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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愚人缘梦     这就是个坑!txt下载     这就是个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86章•阿清(26)

    守墓村•鹘魔冢

    子卿领着他们过来这里的时候,墓门这里蹲着一只雪白兔,见着他就翻白眼,透着鄙夷和不屑,可扑进鹘野的怀里就卖萌,对刀无泪保持敌意。

    “这是守墓神兽雪玉白。”子卿慢吞吞过来,视线落在鹘野的身上,道:“它对谁都不假辞色,除了鹘家后代的子孙。”

    捏住雪玉白的长耳朵,刀无泪将其提溜起来,道:“再凶也不会化形。”

    “谁说我不会化形。”雪玉白气愤,幻化成了一名可爱的清纯少女,勾住鹘野的胳膊,道:“你这家伙好没有礼貌,兔子的耳朵就是老虎的尾巴,摸不得。”

    鹘野脱出被束缚的胳膊,与刀无泪比肩而立,说:“这里就是鹘魔冢?”

    “是的,鹘魔冢,我是这里的守墓神兽。”雪玉白昂首挺胸,很是自傲身份的高贵。

    子卿和雪玉白斩钉截铁说这里是“鹘魔冢”,在刀无泪和鹘野的眼中,此处不就是不老古墓……先进去再说。

    “他们能进去,你不行。”雪玉白就是不给刀无泪进门。

    “理由?”

    “鹘魔冢不欢迎弑主之人。”

    雪玉白话音刚落,鹘野猛地拉住刀无泪,子卿在旁边默不作声,氛围当即剑拔弩张。

    鹘野站在刀无泪这边,道:“既然不能让我们进去,我们就不强人所难了,走吧。”

    “哎,你能进去啊。”雪玉白挡住他们的去路,说:“你有资格进去的……你俩……你居然同他……同他……你……怎么有人能魂契两次?”

    雪玉白吃惊,也暴露某些情况,这让鹘野能感觉掌心下的胳膊的肌肉紧绷,不是因为他愤怒,而是因为刀无泪紧张。

    “无泪……”

    “你去吧,我在外边等。”刀无泪退了一步。

    “你们都进去。”雪玉白也不再坚持。

    改变态度的契机究竟是什么,要进去鹘魔冢才会发现吗?

    “放你进去不是因为我心软。”雪玉白不情不愿,侧开身去让开了路,道:“是你运气好。你记住,你身负尸山血海也没有入魔,完全是因为有人愿意替你分担了罪过。”

    “你不如明示清楚,遮遮掩掩的,听都听不懂。”

    “哼,这是你的因果报应,我沾染上身,算是怎么一回事。”

    “不愿意说就算了。”

    刀无泪率先进入鹘魔冢,鹘野也去了,子卿同雪玉白擦肩而过,他停住脚步,说她又耍什么心思。

    “人家命好啊。”雪玉白酸不溜秋,打翻她的醋坛子。

    吃醋之人最是可怕了,子卿拄着拐杖不参与其中,心里又想得知一些事情,道:“你刚才说恶魔他与两个人魂契了?”

    “不止是俩人,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悬环周身……”雪玉白流出血泪。

    冥冥之中,一股力量阻碍着她深入探究,雪玉白可不敢再多言,让子卿赶紧滚了。

    子卿浅笑了,道:“邪恶之力已侵入守墓村,这里迟早要守不住的,你也就不要这么挑剔,看顺眼了就择主呗。”

    雪玉白化为原型,三瓣嘴一动,说:“本来也是有希望的,可谁让他同恶魔缔结魂契,即便是单向契约,他的精神领域不干净了,我才不要选他当主人。”

    “那鹘野就是鹘家后代,对吧?”

    “……问这个干嘛?”

    子卿摸摸他鼻子,道:“恶魔说他不是,我觉得他是,而你不是对鹘野颇有好感吗?”

    这就不是子卿应当了解的事情,雪玉白说他再不滚进去领路,便让他们中陷阱死掉算了。

    “我现在就去,你这雪白兔好大脾气,同你多说两句话都要被骂。”子卿往墓门里而去。

    →↓←

    鹘魔冢•甬道

    看似七拐八绕的宽敞甬道,其实是借着镜面反射的作用,投射出来如此复杂的路径,在子卿的带领下,他们的前行顺畅无阻。

    “你们可不要小看了这里,这安全路径千变万化,我在此处待了上千年也才摸清个中规律,你们千万不要乱跑了,跟我走。”

    子卿又说了,鹘魔冢里的机关出其不意,稍不注意就能命丧黄泉,而且死无全尸。

    “你是这里的守墓人?”鹘野问。

    这么多年都没人问过他此事,子卿也算是看得开了,道:“是的,若是那时不当守墓人,我可不能苟延残喘到了现在。”

    刀无泪欲言又止,他有话想问,却又无从问起,憋着也怪难受的。

    子卿推开一扇门,镂空雕刻手法的艺术结晶,样子很美丽;鹘野走过的时候碰了一下,那硬度远比想象中要高。

    “这是镇魔石。”子卿说。

    鹘野不懂镇魔石,刀无泪解释说是一种防止尸变的材料。

    鹘野想不通,道:“这还有尸变?”

    子卿说门后的空间为前院,是通往主墓室的必经之路,道:

    “不是有尸变,而是这世间少不得那些心术不正的东西想借尸还魂,若有镇魔石相助便没了后顾之忧。

    我也是来此之后才发现鹘魔冢里竟有如此大量的镇魔石,旁人最多就用于棺木的涂漆当中,可是这里却连一盏灯也用了它作为材料。

    镇魔石的采集异常艰难。它长于极热之地,周边有异兽相守,就是杀光了盘桓于此的异兽,也会有新一波异兽再来攻击,所以,每次采摘都有不小的伤亡,哪怕是大将也会死的。

    比如刚才的那扇门,花上千年的时间才能收集成量,不过也有可能锻造失败,总而言之,镇魔石不是好东西。”

    不好吗?

    “嗯,采摘镇魔石需要魔族之人的鲜血,否则硬如磐石、坚不可摧。当年爆发过一次小规模的神魔之战,就是因为这件事,不过被天道压了下去。可尽管如此,抓捕魔族就是从明面上转为暗地里,这也为后期爆发的神魔战役埋下伏笔。”

    没有利益哪来的伤害,可导致六道几乎全灭了,这个代价可是不小啊。

    “谁会管这些,不过是觉得旁人的东西最香了。”刀无泪闪身避开射飞而来的暗器。

    暗器无死角,从四面八方射来,他俩在阵中来回腾跃,上下左右地躲避危险,子卿则在边上看着他们遭遇危机,也不去解救。

    以为躲过了暗器,飞刀又起来,旋转、跳跃不停歇,各有其变化,身手不够灵活就要缺胳膊少腿。

第1087章•阿清(27)

    “敢暗算我们。”

    躲过了危险,刀无泪上去要收拾子卿,他也不躲开,笑嘻嘻的说:“这是入墓室的试验,我也没有办法阻止,恭喜你们,通过了考验。”

    拍他的肩膀,刀无泪超级用力的,力度很重哦,道:“我以为,你想换个新壳子。”

    子卿都撑不住他的力度,非要笑着说他想多了,整张脸都起了褶子,还得强颜欢笑同刀无泪说话,就是身体不能撤,好痛的。

    “无泪,有一个孩子跑过去了。”鹘野指了走廊的尽头,道:“他在冲我笑,你们看见了没有?”

    刀无泪很认真在看,但是没看见有孩子在,子卿也一样。

    他眼里的孩子长相粉嫩,身套金缕衣、腰间玉腰带;显露出衣摆的鞋面绣着金龙,鞋子边缘镶嵌了数颗珍珠;黑发扎成哪吒头,笑起来就有小酒窝;鹘野看了之后觉得模样很眼熟。

    “你说的孩子,不会是他吧?”子卿指了挂在耳室里的众多画像中的一幅画,道:“是不是他啊?”

    子卿的手指颤抖,神情很激动,鹘野再去多看那个孩子两眼,因为他跟着一起进入了耳室,并牵住自己的手掌,没有想象中的冰冷,似乎还很暖。

    “他是谁?”刀无泪仔细端详这副画,说:“为什么,我看他的样子很眼熟……嗒。”

    那幅画被他抛出去,刀无泪还后退了好几步,面瘫脸出现一丝裂缝,少有的震惊表情暴露出来,不是鹘野伸手扶他一把,后脑勺就要撞在落地灯上。

    “无泪,你这是怎么了啊?”鹘野扶住他。

    子卿捡起来东西,他仔细打量,没觉得画作有问题,道:“是这画怎么了吗?”

    “……我没事。”刀无泪轻拂了他的手,随即在旁边待着。

    肯定有问题。光是他们看不见这个孩子,以及子卿拿出来这副孩子的画像,便是证明了一切。鹘野道:“鹘魔冢里有什么东西,值得你们守护的?”

    这么快揭开秘密,可就没意思了。

    “不要再卖关子了,前辈。”鹘野等不及想知道情况。

    子卿安抚他,道:“哎呀,你急了也没有用处,还是且听我慢慢道来。”

    这时候,还有什么可值得慢慢细说,当然要快马加鞭说清楚事情由来。

    “好好好,告诉你,告诉你。”子卿被缠得没有办法,只能说出鹘魔冢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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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过去,在天地混沌的时候,不是有盘古开天辟地、女娲造人和补天,以及其他神明的丰功伟绩,但无人可知鹘魔族的存在。

    也源于他们本身的低调行事,从不在人前显摆自己的存在;之所以如此,更因为他们的能力非同一般,不可为外人所知也;于是乎,鹘魔族一直隐居深山老林,从不过问世俗之事。

    可风云变化,只在一瞬间。有人撞破鹘魔族的秘密,想将他们控制在掌心,并残忍杀害了诸多族人,鹘魔冢便是此族的安葬地。

    究竟是怎么样的能力引来他人的觊觎?鹘野他问了子卿。

    “便是那种别人渴望而不可求的,就是那种起死回生的能力,你说足够不足够吸引他人的贪婪欲望?”子卿触及墙面,道:“鹘魔族死伤惨重,若不是有镇魔石,只怕当年还会更加悲壮。”

    “这是神族的手笔。”刀无泪举起那盏油灯,底部刻了雷云纹,道:“所以说,这里其实是不老古墓,对吧?”

