压根发出吱吱声,但却无计可从。
“我希望你们会被那怪物吃掉!”塞西恶狠狠地说道。
第四十三章 猎物与鹰(上)
“你成功了?”罗伯特一脸质疑的望着佩格。
佩格点了点头,利索地脱下衣物,换上了自己那套破旧,且袖子和衣服不同布料的皮革外套。
“但我并不肯定,那些掠夺者似乎有些分歧,还是保守点比较好,我们要想办法让那些士兵阻拦他们。”佩格说道。
“你为何不继续改变样貌用同样的方法去欺骗士兵?”罗伯特问道。
“我体内的魔力没有那么充足,我害怕到时候法术失效了我还没有发现,那样会造成更大的麻烦。”佩格对这些事还是考虑的比较周全。
“那我们该怎么办?正大光明的跟士兵说,我们是去屠龙的?”罗伯特向后仰了一下身躯,随后看了看桌子上的木锥。
“嗯……”佩格沉默了半晌,“也许可以试试,万一他还有作为人类的意识,我们可以暂时捏造假象,老先生,请问您有什么能让他一眼认出来的东西吗?”
老约翰听后思考了片刻,望着墙上的画,随后说道:“他经常会看那个,比较显眼的只有那张画了。”
于是佩格在得到老约翰的允许后,将牛皮纸从木框内取下,小心翼翼的叠起放在口袋里。
“等我的消息吧。”佩格背上丧钟剑,勒紧了皮革背带,同时还将匕首放在腰后的匕鞘内,当准备的差不多后,他围上了面巾,准备走出屋门。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罗伯特站起身,问道。
“不行,太危险了,如果真的发生什么,我无法顾及到你的安慰,我可以动用发出逃跑,你不行。”佩格坚定的说道。
罗伯特闻言没有马上回复,他也不想给佩格添麻烦,可好奇心却在推动着他。
“我可以在门外帮你看守,万一有人来了怎么办。”
“不!行!”佩格斩钉截铁语气令罗伯特不再发声。
看着佩格走出了房门,罗伯特咬了咬嘴唇,当他确定前者那微弱的脚步声消失后,也同样打算走出门。
“带着这个吧,诗人阁下。”老约翰将桌子上的木锥用布再次包好,“如果真的没有希望,就杀了他,我不想让他变成那个样子,也不想让他给其他人造成伤害。”
“让诅咒见鬼去吧!相信他,也相信您的儿子吧。”罗伯特微笑着说道,随后走出了房间。
他悄无声息的跟在佩格身后,后者因为骑马而去,并没有发现跑步跟在身后的罗伯特。
月光照耀在干枯的树枝上显得格外慎人,佩格也同样感觉到了不讨喜的氛围,于是轻夹马背,加快了速度。
这可为难了跟在其后的罗伯特,他大口的喘着粗气,还不敢发出过大的脚步声。
当他实在没有力气继续跟随时,却听到了周围传来的莫名声音,虽然那可能只是老鼠拨动了地上的枯叶,但依旧令他毛骨悚然,于是他继续跑了起来,丝毫不敢回头看。
想要成为诗人的他看过许多书籍,也听过许多故事,其中不免会有关于黑夜的恐怖传说,平时想不起来,但身处此地时,却全部浮现在脑海中,为他的恐惧增添了一笔。
而他前方的佩格早已没了踪迹,好在一簇簇火光映入眼帘,他知道那应该是看守士兵手中的火把,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
“什么人!”士兵察觉到了马蹄声,立马将长弓拉满,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
虽然佩格放慢了马儿的步伐,但对警惕的卫兵来说并没有什么效果。
“我是来杀死那头怪物的。”佩格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他跳下马背,将面巾取下,双手举高欠着缰绳走了过去。
这一次他只是稍微变换了样貌,并将眼眸变成了碧绿色,这样能够少消耗些魔力,恰好黑夜里能见度并不是那么高。
“这么晚?你怕不是去送死的吧!我们可不会给你收尸,见钱眼开不要命的家伙!”一位士兵说道,随后还是给他让出了路。
