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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愚人缘梦     这就是个坑!txt下载     这就是个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131章•鹘魔冢(11)

    躲过了一劫,不代表前边大道平坦;这条越走越狭窄,似乎挤不过去的时候,豁然开朗;像是沙漏,看着腰部太纤细,可出入没有问题。

    阡陌交通,鸡犬相闻,一片又一片油菜花地映入眼帘,身披五彩衣、头顶红鸡冠的大公鸡在田里啄食,身边还跟着它的妻儿们。

    大公鸡晃晃悠悠,妻儿们跟着觅食,几乎不在意他们的出现,不过为啥在它投来的一抹眼神中反而看出几分鄙夷之意?

    “那边有人家。”鹘野指了田间尽头的茅草房,说:“还有烟火气,这里是有人在住?”

    “可能是鬼怪。”刀无泪先去探路。

    鹘野和她留在原地等候刀无泪归来,所以趁机继续刚才的话题,丫头说:“你可要想清楚了,究竟做错什么事,竟惹得无泪这么不痛快,要是想不到,你估计你以后的生活……”

    丫头都估计他的未来,鹘野必然要上心,道:“可我真没搞懂他为何生气,随意认错会被他打残的。”

    倒不失为一种可能性,丫头说:“那就和他单刀直入作为缺口。”

    “你怕是觉得我活得太逍遥,想给无泪找练手的沙包。”鹘野坚决拒绝了提议。

    “男人干嘛都一个德行,老是磨磨唧唧的,一点破事拉拉扯扯几年,没完没了了是吧?”

    丫头这是腹诽的自言自语,鹘野听不清楚也正常,可刀无泪摔落在地,这可麻烦了。

    不曾见过他这么狼狈,恶魔在打架输出上可是主力,没有灵力也不能抹去刀无泪的战绩优秀,现在从屋里被打出来,这就不简单了啊。

    “无泪,谁打的你,我帮你打回去。”丫头这叫一个简单直接和粗暴。

    “不需要。”刀无泪拍去身上的尘土,说:“屋里没有人。”

    “啥?”

    “屋里有一口灶台,上边摆了一口锅,想过去看装了什么东西,我就被一股力量甩了出来,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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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茅草屋里就是这样的摆设,其他就没了,搞得这里像是澡堂子,可锅里究竟熬煮什么,可让人抓心挠肝要知道。

    “丫头。”

    “我就看看嘛……”

    鹘野都在远处眺望这口锅,可雾气升腾,形成特殊的保护罩,挡着眼睛的视野范围,更想起刀无泪被甩出去的场面,换成丫头可不好。

    架不住刀无泪的眼神杀,丫头歇了探头探脑的心思,道:“我远远看着就是,不凑近,还不成的嘛。”

    “看好她。”刀无泪打算再过去一趟。

    哎,不是万能奶爸怎么能看住丫头……鹘野拉住他胳膊。

    “说。”

    刀无泪的态度冷淡,鹘野不相信因为这口锅,肯定还有其他的前因,但现在同仇敌忾才好,道:“我过去看看,你和丫头在门口等着。”

    “我……”

    “我知道,你想说这事不用我管。”

    “你……”

    “你觉得我会是那种逃避事情的男人?”

    “……请。”

    轻易说服刀无泪,这种事只在阿清哥哥身上见识过的,丫头在旁边听鹘野用几句话治服了恶魔,还动用一个“请”字?

    哦,世界太美好,好想出去走一走,前提就是不会短命吧。

    怕什么,有啥可怕的,鹘野拔腿就过去,事先看过刀无泪的狼狈,他异常戒备。

    “无泪,是你的人缘太差了?”丫头回过头,想安慰他被多想。

    鹘野能靠近灶台,刀无泪正诧异呢,丫头就这样说他,道:“那是它不长眼。”

    一个灶台,一口锅,真要有眼睛,也太吓人了。

    而那边,鹘野看清锅里熬煮的东西,饶是他身经百战,也忍不住要吐了。

    “我猜里边有不好的东西。”丫头给他递上了手帕,还是鹘野用来铺地面让她坐的那条。

    废话,不这样,鹘野他能吐?

    “哎,里边都有什么东西啊?”

    刀无泪在问自己,鹘野用手帕擦嘴,可抹了脸更脏,还有不少的沙土沾在脸上。

    “抱歉,我拿错了。”丫头去找新手帕,都没有。

    “用我的。”

    谁的手帕不是用,接过刀无泪的手帕,鹘野擦脸的时候闻到一股清香,像他身上的味道,不过更像是在哪里闻过这股味道。

    ……他干嘛狂嗅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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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误会,他不是变态。

    “你们没觉得这屋里有味道?”鹘野举起了手帕,道:“和无泪你身上的味道很相近,不信就闻闻,是不是味道很像?”

    若是没察觉诡异,压根发现不了屋里的端倪,但说不定是巧合。

    “无泪……”丫头想起那件事,道:“你可记得那瓶香薰?”

    听她提起就回忆往昔,过去就因为一瓶香薰,自己被人盯上了,现在想起来,刀无泪直言,道:“不要大惊小怪的,先查清楚再说话。”

    那灶台上的锅里煮着很多人体器官,血淋淋的一片中还能看到眼睛和舌头,好恶心。鹘野怕吓着丫头,单独同刀无泪说了,然后他吐了。

    ……不会吧。

    他不怕,可听到描述,瞬间就反胃。刀无泪道:“我没事,我们分开去查查这件屋子,至于那灶台和锅就先放着不看。”

    嗯,必须好好查一查这里。

    丫头也帮忙,然后他们没找到任何的东西,看来重点还是要在那口锅里。

    “丫头,你先去外边等着。”

    “嗯,你去吧。”

    这是觉得她玻璃心吗?丫头道:“我可以忍受,不要小看了我好的吧。”

    没人在小看你啊,着实这锅里的东西恶心,怕你看了就失去热爱美食的欲望。

    “那就这样吧,你不出去就等着。”刀无泪不想磨蹭,事情真的会越拖越久越麻烦,道:“鹘野,你去这边看,我到这边来,丫头,你站着。”

    他俩寻着灶台走了摸了一遍;里边的火焰不息,但外围不烫,这样也不用担心烫手;甚至都想抬了锅……固定死了吗?

    “谁是这里的主人?”

    此问题萦绕在心间,可谁能回应他们,这里也没人居住。

    “我们要不要守株待兔?”鹘野问。

    这个办法看起来可行,刀无泪便同意了,带着丫头在屋外坐着,这里有院子,也有休息的地方。

    出来了之后,类似刀无泪身上的清香淡了不少,不再浓郁得呛鼻子了,鹘野还是不舒服,揉揉鼻子。

    “难受了?”刀无泪再给他新手帕也没有问题。

    “好像过敏了。”

第1132章•鹘魔冢(12)

    这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医生,鹘野原想说无事的,可扭头就是几个喷嚏,眼角微红还挂着泪花,手背显出点点的红斑,病情来得如此突然又迅猛,怎么可能会没事。

    “中毒了?”丫头要靠近去看情况。

    “你过去待着。”

    刀无泪硬是扒拉她去旁边坐着,不给丫头靠近他的机会,鹘野都明白,配合远离他们的位置站着。

    那只大公鸡在田里觅食,啄啊啄啊的,妻儿们紧随其后,但不畏惧人,从旁边经过也不慌,肆意得很。

    “还是别碰我为好。”

    刀无泪嫌他事多,鹘野也奈何不得,伸出手背去。

    “不像是中毒,你过往有过哪些过敏经历?”

    他从小体弱多病,轻易就过敏生病,帝后便格外注意饮食习惯,长大之后倒荤素不忌,皮糙肉厚了不少,身体不那么矫情也就不再有过敏问题,而且年月间隔太久了,现在要鹘野说清这些,倒难了。

    暂时看不出问题,鹘野也不痛不痒,刀无泪说:“我手头也没了百解丹,这瓶凝霜膏先用几天,看情况,不好再说吧。”

    “嗯。”

    田里的油菜花开了,可喜人,一眼望过去,黄澄澄的,丫头馋嘴了,可话没说就被干粮堵嘴。

    “这边的东西不干净,你乱吃会拉肚子的。”

    “干粮硬梆梆,牙齿要掉光,不如一碗热鸡汤,配上爆炒黄花菜,美味鲜又香。”

    丫头念起这首打油诗,刀无泪漠然置之,鹘野用凝霜膏涂抹红斑,见她闹着就说话,道:“没见着刚才的阴蛇?”

    “……干粮也挺好,放把火烧软了一样香,哈哈哈。”

    她乐呵可以,面具却裂出几条缝隙,几乎要断了半壁江山,着实不乐观。

    “都是那冥王,非要看我的模样,摘不下来就强拆面具,我好不容易修补它好了,又给他破坏掉了,可气着了我。哦,对了,他还用什么东西让鹘野一直血流不止,混蛋,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人。啊,他还想要你的眼睛,说是开启什么东西的钥匙,我当时脑袋晕乎乎的,记不清楚了。”

    “说是要你的眼睛,说它是开启鹘魔冢的钥匙。”鹘野在旁边补充。

    刀无泪想来也是,道:“我带走孟婆,等于同他正面起冲突,冥王对付你们也是因为针对我,但我的眼睛和鹘魔冢有何关系,他可有和你们说吗?”

    反派死于话多的例子可不少,但冥王没透露原因,只对恶魔之眼势在必得,着实听着就生气。

    “他对我有所图谋,也不是坏事,至少我暂时性命无忧,可我不放心;根据孟婆的说法,冥王有合作对象,开启鹘魔冢怕是前奏,后边可能还有更多的麻烦。”

    “我们并不清楚原因,也难以理清他们的行动计划,不如……”

    “不管他们。”刀无泪一句话封死话题。

    “无泪。”抬起她手掌,丫头说:“我想打架。”

    “要么生完孩子再打架,要么现在把架打完了,以后也就不再打了。你选吧。”

    这也太残忍了吧。

    “我不残忍,别人怎么怕我,还喊我恶魔?”