    以为还能瞒得更久一些,刀无泪却猜了出来,这让子卿觉得好没有成就感,但都说出来了也就没啥可隐瞒的了,道:“神族称呼鹘魔冢为不老古墓,是因为鹘魔族人死后的尸体能用,不必在乎是死是活,并且可随意更换。”

    鹘野也去过这地方,道:“不老古墓是空的,这么说来那些尸体都被神族拿去用了?”

    子卿当初得知此事的时候,也在后怕身边有没有这样的人物,但他们倒是想啊,可披了鹘魔族人皮,便只能舍弃神骨才能活下去,不然会爆体而亡。

    在旁边看着那幅画,已被子卿卷起来摆放原处供起来,可脑里都是孩子的模样,刀无泪道:“撞破鹘魔族秘密的那个人,是不是天神?”

    刀无泪就是太聪明了,这样的人可不好活着,不能同流合污就只能抹杀。子卿一直没想明白天神为何对恶魔又爱又恨,后边才想明白他创造出来一个自己无法掌控、却没办法抹杀掉的艺术品。

    “他那时候也没有太厉害,最多不过是长老级别的人物,再往上就受限了。不是因为盗取鹘魔族的秘宝‘通灵血玉’,用它练就了神功,怎么可能一统神族。”子卿想来就觉得自己瞎了眼,竟被天神所迷惑。

    “通灵血玉乃是鹘魔族的秘宝?”

    “我也是成为守墓人之后才知道的真相,通灵血玉是鹘魔冢的镇墓之宝,可以说,它比镇魔石更好用。”

    鹘魔族因为能力特异,即便是本人不能起死回生,尸体也能被亡魂占据,成为躯壳的新主人,用肉眼也难以辨认,格外的棘手。

    但有通灵血玉的存在,鹘魔族就能让族人安葬,不必遭受亡魂的侵扰,也能让尸体同普通人一样,尘归尘、土归土,不至于酿成惨案。

    过去的事情历历在目,鹘魔族也曾沦为过街老鼠,便逃离这个残酷的世界,想过上幸福美满的安乐生活。只可惜,这个能力让他们面临亡族危机。

    “天神灭了鹘魔族之后想长生不死,但又怕死得很了,用了好些个神族做试验,通通都不行。可鹘魔族又太招亡魂喜爱,时不时惹出祸端来,这才想办法找来镇魔石,用它们造出这样的鹘魔冢,也就是不老古墓。”子卿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你又是如何成为的守墓人?按理来说,天神这个人生性多疑,不是你毛遂自荐的吧?”

    刀无泪才是真的生性多疑,子卿深知他的性格,不能不解释,道:“浣花一直在帮助剑宗抵抗神族,顺理成章成了天神的报复对象,我自然而然也变为目标,可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娶她,只是遗憾当年不能同她一起死。”

    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子卿爱浣花的心意直到现在也没有改变,可他还不能死掉。

第1088章•阿清(28)

    再美好也是回忆,他即便贪婪留恋过去,心里却清楚时间从不回溯,子卿认为自己的悲哀,在于不懂得装糊涂。

    人生嘛,难得糊涂啊。

    烦躁就在一瞬间,现在的心态平淡如水,都是时间包容了一切,心情再悲伤也会被治愈了的。他是守墓人,没有完成使命之前,不会轻易跌倒的。如果鹘野真的是鹘家后代,便是太好了。他迫不及待,子卿说:“还接着走吗?”

    “无泪,走不走?”鹘野温和去问刀无泪,着实是他的脸色很差。

    那幅画……

    看见画中人的时候,脑中浮现双手沾满鲜血的画面,心里便慌了。自己从来不畏惧杀戮,可害怕油然而生,刀无泪想找事转移注意力。借着鹘野问他的机会,道:“既然都来了,不走一趟怎么行,走吧。”

    不是他疑心,鹘野待恶魔的态度,为何像极了剑宗当初的小心翼翼?难道这就是魂契的好处,可惜当年自己都没有这么大胆,同浣花魂契。子卿顿时后悔了。

    “喂,子卿,你干嘛打自己啊?”刀无泪抓住他的胳膊,再不抓住就要自己扇自己、脸成猪头了,道:“你别是亡魂上身。”

    “我不是。”子卿坚定否认了,道:“你不是能看出来的吗?剑宗可是将他的阴阳眼送给了你,我有没有被亡魂上身,你能看不出来吗?不要借机公报私仇哦。”

    刀无泪甩开他的胳膊,想说子卿在狗咬吕洞宾。

    鹘野在旁边,说:“阴阳眼?”

    趁机给鹘野科普刀无泪与剑宗的点点滴滴,子卿说:“这个阴阳眼同火眼金睛相似,你看恶魔的瞳孔颜色是不是和旁人不一样?”

    自己怎么可能不清楚瞳孔颜色的变异原因,这是因为魔瞳障目而不是阴阳眼,刀无泪道:“别听他胡说。”

    “我没有胡说,这双眼睛就是剑宗给你的,因此还瞎了一段时间。”子卿顺带将浣花也给卖了出去,道:“剑宗也是一个奇葩了,竟联合浣花骗你,说自己中毒才失明的,真的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子卿言之凿凿,说得确有其事。刀无泪是不信的,唯有鹘野真的怀疑了,他也算是亲身经历过剑宗失明。

    “我忘了,你记忆被锁,混乱也正常。”子卿再带路,不甚在意道:“谁的记忆都会出现偏差,不然这世间怎么有如此多的痴男怨女,想想过去的日子,我当时怎么觉得它无趣的?”

    在迈出耳室的时刻,刀无泪忍不住回头看了卷起来的那幅画,那种异样感太过强硬,无法忽视它,道:“能不能描述你口中那位‘剑宗’的样貌?”

    根据子卿的描述,这不是之前的那个“阿清”,但此“阿清”并非彼“阿清”,刀无泪直觉强烈,他不可能是自己的主人。

    “你也不要想太多。模样这东西,只要有易容丹都能模仿出来,我想你同剑宗的关系不错,怎么样也能感觉出来真假。”

    鹘野在宽慰自己,刀无泪清楚这一点,道:“我更在乎幕后黑手的真实用意,我不相信对方费心劳神造出一个假主人在我的面前晃悠。还有丫头她……”

    “丫头?”走在前方的子卿顿足,道:“你见过丫头?”

    见过丫头也不奇怪啊,怎么子卿反应古怪,好像她不应该出现在刀无泪的面前。

    “没什么,我也好久没见过丫头。”子卿摆摆手,道:“赶紧走,晚了可就赶不上。”

    鹘魔冢就是孩子脾气,阴晴不定的,这会儿走的路径安全,可下一秒就要危机四伏,真是特别的麻烦,子卿这才催促他们的。

    那就走了呗。

    →↓←

    鹘魔冢•主墓室

    主墓室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真的,连棺材板都没有。但室内众多痕迹显示此处曾经富丽堂皇,细看墙体和地面的精心雕琢就明白了,这是被天神洗劫过了?

    “你觉得与虎谋皮,人家会乐意雁过不拔毛?”子卿提着一盏镇魔石造出的油灯,说:“好在鹘魔族先祖有先见之明,贵重东西都不摆在明面上,任由他们抠走这些肤浅之物。”

    鹘魔族真正价值连城的东西,是他们自己。

    这话听着不舒服,特自私。怎奈鹘魔族的能力太逆天了,不躲躲藏藏,不用天神也会被灭族的。可不大符合自然规律,觉着这件事没有表面所见的简单。

    “你说通灵血玉是鹘魔族的秘宝,怎么如此轻易被天神得手?”刀无泪说出心里的疑惑。

    “我怎么晓得,我成为守墓人的时候,鹘魔冢已被洗劫一空。”

    鹘野听到了这里,道:“不是还有守墓神兽的吗?”

    “雪玉白是守墓神兽,可她当时没有自主意识,能护住鹘魔族的先祖尸身不被洗劫已是不容易。”

    这些事,逻辑不通顺。刀无泪和鹘野都有这样的感觉,不过没表现出来。

    子卿提起拐杖在墙上戳了戳,某一块墙砖自主转动,从内向外推,显出能摆放镇魔石油灯的凹槽位置,它就被摆了上去。

    雕刻精美而少了点缀的地面有变化,自动游移成了一条活灵活现的金龙。

    “跟我来。”

    子卿再度取下了油灯,朝着金龙的头部而行,又给它摆在眼睛部分。这是画龙点睛,再一出神龙摆尾,他们便身处在一片浓雾当中。

    “你们不要乱走动,跟着这盏油灯的光亮而行,切记。”

    迷雾中,唯有那盏镇魔石油灯燃起的光亮最明显,子卿的踪迹完全看不清楚。鹘野只能先自己走了,刚才进来的时候与刀无泪分开了。

    唯独那孩子,仍旧跟在自己的身边,一点也不因为迷雾的存在,他就没了踪迹。

    “你究竟是谁?”鹘野很早就想问这句话了。

    孩子不说话,只是指着油灯所在的方向,大概示意鹘野要跟上。这时候,这盏灯慢慢移动,也逐渐黯淡,不走快一点就失去它的踪迹。

    也只能跟着……而他呢?

    刀无泪仍在主墓室里,他没有被传送进去,但鹘野和子卿都不在,地上的金龙图案也没了踪迹,四周静悄悄。

    究竟是何意?

