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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滴水世界     谍涯无痕txt下载     谍涯无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零七章 张茶花

    从重光堂出来,林创觉得今天得到的情报对于地下党来说很重要,必须立即通知江山,让延安早做准备。

    于是,他让李洪林开车,直奔江山胡琴店。

    店里的生意仍是很冷清,一个客人都没有。

    见林创进来,江山也没让他进里间,二人就在柜台内外交谈起来。

    当然,江山还不忘拿一张唱片在手里,而林创也把钱拿在手里。

    “朱道山来上海了,为王院长打前站,跟日本人谈判。根据目前情况判断,王院长极有可能在本月叛国投敌。”林创小声说道。

    “条件是什么?”江山问道。

    “具体不是很清楚,但主要依据还是近卫声明开的三个条件,善邻友好、共同防红、提携经济,现在的主要矛盾是,这边的意思是王若成立亲日政府,日军必须撤出中国全境,保持治权独立,日本方面则提出在关键区域驻军。

    根据我的判断,日本人很可能答应王的条件,然后把王诓到上海,但撤军这一条是绝对不会认真执行的,除了共同防红这一条外,其他各条估计都是画饼。”林创道。

    “嗯,这个情报很重要,必须提请延安早做准备。”江山郑重地说道。

    “我就是这个意思。可以预见,我们的斗争将会越来越严峻,需要上边抓紧制定相应对策。”

    “好,我马上向上面报告。”

    “上边还有什么指示?”

    “没有了,就是缺钱缺物资。西北的通道现在不顺畅,外来援助根本进不了延安,各部队现在都是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唉!”

    江山苦着脸叹息道。

    对此,林创非常理解。毕竟扩大队伍各处都要钱嘛。

    “老江,别这么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想要钱明说。不过,你可不能老是这样,我开工厂可不是为了我个人,将来这都是国家的产业。”

    “嘿嘿,知道知道。这不是实在没辙了吗,否则上边也不会三番五次地张这个嘴不是?”

    “唉,好吧好吧,真是没办法。”

    林创只好开了十万美元支票,交给江山。

    ……

    林创回到兰园,田碧瑜已经睡了。

    没睡到主卧来,而是睡在客房。

    林创对她很了解,知道她骨子里还是很传统的,没举办婚礼之前,她是不会跟自己同床共枕的。

    于是放弃了骚扰她的念头,自己到主卧睡了。

    又过了两天,在征得田敬斋和吴韵竹的同意之后,林创在兰园办了两桌酒席,邀请了吴四宝、佘爱珍一家,张守正、庞一萍一家,加上朱道山一家,另外还邀请了高全岭、丁曼丽、中野云子、丁默村、李士群等人,热热闹闹地吃一天酒席,田碧瑜作为继室夫人,算是正式过门了。

    当晚,林创与田碧瑜终于如愿以偿地、光明正大地住到了一起。

    一晚上连战三阵,田碧瑜战败,苦苦求饶。

    早上一看,洁白的褥子上梅花朵朵,令林创暗自惊奇,感觉自己真是拣到宝了。

    ……

    还有一件令林创感到有些奇怪的事,自田碧瑜抵沪,艾婉怡自始至终都没出现在兰园。

    仔细一想,又觉不奇怪。

    她的身份决定了,她肯定第一时间就得知了田碧瑜的事。

    知道当正室夫人无望,艾婉怡也没兴趣往前凑了。

    也就是说,此人野心极大,妾室身份她是看不上的。谷

    另外,丁默村对自己的提防之心,大概也不重了,浪费这么一颗棋子在自己身上,应该很不值吧。

    最好她主动撤走,这对双方都好。

    当然,那只是一厢情愿,不排除她仍不死心,会对田碧瑜下手的可能。

    也正因如此,林创对她加了十分小心,对田碧瑜的安全也作了周密安排。

    他给田碧瑜配了车,让张金调来三名警察,一名当司机,两名充当警卫。

    另外,二人成亲之后,田敬斋、吴韵竹和小舅子田行健就搬出了兰园。

    搬的倒不远,就在距兰园大约二里路程的久庆里,走路也就是十几分钟,很方便。

    林创不让他们搬,田敬斋说,没有常住女婿家的道理,吴韵竹说住在一起不方便。

    林创也只是虚让,没有人愿意住到跟岳父、岳母一吵架就能听到的距离之内,更何况住在一起?

    所以,自己赶紧出钱买了房子和家具,也给田行健办了俊文中学的入学手续。

    另外,张守正找的母女两个佣人也到了。

    母亲婆家姓张,娘家姓宋,女儿没大名,小名叫茶花。

    母女二人穿得破,衣服都是补丁摞补丁,脸呈菜色,都是干瘦干瘦的。

    不过,衣服虽然破,但看上去却是十分干净。

    茶花今年十二岁,留着短发,因为瘦而显得眼睛很大,在林创看来,单就眼睛而言,跟《希望工程》那张照片的女娃一模一样,充满了灵性,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

    就因为这双眼睛,林创就决定留下她母女俩。

    当然,这事还得当家娘子做决定。

    田碧瑜习惯了被人伺候,用惯了的郑妈这回没有机会跟来上海,而是留在了重庆看家。让她一个操持这么大一个家,她还真吃力。

    她也有心找几个佣人,张妈和张茶花的到来,正合她心意。

    只是,她跟林创一个是山东人,一个是浙江人,而张妈是福建人,不知道饭菜怎么样。

    于是,她让张妈做了一顿饭。

    庞一萍很机灵,凑到厨房跟张妈说了先生和太太的饮食习惯,等张妈把饭菜端上来,林创和田碧瑜都十分满意。

    张妈做了四个菜,不咸不淡,兼顾了南北两种风味,还捣了一碗蒜泥,滴上几滴香油,让林创吃得非常痛快。

    就这样,母女二人就住进了兰园。

    ……

    家事处理完,林创把心思转移到工作上。

    这天在办公室刚刚坐下,丁曼丽拿着一份《警情简报》进来。

    “局座,这凶手太猖狂了,简直是挑衅!”

    丁曼丽气哼哼地说道。

    “怎么了?谁惹着我们丁大主任了?”看丁曼丽小脸焦黄,林创打趣道。

    “您看,您看!”

    丁曼丽把《警情简报》放到林创跟前。

    林创拿起《警情简报》看完,不由地气往上撞,啪地一拍桌子:“玛德,挑衅到老子头上来了,那好,老子就亲自出马,一定要抓你归案!”

    ……

第八百零八章 警察所长被杀

    《警情简报》登载了这样一则案件信息,让林创和丁曼丽气愤不已。

    “棋盘街派出所巡逻队员周兴、王利报告,十二月十八日晚十点三十二分,二人巡逻至春耕里弄堂口时,发现一具尸体,经查,被害人是本所所长杨玉堂,凶手未知,现督查处行动队已接手此案。”

    林创之所以发怒,不是因为此案是他上任后的第一个命案,更重要的是,他的所长竟然被杀死在当街,这不是挑衅是什么?

    “丁主任,王木呢?”林创问道。

    “他昨天晚上接到棋盘街副所长柳春霄的电话后,立即带人去了现场。现在在哪里不清楚,我打电话问问。”

    丁曼丽说完,拿起桌上的电话打到行动队,问明情况放下电话。

    “局座,王木在棋盘街派出所。”

    “走。”

    林创当即起身,丁曼丽赶紧到衣架上把风衣拿过来,帮他穿上。

    认上袖之后,林创系扣子,丁曼丽在后面拽了拽,抚了抚,最后还帮把领子竖起来。

    “局座,您这身衣服穿上,让我想起一个词来。”丁曼丽上下打量了几眼,眼里的欣赏之情溢于言表。

    “玉树临风?”

    “秀美多姿。”

    “哈哈哈……,不贴切,女性化了。”

    “少年英雄,秀美多姿!”丁曼丽道。

    林创看了丁曼丽一眼,见她眼波闪动,嘴角带笑,似是动了情。

    “呵呵,冰美人春心萌动了。”林创暗自得意。

    忽又想起跟孙天新论“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话,色心大起,大着胆子,伸手在丁曼丽的屁股上轻轻摸了一把。

    她的屁股圆滚滚的,林创早就想摸了。

    丁曼丽脸刷地一下子红了,看了林创一眼,迅速转过头,目光四下游移,。

    林创感受了一下,手感真好。

    调戏调戏女下属,还是不错的嘛。

    “走吧。”

    林创收起坏心思,走了出去,丁曼丽赶紧跟上。

    ……

    来到棋盘街派出所,王木和柳春霄把林创、丁曼丽、张金等人迎进一间大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中间有三张办公桌拼到一起,上面盖上黑色绒布,四周摆满了椅子。

    正东墙上有一块黑板。

    林创坐到西面,正对着黑板,张金、王木侍立在后。

    柳春霄拿过两只瓷杯,要给林、丁二人沏茶。

    丁曼丽把杯子要过来,亲自烫了一遍,再沏上茶,端到林创面前。

    “局座,您是为杨所长被害一案来的?”柳春霄问道。

    “是。”林创点点头,打量柳春霄。

    柳春霄三十四五岁,长得很英俊,一身黑色警服穿在他身上,很有型。

    不过,脸色有些憔悴,眼睛有血丝,显然一夜没睡。

    “说说情况吧。”林创示意柳春霄。

    “是。”

    柳春霄道:“卑职先讲,后面侦查情况请王队长再讲。”

    林创点点头。

    柳春霄开讲:“昨天晚上十点三十二分,巡逻队员周兴、王利巡逻到春耕里弄堂口的时候,在弄堂口发现一具尸体,二人上前一看,竟然是所长杨玉堂。

    二人不知道凶手是否还在附近,立即持枪在弄堂里搜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情况。于是,周兴看守现场,王利回所报告。

    卑职已经回家,接到报告后立即赶到所里,向局值班室报告,然后赶到现场。

    卑职十点五十六分赶到现场,没有移动尸体,也没有做任何检查,而是命人把现场保护好,等王队长过来。

    等了不到十分钟,王队长就带人过来了。

    局座,卑职了解的情况就这些。”

    “嗯,从发现杨玉堂被害,到赶到现场,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行动很算迅速。王木,你讲讲吧。”林创满意地点了点头。

    “是。”王木答应一声,健步走到黑板跟前,拿出一支粉笔,边讲边画。

    “校长,学生赶到现场时,发现现场保护得很好。春耕里是一条东西走向的弄堂,尸体头东南、脚西北仰面朝上,地上铺着石板,没有发现任何脚印,也没有任何可疑物品。

    检查尸体发现,死者喉咙下方有勒痕,眼睛稍稍外鼓,嘴半张开,面部肌肉平和,遇害时应该没有太多痛苦。

    另外,死者裤子前开门处有四块小白斑,目测应该是精斑。

    检查身上物品,发现所有口袋都是空的,没有钱,没有烟,什么都没有,只有腰里的手枪没丢,枪里的子弹也一粒不少。

    柳副所长介绍说,杨所长平时抽烟,身上也从来不缺钱,而且他是戴表的。

    尸体上没发现手表,但腕上有表带的压痕,说明手表也被抢了。

    后来仇法医赶来,当即进行了检查,发现死者不是被勒死的,而是被人从后面捂住嘴,然后迅速拧断了脖子。同时,其内裤上也发现了数处精斑。

    至于死亡时间,仇法医认为,是在十点至十点二十之间,也就是说,周兴和王利发现时,死者应该刚遇害不久。

    根据现场勘察的情况,学生认为,死者遇害前有过性行为,而且人是站着的,因为没有脱裤子。从这一点上判断,那女的十有八九不是他老婆,很可能是他的相好。

    从这一点上来说,情杀或者仇杀的可能性最大。

    但因为其身上财物全部被抢,也不排除抢劫杀人的可能。

    随后,学生做了四个安排:

