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不祥的猜测
当佩格赶回那隐蔽且充满垃圾的灰暗小巷时,看到那位扒手虚弱的躺在地上,昨夜的雨水让他湿透的衣服沾满了带有异味的垃圾,这让他的皮肤也因此发红过敏,可是却无法用双手去抓挠。
显然在他清醒后一定尝试着去求救过,但现在的他已经筋疲力尽,饥饿带来的虚脱感令他就呆坐在那里,似乎对人生充满了怀疑。
在这位扒手听到有声音接近时,先是恐惧,随后露出了希望的神情,但却在看到那接近之人的轮廓时,恐惧再度袭来,他因此也再次发出了低吟。
被堵住的嘴巴“呜呜呜”的叫着,双眼圆睁,可能这是自从清醒之后瞪得最大的一次。
相比于上一次,佩格现在的样子更像是一位专业的杀手,兜帽下的黑暗让扒手感到了仿佛深渊般的恐惧,而这种恐惧也在佩格的缓缓接近不断的加大,他想要就此晕过去,从而摆脱这种感觉,但他并没有做到。
然而,在扒手的恐惧放大到极限,眼球即将从眼眶中蹦出时,佩格突然摘下了他的面罩。
他将自己许久没有搭理的头发向后捋了捋,就算没有阳光也依旧能够看到他那双如同有色宝石般的灰色眸子。
他的胡须已经长到了一定的长度,若不是那双眼睛以及有神的眉毛,他看上去则会与中年人毫无区别。
“实在抱歉……”佩格叹了口气,“事情有些烦躁,把你给忘了,不过,我有件事情先要跟你说。”
“呜呜……呜呜呜!”扒手惊恐的叫呐着,被捆绑起来的双手和双脚不自觉的挪动,很明显,他已经将佩格看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怪物。
“你的另外两个同伴不幸身亡了……当然,凶手不是我,不然你也不可能看到现在的我。”
扒手愣了一下,挪动的四肢也因此停止。
佩格见状迅速的伸出手,将堵在他口中的破布拉了出来,粘带着口水拉出了长长的白丝,令佩格有些反感,于是急忙丢在一旁。
“死……死了?”
“没错。”佩格直起腰,冷冷的看着扒手,“死了。”
“别狡辩了,肯定是你干的。”扒手露出了莫名的笑容,但那要比苦笑还要难看,“然后你会来利用我,说是因为你,我才留住了一命,对吧,这种伎俩我早见识过不止一次,不过你觉得那两个家伙死了会让我伤心……你错了,我不会。”
扒手咬紧牙床,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可能是因为心中那泛起的些许伤感,虽然他们三个人并没有特别要好的情感,但相处时间毕竟很长,突然的失去还是有些不适应。
人在悲伤和绝望的时候总会变得勇敢,不然也不会出现那么多曾珍视生命的人突然选择自尽。
“我不会过多的辩解,信不信由你。”佩格一边说着,一边粗鲁的用短剑割开捆绑着扒手手腕的绳索。
也就是在绳索刚刚被划开的一刹那,对方突然跳起,后手手肘,捏紧右拳。
虽然有些出其不意,但佩格依旧做出了相应的对策,然而,那位扒手挥出的拳头只是佯攻,在佩格向后退步的同时,扒手跟身近步,早已藏在腰边的左拳从下往上击出。
看着扒手的神情,这一击势在必得,但他最终还是忽视了佩格的反应能力。
只见佩格以普通人难以办到的程度,后撤步的同时屈膝后跳,让那拳头近乎蹭着下巴擦了过去。
扒手稍稍有些吃惊,但并没有因此停下攻击,他急忙想要拉开距离,却被佩格伸手抓住手腕,猛然向自己的方向一拉。
刚刚站起身的扒手瞬间失去重心,紧接着就感受到腹部一阵刺痛,本来就没有吃食物的他甚至感觉那一拳透过前腹打在了自己的脊椎之上。
双腿瞬间瘫软地跪在地上,喉咙一阵甘甜。
“你要是不相信,那就滚吧。”佩格冰冷冷的说道,随后带上了兜帽。
然而就在此时,他突然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魔力涌动,而这涌动的源头让他感到些许的不安,同样也对着源头恨之入骨。
这股魔力虽然只是存在于眨眼间,但佩格下意识的默念轻羽咒,在那扒手的眼中,对方只是喘息间的功夫便消失不见。
利用几个木箱并在轻羽术的作用下,佩格立即站在了房顶上,他看向刚刚那股力量传来的方向,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是天空中的乌云提醒着他那绝对不是什么幻觉。
在他的视线中,那里有一座尖顶建筑,的他也是从那里走过来的,可现在望向那边,只有无人的塔尖。
当那片乌云消散,佩格更加疑惑了。
如果那个感觉是真的,他将会感到些许的惶恐和不安,毕竟那种力量并非是现在这个时间段的萨诺该有的力量,而是属于四十年后。
“难道他也......”佩格喃喃的说道。
摇了摇头,在感觉到周围有些异样以后急忙从屋顶上跳下,可惜扒手已经离开了小巷,佩格也没有进行追赶。
很快,两个守卫跑了过来,只因他们接收到举报说这里有一位会法术的杀手,可当他们来到这阴暗的小巷时,剩下的只有被割断的绳子以及潮湿的垃圾。
至于那一位扒手,他显然是去寻找自己两个伙伴的踪迹,甚至不理会自己身上的污垢,在这个区域,身上满是污垢和异味的家伙已经不会引起路人的注意。
而佩格则向教堂的方向赶去。
他在瓦砖上如同一只猎豹般穿梭,并且还能够用一切可能的东西掩盖自己的身影,以做到不让其他人看到,然而他却没有发现那之前跟随着自己的清洁工,依旧在地面上观察着自己,并随时想要放出第二个消息。
当佩格能够清楚的看到教堂高塔顶端时,他停了下来半俯身躯,仔细的观察着。
此时一群卫兵小跑着冲向教堂,慌张的他们队伍都有些凌乱,这让他很是奇怪,毕竟那是魔力涌动,这些普通人是如何感觉到危险的。
紧接着,当教堂的大门随之开启,几个人带着数位骑士缓缓走出时,佩格微微皱起眉头。
他曾在维卡罗众神殿生活时,在壁画上看到过那个为首之人的身影,虽然他忘记了名字,但却知道,这一定就是克莱尔的父亲,也就是现任的国王!
第一百九十八章 是您吗?
佩格静静的观察着,企图能够得到什么线索,他看着国王沉重且有些低沉的表情,便知道刚才肯定发生了一些无法预测的事情。
此时的佩格仿佛一只隐藏在烟囱下的黑猫,这也是他喜欢黑色衣服的原因,不论什么时候都能够起到隐蔽的作用,就算是在人群之中,这种颜色都不会让他看起来特别显眼。
然而,他却没有发现一只手突然从后方的瓦砖伸了上来,与佩格一样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甚至更加的轻盈。
那是那位清洁工,他面容有些紧张,内心的喜悦丝毫没有展现在面孔之上。
他虽然不知道那个穿黑衣服的人是谁,但身为黑魔法师的他早在以前就接收到了一个命令,尽可能的在绞刑开始之前发现并除掉一切可疑的人物,虽然他连分发命令的人是谁都不知道,但那酬劳可太让人眼红了。
佩格完全没有发现自己身后悄然而至的危险,为了不被对方发现,那位乔装成清洁工的黑魔法师小心翼翼的拿下口中叼着的匕首,反持在手心之间,只要到达一定的距离,他会猛然刺出,直接刺穿对方脖颈处的脊椎。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顺利,当他站在对方身后只有一个神位之时,佩格在他眼里已经是一袋子金闪闪的金币,毕竟能够杀死正确的人,获得的酬劳是普通的十倍,就算他是一位法师,也依旧有着对金钱狂热般的向往。
在他举起手臂和刺下的动作发生之时,依旧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当佩格感受到了异样并听到身后匕首利刃划破空气带来的微微嘶鸣时,一切都为时已晚,他根本没有时间反应以及施展所有的的法术。
可就是在此时,一只翠绿色的鸟儿仿佛凭空出现的一样猛然冲击,狠狠的用那鸟喙硺了一下黑魔法师紧握匕首手背的肌腱韧带,导致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手部的力量,即将刺穿佩格脊椎的匕首脱手而出。
也正是这点空隙,佩格整个人前倾,从烟囱的阴影中探出半个身子,紧接着扭转上半身,抓住掉落的匕首双膝用力企图反攻。
尖锐的匕首最终停在了那位黑魔法师的喉咙之上,对于佩格来说,这个刺杀自己的人应该有着很多能够用到的情报,因此他并没有立即下杀手。
然而,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一位法师。
一股魔力涌动从那位黑魔法师的手心迅速遍布全身,佩格没有看到对方口唇的张合,很显然对方也是默念的咒语。
然而就在此时,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胳膊仿佛被一个人掐住一般,随后没有任何控制余地的向前刺出。
尖锐的匕首瞬间刺穿了黑魔法师的喉咙,然而这并没有结束,佩格只感觉到自己的全身都失去了控制,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他看着自己的右手青筋暴起,那是肌肉和意识的抗争。
可那并没有任何的作用,那黑魔法师的喉咙在刺穿的同时,又被锋利的匕首划开了很长一道口子,殷红色的鲜血瞬间喷溅在佩格兜帽下的面孔之上,那种腥臭味以及感触令他很是反感,却又没有办法进行躲闪。
黑魔法师在倒下之前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而倒下之后也再也无法发出声音,他甚至没有挣扎。
当血液顺着黑魔法师的喉咙流淌进屋顶瓦砖的缝隙中时,佩格的身躯方才恢复了控制权,此时的他谨慎的望向四周,但却没有发现任何的踪迹,就连刚刚出现的那只翠绿色鸟儿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但黑魔法师手背上被硺击的伤口却真实的存在。
谨慎的转了两圈,身边除了地上的这具尸体以外再无他人。
可就是在佩格刚刚想要俯下身去检查那位躺在地上的尸体时,一阵布料拍击的声音随之响起,他毫无顾虑的转过身,下意识的刺出,却被自己身后的一只翠绿色的鸟儿顶住了喉咙,倘若再往前踏出一步,他自然会因此毙命——那翠绿色鸟儿的喙简直比他手中的匕首还要锋利。
“别激动。”一个同样有些熟悉的声音随之响起,而且不难听出,这个声音还经过了魔力的过滤,以至于佩格根本无法下意识地认出,“来自未来的小家伙。”
佩格没有回话,他兜帽阴影下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对方,却看不穿那面具下的到底是谁,只知道,对方的实力绝对在自己之上,甚至有一种无形的碾压。
可是他却害怕不起来,似乎是知道对方不会对自己下杀手一样,不然自己的喉咙早在之前就被这鸟喙刺穿,就算是最好的治愈法术都来不及施展——话都没法说,还谈何念出咒语。
翠绿色的鸟儿快速的拍动着自己的双翅,几乎完美的保持在原地,在那女性轻轻吹了一声口哨,鸟儿便调转头颅飞到了她的手指之上。
“你是来让时间回到正轨的,因此你必须知道这些。”
佩格没有鲁莽的做出进攻,甚至不让自己做出任何可疑的动作,以免发生不必要的事情。
此时国王已经在众多卫兵和骑士的护佑下离开了中央广场,仅留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群众。
女性如实的将自己听到的话告诉了佩格,一直到他们所站在的这层建筑的住户传来了尖叫——那倒在地上的黑魔法师的血液渗透进了房间,将正在打扫卫生的仆人险些吓的晕过去,有什么能比天花板滴血更让人感到惊恐呢?