    “雪玉白,是你吗?”刀无泪都见着墓门闪过一道白影。

    还是留在原地最安全,他想着。

    可骨碌碌的,精致的蹴鞠滚到脚边。

第1089章•阿清(29)

    金银交错编制的蹴鞠还有宝石点缀,骨碌碌地滚到脚边就不动了,刀无泪往后退步,它也跟着动作了,反正他去哪里就跟到位置,就是不放过。

    “雪玉白,别闹了。”刀无泪没心思同她胡闹。

    也是见效了,他话音刚落,蹴鞠也就不动了。刀无泪也就没在意了,他去摸子卿刚才触碰的墙体位置,试图找到突破口。可如何做法都没有效果,完全找不到通道。

    ……不对劲。

    “好漂亮的人儿,陪我玩玩吧?”

    他回身之际,也是贴身在墙上的时刻。刀无泪看不到对方,只有那个蹴鞠被一只手握住。可手指暴露对方的年龄,这就是一个孩童的形态。

    “不玩吗?”

    蹴鞠移开了,显出一张没有五官的脸皮,但从穿着打扮能看出来此为女童。

    刀无泪倚着墙面,道:“你是谁?雪玉白的傀儡吗?”

    “雪玉白是谁?我不认识啊,我是缠绵绵,鹘魔族的小公主。”

    他别是进了回溯时光的通道,刀无泪往旁边挪步,与缠绵绵拉开距离,额头正冒汗,可身体却感觉冷意。

    “你是谁?”缠绵绵要他自我介绍。

    “不重要。”刀无泪不可能随意告知姓名,这同将性命交托给缠绵绵有何区别。

    “我要你现在就说出来,我可是人见人爱的小公主缠绵绵。”

    她真是很烦,刀无泪就是不想理会,便闭嘴不言,任由缠绵绵怎么叽里呱啦都不管。

    “这里可是我的地盘,没有我,你出不去的。”缠绵绵砸出蹴鞠,直接对着刀无泪的后脑勺,公主脾气犯了的那种,道:“陪我玩,陪我玩,你要陪我玩。”

    不是自己对危机够直觉敏锐,那蹴鞠砸出来的小型坑洞,就是他现在的下场。

    最是烦有这种公主病的熊孩子,刀无泪上去揪住缠绵绵的蕾丝边衣领,态度恶劣道:“不要给我得寸进尺的,哪里凉快就去哪里待着……你干嘛?”

    缠绵绵竟亲了自己的脸?

    “哇哇,我可算是有五官啦,哈哈哈。”

    空有表皮而无面容的缠绵绵放肆狂笑,而在这个过程中,刀无泪看见一张熟悉的模样刻在她的脸上。

    那是自己的脸。

    “可恶,竟被你抢先一步,我也要有脸。”女童哇哇从旁边跑出来,跺脚道:“缠绵绵,你居然骗我。”

    “哼哼哼,谁让你蠢呢。”缠绵绵掏出镜子,仔细打量这张脸,道:“看着还可以,凑合着用吧。”

    “哈哈哈——”

    哇哇笑得比她更夸张,缠绵绵说她不是气愤到脑子坏掉,不然怎么这样的发疯。

    “缠绵绵,你这次可就没有办法再骗我。”哇哇顶着一张缺乏五官的脸皮,开心的鼓掌,心花怒放道:“我刚才可见着一张特别俊美的脸蛋,比这个不保养的蠢蛋好多了,缠绵绵,你完蛋了,挑了一张这么丑模样的五官,太丑了。”

    被哇哇嘲笑,缠绵绵才不服气呢,道:“好看也得拿到手才行,哼,你肯定没有这么好运。”

    “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哇哇转身进去了墙里,放声过来道:“等着吧,我肯定能偷来自己梦寐以求的好脸蛋,缠绵绵,你这个丑家伙等着瞧。”

    这就是一个赌注。

    “哼,哇哇这个说大话的家伙,一点也不知道谦虚。”缠绵绵对着镜子看模样,道:“五官粗糙了一点,可我是谁啊,磨皮、割眼袋,再打扮打扮一下,这不就是动动手的事情……”

    刀无泪倒在地上,他能听见女童们的对话,可再也看不到她们的踪迹。

    “你这个蠢货,说谁哪里凉快就去哪里待着呢?”缠绵绵正气头上,对着刀无泪就发脾气,道:“怎么就不能生得好看一点呢?”

    “……唔。”

    胸口被缠绵绵踢了一脚,刀无泪吐出一口血来,没有嘴巴也能吐出来的,不影响功能。

    “不行,我得去看看,别让哇哇成了最美的姑娘,我才是。”

    →↓←

    在迷雾中行走就是一种灾难,鹘野被绊着好几次,但不能停下查看情况,只能追着油灯的光亮往前走,如果停止了,灯光就不见影了。

    “呜呜呜……”

    行走途中听到悲鸣的哭声,那就太瘆人了都,可自己不怕。只是被男童牵住,对方不给鹘野分心的机会,直接拽着他跟住油灯,便远离哭声来源。

    哇哇以为很容易骗来鹘野的关心,可他竟走了?是不是很没有爱心啊?是不是!!!

    不行,好不容易看到这么高品质的标致五官,她怎么可以放手。哇哇又跟过去哭起来,试图让鹘野心软下来。

    “真是好看了。”缠绵绵出现在哇哇的身边,见到鹘野的模样就更失望刀无泪的五官,道:“哼,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没办法近距离接触,你这样是没有办法骗来他的。”

    “才不要你多事呢。”哇哇追过去,她对鹘野的五官势在必得,无论如何都要骗过来。

    鹘野不知道自己成了哇哇的盘中肉,他还在行走;但都走了好久也没有离开浓雾范围,更听不见子卿的声音;还有那哭声,如影随形的,吵死了。

    “噗——”

    莫名其妙就胸口闷了一下,鹘野来不及思考就吐出血来。

    真是想不通,他抹去嘴角的血迹,脸色都没有变化,身上也没有痛感,不像是受了伤的,自己怎么就吐血了呢?

    “哥哥,你在哪……呜呜呜……哥哥,哥哥……”

    究竟是谁在哭泣?

    鹘野不想多管闲事的,只因为怀疑这哭声又是某种障眼法,可前边多出一个女童,背对着自己,用手抹着眼,哭哭啼啼的声音就是从她这边而来。

    保持着警惕,鹘野偏离奔向对方的路线。这时候不见了那个男童,就是吐口血的功夫不见的。这地方古古怪怪的,还是小心为上,不清楚无泪如何了。

    鹘野勾了勾嘴角,心里吐槽自己想多了,刀无泪那样厉害的人物,不会出事的。

    “嗷!!!”

    缠绵绵被鹘野这一抹淡笑所俘获,心脏病都要犯了吧,心脏跳动速度这么快,以至于影响了哇哇的欺骗事业。

    “无……无泪?”

    呃,这张脸,不就是缩小版的刀无泪,还是一个穿着粉色亮片娃娃裙的女童,这肯定实在做梦呢,对的,做梦呢。

第1090章•阿清(30)

    这不是幻觉,就是刀无泪有了危险。有了这样的认知,他选择按兵不动,想看女童下一步怎么行动。鹘野相信只要有一块肥肉挂在嘴边,对方是会按耐不住要动作的。

    这让哇哇很生气,好不容易挑中的模样怎么能被虎口夺食。她停止哭泣,可算明白此办法不起作用,改为了偷袭。只要能够触碰他的脸,管最后用的什么办法,有效果就成。

    迷雾成为最好的帮凶,哇哇如鱼得水般穿梭其间,很快就靠近了鹘野,但还差一点,时机还不到,自己须一击即中,不给对方反抗的机会。

    缠绵绵见他盯着自己,都怪鹘野太好看了,她怎么可能羞红了脸、心乱如麻的。颜值高的男人就是慢性毒药,让中毒者察觉出来的时候,毒药已侵入心脉,再也拔除不掉了。

    “你是谁?”鹘野试探她。不是那双眼睛让他太陌生,自己真的以为刀无泪遭了劫难,缩小了身体。

    “我是缠绵绵,小哥哥,你好帅哦。”

    【呸。】躲在暗处的哇哇对缠绵绵的热情行为嗤之以鼻。

    她西施捧心,毫不羞愧道:“小哥哥,你家中可有妻儿?”

    “……没。”

    “我给你当媳妇儿呗。”缠绵绵更是乐怀,扭扭捏捏了起来,蕾丝边的衣角都被她扯出丝来,也无察觉的,只顾羞涩的心态,说:“小哥哥,人家还待字闺中啦,你看我……哎呀,好害羞。”

    哇哇冒起了鸡皮疙瘩,心里想着道:【呸呸呸,好恶心的缠绵绵,居然和猎物这么你情我浓的,太没廉耻了,我真的是看不下去了,我必须要出手了。】

    这辈子,见过不少的花样告白,他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鹘野知道自己这张脸很吃香,可就是没遇到被女童求婚的时候,现在不是反应够快就要被对方扑进怀里……有杀气。

    啵!!!

    一粉一黄的俩女童脸对脸、嘴对嘴,不凑巧地亲在一起的时候,还没有问题,可她们分开之后,鹘野清楚看到属于刀无泪的模样被对调了。

    缠绵绵费心得来的五官通过接吻的方式,跑到哇哇的脸上去了。她很开心的,放肆狂笑自己有脸了,还张手乱跑,就是那群玩疯了的孩子们。

    她们究竟是何人,竟能偷脸?鹘野防备着,心想刀无泪是被偷脸了吧。这太有可能了,他这个人过于自大狂,反而容易中了招。可心里也挂念他的安全,偷脸就算了,只怕会害命。

    他……究竟在哪里?