    说这话,究竟扎了谁的心,可不好所指。

    →↓←

    白天很漫长,至少没有黑夜的降临,他们就在这里歇息,直到被死亡凝视。

    “你是谁?”

    这团浓稠而化不开的黑雾隐藏了恐惧,鹘野对着它,仿佛永不能挣扎开来;疼痛,撕心裂肺的痛苦蔓延开来,逼迫他逃离这里。

    等他睁开眼,世界成了焚烧鲜血的火海;

    远处的那个人是谁?

    仅仅是背影,怎么就让他伤心难过,甚至想为此人背负沉重的命运;那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而凶手于他而言,竟如此熟悉,自己要喘不过气来了。

    “鹘野?”

    “啊——”

    “……鹘野!!!”

    一场噩梦惊醒他的意识,精神状态不好的鹘野发现更糟糕的问题……呃,他怎么就把刀无泪扑在地上?

    此时此刻的心情,用一句话形容:“再不跑,自己就死了”。

    “跑?”刀无泪从地上坐起来,刚才为了阻止鹘野自残都弄乱了衣服,现在才发现胸前的衣扣都扯断了两颗,这就不能怪他脸色变得难看。

    “哇——”

    丫头在旁边啃干粮看戏,不嫌事大还鼓掌起来,然后又是一阵的鸡飞狗跳。

    大公鸡也是。

    几分钟之后就知道惨了。大公鸡在放松警惕的时候被鹘野逮住,送到刀无泪的面前将功赎罪。

    “少卖乖,这笔账,我记着。”刀无泪倒提大公鸡,道:“给我一把刀。”

    在大公鸡被逮住之际,它的妻儿们便化作烟雾散去,便是能口吐人言也不奇怪。

    “你们这群禽兽……”

    “哎,你才是。”

    “我……”

    “大公鸡炖的汤水很补,我给你们做。”

    “不要。”

    “开火煮水拔毛喽。”

    “你们没有锅……”

    谁说的,屋里不就有一口锅。

    提溜它往里塞了,大公鸡也挺硬气,就是不求饶,以为这样就能让他屈服,怎么可能呢,刀无泪丢锅里去,烫它鸡冠头。

    “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说实话就烫熟了拔毛,我不吃,丢出去风干让虫子吃光皮肉,剩下的骨架能用就用,不行就留着磨碎当肥料,这招叫挫骨扬灰。”

    红鸡冠冒着白烟,他真是狠了,大公鸡变化人身,送恶魔几记白眼,不是皮相的可爱,乱飞仇恨的眼神就是丑人多作怪。

    “你是谁?”鹘野说。

    “这话不应该是我问你们吗?”整理他那五颜六色的长头发,大公鸡昂首挺胸的说:“这里可是我的地盘,是你们擅自闯入,竟敢冲我这个主人狂吠不止,你们哪里来的道理?”

    “那屋里熬煮的东西又是什么,以及香味为何同我身上的味道如此相似,这个可以问的吧。”

    “我才不管屋里有什么东西,这房子也不是我的。”大公鸡的眼睛有流光溢彩。

    “那谁说这里是它的地盘?”

    轻描淡写将话题引向矛盾点,大公**嗒眼睛,可怜兮兮的说:“这些都是过去的磨难,唔……”

    吐出来的嘴里都是油菜花,还带有泥土的气息,他嘴巴里还有呢,大公鸡要吐个干净,没空去怼刀无泪。

    “哼,废话这么多,演技还这么差劲,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刀无泪又扒拉一把黄花菜。

第1133章•鹘魔冢(13)

    说是大公鸡再废话连篇就塞他嘴里,想想就再拔了两株油菜花,这一捧在手心里,刀无泪看着像告白,实际是催命的黑白无常。

    大公鸡自我介绍,名紫然,性别男,这个就没必要了吧,但他说了就说了吧,谁在意呢,道:“你们究竟是何人,竟能在这里出现,我在这里生活了好多年,从来没见过第二个人进来,这次还是三个人,居然有孕妇?”

    流光溢彩在他放光的眼中更明亮,直勾勾地看着丫头,这让人不放心他。

    丫头往鹘野旁边一缩,道:“你想对我做啥?”

    “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后,你能给我玩玩吗?”大公鸡不分场合的乱说话。

    又一时不察,让刀无泪钻了空子,给他塞了油菜花,这次是根部,沾满了泥土。

    “你不能温柔一些?”紫然怒目而视,说:“看看他,多么的优雅。”

    这里就他们几个,这个“他”不就是指着鹘野?

    “夸你优雅呢。”

    这话听不出来讽刺与欣赏,态度当真这么的纯粹?鹘野是不信他的,道:“我们误落此地,想寻个出路,没想过打扰你的生活,还请海涵。”

    “看见了没有,这样才是真男人。”

    “无泪又不是……”

    这话里有话,怎么不继续说了?紫然嗅到不一样的气息,道:“那就一个信息换一个信息,怎么样?”

    他肯松口了,不容易,所以答应紫然的提议,一个信息换一个信息e,可必然要等值才可以。

    “第一个信息,你们到底什么关系啊?”紫然的大公鸡眼在发光。

    “亲朋好友的关系。”他们异口同声道。

    “……你们耍我吧。”

    “怎么可能呢,我们关系这么好。”

    他八卦魂在熊熊燃烧,结果第一个信息就踢到铁板,紫然略微失望,道:“现在轮到你们问我了。”

    “这里是哪里?”

    “我家。”

    “我们对你所处的大环境更有兴趣。”

    “鹘魔冢。”

    这么重要的问题好想接着问下去,可不能吓到紫然,于是乎,刀无泪漫不经心,道:“哦,现在轮到你问了。”

    “你们的亲朋好友是怎样程度的亲朋好友?”

    紫然竟在如此细枝末节纠结,丫头感觉没意思,唯有鹘野觉察不对劲,道:“我们什么关系不重要,而是你为何要知道我们的关系。”

    “哎,你们这是耍赖哦。”

    “并不是耍赖。”让鹘野不要轻举妄动,刀无泪他自己来说:“我们既是各自有矛盾的、又是亲如一家人的好朋友。我们就是这样程度的亲朋好友,还有问题吗?”

    关系有点绕,怎么想都不对劲,紫然摆摆手,让他们继续发问。

    “这里有宝藏?”刀无泪单刀直入。

    紫然又挠头,道:“大概有的吧。”

    “要准确,不要你大概。”

    “有。”紫然抿唇,他有心慌的感觉,正襟危坐道:“你们是来探宝的?”

    “不是啊,他说了,我们是误落此地,现在就想找出路离开这里。”

    “那宝藏……”

    “随缘吧。”

    这话说得谁信呢,紫然追问他,道:“你们知道宝藏是什么东西吗?”

    刀无泪兴致缺缺,道:“要么长生不老,要么一统天下,要么增进修阶,要么富甲一方,要么弄死敌手,除了这几个之外,宝藏还有其它的功能吗?”

    现实很扎心,宝藏似乎也就这么几个功能。

    刀无泪见目的达成,道:“现在轮到我问了,出路在哪里?”

    “没出路。自从我年幼无知掉落这里,直到现在也没有办法离开,你们要是能找到出路,我愿意帮忙,前提就是你们得带我一起走。”

    看他的穿着打扮就懂时代差距,很可能就是雪封之战的年代居民。

    “我和父母逃荒,中途遇到了战乱,我就不小心误落这里,这么多年都没看见他们,可能……”紫然不想把话说的太悲伤,转移话题道:“反正我从此就没有离开这里,但待在此处也有好处,至少我的修为有所精进,挺好的,也能用来保护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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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忍心告诉紫然,外边的世界已面目全非,就是他们也不一定能适应星际时代,可每一个时代都有存在的意义,不能因为自身问题而否定它的存在价值。

    “我其实有心理准备。那年的饥荒闹得厉害,他们或许不在了。”紫然将话题转了方向,道:“你们进来的时候看到的画面,是不是被它们吓到了?别诧异,这里万年不变,你看着杀了它们,但到了特定时间还是会出现的,还是无限循环的那种。”

    “你说这里是鹘魔冢,旁人告诉我,恶鬼说的话,它指这里是鬼窟,有宝藏,大家都想进来这里一探究竟,可好像不成。”

    “那我可就不清楚了,丙丙告诉我的,这里就是鹘魔冢……草率了。”

    这么不着边际套出他的真心话,这才是真的可靠信息?

    丫头恍然大悟,道:“丙丙不会就是那个宝物吧?成精了?”

    “……不知道。”紫然不肯配合,道:“反正就不要再问,你们死了这条心,谁也离不开鹘魔冢,就是死了也要继续在这里存活着。”

    鹘魔冢里的磁场混乱,所见不一定为真,这里是白日也不能说外边就不是白天,可真假难断,还是小心谨慎为上。

    “我们对寻宝没有意思,我们只想赶紧离开这里,你看吧,她要生了的。”

    丫头被提出来做挡箭牌,这也能理解,可谁说自己就会上当了,紫然道:“我都走不了,更何况你们初来乍到。”

    刀无泪给他俩发信号,要注意紫然的态度变化。

    ……这不挺正常的吗?

    鹘野指了茅草屋,道:“那你能告诉我们,屋里的灶台以及锅里的东西,究竟是谁所设的?因为看着视觉感和嗅着味道的差别不小,最好是弄清楚了才好。”

    “说实话,真的不知道,我进来这里的时候就有了,但我不会靠近茅草屋,它给我感觉很不好,是不是?”