    一,连夜对春耕里所有住户进行调查;

    二,附近有两个工厂开工,一个是永泰橡胶厂,一个是鸿达面粉厂,连夜查问这两个工厂上下夜班的工人,有没有看到或者听到什么;

    三,把杨所长的尸体运到市中心医院进一步验尸,看看有没有新的线索;

    四,了解杨所长当天所有活动情况。”

    说到这里,王木停了停,看了一眼林创。

    林创道:“继续。”

    “是。”王木继续报告。

    “经过一宿的调查,现在摸到的情况是这样的。一,春耕里所有住户都没有听到什么;二,上下夜班的工人都不在十点左右经过春耕里,一般上班的都在十一点半之后,下班的都在十二点之后,所以没有打听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也没有找到目击证人……。”

第八百零九章 理发女有嫌疑

    “第三,当天杨所长的活动轨迹如下:上午八点零十分到所里上班,审了一起盗窃案,然后一个人去了一趟峻德中学,中午一个人去了状元楼,跟思华绸布店店主李思华喝酒吃饭,之后回所里睡了一觉。下午没事,晚上又去了茂源酒店喝酒,友生药店老板郭洪桥做东。

    九点席散,郭洪桥将杨所长送出酒店门口,就回家了。

    第四,仇法医那里没有更多情况报告。

    学生前期了解的情况大体就是这些。

    今天学生准备把李思华、郭洪桥请来,问问喝酒的情况,另外,扩大调查范围,寻找目击证人。”

    王木说完,站在原地,听林创指示。

    林创思考了片刻,指示道:“王木,第一,调查重点调整一下,重点调查跟杨玉堂有性行为的那个女人,方向有三个,一是他有没有相好的?二是附近有没有暗娼?三是春耕里有没有单身女人?

    第二,调查一下他去峻德中学干了什么?见了谁?

    第三,把李思华、郭洪桥调到所里来审,然后把他们讲的情况核实一下。”

    “是,学生马上去办。”王木朗声领命。

    “去吧。另外,中午喝点汤汤水水的,让肚子熨帖熨帖,然后好好睡一觉。”林创看他面容憔悴,连忙又嘱咐了一句。

    “谢谢校长关心。”王木感动地说道。

    “案子不是一天就能破的,休息好,大脑才清晰,不吃不睡有时候反而会误事。”林创指了指头部说道。

    “是!”

    “忙去吧。”

    王木敬了个礼,带着人走了。

    “春霄,通知杨所长家属了吗?”林创问柳春霄。

    “这么大的事,怎么也得通知他家属吧,所以,今天早上,卑职就派人去他家通知了。”柳春霄道。

    “派人?你不应该亲自去吗?”林创诧异地问道。

    “局座,不瞒您说,卑职跟杨所长平时不睦,他现在死了,卑职怕他家属胡思乱想,要是闹起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柳春霄迟疑了一下,面有难色地回道。

    “为什么不睦?”林创目光炯炯地盯着他问道。

    柳春霄被林创一盯,有点慌神,说出话来语无伦次:“卑职……卑职……,怨卑职太迂腐……,那个什么,也没什么大矛盾。”

    “吞吞吐吐,连个话都说不明白。照直说!”林创斥道。

    “是。”柳春霄吁了口气,似是下定了决心:“局座,都说人死为大,按说卑职不该说死人的坏话,但局座问了,卑职就实话实说了。”

    林创闻言心中一动,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卑职看不惯杨所长的所作所为,仗着警察身份,欺男霸女,胡吃乱喝,乱拿乱要。谁要不合了他的意,把人弄到所里就揍,简直毫无人性。卑职也爱财,但卑职觉得要取之有道,最低不要毫无底线地明要明抢吧。”柳春霄激动地说道。

    对这些事,林创是有心理准备的,警察嘛,哪个时代的强势部门不是欺压良善?指望这些人清如水,就跟指望妓女人人都是雏鸡一样。

    不过,柳春霄说得对,必须有个底线,不能坏了良心。

    林创皱了皱眉,道:“这样的怎么能当上的警察?怎么当上的所长?简直是警察队伍里的败类!”

    “局府,杨玉堂是孙天新提起来的,他经常说给孙天新送了一千块,怎么的也得捞回来才够本。”

    “孙天新也是瞎了眼了,给你送了礼,他还往外说,这样的人提起来只能是个祸害。”

    “谁说不是呢。”

    “你刚才说的,有没有具体实例?”

    “太多了。李思华和郭洪桥为什么请他吃酒?是每月给他上供。郭洪桥当初不服,坚决不交,杨玉堂就让警察天天去人家店门口闹事,还纵容小偷去人家店里偷钱偷东西。后来郭洪桥找人说情,杨玉堂表面上答应得很好,但过后还是照旧。郭洪桥没办法了,只好每月给他上供。”

    “说说对案情有用的,他有没有相好?”

    “有一个,但也不能算是相好,是他强占了人家。”

    “哦?”

    “这个人叫刘英,在金隆里开了一间不大的理发店。前年的时候,他看上了刘英,有一天夜里,他带着枪去了理发店,用枪逼着把人家给那个了。刘英是个黄花大闺女,有点姿色,本来是不愁嫁的,结果杨玉堂占了人家之后,还不瞒着,到处宣扬,没事了就去她店里,当着客人的面调戏她。

    这样一来,刘英的名声算是坏了。

    后来,家里人给刘英找了个外地的小伙子,结果当天晚上杨玉堂就去找刘英了,威胁她,如果她敢嫁人,就把她和她家人都给杀了。

    刘英害怕,婚事也就只好作罢。”

    丁曼丽伸手摸了摸林创的杯子,发现水已经有些凉了,站起来去换热水。

    “这事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林创奇怪地问道。

    “他跟刘英的事,大家都知道,所里有几个年轻警察,经常瞭着他,看他去了,就偷偷跑到理发店窗外听房。那天的事,正好被周兴给听到了,周兴后来当成稀罕事讲了,所里的人都知道。”

    “听所长的房?周兴的官衣穿腻了吗?”

    “年轻小伙子不知道轻重,对男女那点事非常好奇,胆子大起来,还管什么所长不所长的?”

    林创点头认可柳春霄的这个说法。

    “关键那天周兴听着听着趴窗户上睡着了,被巡逻经过的王利给逮了个正着。周兴很后怕,要不是王利给拍醒,打起鼾来,惊动了杨玉堂,那还有他的好果子吃?”柳春霄说着,脸上露出一丝笑来。

    林创也差点笑出来。

    “听房能听睡着,还是头一次听说。不知道你对听到的内容是感兴趣还是没兴趣?感兴趣接着听就是,不感兴趣一走了之,怎么能睡着呢?”

    “刘英家是上海的?”

    “是,祖上是浙江人,父母还有一个哥就在金隆里住。”

    “如此说来,这个刘英有嫌疑,即使不是她,弄不好也是因她而起。”

    ……

第八百一十章 杨玉堂办公室的疑点

    “是,局座怀疑的是。”柳春霄恭维道。

    “这个情况你为什么不向王队长报告?”

    林创端起茶杯试了一下,很热,只得小啜一口,那种烫烫的感觉像一条细线,从喉咙直接延伸到胸腹,很舒服。

    他满意地闪了丁曼丽一眼,心里却在盘算着,应该先去调查刘英,还是应该先去杨玉堂家慰问慰问,顺便了解一下情况。

    如果下属因公殉职,作为一局之长,当然要去慰问家属。可若柳春霄反映的情况属实,杨玉堂就是个败类,而且也是在非工作时间被害,很难往因公殉职上去靠。

    这样的人再去慰问,那就毫无意义了,而且还会起到一个不好的效果。

    还有,柳春霄担忧的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家属情绪激动之下,闹将起来是很正常的,若要求按因公殉职提一些条件,自己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没有必要把自己卷进这种是非漩涡当中。

    还是先让事情发酵发酵,看看事态发展再说最为稳妥。

    当然,局里不派个人去慰问一下也说不过去,毕竟是自己的下属嘛,就算挡一挡别人的眼,也得派个人去一趟。

    打定主意,林创决定先派丁曼丽去投石问路。

    ……

    “局座,事关杨所长生前名誉,哪能随便说呢?如果不是局座问起,卑职是不敢乱说的。”柳春霄道。

    “嗯。杨所长家在什么地方?远不远?”林创问柳春霄。

    “不远,走路五分钟。”柳春霄指了指北边答道。

    “丁主任,让春霄陪你,你们一块去杨玉堂家看看,代表我表达一下慰问的意思。”林创吩咐道。

    “是。”丁曼丽毫不犹豫地站起来。

    “局座,卑职……有点怵,杨太太很泼。”柳春霄迟疑着,脸有难色。

    见柳春霄如此胆小怕事,林创对他算是失望了:“就这?还诋毁杨玉堂想顺利接班呢?”

    林创起了换将之意,问丁曼丽:“丁主任,这个所里有没有警校毕业的学生?”

    “有,当初每个所里都分配了一到两名。”丁曼丽回道。

    “张金,谁分到这里了?娘希匹,老子到他地盘了,不赶紧过来报个到?”林创骂道。

    林创一骂,张金笑了,连忙答道:“校长,一队的卫东分到这个所里了,刚才学生也在找他,没见着,想必是出任务了。”

    柳春霄一听林创这话,当即明白了,自己再不听话,别说所长了,副所长怕也不保。

    “局座,卫东一大早就被王队长派出去了,卑职这就派人去找他。”柳春霄道。

    “不用找他,只要不是故意不来见我就没事了。”林创摆摆手。

    “局座,卑职错了,这就陪丁主任去杨所长家。”柳春霄连忙认错。

    林创没有任何表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走吧,傻站着干吗?”丁曼丽没好气地冲柳春霄说道。

    柳春霄连忙跟了出去。

    “把那个听房睡觉的家伙找来。”林创吩咐张金。

    “是。”

    张金一挥手,一名手下快步走了出去。

    他是寸步不离林创左右的,在派出所里也不行。

    “局座,卑职棋盘街派出所警员周兴报到!”谷

    很快,周兴就来了,见了林创,立正敬礼。

    林创一看,周兴十六、七岁的样子,很干练的一个小伙子,最明显的特征是眉毛粗浓。

    这样的面相,一般都是比较豪爽的,讲义气,但性格上比较强势,一般不会低声下气求人。

    “你就是周兴?”

    “报告局座,卑职就是周兴。”

    “这么大声干什么?走,带我去看看你们所长的办公室。”

    “是!”

    周兴头前带路,出了大办公室,走到最东面的两间屋子。

    “报告局座,这就是杨所长办公室。”

    “哦。”

    林创一看,房门上着锁,问道:“一直没打开过?”

    “没有。柳所长吩咐的,没有他的命令,不让任何人打开。”

    林创一听,就知道王木的破案水平不高。这么重要的地方不检查?

    还是太年轻啊。

    “有钥匙吗?”林创问道。

    “有,卑职每天要给杨所长打扫卫生,所长上班前,要给他先把茶沏好,所以,卑职就有一把钥匙。”

    “打开。”

    “是。”

    周兴说着,掏出钥匙把门打开。

    林创让张金、周兴等在门外,自己一个人进去。

    进门一看,嚯,办公室真不小,也是分里外间,一道门隔开。

    外间屋里的摆设很豪华、大气,一张大办公桌,椅子也不是一般的椅子,是黄花梨的官帽椅。

    林创用手搬了搬,很沉,又坐到椅子上感受了一下,很舒服,不由得暗骂一句:“妈的,官不大、派不小,老子都没坐这样的椅子,杨玉堂老小子倒是坐上了。

    这把椅子若是留到后世,最低得一百万。不,二百万也不止,现代的都接近一百万,这把椅子看包浆年岁不短了,最低是清代的,弄不好就是明代的。”

    “小小的派出所长就能这么捞钱吗?若不是亲见,我是不信的。”林创叹息着。

    办公桌有三个抽屉,都没上锁,林创拉开一一检查。

    第一个抽屉里是文件和笔记本。

    文件是局里发的,没什么问题,放到一边。

    打开笔记本,也是工作笔记,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只是在最后一页写着一行没头没脑的两个字和一个大大的感叹号:“春华!”