    “哇哇,把脸还给我。”缠绵绵追着她入了迷雾,没有再管鹘野的反应。这时候除了五官,其它的想法都抛诸脑后,不重要了。

    哇哇都跑了好远,可为了气缠绵绵,回头做鬼脸给她看,道:“不还不还就是不还你,这是我的脸,就是不给你。”

    “哇哇,你给我站住,你……”

    她俩在迷雾当中遇见了难题,鹘野能听见刺耳的恐惧尖叫,怎奈他都看不着,想一探究竟也不行……那孩子?

    掌心被握住的时刻,一道暖流淌过身体的每一处角落,这种奇妙感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比修炼之时提升境界之后更刺激。鹘野看着他,道:“你究竟是谁?”

    孩子没有回答他,就是指着油灯的方向,让自己紧随其后。鹘野在乎刀无泪的安危,可女童们都消声灭迹,他想问也没有办法,只能跟着了。

    →↓←

    “子卿?”鹘野脱离迷雾了之后就看见他一个人,道:“无泪呢?”

    子卿恢复年轻的状态,手里的拐杖也没了。鹘野问他的时候,正拿着那盏油灯,可疑惑不解也不是做假的,道:“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没有……我刚才遇见俩女童,她们当中有一个人顶着无泪的模样,还很互相换过去,这是怎么一回事?”

    子卿甚是吃惊,道:“不是吧,恶魔竟着了‘玉面双姬’的下作招数,被这对姐妹花偷去了脸?”

    玉面双姬生来没有脸,需要偷脸才能见人,但她们喜新厌旧,看到更好的模样就换掉之前的五官,手段一般都是用骗的,恶魔恐怕就是着了道。

    “被骗去了脸,无泪又会怎么样?”鹘野心急道,浮躁都摆在脸上,说:“无泪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玉面双姬从来不害人,可谁能忍受被偷了五官,而且她们也不会管被害者的死活,这就麻烦了,雾林阵这么宽广,我们也没有人手,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到人的……可不能灭了。”子卿护住手里的油灯,可怕它灭了,道:“没有它,我们是无法离开雾林阵的。”

    油灯不是装饰品,它真的在燃烧,鹘野见已燃了三分之一的油量,道:“进来的时候,你为何不说这个什么什么的玉面妖姬的存在……我不是怪罪你啊。”

    “是玉面双姬,不是妖姬,那是她们的阿娘,可死了好久……雾林阵也不是这对姐妹花地盘,她们到底怎么进来的?”

    玉面双姬怎么进来的雾林阵还重要吗?现在最危急的是刀无泪的安全,鹘野就想知道子卿可有办法去找他。迟一点,恶魔就是再凶也要去地狱里报道。

    “我想想,你别急。”

    怎么可能会不急,现在这时候最着急了,要是不着急,刀无泪可就要没命了。

    “……我问你一句。”子卿也苦恼这件事好久了,也想找机会想问鹘野,现在可好了,道:“你真的和恶魔魂契了吗?”

    不过沾染了对方的一魂一魄,哪里算得了是魂契。

    “难怪哦,恶魔能同好几个人魂契,敢情这是单向的……”

    对哦,若是魂契了,哪怕是单向魂契,不是也能用来感应对方的位置,鹘野,你可试一试。

    “……没感觉。”

    “你不再努力一把,真的等我们去救他,为时已晚矣。”

    这种赶鸭子上架的悲哀,就是费时费力费脑子还没有成果。子卿都要放弃了,猜想可能是因为魂契对象太多了,一魂一魄反而不够用了。

    “我再试一试。”鹘野闭紧了双眼,比之前更认真去触探刀无泪的所在。

    “如何了?”子卿看他睁开了眼睛,问鹘野是不是找到刀无泪的所在位置。

    这样就好了,自己也不会站着,在这里唉声叹气的。

第1091章•阿清(31)

    此人是谁?

    这个问题悬浮在脑中。刀无泪看不见也说不出话来,但不妨碍他感觉到对方触及自己。下巴被戴着皮质手套的指尖勾起,另一只碰触了耳廓,调情的暧昧气息浓郁。

    这样的羞辱好熟悉,似乎曾经发生过。刀无泪很是头疼,脑中闪过零碎的记忆片段。就是因为毫无头绪才令他难受,却吓退对方,消弭了暧昧气息。

    一股迷香随风轻拂了鼻息,自己再也没有多余的思考能力。刀无泪沉睡,不知道有人吻了他的唇角,态度小心翼翼的,像是怕惊醒了睡美人。

    刀无泪醒来,眼睛又能看见了,更为准确来说是五官回来了。所以才能第一眼看到紧张关心他的鹘野,以及若有所思的子卿。

    “怎么了?”刀无泪沙哑了声音,喉咙有些发疼得难受。

    鹘野喂给他喝水,子卿凑过来,道:“你知道自己怎么来的这里吗?”

    他们也挺着急刀无泪的安危,可油灯燃烧不等人,子卿便拖着鹘野过来。若是过去还能打得过对方,他现在的修阶压根不是对手,反抗不得就被有拖又拽了过来。

    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刀无泪沉睡在殿中,身体被笔直地摆作在了地上,而五官没有消失,就是没意识,等了好久才醒来。

    “我……”刀无泪起身看了周围,道:“一开始就在这里,没有离开过。”

    “不,这里才是真正的主墓室,外边那个是骗人的。”子卿无比的肯定,之后震惊道:“你是直接被传送过来的!!!”

    “是吗?”

    “对了,我刚才看到有人冒顶了你的脸,是一对姐妹花,年纪不大,就是俩女童。子卿说是玉面双姬,你是遇见她们了?”

    说起来,刀无泪还想来晕倒之前的事情。

    “无泪?”

    “啊?”

    “不是,你怎么脸红红的?”

    刀无泪精神恍惚,被他问及为何脸红了就瞪子卿,道:“你们刚才说的姐妹花、玉面双姬又是怎么一回事?我的确被一个女童偷袭,被偷走了脸,但没见过另一个孩子,好像是叫‘娃娃’吧?”

    子卿被瞪了,也就是缩缩脖子,说话的任务就交给鹘野去办。

    “我看见顶着你脸的女童自称‘缠绵绵’,她后来与同伴撞到之后亲吻了,你的脸就换个叫做‘娃娃’的女童身上,我没有追上她们。”鹘野说。

    可他的脸还在,之前听到俩女童的惨叫,可能不是意外吧。

    不知道为何能读懂鹘野的眼神,刀无泪不大自在,道:“你觉着我的脸还在,是因为我抢回来了脸,顺便无比残忍地杀了那对姐妹花?”

    “……是。”

    他们聊天从来都是这么的直来直去?如此的单刀直入捅心脏,不疼吗?

    “咳咳,你们俩……”子卿再不想说话了,就是不说不行啊,道:“有事等着后边有空了再说,你们俩跟我来吧,我们已经拖延得太久了。”

    “要去哪?”刀无泪开门见山,道:“有话就说清楚了,一会儿一个样的,我头晕。”

    不是形容词,刀无泪是真的头晕目眩,不然怎么看到同鹘野有七八分相似的男童站在他边上,这是除去了之前从画像上所见的阴沉面容的最真实想法。

    刀无泪的视线落在他旁边,心有灵犀一点通,鹘野道:“你看见了他?”

    “嗯,看到了。”

    刀无泪都看见了男童,唯独自己看不到,子卿道:“这鹘魔族的开山先祖还挺挑剔的……干嘛这么看着我?”

    →↓←

    开山先祖就是开凿鹘魔冢的前驱。没有他,鹘魔族人恐怕也不能躲过灭顶之灾。可惜了,他的努力已付之东流,任何事情都逃不过灭亡,不过自然从来都是这么的残酷,习惯不就好了嘛。

    吃过玉面双姬的暗亏,刀无泪是十年怕井绳,不是很相信子卿的话语,道:“他有说自己是谁吗?”

    “没有,他从来不和我说话。”

    刀无泪比较直接,蹲在他面前,道:“哎,你是开山先祖吗?”

    男童压根不理他,脑袋撇在另一边,宁愿对着鹘野的侧要去看,也不想同刀无泪说话。

    “还挺傲娇的。”刀无泪起身,与子卿说话,道:“你最好一次性将事情说明白了,你可知道自己的言论错漏百出?什么鹘家血脉比天神高出一等,还什么鹘魔冢因为鹘魔族的奇特能力而兴建,以及那什么通灵血玉是鹘魔族秘宝,诸如此类的话语都没有逻辑性,你当我傻不成吗?”

    自己就知道瞒不住他,子卿选择了坦白,可太容易得知的真相,刀无泪没办法真的相信这些话。

    “能不能别挑刺啊?鸡蛋里真的挑出来了骨头,这才是真的无中生有。”子卿发誓接下来所言的事情都是真的。

    “你若再敢有半句虚言……”刀无泪昂首挺胸。

    “压箱底的话都给你吐出来,这次这么的不骗你了。”

    “嗯,敢情之前就骗了。”

    怎么没发现鹘野也有在旁煽风点火的本事,真是挺可怕的一件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典型案例,不过他们都是人才来着,自己可干不来这种事。

    “你们究竟想不想知道雪封之战爆发的真实原因?”

    唔?居然还有不为人知的原因?这到底有几分真实可信度?先听子卿缓缓道来吧……

    这是很多很多很多年前的事情,久到子卿都要记忆模糊了。可结果却历历在目,他不能忘记,雪封之战的爆发究竟引发了多大的灾难。不管原来是针对谁的,现在都完了,他们都逃不过灭亡的命运,这是自然的报复。

    真是很痛苦的一件事,相当于是挖去了子卿的心脏,再将它给碾碎了。因为雪封之战让他失去了最爱的女人,以及一切在意的事物。所以,他不想回忆,里边隐藏太多的血泪。

    “挑重点的说。”刀无泪拍他肩膀。

    关心别人都这么迂回曲折,鹘野不懂他,定然以为他是在讽刺子卿。便是因为懂得他,这才觉得“恶魔”不适合他,这个人啊,从来都是面冷心热的。

    颜值高,笑容美,这般赏心悦目的景象不多见,这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可最重要的是,有没有人说过一件事,当众秀恩爱,是要被削的?