    突然问他这个问题要干嘛?提醒刚才首次进去的时候,自己被击飞的事情?刀无泪道:“有话不妨直说啊。”

    “屋里的那口锅里的东西从熬煮到现在,一直在更新,但我发誓从来没见过谁有进出这里。”

第1134章•鹘魔冢(14)

    “不要觉得全世界就你们最聪明。”

    紫然不接受说他是蠢货的评价,可有何用处,要证明自己不蠢才行。

    成,你们说的啊。

    紫然说让他们等着,这就想方设法去证明……

    “怎么不走了?”丫头正要看热闹,紫然又回来,站到刀无泪的面前。

    他说,验证什么。

    “这验证什么,你心里不该有点数吗?”刀无泪仍旧在想套话,不要给紫然深入思考的时间,道:“现在,我们在问这地方究竟是谁的。”

    “都说了,这里是我的地盘。”紫然昂首挺胸。

    “那屋里熬煮的东西有何功效?”刀无泪再度挖坑。

    这就陷入死循环。

    “你们是不听我说话的吗?”紫然愤然。

    “听了啊,但你都发现自己的言论有逻辑冲突,不是吗?”

    “我……”紫然不和他们争辩了,道:“敢不敢和我去一个地方?”

    “出口吗?”

    刀无泪总能引起他的愤怒,紫然不和他说了,幻化回了大公鸡的模样,展翅高飞,道:“不怕死就和我过来。”

    不过去就显得他们怕了,所以,不过去。

    “哼,你们爱过来不过来,我才不想管你们呢。”紫然飞走了。

    刀无泪让他们收拾东西,这就离开了,那去往何处,反正就是不跟着紫然。

    “你们也闻到了吧?”丫头在离开通道之后说。

    嗯,紫然的身上有血腥气,尽管味道弱不可闻,也能说他被屋里的气味沾染了衣带,可感觉真不一样;他属于血腥味侵入骨髓的那种,通过一举一动、无意识散发出来,不是常年浸染鲜血就不会如此。

    “可想来,那屋里除了有类似你的气息,血腥味还真没有。”鹘野回忆道。

    “还有酒味和花香。”

    田里的油菜花都沾染一丝酒气,当时为了验证才摘了几株做实验,以及观察紫然的反应,刀无泪便确认他有问题,不光是血腥味的原因。

    “我倒是没发现这一点。”

    刀无泪不居功至伟,道:“其实那股味道挺淡的,不是嫌他太吵了,我也不会摘了那些油菜花。但还是他的反应让我察觉问题。”

    嘴里被塞了异物,还是脏脏的东西,正常情况都会吐的啊;那紫然除了吐出油菜花,还有其他反应吗?

    “我注意到他吐出油菜花的时候,手指无意识掐住裤腿的动作,身体很紧绷,那是故意克制脾气似的反应,可担心看错了就再来第二次。”

    紫然第一次不防备他、第二次还中招了,鹘野认为这是在进行反侦察的问题,估计发觉刀无泪的怀疑,所以才配合再次被塞了油菜花。

    “所以,我怀疑屋里的那口锅熬煮的东西,都是他用计谋欺诈的肥羊残骸。”

    “……里边有迷香?”

    “若是我估计不错,我们当时应该被迷晕了的,可能从进入菜田开始就中招了,又可能出于我们各自的身体情况,他才不得已现身被我们发现。”

    “一只孔雀仙为了活命,真是不容易。”丫头插话进来。

    “孔雀仙?”刀无泪也好奇了,他没有听说过这样的物种。

    哦,孔雀仙,朱雀同孔雀的后代血脉,没有凤凰命却遗传凤凰口味,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可这些东西稀有,凤凰都不够吃哪有他们的份量,听说后来灭族了。

    “那他这样算什么?”鹘野问。

    “用死魂血肉吊命。”丫头说。

    又打开他认知世界的局限性,刀无泪道:“这个死魂哪来的血肉?”

    “这就超越我的知识范围。”丫头承认自己的不足之处,也没有任何的负担,本来就是学海无涯,道:“若不是大公鸡飞行之时单足而立的姿态,我都想不起来还有孔雀仙这样的物种。”

    地动山摇,飞石滚落,他们第一反应都是护住丫头,可黑影盖顶,地面薄如脆饼般,裂痕无数。

    空中的黑影哪里是落石,这是一整块石板,笔直砸在他们的头顶上,目测有两米长宽,要跑是不可能的。

    地面之薄脆,就是唯一的救命途径,也可能是紫然设下的陷阱,鹘野还是选择用灵力加快破裂的速度,令他们坠落下去。

    果然是陷阱。

    树根缠绕如阴蛇,看着很密实,砸落上去就会痛不欲生,甚至威胁到丫头的性命,鹘野就去从后背抱住她,并用灵力形成前身防护罩,保证丫头不会因为撞击而小产……刀无泪他还好吧?

    他捂住腹部,不流血,可凸起的树根断截的尖锐部分已刺穿身体;他们过来了,刀无泪赶紧用外套遮掩,不被发现了这个问题。

    “我们这是掉在了什么地方?”

    曲径通幽处,这个树根窟有建立台阶,一步一脚印,延伸至了幽暗看不到景象的地方,他们要不要走下去呢?

    紫然在其中掺和了多少,他们不知道,但是上边的裂口慢慢缩小,想出去就都要学会缩骨功,这个不可能,只能在树根窟里寻找出路。

    刀无泪将身体尽其所能避开他们的视线,道:“走吧,对方既然有心设计我们走死路,现在要前进或后退也就没了区别。”

    他这么侧面避开视线,鹘野多心了,道:“这地方视线不好,大家都注意脚下的路,无泪,你扶着丫头。”

    “不,你来吧。”刀无泪扶着肩膀,说:“我刚才撞到了这里,有点不舒服。”

    “需要我帮忙……”

    “没事的。”

    那就由着鹘野扶着丫头走,他跟在后面慢条斯理;这不过是表象,刀无泪的身体里有异物,在运动过程中有晃动的感觉。

    “无泪。”鹘野伸手去接他。

    因为这个位置比较宽、潮湿和滑溜,扶过丫头之后就向他伸手去要帮忙过来。

    “怎么了?”鹘野看他迈腿停在半空中。

    刀无泪也不想的,可实在不能动作,道:“好像有东西抓了我的脚腕,你帮我看看是谁什么东西。”

    “嗯……”

    “无泪!!!”

    抬腿之际送鹘野一记窝心脚,将他踩到台阶上。

    “无泪,不是你打鹘野做什么?”丫头要帮忙。

    “打你们,还用我废话这么多吗?”刀无泪用力踩踏他的后背,将鹘野给踩碎了。

    木头桩子的幻象破碎开来,丫头便绿了眼睛,扑过去要撕咬刀无泪,整张嘴张开都长满了树根。

第1135章•鹘魔冢(15)

    刀无泪对她已有防备,只要确认是假的,痛下杀手的时候就不会手下留情,先是一拳勾起她下巴。

    “丫头”的下巴与上颚强硬贴合,嘴里的树根来不及收缩,被强行切断了好多根,腥臭的味道就流了一地。

    刀无泪不在乎这股味道有多臭,上去就掐住她手腕,用力一个过肩摔,再抬脚踩中“丫头”的肩膀,将那只手拔断了。

    手断之后就成了粗壮的树枝,他就用这个作为趁手的武器,把“丫头”给解决掉了。

    又来了。

    从黑暗处跳出好几个树人,没有幻象的加持,它们真是丑……腹部疼。

    刀无泪没力气再用劲,这样就让他陷入危险,但不足以致命,想办法躲开还是可以的,这时候有东西扯住了腿,将他向后扯,只能一字马。

    只是树根不肯放过他,猛然蹿出来七八根,要缠死了刀无泪,短短一秒钟,脖子都被勒出红印子。

    几道寒光闪过去,在刀无泪就要翻白眼、断呼吸的时候,鹘野出手相救了。

    “无泪,你还好吗?”鹘野手里拿着一把剑,将树根连续斩断。

    “我还好……咳咳……哪来的剑?”

    “刚才摔倒的时候,我从地上捡来的。”鹘野趁机回应他,道:“这不走着好好的,你突然没了踪影,我回头之后没看到你,再转身就不见丫头,倒是多了好多的树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丫头呢?没找到?”刀无泪捡起地上的树枝揍飞那些树人。

    “我听到你这边有动静就先过来了。”

    “好,我明白了,先对敌。”

    刀无泪和鹘野同仇敌忾对付树人,他相信丫头会有办法躲避危险的。

    “嘭!!!”

    树根窟里炸出来的洞口给这里带来光明,随之而来就是丫头的呼喊,她就在前方一百米的位置,喊着他们要过来。

    “走。”刀无泪回头拍飞树人,拉着鹘野就跑走。

    “无泪,你在流血。”鹘野轻轻告诉他。

    “我知道。”

    树人们在后边追逐着他们,那些仿佛死了的树根也活了,想方设法阻止刀无泪和鹘野,对于丫头倒是没靠近,所以暂时不用担心她。

    那是因为站在光明的位置,这些树人和树根长年累月藏在暗处,不适应光芒四射,但危机四伏,丫头道:“你们动作快一点,洞口就要关闭了。”

    用尽气力去奔跑,说他们是百米冲刺都不为过……鹘野。

    说那时迟、这时快,树根刺中他的肩胛骨,手里就握不住了剑,掉在地上的声音很清脆。

    “忍着点。”刀无泪捡起落剑,在树根吸血的时候砍断它,道:“给我撑住了,要死也不行,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砍断树根还是晚了一些,他胳膊被吸血了半干,皱皱巴巴的皮肤贴合骨肉上,鹘野也头晕脑胀,还是撑住去奔跑。

    “算了。”

    那一句轻飘飘的“算了”,这意思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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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他在应该八婆的时候不八婆,在不需要八婆的时候很八婆,所以说,这就不是鹘野。”

    背着鹘野跑出来的刀无泪气喘吁吁,在休息的时候被问及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当说起来怎么发现“鹘野”和“丫头”有问题之际就这么说了。

    尽管听起来像是好话,可逻辑判断了之后,鹘野道:“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

    刀无泪耸肩之后,鹘野又说了,道:“我觉得你这是在骂我,是不是?丫头,他就是嫌我平时太爱多管闲事了。”

    “多亏你日常对我们好,无泪便涌泉相报。”丫头说。

    鹘野也精明,道:“可怎么觉得你这是在忽悠我?”