佩格对他们点了点头,并将马儿绑在一颗树木上。
“那条龙一直在前方的山洞里,如果你遇到危险,不论怎么呼叫,我们都不会去救你的,愿诸神保佑你。”另一位士兵明显比上一位更加会尊重人,他将手中的火把递给了佩格,“拿着吧,你比我更需要这个。”
佩格对他更加礼貌的点了点头,以表示同样的尊重,此时他又看到了那士兵胸前的纹章,很奇怪的形状,就像是一支独角兽的犄角。
“真有人不怕死啊。”士兵在看到佩格远去后,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
而佩格在背对他们时立马取消了法术,他要尽量多保存魔力来应对接下来的状况。
这一次的冒险他并不是为了钱,与之前在坠星村一样,事情降临在了他的头上,而且他又有能力去帮助,换做别人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相信这就是命运的造化。
在微弱的月光加上火把的照应下,他看到了那个洞穴,那是平地上凸起的石洞,似乎曾经是个小矿坑,但出于某种原因导致废弃。
周围的草丛和冻住的泥土显然有被庞然大物踩过的痕迹,佩格用火把小心照射了一下里面。
一股顶鼻的气味从洞**传出,像是有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也像是浓稠的鲜血干涸后的腥臭。
他的步伐很轻,皮靴在他的脚上仿佛像带有猫爪的肉垫,就连踩在干叶上都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他并不是想要隐藏自己,而是害怕惊吓到洞**老约翰的儿子。
他并没有拔出武器,如果老约翰的儿子还有人类的意识,拔出武器只会惊动他。
在深入片刻后,他听到了明显的喘息声,仿佛有一只野兽在内沉睡。
佩格咽了口口水,再次小心翼翼的向前踏步,并用火把照亮前方的道路。
就在此时,佩格听到了深处传来的脚步声,为此,他曾想过老约翰儿子已经恢复人样的想法破灭了。
因为脚步声非常沉重,而且步伐的频率很快,很显然不是用两只脚在走路。
佩格停下了前进的步伐,将火把插在石壁的缝隙上,快速的将那张画从怀中取出。
黑暗中,他看到了一双发光的眼睛,就像猫科动物一样反射着火焰的光芒。
“你不该来这里的。”尖锐的声音从哪眼睛的方向传出。
这不仅让佩格松了口气,既然会说话,那证明还是有人类的象征。
“放轻松,我没有恶意,我是来帮你的。”佩格说道,“这张画是你父亲让我带来的,你看看。”
佩格将牛皮纸铺开,那双眼睛立马将目光投了过来,随后它从黑暗中走出。
当佩格看到那双眼睛的主人时,不仅与酒馆老板所描述的进行了对比,不得不说,那酒馆老板描述的很精准。
它前肢的每个关节都覆盖着大片厚重的翼膜,后肢则相对较短,又尖又长的嘴巴内有着两排尖牙,它的身上还有因为身形膨胀而撕破的衣物。
“离开这里,我……”怪物说话有些困难,意识并不是特别清醒,“我能听到你心脏的跳动,闻到你体内献血的味道,他会让我兴奋,快走,趁我……还能忍得住。”
佩格点了点头,这正合他意,如果怪物说出了这番话,证明他有强大的意志力,自己只要不让他人进入洞穴就好。
可正当佩格打算回头离开时,洞穴门口的脚步声引起了佩格的注意。
怪物见状再次遁入了黑暗当中,并闭上了眼睛,此时的它竖起耳朵,就像一只蝙蝠一样。
佩格看到,走进洞穴的有四个人,三位全副武装的掠夺者,以及被绑起胳膊的罗伯特。
“看看,看看,小鸟想要吃独食。”耶尔的弯刀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罗伯特跪在地上,满是歉意的看着佩格。
第四十四章 猎物与鹰(中)
在面对怪物都没有轻易拔出丧钟剑的佩格,在此时毫不犹豫的拔出。