而且也就是在佩格因为这声尖叫稍稍分散了一下注意力,眸子不经意的瞥向下方时,再次回头那女性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中方才隐约的找到与这个声音稍有些契合的声音。
“母亲……”佩格先是轻声喃喃,随后稍稍放大音量,“母亲,是您吗!”
没有人回应,在他耳边充斥的只有路人的脚步、仆人的低吟、卫兵的奔跑以及呼啸的微风之声。
而在远处的一处阴影之中,那个女性默默的摘下兜帽,她望着原地转圈稍微有些迷茫的佩格,那双灰色的眸子不禁裸露出一丝悲伤。
“对不起,孩子,母亲……没有尽责。”她轻声呢喃,随后带着那抹悲伤再度消失在了阴影之中。
第一百九十九章 先生,买一束花吧
卫兵们似乎已经对城市中出现的尸体感到麻木。
当他们踩着木梯费力的爬上房顶时,险些被这高度下的跪在地上。
与其与干这种事情,他们更希望与强盗进行厮杀,那样还能够在战胜后获得荣誉,从而赚取更多得到钱币。
卫兵们很敷衍的将黑魔法师的尸体从房顶挂了下去,随后用粗糙的裹尸布将其抬走,至于放在哪里,所有人知道,这种暴死且没有人认领的尸体都会在泥坑中腐烂。
这一幕本应该全部都让佩格尽收眼底,然而坐在对面广场木椅之上的佩格却双眼涣散,心中全是那自认为是母亲的人所说的话。
他知道了时间为什么会发生改变,就算那个女性只是说了在幽绿色的裂痕中有个人影。
但佩格知道,那个人肯定是萨诺。
“他还算是人吗?”佩格冷哼一声,同为魔神宿主的他知道了萨诺的计划,但似乎对方还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四十年前,不然肯定会用尽一切办法将自己铲除。
成为魔神的他超出了诺恩的秩序范畴,因此也被诺恩无情的排斥在空间之外,而他身为人类的躯体也根本无法承受那种来自神明之上,空间秩序的力量,因此,他便苟活在他那魔神的空间,只能简短的干涉诺恩的事情,并利用投影替身的方式将有自己十分之一力量的分身防止在诺恩之上。
佩格也知道,萨诺想要改变原本的时间,从而制造出一条截然不同的时间线,并在未来的某个阶段利用这个时间线的身躯来让自己获得重生。
到了那个时候,需要面对的就不仅仅是魔族的军团了。
“先生,买一束花吧。”
一个小女孩拎着手中的竹篮站在呆滞的佩格面前,那轻柔且有些病态的稚嫩童声将他从自己的遐想中拉扯回来。
他看着那个女孩,后者在看到对方兜帽下那笼罩着的黑暗之时,瞬间露出了惊恐的神情,如同一只刚刚从泥潭中爬起的小野兔看到了狐狸。
“别……多少钱一束。”佩格立即将兜帽摘下来,让他看起来不那么吓人,只因为那位小女孩的确很是可怜,完全勾起了佩格的怜悯之心。
“一……一枚铜币,先生……我……”女孩有些语无伦次,仿佛是知道自己根本无法从面前这个人手中逃脱一样。
佩格不理解为什么对方在看到自己的面孔时竟然会如此害怕,起初他还以为是自己面部屏障的原因。
“别害怕,小姑娘。”佩格从椅子上轻轻抬起屁股,并俯下身,如同接近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小奶猫一样,“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出来卖花?”
闻言,小女孩露出了她这个年龄该有的天性,她的双眼瞬间红润,满是灰尘得到面孔也因此投出一抹红光,显然是想起了伤心的事情。
“母亲得了伤风,本来无大碍,却因为父亲被强制服了兵役,家中没有了收入来源,母亲有些着急,病情有些恶化,现在……现在已经因为发热导致昏迷不醒说胡话,我只能用母亲种植的花朵换取一些钱币……母亲最爱这些花了,但我……”
小女孩说到后面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见状佩格急忙抚摸对方的头发,这一次小女孩没有躲闪。
紧接着,佩格将皮革从怀兜中拿出,自己留了一枚银币,其余的全部放在了小女孩的竹篮内。
“我是一位医生,如果可以的话,能否带我去看看你的母亲。”佩格相信这番举动不会对未来造成太大的影响,“伤风是我最拿手的。”
单纯的女孩听后非常开心,眼泪戛然而止,当她再次抬起头看着佩格时,眼中的恐惧和戒备已经完全消失。
但她却将这些银币全部退还给佩格,自己仅仅只留下了一枚。
……
小女孩的临近贫民区,处于交汇处,这里的人有贫困的也有富裕的,而这位小女韩显然是前者家庭。
由不规则的石砖和甘草垒砌而成的主屋弥漫着一股药味以及臭味,其原因是她的母亲已经昏迷很长一段时间,年纪小的小女孩根本无法在照顾母亲的同时去处理其他事物。
在路上,小女孩跟佩格说有一些医生认为她的母亲做了错事,之所以得病,正是诸神对她的惩罚,然而说到这里小女孩的眼眶再次红润,她说她的母亲在平时很热爱小动物,从来没有做过亏心事。
类似得到事情佩格已经见过很多,但每次遇到都会为之有些许感触。
生活就是这样的不公,不论是善良还是邪恶。
小女孩的母亲躺在床上紧闭双眼,涨红的面孔却有着发紫干涸的嘴唇,她不时的会扭动着头颅,身躯也随之辗转反侧,口中不断说出一些胡话。
这是很明显因为发热造成的症状,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很容易丢掉性命,但佩格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不然这个世界就对这个女孩过于不公平了。
“去烧点热水,用干净的杯子盛满。”佩格看着小女孩,用温柔的眼神轻声地说道。
小女孩有些犹豫,她心中对于陌生人与自己母亲待在一起稍微有些担心,但当下她只能照做,可能是面前这个人给她带来了一种莫名的信任。
在看到小女孩离开后,佩格轻轻念出咒语,并期待治疗术能够缓解女孩母亲的病情。
一直都以谨慎为做事之本的佩格在此时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小女孩对于自己母亲的爱,正因此,自己施展法术的样子全部让女孩尽收眼底。
女孩起初想要冲进去并用自己几乎不可能战胜对方的力气对其进行一顿殴打,但也就是那一瞬间,她感受到了一种温暖,与此同时,她看到自己母亲不再来回翻滚,因发热导致面部发红也渐渐退却,也正是如此,她突然改变了对法师的看法,毕竟在这之前,她所听到有关法师的事情都是负面的。
当小女孩将热水端进来的时候,佩格已经停止了施法,在惨杂着魔神力量的缘故,治疗术非常成功。
“过来小姑娘。”佩格说道,“这些钱你一定要拿着,等母亲的病好了以后,在还给我也不迟,还有,记住可以去草药商铺拿鱼腥草、藿香和薄荷叶,用这种烧开的水泡给自己母亲喝,至于去哪里买,就去众神殿对面的那家草药商铺吧!”
第二百章 心不在焉的国王
女孩怎会说得过佩格,因此在最后,她还是收下了对方给她的银币。
捧着这一摞银色的金属,小女孩瞬间有些不知所措,在目送佩格离开以后,她便管进门,按照佩格所说的那样,走向草药商铺,为自己的母亲购买药材。
然而,还未等她走出太久,一个身影便挡在了她的面前。
小女孩因为佩格而对世界的认知发生了变化,她以为所有人都像后者一样热心肠。
“小姑娘。”那个身影蹲伏下来,显然是有目的性的,“你是附近卖花的吗?”
“是的!”虽然很开心,但因为年龄的原因,她还是多多少少有些害怕,“请……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你能够遇见的人比较多,如果看见一位灰色眸子的人,请来北城区的黄阳酒馆找我,只要告诉我他的位置,你就可以得到一枚金币的酬劳,一个……金币哦。当然,如果你发现任何可疑的人都可以像我汇报,比如小偷之类的。”
小女孩瞪大了双眼,对这番话的反应很大。
“怎么了?难道你见到过……类似的人?”身影摘下她的兜帽,露出了一个完全不像是坏人的面孔。
倘若此时佩格站在这里,他一定会为之感到惊讶,但可惜,他并不在,也看不见。
……
可能是做了好事的缘故,佩格本来有些烦躁的内心也有了些许缓和,虽然脑中依旧在为接下来该做些什么而感到担忧,但却不像之前那样萎靡。
游荡在街头,尽可能的避开与他人的目光,免得再出现让自己耽误时间的事情。
昨夜的雨冲刷掉了空气中的灰尘,整个城市看起来焕然一新,就连极远处的山脉也极其清楚。
这样的天气简直像是艺术家画作中出现的一样,可惜佩格并无心享受,距离绞刑还有五天的时间,如果时间的改变的确是萨诺的所作所为,那么他便要在这五天内将他想要改变的事情全部回归正轨。
而且……他很想见自己的母亲一眼,并正式的面对面说一说话,如果那个人真的是自己母亲的话。
将这些抛于脑后,他再次回想起那个身影对自己说的话。
国王和他身边的随从都已经受到了影响,换一种话说,他们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他们了,至于发生了什么,佩格就不得而知了。
他们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得到全部的权力,从而改变政策,让法师界的人士成为至上的存在,而这种想法佩格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在这之前,戴维德也是有着同样的想法。
在佩格眼中,这个想法是完全不成熟的,他只会带来更多的抱怨与战争,通过暴力手段来获得的权力永远无法长久维持。
同样的,他也清楚,那些有这个想法的家伙肯定不是傻子,他们既然能够谋划许久,就一定想到了很多可能性。
也正是如此,佩格也分辨出了他们的身份,尤其是国王和那位叫杰拉德的骑士,他们必然是黑魔法师团体的成员,至于为什么国王是一位会法术的人,只有在接下来的探索中方才能够一一揭晓。
与此同时,在众神殿内,塔里克坐在王位上,听着那些繁杂且需要处理的事务,但他却心不在焉,每一次的判决和意见都闲的漫不经心。
首相赫克尔斯察觉到了这一点,但他并没有说些什么,也没有去做些什么,因为在这之前,他已经隐约发觉王室的变换,也隐约感觉到自己逐渐增强的危机感。
他这么做是对的,就算此时的塔里克心不在焉,但依旧不想让别人来暂时代替自己的位置,就算现在的首相依旧有这个权力。
最后一件政事是一位城外的居民所说,他觉得土豆价格的下降已经无法支撑他们家庭的开销,并且因为有太多商人来到集市,本地其他的哦农作物也有些滞销,多数农家都丧失了经济收入来源。
塔里克略有些烦躁的忍着自己躁动的心情听完了讲述,随后他就感觉仿佛王座上有着无数根钉子一样,令他总是想站起身快步离开。
因此,他简单且敷衍的回答了这位农夫,使得后者一脸诧异,毕竟实际问题根本无法因此得到解决,但对方毕竟是国王,原本就低微的阶级能够站在这里,已经是莫大的宽容,少数懂得察言观色的农夫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只是内心赶到了极度失望。
这也让农夫觉得所有的权贵都是这个德性。
处理完今天的事物,塔里克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静因为脑中的烦躁,那让他无法静下心来丝毫任何问题,包括自己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陛下。”一位大臣向前买了一步,从众多内阁人员中走出,“原谅我的直言,在我稍有观察之后,发现您心情烦躁,想必一定遇到了极其难处理之事,这对于一国之主来说实属正常,您不需要过多的焦虑。我建议您带着几位最好的贴身骑士,走到城外的森林中散散心,打打猎,不禁能够让你心情舒缓,还能够得到诸多战利品,晚饭还可以享受更多的美食。”
“本王正是想这么做,休斯顿爵士。”
“陛下,有何吩咐。”一位年纪较大的骑士站了出来,他的脸颊锁甲外套了一层用蜂蜡熬制过的板钉硬皮胸甲,大腿、关节和小腿也有着相同材质的护具,整个人看起来稍微有些落魄,但就凭周围人的目光就能够分辨出,他在王室里也拥有着一定的位置。
休斯顿半跪在地,一手拿着自己的半覆盖式头盔,另外一只手握拳支撑在地,齐肩的灰黑色长发几乎遮盖住他的面孔,如同雕像一般等待着国王的施令。
“你去带上小王子,与我一同出行,他的安危交给你来妥善管理。”塔里克说道,“我不在时,所有的事务都交给杰罗德公爵处理,并且一定要看管好最深地牢内的三个犯人,我们的变革需要他们!”