    “不是爱你吗?”

    这句话由着刀无泪去说,他害怕,鹘野道:“我们这往日无仇、今日无怨的,你可别吓我,我这心脏可受不住你的爱意,太满了,这是会溢出来的。”

    “呵,谁对你这张臭脸有爱了。”刀无泪拿了刚才捡起的剑,说:“比起你,我更爱它。”

    这把剑出自名家之手,细节方面做得很不错,也比较轻便,是一把适合女子使用的武器,可惜就是许久不见天日,再看见阳光的时候已然生锈,刚才砍过树根之后就几乎要断成三截。

    “找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埋了吧。”刀无泪看着它黯然神伤。

    鹘野不清楚由来,唯有丫头才明白他的心伤从何说起,但行动不方便就捅了还傻愣在旁边的君上,说:“搭把手。”

    “比起了埋剑,还是先处理你的伤口最要紧。”

    鹘野这句话提醒了他们,刀无泪可受着不是皮外伤,不注意可就会死了的。

    “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去帮我找地方埋了它。”刀无泪恋恋不舍,道:“这把剑,从出生到死亡都是因为敌人,没道理死了之后还要暴尸荒野,落得个如此凄冷下场。”

    “你去吧,我会帮忙的。”丫头又同鹘野讨要凝霜膏。

    刀无泪不喜欢别人近身,他知道,鹘野便接过埋剑的任务,道:“那好吧,你们有事就喊我,还有,我们需要暗号吗?”

    “不需要。”

    刀无泪和丫头异口同声,因为他们彼此都能认出对方来,何必用这些东西来束缚自己。

    暗号用了反而会被蒙蔽了双眼,只要看懂彼此的提示就好,他们不就是这样一路扶持,这才走到了今天。

    “有道理。”鹘野提起剑,道:“那以后可不要逞能了。”

    “……”

    “无泪,可不要生气,我给你疗伤。”

    “我不生气,不生气。”

    一张脸都要黑成锅底,还说不生气,真不是玩呢,不过丫头没说他这些,只想给刀无泪治疗伤口。

    衣服都被血湿了一片,但不是他的血液,刀无泪掀开边角露出腹部的伤口,道:“这个身体里木渣子碎片不少,恐怕我……”

    “别担心,我之前就为了研究这个愈合性做了很多的试验,只要内核不被破坏掉,这个身体操作就不会有问题,只是还是要注意一些才好……鹘野没发现这个事情吧?”

    鹘野已经过去了旁边埋剑,丫头特地用的手语,他听不懂的。

    “不会。”

    那就好,毕竟有些事藏着掖着对谁都好。

    “我给你治疗伤口。”丫头将手覆盖在他的腹部,道:“你忍忍,我要把木头渣子的碎片吸出体外,你可能会很痛苦。”

第1136章•鹘魔冢(16)

    伤口都包扎好了,鹘野才回来,打算给他们独处的一段时间,回来时丫头却睡着了。

    “累了吗?”

    “是的。”

    之后便相顾无言,但也算是相安无事,四周静悄悄的,太安静了,可感觉令人疲惫,比刚才殊死狂奔更累。

    鹘野还欠他一个解释,刀无泪借此时机问了,道:“你究竟对丫头有没有想法?”

    他迟早是要问自己的,鹘野想过各种理由去逃避问题,可犹豫啊,怕说了破坏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相处模式。

    “我清楚,你喜欢……剑无梦。”

    “我不喜欢她。”

    若是不喜欢的话,之前那些的事情又算什么,不是为了她着魔,甚至修为一直不能增进,难道这些都忘了?

    “我不是逼你,可我心疼丫头。”刀无泪放低姿态,道:“我要和你说的就是这些,至于你怎么想的,我不想深究,只是时间不待人,你的选择宜早不宜迟,我也是耐心有限的。”

    “嗯。”

    气氛又凝固起来,好像他们之间陌生到了从未相识过,静的要人抓心挠肝也不舒服,这样挺难过的,明明有过那么多次生死相随。

    丫头就是他们之间的调和剂,在她苏醒了之后态度就不一样了,谁也不想破坏了氛围。

    自己也不是傻子,她明确发觉气氛古怪,他们从相遇开始就尽其所能不对话,连眼神也逃避了接触,说:“我们现在往哪里走?我选道路的右边。”

    “右边没有路……”鹘野刚才过来就是从中间走的,但这次变成左边没路了,便地面是活的了,道:“我倒是忘了,这里时时刻刻都在变。”

    左右都不能走了,只有中间路一直没变化,无形中的一次邀约,刀无泪想他们无论如何都要走一趟的,便赶上这一趟吧。

    从中间路笔直前行,洞中的墙壁上现出壁画,很抽象的几何图形,链接不成一幅画,只能看到颜色的变化。

    直到一百米的尽头,不成图形的壁画变作向左转的箭头,而面前却是一条分岔路,这是要他们自己选吗?

    选择不过是走向天使拥抱或者步入魔鬼怀抱的结局,这时候,交给丫头做出选择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可是没有谁在选择面前不会没有失误的时候,丫头道:“感觉都危险,我把握不准。”

    “那就跟着感觉走,选吧。”

    “那就挑……”指尖在道路左右游走几个来回,最后定格在方向之一,丫头道:“那就挑有箭头这条路不走吧。”

    这次倒是听她的,不走这条箭头所指的道路,可殊途同归,只不过是拐了一个弯的区别,有何意义吗?

    还是选择题,接二连三的道路抉择摆在面前,任谁的脾气再好也会生气的,而这个巨大的迷宫困住了多少人?

    他们在一路上看到死亡景象,各处都有断肢残骸的部分骨头,可死法不同;有冻僵得发紫发红的死状,也有风干成为瘪了的腊肉,还有被野兽之类啃得骨头上都留下痕迹的,少有看到正常的尸体。

    再往前走几步路,石墙变为植被墙,翠绿色的模样染上阴冷的气息,看着死气沉沉的不鲜活;以为枝叶上沾的是露珠,凑近才发现这是鲜血,干涸了的鲜血,不被风吹落,一直留在枝叶上。

    由植被墙组成的迷宫更具有迷惑性,走在其中会被乱花渐欲迷人眼,要注意不被绿色迷惑了眼睛,从而走进植被墙的怀抱,这里有不少尸骨就是这样的死法。

    枝叶透过尸骨的身体,将它们变作生命的一部分,而血肉已被吞噬光了,彻彻底底沦为廉价的恐怖装饰品,除了吓人和警告就少有作用。

    应该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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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前有一座巨型的喷泉占据半壁江山,断了的道路出口就在它的另一边。

    当鲜血喷涌成为了靓丽风景线,那雾化了的水汽形成一道永远不会消散的彩虹挂在半空中,可也变作最为厉害的毒器,将靠近它的活物杀死。

    别人家的喷泉养了鱼,植物墙迷宫里的喷泉泡着一具又一具尸体,层层叠叠如荷花裹挟着秘密,完全不给一点的呼吸的空间,而靠近喷泉之后的退路也没了。

    “这地方……”丫头挠挠头。

    “熟悉吗?”刀无泪问她。

    “我也觉得很熟悉。”鹘野在旁边补充,道:“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地方,你们呢?”

    “不,我们俩应该到过实地,但这里绝对不是当初的地方;那是妖族的血池,专门用来虐杀叛徒的。”刀无泪言之凿凿,道:“不然就是有这样的可能性,地方不是同一个地方,但血池却是一样的。”

    “唔,我倒是听说妖族血池有另外一个功能。那就是将死在血池里的魂魄束缚千年,由着他们受尽折磨之后再镶嵌在妖刀之内,成为这把刀的恶灵。”

    鹘野也在古书中翻阅过类似的传说,但时代久远,不能真正的了解,道:“能把血池移动到鹘魔冢里摆放的,此高人目的不纯,若是同幕后黑手是一人,我们便等于是主动送上门的肥羊。”

    “……喷泉停了?”

    喷洒的血水暂时停止涌动,喷泉之内一片风平浪静,一条路赫然现身眼前。而另一条出路就在他们的面前,阳光大道啊,真想立即扑过去,离开这个诡异的迷宫。

    “先别急。”

    多出来的路面铺了瓷砖,大概有一米宽,于五米多宽的喷泉而言不值一提。

    显露出来的瓷砖能清楚见到面上一黑一白,如果不是血水正往左右两侧倾泻,那就是看不到差别的,而踩错了之后会变成箭猪的。

    “我的天,我的干粮竟然硬,居然没刺穿。”

    丫头用红绳把丢出去的干粮给拉回来,上边的箭头很轻易就能抖下来,在她拉回来的时候就掉了好多,不过细长的箭是特制的,刀无泪认出来了,说这些箭的制作工艺属于仙界。

    “他们的制箭手段很高超,一般人还不会呢,对方收集这些东西的目的不纯,我只怕后边的路径更难走了,如果有问题的话就想办法各自先撤吧。”

    “不行,我觉得最好是一起走,分散不是很容易被逐个击破;而且我总觉得被针对的不止是丫头一个人,还有你,无泪,你的伤口……”

第1137章•鹘魔冢(17)

    “我已经好很多了,不会有事的,而我刚才也就是说一个方面的打算,如果能够不分开就是最好的。”可鹘野不相信啊,刀无泪就只能丢出杀手锏,道:“还有一点是我必须承认的事情,那就是我觉得对付我们的不是一伙人,至少他们是合作关系,并且我们每一个人对他们来说都有不一样的意义。”

    有些人只想要活蹦乱跳的猎物,有些人就干脆死活不管,只要到了最后有这个人就好了,哪怕是尸体,还有一些人只想某个人死了,死得透透的那种。

    鹘野握紧了拳头,道:“如果中间没有一股力量将他们拧在一起,恐怕他们就是一盘散沙,我们就算是人少也不用担心,不一定人多力量大,人少了也能决胜千里,无泪,你应该最是明白。”

    “无泪,经过这段时间的遭遇,我觉得他们的行动充满矛盾性,肯定是内部不合,让我想个办法诅咒他们……唔唔唔?”