他目光冰冷的看着耶尔,只因为在他身旁跪着的罗伯特,满脸都是血迹和尘土。
在不久前,罗伯特好不容易战胜了对黑暗的恐惧,结果又来了一个难题。
那就是该如何绕过这些看守的士兵,他身上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士兵不会轻易放他过去,他后悔走的时候有些匆忙。
在洞穴附近,每一处都有士兵轮班看守,虽然他们会允许部分人进入,但像罗伯特这样的人,在他们眼里只会去送死,士兵们可不想因此摊上什么事情。
于是他在士兵所看不见的树干后进行穿梭,企图寻找豁口进入。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的确找到了防守相对较弱的区域,可能是这里的士兵即将进行轮换,开始变得松懈,甚至都将武器靠在了旁边的石块上。
士兵打着哈欠,伸了一下懒腰,清脆的骨响甚至都进到了罗伯特的耳朵里。
此时罗伯特心跳的速度很快,他深呼吸,企图抓准时进进入,因为他离开佩格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说不定现在后者正在与那怪物打斗,他并不想错过这一幕。
自从有人欣赏他的故事后,他开始对创作灵感变得痴迷,任何事情他都想经历并记录下来,而佩格恰好是一位制造故事的人,这也是他为什么选择跟着佩格的原因。
没过多久,那位站岗的士兵就拿起武器向满是呼噜声的帐篷走去,疲惫的他已经快要支撑不住沉重的眼皮,步伐犹如醉汉。
就在这时,罗伯特突然听到了尖锐的破空声,仅仅只是瞬间,那士兵就面朝下倒在了地上。
他惊恐的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嘴,免得发出声响。
士兵倒在地上的声音被呼噜声埋没,没有一个士兵因此惊醒,随后一位对于罗伯特来说似乎有些眼熟的面孔出现在那士兵身旁,将其拖入了黑暗当中。
袭击者并没有选择扑灭火把,那样只会引起其他位置的士兵的注意。
在罗伯特的见证下,又是几个人悄声悄无声息的出现,手拿匕首潜入进了那可以容纳两三个人的帐篷。
呼噜声戛然而止,在火把光芒的映射他,罗伯特似乎看到了喷溅在帐篷上的血液。
此时的他突然响起,刚才那个面孔是在白天时酒馆看到的,他与那个满是敌意的男人坐在一起。
他心里有些不解,他本以为佩格已经用金钱的方法解决了这帮人,但看现状,并没有那么简单。
这不禁令他有些着急,因为此时佩格还在里面,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引起士兵的注意,让这群人被士兵追赶,虽然那样会给自己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鼓足了勇气,半蹲这想要离开这片区域,去找不远处依旧在站岗的士兵。
可就在这时,一只带着冰冷皮革的手捂住了他的嘴,另外一只手锁住了他的喉咙,令他根本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啧啧啧。”
在罗伯特耳旁,想起了轻蔑的声音,惊恐的他不断地蹬踹双腿,双手抓住锁住自己脖颈的胳膊,但却丝毫无法挣脱。
“嘘。”那人在罗伯特耳旁轻声说道,“别给自己惹麻烦,小鸟,老鹰要来捉猎物了。”
罗伯特听到这个声音立马知道其身份,但他并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就连最基本的呜呜声都无法发出。
喉咙被用力的胳膊压的无法呼吸,他能感觉到面部有些膨胀感,那是缺氧的表现,再加上他不断的挣扎,很快就感觉到视线变的黯淡。
“安静点,小鸟。”