虽然有些不解和诧异,但休斯顿依旧没有犹豫的接受了国王的命令。
赫克尔斯在此时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摇了摇头,默默的在所有人退出之前离开了会议大厅,他知道用不了太久,这个国家就会像这议会中的所有人一样发生变化,而作为首相的他已经感到了无力。
第二百零一章 狩猎
当维卡罗城的城墙越来越远,直到被树梢完全覆盖,以国王塔里克为首的六人小队方才减慢速度。
六个人,五匹马,其中有四匹马发了疯似的追赶前方塔里克胯下的那匹红色的战马,但就算是拼尽全力,也依旧能够用肉眼看见距离正在缩短,若不是塔里克不想让自己孤立,想要拉开距离仅仅只是拍一下马屁股的事情。
小王子克莱尔在休斯顿的怀抱中开怀大笑,这与普通的孩子根本不一样,仿佛他就是以为天生的骑手,因此就算刚刚学会蹒跚走路的他非常享受在马背上颠簸的感觉,虽然自己是在一位不认识的骑手胸前的布袋里。
狩猎。
这是一项只有贵族才能够享受的活动,而且这也是人类国度出现以来从来没有改变过的事情,毕竟倘若所有人都可以去野外捕猎,那么生态系统一定会遭受破坏,到时候需要承担责任的,还是人类,当然,倘若那种事情真的发生了,其他种族也会对人类发动战争,尤其是热爱自然的精灵。
倘若有人抓住了偷猎者,就会交给当地具有领土管辖权的人进行处置,其结果大多数是长达十年的囚禁,并且没收所有的财产,那简直与死亡毫无区别。
当然,也有人会跑到郊区或者没有管辖的区域进行捕猎,但至于是否会因此死亡,那就无从而至了,毕竟没有管辖的区域,也没有法律可言,对于人类来说,不法之地与地狱没有什么区别。
森林中绿意盎然,但始终给休斯顿一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压抑,他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毕竟带着一个还正在牙牙学语学习走路得到一岁孩子出来打猎,能让他学到什么?
身为一位年纪较大的骑士,他可不觉得血腥场面能够给孩子带来什么正面的影响,天生的性格无法改变,但一个孩子的世界观可正是从这个时候形成的,有多少病态之人正是因为儿时的不良习惯与恶劣的环境。
三位骑士跟随在国王和休斯顿身后,他们头戴桶式全覆盖头盔,不论是身高还是身材都几乎一致,并且连他们的马匹马衣都是一样的,只要不发出声音或摘下头盔,没有人能够分清他们的身份,就连他们的家人都不能。
马蹄声和盔甲摩擦声回荡在森林当中,可能是动物们早已对这种声音感到了恐惧,以至于他们连一只小兔子都没有看到。
所有人都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感到例外,只因为狩猎还没有开始,他们需要达到森林中的一处小营地。
“休斯顿,我的肉干和水袋都拿好了对吧?”塔里克向后稍稍拉紧缰绳,让气喘吁吁的战马放缓了脚步,好让后面跟随的人能够听到自己的声音。
“是的陛下,都在我的鞍囊中。”
“很好,一会在我射杀猎物之时,记得让克莱尔瞪大了眼睛观看,一定要让他看到猎物是如何因为受伤而趴在地上停止呼吸的,一定要让他看到血液从伤口流淌而出的样子,一定要看到猎物死亡后的双眼!”
“陛下……”休斯顿想要说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妥当,这毕竟是一位小孩子,如果未来想要克莱尔继承王位,那么让其形成一个良好的性格很有必要。
但最终还是将这些顺着自己的嗓子眼咽了下去。
营地处于森林中央一块没有树木的区域,木制的尖锐木桩将周围围成一圈,这里是给每一位前来森林狩猎的贵族休息的区域。
六个人全部将马匹停留在马厩前,塔里克从马背上取下自己的长弓,黑檀木的躬身上有着金色的纹理,手握和瞄准的中央还有着凸起,传言这把弓并非人类打造,而是有着高超技术的矮人,但塔里克从来没有证实过,曾经有人询问起,他都会说这是战利品,但现在,他只会冷冷一笑,不作回答。
休斯顿也从马鞍上取下了自己的短弓,他是一位骑手,在马背上很难用长弓进行瞄准,而且普通木材制造的弓身在那黑檀木的光芒下显得格外黯淡。
“两位骑士跟着我,一位跟着你,我们分头行动,黄昏之际在这里集合,我想知道曾经以‘鹰眼’著称的休斯顿骑士到底有着多么锐利的眼神。”塔里克一边接过肉干和水袋一边说着。
“这不太好,陛下,谁也不知道森林到底有什么危险,而且现在是战争……”
“战争不会蔓延到这里,而且这里是我的领土,整个王国都是我的领土!在我的领土上,不会有任何的危险,我乃至高之上,就连生物都要对我俯首称臣!”
闻言,休斯顿心想自己的国王肯定疯了,虽然这跟随而来的三位骑士算得上是整个王国最精锐的存在,但倘若遇到猛兽或者怪物,谁也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而且国王……他并没有穿护甲。
“收齐你的担忧吧,休斯顿。”塔克里微微一笑,“带着我的大儿子,让他好好看看身为一个人类,人类中的贵族,不,王族!到底应该做些什么,射杀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他还是太小……”休斯顿轻声道,并在说出之后为自己感到担忧。
塔里克的笑容瞬间消失,但他没有生气,而是逼近了休斯顿,低头看了看怀抱中的孩子。
虽然他方才一岁,但却有着一岁孩子不应该拥有的体型,那双清澈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父亲,有那么一瞬间,塔里克甚至在一个一岁婴儿的眼眸中看到了愤怒,这也迫使他自己讽刺一笑。
休斯顿认为这个讥笑是在针对自己,想要急忙谢罪,却被塔克里制止。
“虽然我一岁时不记事,但我的父亲、奶妈都告诉过我,那时候可没有现在这么平静,我是战争中出生的,也是在魔法满天飞的时代出生的,倘若没有法术,我可能会死在当场,死在奶妈的襁褓中……好了,出发吧,时间过得很快的,如果你空手而归,今天的晚宴可没有你的肉!”
话音将落,塔里克背过身,抬起手摇了两下,两位骑士立马一左一右的站在了他的身后。
而站在原地的休斯顿听着自己怀中一岁孩子发出的呢喃声,不禁心中有些悲叹,曾几何时,年轻的国王还是他崇拜的对象,但现在,这种崇拜如同和平一般支离破碎。
他看了看另外一位留下来的骑士,但并没有跟他说些什么,毕竟那位骑士效忠于国王而不是自己。
第二百零二章 惊险
狩猎时果然让那些烦恼抛于脑后,对于像塔里克这样见证过无数死亡的家伙,狩猎的的确确能够给他们带来不一样的快感,尤其是在狩猎到有攻击性的猎物时。
当他从马背上跳下走向这片森林的时候,野兔渐渐出现在视线当中,两位骑士看着国王兴奋的拉弓,放箭,第一只猎物就在第一支箭矢的刺穿下躺在了草丛当中,无力的抽搐着自己的后肢,无力地做出死亡前的最后挣扎。
很快,猎杀的兴趣渐渐消散,只因为这种不会做出抵抗的食草小型动物实在没有任何挑战性,两位骑士在塔里克射出第一箭是就为其感到惊讶,他们面面相觑,但却没有说出点什么——在他们的认知中,国王可没有如此精准的箭术。
起初,两位骑士还以为这是身为国王应该有的运气和实力,但在接二连三的单发命中后,他们不禁有些惊讶,但依旧没有说什么。
当塔里克将目标从只会逃窜的兔子转移到那些具有攻击性的生物时,两位骑士变得紧张起来,如果国王在他们的保护下有了什么闪失,就算国王没有动怒,其他的掌权者也会为了得到国王的赞赏站出来,舆论会让他们置于死地。
“你们两个眼睛放锐利一些,寻找周围有没有野猪,该死的,狼也好,熊也好,来点有挑战性的,我太久没有见过鲜血了!”
可能是狩猎的原因,塔里克的心境稍稍有些变化。
两位骑士再次相互一看,桶盔下的眼睛尽是担忧。
与此同时,天空中突然飞过了两只暗鸦,他们追逐的样子就像是狩猎者正在追捕猎物一般。
“还在犹豫什么!出来狩猎不就是来放松的吗!”塔里克轻吼一声,为了不让周围的猎物受到惊吓,他这是最大程度的吼声。
相比于这边的激进,休斯顿更显无奈,已经有许多只野兔从他视线中掠过,但他始终没有拉开弓弦。
跟他在身后的骑士依旧没有说什么,如同影子一般紧随其后,如果这是平时,休斯顿肯定会因此感到荣幸,毕竟这些骑士是只效忠并守护国王一人的,整个骑士团加起来也就十几号人罢了。
自从离开营地,他就再也没有拉开过弓,每当低头看到小王子时,都会不禁发出一声叹息。
然而,可能正是因为这般懦弱的样子化作气息弥漫在空气中的原因,不远处的杂草丛突然发出沙沙的声音。
不论是休斯顿还是他身后的那位骑士,都下意识的将自己手放在了武器握把并拔出些许,谨慎的看向那一边。
“是野猪。”休斯顿冷静的说着,“保护小王子!”