    刀无泪堵住她的嘴,不让丫头说这些话下去,而鹘野是不明白的,道:“诅咒别人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对方的遭遇有多惨,她就要相应付出几乎是等同的代价,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愿意丫头轻易使用言灵的能力,要知道这个能力的另一个称呼,叫做乌鸦嘴。”

    乌鸦嘴从来都是不好的代名词,像是人类最讨厌看到乌鸦,不止是它浑身的漆黑,更重要的是它的出现等于死亡降临,不能一味责备乌鸦的坏处,因为这是人类赋予它的天性之坏称呼。

    有很多的问题都不是表面上所看到的简单,刀无泪让他们想办法处理这个路面问题,因为每一个方块之间有一定差距,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过去的。

    鹘野丢了好几次石子,这些都是他在路上捡来的,一直揣在口袋里放着,现在就有用武之地了。

    第一次丢了黑色的瓷砖,没有问题的,再丢到白色的位置也没有问题,可几乎同时将石子丢给一黑一白的不同瓷砖,再次成为万箭齐发的下场。

    后边的这几次丢石子运动也是继续采用排除法,看那种情况之下能顺利通过这条路,鹘野很认真在处理这件事,稍不注意就没见着丫头的动作。

    刀无泪的精神力也集中在此,对于丫头的突袭动作慢了一拍,不注意间就让鹘野的肩膀中了一招,不是他伸手很及时,恐怕现在就掉进血池里去了。

    “桀桀桀……”

    丫头不是丫头了,一开始就不是的,还是他们中途中了别人的招数,总而言之,丫头不见了,是被抓了吗?

    “你究竟是谁?”刀无泪,及时关注鹘野肩上的倒刺吸血量有多猛,可现在还不能拔出来,只是出血量速度快,而他的心还算沉稳,道:“你们敢欺负丫头,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桀桀桀……”

    此怪物不会说话吧,除了发出怪吓人的笑声之外就没有其它的动作,还用着丫头的模样四肢着地,看着像长臂猿的走路姿态。

    “鹘野,我一会儿缠着它,你趁机……跑。”

    鹘野同飞箭一般冲向瓷砖路面,那怪物便过来拦着他,之前的对话也听见了啊,怎么可能给他们成功跑路的机会,刀无泪也不会避退,直接冲上去抓住它。

    怪物的身体有很强的灵活性,背后就同长了眼睛似的,避开刀无泪的袭击,并跳过他去抓住鹘野,后来发现差一点,是刀无泪抱住自己的身体,怪物对此感到生气就用力摔他。

    “你快跑。”刀无泪用了扎马步的姿态去拖延怪物的动作。

    眼见着鹘野就要踩上瓷砖地面,那怪物便毛发蓬松,刺猬一般避退刀无泪的束缚,而后冲上去挠住鹘野的外套上边位于后腰位置的束带,将他拖了三米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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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口鲜肉,令怪物口水四溢,不过它似乎畏惧血池的存在,所以拼了命不要鹘野去靠近喷泉上搭建出来的瓷砖地面。

    鹘野也不是傻瓜,身体同泥鳅一般滑溜过去,将外套脱离自己的身体,从而蒙住怪物的脑袋,可这下让倒刺深入伤口,他无意识皱眉都没有发现这一点,都是当时为了保护自己而用力不注意的结果。

    而且怪物它就没有想过一件事,双拳难敌四手的时候要怎么躲避突袭这件事,所以被揣进血池的时候,它始料不及,双手在上方挣扎要出去,可刀无泪不会给它机会的。

    别人要命的时候就要想到自己也可能活不了才对,所以,怪物就这么轻而易举被他们给蒙骗被解决掉了,才不是,都是要付出了代价的。

    “鹘野,你还好吧?”刀无泪为他检查倒刺的问题。

    倒刺会吸血,像蚂蝗,一点也不知道饱腹感,而在刚才的战斗中又加剧伤情,鹘野之前的受伤都是隐而不发,现在脱去衣服了之后才发现他最严重了。

    “你这是不要活命了吗?”刀无泪发现伤情足够要他命的时候,脸色是不好的,道:“好管闲事还八婆,气死我算了。”

    “我没想过……啊。”鹘野直冒了一身热汗,说刀无泪怎么就不提醒他一句嘴,现在这么拔了倒刺很痛耶。

    倒刺像是鼓起来的河豚,在刀无泪的手帕握紧中同糖果般透明,他转手就丢进血池,省得这东西又受了谁的控制过来找麻烦。

    “无泪,你轻点……轻点啊……啊啊啊啊啊……我的骨头……你你你……救命啊……”

    对敌被刺伤都没有刀无泪一个人疗伤的手劲这么大,鹘野想他后边可能要躺上十天半个月才会好了的胳膊,现在却舒坦多了,怎么动作都利索。

    “无泪,你这是对我伤口涂了什么样的灵丹妙药?”鹘野就是要轻松活跃一下气氛而已,

    刀无泪瞪他就不敢多言语了,鹘野摸摸头,发现伤口真的好多了,然后又是一阵的冰凉感。

    涂了凝霜膏的效果肯定没有他刚才那股杀气腾腾的治疗方式好,鹘野不去问他就穿好衣服,道:“无泪,丫头的事情……”

    “丫头不傻乎,迟早会来找我们的。”

    “她聪明,这一点不容置疑;我担心的是丫头怎么脱离我们的视线范围,从而换了另一个怪物在我们的身边潜伏,这不是幻觉。”鹘野说

第1138章•鹘魔冢(18)

    遥遥相望的对视,刀无泪怀有愤怒,鹘野也不躲,直面他的怒火,便,僵持不下。

    “你若再胡言乱语,我会杀了你。”刀无泪切齿痛恨。

    突如其来的袭击,鹘野抓紧他肩膀,逼迫刀无泪面对现实,道:“醒醒吧,恶魔,不要永远活在愧疚里,这不是你的过错,我不恨你的,真的,能不能睁开眼睛看看我,我在等你啊,刀无泪!!!”

    “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鹘野,放开我——”

    被拥入怀里的瞬间,真实过往涌入脑中,令刀无泪痛不欲生,压不住的愤怒情绪顷刻爆发,鹘野被他的杀气所伤,飞出十米远。

    “无泪,醒醒吧,无泪……”鹘野吐出血。

    “滚!!!”

    真怕杀了他,刀无泪转身离去。

    “咳咳咳……丫头希望你活着,活着!!!”

    鹘野声嘶力竭,只愿刀无泪回应他,可活着有用吗?有用吗!!!

    “我就是一个杀戮利器。”

    他看着双手,全是血,全是血,和幻觉无关,他就是一个只知道杀戮的利器。

    一个杀戮的利器,居然渴望过平凡生活,凭什么?

    “我不配。”

    这就是刀无泪定义自己存在的价值。

    “那我呢?”鹘野垂头丧气,嘴角含血的,冷笑道:“你痛苦,我也痛苦,全天下没人不痛苦,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生死有命,却叫人无可奈何,有时候,想死比活着更难。

    但是,更痛苦的事情还在后边。因为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何对鹘野总是手下留情,

    “……我不想再见到你,剑主,剑痕清。”

    他费尽心思唤醒甘愿沉睡的野兽,却无法填补刀无泪内心的愧疚,当听见恶魔唤出真名,真是除了“呵”,真的,没办法回话。

    他们曾经三人行,曾经无忧无虑地仗剑走天涯,曾经以为这就是一辈子,如今却被粉碎得彻底,那些情谊全部化作了尘埃,再也回不到过去。

    反正,祈求从来都是奢望。

    “好。”

    被戏称“刀剑无泪,梦过痕清”的最佳搭档,曾经鲜衣怒马游世间、羡煞旁人,现在彻底决裂了。

    →↓←

    拔除痛苦的根源,这场噩梦也醒了。

    可谁说恶魔无泪的。

    世界还是这个世界,残酷无情又养育万物,心如死灰的刀无泪离开山洞,寻了偏僻小镇生活,他不能忘记,丫头死前的苦苦哀求。

    她没求旁的,就是要他活下去。

    活着。

    就是活着。

    就是这样天真的无知少女,他才忘不掉,以至于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她。

    哪怕隐居生活过了三千多年,刀无泪依旧不改怀念之情,又怕忘记丫头的模样,有空就作画,把她画得栩栩如生,仿佛这就是真人。

    “老板,结账。”

    他厨艺一直不错,来了这里就开小吃店谋生,但不想引人注目,食物的味道同幻化的容貌一样,很一般。

    大隐隐于市,谁又能想到恶魔窝在这栋小楼里,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呢。

    在黄昏时分,结束一天的营业,刀无泪也不食不寝,坐在火炉边看画作,痴痴呆呆的,直到叹了一口气,将数百张画全烧了。

    再提笔,画出脸部的轮廓,可再想下笔,他就止不住泪流。

    “嘭!!!”

    “嘭!!!嘭!!!”

    “嘭!!!嘭!!!嘭!!!”