勒紧罗伯特的正是耶尔,当他拿到塞西分给他的钱后,立马带着数位掠夺者离开了营地。
他可不想白来一趟,再加上因为塞西对卡洛斯的妥协,显然加剧了他要独干的想法。
可毋庸置疑的是,他的确是当团体领袖的苗子,具有极强的组织能力和缜密的计划,虽然平时说话大大咧咧,但办起正式来绝不含糊。
这也是有许多掠夺者会选择倒戈于他的原因。
他来到这里时,同样发现了士兵防守的缺口,而恰好,在他下令进行攻击时,也同样发现了躲在一旁的罗伯特。
“你的那个鸟儿同伴,是不是也在附近啊,还是他已经进去了,那可真不够意思啊。”
耶尔并没有直接勒死罗伯特,而是在轻声嘲讽下令他缺氧昏迷过去。
他的计划里需要一只替罪羊,因为他杀害了几位士兵,军阀如果知道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他。
而罗伯特的出现恰好弥补了这一点,当他们办完事后,就可以将昏迷的罗伯特放在那里,营造一个战斗过的场面。
就算醒来的罗伯特进行解释,他没有足够的证据,士兵只会相信亲眼看到的。
耶尔冷笑一声,在看到他同伙打的手势后,拖着不省人事的罗伯特悄悄走了过去。
他路过因为箭矢穿透喉咙而倒在血泊里的士兵时,甚至都没有去看一眼,显然他对于死亡并不在意。
可能因为身体在地面摩擦的缘故,罗伯特出乎意料的苏醒。
因为大脑缺氧,他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迷迷糊糊,甚至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可发现其清醒的耶尔也不会理会这些,他抓住罗伯特满是尘土的头发,在后者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另外一只手按住前额狠狠的想后推去。
罗伯特的后脑勺猛然敲击在被冻住的地面上,再次晕厥过去。
而耶尔只是冷冷一笑,他并没有想到罗伯特会这么快苏醒。
接下来,他就在洞穴里发现了佩格的身影。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进入洞穴的瞬间,罗伯特再次苏醒,耶尔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击昏人的手法。
此时的罗伯特也回过神来,他没有发出任何的吵闹声,因为他看到了佩格身后那双眼睛。
而在耶尔的视线里,背光的佩格恰好将那双发光的眼睛遮挡住。
于是他将匕首握在手中,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他并没有看到佩格的面孔,不过就其身形轮廓和罗伯特来讲,正式白天碰到的人没错。
他的匕首形状构造有些独特,握把占整体的三分之二,而在其顶端还有一个金属圆环。
在看此时的佩格,在他看到受伤的罗伯特后心里不禁产生了怒火,他最讨厌自己身边的人受到伤害。
当耶尔又在用鸟和鹰做比喻时,佩格丝毫不留情面的回复。
而这句话罗伯特完全听近了脑海里,就算他身处困境,也依然为自己想要创作的故事积累灵感。
“收起你愚昧的比喻吧,鹰是独行生物,才不会向你这样依靠同伴。同时它们象征着勇猛,自由和胜利,而在你身上,我只看到了愚昧和无知。”
佩格冷冷的说道,随后摆出了最为标准的单手剑姿势。
“死到临头,就让你说个痛快!”耶尔并没有被佩格的话语激怒。
但他身后的一个同伴没有忍住,举起他手中的弯刀,迈着扎实的步伐直冲佩格。
恰好这时,在佩格身躯变化时,他看到了黑暗中闪闪发亮的双眼。
第四十五章 猎物与鹰(下)
剧烈的喘息声从黑暗处传来,那是忍耐的声音,是对渴望血液的忍耐。