    林创把笔记本放到一边,拉开第二个抽屉,发现里边有一个鼓鼓的牛皮纸包,打开纸包,里边是一个钱袋。

    林创拿起钱袋看了看,见非常精致,跟老家邻居二大爷的旱烟荷包差不多。

    只不过,二大爷烟荷包是黑色的,这个钱袋是蓝色的,而且上面还用金线绣着两只戏水的鸳鸯。

    林创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心道:“这种东西,现在在农村常见,城市不多见了,像这种图案的,象征意义居多吧?很像是夫妻或者情人之间定情物。难道是刘英赠给他的?虽然当初杨玉堂强占了刘英,也不排除日久生情啊?可在牛皮纸袋里包着,而不是在杨玉堂身上带着,又感觉不像是杨玉堂的,那会是谁的呢?”

    接着,林创又打开第三只抽屉,眼前忽地一亮,乐了:“咦,杨玉堂怎么也有此物?”

    ……

第八百一十一章 死了丈夫她干嚎

    抽屉里除了有一条开了封的香烟之外,还有一盒已经打开包装的“好寿”。

    看看少了三只,林创暗道:“好寿有助兴之效,最宜睡前喝一支,放在办公室里,这老小子是不是为打野食准备的?也许昨天就喝了一支呢。”

    看看再无别物,林创起身来到里间。

    里间是一间卧室,林创把枕头、褥子等翻开,没翻到什么东西。

    发现墙上挂了个布帘,林创掀开一看,帘后是个墙洞,墙洞里有一只黑色的铁皮盒子,林创把盒子抱出来,发现盒子上锁。晃了晃,只听到轻微的声音,林创推测,里面是钞票。

    把盒子抱出来,又拿起笔记本和那只蓝色金线鸳鸯荷包回了大办公室。

    让周兴找了个斧头,把铁皮盒子上的锁砸开,一看,果然只有一摞日元。

    林创数了数,不多,只有三百。

    “这只盒子放在墙洞里,肯定是杨玉堂暂放贵重物品用的。三百法币会不会就是昨天中午李思华送的呢?”

    又想:“‘春华’又是什么意思?金线荷包是谁的?这些跟杨玉堂被害有什么关系吗?”

    正在沉吟,忽然听到院子里有女人吵闹的声音。

    没等林创吩咐,周兴“噌”地一下子就出去了,很快就进来报告:“报告局座,是杨太太和他儿子来了,吵着要见您。”

    “哦?”林创没动,眉毛一挑,就有些生气:“丁曼丽和柳春霄太办不了事了,怎么还让她闹到我这里来了?这位杨太太也是,你闹事对你丈夫有啥好处?”

    “我要见杨局长,柳春霄,你为什么拦着?!”

    办公室门口有一个女人高声怒吼。

    正在这时,丁曼丽进来,脸色铁青,看样子把个冰美人给气得不轻:“局座,杨太太非要见您,卑职失职,没拦住!”

    林创摆了摆手,“让她进来。”

    丁曼丽出去,听她说道:“杨太太,局座让你进去,我可警告你,好生说话,不要撒泼耍赖!”

    紧接着,林创就见一个中年妇人和一个半大小子闯了走进来,柳春霄一脸尴尬地跟在后面。

    林创一看,妇人烫着大波浪头发,身上穿着紫色旗袍,看上去长得不错,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一位美女。

    不过,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这个妇人脸上没有半点戚容——完全不像刚死了男人。

    她身后跟着一个半大小子,脸上有泪痕,显然是哭过了,眼神隐于怒意。

    “您就是林局长?”

    那妇人进了门,见一个年轻人端坐在椅子上,连忙问道。

    “是,我就是林明。”林创淡淡地应了句。

    “杨局长啊,你要给我们家老杨做主哇!”

    妇人一听是林明,当即大哭,张着双手朝林创冲过去。

    张金忽地跨前一步,伸手一拦,警告她:“再往前一步,立即枪毙!”

    妇人一愣,抬头看了看张金,见张金面无表情,林局长身后有两名警卫已经把枪拿在手里。

    在她看来,张金的这种行为是莽撞的,难道这就是对待下属家人的态度吗?

    再看看林创,发现这位年轻的局长脸色平静,根本没有阻拦下属的意思。

    她明白了,这是局长,不是派出所里的警员,不容她冒犯。

    妇人不敢再往前冲,就地坐到地上,双手拍地,大声哭道:“杨玉堂啊杨玉堂,你慢着点走啊,你看看啊,你刚走,你老婆和儿子就让人欺负哇……哈哈。

    杨玉堂啊杨玉堂,你当了一辈子警察,为了公事你连家都不回,临死你还死在所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老婆和儿被人给欺负,你就不管吗,哇……哈哈。”

    妇人哭起来,甩着很长的尾音,最后一定是“哈哈”二字,这个“哈哈”不是大笑,而是大哭。

    林创严重怀疑,“娃哈哈”就是这个妇人创办的牌子。

    见妇人如此撒泼,让林创心头极为不悦,伸手去拿茶杯,竟然杯盖连响。

    丈夫死了,家属失去理智闹一闹,林创倒不是不理解、不同情,关键是你倒是真哭啊,怎么一点泪也不掉,干嚎有什么意思?

    他生气,丁曼丽也生气。

    她刚才就被杨太太给气得不轻,此时一听她竟然连局长都给扫进去了,当即压不住火了,两步走上来,左手抓住妇人的头发,右手连挥,“啪啪”两声,给她两记响亮的耳光。

    她这一举动把林创吓了一跳:“卧槽,这么大脾气啊。”

    杨太太这回彻底怔住了,她抬头看了看丁曼丽,张嘴刚要再哭,丁曼丽喝道:“局长面前不许撒泼!你要好好说话就说,不好好说话,给我滚出去!憋住,不许哭!”

    杨太太这回倒是听话,嘴角瘪了瘪,没敢再哭。

    “敢打我妈?我揍你!”半大小子见老妈被打,气得抡拳就要打丁曼丽。

    丁曼丽一闪,没闪利索,这一拳眼看就要被砸中太阳穴。

    正在这时,丁曼丽感觉身子一轻,被一只手抓着往前挪了两步,正好错过了拳头。

    一看,竟然是局长大人关键时候拽了她一把。

    紧接着,林创见杨家儿子还要往上冲,抬起腿来,一脚踢在他小肚子上,“哐当”,杨家小子重重摔到门上。

    “抓起来!我怀疑就是你谋害了杨玉堂。”林创怒道。

    杨太太这下子彻底蒙了!

    她本来想找局长闹一闹,尽量捞点好处。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局长真不好惹,不但没捞到好处,竟然一开口就给安上个“谋杀亲夫”的罪名。

    她毫不怀疑,只要被抓进监狱,这位局长有的是办法让她自认罪名。

    杨玉堂活着的时候,就没少办过这种事。

    这招太狠了,比丁曼丽打那一巴掌还让她恐惧。

    杨太太其实是个很精明的女人,只一瞬,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弊。

    当下再不犹豫,翻身跪倒,哐哐磕头:“林局长饶命啊,我不懂事,我知错了,林局长饶命啊。”

    “哼!杨玉堂被杀,你不去医院见他最后一眼,反而闹到我的跟前,是为人妻该做的吗?而且嚎而无泪,明摆着没有悲痛之意,说你杀了杨玉堂,还冤枉你了?”林创冷哼一声道。

    ……

第八百一十二章 畜牲

    听人家把理由都想好了,杨太太真害怕了,这是真把自己往死里整啊。

    “林局长,您大人大量,别跟我妇道人家一般见识,我错了,我不该来闹,您就放过我们吧,哇……哈哈!我家里还有一个不足十岁的闺女,还有一个老婆婆要养啊。哇……哈哈!”

    这回是真哭,泪哗哗的。

    她这一真哭,林创倒心软了,而且也不是真要把她怎么样。

    正在想着如何转圜呢,忽听杨太太又道:“林局长,我有关于杨玉堂的重要线索,我知道谁害死了他。”

    一听这话,林创慢慢坐下,道:“你知道?好,别哭了,起来好好说话。”

    “嗯,谢谢局长。”

    一听这话,杨太太如蒙大赦,麻溜地站起来,用袖子抹了抹鼻涕眼泪。

    林创再看,她眼里竟然再也没有眼泪了。

    “嘿,这娘们倒是真会做戏!”

    “杨太太,杨所长的死,作为一局之长,我是非常痛心的。不管是为公还是为私,我都要查个水落石出,给家属一个交代。所以,我才亲自过问此案。你好好配合,争取尽快破案,以慰他在天之灵。”林创道。

    “是是是,林局长,我就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妇女,您别跟我一般见识。”杨太太彻底老实了。

    “你不是有重在线索报告吗?说吧。”林创道。

    “林局长,你让柳春霄出去。”杨太太毫不掩饰对柳春霄的敌意。

    林创抬了抬手,示意柳春霄回避。

    柳春霄脸色一黯,连忙走出去,周兴也很有眼色地跟了出去。

    “守在门口,没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靠近。”林创命道。

    “是。”

    张金应了一声,一名警卫出去站到了门口。

    “说吧。”林创看着杨太太说道。

    “林局长,我家先生一定是柳春霄害死的!”杨太太出语惊人。

    林创听了,大吃一惊,身子往前一倾,严肃地说道:“杨太太,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讲。”

    “林局长,我可不敢乱说,证据虽然没有,但我家先生以前说过,他说柳春霄很看不惯他,总想着要害他,他当这个所长,还说,如果将来有一天出事,那肯定是柳春霄干的。”杨太太神秘地,又有些激动地说道。

    林创一听,心道:“虽然没有证据,但柳春霄有动机,杨玉堂看来早就有所预感了。”

    “杨太太,你没有证据,我可不能凭你这几句话就办柳春霄。你好好想想,杨所长还给你说过什么吗?”林创问。谷

    “那倒是没有,反正我家先生从来没说过柳春霄好话。”杨太太说道。

    林创琢磨了一下,觉得让这个女人说出有价值的东西来不少费劲,不如来个我问你答。

    林创把铁皮盒子和金线荷包拿出来,问道:“杨太太,你见过这两样东西吗?”

    “这个铁皮盒子是我们家祖传的,他拿到所里来放东西的。这个荷包不知道是不是刘英那个骚货的,不是我家的东西。”杨太太毫不迟疑地答道。

    “刘英?刘英是什么人?”

    林创故作不知,问道。

    他看了一眼杨家小子,那小子被林创一脚踹得不轻,捂着肚子蹲在门口。刚才还气哼哼的,一副想要打架的样子,一听刘英的名字,马上低下了头。

    “算了,我也不瞒着了,都说了吧,反正他也死了,也不会再打我了。”杨太太也看到了儿子的样子,狠了狠心说道。

    “林局长,刘英是一个理发的小骚货,专门勾搭男人的暗娼!杨玉堂鬼迷心窍,被她给迷住了,三天两头在理发店里日弄,这一块谁不知道?”杨太太恨恨地说道。

    “杨太太,这我可不明白了,一般情况下,男人在外面胡搞,老婆应该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怎么知道刘英的?”林创问道。

    杨太太一愣,沉默了数秒,忽地掩面哭泣,边哭边说:“局长啊,杨玉堂不是人啊,你说你在外边乱搞,搞就搞呗,你别回家说啊,我当作不知道,眼不见心不烦,也不会管。可他根本没有瞒着我的打算啊,回到家给我显摆,说这个骚货身上肉头,那个骚货那地方多好,说的话简直就不是人话,跟畜牲一样,我都没办法学出口。我也想跟他闹,可不敢啊,他急了就打,到晚上还变着样地折腾我,不依着他也打。林局长啊,我是被打怕了。我早就盼着他死了,要不是孩子,我都想杀了他!”