    数道爆炸声之后地动山摇,家具东倒西歪的,炉里的炭火也顷刻散落在地,烫伤他的手。

    下一秒,夜空如白昼,又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但气候突变不是重点,倾盆血雨才是。

    这是……

    自诩高洁的天羽族,昨夜被暴力倾覆,高悬天上的天羽宫遍地尸骸,鸡犬不留。

    此消息传遍芜凰域,喜忧参半。

    喜,那天羽族横征暴敛,芜凰域中少有人没受过屈辱,如今被灭了,真是大快人心。

    不过,忧愁也来了。

    天羽族突然被灭,世家百族必然会争抢地盘,到时候战火纷飞,弱者便命苦。

    唉,也不知道战火何时燎原,更不晓得未来究竟会有多黑暗,反正,他们这些平民百姓先死。

    争抢地盘的战火很快席卷芜凰域各处,各家各户都紧闭门户,感觉危险难避就弃家逃亡,活不下去就自杀了事,不过,更多的是被波及才亡的。

    不然,怎么会有“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种话。

    就在那一晚,倾盆血雨的时候,刀无泪预感不对,便当机立断,收拾东西往深山老林转移,他再也不想掺合这些破事,谁乐意逐鹿权力都与自己无关。

    狡兔三窟。

    刀无泪藏身山洞,前几年发现的地方,也不用担心水源问题,如今被他简单布置一番,倒是好去处。

    天空时而阴沉如暴雨倾盆的前兆,时而天朗气清的烧灼地面,时而漫天飞雪中携着冰雹。

    这气候,变化万千,世间万物的规律也乱了,深山老林里的动植物惨遭波及,最近都不太安宁。

    灶台上熬汤,刀无泪正要往锅里添加食材,这时候,外边有兽潮,山洞恰巧被撞了几下,搞得他灰头土脸,处理好的食材又要重洗一遍。

    “一天到晚的,有完没完。”

    他也没心情再熬汤,熄了火,出去检查结界的损坏度,然后发现兽潮的起因。

    几道矫健的身影飞跃半空,齐心协力,对付地面的五星蟒妖。

    那架势,飞沙走石,呼风唤雨也不在话下,自然而然,山中飞禽走兽可不得狼狈逃窜。

    刀无泪不好闲事,偏偏有人不长眼,背后放冷箭,虽是警告,却也引得他不快。

    “哪来的宵小之辈,敢在本座的面前放肆。”

    迫害者倒打一耙,刀无泪也不意外,拔出钉进树干的含有警告之意的羽箭,看似随意地丢出,可自称“本座”的妖艳女子挡不住。

    羽箭飞来,当即刺穿她左肩,鲜血淋漓,此番疼痛令妖娆容颜都黯然失色,菲凝才明白,自己踢到了铁板。

    “尊座……”

    看模样一般,实力却深不可测,不能硬碰硬,菲凝捂着肩,呵斥手下人,又说道:“阁下,我等无意叨扰,不过因急需五星蟒妖的内胆,还请海涵。”

    这些人合力,把落单的五星蟒妖欺负得气息奄奄,菲凝放冷箭,更多是警告,让刀无泪不要痴心妄想,半道截胡啦。

第1139章•鹘魔冢(19)

    谁能知,他厉害起来,“凝魄”修阶的防御衣都扛不住,她就是手下再多,恐怕也不是对手,便放软态度。

    更不知,刀无泪无意好管闲事,菲凝算是自讨苦吃,他根本不给面子。

    “你……啊!!!”

    无法想象同时面对七八条五星蟒妖的场面究竟有多惨,反正开场几秒钟,手下损失了大半,菲凝没空再和刀无泪周旋,立即发出“撤退”的命令。

    侵略者狼狈撤退,重伤的五星蟒妖被同类带走,它族人还冲刀无泪吐舌头,表示感谢。

    杀戮者,恒被杀之,但殊途同归,无非是想活而已,五星蟒妖们的感谢受不起。

    “不必谢。若不是他们先招惹的我,也不用这般损失惨重。”刀无泪实话实说。

    即便是实话,五星蟒妖也同他道谢才离去,但是,风雨欲来树欲静。

    回到住所,也没心情做饭了,刀无泪收拾东西,趁着夜色朦胧的时候往深山迁徙,这世界,争端太多了,自己要逃,也是做梦。

    “丫头啊,你这可是给我出了好大的难题。”刀无泪待在树上,仰望星空。

    呼的一阵风,便是倾盆大雨,随之,电闪雷鸣来得气势汹汹,让人毫无招架之力,他不是反应够快,这会儿,被劈焦的树冠就是他的下场。

    “有人渡劫啊。”

    雷声轰鸣,电力更是一波强过一波,亮堂了整座山谷,飞禽走兽也待不下去,能跑就跑远,没躲过的就送命,一时间血腥味浓重。

    真是的,好不容易有地方能待,现在都给毁了……嘭!!!

    烟火易冷,但璀璨。

    夜空中,一朵金莲显影七八秒才散去。

    看方向,是在山谷的西边,也就是他刚才废弃的山洞。

    那就别想了,肯定是拉帮结派过来报复的,结果中了洞里的机关,自己没办法解决,只能再找人过来填坑。

    唉。

    比起管他们,渡劫之人才是重头戏。

    圣境升虚无,此人究竟是谁啊?

    →↓←

    夏江悠悠转醒,可头痛欲裂得很,但是,他很努力地挣扎起身,问题在于被友人暗害而遭遇天劫的身体没办法支撑自己离开危险之地,刚才的动静不小,早晚会有人过来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

    受损的眼睛看不清楚来人,肌肤却发冷而汗毛直立,夏江想后退,甚至想蜷缩身体、减低存在感,可不能,自己动不了,如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是你啊。”

    “……”

    他声音挺好听的,夏江还觉得有几分耳熟,就是想不起来对方是谁。

    “忘了吗?你当初可是好好招待过我的。”

    耳边拂来的热风让夏江动了动耳朵。

    “为了感谢你当年的热情招待,往后,我也会全心全意地照顾你的,夏,尊,主。”

    啊,是他!!!

    不要……

    “别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玩。”

    当刀无泪来时,周遭很干净,看不出遭遇过天雷劫的样子,他弯腰,指腹扫过沙砾相间的地面,即便抹得再干净,也残留了少许的灵力……更像是被掩饰过的魔气。

    “孽畜!拿命来。”

    想偷袭他还喊得这么大声,这又是哪家养在深闺里的小白莲?

    被刀无泪空手接白刃,玫瑰那张好看的脸蛋变了色,怒嗔道:“孽畜,松开你的手。”

    “张口闭口就是骂孽畜,你这家教挺好啊。”

    “孽畜,你……好帅哦。”

    “……”

    刀无泪转身就走,玫瑰也疾步阻拦,道:“你你你……我是玫瑰,玫瑰花的那个玫瑰,你呢?”

    “恶魔。”

    “……尔墨?”

    “地狱恶魔的那个恶魔。”

    玫瑰咀嚼了半天才消化了“恶魔”二字,刀无泪自是趁此良机离开,哪有时间去搭理对方,他得追还没消逝的魔气,那气息过于熟悉。

    他乘风南飞,转瞬即百里,即便周遭景物尽入眼帘,那气息已消失殆尽,半点儿也寻不到踪迹。

    跟丢了。

    云下有村落,奈何穷山恶水出刁民,刀无泪从高空中瞧的这一眼,便见几个大男人围着玫瑰,哦,不,这些是女子。

    地方穷,她们没瘦骨嶙峋,反而人高马大得健壮如牛,一个能顶两个半的玫瑰,拎起她,那不就是老鹰捉小鸡,轻轻松松的事情。

    但就是奇怪,看情况,玫瑰比他更早出现在百里之外……双胞胎姐妹。

    “你那是瞧见了我妹妹,玫瑰。”牡丹挑眉看出手相救了自己的男人,如果不是刀无泪长相太好看了,自己才不会和他说话,道:“你认错了人,我不是她。”

    模样和妆容都一样,性格不相同,也正常,就是解释的遣词造句用得突兀,刀无泪侧身打量村落环境,而后要进村。

    “同乐村里有怪物……”

    不就是与他对视,自己怎么就心虚了?

    牡丹稳住情绪,把话说完,道:“我那几个随从都死了,嗯,凝魄也都斗不过,我劝你,最好别进去。”

    都说有怪物,他怎么还要进去,是不是傻啊?

    他才不是傻,不是闻着了那股魔气,刀无泪也不会冒险。

    村中有异景,一点也不像高空俯瞰时巴掌大的地方,说是世外桃源一座城也不为过。

    每张脸都洋溢笑容,不同于人间疾苦,在这里没有货币体系,东西随便拿,吃住也随意,仿佛天堂。

    “无泪。”

    一道俏影扑入他怀中,刀无泪肢体僵硬,只因那触感太过真实,即便知道这不是真的,还是忍不住回抱了她。

    丫头……

    “无泪,我们过去玩,今晚还有舫会哦,走走走。”

    被她拽到码头上,登舫船的队伍呈一字排开,大家都想体验舫会的热闹和快乐,没等天黑就来了。

    海面上,盘桓一条龙,巨型、绵延,外壳随波浪闪烁金光,这就是舫船。

    这样的画面搁在眼里特熟悉,唤醒了过往的沉睡记忆,刀无泪愣在原地,忍不住红了眼角。

    记忆中,丫头躺在被窝里嘟囔要去游舫会,还伙同……反正就是使诈,令他答应了。

    可……都是他的错。

    幻境受情绪波及,从热闹变作凄惨,重回那段哀鸿遍野的痛苦记忆,但是,也有不同的地方。

    就在自己和剑痕清兵戈相对的时候,一片灰色衣角闪过,那地方堆了好些乱石,颜色又和衣服相似,不细看,他是不能发现的。

第1140章•鹘魔冢(20)

    幻境受情绪波及,从热闹变作凄惨,那些来往的人们都变了脸色,个个很痛苦,也有不少抱头痛哭的。

    难道……魔气?

    不能再多想!!!