老约翰被诅咒的儿子目不转睛的盯着躺在地上的人,弯刀掉落在一旁,他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口,除了流血的鼻孔。
在刚才,佩格连法术都没有施展,只是在那人冲过来之时,巧妙地侧身,借力用铸铁的袖口击打在他的脸面上,强烈的冲击令他当场倒在地上再也没有站起。
他知道此时血液可能会酿成大祸,因此尽量不让血液流出。
可耶尔和他的同伙并不会这么想,看到同伴倒下,他们气急败坏,除了耶尔以外,其他人都冲了上来。
到此为止,除了第一个倒在地上的人发出声音外,就是脚步声和金属碰撞声。
佩格一直在想应对的策略,虽然敌人的身法极其一般,但要用不见血的方法将其制服,还是有些困难的。
他不断用丧钟剑格挡着各种攻击,不免又在其剑身上留下更多的刮痕。
一位掠夺者猛然下劈,却再次被佩格后跳躲闪,这一次掠夺者失去了平衡,身体前倾即将摔倒在地。
见状,佩格立马抓住机会,身体旋转一周,对着那掠夺者的头部狠狠踢去。
效果很明显,这位掠夺者和第一位一样,直接一头栽到到旁边,不再有任何动静。
耶尔咬牙切齿的看着佩格,又皱起眉头瞥眼看向佩格身后那双眼睛,不禁心里有些发毛。
他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是否是传闻中的龙,但就那闪闪发光,且如夜明珠般的眼球,就让他放弃了不少冲动的念头。
他也同样感觉到了怪物的愤怒,虽然他不知道那只是对献血的渴望。
“住手吧!这样只会让事态恶化!。”佩格狠狠的将攻击过来的一位较矮的掠夺者踹到一旁,抽出机会说道。
“你身后那是什么?你在保护那条龙?”耶尔突然开口说道。
几位与佩格对峙的掠夺者听到这番话后,不禁回头看向耶尔。
“保护?l
可还未等佩格说些什么,只听见老约翰被诅咒的儿子说话了,他的声音变得浑厚,而且听起来有些艰难。
“龙会说话!”一位掠夺者惊呼道。
有那么一瞬间,佩格感觉身后传来强烈的杀意,使用言语无法形容的感觉,这不紧令他后脊发凉。
“带着你的同伴离开这里!”佩格道,“如果不想死的话!”
起初,耶尔露出了不懈的笑容,他坚信这只是佩格为了震撼所说的大话。
但一声刺耳的怒吼从洞穴黑暗深处传来,尖锐而具有穿透性,所有人都感觉到头脑嗡嗡作响。
因为洞穴空间狭小,这声音仿佛让周围所有的岩石随之一颤。
耶尔吓的匕首险些脱手,几秒前的胆量被这声音一扫而空。
因此他并没有反驳,同样发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经历战斗无数,这是他第一次感到恐惧。
不论眼前与他作对的人为什么在这里,这都不重要了,如果命都没了,那还要钱有什么用。
于是他立马吩咐还有意识的掠夺者,带着躺在地上的二人快速离开,虽然他们很不情愿,但还是照做了。
罗伯特恶狠狠地盯着耶尔的背影,在他心里已经想过无数种耶尔被杀死的景象,但万分没想到最后他竟然会活着离开,他从来没有这么去憎恨过一个人。
头部和面孔的疼痛令他忘记接下来要说什么,而佩格发现了这一点,但并没有抽出时间去理会,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布料,这是他以防伤口流血准备的。
但他并不需要任何包扎,几位掠夺者还不至于让他受伤,他们拙劣的身法对佩格来说不值一提,只是用猛劲进攻罢了,显然并没有参与过几次正经的战斗。
在火把光芒的照耀下,他急忙擦拭掉地上残留的鲜血,以免事态恶化。
罗伯特紧张着看着那双黑暗中眼睛,刚才的怒吼也同样给他但来了不少恐惧,可他却因为头部的眩晕感而无法站起身,甚至隐约想要作呕。
当他看到佩格并没有那么紧张后,心中的恐惧感也随之减少。
“猎物与鹰。”老约翰被诅咒的儿子逐渐走出了黑暗,“是个有趣的比喻,可现在,谁是猎物,谁又是鹰呢?”