    林创听着这话里有话,好像不单是刘英一个女人。

    “现在不是不兴姨太太,把刘英娶回去当姨太太也行啊,有必要这么做吗?”林创怕惊了她,没有直接问。

    “他不敢娶小的,儿子不干。他还说了,女人就得这样玩才有意思,娶回家就没意思了。”杨太太啜泣着说道。

    “噢,除了刘英他还跟哪个女人上过床?”林创忽地问道。

    “多了,还有……。”

    “妈,别说了!”

    杨太太刚想往下说,忽听儿子阻止,自己也觉得不对,连忙住了口。

    “不说就不说吧。杨太太,实话告诉你,杨玉堂不是因公殉职,而是玩女人玩死的,现在我们正在查找那个害死他的凶手,如果你不说,我们找不到那个凶手,那他死也就死了,白死,没人会同情他,警察局也不会当老好人,给他报个因公殉职。所以,冤沉似海你也不要抱怨,更不要提什么抚恤了。”林创冷冷地说道。

    “玩女人玩死的?”杨太太抬起头,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是的。初步检查结果表明,他死之前跟女人上过床。不,不是上床,而是那什么站着的,因为他的裤裆外边还有内裤上发现了那种脏东西。杨太太,你不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这个畜牲,就喜欢这种花样!”杨太太咬着牙恨恨地骂道。

    “杨太太,你想好了吗?如果不说,你就请回吧。”林创拿准了她的心思,站起来淡淡地说道。

    “杨局长,我说,我说,但请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第八百一十三章 子承父业

    杨太太说完这话,紧张地看着林创。

    “你说,什么要求?”林创平静地说道。

    “让我儿子当警察。”

    “呵呵,妈的,这是吃到当警察的甜头了?你男人捞够了,你还想让你儿子接着捞?”林创一听,心里就明白了。

    “杨太太,警察局可没有子承父业一说。这个我不能答应你。”林创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林局长,求求你了,杨玉堂虽然混蛋,可他死了,我们一大家子怎么活啊,求求你了。”

    杨太太大声哀求着。

    林创一阵心烦,冷冷地说道:“你是想把这个盛钱的盒子传给你儿子吧?”

    “林局长,不不不,我儿子打小就烦他爸爸,让他当警察,就是为了一家人糊口,绝对不能跟他爸爸学。他爸爸倒是吃喝嫖赌样样占全了,到了到了,还不是落了个不得好死?”杨太太说道。

    这话说得在理。

    往世今生的经验告诉林创,大凡有个不着调的爹给母亲造成极大伤害的,儿子长大后,往往会走向他爹的反面。

    比如,酗酒的爹,儿子往往滴酒不沾;好打老婆的爹,往往儿子长大后很疼老婆。

    如果杨家小子能记住他爹的教训,当一个好警察,倒是可以满足杨太太这个要求。

    “好吧,我答应你。不过,必须上警察学校,我可以让他免试进去,但如果吃不了苦,毕不了业,那对不起,他吃不上警察这碗饭。”林创道。

    “报告局座,要是不拿全优毕业,就让我跟我爸爸一样不得好死!”

    杨家小子一听林创这个条件,腾地站起来,敬了个礼,大声说道。

    想必这小子出生在警察家庭,对称呼和敬礼这一套很熟悉,做出来一点也不生涩。

    林创一听,差点笑出来:“他妈的,哪有拿自己老子发誓的?真是个愣头青!”

    “好吧,等你爸爸的丧事了了,就去警察学校报到。”林创道。

    “谢谢局长,谢谢局长。”杨太太和他儿子连连道谢。

    “儿子,你先出去。”道完谢,杨太太对儿子说道。

    “嗯。”杨家小子答应一声扭头出门。

    “林局长,杨玉堂当所长以后,玩的女人多了去了,凡是被他抓到所里的女人,无论是小偷、抢劫的,只要犯了事,他一个也没有放过。有一回还把一个偷东西的尼姑给睡了,这个畜牲,也不怕佛祖降罪!”杨太太开妈兑现诺言,把她所知道的事全说了出来。

    “等等,杨太太,这些没名没姓的别说了,说了也没处找。他跟你说过有名有姓的女人吗?”林创止住滔滔不绝的杨太太,问道。

    “没有,除了刘英那个骚货,没有别的女人。”

    “有没有叫春华的?”

    “春华?没听说过。”

    “你再仔细想想,你认识的人当中,有没有这个名字?”

    “春华,春华……,没有,林局长,没有这个人。”杨太太肯定地点了点头。

    “杨太太,行了,就说到这里吧,杨所长生前对不起你,但他现在已经死了,你也不要再恨他了。去医院见他最后一面吧,毕竟夫妻一场。”林创见问不出来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站起来说道。

    “唉,他真是作够了,作死了。林局长,谢谢。”杨太太听了林创的话,脸上现出些许伤感,站起来告辞。

    ……

    杨太太母子走后,林创忽然觉得有些意兴索然。

    自己的任务是当间谍,是获取情报,那么多事等着自己去做,怎么破起案子来了?而且这个案子还这么没有意义。

    杨玉堂要是个好警察,自己那是一定要抓到凶手为他报仇的,现在看来,这家伙就是个恶棍,死有余辜,自己还有必要泡在这个案子上吗?

    “把这些东西交给王木。丁主任,咱们走。”林创吩咐周兴一声,起身就走。

    丁曼丽、张金赶紧跟上。

    “局座,您是不是觉得卑职有些可笑?”

    车上,丁曼丽觑了一眼林创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

    “啊?什么?”林创心不在焉,一下子没明白丁曼丽说的什么。

    “卑职是不是有些可笑?”

    “哦,明白了,丁主任,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打杨太太那两巴掌太不淑女了?”

    “嗯。”

    “哈哈哈……,你想多了。人啊,就得有股子杀伐决断的劲,尤其遇到麻烦事的时候,若是砍不断拔不折,反而会让事情更加复杂。你打她两巴掌打得好,这种女人,就该有人教训教训她。”

    丁曼丽一听林创这么说,长吁了一口气。

    林创望着她,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忽地大笑起来:“哈哈哈……。”

    “局座……。”丁曼丽被林创笑毛了,局促不安地讷讷无语。

    “杨太太是不知道你的事迹,能捶人的女人是那么好惹的么?哈哈哈……。”

    “局座!”

    丁曼丽这才明白,林创笑的是什么,脸一红,嗔了林创一眼。

    “好了,好了,别生气。我真的没有笑话你的意思,我认为,女人就得婉约和阳刚之气相结合,扭扭捏捏,连个蚂蚁都不敢踩的女人,办不了大事。”林创拍拍丁曼丽肉乎乎的手说道。

    丁曼丽这是今天第二次被局座占便宜,她身子往外一闪,手却没有拿开。

    “局座,这个案子您不盯着了?王木能破吗?”丁曼丽问道。

    “杨玉堂虽然是我的手下,但他恶贯满盈,老婆儿子都不伤心的人,不值得我亲自出手。找到凶手又如何?也许是被他祸害的女人的丈夫、兄弟,也许是……和尚,反正是为报仇。所以,查到还不如查不到。”林创说道。

    丁曼丽点点头,千万林创的说法。

    她作为女人,更是对杨玉堂这种人渣没有半点同情之意。

    “先生,你看,那不是艾小姐吗?”

    忽然,李洪林指了指窗外说道。

    林创往车窗外一看,果然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往一个弄堂里去了。

    他十分肯定,那是艾婉怡。

    “她到这里来干什么?”林创暗自琢磨。

    一看艾婉怡进的这个弄堂旁边,是一个学校,一看牌子,是峻德中学。

    “峻德中学?峻德中学!”

    林创忽地闪过一个念头……。

第八百一十四章 杀人现场有疑问

    “没听说艾婉怡与峻德中学有什么关系啊?她来这里干什么?是巧合?”

    “特工是不相信巧合的。难道一件普通的杀人案,与特工部有关?是对付军统还是地下党?”林创看到艾婉怡,心里如是想。

    又想到近期军统派人追杀叛逃高官的行动,林创心中一凛:“难道与此有关?”

    车回警察局,把丁曼丽放下,林创命李洪林去交流中心。

    林创一直没见艾婉怡,艾婉怡也没去兰园。

    这个局面是林创乐见的。如果没有必要,他宁愿就这样下去。

    不过,现在不容许他再躲着了。

    有些事该面对的,必须面对,躲是躲不过去的。

    车停到自己办公室前,没有看见艾婉怡,她的办公室也锁着。

    林创也没时办公室,而是转身去了戏曲馆。

    戏曲馆里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阎玉珠死后,戏曲馆无人领衔,已现式微之象。

    犬养健做了很多努力,想请一些名角出山,可他们都以各种理由拒绝了,有的宁可改行做生意也坚决不出山。

    作为戏迷,林创在赞赏艺术家们的气节的同时,也为失去一个可以听戏唱戏的机会而惋惜。

    “我正在城楼观山哪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

    林创站在馆里放声唱了起来。

    “啪啪啪……。”

    林创唱完,忽听身后响起了掌声。

    回头一看,却是艾婉怡带着一帮人站在身后。

    那帮人林创认识,正是阎玉珠的乐队。

    “字正腔圆,味道很正。先生唱功不凡啊。”艾婉怡赞道。

    “呵呵,大概也只有你这么认为,我自己都不敢说自己唱得好。”林创笑道。

    “你去哪了?来了也没见着你。”林创问道。

    “请他们去了。我想,阎小姐去了,戏曲馆里太冷清了,正好,赵师傅和曲师傅他们也正愁没饭吃呢,我就自作主张把他们请来了。我想,咱们就养着他们吧,先生什么想唱几句,也有个伴奏。”艾婉怡说道。

    赵、曲二位师傅一个是鼓师,一个是琴师。

    林创闪了她一眼,点点头道:“行,你这个想法很好。戏曲馆里不能没有人气,刚才我想起阎小姐在时这里的热闹劲,还有些神伤呢。按月给赵师傅、曲师傅他们开薪水吧,咱不差钱。”

    赵师傅和曲师傅听了,赶紧过来道谢。

    林创道:“既然来了,就开开张吧?”

    “正要伺候林先生一段。”赵师傅笑道。

    锣鼓家伙敲打起来,京胡、月琴弹起来,林创把《空城计》又唱了一遍,这回感觉好多了。

    唱完,林创和艾婉怡往回走。

    来到车前,林创盯着艾婉怡说道:“婉怡,最近我在忙一件杀人案,棋盘街所长杨玉堂被人杀了,事关警察局的声誉,我必须破案。另外,犬养机关长也在忙事,交流中心你要负起责来,除戏曲馆外,其他馆也要要想办法办起来,没有人气,没有交流,这个中心不是白办了吗?”