正如他所说,话音未落之际,一只俯下身都有成年男性膝盖高的野猪呲着獠牙缓缓走出。
野猪目不转睛的盯着休斯顿,尤其是他襁褓中的那一位只会牙牙学语的人类小孩。
小克莱尔没用因此感到害怕,反而用双手扒在襁褓边缘,同样目不转睛的看着野猪。
“猪猪猪。”他指着野猪丝毫没有裸露出恐惧之色。
休斯顿无奈地发出叹息,他不知道这算是孩子的无知还是勇敢,但至少没有哭泣。
骑士没有任何犹豫的将自己腰间的长剑拔出,剑上的花纹在光束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剑身的血槽微微发红,显然是以饮过数次鲜血。
野猪是群居性动物,但像这样的独行也并不少见,它们一般是在战斗或者灾难中丧失了亲人的存在,因此,它们更具有攻击性和战斗力,历史上有许多被这类独行野猪杀死的案例,毕竟就算是受伤,伤口的感染也会让伤者面临死亡的困境。
休斯顿见状也拔出了佩剑,但却向后退了两步,那并非因为害怕和恐惧,而是因为对与小王子的责任。
独行的野猪也就犹豫了半会,随后在地面上摩擦了两下前蹄,整个身子人立而起,并在落地的瞬间发出一声嘶鸣,紧接着微微低头,用獠牙对准满身盔甲的骑士毫无顾忌的发动冲击。
也就是这一会,休斯顿方才稍稍感到一些后怕,倘若没有这位骑士,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在保护小王子的同时对抗这只野猪,毕竟有些身法无法确保小王子不会从襁褓之中掉落而出。
如果这场惊险就因此结束,那对于他们来说都是莫大的幸运。
然而命运并没有这么做。
可能是听到了野猪被骑士划伤而发出的惨烈叫声,周围竟然还有另外一只野猪的回应。
而这只野猪很快就以冲击的方式像是攻城锥一样窜出草丛,双目怒睁,獠牙仿佛是骑手的刺枪。
就算休斯顿反应极其灵敏,但还是在后跳侧身躲闪之际被獠牙划伤了小腿肌肉,那里恰好没有护甲的防护。
疼痛令他单腿微微弯曲,但立马直起身,一只手扶着襁褓中的小王子,另外一只手紧握剑柄。
那野猪简直就像是一只发了疯似的公牛,它滑了几步用跳的方式调转身姿,紧接着再度冲击,并在途中调准准头,仿佛是想一击毙命。
小王子在此时露出了一半脑袋,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冲过来的野猪,但眼中始终没有恐惧,似乎他知道,有休斯顿的保护,他一定不会收到伤害一样。
而休斯顿也没有辜负小王子的信任,只见他这一次没有后撤,反而拉开双脚的距离,用对抗人类一样的架势对着冲过来的野猪。
用蜜蜡熬制过的皮甲堪比金属,因此他有足够的信心抵挡住野猪的冲击。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他彻底傻了眼,他根本没有想到那野猪竟然会在两步之外猛然起跳,而目标正是怀中的小王子。
这个距离佩剑已经无法攻击,因此他选自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双臂交叉护住小王子。
也就是这一瞬间,一个如风一般的身影突然从侧面滑步而来,手中的短剑接住着速度的力量猛然插入野猪的头颅,以至于那野猪在空中没有发出嘶鸣声就毙了命。
小克莱尔因为休斯顿的保护并没有看见这一幕,而后者也还未从刚才的惊悚中回过神来。
与此同时,骑士那边也将插入野猪心脏处的长剑拔出,鲜血瞬间从伤口处喷溅,但也仅仅只是喷了呼吸之间而已。
“谢谢谢谢您。”休斯顿说着,并本能的向后退了两步。
第二百零三章 国王的另一面
警惕是很正常的,尤其是有着想要用生命去保护的事物时。
骑士在拔出长剑之后,对着野猪的头颅又补了一刀,这是他们这个骑士团的一贯作风,避免敌人假死或者晕厥,从而引发不可预料的事情。随后他方才带着滴血的长剑几个跨步来到休斯顿身前,警惕的看着那拿着短剑的不速之客。
如果是见过对方的人,就仅凭他的着装风格就能分辨出是佩格,全身漆黑,就连剑鞘都是黑色,兜帽遮盖着面孔,似乎阳光永远不会照射在里面。
“我是专门来保护小王子的,你也是,所以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佩格以冰冷冷的口吻说着,他刻意的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虽然那会让声音听起来很不自然。
休斯顿再怎么说也是一位老练的老骑士,对于这种小把戏他还是能够分辨出来的,但他并没有去拆穿,毕竟对方所做的事情是极其重要的。
如果这个黑衣人没有出现,休斯顿知道自己的双臂肯定会因此受伤,谁也不知道这样的野猪獠牙上会有什么东西存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将会有极大的可能因为伤口感染而死,他可不希望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小克莱尔在此时仿佛看到了熟人一般从襁褓中勉强的深出上半身,也就是这一会,在场的所有人只有佩格心里产生了一个念头。
谁能知道这个胖嘟嘟的小家伙,在未来是一位如同雄狮般威武的国王。
休斯顿点了点头,并目送着面前的黑衣人,也就是佩格消失在了不远处的灌木丛之中,之后就再无声音,仿佛他依旧隐藏在不远处,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虽然他拯救了小王子,但知道自己被监视一路以后的感觉真的很不好。”休斯顿缓缓的说着。
“大人,您觉得他效忠于谁?”这是骑士这一路以来第一次开口说话,也正因此,休斯顿听出了其中的稚嫩,显然这位骑士也就二十五岁左右,但就凭他的一举一动和沉着冷静,却根本不像是这个年龄所应该拥有的。
“至少不是国王。”休斯顿感叹一声,其中惨杂着对这位骑士的一些羡慕,二十五岁就当了国王的贴身护卫骑士,想必在他之后的人生,一定如同星辰般闪烁。
骑士没有在回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并摘下皮革手套,从盔甲内的衣物袋子中拿出一个干净的白抹布,仔细的擦拭其自己长剑上留下的野猪鲜血。
“我想我们也有战利品了,回到营地等待国王吧。”他抬起头,透过树冠之间的缝隙眺望天空,“用不了太久黄昏就会来临,日落总要比日出快许多,夜晚的危险也要比白天多许多。”说罢,他轻声叹息,望着骑士熟练的将长剑归鞘,自己低头看了看正在左顾右盼寻找那位黑衣人的小王子,随后再度发出叹息。
与休斯顿所想象的有些不同,当他们看到营地方向的微弱火光时,就知道那里已经有人扎营。
靠近后,那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国王和他的两位贴身骑士。
此时骑士们不再站立,他们脱下了头盔,坐在木桩之上,手中拿着用木枝穿起的兔肉串吃的不亦乐乎,而烤这肉串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诺德·塔里克。
望着远处有人接近,两个骑士急忙站起身,毫不犹豫的将手放在剑柄之上,他们长久的魔鬼般训练已经让这种反应印在了骨子里,毕竟他们所保护的对象是国王,而且此时还在充满危机和未知的森林当中。
“别激动,是他们回来了。”塔里克连头都没有回,仿佛早就感受到他们的存在一样。
在塔里克旁边的一块皮革上放着两只有着无数箭矢刺穿过的伤口的鬣狗,而最致命的伤口也就是其中一只双目之间鼻梁之上的,至少到现在,那根箭矢都没有拔出来,否则白色和红色的液体一定会流淌一地,让这只鬣狗看起来毫无食欲。
他们算是幸运的,只因为鬣狗一般是成群出现的食肉性野兽,而且种群的数量多到惊人,一般可以达到五十只以上。
而这两只鬣狗则是在营地附近充当哨兵的,可惜塔里克并没有给他们发出信号的机会,那精准的箭术在短短的几个眨眼间就要了它们的命,不论是搭箭还是拉弓,这速度都让两位骑士下咽唾液,如果这是战场,他相信敌人一定会因此颤栗。
“喂,我说老鹰眼,实力没有减弱啊!竟然不是空手而归!”塔里克大声呼喊,并举起手中的兔子肉摇了摇。
倘若周围有其他路人,一定会认为这几个人是普通的贵族,只因为塔里克此时的状态根本没有一丝王者之范。
休斯顿心中默默感叹,此时南部边境还在与罗布王国进行战争,多处城堡出于交战状态,死伤惨重,周边被巴泽王国暗地里控制的独立王国和公国也不时的进行骚扰,但自己的国王却仿佛一位没事人一样。
并且刚刚不久,还在为自己的事情而感到心烦意乱,从而对于公共事务不理不睬、敷衍了事。
可心中虽然这么想,但口头上又能说些什么呢。
可塔里克在此时却闭着眼睛仿佛生气一般倒吸一口凉气,他做了一个下咽的动作,并试图将自己心中的愤怒消除。
休斯顿诧异的看着塔里克,心中暗想对方的模样就仿佛能够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一样,这不禁令他后脊发凉,就算现在回想起来依旧有些后怕。
“两只野猪……”塔里克缓缓的说着,语气自然没有刚才那么随意,“让克莱尔看到它们死时的样子了吗?”
休斯顿稍有些犹豫,随后说道:“大人,我也不清楚是否看到,当时场面有些混乱,我只能做到尽责去保护小王子……随后出现了一个神秘人,他出手杀死了一只野猪,不然……我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有活力。”
“嗯……”塔里克点了点头,“神秘人……真有趣,本王很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派来的,不过时间已经不早了,拿着我们的猎物,上马回城!”
他丢下了手中的兔肉,那些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一位骑士用水壶中的水灭了火,在整理一番之后便跳上马背。
至于佩格,他则躲在不远处的粗壮树枝之上,透过树梢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第二百零四章 有朋友找?
虽然处在暗处,但如同鬼影般的佩格比这六人小队率先回到了维卡罗城,甚至绕过了守卫的视线。
之所以跟随,只是悄然间见到了国王出行的队伍,当时就凭人数就可以判断,绝对不是出征,而且还带着幼小的孩子。
起初他并不知道那个孩子是谁,但当国王与那位中年爵士对话时,他方才得知那竟然是幼年的克莱尔,于是他好奇的跟了上去,毕竟出来打猎还带着一岁的孩子,不论他怎么想都觉得事情不对劲。
幸亏他跟了上去,不然那位带着小克莱尔的爵士绝对会因此受伤,佩格不知道自己做了这番决定后会不会影响未来的发展,但就现在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后来,当两波队伍集合的时候,佩格隐约的感受到塔里克的体内竟然散发着些许的魔力涌动,而且这种涌动极其熟悉,玛格丽特曾经对他施展过,那是读心术散发出来的涌动。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关注一下国王和那位名为杰拉德的骑士队长,结合那个神秘女性对自己讲述的信息,他暂且判定王室肯定有很多类似的存在,至于本尊在哪里,正是他现在需要去寻找的。
回到酒馆,还未等顺着楼梯回到自己的房间,就被老板叫住。
“这位先生,有人找您,他们自称是你的朋友,因为白天客人太多,我无法进行招待,就擅自主张了,他们现在在您的房间内,当时我也是忙的有些昏了头脑,您看看,如果您不同意,我愿意为您退一半的住宿费。”
酒店老板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到仿佛是羽毛掉在地上一样,很显然是不想让其他顾客听到,不然这两好的赚钱机会可就要泡汤了。
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害怕佩格到时候因为不满而闹事,就算后者并不会这样,但为了以防万一,老板还是提前进行道歉。
而佩格的确有些不满,他轻微皱眉,现在这个时间段,他所谓的朋友只有赛博和乔伊两人,而且他们各自有房间。
“我的朋友?”佩格轻声道,“能告诉我他们长什么样子吗?”
“嗯......其中一位穿的比较破旧,身上全是臭味,你也知道我无法养那样的人呆在这里,不然会影响食欲......他看起来像是贫民区那边的人,没什么特点......对了,他有着淡黄色的短发,应该是自己修建的,坑坑洼洼......”
“说重点。”佩格轻声道。
“啊......”酒店老板顿了一下,被打断的他没有丝毫的皱眉,毕竟的确是他做错了事情,“他脸上有着伤痕,应该是被人狠狠地揍过。”
“继续说,你刚才说了‘其中一位’。”
“没......没错大人。”
也就是这一会,有人突然大喊,酒意让那位客人因为自己的菜品迟迟不上而有些生气。
“磨磨叽叽的在干什么!我酒都喝完了,食物呢!”