    刀无泪快刀斩乱麻,凝结杀气为锋刃,破了这股魔气。

    下一秒,他受了重伤,肩膀处受了重击,那力道、速度,像极了自己出手,着实太奇怪。

    “……咳咳咳……咳……”

    腰肢软,刀无泪单膝跪地,受伤的肩膀先麻了,然后酸麻酸麻的感觉蔓延开来,他扭头才发现肩上扎了一根针。

    那针上残留的味道格外熟悉,就是那花香与酒味的混合气息,当初就遇见过多次。

    一瞬间,他都糊涂了,心想到底自己是入了幻境,还是一直没离开过呢。

    思想在现实与幻境之间反复横跳,逐渐分不清楚真假,对于情况判断产生了极度不确定性,以及感觉自己过分冲动……呕。

    胃部涌上一股不适引发的突然呕吐,这也很平常的吧,可腹部怎么像是被谁踢了一脚?

    肯定不是敌人来袭。

    那就是谁在搞鬼!!!

    强压身体上的阵阵酸麻,欲要用心头血破除幻境,前方忽起一团烟雾。

    那一人,自烟雾奔来,疾步冲向了自己。

    这张脸……

    浓眉大眼,扁鼻梁,还有厚嘴唇,整体像极了青蛙。

    哎哎哎,干嘛啊这是?

    二话不说就拽他胳膊是几个意思?

    可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后边,追来好些个巨型蛙,浑身七彩斑斓,透着“我超有毒,想死就过来”的信息。

    谁也不想变成腹中餐,唯有努力去跑了。

    至于他嘛,管他们是不是一伙的,先跑了再说。

    “走,这边。”

    青蛙脸拖住了他的胳膊,让刀无泪拐弯向左,而不是直行。

    危险就在一瞬间。

    多亏他信了。

    眼前的路看着挺好的,实际上,隔三差五就有坑。

    说是幸运的,他们躲过巨型蛙,要讲倒霉呢,便是跑进村中央。

    面前有广场,没人在。

    地板铺设了瓷砖,图案是圆中套方,站高处再看,那就是方中又圆。

    圆方相套,连绵五十米,瞧着就层叠不穷。

    哎,不行了,眼花。

    “呃呃呃嗯嗯嗯呜呜呜。”

    “……”

    还没有耳聋,这会儿装啥语言不通,刀无泪看他一阵比划,道:“不能说话吗?”

    “……呀呀呀。”

    “我,看不懂手语。”

    青蛙脸挠头,索思,可来不及啊。

    锋刃轻,下手快,不见血,青蛙脸就被劈成两半,下手速度太狠了。

    下一秒,残躯都没了。

    瓷砖是活的?

    青蛙脸的残躯被瓷砖吸干,一点都不剩。

    被一弯镰刀勾住脖子,腰间还有另一把,一前一后,夹击他,这才被迫看完这一幕。

    “又来一个找死的。”

    说着,刀刃向颈部。

    他怎会束手就擒。

    千钧一发,刀无泪只喊一句,道:“你动动试试。”

    “嚯……嗬。”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刚都没发现,胸口抵着竟两根手指,桃衣侧脸瞧他,说:“恶魔,我都这么努力了,怎么就比不过你呢?”

    见桃衣,他就都明白了。

    也难怪,同乐村如此古怪。

    毕竟,能视万物如玩意儿,玩弄不过指掌间,不正是鹘魔族的处事三观。

    这个芜凰域,终究是江山移主,让一帮疯子成了统治者。

    桃衣收兵器,不与他打了,就是管不住那张嘴,道:“恶魔,在外也该野够了,这时候回来,你还是帝君座下总统领。”

    “可别了。”恶魔向后退,然而三步止,说:“面对一个骗子,我做不到忠心耿耿。现在,我就想这么没心没肺的活着。再苦再累,那也是我的选择。”

    桃衣坐高台,翘起二郎腿,指尖绕细发,有感而发的说:“你这人,看着五大三粗,没想到,心思还这么细腻。可那句怎么说来着,本性难移。这么多年不见血,身手还能这么好,可见你,就是那天生杀神。”

    “千万别夸我,这样显得你没啥能耐。”

    “帝君一会儿就到。”

    也是求生欲极强,边应声边退出广场,如果可以的话,刀无泪更想拧断她的脑袋,哪有人能像是桃衣这样说话,句句戳他心窝子。

    比如这一句,怎么不早说。

    再见剑痕清,那张脸同鹘野一样,他容易混了。

    “这么不想看见我,那你就不该来的。”

    啥?

    那表情,明显不了解来龙去脉,剑痕清改去问桃衣。

    “帝君,我也说过的,这尊佛难请,不得已,我就只能另辟蹊径喽。”

    “……”

    太岁头上动土,嫌命长?

    桃衣装可怜,小鸟依人地同剑痕清撒娇,说:“帝君,人家辛辛苦苦大半年,这才稳住同乐村的局势,没功劳也有苦劳。恶魔,我也晓得自己这般请你不够光明磊落,可是,为众生谋福利这个事,我做错喽?”

    最讨厌想装白莲花的绿茶粉,再不滚,让你直接变板蓝根颗粒。

    “道歉。”

    “哎,对不起。”

    桃衣有自知之明,低头认错很可以,刀无泪心知肚明,下一次,她还敢。

    “帝君,好手段。”

    既然要搞事,凭什么就你们最痛快,干脆点,大家一起不舒坦。

    谁怕谁。

    不合归不合,该做的事还要搞定。

    所以,究竟喊他来干嘛的。

    “屋里说。”

    “就这说。”

    “……不好说。”

    “爱说不说,不说,我就走。”

    “可别犟。”

    “……滚。”

    闹什么别扭,最后不还是进屋里说,别别扭扭,不痛快,桃衣白眼他俩的相处模式,所以,奉茶之后便退到屋外。

    刚开始,谁也不说话。

    最后没忍住,受不了他的注视,刀无泪问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近况不错,都胖了。”

    说话就不能直奔主题?

    当我现在是来叙旧的吗?

    剑痕清二话不说,把一沓资料摆在他面前。

    以为是相关信息,拿过来一看发现没关系,刀无泪恼火,道:“你相亲又不是我相亲,你给我这些资料,不会是让我给你选吧?那也成。”

    剑痕清摁住他的手,没让刀无泪做出选择。

    “撒,开。”

    “就算你恨我,是不是……”

    “是什么?”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们又不是仇人,怎么比仇人相见还针锋相对?

    在被他拒绝之后,剑痕清心生冷意,把手抽回来,道:“我求你帮一个忙。”

    “我劝你,想好了再说。”

第1141章•鹘魔冢(21)

    还有一人也守在屋外,桃衣侧目而视,说:“怎么就你自己来了?”

    “帝君派悦海办事去了。”南枫道。

    桃衣不满意这个回答,继续追问道:“你知道,我问的不是你二弟。”

    “多管闲事。”

    “我多嘴,也是看在同门情面上。”桃衣挑眉,说:“晓晴再胡闹,你我可会被厌弃的。”

    他妹妹晓晴狂热追求剑痕清,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为此,前几日伤了帝君别的追求者。

    桃衣劝他要明白,帝君念旧情才没有重罚晓晴,但凡她再次出格,便不是“远派公干百年,无召令不得回都”这么简单。

    “毕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桃衣心有愁虑,说:“这一点,恶魔最懂。”

    轰隆隆!!!

    天上打旱雷?

    这么晴空万里的晴朗天气,必然不是的。

    帝君怎么招惹的他,恶魔才会把屋舍给毁了,他们反应够及时才没被压住。

    帝君见招拆招,哪有求胜心,只要他冷静,怎么样都行,坏就坏在所言太对了,句句戳人心窝子。

    发现没能撂倒剑痕清,刀无泪也就不打了,他退后,道:“你没有侮辱我的意思,又怎么同我说那些话?”

    “我,我那是,那是,我那是求你。”

    “免了吧,我受不起你的情……”

    桃衣想跑的,没走成,被刀无泪一把逮住,让她给出路好离开,那怎么成,帝君还在呢。

    “你要求太过分了,我做不到。”

    “怎么丫头求你就能办……”

    他低语,因为话音很含糊,刀无没听清才不发火,不然又得打起来,可他们也太能闹腾。

    “桃衣。”

    “在,帝君。”

    “送他走。”

    啊?

    唉,都白费劲了。

    桃衣亲自送他出村的,一路上,脱离幻境控制的同乐村显出破败不堪的真貌。

    见残留各处的斑斑血迹已干涸发黑,村民们保持死亡的状态,横七竖八在路上,刀无泪忍住没问。

    “脏东西多了,没办法收拾。”桃衣绕过挡路的尸体,还请他别踩他们,自己不想杀尸虫,说:“不止是这里,还有十几处这样的地方。当初发现的时候没注意,成千上万的虫潮涌来,我这么硬汉,都吐了。恶魔,你真没兴趣回来吗?”

    走你的,话多。

    出村口,桃衣止步了。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珍重。”

    如此依依不舍,太古怪,只是他不问。

    也没什么好问的。

    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就在他毅然决然转身之际,桃衣却开口,说:“血殇向帝君递了挑战书。”

    他反应极快,道不可能。

    “是真的。”

    桃衣言之凿凿。可他除了说一句知道,便无能为力。

    当这颗心再也坚定不起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别说是手刃仇人,自保能力都丢了,还谈什么帮忙,不拖后腿就好了。

    溪流水绿,草长莺飞,风一起,花落叶相随,岁月能一直如此静好,那边有多好。

    在岸上,刀无泪看着溪流涌动,眼珠子都不带眨动一下,发呆了一个下午。

    他终于,成了孤家寡人。

    突然很悲伤,突然喘不过气来,突然发现自己很没用,突然觉得活着太苦了,可想死,竟没有这样的勇气辞世。

    溪流浅,过大腿而已,身体要蜷缩才能埋进水里去,久到窒息感扼住喉咙。

    只要再几秒,死神就来了。

    偏偏如此,自己也没有坚持下去。

    “丫头——”

    “哎,我在。”

    “……”

    →↓←

    现在•医院

    偌大的病房几乎摆满了大型仪器,这就显得床上的病人过度渺小。

    丫头看着仪器显示界面上的生命线条波澜起伏,对着那些科研人员和医护者,急不可耐道:“你们能不能想想办法?”