第1092章•阿清(32)

    子卿说他完全不懂得安慰人,刀无泪讲自己不想浪费时间,听一堆无用的废话。

    那好吧,你这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恶魔,且听自己慢慢道来吧。不过可以边走边说吧,这盏油灯可不是太阳能电器,没办法通过日光浴持续发电。

    “太阳能电器?这你也懂啊!”刀无泪话锋一转,语气尖锐道:“不是说守墓村与外界不通,我和鹘野是唯一的闯入者吗?”

    子卿出了一身汗,他这张嘴巴,不小心暴露了好些事情。不坦白从宽,恐怕是不能善了。他只能腆着老脸,捏着一把辛酸泪,道:“我有一面雾里探花镜,就是闲暇之余用来消遣的。”

    “偷窥啊?”

    “不不不,我不是那种下流之人。真的,我就是用它来追剧,我跟你说啊……”

    子卿叽里呱啦解释他用雾里探花镜的做法,然而这话题继续说下去也没有意思,谁的心里还能没有几个小秘密,何必探究得这么透彻。鹘野道:“前辈,你刚才说雪封之战的爆发真相,究竟是什么?”

    对的,他何必同恶魔解释雾里探花镜的用处,这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还是鹘野最实在,他们继续说雪封之战的爆发真相吧。

    “你这雾里探花镜还好使用吗?借我用一用。”

    “这……”

    子卿交出来了雾里探花镜,又说了用法,刀无泪这才愿意前进,可他心猿意马的,一直搜寻着,注意力完全不在话题上。

    鹘野他知道,刀无泪这是在意丫头的安危;实际上,自己也关心,可他不能正大光明的关注此事;无论怎么样,她和自己不是一路人。

    “……鹘野?”

    “嗯,你继续说吧,前辈,我听着呢。”鹘野勉强微笑了。

    就是再好看的皮囊,一旦强颜欢笑也难看,子卿偷偷打量走在最后的恶魔。刀无泪始终两耳不闻窗外事,把他的雾里探花镜当成平板来刷。

    肯定不是在刷剧。雾里探花镜的功用就是探寻事物。子卿想,究竟谁拨动了恶魔的心弦,竟让他如此紧张兮兮、心神难安的。

    “前辈,怎么不说了?”鹘野不是没发现他偷看刀无泪,可子卿眼中没有恶意,自己也不能多言,道:“你刚才提起天神联合仙界、佛界修了天梯,这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天梯一落成,魔族、妖族、人族便不能轻易遨游天界,几乎终其一生只能在地面盘桓,承受地煞之气的折磨。

    “怨气冲,恶鬼生,地煞之气撞铃响,谁能忍受精神和物质上的双重折磨,当然要反抗的了。”

    他记得,史书上描述的数次神魔大战,哪一次不是因为利益,而且无论谁输谁赢都只会让结果更糟糕。

    怨气太重了。历经数万年的沉淀,天梯也扛不住地煞之气的侵袭。这时候还能怎么办呢?

    断天梯,阻隔地煞之气的上涌,怎奈他们将事情简单化了。因为再过千年的时间,地煞之气造就好些的怪物,都是变异种。

    等到他们发现问题的时候,为时已晚了。魔族和妖族已经劫持人族,与这些怪物攻上天界。就是同仙界、佛界携手抵抗也无用,再者神族子弟骄奢淫逸惯了,根本不是打仗的料。

    “那些变异种真的太厉害了,怎么都杀不死的,像是古书里说的僵兵。那一次,我们真的损失惨重,几乎三分之一的神明都死了,还有部分的神明受了重伤。仙界和佛界也差不多,我们当时觉得和解会是好办法。”

    子卿嘲讽了自己,他当年也是有这样的幼稚想法,不听浣花的劝阻,站在讲和派这边,不然怎么会有此后的悲剧。

    “我当年若不是太天真,相信天神会带领我们走出这次的危机,也不会害了浣花……”

    “节哀顺变。”鹘野只能说出这句话。不了解过往惨剧之人,是没办法感同身受的。所以,他只能说出这句话聊以宽慰子卿。

    “其实,除了对不起浣花,我更是愧疚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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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月湾•留心居

    子卿带着一身伤,上门求着剑宗拔刀相助。他不知道自己走这一趟是被设计好了的阴谋,不过是想击退了敌人,也好让浣花顺利生产。不然怎么低三下四过来求见呢。

    剑宗再不入天神的眼,能力也不高,可身边的恶魔却是实打实的厉害,若是同意了,刀无泪无法拒绝主人的请求,必定要出战,解燃眉之急。

    子卿其实对剑宗很有敌意,完全源于他和浣花过去的婚约。但他绝不是小肚鸡肠之人,从来不干涉妻子交友,也不觉得他们之间不能成为朋友,这才能上门请动剑宗。

    “我清楚你不愿意手上再沾染鲜血,但浣花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能见死不救。”

    剑宗曾许诺恶魔,从今往后,若是他不愿意出刃,便不会强求刀无泪沾染鲜血。所以,想恶魔出动,必须由他自己同意。这可是子卿见过最奇葩的主仆关系。

    “你去我也去。”刀无泪就是这么的轻描淡写,敲定了悲剧的开始。

    “那好的……”

    “我也要跟着。”

    从后山打猎回来的丫头都没有听见主题,只晓得他们要离开半月湾,便是要跟着。

    这可是打仗,不是去郊游,丫头当时也不过初中生的年纪,剑宗必然不可能带着她前行。可她这个机灵鬼是刀无泪和他教出来的,一般的法阵困不住人的。

    “子卿,你先去,我这边忙完就前去找你。”

    剑宗同意了请求,按理不会毁约的,更何况,他拖家带口的,也不能立即出发,子卿便先行一步,也说了见面地点。

    “阿清哥哥,我不管,我就是要跟着你们,我从来都没有和你们分离过,不要抛弃我,呜呜。”

    丫头装哭也是小能手,剑宗看她这样都心软了,唯独刀无泪晓着真相,说:“要打仗了,不能两手空空的过去,都先回房间里收拾东西,不要乱七八糟的物品,不是去郊游,都给我认真起来。”

    若是较真了起来,剑宗属于慈母的性格,刀无泪才是真的严父。丫头从小就被他们教育长大,心里是很敬畏恶魔的,他说啥就是啥了。她也不多想,真去房里收拾东西去了,还挺高兴的,感觉真是去郊游。

第1093章•阿清(33)

    “真要带丫头去啊?”剑宗摸了摸鼻子,道:“着实好危险,这可是打仗,不是去玩乐,无泪。”

    “你放着丫头不管,信不信,她发起脾气,能把留心居给拆了?”刀无泪给剑宗收拾衣服,谁让自家主人是真的废柴,生活上的残疾人。

    “可丫头那性子太急躁,带着她,只怕还没有对敌,自己人就给她撂倒了七八个。”剑宗着实很废柴,发现自己折叠过后的衣服一团乱麻,像是不规则圆形的球体,他就放弃了,交给刀无泪处理,嘴巴却不停,道:“这会让他们以为我们是卧底,派过来折辱自己的。”

    “丫头不是太厉害,而是他们太弱了……”刀无泪拆解那颗球体衣物的时候,发现里边的口袋竟有棒棒糖,包装纸都皱皱巴巴的,里边的糖果都化了,没有蚂蚁也是因为他日常打扫得干净,道:“这衣服,我不是才洗过吗?”

    呵呵呵,完蛋了。

    他之前失明,浣花吩咐调养身体期间不能乱吃东西,刀无泪可是依照医嘱准备的饮食,导致剑宗丢了吃零食的乐趣,只能去扒拉丫头的零食,现在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哦,好疼。

    “我错了……”剑宗被罚蹲马步,不到时间就不准起来,敢偷懒就多站一个小时。

    之前还在想零食怎么被消灭得太快,不是丫头太迷糊,经常丢三落四的,她就早该怀疑家里有小老鼠。现在看到被刀无泪揪出来的大老鼠受到惩罚,丫头道:“啧啧啧,阿清哥哥,让你偷我零食吃,活该了吧你。”

    剑宗当即翻白眼,道:“别在这里给我幸灾乐祸的啦,啊,我的腿……”

    “让你蹲马步,不是让你扎堆聊天的。”刀无泪从旁经过。

    剑宗差点摔出个好歹,被暗器打中的大腿抽筋了,刀无泪还不管他,只能委屈巴巴的,道:“丫头自己主动过来说话的,不是我。”

    “她说话是一回事,你接话就是错误。”刀无泪不可怜他,道:“再多站一个小时,我记着时间,别偷懒。”

    “啊?”

    才不管剑宗有多可怜,刀无泪道:“谁让你动了。”

    “这不公平啊无泪。”剑宗抱着丫头就吐槽,说:“你丢的暗器,害得我摔倒还不道歉,没天理,太没天理了,不带你这么欺负主人的。”

    “若是你本事超群,也不会因为我丢的石子而扎不稳马步,赶紧滚起来站好,黏糊在丫头身上算是怎么一回事?”刀无泪回头就对看热闹的某人,说:“你东西都收拾好了?”

    “那当然。”丫头还是有一定生活能力的,不像是剑宗这个残疾成年人。

    可见着丫头打包的行囊,刀无泪揉揉鼓起来的太阳穴,提溜起来最占据空间的汤锅,说:“你这是要去郊游?”