其他的食客只是抬头观看,就连作乐的乐手都没有因此停止丝毫。
酒馆总是与暴力相挂钩的。
“身后背剑的那个,南方野人吗?别耽误老子的时间,滚回你的蛮子城市,不然我肯定抽空干了你的婆娘!”粗鲁之言从另外一位食客口中吼出。
他们那一桌一共有三个人,都穿着像模像样的硬质镶钉皮革甲,手斧、匕首全部放在桌子上,这是典型的雇佣兵形象,而且还是有专门团队的佣兵,只因为他们都披着有着相同颜色花纹的护肩。
像这样的佣兵团体一般来说都应该被征召出战了才对。
这是现场所有食客的第一想法。
“还有一个女孩,大人,那个女孩得知你不在就立即离开了,看穿着也应该是贫民区的。我就只知道这些,先生如果有什么不满您可以先找我,在此给您抱歉。你也看到了,那些家伙急了......”
“去吧。”佩格轻声道,仅凭黄色的头发和脸上的淤青就已经能够判定对方的身份了。
然而,那三位佣兵似乎并没有因此罢休的想法,可能是因为酒精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征战的合同没有交给他们的签署而产生的愤怒。
这已经是连着两次征兆佣兵没有他们的事情了,其原因是找不到担保人,也无法满足合同上要求的条件:每一位佣兵都要自己带一位弓箭手。
他们这样的穷家伙,上哪去找弓箭手?所支付的年薪还不够他们消费的。
于是,这三位佣兵成为这佣兵团中被遗留下的少数。
没有工作的他们只能够借酒消愁,随后在宿醉后继续寻找工作的机会,毕竟这是一个刀口舔血的工作,只有见血方才能够得到钱币,从而维持卑微的生活。
“该死的。”其中一位佣兵拿起桌子上的匕首,肆意地在手里把玩,丝毫不害怕会伤到自己的手,“南方佬,都是该死的南方佬,你竟然还敢来到这里,老鼠跑到猫窝,自讨苦吃。”
“这位客人,那位并非南方人,他跟你们一样是一位雇佣兵,请息怒,你们的食物马上制作好,客人较多请您们原谅。”酒馆老板急忙劝阻,他同样也不希望有冲突在这里发生。
佩格则没有任何理会,这样无厘头且毫无意义的挑衅他已经听得够多了,根本不会特别在意。
“胆小如鼠,有种别下来,永远呆在你的老鼠窝里,知道战争结束,到时候你会发现自己的婆娘早就被我们的兄弟拐跑了!”
佣兵大笑起来,但却没有人附和,这种有关国家国籍民族的嘲讽在他们看来是低俗可笑的,可惜的是,并没有人选择站出来制止这一切,毕竟他们是佣兵,杀人或者被杀的家伙。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那位身着黑衣的人能够完全忍受这种语言的攻击,他们毕竟不知道佩格这些年来的遭遇。
来到楼上,佩格紧握的双拳方才松开,他叹了口气,让半边斗篷起到它该有的作用——完全盖住自己的右臂,随后推开屋门。
他的声音极其轻巧,甚至连门被推开都跟着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他看到那位扒手正规在床上背对着房门,在床头上翻着什么,佩格移动的轻盈甚至在那位扒手感到喉咙上有一抹凉意之前都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
“大......大人,饶命,求求您。职业习惯,职业习惯!我保证我什么都没拿!”
“拿?”佩格冷哼一声,“你什么也拿不走。”
第二百零五章 酒后发疯
听到对方的这番回答,扒手的恐惧全部写在了神情之上。
然而他错理解了那句话的含义,佩格之所以说这句话,是因为他没有留下任何的东西在屋子里,而扒手却认为对方是想要要了自己的性命。
“求求您,我就是您的狗!您说什么就是什么,留我一命,留我一命!我绝对能够帮你做事情,而且我绝对有你想要的消息!”
扒手的反应与佩格上一次看到的勇敢截然不同,若不是上一次有所准备,可能已经被扒手一拳打的头晕目眩。
“在那之后我去证实了您所说的,没错,我的两个同伴不是您杀害的,而且我也大致知道了是谁,只要......”
扒手见到对方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于是急忙继续说下去。
“只要您能够把这利刃拿开,我,我对着所有神明魔神和恶魔发誓!如果我有其他企图,我必然受到诅咒!永世的诅咒!”
佩格感觉到对方在颤抖,紧接着他思考片刻,用左手将其转过身来,向后微微撤步,短剑在手中旋转半周,剑尖指着对方的心脏。
“是谁?”
“一个魔法界的杂种,她似乎是在寻找所有能够妨碍他们事物的人,并将其抹杀。”
“你从哪得到的消息?”
“我们总有......是啊,现在不是我们了,是我一个人,我总有得到小道消息的机会,毕竟这也是可以赚到钱的,我们以前是有了名的消息贩子。”
“那个啥可你同伴的所谓的她,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没有人知道,就像魔鬼一样,魔鬼永远不会告诉别人它的名字。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有半点不属实......”
“我不需要你的宣誓,那对我来说毫无意义。”佩格道,“如果你的话说完了,那就离开吧,我需休息了。”
“不,我请求你能收下我,收我做徒弟,让我干什么都行,我不想再当一位小偷了!”
“不。”佩格很坚决的拒绝了他,“这些东西都是你学不会的。”
“为什么?”扒手诧异的看着对方,他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佩格没有立即回复,而是反持剑柄,用食指顶在扒手的心脏之前。
“因为这里。”
扒手先是质疑,随后漏出难以置信,最后放才化为无奈和失望。
正如佩格所表示的那样,他并非是想真诚的拜佩格为师,之所以会来找佩格,正是因为他害怕下一个离奇死亡的会是自己,到时候两个好点的坟墓都不会有,毕竟无人认领的尸体根本不会有坟位。
当看到对方将短剑归鞘时,扒手灰溜溜的向门外走去。
然而,就当他刚刚接近木门时,敲门声突然想起。
“要......要开门吗?”
佩格点了点头,紧接着大门被随之打开。
接下来的一幕,不论是门外站着的,还是屋内的两位都愣住了。
“你们......你们认识吗?”
门外敲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前两天被那位扒手殴打的住户主。
“所谓不打不相识嘛,对吧。”扒手微笑的看着住户主,“我已经改邪归正了,希望你能够原谅我!”
“没问题,没问题。”住户主急忙说道,但目光却看着佩格,“我能够进去吗?”
“当然可以。”佩格深吸一口气,对这位住户主的态度要比扒手好了太多,“有什么能够帮助你的吗?”
住户主看了一眼那位扒手,又看了一眼佩格。
被看的两人瞬间读懂了那个眼神的含义,佩格严肃起来,扒手有些无奈的退出屋子,并关上门。
他心中有一种趴在木门上窃听的想法,但刚说了改邪归正的他最终还是克制了这种想法,垂头丧气的像楼下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像那两位同伴一样离奇死亡,但事已至此,他已经无力改变,也无法改变。
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吵吵闹闹,仿佛没有任何的顾虑,尤其是那些穿着华丽的年轻人,他们根本不会为了生活而露出担忧之色。
这也让走在街上的扒手成了一颗格格不入的沙砾,他自己也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但这种感觉他早已习惯,以至于有人投过来异样的目光时,他都能从容的回以不屑的眼神。
他再次看到了那个小女孩,而且是从他身边掠过。
女孩脸上没有着急的神色,但却是用小跑的方式前进着。
在刚刚不久,她与扒手一起去找了佩格,并且尽可能的隐藏自己的身份,就连扒手的目光她都在躲闪。
早已因为被迫学会察言观色的扒手察觉到了这一点。
可是这一次他没有想要再跟上去窃听些什么,他只想回到自己那破旧简陋的住处,好好思考一下接下来该做些什么,没有了同伴,他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毕竟在这之前,他就是三个人中最瘦弱,身法最差的。
酒馆内,当那三位佣兵看到接二连三人的从门口进入跑上楼梯,不禁有些烦躁,本意正是想找那个黑衣人的麻烦,似乎潜意识已经将那个人作为出气筒了。
“老大,我们去给那家伙一点教训吧,他是做什么的,情报贩子?为什么总有穷家伙过来找他,还有刚才那个,我见过他,是众神殿的一个仆人。”
“去他娘的,我也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被称之为老大的佣兵在地上啐了一口痰,他仅仅只是这个小团体的队长罢了,在佣兵团中啥也不是。
“大人,大人,请不要在酒馆内使用暴力,你们会被卫兵抓走的,特殊时期,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您说对吧,天色已晚,巡夜的士兵都相对较严厉。”
“你懂个屁!”一位佣兵说道,“老子过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现在城里死亡事件频出,我杀一个南方情报佬怎么了,说不定还能得到奖赏!”
“就是!”
说罢,他们拿起自己的武器拍案而起,酒意令他们微微胀红的面颊上充满了不屑与莫名的愤怒。
踢开板凳,举着武器就气势汹汹的向楼上走去,见状大多数食客选择摇头离开,唯有那些刚刚上菜没有吃的食客还留在这里,他们不想浪费这些食物。
“唉。”酒馆老板道,“去准备叫卫兵吧,希望不要闹出人命。”
他似乎早已对这些东西看惯,他能做的,只有尽可能用语言去缓和和阻止冲突的发生,但现在他失败了。
第二百零六章 好好的斗一斗!
看着小女孩有些着急,佩格表示住户主和女孩全部坐下来,冷静一下再说话。
他们很听话的照做了,而佩格则是站起身缓缓走向门口,想要将半掩的木门关上,然而,也就是当他的手刚刚碰到木门边缘的时候,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你们先聊着,相互交换一下情报,我出门一下,马上回来,如果需要我记得橱柜上有面包和水。”
说罢,佩格没有更多的解释,他抖了一下半边斗篷,另外一只手缓缓带上了兜帽,如同一只黑猫一样走出了房间,并轻轻关上门。
那一刻,整个屋内是安静,就连单纯的小女孩都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氛围。
“你是......他的妹妹吗?”
“不......不是。”小女孩看着对方的眼睛,“我在鱼市见过您!当时您还买了我两朵花,我想夫人一定很幸福!”
住户主愣了一下,“不是那个卖花的小女孩,天呐,这真是命运的缘分。”
他没有说自己购买花只是因为觉得对方可怜,虽然自己也挺可怜的,但至少在王室当仆人可比端着竹篮卖已经有些枯萎的花朵要好。
回想起那两朵花,当他再次把花朵插回新的瓶子后,第二天便有些发蔫,而且掉落的花瓣也让花朵看起来没有那么的完整。
更加悲惨的,是她根本没有另一半,不是没人喜欢他,而是他觉得现在的自己无法给对方想要的生活,他不希望对方因为自己劳累辛苦并平凡的过一生。
“先生,您怎么了?”小女孩道,“如果是我说错话的话,请您原谅,母亲总是说我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叹了口气,崛起了下嘴唇,“不过那位大哥哥去做什么了?我还有急事要跟他说呢,母亲以为我去买药了,不能耽搁太久。”
“应该不会太久......”住户主望着那进步的门口,他似乎大概猜到了会发生什么,因为在走上楼梯的时候,他听到了那三位雇佣兵所说的肮脏词汇,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很快他就听到了呼喊声,叫呐声和敲击声。
小女孩似乎并不喜欢这种声音,尤其是这种金属碰撞的嗡鸣,她觉得这种声音伴随而来的只有死亡。
走廊之上,三位佣兵早已与佩格进行了第一次的交锋,但显然谁也没有占到便宜,尤其是以单人为伍的佩格,那三位佣兵的确要比大多数强盗强太多,不论是身法还是配合,倘若刚才佩格稍有失误,可能已经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了。
“小蛮子,小杂种!拔出你的剑,我们好好的斗上一斗!”