    “病人的求生意志突然过度低沉,但是,我们在尽力。”

    “我有眼睛,我看得见,我不管你们有怎样的理由,我只要无泪活下来。”

    “可……”

    “我们知道了。”

    不去管他们工作如何,丫头气呼呼转身,握住刀无泪的手掌,胳膊因长期注射点滴都青紫了好几片,她心疼,低语祈求道:

    “无泪,你要坚强啊。我在等你的,我一直在等你的,无泪。不要辜负了阿清哥哥的舍命相救,无泪,你要坚强,我们还有仇要报,无泪……”

    “……丫……丫……头……”

    “哎,我在。”

    可能祈祷真的用,丫头听见之后应声,欣喜了,又发现他没苏醒,但是,生命线条趋于平稳性。

    “这……”

    他们对此研究了,得出一个良好的猜测。

    “按你们的意思,那就是无泪开始对外界有反应了?”

    “是的。”

    也不枉费她努力了这么久,丫头更有信心了。

    “可您也要有心理准备。”

    “钱不够?”

    主管摇摇头,说:“尽管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保住了性命,但是,病人因之前的遭遇太过惨烈,不愿意苏醒面对现实才选择了自我沉睡,所以求生欲一直很低。”

    “可无泪刚才不是回应了我,你们也说是好兆头,不是吗?”

    “病人对外界有所反应,这是自我复苏的前兆,但往往会在意识回笼的时候,因为心理承受能力崩溃而陷入精神混乱状态,这是我想同您说的事情。”

    丫头沉默,心起忧愁,管家同她说话都没给反应,还是吵吵闹闹的声音唤回神游太虚的意识。

    “丫头,你没有资格掌管刀家。”

    客厅里的吵闹源于刀无泪出事之后的家族争权。尽管当时以“未婚妻”的名义和某些手段压住他们的嚣张气焰,可时间久了,又开始蠢蠢欲动。

    “吵什么,声音大,显得你有能耐吗?”

    被反驳的长辈不怒自喜,把旁边的陌生男人显摆出来,道:“便是你顶着未来少夫人的名头,也不及这位尊贵。他可是实打实的刀家血脉,刀鹤鸣,刀无泪的亲叔叔。”

    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踏步上前,说:“听说无泪出事了,他在哪,我要见见他。”

    轮廓间,与刀无泪有三分相似,而且他也一个亲叔叔。

    “你只是回来看无泪的?”

    “这是我回来之前的想法,但是,我听说刀家现在由一个外人掌管,还做出许多荒唐事,伤害各位长辈和刀家多年的世交之情,我作为刀家男儿,不能够坐视不理……啪啪啪……你鼓掌何意?”

第1142章•鹘魔冢(22)

    “我不是看你把叔侄友爱演得不错,特地鼓掌给予表啊。”

    这点小伎俩也想激他?

    刀鹤鸣面不改色,卖起了好人设定,道:“各位长辈,我回来之后,听说大家很久没见过无泪,我在此就想问你一句,他的病情如何了?如果只是想外界所言那样无事,那我还想再问你一句,今天能不能让我们见到他?”

    有他作为领头羊,长辈们都很有底气,强烈要求见刀无泪一面,探探虚实。

    “见面之后呢?”丫头慢慢下楼梯,无惧这些人,与刀鹤鸣对峙道:“是不是就像当年一样,趁无泪病了,要他的命吗?”

    “你乱讲什么,各位长辈是看着无泪长大的,同刀家风雨兼程,历经多少磨难,他们的好意怎么容许你一个外人置喙。”

    想借众人之力把她置于众矢之的,刀鹤鸣,你也是愚蠢。

    “我没有刀家血脉,可我也好过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叛徒。”

    不给他机会反驳,丫头继续刺激刀鹤鸣,也让大伙儿明白一件事。

    这个人,当年意图谋害刀无泪这个稚子,阴谋败露之后就卷款跑了。

    “这……”

    “你有脸说自己是刀家男儿?”调出户口本电子版给他们看,丫头有理有据的说:“看见了没有?我可是在法律上承认的刀家人,受律法保护,暂代家主之位是有理可据的,那你呢?别以为老一辈知情者差不多没了就能在这里耀武扬威,别忘了,你其实也不是刀家直系血脉,再胡搅蛮缠,我报警抓你。”

    还有那么几个知情者,缩在人群里当鹌鹑,丫头也就不摘出来说了。

    “可我记着呢,一清二楚。”

    顿时预感不太好,只是没能及时拦住他那张嘴,巴拉巴拉的。

    “丫头,他说的可是真的吗?”

    刀鹤鸣咬定这事不松口,那喜上眉梢的张牙舞爪,道:“想知道我说这话是不是真的,让她把户口本再给你们看不就是啦。”

    “那那那……”

    “女的怎么了?”丫头昂头挺胸,直面他们的怀疑,说:“法律上有写女子不能继承家业吗?”

    “好……好像真没有。”

    现在看刀鹤鸣更不顺眼,当即让管家把他赶出去,又见这些长辈们杵在这里,丫头也难以顺心,道:“差不多饭点了吗?”

    明白了,这是逐客令。

    长辈们见无利可图,遂而离去。

    管家去送客,回来看丫头盘腿坐在茶几上思考事情,说:“今日这件事,只怕是来者不善。”

    “我知道。”

    “要不让我去……”

    “别着急。”指间勾起葡萄往嘴里送,丫头说:“且再等等吧,我想对方没道理派来这么一个没用的人渣过来胡搅蛮缠,后边肯定还有招。反倒是今个儿指出无泪是女子这件事,我得想办法堵住外边的嘴,本来就很穷,股价再跌了,我拿什么来养家……呸,酸的。”

    很快,麻烦就来了。

    →↓←

    他们说,需要丫头再冒险,便于刺激刀无泪苏醒。

    “之前怎么不说呢?”

    面对质疑,他们用理由说服她,然而,丫头也想刀无泪快些苏醒,省得家业被外人折腾没了。

    “如果您准备好了,我们就开始推进。”

    一切准备就绪,丫头示意他们可以开始了。

    两个人,两张床,四周的大型仪器开始运作,科研人员关注操作屏幕上的数据变化,直到数据线趋于平稳状态。

    “如何了?”

    科研负责人转过身去,面对不属于团队里的英俊青年,说:“蓝先生,按您的意思,只要‘梦岚’不停止运作,她们就将沉溺在梦境中,永远不会再苏醒。”

    丫头要醒着的话,便能认出这家伙——蓝影。

    他是鹰目集团的董事长,之前同刀无泪有过几次项目合作,是青年才俊中的成功人士,没想到,也觊觎刀家已久。

    “做的好。”蓝影走过去,停留在她们之间。

    蓝影的助手让他们都出去,自己在最后关门,留老板独自在里边,他知道,有些话不适合公众听见。

    所以,蓝影在里边出事,外边又怎么会知道呢。

    “……怎么会?”蓝影惊愕看见苏醒的她。

    丫头醒来就直接摁住他,用反手剪控制蓝影的行动,听见这问题,抬手拍他的后脑勺,说:“你当我愚钝如猪,那我可不得给你机会展现野心,呵呵,别妄想找人救你,外边有的是人招呼他们。”

    呼吸稍急促,蓝影不服气,说:“究竟是谁出卖我,你……”

    他筹谋已久,心思缜密如此也会失败,绝对是有鬼。

    “我从来不信科研团队,用他们也不过想钓鱼。”丫头一边卸了他胳膊,蓝影痛就忍着,一边说:“讲真的,谁是你主子?想好了再说。”

    “呃……我哪能当傀儡。”蓝影痛得汗流浃背,也要为自己正名,道:“刀家盘踞此地之久,压着我们这些家族喘不过气来,这时该动了。”

    胳膊废了也动歪脑筋,丫头不留情,踢断蓝影的左腿,然后再问他,道:“今个儿都把盟友交代清楚,我会酌情考虑对你从轻发落的。”

    蓝影笑,说丫头天真,难怪取了这名字,丫头,听着就幼稚。

    “凭你,没资格知道我名字。”丫头拍晕他。

    门开了,蓝影带来的人手和科研团队全被擒住。

    丫头看着他们,手里拖着晕倒的蓝影,说:“祸不及家人,但是,你们动了无泪,这就是罪,你们要用最宝贵的东西才能抵消。拖下去。”

    丢了蓝影给属下,丫头再进去屋里,门一关,隔绝了外边的哭闹声,她瘫坐在地,无论当时有多少勇猛,现在副作用来了,浑身乏力还脑袋刺疼,也会受不住。

    “无泪,你何时才能醒来?再这样下去,我没死也得废了……”

    乏力之后的汹涌麻醉令身体软化,丫头蜷缩在地上,熬过强行打破深度催眠带来的副作用,这时候,再有人进来,她多数威吓不了对方。

    “丫头,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天真,要想办法迷晕你,好难哦。”

    丫头昏迷前看到一双腿,男人把裤腿扎在黑靴里,显得腿笔直有力,走路起来却没声,可她不能阻止对方抱走刀无泪。

    “……无……泪……”

    丫头努力伸长手,渴望刀无泪苏醒,把图谋不轨的仇人推开,明明她们就想过简单的生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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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个坑!介绍:
芜凰域,昨日血流成河,今日花开遍野,明日会是怎样的光景,试问谁可知?
肆意与恶魔谈情,任由理智、情感、利益在漩涡中厮杀,心碎了也不后悔。
当死亡气息不断发酵,尘封往事已无法再缄口不言,偏偏情感剪不断理还乱,迷雾重重间,孰能看清对与错。
谁是这场悲剧的幕后玩家?
又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
只道天上掉馅饼,这就是个坑!这就是个坑!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这就是个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这就是个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