    艾婉怡双手交叉在腹前,神色毫无异样,点点头应道:“好,我想想办法。”

    “那我走了。”林创说罢就要上车。

    “先生,您不进屋了吗?”艾婉怡失望地问道。

    “不了,太忙了。案子的事一刻也不能耽搁。”林创道。

    “先生,我有句话想对你说。”艾婉怡目光殷切地看着林创。

    林创大概明白她想说什么,一把拉开车门,道:“今天太忙,以后再说吧。”

    说罢,关上车门,李洪林随即启动了车子。

    艾婉怡无奈地看着车子远去,心里非常失望。

    虽然都在一个城市,艾婉怡跟丁默村之间的联系,也不敢明着来,不敢打电话,也不敢亲自见面。

    丁默村和她都清楚,林创的能量很大,如果二人贸然见面,保不住会被林创察觉。

    所以,丁默村在二人之间,安插了一个中间联络员。

    这个人就藏在峻德中学。

    今天她就是去见这个联络员,听取丁默村的指示。

    在此之前,她请求离开林创。

    因为田碧瑜的到来,对她打击确实很大。

    她不想当姨太太,只想当太太。

    太太梦碎,她也没有了继续在林创身边潜伏下去的动力。

    但丁默村今天指示她,必须呆在林创身边,最好是争取当上姨太太,还说就算当老妈子,也必须继续潜伏下去,如果没有其他指示,她的潜伏期是一辈子。

    同时,联络员还跟艾婉怡交了底,说这不仅是丁主任的意见,也是中野云子的意见。

    一听中野云子都发话了,艾婉怡不敢再有别的心思,只好表示遵命,争取当上兰园的姨太太。

    但看今天林创的表现,显然他已经不想跟自己有亲密的接触了,竟然连办公室都不进了。

    看来,接下来得想个办法,再进兰园了。

    ……

    林创没回兰园,直接回了永盛坊18号,陪着易莲花吃了顿饭,下午直接去了棋盘街派出所。

    他打消了原来的念头,想继续跟进杨玉堂被杀案。

    这一切都是因为艾婉怡在敏感时间出现在了敏感地带,而且,在自己问话时,她没有说出自己去过峻德中学。

    这让林创心里犯开了嘀咕,他敏锐地感觉到,峻德中学一定有什么秘密存在,而这个秘密肯定跟艾婉怡有关。

    虽然不能保证杨玉堂的案子能牵涉到艾婉怡的这个秘密,但林创可以借查这个案子,去查峻德中学。

    所以,他失言了,又盯上了这个案子。

    车到春耕街,林创让李洪林把车停下,下车后在弄堂口转了转。

    这一转,林创发现了一个问题。

    弄堂是东西走向,杨玉堂出事地点是在东口。

    记得王木介绍说,杨玉堂的尸体是头枕东南、脚蹬西北,跟他娘的阴宅占穴方位似的。

    可如果是这个姿势,那岂不是说,杨玉堂背对的方向是东南,从他是被人从背后发动袭击给拧断脖子这一点来推理,凶手必定是事前藏在东南方向的暗处。

    问题来了,弄堂口的东南是大路,路上连颗树都没有,哪有凶手藏身之处?更何况在路口搞袭击,不怕被人看到吗?

    难道此处不是杀人第一现场?

第八百一十五章 凶手不是一般人

    如果这里不是第一现场,那第一现场又在哪里?凶手把杨玉堂的尸体特意移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到了棋盘街派出所,柳春霄和王木见局长去而复返,不知何故,赶紧迎了出来。

    进了大办公室,林创甫等坐下,就问王木:“怎么样,案子有什么进展?”

    “报告校长……。”王木刚要答话,忽听门外有人大声报告:“报告,学生卫东向校长报到!”

    “进来!”林创摆摆手,让王木先等一等,冲门外喊道。

    卫东进来,走到林创跟前“啪”地打了个敬礼:“校长!”

    卫东长得很帅气,浓眉大眼,穿上警服显得精神饱满,充满生气,跟小老虎似的。

    “嗯,不错,有个警察的样子!”林创上下打量了两眼,满意地点点头。

    “谢谢校长夸奖。”卫东大声回道。

    “长得很精神,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绣花枕头啊。”

    “嘻嘻,校长,您的学生是不是绣花枕头,您就试试呗。”卫东嬉皮笑脸地回道。

    “怎么试?”

    “让学生参加杨所长这个案子呗。”

    “王木,你看这小子行吗?”

    “校长,这小子在警校的时候净调皮捣蛋,鬼心眼不少,让他参加吧,学生称称他的斤两。”

    “行。”林创答应了。

    “谢谢校长。”卫东兴奋地敬了个礼,然后又向张金——他的老队长敬了个礼,然后去涮杯子沏茶。

    柳春霄见状,心里极不是滋味。

    “接着说。”林创示意王木继续。

    “校长,学生按照您的吩咐,上午的调查工作已经结束,情况是这样的:

    一,棋盘街所管辖范围内有单身女人,但都年纪不小了,除了没结婚的闺女,没有四十岁以下的单身女人;

    二,杨玉堂生前跟金隆里理发店的刘英相好,学生正准备去她那里调查,其他的没有发现;

    三,李思华昨天中午在状元楼宴请杨玉堂,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第三人在场。据李思华说,他只是为了巴结杨玉堂,只是吃饭喝酒,没有别的。

    郭洪桥则不同,他请吃饭的同时,还交了保护费,他给了杨玉堂二百日元。郭洪桥说,杨玉堂喝高兴了,喝了一斤多白酒才尽兴,他们散场时是十点多一点,具体十点几分他说不清楚,反正他们吃饭的时候是九点整。

    四,卑职派人去峻德中学调查过了,从校长到员工都问了一个遍,没人见过杨玉堂。

    校长,学生了解的就是这些情况。”王木道。

    林创问:“李思华没送钱?那杨玉堂铁皮盒子里那三百日元是哪里来的?杨玉堂的铁皮盒子,应该是暂时存放收受的现金或贵重物品的,我不相信他会傻到让这只盒子里的东西在所里过夜。所以,这三百日元的来历可疑。另外,郭洪桥给他送了二百日元,数目不但不对,关键是杨玉堂还没回到所里,就遇害了。谷

    所以,这三百日元有来历是个很大的疑问。”

    “局座,如此说来,杨玉堂被害时,身上一定有二百日元,而在他遗物里,没有找到一分钱,加上他的手表也不见了,是不是凶手只是为了抢他的钱?”柳春霄问道。

    林创很明显在感觉到,柳春霄很紧张,这时出口询问,肯定是有表现的意思。

    “卫东,说说看,你对此案的性质怎么看?”林创有意考察一下卫东的推理能力,于是问道。

    “学生以为,凶手抢走杨所长的钱和手表是为了制造假象。因为如果我是抢劫犯,不会傻到去抢警察。杨所长遇害时着警服戴警帽,凶手不会把他当成普通人。

    所以,学生以为凶手肯定不是为了抢钱,他们把杨所长身上的钱物抢去,也许就是为了制造烟雾弹。”卫东答道。

    “那也不尽然。别忘了,郭洪桥给了二百元日元,这不是小数目,不能排除有人为了这笔钱铤而走险。再说了,警察有枪不假,但现在不是和平时期,警察的威慑力并没有达到没人敢动的地步,所以,柳所长说的这个可能性不能完全排除。”王木说道。

    “如果真是这样,倒好查了。只要不是临时起意,知道他身上有钱的,除了郭洪桥,状元楼的伙计,郭洪桥店里的伙计都有可能。这个范围不大,好查。

    不过,学生还是认为这个可能性不大。”卫东道。

    “只要有一丝可能,就不能放过。王木,杨玉堂去峻德中学这事,是谁说的?”林创问道。

    “周兴说的。周兴说,杨所长临出门的时候就跟他说了一句,说去峻德中学见个人。周兴问他用不用跟着,他说不用。”王木回道。

    “那就奇怪了,他既然说去峻德中学见个人,而不是说去峻德中学附近见个人,那他见的这个人肯定是峻德中学的,可都说没有见过这人,难道峻德中学有人说谎?还是他要见的根本不是老师,而是学生?”林创思索着说道。

    “校长说的这几种可能性都有。”王木道。

    “行,这个先搁到一边。王木,你们在调查的时候,有没有叫‘春华’的人?”林创问道。

    “这个倒没有很在意。不过,这个不难查,所里的户口册子上很容易能查到。”王木说道。

    “还有一点,我刚才来的时候,路过春耕里弄堂口,在那里看了一下,忽然发现,有可能那不是第一杀人现场,而是凶手有意把杨玉堂杀死后弄到那里的。”林创接着把自己的推断讲了一遍。

    王木、柳春霄、卫东听完,眼里都露出崇敬的目光。

    “校长,您的判断很有道理,学生怎么就没想到呢?”王木惭愧地说道。

    “你这是第一次查杀人案,经验还欠缺得很,多办几回案子就行了。这回因为牵涉到了咱们警察,我亲自挂帅,你跟着学一学。”林创道。

    “是。”王木道。

    “杨玉堂身高多少?”

    “一米七一。”

    “他的鞋、帽都在现场吗?”

    “鞋穿在脚上,帽子落在东南方向三米远的地方。”

    “如此说来,凶手不是一般人,心思很缜密啊。”

    ……

第八百一十六章 理发理了个两蛋不搁

    心狠手辣敢杀人而又心思缜密,这样的凶手能是一般人?反正一般的老百姓是做不来。

    王木、柳春霄、卫东都点了点头。

    “从现场判断,能从背后把一米七一的杨玉堂很轻松地杀掉,凶手应该很强壮,身高不低于一米七一,男性;从杀人手法上判断,凶手杀过人,应该有当兵经历,或者是杀人惯犯。大家对此没有异议吧?”林创问道。

    “没有异议。”王木、柳春霄和卫东齐齐说道。

    “杨太太曾经说过,杨玉堂在外边搞了女人,回家就跟她炫耀,从杨太太的叙述中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杨玉堂的相好只有刘英一人,其他女人,都是他抓到的犯人。

    从这一点上来说,情杀、仇杀和抢劫杀人都有可能。

    另外,凶手把杨玉堂杀死后,特意将他的尸体移到春耕里弄堂口,很显然是想把我们的视线往刘英身上引,因为刘英的理发店就在对面的金隆里。所以,凶手肯定对杨玉堂和刘英的关系知根知底,根据前期了解到的情况,杨玉堂和刘英的关系棋盘街几乎尽人皆知,也就是说,凶手居住在棋盘街的可能性极大。”

    “铁皮盒子里的三百日元也是一个疑点,据我判断,这三百日元,应该也是收的礼,被他暂时存放在铁皮盒子之内。这三百日元,肯定跟他昨日上午的行动轨迹有关。

    而昨日上午,他除了审了一个小偷之外,就是去了峻德中学。所以,这三百日元很可能跟上述两个行动有关。”

    林创分析完案情,开始分派任务:“根据以上判断,我想我们兵分三路,一路由王木带队,以抢劫财物为方向,围绕二百日元和手表等物,对友生药店和状元楼展开调查。”

    “是!”王木站起来领命。

    “第二路,由卫东负责,以‘春华’二字入手展开调查。这两个字,应该是人名,当然也不排除店名,卫东,凡是棋盘街跟这两个字有关的,你都要查清楚、查详细。”

    “是,校长。”

    “王木,你从行动队抽几个人给卫东,他刚来,所里的老警察不一定听他的。”

    “是。”

    “第三路,我和春霄负责调查刘英和峻德中学。明天早上八点整,在这里汇总情况。行动吧。”

    “是!”