“我说过了,我不是罗布王国的人,而且你们喝醉了。”佩格并没有拔出身后的丧钟剑。
望着地上已经碎成数块的小木桌,他深吸一口气,倘若那次手斧的劈砍砸到了自己的身上,那定会让他留下一辈子的伤口,就连再高超的治疗术都无法起到作用。
显然那几位佣兵并不在意佩格说的是什么。
也就是在其中一位佣兵刚刚抬起手斧准备第二次进攻之时,众多脚步声突然从他们身后传来,还未等他们转过身,几个拿着长矛的士兵九江三位佣兵包围起来。
这种情景一出现,三位佣兵立即傻了眼,他们双手举过头顶岛同时,酒精给大脑带来的朦胧感也随之消散。
紧接着,一位怀中抱着头盔的骑士从楼梯走了上来,他的红色披风如同旗帜般飘扬,身上的金属铠甲在移动时发出清脆的碰撞之声。
“我恨透了在最近这几天惹是生非的家伙了。”
那声音传入佩格的耳朵时,他也看到了那人的面貌,而他也知道这个人的名字——杰罗德。
“大人,不,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们只是在......切磋,对,切磋!”
“是的是的,在切磋!”
杰罗德那冰冷的面孔发出一声冷哼,看的三位佣兵不仅打了个冷颤,因为这位骑士的长相实在跟童话中的骑士形象完全不沾边。
冰冷的如同一块冰雕。
“大人,不瞒您说,我们发现那家伙是罗布王国的间谍,你看他背剑的方式,对了!在他的屋里还有两位眼线!您去看看就好!”
“哦?间谍?”杰罗德好奇的挑了挑眉毛,“真有趣,希望你们的消息不会有错,要知道在斗殴的基础上加一项谎报军情,结果可不是你们想要的。”
“绝对不会错!”佣兵小队长坚定的说着,但他的两个同伴却打了退堂鼓,他们并不确定那确实是罗布王国的间谍,而且谎报军情的惩罚,他们也承担不起。
“大人,我觉得这都是个误会。”其中一位佣兵道,随后望着队长转过头差异的眼神,“我感觉只是因为酒精在作祟,一切都是误会。”
“你们闭上嘴,而且你,那位穿黑衣服的,把你的兜帽摘下来。”杰罗德依旧冰冷的说着。
起初,佩格想要用面孔变换的法术,但他当想起对方可能也是一位法师时就毫不犹豫的放弃了这种想法。
好在对方也因为谨慎没有施展读心术。
佩格点了点头,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摘下了兜帽,一个标准的北方人面孔出现在她所有人面前,蓬松凌乱的头发遮挡住了他的双眼,就算是摘了兜帽也让他的双眼依旧处于阴影当中。
“我可不觉得哪个南方佬会有黑色的头发。”杰罗德说道,“如果愿意,请把你的屋门打开,让我们赶紧结束这场闹剧吧!”
佩格稍有犹豫,随后轻吐一口气,他没有拒绝的选择。
在两位卫兵的带领下,杰罗德进入了房间,看到了瑟瑟发抖的女孩以及那位还没有来得及脱下仆人服的住户主。
“真有意思,小女孩和王室仆人,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对了,还有你,这位背着剑的家伙......你的武器是什么金属打造的?”
“大人,我的名字是米勒,没有固定的居所,在整个大陆游荡,剑是因为氧化的原因才变黑,之所以将剑背在身后,是我父亲给我的忠告,出剑......”
“剑出鞘必有血光,大概是这个意思对吧,真有趣,但能否解释一下三个互不相干的人,为什么会聚集在这里?”
“大人,他们真的是间谍!”佣兵见状立即说到,企图火上浇油,但换来的却是身后卫兵狠狠的一个肘击。
第二百零七章 杰罗德的观察
“闭上嘴,从现在开始,只有我询问和主动开口的权力,倘若再插嘴,那就是对权力的蔑视,到时候可别觉得我残忍。”
杰罗德冰冷冷地说着,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佩格看到他的眼睛仿佛透漏出一丝绿色光芒,随后,佩格立即将自己内心的魔力屏障解除,并尽可能的只想一件事情。
紧张、不知所措和猜测的想法从他心中弥漫,着应当是一个被官僚询问时应当有的情绪。
杰罗德依旧面无表情,他所释放的魔力涌动很小很小,甚至连靠的距离极其近的佩格都险些察觉不到,但这种隐蔽式的探索也会随之带来一个弊端,那就是无法深入窥探内心。
但这对现在的杰罗德来说已经够了,他只需要了解这些人有没有在撒谎。
佩格略有些担心,他不知道杰罗德会不会从那位住户主和小女孩的思想中知道一些什么。
沉默持续了一小段时间,在这片寂静中大唯有呼吸声和街道上的喧闹马车声弥漫在空气中,与沉默相互起舞。
恐惧,疑惑,不知所措。
这是杰罗德此阶段唯一能够读懂的,微弱的魔力涌动只能让他看到这一些,不然可能会惹上非常不必要的麻烦。
在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后,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尤其是在读到那货真价实的恐惧时,他喜欢这种感觉,但并没有通过申请透漏出来,毕竟现在还有事情需要解决。
回过神来,看到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杰罗德稍稍有些感到尴尬,随后他摆了摆手,示意将几位佣兵全部带走。
“事情暂时这样,他们挑起冲突,应当受到惩罚,但不代表你没有任何的过错,我会在近几日时刻盯着你们,尤其是你,你这个仆人,不想让工作丢掉的话,就给我少添乱子。”
“好的,好的杰罗德爵士,我知道了,感谢您的慷慨!”住户主立马行了个弯腰礼。
小女孩已经瑟瑟发抖的躲在了佩格身后,留出半个脑袋小心翼翼的看着杰罗德。
这使得后者冷哼一声,轻挑斗篷,转过身迈着大步离开。
见到屋门被缓缓关上,住户主率先松了口气,他由打心里还是很害怕杰罗德的,尤其是在这种场合,是因为对方那眼神仿佛能够看穿一切一样。
因此,当走廊内沉重的脚步声随之消失,周围杂乱的声音再度响起,住户主轻轻打开门,再确定走廊没有人之后再度舒了一口气。
“唉。”佩格叹了口气,“总会有惹来找麻烦,该死的世道。”紧接着,他俯下身,看着惊慌未定的小女孩,“怎么了?这么晚了不陪在妈妈身边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不是......”小女孩看了一眼住户主,嘴巴闭的死死的。
住户主立即明白了这个神情,于是他左顾右盼,企图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让自己听不见另外两人进行谈话。
佩格无奈的摇了摇头,但也没说什么,这种事情谨慎一点并没有错。
“我遇到了一个人。”女孩压低声音,“她似乎是在找你。”
“找我?”
“没错,她在找......”小女孩摆了摆手,想让佩格的耳朵贴过来,“找法师,还是灰色眸子的。可我没跟她说,她看起来不像是好人。”
佩格轻轻一笑,用大手按在她的头上轻轻抚摸。
“谢谢你,天色不早了,马上夜幕就要来临,你们都赶紧回去吧,路上一定注意安全。”
送走了小女孩和住户主,还未等佩格缕一缕情绪,酒馆老板就带着皮笑肉不笑的神情有些缓慢地走了进来,他的表情有些尴尬,似乎是在寻找率先开口的话题。
“没关系。”佩格反而先开了口,“至少没有发生特别严重的事情。”
“谢谢您的宽宏,大人!”酒店老板瞬间开心了不少,“那些野蛮的佣兵总是暴力的开端,说实话,我真不知道他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酒馆老板的这番话显然是想讨好佩格,就算是别人不知道佣兵的存在价值,他也肯定不会不知道,像他这样的人一个个的都精明的很。
“杀戮和金钱。”佩格依旧简短的回答了这个问题,“我需要休息了,您先去忙吧,继续呆在这里恐怕会有更多的麻烦。”
“是是是。”酒馆老板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
见到这个房间的门总算是观赏没有在被推开或者传来敲门声,佩格轻轻地舒了口气。
他半躺在床上,稍微捋了捋这个下午发生的所有事情。
“有人在统计我?”佩格喃喃自问,“难道我已经暴露了?”
片刻后,他便觉得这似乎并不奇怪,因为萨诺既然都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超出时间的限制,那么发现此时的佩格也不是难事。
他打算在休息一段时间后,借着太阳还没有升起之时,潜入众神殿好好搜索一番,尤其是对于国王,如果对方真的是黑魔法师所化,那么就需要尽可能的去寻找真正的国王。
不然三天后的绞刑很有可能就被取消,到时候黑魔法师的计划也会泡汤,冲突不会产生,未来也会发生较大的变化,因此时间将会产生分歧。
佩格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不然这次回到这里的意义就完全没有了。
躺在床上,将丧钟剑、短剑、斗篷和关节上的软皮护具全部摆在床的另一边。
他想要在这一晚前往魔法转接站,去看一看诺恩是否产生变化,如果能够遇到安杰伊,那么还能询问一些问题。
可当他闭上双眼即将沉睡之时,一双硕大的眼眸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如同星辰但却看起来极其惊悚。
佩格认为这是一场毫无意义的梦境,但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清醒,他只能直勾勾地盯着那个眼眸,内心不禁感到些许的恐惧。
“佩格·米勒。”萨诺的声音突然传来,“真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回到了这里,但别以为你能改变什么,如果你真的想让未来人类的生活走向正轨,就必须这么做!你真的觉得仅凭那些金属就能够战胜魔族军团?就算真的将其击退,那以后的寒霜呢?他们需要的是我们,尤其是像我们这样被强大魔力环绕的魔神宿主!”
佩格的意识仿佛被紧紧的抓住,甚至连目光都无法转向他处。
“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做任何的蠢事,不然你将会永远的停留在这个时间,我会让你的出生都从这个世界上抹除,别以为我办不到!”