    “这是我饭碗。”丫头两眼泪汪汪,道:“我们不吃饭的吗?他们居然穷到连饭都不给吃了?哦,不吃饭会死翘翘的。”

    这一点,刀无泪会备好的,怎么可能让丫头饿肚子。不过用汤锅当饭碗,这孩子的智商税都交给了饭桶?

    →↓←

    再嬉闹,也到了出发时间。

    “啊——”

    剑宗抱着腿,眼角都红了,道:“无泪,我这不是猪蹄啊,你干嘛这么用力按摩我的腿?”

    “扎完马步就要放松筋骨,不然等到你明天起床,小心变残疾。”刀无泪说交出手来。

    “啊——”

    手脚都被恶魔折磨过了,剑宗躺在温软的床上,灵魂已丢失,很怀疑人生的说:“我不是蹲的马步?”

    “不是摔倒了?”刀无泪用药酒为他化开胳膊上的瘀血。

    “嘻嘻……”

    剑宗笑得一脸痴傻样,刀无泪才不想理他这个脑残的二百五,现在去洗手,可出了帐篷,周边之人的眼神怎么如此恶心?

    “恶魔,你这是……在找谁?”

    没有看见丫头在帐篷周边,他们现在身处于战场,不能随便乱跑的;刀无泪便问了子卿。

    子卿是过来打招呼的,刚才没见着他们,现在有空了。可没靠近帐篷就听见剑宗的销魂惨叫,一时间没敢打扰他们。如今听刀无泪提问,他才想起来丫头。

    “无泪,你快来,无泪,你来啊!!!”

    丫头还挺兴高采烈的,刀无泪就过去了,自然而然见着她拿了什么东西,道:“谁家的子弟?”

    “无泪,这个用来红烧好不好?”丫头没听清楚刀无泪的话,只想将逮住的豹子给炖了。

    子卿大惊失色,道:“丫头,这可不是食物,不能吃的啊。”

    “唔?为什么不能吃啊?”丫头单手抓起了豹子,真是要顶在子卿的脸上,道:“这是我在林子逮住的猎物,脖子上也没有项圈,怎么不能吃?”

    “……”

    豹子是一位神君,出勤之际受了伤,幻化为原型没多久就被丫头抓住;丢脸啊,他居然没打过一个小姑娘,与子卿面面相觑。

    子卿挪开了距离,丫头差点就要他和豹子亲嘴,这太恶心了。而且只能求助刀无泪,眼神丢过去。

    “丫头,放开他,这不是食物,吃了会拉肚子的。”刀无泪谆谆教导,道:“没有项圈的野兽也可能是散养的家禽,所以,看它有没有项圈也不是评定猎物的标准。”

    “那看什么啊?”丫头想不通。

    从她手里抓着豹子神君,往后边一丢,刀无泪轻描淡写,道:“野生的和家养的,最大的区别就是野性问题,你看这东西有没有野性?现在有没有过来挠你一爪子?”

    “……”

    豹子神君本就伤重,这让刀无泪再丢出去折腾,直接去了半条命,哪里还有力气挠他啊。

    “哦,真的耶。”丫头两眼亮晶晶。

    “不过,野生的猎物喜欢当场报仇,和暗地里报复心强的家养宠物不一样。”刀无泪为丫头擦手,道:“君子与小人,无非就是报复手段的下作程度的不同。但要记住了,兔子都喜欢瞎蹦哒,再瞎闹就剁了喂狗,免得沾染上了狂犬病。”

    你可打住吧,恶魔,你这都言传身教了什么,这可太误人子弟了吧。子卿已经看不下去了,剑宗还挪步出来刷存在感,这是要闹哪样啊?

    “谁啊?”剑宗扶着腰,臀部不自在还非要走路,边走边说道:“再怎么无聊也不能乱丢垃圾。”

第1094章•阿清(34)

    垃圾就说的豹子神君。谁能想到这么随便的丢了一次,竟砸中剑宗的帐篷。不是躲得很及时,现在的卧榻就是他的下场。

    “我扔的。”刀无泪也不推诿,告诉他,说:“丫头刚才差点乱吃了东西,我正教她如何辨认垃圾和猎物。”

    这话的羞辱范围波及周边,不止是豹子神君。不是刀无泪恶名在外,这会儿必然少不了声讨说法的。可恶魔在场,大家只能憋着了,暗地里用神思吐槽他的耀武扬威。

    “有话不妨大声讲出来,用神思交流,你们不嫌累的吗?还是打仗不够你们辛苦的?”

    “你……”

    有仙君要说话了,同伴却不给他机会,将其摁住并拖离现场,其他人更是鹌鹑,不敢多言半句嘴。

    他们不反驳,刀无泪就非要火上浇油,道:“有这样多嘴看热闹的功夫,怎么不去勤加练习呢?反正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啊。”

    “啥意思?”丫头当时还是比较单纯的。

    剑宗悄悄告诉她,这在指他们光说不练假把式,除了唬人就没有真本事。

    “哦,确实。”丫头点点头。

    “以后别乱吃垃圾食品,拉肚子不说,脑子还会补蠢了。”

    刀无泪可真会火上浇油,子卿赶紧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让剑宗把这俩祖宗摁住,他亲自领着去找新帐篷。在帐篷之内,这种话怎么说都没关系,现在可不能刀刃向内。

    “无泪,我们为什么要帮他们啊?”丫头各自牵住他和剑宗的手,在中间踢着石子玩闹,道:“我刚才跑去战场看了,那些怪物也没有啥厉害的,割掉脖子不就好了吗?”

    “……”子卿也不敢顿足,继续往前走,耳朵顺便竖起来。

    “你怎么跑那边玩去了?”剑宗没觉着她的话有问题,只是关心丫头的安危,道:“战场可不是你去的,你还没有成年呢。”

    “你这下一句,是不是女孩子别这么粗鲁,要文雅,不能大家闺秀也要小家碧玉呢?”刀无泪冷飕飕放暗箭,认真就输了。

    →↓←

    “这不是废话……”剑宗反应过来了,他立马改了口风,再顺嘴就被套路中了,道:“这简直就是废话,我家丫头怎么可能学着旁人那样的娇滴滴。我养她不是给别人家当童养媳的,丫头必须要自立自强。这个上战场也是很好观摩学习的机会,哈哈,子卿你说呢?”

    子卿也他捏了一把汗,顶着恶魔的杀气胡扯,不过这么能瞎掰,剑宗真是不容易。想来还是浣花最贴心,从来都是和风细雨的,哪有刀无泪的粗鲁。

    “你看吧,子卿也很同意我的说法,对不对,丫头?”剑宗再找支援者。

    刀无泪就对她最为柔和,从来不会凶丫头一句,除了会动手。可剑宗寻她当支援者不会出错,就是丫头的脑回路不大一样。

    “无泪,我都想好了,以后的择偶标准。”

    啥?

    剑宗好心疼,自家养的白菜居然想被猪拱了。是谁家不长眼的龟孙子竟敢肖想她?气死了,是谁这么甜言蜜语搞事情?给他站出来,绝对分分钟弄死你!!!

    刀无泪动作很麻溜揪住剑宗的后衣领。这主人就是一条疯狗,现在看谁都凶狠,他再不拉着,估计逮谁咬谁了。

    剑宗像是找到主心骨,嗷嗷道:“无泪,有人想拱了我们家的白菜……”

    子卿加速了,给他们找到帐篷就丢了不管。因为他真的不想继续听他们掰扯,一句重点都没有,脸面倒是丢光了,而他丢不起这个人。

    刀无泪的理智表现在怼你之前先听理由,道:“你说吧,自己的择偶标准。”

    丫头她击掌,道:“耐抗揍、会做饭、让我听话的。”

    这标准,不像是择偶,更像是找保姆吧?

    “怎么能行呢?”剑宗挑刺着,说:“让你听话的,这不是把你当狗养吗?”

    “不都说了吗?”刀无泪给他一记意会的眼神。

    剑宗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乐呵呵的说:“对的呦,还是丫头最聪明。”

    聪明了个傻子呦……还是忍不住想知道答案,子卿放缓了脚步,甚至不想带他们太快赶到新帐篷里去。

    这种谁家和谁家是对头,哪家儿女又惹出风流债的流言满天飞,也抵不住八卦恶魔来得更刺激,子卿被荼毒太久,不自觉要听下去。

    →↓←

    可惜了,新帐篷到了,子卿只能和他们在门口分别;但重点内容还没有知晓,没忍住要去问剑宗;怎么就同意了丫头这个择偶标准,刚才不是反对来着的?

    “丫头刚才说了啊,耐抗揍、会做饭、让她听话的。”

    不是,你这重复丫头的择偶标准干嘛,他又不是没听见这些,而且重点也不在这里。

    啧,蠢货哦。

    剑宗高深莫测看他是傻子的眼神,让子卿满肚子窝火,道:“浣花说了要给你新的药方,还说你最近火气挺旺的,想在药里多放一些黄连,我现在觉得这个决定是很好……”

    “哎哎哎,咱俩谁跟谁。”想到吃药就痛苦,可恶魔着实厉害,顿顿吃药都不带落下的,剑宗想再多来一些黄连,他能魂归九天去。这会儿,当然要狗腿一下,道:“她不就是那啥意思嘛,不难猜,我告诉你哦,别让浣花再加黄连的份量,成不成?”

    八卦在心中,抓心挠肝的,恰似火烧燎似的,子卿非要搞清楚,便同意帮他说情,可浣花如何配药,自己还真是不能做主。

    “非常好。”剑宗竖起大拇指。

    白眼都想翻过去,子卿却忍住,催促剑宗“说重点”。

    剑宗见目的达成,这才同子卿说道:“丫头的择偶标准重点不在于第三条,而是第一条,哪怕就是第二条,纯粹就是加分项。”

    呃……他在说了啥?