    王木和卫东站起大声应道。

    二人出门去了,张金悄悄跟了出去,叫住两人。

    “卫东,校长青睐,你小子行啊。告诉你,好好干,别给老子丢人啊。”张金笑骂道。

    卫东是他带出来的,所以特意过来叮嘱两句。

    “队长,我又不傻,能不懂校长的意思?你就放宽心,把校长保护好,一定不会给校长和你丢人的。”卫东信心满满地说道。

    “行,你俩要是立了功,老子叫上几个弟兄给你们贺一贺。”张金笑道。

    “擎好吧你就。”王木和卫东说完,匆匆走了。

    ……

    柳春霄带路,林创一行人来到刘英的理发店。

    理发店就在金隆里三分之一处,门朝北开,旁边还有一扇小窗。

    “周兴就是在这个窗前睡着的吧?”林创暗道。

    没有招牌,只在门玻璃上用红油漆写了两个字“理发”。

    理发店北面,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头,抄着手蹲在地上晒太阳。

    老头们边晒太阳,边指着理发店说着什么,偶尔这几个老头还爆发出不要脸的笑声。

    看到有警察过来,这几个老头通通闭嘴,把眼瞪得老大,盯着这边看。谷

    “这房子是南边这家人的,房主姓柴,他把最西边这一间从中间界开,南边半间当厨房,北边半间租给了刘英。”柳春霄介绍着。

    林创一看,理发店玻璃门挂着门帘,看不清里边的情况,但房门没锁。

    “去看看,人在不在?”林创吩咐柳春霄。

    “是。”柳春霄答应着,顺手推开了理发店的门。

    很快,柳春霄出来报告:“局座,刘英在,还有三个人在理发。”

    “呵呵,还有心理发啊,心够大的。”林创说着,推门进了理发店。

    林创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女人。

    女人身材不高,目测大概一米五八左右,绝对不会超过一米六。

    但身子很丰满,胸前鼓鼓的,脸上流光溢彩,一看就超出了大姑娘的范畴。

    刘英正给一个中年男人理发,排队等候的是两个年轻人。

    这三个都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人,弄不好就是来看刘英热闹的,也有可能听说杨玉堂死了,过来揩刘英油的。

    看到林创和柳春霄,刘英很不自然地把头低下,然后又抬起来,问柳春霄:“柳所长,等我给这位大哥理完行吗?”

    “理什么理?局长亲自来了,你还理?”柳春霄斥道。

    “别别别。”林创摆摆手,道:“给人家理个两蛋不搁算怎么回事?接着理,接着理。”

    中年男子一听这话,赶紧站起来,脸红脖子粗,看了林创一眼,又不敢急眼,急忙忙就要走。

    “回来回来。”林创点手叫住他。

    “长官,么事?”中年男子脸一下子黄了,颤声问道。

    听口音还是个河南人。

    “给钱!么事,理发不给钱可不中。”林创学着他的口音。

    “两蛋不搁还给……。”中年人想反驳,说到一半觉得不对劲,赶紧从怀里掏出钱交给刘英,匆匆走了。

    “怎么?你们还想在这里听听?”林创斜了一眼两个年轻人,俩货也赶紧溜了。

    刘英一看,这位局长大人也是个不着调的么难道?

    “长官,请坐。”刘英请林创坐下。

    林创看了看,屋子真小,半间屋有多大?但就是这么小的空间,还能看到里面有一张春凳大小的床,被一道布帘遮住了。

    肯定那就是杨玉堂和刘英苟且之所了。

    “你叫刘英?”林创坐到等候理发的连椅上,问道。

    “是,我叫刘英。”

    “知道为什么来找你吗?”

    “知道。是为杨玉堂的事吧?”

    “对,是为杨玉堂的事。刘英,明人不说暗话,我有话直说了。你和杨玉堂的关系大家都心知肚明,我就不再确认了,省得你难堪。我问你,杨玉堂死了,你好像没有多少悲伤之意,为什么?”

    刘英被林创一句诛心之问给弄得脸红欲滴……。

第八百一十七章 爱多嘴的老板娘

    刘英低着头,半晌才声如蚊蚁地答道:“你觉得我该怎样?哭还是笑?”

    “没有感情吗?”

    “唉,要说没有那是假的,反正听到他死了,没有笑。我一直恨他,恨他毁了我又不娶我,我经常想,我要跟别人成亲,只有他死了才行。所以,一直盼着他死。

    可他死了,我得到了什么?还不是被人笑话?过去是暗地里笑话,现在是堵门笑话。这三个理发的,是来理发吗?自打进了门,一直说些下流话,理到半截的那个人还动手动脚的。杨玉堂在的时候,他们哪个敢?

    长官,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反正心里乱得狠。”

    刘英边说,林创边观察。

    发现她眼神透出来的是茫然无措,是无喜无悲,是对未来的恐惧。

    她这种神情和心情,林创是理解的,因为她是一直处于被动的地位,从来没有主动过,从来也没有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面对杨玉堂的威胁,刘英没有选择抗争,而是选择了屈从,甚至选择了享受——造成这个现状,只能说是她个人的悲哀。

    作为杨玉堂的玩物,她自然是应该恨他;但也正是这个可恶的人,给她遮了风挡了雨。

    所以,她现在的心情是说不清,是乱得很。

    “你最后一次见杨玉堂是什么时候?”林创接着问道。

    “前天晚上。”刘英小声答道。

    “具体点。”

    “他那天喝了酒,就,就来了。”

    “几点来的,几点走的?做没做那事?”

    “……来的时候快九点了,走的时候十点半多了……,那事做了。”

    “是要床上做的,还是站着?”

    “……在床上。”

    “他喜欢站着吗?”

    “他喜欢,我不喜欢。”

    “他跟你说过,跟别的女人有染吗?”

    “说过,说只要逮住犯事的女的,就那什么。”

    “除了犯事的,附近的住户有吗?”

    “没有,反正他没说过,我也没听说过。”

    刘英说的这些情况,杨太太已经说过了,倒对得上。

    林创又问:“刘英,你在店里住还是回家住?听说你父母和你哥哥就在附近住,是吗?”

    “我回家住。”

    “那你前天晚上为什么九点多还没回家?已经很晚了,你不害怕吗?”

    “……我在等他。”

    “他跟你说晚上来找你?”

    “没有。”

    明白了。

    苦中作乐也好,日久生情也好,反正刘英很享受。

    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脸上光彩照人了。

    从这个意义上讲,刘英似乎没有杀人的动机。

    “刘英,你父母和哥哥知道杨玉堂的事吗?”林创又问。

    刘英一直低着头,听到这话,她猛地抬起头:“长官,他们都是老实人,可不敢杀人啊。”

    “你别紧张,我只是问问情况。”

    “杨玉堂强占我那天,我爹娘就知道了。他们也恨杨玉堂,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爹给他下过跪,求他放过我,可他拿出枪来顶到我爹脑门上,说你要敢阻拦,就要了你们全家的命。我爹吓坏了,打那以后再也没敢说过别的话,只是唉声叹气。”

    “你哥呢?今天多大了?”

    “我哥二十七了,有嫂子有侄子,我哥虽然疼我,也恨杨玉堂,可能怎么样?跟他拼命?那我嫂子和侄子怎么活啊?”

    “所以一直就这么忍着?”

    “……”

    “你哥干什么?当过兵吗?”谷

    “我哥在鸿达面粉厂做工,已经做了十年了,没有当过兵。”

    “他身高多少?”

    “一米六八。”

    “你爹多大岁数?身高多少?”

    “我爹四十六岁,身高一米六五。”

    问到这里,刘英父兄的嫌疑基本排除了。

    林创又问:“你有没有送过杨玉堂一件金线荷包,上面绣了一对鸳鸯?”

    “没有。”

    “你在杨玉堂身上见过这种东西吗?”

    “没有。”

    “刘英,你要对今天给我讲的话负责,如果不实,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知道。长官,我讲的都是实话,不敢讲假话。”

    林创站起来,看着刘英局促不安地捻着衣服下摆,心道:“这是个可怜的女人。”

    ……

    出了理发店,因为柳春霄穿着警服,林创嫌碍眼,就把他打发回所里,自己带着张金等人,步行往峻德中学而去。

    峻德中学也在棋盘街上,从春耕里往南走十分钟,路东就是。

    林创边走边想:“杨玉堂去峻德中学,沿途肯定会遇到很多人,作为街上的‘名人’,认识他的人一定不少,耐心打听,一定可以打听到有关情况。

    可惜,王木的调查还是功夫不到啊。”

    峻德中学对过,有一家“大肠面馆”。

    林创看了看,发现这家店很火,虽然现在已经过了饭时,但还有人进进出出。

    “张金,饿不饿?”

    林创问张金。

    “中午吃得挺饱,不饿。”

    “还能吃下一碗面不?”

    “能。”

    “好,咱们进去尝尝大肠面味道如何?”

    说罢,二人和另两名警卫一起进了面馆。

    面馆里有七八张桌子,正对门有一个高大的柜台。

    店里现在只有两桌三个客人,一桌一人,另一桌两人。一位中年妇女,正在忙活着。

    一看这位就是老板娘。

    看到林创进来,老板娘赶紧迎过来,热情地招呼着:“先生快请进,外边冷。”

    四人坐下,老板娘边擦桌子,边问:“先生,来几碗面,一人一碗?”

    “多少钱一碗?”林创问道。

    “五毛钱一碗,面汤管够。”

    “这么贵?”

    “哎哟,可不贵。先生,咱家的大肠可不是一块两块,绝对份量足,再说了,这么冷的天,吃碗面,喝碗面汤,热乎乎的,比吃什么不强?”

    一听这位老板娘就是个健谈的。

    “好吧,来三碗面,给我上碗面汤。”林创道。

    “好嘞。”老板娘答应着,冲后面喊了一嗓子:“三碗面一碗汤!”

    后面有人接着:“三碗面一碗汤!”

    “稍等哈,马上就好。”老板娘说道。

    “掌柜的,听说你们街上死人了,还是个警察所长,这事准不准啊?”林创问道。

    “准!怎么不准?我跟你说先生,今天我这店里的客人说啥的都有,可热闹了。”

    老板娘兴奋地说道。

第八百一十八章 奇葩夫妻

    “都说些啥?”林创问道。

    老板娘刚要回答,邻桌吃独食的客人朝这边望过来,猥琐地笑问:“听说那个所长跟哪个娘们相好,让人家男人给打死了,是不是啊?”

    “不是娘们吧?听说那女的是大闺女呢。”另一桌上的两位客人也极有兴趣地加入了探讨。

    “反正听说他没少祸害了女人,人家不恨死他才怪哩。”

    老板娘一撇嘴,骂那个吃独食的:“老刘,你应该改名叫老流氓,怎么一说下流事就这么高兴?小心你老婆让别的男人给勾走了!”

    “嘿嘿,老板娘,男人都好这一口,你也别说我,你家老杜别看整天读书解字,心里还不知道想什么呢。”被称为老刘的那人也不恼,笑着回击道。

    “嘿,老杜可没你他娘的这种花花肠子!老杜早就说过,杨玉堂只有两条归宿,要么当SH市长,要么就横死街头。你看你看,这不就说准了?这种话是你这种肮脏货能说出来的?”老板娘一脸骄傲地说道。

    林创一听,对这个未曾谋面的老杜生出了敬佩之心。

    听着好像有半句好话,可杨玉堂怎么可能当上SH市长?那最有可能的,就是横死街头了。

    “掌柜的,你们家老杜大哥是个有见识的人。”林创竖了竖大拇指称赞道。

    “对对对,我家老杜真不是凡人,先生说得很对。”老板娘一听林创夸她丈夫,高兴坏了。

    “掌柜的,你见过杨玉堂吗?”林创借着她的高兴劲,问道。

    “当然见过,这条街上的人,谁没见过他?谁不认识他?昨天还见他来着,跟一个人在学校门口嘀嘀咕咕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在干正事。”老板娘说道。

    林创心中一动,问道:“掌柜的,你没看清他跟谁嘀咕吗?”

    “我就瞥了一眼,没看清,好像是……。”

    “咳咳咳!”

    刚说到这里,就听柜台里头有人咳嗽了三声。

    老板娘一听这三声咳嗽,立即住口。

    林创一惊,心道:“柜台里头有人?刚才怎么没看见?”