第二百零八章 深入探索
佩格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与魔法转接站失去了联系,当他被那双幽绿色的眼眸警告过以后,就一直在这区域内游荡,仿佛没有肉体的冤魂。
那一刻,他的确感觉到了无助和绝望,只因为害怕自己会永远困在这里,直到肉体的死亡。
但好在最后他还是清醒了过来,疲惫感根本不像是以休息之人该有的感触。
“该死的,怎么跟魔力转接站失去了联系。”他半坐在床上,面孔上尽是惊讶和不解,每当眨眼,那绿色的眼眸都会浮现在眼前。
自从回到四十年前,他一直都没去过转接站,之前只是进行了微弱的感应,这也让他认为一直都是可以的。
他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自己的疲惫方才会做那样的梦,但这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并非什么好的预兆。
透过木板条窗户的缝隙,清晨的紫气覆盖着万物,所有东西都看起来朦朦胧胧的,似乎连空气都在睡眠中没有苏醒一样。
佩格平静下自己有些慌张的内心,略有些艰难从床上坐起,仿佛身体内的骨头被什么东西粘住了一样,粘稠且僵硬。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被追捕的那两年,但那时候是因为总是与自然为伍,以草石为床,以风为床被。
乔伊和赛博这天早上并没有来寻找他,只因为后者已经着手去布置自己的摊位,而乔伊则是在尽最大可能调整自己的心态,他们都各行其是,互不干扰,而佩格也没有想去干涉的意愿。
像往常一样,他依旧没有整理自己的习惯,戴上半边斗篷,挂上短剑和丧钟剑,随后迈着轻巧的步伐离开了卧室。
那个夜晚,倘若有人因为失眠而仰望天空,那一定会看到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屋瓦之上跳跃,在他还未完全回过神来时,那个身影将会消失在依旧挂着月亮的深蓝色天空之中。
没有一个卫兵察觉到佩格的进入,以至于后者觉得魔法界的人士的确很危险,想要刺杀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
但是这也是双面性的,倘若魔法界人士被各国政策接受,那么王国也肯定会有御用的法师,那样想要刺杀关键的人物就不会那么简单了。
清晨也依旧有几个窗户亮着烛光,仆人已经开始了他们一天忙碌且枯燥的生活,他们必须要在权贵们苏醒前将所能看到的地方全部清理干净。
守夜巡逻的卫兵也依旧精神十足,倘若真的出点什么事情,他们无法承担那种责任。
而且巡逻卫兵的数量也要比平常更多,尤其是地牢的入口处,毕竟还有两天时间,绞刑就开始了。
佩格依旧游走在走廊的阴影当中,他对这里的构造及其熟悉,本来就有准确目标的他根本不会多走任何一条多余的路线。
仆人,守夜卫兵,甚至有时候还会出现几位起夜上厕所的内殿人员。
他们都没有看到佩格。
众神殿的变化并不大,以至于佩格很快就潜行来到了地牢入口之前,原本他大可以改变自己的面貌混到地牢里面,但为了不让有丝毫的魔力涌动,他只能另想其他办法。
仅仅只是站在门口,佩格就听到了地牢下传来的鼾声,简直像是个强盗营地,并且佩格没有察觉到丝毫的魔力涌动,他甚至不确定那三位即将绞刑的囚犯是否关押在这里。
守卫们安静的像是一尊尊铠甲雕像,在墙壁火把火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幽幽红光,像是一条条游动的水蛇。
而这些水蛇,正式佩格担忧的。
他只要探出头,就恰好能够看到盔甲之上的反光,这也就证明那些反射的光芒肯定也会将他从阴影中照射出来。
环顾四周企图寻找这一切能够隐藏的掩体,但设计众神殿的建筑师肯定想到了这一点,距离地牢门前,支撑柱越细,光源越多,就连墙砖也变成了更白更亮的大理石砖块。
太阳的升起总会比想象中要快,很快这里就会出现更多巡逻的卫兵,因此摆在佩格面前的路只有两个——进到地牢,离开这里。
而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时间对于他来说并不是特别的充沛。
几个被投射在墙壁上显得无比巨大的黑影从佩格身后出现并缓缓接近,那是轮班的卫兵。
这对于佩格来说是一个良好的机会,而这个机会也会带来极大的危险。
望见换班的士兵走了过来,两位站在地牢门口一动不动的卫兵突然放松了下来,他们开始活动起自己酸麻的四肢,困意也如同酒精般冲向大脑。
就像佩格所想的那样,那两位看守大门的士兵还未等换班的士兵靠近,就已经离开了他们的岗位,甚至摘下了头上的头盔。
“有什么异样吗?”轮换的卫兵打了个哈欠,热的其他三人也张嘴吸气,随后深深的打哈欠。
“啊.....”哈欠声显得极其的慵懒,“没,没有......”守夜的卫兵连着打了第二个哈欠。
他们四个人虽然不是同样的作息时间,但不论是刚刚睡醒还是一夜没睡,都产生了不同程度的疲惫。
那画面在佩格的眼中显得极其滑稽,但此时并不是他感叹的时候,在所有人都张着嘴吸气的时候,佩格仿佛一只黑猫,穿梭在所有可见的阴影当中,仅仅是几个跨步就来到了地牢大门旁边,其中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谁!是谁在那!”
一声呐喊让另外三位士兵瞬间清醒,甚至二话不说的拔出腰间的佩剑,其清脆的金属嗡鸣回荡在整个大厅。
“你是不是困出幻觉了,这里怎么可能会有人!”
“该死的,我明明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我可不觉得这里会出现狐狸或者野猫!”
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受到过专业训练的,因此最基本的警惕性还是有的。
那位发出惊吼走在前方,引领着其他人缓缓前行。
虽然不确定那是否是幻觉,但四位卫兵依旧背靠背,根本没有露出一丝破绽。
“支撑柱这么细,不可能有人藏在这里!你肯定是因为疲惫出现幻觉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最近家里还有些事情,赶紧回去好好休息吧......你看,这里什么都没有不是吗?”
“可能是我真的出现幻觉了,唉,是啊,高强度的工作再加上家里的事,再坚强的人都能疯,好了,那辛苦你们了,我先去休息了!”
第二百零九章 最尽头的铁门
已经进入地牢的佩格松了口气,当他听到身后的呼喊时,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但好在并非是因为看到了自己,就像那位卫兵所说的那样,他肯定是出现了幻觉。
地牢内鼾声依旧,不仅仅是囚犯的,还有那些看守的卫兵,他们与站在门前看守的不一样,只要其他囚犯都没有苏醒,只要还有其他卫兵没有入睡,他们就可以轮班休息。
而这似乎并没有成为阻止佩格前进的难题,只因为他东躲西藏竟然偶然间进入了储物间,这里大大小小的木条箱中存放着所有囚犯的装备以及少许卫兵替换的铠甲。
这一切过于顺利,让佩格有些感到不祥,可此时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倘若等到太阳完全升起,这里的防守将会变得更加严密,虽然连他自己都不确定能够在这里寻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一般来讲,挂在木架上的盔甲都是有数目的,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专门过来清点。
现在的他只能默默祈祷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对于幸运这种事情,他觉得永远都不与自己相挂钩。
盔甲要比佩格想象中要轻很多,并且还有一种有些刺鼻的汗酸味。
在佩格准备穿上最后一件右臂护腕时,脚步声随之传来,他急忙用手捏灭储物间的蜡烛,以免有烟雾出现。
贴在门后的墙壁上,心中祈祷门外的人只是路过。
但恰好不巧的是,他们竟然是储物间的卫兵,因此在门前停了下来。
“你知道昨天发生的事情吗?杰罗德竟然亲自出面了。”
“记得带上敬辞,你不想让别人听到吧?”
“这么早怎么会有别人,都在自己的被窝里睡觉呢,值班总是让我感到不悦。”
两个卫兵相互寒暄了几句,并进行了一番抱怨,随后方才回到最初的话题。
“你刚才说杰罗德……大人竟然亲自出面了,我怎么没有听说?”
“你?估计那个时候你已经跟你婆娘享受床笫之欢了吧?”卫兵轻声大小起来,惹得头上的盔甲叮当作响。
“如果你能管好你这张嘴,估计你也就不用单身了。”被嘲笑的卫兵立即进行反嘲,并冷哼一声,“得了,说一说吧,什么事情让他亲自出面了,在我的印象里,自从那次出征以后,他就变了个人似的,更加严厉,更加凶狠了。”
“是酒馆的小冲突,几个雇佣兵酒后闹事,把一位同行错当成南方的间谍了,我觉得那才不是什么误会,肯定是嫉妒或者其他什么。”
“谁知道呢,最近城内谋杀的案件越来越多,受害者绝大多数都是外来人员,甚至有些还没有登记,绞刑带来了太多不可控的因素了。”
“是啊。”卫兵深吸一口气,“处刑那些会魔法的家伙,怎么想都会引发一场危机,好像其中一位还是某个魔法组织的头领,我真想知道是怎么抓到那家伙。”
“如果你能想的到,就不会站在这里跟我一起看守储物间了。”
“你他娘的可真会说话……好像有人来了!”
两位卫兵突然停止了交谈,调整好站立的姿态,目视前方,用余光去观察那远处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皮鞋踩踏在地砖上的声音极其明显,就连躲在屋内的佩格都能听到那清脆的哒哒声。
“你们几个,赶紧去支援外面,有非人生物闯入。”
“非……非人生物?”看守储物间的士兵面面相觑,用极其难以置信的语气询问道,若不是说话的人是他们刚才正在讨论的杰罗德,可能会进行嘲笑。
“还需要我重复第二次吗?”
“不……不需要大人。”
“你先去,你,去把地牢内所有的士兵全部叫上,告诉他们这是我的命令,我自己来看守这里。”
两位卫兵虽然非常不理解,但还是照做了,这就是权力的震慑。
当地牢内所有的卫兵全部小跑着离开地牢以后,佩格突然感受到一阵轻微的魔力涌动,他不确定那是什么法术,但的的确确是那穿着皮鞋的人传出来的。
自那之后,皮鞋的声音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高跟鞋的声音。
地牢内的鼾声早在卫兵被调走时就已经消失不见,所有囚犯都不敢相信这一幕,他们做梦都不敢想象这里的卫兵会被全部调出去。
有人说南方佬进攻了维卡罗城。
也有人说是魔法界的家伙们开始了第一轮的进攻。
一刹那间,整个地牢仿佛竞技场的观众席一般吵闹,唯有最尽头的一扇铁门内依旧安安静静。
当那穿着高跟鞋的人路过那些囚犯时,传来的声音各不相同——欢呼,口哨,求救和辱骂。
但那穿着高跟鞋的女性却连头都没有扭动一下,笔直的走向那扇铁门。
此时佩格早已从储物间内走了出来,他脱掉了那带有刺鼻味道的盔甲,早知如此,他也不会穿上那个东西,惹得刚刚清洗过的身体和衣服都染上了那个味道。
当佩格躲在木门后观察那左右两旁满是囚犯的地牢走廊时,恰好看到那个同样穿着黑袍子的身影走到了那扇铁门面前。
接下来的画面,让所有发出声音的囚犯瞬间安静。
只见周围所有火源的光芒突然如同拥有生命一般舞动起来,化作一条条旋绕的火蛇,在空中飞舞,刹那间,整个走廊瞬间被那火红的光芒所笼罩。
囚犯之所以闭上了嘴,是因为那些说过辱骂之词的全部都被那舞动的火蛇划过了肌肤,甚至有一只火蛇笔直的窜入了一位囚犯的喉咙,非男性能够发出的尖叫声响起片刻后,那火蛇带着烧焦的味道从其腹部窜了出来,以至于那倒在地上没有了生命迹象的囚犯从喉咙和伤口的部位散发出屡屡青烟。
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火蛇全部集中在了那扇铁门之前,魔力的涌动在此时如同洪水一般硕大。
那个穿着高跟鞋的黑衣人也在此时摘下了兜帽,紧接着用充满威严的声音念了一句冗长的咒语,火蛇瞬间集中在一起,在铁门中央相互缠绕转圈,火花四溅,铁水迸出。
当那黑衣人深处右手,伴随着咒语的吟唱,一道由魔力组成的冲击波从其手掌射出,将面前的铁门直接蹦出一个供一人通过的椭圆形缺口。
“珍玛……是你吗?”
铁门内,三个人被挂在墙壁上,手脚全部用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手铐束缚着,就连眼睛也被蒙住。
“是我……是我!我来救你了!”
第二百一十章 遇难的珍玛和赫克尔斯
造成如此之大的动静,佩格很清楚城市中其他的魔法界人士会陆陆续续的赶来,但当他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珍玛……”佩格心中想着,“那个黑魔法师组织的统治者?该死!”