闻言,佩格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整个身体紧绷,他感受到了话语中的敌意。
左手摸索到丧钟剑的剑柄,随时准备迎接攻击。
“放轻松,你只需要忍耐,就会恢复原样,这只是暂时的。”佩格轻声说道,试图令黑暗中的怪物冷静下来,“你父亲此时痛不欲生,他很希望你能回家,我想,你母亲在的话,也一定会这样想。”
怪物回复佩格的,是他那沉重的脚步声,他不再说话,喘息的声音大的离谱。
为此,佩格也不愿放弃最后的希望,他完全可以凭借法术与之一战,但那样很有可能激怒他,导致永远恢复成人类的模样。
他听过很多的传说故事,那些受到诅咒的主人公大多数都是被爱情感化,恢复本来的样貌,可眼前的怪物只能依靠自己的意志力,佩格知道那很痛苦。
吸食血液已经成为作为怪物的他的本能,因为诅咒的力量,他身体的结构被魔力所改变,此时的他虽然有着人类的意识,但准确来说他已经完全不是人类了。
佩格依旧蹲伏着,对罗伯特摆了一个向后退的手势后,将那张画从怀中拿出,铺平放在光线最明显的地方,希望还会起到效果。
果然这招还是能起到些许作用,因为怪物的脚步停下了。
佩格当然也会害怕,只是他不能选择逃避罢了。
罗伯特稍稍向后方爬了爬,但目光却没有从那蜥蜴般的头颅上移开。
火把的火苗黯淡了许多,似乎用不了多久便会熄灭。
“你们离开吧。”稍微平缓的声音从怪物的方向传出,“我会离开这里,去到没有人的地方,不要用我会恢复的谎言骗我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你看我现在的样子!”
怪物有些激动却毫无攻击性的走了出来,这是罗伯特第一次见到那怪物的全貌,如果能活着离开,他发誓一定要用猎物和鹰为主题写一本书。
“相信我。”佩格道,“这是你父亲的原话,不要辜负他。”
“父亲...”怪物的声音放低了一些,他回想起了诸多回忆,戾气渐渐消散。
可事情并未像佩格如愿的发展。
因为不久前怪物的嘶吼,引起了士兵的注意,张望时,他们恰好发现被袭击而倒在血泊中的士兵。
警戒的哨声随之响起,他们将注意力全部放在那冒着微弱光芒的洞穴里。
第四十六章 血的味道
“我说耶尔,我们就这么离开吗?那未免太便宜那狗杂种了。”被佩格踹了一脚的那位较矮掠夺者明显有些不情愿。
在怎么说他也是一个男性,受到了侮辱一定会想要偿还,以弥补那强烈的自尊心。
“闭嘴,你难道没有感觉到死亡的逼近吗?”耶尔皱眉说道,“那怪物一定与你所谓的那狗杂种有什么瓜葛,不然他怎么会与怪物站在同一战线,不过没关系,那声吼叫一定引起了士兵的注意,我们……”
耶尔便回头边说说,他没有想到在他前面的掠夺者突然停下了脚步,与其后背撞了个满怀。
“该死的,你停下干什么?”耶尔不怀好意的叫骂道。
他们此时已经走出了洞穴,耶尔虽然已经计划好许多,但却万万没想到士兵集合的速度有如此之快。
在他们面前,一把把火把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各位士兵大人,容我解释,我们只是路过,你们后面并没有驻防士兵,误会,都是误会。”耶尔立马转变态度,本来人数就不多的队伍里还有两个伤者,他根本无法与这些士兵抗争。
“你们是谁?去洞穴里干什么?”一位士兵率先走向前,左手举着火把,右手握住剑柄,大声询问道。
“我们只是流浪的拾荒者,本想找个洞穴留宿一晚,你知道附近并没有可以居住的酒馆和旅社,如果睡在野外,一定会被寒风扼杀在梦境中。”耶尔面带笑容,看似轻松,却早已满身冷汗。
倘若现在是白天,就能很明显发现他颤抖的四肢以及下颚。,
闻言,其他的掠夺者急忙迎合。
“对!可谁知道那洞穴里面不禁有个人,还有个怪物,他们联合起来袭击了我们,我们不得不被赶出来,想必各位士兵大人也听到了那声吼叫,我对天发誓,我差点被吓尿裤子。”一位掠夺者说道。
在他说话时,耶尔虽然目视士兵,却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说话的掠夺者身上,他生怕会说错什么,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好在并没有,令他松了口气。
“袭击你们?”那走在前方的士兵满是质疑和警戒的走上前,其余的士兵依旧警戒的围在四周,不让任何可惜的身影离开这片区域。
“是的,那人说计划,金钱什么的,我听不太清。”耶尔立马编造谎言。
“哼。”带头的士兵冷哼一声,面带笑意,对身后的其他士兵使了个手势,立马有几位同样严肃的士兵靠近。
“继续说,我听着呢。”带头的士兵继续说道,随后将火把递给了其他士兵,他则从腰间拿出了一根麻布绳,“掠夺者,耶尔·梅特,你所说的一切都会被记录下来,只不过是在军营里,跟我们走吧,我真心不希望是你们杀死了我的同事,你看到左边那盯着你看的士兵了吗?死者的其中一位是他的亲弟弟,他可就只有那一个亲人了。“
很显然,带头的士兵认识耶尔,并识破了他的谎言,虽然暂且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是杀人凶手,但嫌疑人终是要抓起来的。
耶尔握紧双拳,虽然眼前的士兵不知道,但他知道如果被抓,那必死无疑。
他本以为进去查看一下怪物是否有利用价值,随后便离开准备下一步计划,可此时却没想会到引来如此大的麻烦。
他痛恨自己当时的粗心大意,因为杀掉那卫兵的箭矢还留在他的脖子上,他并没有将其拔下!