    扭头一看,只见柜台里出来一个瘦小中年男人,留着一撮山羊胡,手里还拿着一本书。

    “这就是我家老杜,他喜欢躲在柜台里看书。”老板娘见林创有些惊愕,笑着解释一句。

    老杜冲老板娘呵斥道:“无知妇人多嘴驴,什么话都说,不知道祸从口出吗?”

    “行了行了,看你的书去吧,就是说闲话聊天,哪里就有祸事了?”老板娘也不以为意,推了老杜一把。

    “圣人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诚不我欺也!”

    老杜边嘟囔着,边往柜台后边去了。

    “原来柜台里别有洞天,老杜这是爱听墙角啊咋的,读书怎么不选个安静的地方呢?是不是怕有人勾引他老婆啊?”林创对老杜这个很感兴趣。

    “念书人,都念傻了,我要一天不开门,能把他饿死!”老板娘果然不再说闲话,笑话了男人两句,起身往后边去了。

    “老板娘别看咋咋呼呼的,其实真怕老杜。嘿,这两口子真是奇葩!”林创暗想。

    很快,面上来了,店里的人再不说话,该吃吃,该喝喝。

    “老流”和两位客人结账走了,林创一看店里没人了,放下碗喊了一声:“杜先生请了。”

    “客官何事?”

    老杜慢腾腾地从柜台里出来,警惕地看着林创。

    听到林创的喊声,老板娘也从后厨赶了过来:“先生,结账吗?一共一块五。”

    “不,我是想接着刚才的话题聊一聊。掌柜的,你昨天看到的跟杨玉堂嘀咕的那人是谁?”林创问道。

    老板娘看了眼丈夫,没敢答话。

    “先生是警察吗?”老杜问道。

    “杜先生真是个聪明人啊,不瞒你说,我是警察,专门调查杨玉堂被杀案的。”林创答道。

    “让你多嘴!这回惹麻烦了吧?”老杜抬起腿,轻累地踢了婆娘一脚。

    “杜先生,你是读书人,难道不懂法度不可乱也?为警察提供线索,正是为了维护法度,乃善事也,为何见责尊夫人?”林创正色问道。

    “哟,先生看着年轻,也会掉书袋啊。”可爱的老板娘惊奇地问道。

    “哈哈哈……,大嫂,在你心里,大概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家老杜会掉书袋吧?”林创笑道。

    “闭嘴,退后!”老杜扯了一把婆娘。

    老板娘知趣地退到丈夫身后。

    “长官,您口中所说法度是为小人之设?”老杜问道。

    “非也。小人犯禁,自有法度罚之,不可施以私刑,若人人如此,那法度何用?”

    “杨玉堂横行霸道,欺压良善,也未见法度惩之。”

    “善恶终有报,只是来晚与来迟。杨玉堂确实是警局败类,但他罪不至死,我们警局已经建立了一套监督监察制度,以后这种人再也没有生存空间了。”

    “这么说,长官是局长的佐官?”

    “非也,本人乃警局一局之长。”

    “这么年轻?难以令人相信。”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林创这话一出,老杜小眼闪了闪,道:“佩服,佩服。长官,有话就问吧,内人绝不敢藏私。”

    说完,对婆娘说道:“长官问话,实话实说。”

    “刚才是你不让说话,见人家是局长,你又让说,还不是怕官?”老板娘白了丈夫一眼,不满地说道。

    老杜讪讪而退:“远之则怨,近之则不逊……。”

    林创差点被他逗笑了。

    “大嫂,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林创问道。

    “长官,那个人我真没看清,就瞥了一眼,哪认那么准?不过,看背影好像是学校的人。”老板娘答道。

    “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反正没少见那人从学校里进进出出。”

    “好,谢谢大嫂,你提供的情况很重要。”

    “嗨,长官,你怎么这么客气?真不愧是局长,跟一般警察就是不一样。他们不治……。”

    “咳咳咳……。”

    “嘿嘿,长官,你是好人。”

    林创让张金结账走人,老板娘说啥都不要,张金硬是扔下两块钱走了。

    “这个局长真是好人,吃饭还给钱……。”

第八百一十九章 好老师好学生

    出了“大肠面馆”,林创直接往北走。

    张金赶上一步问道:“校长,不去学校?”

    “不去,回局。”

    ……

    回到办公室,丁曼丽当即跟着进来。

    “把李水找来。”林创命道。

    “是。”丁曼丽答应一声,转身出去。

    很快,李水跟着丁曼丽进来了。

    “校长。”李水敬了个礼。

    “你马上行动,秘密调查峻德中学的所有教职员工,记住,一定要人人有照片。把照片照好后,暗中让大肠面馆老板娘辨认一下,找出昨天跟杨玉堂见面的那个人。”林创命道。

    “是!”

    李水领命而去。

    “局座,你不是不管杨玉堂的案子了吗?”丁曼丽不解地问道。

    “我回去想了想,觉得还是要管,他虽然可恶,但毕竟是警察,不把凶手抓住,以后谁还拿警察当回事?还不把咱警察局给笑话死?”林创说道。

    官大嘴就大,反正他说什么是什么。

    “也对。杨玉堂可恶,只可您来惩罚,别人不行。”丁曼丽赞同道。

    “我这是护短。”

    “不护短的长官,会让下属寒心。”

    “亡羊补牢未为晚也。曼丽,你的监察科要发挥作用啊,最好搞搞暗访,看有没有杨玉堂这样让百姓痛恨的警察,有一个你给我抓一个,绝不能姑息。”林创道。

    “局座,警察局过去除了怕日本人和67号,再有就是对青帮有所顾忌,对老百姓可是没少做坏事。要是都抓的话,怕是洪洞县里没好人了。”丁曼丽说道。

    “兵不在多在于精。你不要怕没人当警察,警察学校就是培养警察人才的,慢慢补充就是。

    杨玉堂这样的坏家伙盘踞一地多年,早就养成了欺压百姓的坏毛病,新人进去,就有可能被带坏。所以,不能心软。”林创坚定地说道。

    “是,卑职马上安排。”

    “局里的关系盘根错节,一定要避免内部有人通风报信。”

    “是,局座,请放心吧,实在不行,卑职就去警察学校调人,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

    ……

    林创没在局里多待,很快就回了兰园。

    他打电话给邵纪军,命赵军江马上来见。

    放下电话,田碧瑜走过来,见丈夫脸色凝重,连忙问道:“咋了?”

    林创把杨玉堂被杀一案简单地讲了一下,道:“我无意中发现,艾婉怡曾经出现在峻德中学,联想到杨玉堂之死是被人拧断了脖子,我感觉凶手很可能跟艾婉怡有关。”

    “不会吧?哪有这么巧?”田碧瑜道。

    “用拧断脖子的方式杀人的人,肯定是受过特殊训练,绝对不是普通人。”

    “那倒是。你怀疑杀害杨玉堂的凶手是特务?就藏在峻德中学?”

    “嗯,我只是有种预感。”

    “特务会隐藏起来?不可能,小宅,这是人家的老窝,不是重庆。”

    “就是呢,就这一点让我想不通。不过,我的预感一向很准,所以我把李水给派了出去,让他暗中调查。”

    “刚才你叫军江来,是想让他跟踪艾婉怡?双管齐下?”

    林创看了一眼田碧瑜,笑道:“呵,不错啊,猜到我的心思了。不过,只猜对了一半,我让军江守在峻德中学附近,看看艾婉怡还去不去那里。”

    “小宅,我一直有个疑问。既然艾婉怡是特务,你为什么不派人盯着她?”田碧瑜点了点头,又问。谷

    “你说呢?再猜一猜。”林创笑着问道。

    “你是怕暴露?”

    “不是。艾婉怡已经是一着明棋了,盯她干什么?她的任务是在我身边卧底,监视我的行动,派人盯她还有什么意义?”

    “你说得有道理。可是,留着她始终是个祸害啊。”

    “与敌为友取祸之道,这话不假。我一直在想办法除掉她。可是小瑜,敌后斗争不能意气用事,必须在自保的前提下才能采取行动。现在我还没有想出两全之策,所以,只好留着她。”

    “嗯。”田碧瑜点点头,理解了林创的真实想法。

    接着说道:“我已经跟重庆取得了联系,报了平安,老板没有新指令。”

    “知道了。”

    二人说着话,茶花端着一杯沏好茶过来,递到林创面前,然后站到田碧瑜身后。

    张茶花的衣服已经从头到脚全换了,都是全新的棉袄棉裤,外罩红碎花褂子,蓝布裤子。

    林创看了一眼她的大眼睛,忽地想起希望工程来,对田碧瑜道:“小瑜,茶花这个年龄正应该上学,我看你身边也离不开人,要不给她找个老师,教她认认字?”

    “咯咯咯……。”

    一听这话,茶花捂着嘴笑出声来。

    当着主人的面,茶花这样肆无忌惮地笑,其实很没规矩。

    不过,林创和田碧瑜都喜欢她的天真烂漫,谁也没有怪罪她。

    “笑什么?”林创问道。

    “先生,您说晚了,太太已经在教我识字了。”葵花回道。

    “是吗?”林创看了一眼田碧瑜,见田碧瑜眼里含笑,问道:“你真的在教她识字?”

    “茶花,让先生看看,你今天识了几个字?”田碧瑜傲娇地仰起脖子,对茶花说道。

    茶花跑出去,很快拿了一张大纸过来。

    “先生,您看。”

    林创一看,这张大纸上田碧瑜写了四个字:“天地玄黄”。

    正是千字文的起首句。

    “会读吗?”林创问道。

    “会。天、地、玄、黄。”茶花一个字一个字地指着念道。

    很流利,没有丝毫滞涩。

    林创很惊奇,没想到茶花认字这么快。

    他有点不大相信,伸手把那张纸要过来,把四个字一一撕下来,故意不按原来的顺序,举起一个“玄”字问道:“这个念啥?”

    茶花只看了一眼,立即回道:“玄。”

    “这个呢?”

    “天。”

    四个字没按顺序,茶花全都认得丝毫无误。

    “嚯,天才啊。”林创赞道。

    茶花听先生赞她,高兴地笑了起来。

    “林局长,不要把本老师的功劳给抹了哈。”田碧瑜斜了林创一眼,得意洋洋地说道。

    “好好好,你是好老师,茶花是好学生。”

    刚说完,一抬头,却见艾婉怡来了。

    “她怎么来了?”林创暗自纳闷。

第八百二十章 忍辱再进兰园

    艾婉怡抱着珠珠进来,庞一萍跟在后面。

    “正想去看看珠珠呢,你就给抱来了,来来来,珠珠,让干爸抱抱。”

    不管心里对艾婉怡如何厌恶,林创只要见着珠珠,那是心花怒放,一脸笑意地站起来,从艾婉怡怀里接过孩子。

    珠珠写着一脸的不高兴,一见林创,立即高兴起来,举着小手在林创脸上呼拉,嘴里“咿咿呀呀”地叫个不停。

    “哈哈哈……。”一边躲闪,林创一边哈哈大笑。

    “瞧,人家爷俩多亲啊,不知道的,还以为珠珠是林局长亲生的呢。一萍,这位小姐是?”田碧瑜笑呵呵地看着林创跟珠珠打闹,转脸问庞一萍。

    “太太,这位就是艾婉怡艾小姐,先生的秘书,以前常在兰园住的。艾小姐,这就是太太。”庞一萍赶紧给二人介绍。

    “太太好。”艾婉怡鞠躬问好。

    “艾小姐好。”

    田碧瑜一把扶起艾婉怡,顺势上下打量一番,回头对林创道:“林局长,怪不得你老是说艾小姐漂亮呢,果然漂亮,身材好,气质也好,把我都给比下去了。”

    林创装聋作哑只当没听见,心道:“我什么时候说过她漂亮了?”