他咒骂一声,心中第一个反应是想拔出丧钟剑阻止珍玛去救人。
但理智还是让他忍住了冲动。
为了防止有人从地牢进入看到自己,他缓缓的退向墙壁的角落,用耳朵倾听着周围一切的声音。
他听到了用魔法力量撞击金属的声音,也听到了呐喊和不甘,最后,他听到了入口处的阵阵脚步声,是那些被欺骗的卫兵全部跑了回来。
当佩格想要进一步的考后进行躲藏时,身后的墙壁突然散起一阵涟漪,他整个身躯没了进去,他手舞足蹈的想要抓住点什么,却都如同抓住水一般从手指尖略过,还未等他下意识的发出呐喊,整个人就已经消失在了那面墙之前。
卫兵队跑下来看见面前所发生的一幕时,瞬间拔出了腰间的佩剑,但却没有一位敢第一个冲过去,他们知道那个铁门内关押的是谁,也知道闯入的人是魔法界的人士,在如此的距离下,他们根本没有把握能够打断对方的咒语吟唱。
此番动静因为过于巨大,因此在对峙了片刻后,赫克尔斯和杰罗德便从后方挤了过来。
“你们都不要靠近,我警告你们,救出他是我必须做的,你们这群杂种,尤其是你!”珍玛指着杰罗德怒声道,就算是隔着如此之远都能感受到她的怒气,“你这该死的叛徒,真的就为了那所谓的‘和平’来牺牲自己的同胞?我被蒙在鼓里了这么多年,若不是……”
“都给我上!杀了那个疯子!”
“可……可是大人,那是法师!我们这么冲过去肯定会被法术撕成碎片啊!”
杰罗德抬起手想要做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赫克尔斯看到了这个动作,紧接着微微皱眉。
“别白白送死。”他轻轻说道,“让我去吧。”
“首相大人,危险啊!”卫兵们并不希望让赫克尔斯白白去送死。
“既然首相大人都这么说了,那就让他去吧。”杰罗德嘴角微微上扬,“我们的首相大人总会有他独特的解决办法,不是吗?毕竟除了国王,也就只有您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了。”
赫克尔斯冷哼一声,毕竟只要是正常人就绝对能够听出这句话中的不屑和暗嘲,但他并没有因此退缩。
望着赫克尔斯缓缓向前走去的身影,杰罗德下意识的看向另外一边,那里是一个墙角,紧接着他眯起双眼,轻轻摇了摇头。
“这位阁下,请您放轻松,我是赫克尔斯,巴泽王国的首相,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商讨,我们不必成为敌人。”
“商讨?”珍玛冷冷的回答,随后恍然大悟,“你就是赫克尔斯吧,那个已经几乎被剥夺掉所有实权的首相,我不免告诉你,你身旁的那些……”
说到这里,突然有一道硕大的幽绿色光芒如同一只恶龙一样略过所有士兵的头顶,带着呼啸和破空之声划过空气笔直的冲向珍玛,若不是赫克尔斯闪躲及时,可能已经被那强力的魔法光束灼烧成灰烬。
珍玛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在那一瞬间,她缓缓后退,脑海中无数咒语在那一瞬间全部无法想起。
“屏障,施展屏障!”身后有人突然大喊。
珍玛这才回过神来,四十年前的她并没有与佩格相见时那么老练,遇到如此的情景慌了手脚也是情理之中。
因为那光束速度实在太快,魔法屏障还没有完全张开。
黑色斗篷瞬间被魔法光束撕裂,碎布料在空中飘舞的时候就化为灰烬,而珍玛整个人倒飞出去。
那一瞬间,她感觉全身麻痹,没有一处是完好无损的,倘若没有实战那丁点的魔法屏障,可能已经如同斗篷一样化为灰烬了。
囚犯在此刻全部靠到了后方墙壁,他们可不希望接下来任何一件事情波及到自己,毕竟其中有一些仅仅只是关押不到十天的轻刑犯罢了。
大部分卫兵将矛头又看向了身后,一个同样全身套着斗篷的黑衣人站在走廊的另一端。
地牢内没有任何风源,但他的斗篷却翩翩起舞。
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杰罗德没有惊讶,反而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她可不希望珍玛说的话破坏掉自己的计划。
“别愣着了!那个该死的法师已经被击倒了,赶紧抓住她,给她戴上魔力抑制手链,堵住嘴,别让她念出任何一个咒语,还有,那些家伙堵住嘴的布料怎么掉下来了!”
士兵们在听到命令后几乎没有犹豫,他们见识过杰罗德暴怒的样子,也不希望这种暴怒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珍玛躺在地上,眼前所有的事物变成灰白色,大脑的眩晕令她的视线模糊、重影,她尽可能的去抑制自己想要呕吐的冲动,但却无法做到从地上爬起。
双耳的嗡鸣让她也没有察觉到那些卫兵的接近,直到自己面前的视线被一双鞋子遮挡,她才直到自己已经进入了困境。
她没有任何力气进行挣扎,全身的肌肉都仿佛断裂了一样,她知道自己四肢被缚起,也知道自己被套上了特质的手铐,但却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赫克尔斯,还趴在那里干嘛?难不成被吓到了?”杰罗德昂这首,说话时丝毫没有看首相一眼。
赫克尔斯眯起双眼盯了杰罗德一会,随后用鼻子喷出一缕气息,他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冷哼一声,虽然躲闪及时,但那光束依旧灼伤了他的肩膀,全身的力气也在那一瞬间一扫而空。
他缓缓站起身,蹒跚的向地牢外走去,其身影看起来如此的落魄和孤独。
很多时候都有人劝阻过他尽早离开王室,不然肯定会招到杀身之祸。
但他都尽数拒绝了,毕竟他曾宣誓要效忠国王,保卫这个国家。
但就现在来看,他已经无法做到用自己的力量来辅佐并限制国王了,只因为一切都在某种程度上发生了变化,而这种变化也只是感觉罢了,他没有任何的证据也没有任何的线索。
那站在走廊另一边的不速之客看了一眼蹒跚走来的赫克尔斯,手腕之上再次泛起阵阵魔力光束,显然是起了杀心!
第二百一十一章 代表不了所有人
赫克尔斯发觉到了这一点,在那一道光束袭来的瞬间,他用尽全身力气向前方跳跃躲闪,但依旧还是被射穿了小腿。
“自讨苦吃,这一下本可以让你没有痛苦的离开。”
那位法师根本没有想留给赫克尔斯爬起来发出呻吟的机会,第二道光束立即射出,与此同时远处看着这一切的杰罗德嘴角微微上扬。
然而,在光束撕裂空气笔直的冲向赫克尔斯的胸脯的瞬间,一个藏青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而那光束也被瞬间弹开。
魔法光束被调转了方向,目标正是杰罗德,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他受到了与赫克尔斯完全相同的攻击,小腿被瞬间刺穿,尖叫声也在那一瞬间响起,并回荡在整个地牢内。
卫兵们再次看傻了眼,几个呼吸间那绚丽的光束就飞了好几个来回,他们根本不想掺手,毕竟以他们的护甲,估计也顶不住那样的攻击。
缴纳声吸引了更多的卫兵涌进了地牢,其中不乏有一些弓箭手,但始终没有看到精锐部队的身影,因为所有的精锐部队和骑士都需要获得国王的认可方才能脱离自己的岗位。
袭击赫克尔斯的法师不在大意,他开始有些后悔没有用更好的法术去杀掉赫克尔斯,轻敌让他失去了这个机会。
挡在赫克尔斯前面披着的藏青色斗篷的法师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凭空抓取的手上有红银色光芒闪现,似乎只要对方有任何施法的意愿,就会受到接二连三的法术攻击。
“里昂娜!”袭击赫克尔斯的法师用低吼的声音叫呐,“你难道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哼。”里昂娜只是冷哼一声,根本没有丝毫想要回复的意思。
她的名字在整个魔法界都是人人皆知的,有人说她会是下一位上者,也是除了安杰伊以外对法术最有见得和天赋的法师之一。
最主要的,是她那标志性的藏青色斗篷,那上面闪烁的花纹和纹理是他人无法冒充的,并且她也没有想要去隐藏的意思。
可能是因为之前受到伤的原因,赫克尔斯并没有杰罗德反应那么剧烈,虽然面色苍白,冷汗直流,但意识却极其清醒。
“一群......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货色,连最基本的团结都做不到还想改变现状的家伙!”
虽然声音很轻,但却能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
“看看,看看,里昂娜,这就是你们一直想守护的家伙,忘恩负义在他们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难道你不应该为自己的同类所着想吗?”
里昂娜依旧没有说话,手腕上的银红色光芒变得更加明亮,看起来像是飞舞的火蝶一般。
“你的魔力什么时候有火元素的力量了......哼,不过这都不重要了不是吗,你要是真想保护他们,那你也不会好过!”
“非要用暴力解决问题吗?”里昂娜在此时开口道,“那你又与这些有歧视的人有什么区别呢?”
“区别在于我受够了冷嘲热讽,受够了区别对待,当然,也是受够了你们这群没有脑子的家伙,黑魔法是禁忌的存在,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我们的同类能够得到普通人的对待吗?”
“同类?你我都是人类,只是职业不同,这就是我们的宿命,如果你连这一点包容都没有,就没有资格为所有的魔法界人士拿定主意,有很多人在这种压力下继续做好自己的事情,相比暴力,我更希望能够以和平的方式达到共处!”
“和平?”那位黑魔法师在此时摘下了兜帽,露出了狰狞的面孔,那发黑的出现结晶的皮肤已经与人类没有了半点相似,“看看我的脸,这是在一次委托时被雇主砍伤的,一般的肉都掉了下来,就连最高级的治疗法术都无法进行愈合,只能用黑魔法维持肌肉,不然我连最基本的咀嚼都无法做到。至于雇主攻击我的原因?你无法猜到。”黑魔法师笑了,笑的很是渗人,“只因为我为了消除他女儿的诅咒时看光了她的身体,并与其睡了一夜,试问,谁会对一个怪物产生非分之想?”
“这代表不了所有人。”
“当然,代表不了,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有天赋不是吗?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圣人,至少我不是,而且如果只是这一件事就让我对这个世界感到绝望的话,那就太好了,可惜的是,这样忘恩负义的事情太多了,就像你身后那个家伙,你救了他,得到的是什么?连一句最基本的感谢都不是!”
说罢,黑魔法师不再继续说下去,他的声音很大,显然不是对里昂娜一个人说的。
不论是在地牢尽头的卫兵还是赶来站在门口上好弩弦的支援卫兵,他们都没有发动攻击,因为他们不知道擅自攻击会引发什么事情。
黑魔法师突然手上燃起幽绿色的火焰,黑色满是结晶的脸颊上隐约出现同火焰相同颜色的裂痕,眼眸、张开的嘴巴都向外散发着浓厚的魔力。
里昂娜不为其所动,那汹涌的魔力似乎无法震慑到她,但整个城市的其他法师都因为这股魔力随之惊讶。
也就是在这相同的时间,躺在地上满身冷汗的杰罗德刚刚睁眼,随后倒吸一口冷气,发出了不一样的呐喊。
他看到自己前方的那堵墙突然泛起阵阵涟漪,那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就连自己腿部受伤都没有那件事情让他感到绝望。
那位被幽绿色火焰缠绕的黑魔法师也在此时看到了那墙壁泛起的涟漪,紧接着,当他看到有身影从那涟漪中走出时,没有任何犹豫的再度释放了一道魔力光束,这一次的力量之大甚至让周围的空间都随之颤抖。
然而,里昂娜只是微微抬手就将那硕大的魔力光束改变了轨迹,紧接着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在空中化为了一颗颗粉尘。
“别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
黑魔法师嘴角微微抽动,两股同样力量的光束突然从地下冲了上来。
里昂娜在此时睁大了双眼,迅速的想要再度阻止,可黑魔法师却在此时向她冲了过来,手腕之上燃烧着幽绿色的幽冥烈焰,仿佛能够将一切又生命力量的东西都燃烧成灰烬一般!
“一起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