    还说不是蠢?剑宗很无奈,改为最直白的语言,就是丫头不会听话的,所以对方要能抗揍,免得被她打死了,不是亏本了。

    “……”

    “听懂了没有?”剑宗还挺乐呵的。

    谁让他养出来的姑娘家就是有主见,年纪轻轻就懂得保护自己;不过还是无泪最聪明,懂得将丫头的潜力激发到了极致;以后可就不担心她被欺负了,反正能动手就别吵吵。

    “呵……”子卿保持友好的微笑。

    他这是听了个啥玩意?

第1095章•阿清(35)

    上了战场才知道状况有多惨烈。

    烈火与寒冰侵袭土地,洪水和地裂也席卷而来,稍不注意就踩空了;天空落下的鹅毛飞雪都藏有毒素,道道雷声伴随着闪电起落,就是毒不死你也让你躲不过;各界在战场上大显神通,却是七彩斑斓的悲剧。

    “杀——”

    战场里的厮杀怒吼盖过骨头断裂、鲜血喷涌的哀鸣,尤其是那些怪物,它们只懂得战斗,流血不喊痛、没手了还有翅膀、断腿也不后退地攻击上来,源源不断的。

    “你们站着吧,我去了。”刀无泪飞身落在战场中央。

    墨绿眼眸暴戾着冷漠,身姿灵活裹挟着杀气,所到之处皆是鲜血与断头,但恶魔从不回头,他只会擒贼先擒王,突出重围抓住发号施令的将军。

    噗……三头怪物张嘴就是腥臭的发紫色毒液,试图拦住恶魔的攻击。

    确实也拦住他几秒钟,但实力不够,被刀无泪斩断一颗脑袋;三头怪怎么可能不生气,挥舞狼牙棒,一击爆发了过去,既扬尘也有杀伤力。

    四周被殃及池鱼,躲也躲不过,部分让狼牙棒化为了血泥,部分腾空之际被敌人刺穿胸膛;然而可笑之处在于这种杀招不分敌友,统统化作亡魂者。

    可他呢?

    恶魔在哪里?

    断了头的三头怪挥舞狼牙棒之后,它可见着刀无泪闪身、没被击中的画面,为何对方消失了?

    在场能跟上速度的六界高手,均能看到恶魔躲过狼牙棒之后,不再留恋三头怪,直接奔向了敌营。奔向那个在敌人重重保护之下、位居中心地带的黑衣人。

    “来了啊。”黑衣人手里转着一只短笛。

    他没暴露脸,全身都裹在披风里,用任何法宝都无法窥视其面容,这让友营擅长追踪之人感觉很挫败;而他又在敌军重重保护中耀武扬威,从来没有谁能像是刀无泪这样靠近。

    这一刻,斩首有希望。

    →↓←

    “不对劲。”

    剑宗不在战场中,他身处高位,能眼观六路,重心又在刀无泪的身上,与那些不远虑、只看今朝之人不同,自然发现敌军的放水行为,仿佛在请君入瓮。

    敌军故意漏出缺口让他进去的。意识到了这一点,剑宗就不能亲临战场,便要求丫头不能乱跑。

    “哦,我懂了。”

    在六界眼中,剑宗绝对的废柴,法力、剑术都不成,不然怎么恶魔单独下场呢;当他离开被保护的舒适圈,好些人都在幸灾乐祸,想着剑宗死了之后刀无泪的归属,也不会出手相助。

    剑宗躲闪着周围的战争圈,向着刀无泪飞去,不得不说运气挺好的,一直没被击中或是打死了。

    “白痴。”刀无泪也发现他的出场,掉头就回去,再也不管斩首的事情,谁乐意谁干,反正他不干。

    笛声起,地面裂,一股又一股地心岩浆活了,旁的人都不管了,只想拦住恶魔的去路;刀无泪见之,反身就是一招退敌杀。

    “铛——”

    虚空对峙中爆发的冲击波又带走一波倒霉鬼变为亡灵者,那黑衣人已然腾空出手,但恶魔绝不恋战,转身就飞走,对方也在追。

    这么一飞一追的,又要躲着旁的战争圈,飞行轨迹便已偏航了;剑宗也被好几个怪物缠住,刀无泪想去救他,等同于远水,是解不了近渴的。

    “这么紧追不舍的,你有何目的?”刀无泪转身对敌,争取击退黑衣人,也好去救剑宗这个二百五。

    黑衣人倒是不急,慢悠悠见招拆招,就是吃定刀无泪无心对战、只想快速击退自己的心思,道:“若是你愿意与我坐下来聊上几句话,我想这场战斗也就没有再打的必要。”

    “丫头!!!”

    一抹白,从中截断黑与蓝的纠缠。随之就跑了,完全不给黑衣人反击的机会,刀无泪也借机闪人了。

    “有意思。”黑衣人随手就杀死偷袭他的敌人。

    风帽之下的目光炯炯有神,一直追着刀无泪远去的背影,没有追过去的意思;周边的战争圈可就遭殃了,以及笛声再催急,大家对敌的压力更重,那些怪物真的不是普通的耐抗揍。

    →↓←

    “啊——”

    剑宗躲闪之间被划伤了肩膀,刀无泪过来就掐住伤处,他不喊痛才是古怪。

    “知道痛了啊?”刀无泪带他离开包围圈。

    谁敢追过来,反手就是一道杀气射出去,击中敌人之后就是跗骨之疽,腐蚀至全身,堪比坠落了地狱;这也是恶魔之名的由来之一,遇见此杀招,就是死神降临之前的凌迟处死。

    “哎哎哎,真的痛。”剑宗能觉得肩膀很温热,道:“我肯定是见血了,无泪。”

    “你闭嘴。”刀无泪带他上了高处待着,而心急烦躁,都是因为看见剑宗的后背沾了不少血,道:“有事不会用神思的吗?非要跑过来冒险,这是嫌弃自己太过命长了?别乱动。”

    “大庭广众的,别脱我衣服。”

    “你不脱衣服疗伤,怎么没本事不受伤呢?”

    “哎呀,这不一样的。”

    大家都在浴血奋战中自我牺牲,他俩竟在高处上、众目睽睽之下闹脱衣服?哎呀,别屏蔽了啊,还没看着呢……啧,错过了八卦的好机会,太可惜了啊。

    刀无泪出手,就是非同凡响,除了剑宗那张脸铁青中唇色苍白之外,他已被收拾得衣冠整洁,不大能看出来有过受伤的狼狈样子。

    哎呀,真是太羡慕剑宗,废材都能有恶魔这样的厉害帮手,他们如此的优秀,竟要自力更生,好糟心。

    “无泪,我来啦。”

    一抹白落地之后,剑宗看她身上带着血,刹那间,着急啊,问丫头哪里受伤了?

    “没受伤……”

    “你这血怎么来的?”剑宗怕她瞒住不告诉自己,道:“咱们可不能讳疾忌医,有伤就得赶紧治好它,千万不能拖……”

    “你这话留给自己享用,不是更好吗?”刀无泪冷眼瞟去,说:“丫头,你这又乱吃了什么东西?”

    “没有啊,我就是饿了,顺手抢了血莲来吃的。”丫头不好意思了,道:“吃的时候不小心弄脏了衣服,不是血。”

    “真的吗?”剑宗还是不相信,说:“还是让无泪给你看看身体,血莲这东西好混浊……”

    “你这个强盗,给我站住,别跑!!!”

第1096章•阿清(36)

    “这谁啊?”

    此男子怒气冲冲,落地之后就向丫头发难,指责她强抢血莲,道:“你这没爹娘教的野孩子……唔?”

    敢这么说他的掌上明珠,自己要是再不发脾气,也就不叫剑宗了,可惜被刀无泪截胡。

    “不就是一株血莲,有必要如此?”刀无泪温文儒雅,手里的锦盒塞给此男子,道:“赔你就是了,可还有问题?”

    “你赔得起吗?”此男子不依不饶,不开锦盒就怼人,道:“这血莲可是七千年份的,价值连城,你们这群穷酸鬼,哪有资本赔偿我。你们可知道我是谁座下的弟子……”

    此男子衣冠华丽,透着一股暴发户的气息,说话态度很不好;但眼神才是真的不好使吧,竟连刀无泪都没认出来,冲着他就开炮火;现在又搬出师尊唬人,还是一位妖族的,这个找死的步骤,很有节奏感。

    一般都不给旁人开口怼自己的机会,刀无泪却等着他讲话完毕,这才说:“你开了锦盒,不就能知道我们这些穷酸鬼,究竟赔不赔得起你的血莲?”

    “哼,穷酸鬼还在我跟前装腔作势……”

    锦盒里的血莲灵气精纯,令男子大惊失色,话都说不利索了;可就是师尊看了东西,恐怕也是目瞪口呆,毕竟它生长了五万年之久;此物之稀有,不是有钱就能得来的。

    “不清楚此物,可否抵过了?”刀无泪温和轻柔了声音。

    “给给我?”此男子捂紧锦盒。

    刀无泪真是春风和煦,摁住狗急了要跳墙过来咬死此男子的剑宗,道:“我家丫头不懂事,抢了你的七千年血莲,我这赔你五万年份的血莲作为补偿,阁下可满意?”

    吃相可不能太难看了,此男子都两眼冒精光,非要装腔作势了一番;讲自己奉命带着血莲助阵,竟被丫头抢了去,难以和师尊交代;可看在刀无泪诚心道歉的份上,此事便揭过不提。

    “啥玩意儿啊?”剑宗单只手,对着此男子远去的背影就呲牙咧嘴,道:“不就是一只臭蜈蚣,修炼成妖就能嘚瑟啦?口出狂言,无泪,你怎么不弄死他?”