而那根箭矢,是曾经塞西特地找铁匠大量生产的,塞西比较注重形式,他觉得这样才能让他的掠夺者组织看起来不像强盗团体。
他深呼吸,先是应和的伸出双手。
卫兵本以为耶尔要顺从,便用麻绳去捆绑他的手腕,可他并不知道在耶尔的袖子内,藏着一把匕首。
耶尔右手回缩,捏住左袖口处的匕首握把地段的圆环,猛然抽出,利用食指一转,握紧,刺出,快如闪电的扎进那士兵喉咙和下颚中间的部位。
虽然他的匕首较短,但恰好更够刺穿一个人的咽喉和气管,甚至隔断舌根。
当他拔出时,献血喷溅而出,溅在了他的脸上。
士兵紧紧用双手捂住喉咙,献血从他的指缝间冒着热气涌出,他已经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呼吸变得困难,只能惊恐的看着耶尔,嘴唇微张跪在地上。
其他的士兵二话不说拔出了佩剑,其他的掠夺者也同样紧握其手中的武器。
耶尔则退向后方,他知道自己的战斗技巧其实是在场所有人最差的,正面硬拼根本不会得到丝毫的好处。
起初,那几位掠夺者根本不是士兵的对手,而且后者根本不会手下留情,锋利的剑刃令献血喷洒而出。
仅存的几位掠夺者应声倒地,除了在冒着热气的血泊中抽搐外,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动静。
耶尔喘着粗气向后退步,虽然是黑夜,但他能够看到几十步外的一位弓箭手已经瞄准好,并拉满弓弦。
他并没有为此妥协,虽然面对众多的士兵,但放弃的话肯定是必死无疑。
那士兵猛然松开抓住箭羽的手指,箭矢呼啸而出,却扎在了耶尔不远处的地面上,准头偏的很夸张。
他顺眼望去,发现那弓箭手颤抖地握着刺穿胸口的的一支箭矢,原地踉跄了几步跪在地上。
随后破空声再起,他眼前的几位士兵也应声中箭。
耶尔看到了箭矢上那熟悉的标志,随后望向来箭的方向,几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正在漫步走来。
他们多数拿着弯刀,与剩余的士兵厮杀在一起。
耶尔见状士气瞬间上涨,但伴随而来的还有惭愧。
他不在原地发呆,而是拿起地上的弯刀,想要一同加入战斗行列。
塞西面无表情,他知道,这一行为令整个组织完全失去了本该有的未来,就算活着离开,他们也会沦为世人所唾弃的对象。
但既然都已经做了,那么就不要留下遗憾了,他这么想着,手中的弯刀变得更加沉重了。
耶尔大喊一声,鼓足勇气向前冲去,他从来没有与人正面交锋过。
突然,从洞**闪烁其淡蓝色的光芒,将整个洞口封闭,形成一层屏障。
所有人有仿佛遭遇地震一般,视线上下翻滚,不由自主的倒在地上,所有人失去了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