    “太太夸奖了,太太才是真美,婉怡哪敢跟太太比。”艾婉怡赶紧说道。

    她边打量田碧瑜,边琢磨她的话。

    听她听到“林局长”这个称呼,而不是现下通用的“先生”,当即断定这个女人有点虎。

    “来来来,坐下说说话。茶花,给艾小姐倒水。”田碧瑜拉着艾婉怡坐到沙发上。

    “不不不,太太,以前我在兰园,就是个提壶倒水的,怎么能让人伺候呢,我自己来。”艾婉怡赶紧站起来说道。

    “以前是以前,以前兰园没有女主人,你可以当兰园半个家。现在我来了,你就是兰园的客人,哪能让客人自己倒水的道理?坐坐坐。”田碧瑜紧紧拉着她的手不放,硬是把她按在沙发上。

    这话说得有水平,让艾婉怡心里很不自在。

    “艾小姐,怎么不在兰园住了?而且我成亲你也没来喝杯喜酒?我明白,你要避嫌,也是,你这么漂亮的小姐,整天住在兰园不合适。其实这有啥?冰姐虽然不在了,咱俩还可以走动啊,林局长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时间长了,弄不好咱们还能当姐妹呢,你说是不是?”

    “真虎啊,小瑜,你该改名叫虎妞!哪有这么当面羞臊人的?”林创在一旁听了,直翻白眼。

    庞一萍也是暗乐不止。

    本来艾婉怡拿珠珠当枪使她就不高兴,但碍于情面,还是跟着来了。

    今见太太这么厉害,她心里可乐坏了,心道:“艾婉怡啊艾婉怡,你的心机白费喽,收起你的小心思吧,想进兰园,怕是门都没有了。”

    夹枪带棒的一番话,把艾婉怡臊得真是不轻。

    她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答话才得体。谷

    若是一般人,被田碧瑜羞臊一顿,肯定找个借口赶紧离开。

    偏偏艾婉怡不是一般人,她费尽心机地进了兰园,就不想使气走了,若是走了,哪还有脸再来?别说再来兰园了,怕是交流中心都待不下去了。

    所以,她必须留下来。

    所以,艾婉怡把心一横,豁出去了,不要脸就不要脸了。

    于是低下头羞涩地回道:“太太,不瞒您说,婉怡已经没脸了。您没来的时候,婉怡住在兰园白天黑夜伺候先生,已经让人耻笑,自己也说不清了。太太来了之后,婉怡也想永远离开,不再回兰园了,可是,天下之大,无有婉怡立锥之地,除了求先生太太收留没有任何去处。

    太太,求您留下婉怡,不求别的,只求跟茶花姑娘一样伺候先生太太,婉怡也不是一无是处,做的菜先生爱吃。”

    她这话一出,林创、田碧瑜和庞一萍全愣了:“噢,这个脸皮怎么这么厚?这是要赖在兰园不走了?”

    “不行不行……”田碧瑜看了一眼林创,发现后者也是一脸的懵逼,连忙说道:“艾小姐,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你年轻,有文化,又漂亮,怎么也能找个好婆家,哪能没地方去呢?再说,家里就我和林局长两个人,茶花和张妈伺候着就足够用了,用不了那么多人。”

    “真狠啊,一点脸皮也不给艾婉怡留了。”林创暗道。

    “太太,您要不收留婉怡,那婉怡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艾婉怡抬起头,泪水一下涌出来,带着哭腔说道。

    “何至于此?艾小姐,让林局长给你一笔钱傍身,一定能嫁个好人家。”田碧瑜还是不为所动。

    “扑通!”艾婉怡跪下了:“太太,求您了,婉怡不要钱,只想陪在先生身边,哪都不去,您要不收留,出了兰园我就死!”

    两个女人的斗法,让林创都看傻了。

    庞一萍坐在他身边,借着逗珠珠之际,悄悄摸了一把林创敏感之处,林创看她,她看了一眼艾婉怡,给林创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

    事已至此,田碧瑜也是发了狠,心道:“骗谁呢,出了兰园就死?你要舍得死才怪。”

    刚要拒绝,忽见茶花抹着眼泪哭起来:“太太,你就留下艾小姐吧,她太可怜了。”

    田碧瑜那个气啊,心道:“这个傻妮儿,你知道艾婉怡是什么人啊你就心软?”

    艾婉怡哭,茶花也哭,田碧瑜再往外撵艾婉怡就不合适了。同时,艾婉怡的真实身份,她不能不顾虑。

    此时,她才真正明白林创的难处:“这艾婉怡就是豆腐掉到灰堆里,拍拍不得,打打不得啊。”

    不过,事态演变至今,她一直控制在争风吃醋的范围之内,不至于令艾婉怡起疑。

    “唉,好吧,我也不是狠心之人。起来吧,让人看见笑话。”田碧瑜松了口风。

    “谢谢太太,谢谢太太。”艾婉怡赶紧道谢。

    “你可以在兰园住,但有一条我得嘱咐你,不许偷偷摸摸的,明白吗?要让我发现,艾小姐,可别怪我心狠手辣!”田碧瑜撕下“伪装”,拿出一副地主婆的样子,恶狠狠地说道。

    “是……。”

第八百二十一章 沮丧

    “艾婉怡也真不容易!”林创暗自叹息道。

    艾婉怡留下了,很自觉地去了厨房。

    正在这时,赵军江来了,林创把他叫进书房,密密嘱咐了一番,赵军江没在兰园吃饭,借口分厂事多告辞而去。

    ……

    饭菜上来了,林创、田碧瑜坐到餐桌前,艾婉怡和茶花站在后面伺候。

    “来来来,一萍,你也上桌。”田碧瑜招呼着。

    “不不不,先生和太太用餐,哪有我的座?”

    庞一萍抱着珠珠连连摆手。

    以前庞一萍是可以上桌的,但田碧瑜来了之后,规矩大,她可不敢往前凑。

    “珠珠是林局长的干闺女,也是主子,总不能让她另桌吃饭吧?要是那样,林局长还不吃了我?快坐过来吧。”田碧瑜道。

    “谢谢太太。”庞一萍这才美滋滋地坐下。

    坐下之前,她还得意地瞥了艾婉怡一眼,心道:“咋样?我坐着,你站着;我吃着,你看着。”

    “一萍,守正任上忙不忙?”林创边吃边问道。

    “刚上任能不忙?不过,忙归忙,重拾旧业,他心里乐呵呵的。”庞一萍答道。

    龙华监狱是警察局管理的监狱,张守正被林创派去当了监狱长——这也算是人尽其才吧。

    “你哥把家安下了吗?”

    “还没有。他和朱先生都住到了日租界工部局公署,我哥说,暂时先住着,以后再说。”

    “嗯。他们刚来,如果有用钱的地方,你尽管跟太太说。”

    “谢谢先生,谢谢太太。”庞一萍向林创和田碧瑜表示谢意。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能帮的就伸把手。再说了,林局长现在能帮上你哥的,也只有钱了。”田碧瑜道。

    正在这时,电话响了。

    艾婉怡赶紧过去接起来。

    听了一会儿,艾婉怡把话筒放到一边,走到林创跟前道:“先生,警察局一个叫王木的找你。”

    “哦。”

    林创站起来,走到电话机前,接起了电话。

    “报告校长,案件有进展了。卫东报告,在银兴里有一个‘春华裁缝铺’,女主人叫韩春华,今年28岁,已婚,丈夫叫姜铁柱,是永泰橡胶厂的工人。”王木在电话里兴奋地说道。

    林创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各桥头检查站都已经关了,自己今天是去不了棋盘街了。

    于是命道:“马上调查一下韩春华跟杨玉堂的关系,以及昨天晚上韩春华和姜铁柱的行动轨迹。另外,那只金线荷包让韩春华辨认一下,看看是不是她的。”

    “是。”

    “别难为人家,如果没有嫌疑,就把人放了。”

    “是。”

    ……

    次日一早,林创刚到警察局,就接到王木的电话:“报告校长,韩春华死了!”

    “啊?怎么死的,什么时候发现的?”林创一惊,这里刚发现一条线索,就被人掐断了?

    “昨天夜里十二点半姜铁柱发现的,今天早上他才来报案。”

    “保护好现场,通知仇法医,我马上过去。”林创一听,放下电话往外就走。

    “局座,您出去?”丁曼丽拿着一份最新的《警情简报》进来,见林创往外走,连忙问道。

    “杨玉堂的案子又有新情况,我去看看。你别跟着了,抓紧把我嘱咐你的事办好。”林创把《警情简报》接过来,放进公文包里,道:“到车上再看吧。”

    “是。”丁曼丽应了一声。

    林创下楼,刘二猛见了,赶紧把车门打开。

    他和李洪林倒班照看易莲花,今天该他跟林创了。

    ……

    到了棋盘街,林创远远地看到柳春霄站在银兴里弄堂口。

    知道他是在等自己,忙令刘二猛把车开过去。

    “局座,请。”

    柳春霄迎上来,引着林创往银兴里走。

    来到一所宅子前,很多围观者围在门前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卫东和几名警察在门前站岗警戒。

    林创走过来一看,只见大门上有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春华裁缝”四个字。

    原来,韩春华是在家里接活做活。

    进了院子,林创发现,南屋门开着,往里看了一眼,见里边有一架缝纫机,一张大案板,案板上有尺子、剪刀等工具,墙上则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

    见局长来了,王木和仇法医从正屋出来敬礼。

    林创摆摆手,示意不要多礼。

    “校长,这边。”王木一伸手,把林创让进正屋里。

    屋里家具摆设很简单,但很整洁,看得出这家的境况一般,韩春华是个爱讲卫生的利索人。

    死者韩春华死在卧室的床上,仰面朝上,眼睛张着,似有惊讶之意,脖子上有一圈掐痕。

    再看身上,衣服除了有些褶皱之外,还算干净齐整,鞋子一只穿在脚上,一只掉在床前的地上。

    “仇法医,死亡时间可以确认吗?”林创问道。

    “只能确认一个大致范围,是昨天晚上九点到十点之间被人掐死的。”仇法医答道。

    林创点点头,打量了一下窗户和屋里,道:“门窗完好无损,现场没有打闹痕迹,应该是熟人作案。”

    “有没有提取到脚印?”林创问王木。

    “没有。据姜铁柱讲,他上的是夜班,昨天下午三点半他从家里走的,走的时候,韩春华在南屋里蹬缝纫机做活。

    姜铁柱晚上十二点下班,到家时已经十二点半。按往日习惯,韩春华在他上班之后会把大门关上,然后做活等他回来。可姜铁柱拍门时,一下子就把门给推开了,他当时感觉很奇怪,连忙喊了两声韩春华的名字,没听见回声,就感觉不妙,赶紧找,在卧室发现韩春华已经死了。

    姜铁柱大叫起来,邻居们听到他的叫声,纷纷赶过来。

    所以,现场很乱,罪犯就是留下脚印,也没法提取了。”王木沮丧地答道。

    “尸体动过?”

    “动过,姜铁柱摸过韩春华的脉,然后抱着尸体哭了一场。后来,直到天快亮了,他才平静下来,在邻居的劝说下,他赶到派出所报警。柳副所长接到报告后,立即就通知了学生,学生给丁主任打了个电话,急急忙忙赶过来了。”

    “王木,不要沮丧,韩春华被杀不是偶然的,肯定跟你昨天的调查有关。也就是说,我们的调查方向是对的……。”

    林创见王木一脸的沮丧,怕打击到他的信心,连忙安慰了一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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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涯无痕介绍:
林创作为烽火年代的一名警察,加入地下党,代号“紫薇”。他利用严密的逻辑思维,抓捕日谍、铲除汉奸、窃取机密、输送物资,在情报战线立功无数,却令敌人难寻踪迹。谍涯无痕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谍涯无痕,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谍涯无痕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