    战场的厮杀告了段落,谁知道黑衣人搭错哪根筋,竟在局势逐渐偏向自己这边的时候,下令撤退了。刀无泪位居高处,纵观全貌,暂时没理清细节,可他很讨厌此人。

    眼神充满侵略性,态度又自恋狂妄,以及把控全局的高傲性格,遇见就浑身难受;可对战起来,确实是棋逢对手……

    “无泪——”

    “吼什么?”刀无泪揪住他的左耳,习以为常的,左手掐住剑宗的脸蛋,说:“我聋了?还是我瞎了?讲话就讲话,激动个什么劲啊?不怕伤口裂开吗?”

    “疼疼疼……”

    高处不胜寒,低处尽观览,他们的言谈举止,都被有心人看了过去;自然的,主仆间的互动也不会错过,想来今晚有话题可供八卦了……嗷,恶魔之眼。

    “……无泪,他这么欺负丫头,你怎么不发飙啊?竟冲着我发脾气,很痛的。”

    刀无泪放他自由,低头整理丫头的发髻,刚才都被风刮乱了,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急啥?”

    自己才不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隔夜仇,他就想有仇当场报,不然怎么解开心中的怨气;剑宗摸摸丫头的脑袋,过去可没让她被旁人欺负过的。

    “阿清哥哥,我无事。”丫头歪了头,又让刀无泪摆正回去,头发还没有梳好,但不会影响说话,道:“阿清哥哥,他那些话真是小儿科,弱智得很了;要是我,直接问候他祖宗十八代,怎么生出他这样的睁眼瞎。”

    “哈?”

    “丫头也不是蜜罐里的糖。”刀无泪梳着她头发,慢条斯理道:“你整日窝在家里,哪里晓得外边的流言蜚语。”

    ……心里怵得慌。

    剑宗挪步,远离他的眼神杀,道:“此话何解啊?”

    “唔……阿清哥哥,他们都说我是你的童养媳,知道为啥吗?”

    “谁这么瞎扯的啊?”剑宗必须解释了,道:“丫头,你可是我的掌上明珠,懂不懂?”

    “懂。长大再卖了赚钱,养猪都这样。”丫头说得很煞有其事,科普了她的三观,道:“猪崽够壮不够肥也不值钱。阿清哥哥,童养媳就是这个意思。”

    剑宗好扎心,不带这么玩耍的,说:“无泪,我养猪了吗?”

    “嗯,掌上明珠嘛,珠圆玉润才好出售高价啊。”适当再多捅了一把刀,刀无泪说:“要不怎么有人愿意玩养成系,不就是为了一夜暴富。”

    噗……他已死,有事请烧纸。

    →↓←

    “轰隆隆——”

    初始以为敌袭了,可战场已被清空,敌对双方有何下作手段都能看清楚;后来发现不是的,又兜兜转转一番,这才找着了声源。

    此地远离战场两百里地,也不是攻守防御之地,竟惨遭破坏;直径五十米之内,焦土仍冒着热烟,高温难降,至少千年之内不会再有草木生长。

    “谁在此处斗法了?”子卿看到残象之后说。

    他之前路过此地,这里草长莺飞、鸟语花香的,是一处朝气蓬勃的休闲所在,斗法之后全毁了。

    地面可见无数道杂乱的打斗痕迹,高温中残留各种法术气息,有妖魔,亦有神仙佛;人族体质太弱小,都在后方作支援,少有能上战场斗法的。

    可惜了,现场未有留存有价值的物品,只能靠气息猜测,太容易有失公允。

    “这为何物啊?”

    有人从高温焦土中取出某种东西的残留物。后来经过多方的查证,此残留物就是血莲。

    一株有五万年份的血莲可不多见,尤其之前耳闻刀无泪赔偿一名妖族之物,就是此东西;当时不是还有好些人骂了浪费,实际上更想说恶魔吃里扒外吧。

    “不是恶魔吧?”有人在会上提了一句嘴。

    “丫头爱胡闹,抢了别人的东西,我以物赔物,有问题?”

    “……”

    一场最为内部的私密会议,恶魔竟现身其中,着实惊悚啊。

    “恶魔,你你你,恶魔你是怎么进来的?”

    刀无泪指了门口,道:“正大光明从外边走进来的,也没有人拦着我不让进来,是我不能进来吗?那我走好了,打扰了。”

第1097章•阿清(37)

    “不是!!!”

    刀无泪也不回头,走得很无情,完全不在乎身后之人的想法;子卿在会上看恶魔如此行径,他真的担心,与剑宗说了。

    “他也不想的。外边的流言蜚语,我有所耳闻。可他们哪里懂得无泪的艰难……”

    子卿出于好意,道:“我不是评价恶魔好坏,而是他太过锋芒毕露了,过去有天神的庇护,旁人最多就是非议几句话,可你不一样。剑宗,你是恶魔的主人,最好劝劝他;我知道,恶魔听你的。”

    剑宗也不想他过火,便赞同子卿的主意,要与刀无泪谈谈。

    谈谈不等同约束成功,子卿道:“你是恶魔的主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必如此的卑微。”

    剑宗才不同意这些话;自己从不将刀无泪视作恶魔,更不可能将他当成仆人使唤,他们之间是平等的。也不想和子卿争执,便散了。

    “最后再说一句话。”子卿仍旧想告诉他,道:“活在这世间不易,不学着温顺,手里便不能没权;更何况,不易被掌控之人,皆是短命鬼;你说呢?”

    “强中自有强中手,贪心不足蛇吞象,弱者未必摇尾乞怜才能活着;再说了,苟延残喘的生活哪有乐趣可言。子卿,我走了。”

    “可世事残酷。”子卿再说最后一句话。

    真的就是最后一句话,自那次一别,他们便再无私下说话的机会;战争已进入白热化阶段,夜间修整也成了一种奢求;而今晚要偷袭敌营的一处粮草仓库,他也在其中。

    子卿从未想过此去再无回头路,因为他们被人出卖了,这地方压根就不是粮草仓库。

    战友们,一个又一个,躺在血泊中;他无能为力,身上也中了毒箭,生命正岌岌可危。

    “丫头?”

    “嘘……”

    子卿压低了声音,道:“丫头,你怎么跑来这里?”

    “嘻嘻,半夜饿了嘛,我睡不着啊。”丫头摸摸后脖子,不大好意思,道:“这不就出来打猎,然后看见这边火光冲天的,这就过来看看喽……你中毒了啊?”

    他能感觉毒素入体所带来的一系列伤害,子卿不想拖累她,外边几近了收锣罢鼓,可见敌人占据了上风,说:“丫头,你快走,快离开这里,不要管我了,快回去告诉主帅,我们有内鬼……”

    他话音未落,眼前就闪现景物。待子卿定睛一看,丫头都带自己跑出一百里地;这可神奇了,他们都突不破敌方精心设计的禁制法术,竟在她这里不成问题。

    “咻——”

    满天飞箭雨而落,子卿都愣了;不是丫头及时竖起防护罩,他们这会儿就成了刺猬;最惊讶的是,黑衣人现身此处……这这这,究竟怎么一回事?

    “既然都来了,不妨到舍下做客,如何呢?”黑衣人发出邀请。

    邀请都说的好听一些,他们都被敌人给团团围住,敢说“不”字就能变刺猬。

    “不,我不去。你这怪叔叔,心眼不大好,我才不去呢。”丫头说。

    怎么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丫头都学了恶魔的不识好歹,子卿想反对也完了。

    “我是怪叔叔?”黑衣人似乎不相信这样的评语,道:“谁教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

    “无泪从小教育我,对敌就不能轻敌。”丫头蛮认真地摇头晃脑。

    请不要再火上浇油了,好吗?恶魔二号!

    “砰——砰——砰——”

    一声又一声,一浪拍一浪,地面埋的轰天雷都砸了,这才让他们逃过黑衣人的追捕。

    “丫头,你这是哪来的轰天雷?”子卿都怕了。

    轰天雷的威力可是厉害,他都不能说有能力抗住,何况是七八枚一起炸开花。刚才在眼前飞散的残肢断骸历历在目,就是黑衣人也要退避三舍,不敢交锋了,亏得丫头敢用它。

    “仓库里拿的。”丫头带着他绕路,但路线是往营地走的。

    “……仓库里哪来的轰天雷?”

    这东西,是魔族研发出来的武器,神族当初还因此吃了不少亏;而且子卿记得可清楚,轰天雷绝对不在仓库里边,更何况,他们也没有收缴过此物。

    “哦,我刚才忘说,不是你们的仓库。”

    “……”

    子卿没想过多嘴问她,竟能挖出这样的信息。丫头几乎每晚半夜不睡觉,好几次都在敌方营地乱晃。这不是逛街,这是打仗啊妹妹。

    “有啥可怕的,他们不就是多了几只手、几条腿、几个大脑袋,走路的时候比较拉风。”

    子卿不想多嘴了,道:“剑宗知道吗?不,恶魔清楚你这么悠闲吗?”

    “我出来填饱肚子,干嘛要他们知道?”

    丫头真的觉得吃夜宵没啥,何必闹到家长的面前……这才是问题啊妹妹!!!

    “砰——”

    “你又用轰天雷了?”

    “没有啊,我不就在你的面前,而且轰天雷就拿了这么几个玩玩,刚才都试玩没了。”

    看她这么天真无邪的,也不能怀疑丫头是在扮猪吃老虎,可能是脑回路和他不一样吧。可子卿确定自己听见的声音就是它的威力爆炸的响动。

    “快回去,是营地。”

    前边正火光冲天,不用他说话,丫头也能看着了,连忙带着子卿落地了。

    “不是,我们……啊!!!”

    二话不说就拔箭,谁教的?

    丫头上手就是各种止血药粉,包扎手段之粗鲁,都跟谁学的?

    “子卿哥哥,你就在这里待着。这是百解丹,吃了它。我去去就回。”

    不是……唔……怎么头晕了?

    子卿再醒来,人就在家里,浣花正在边上痛哭流涕的,可他不是好好的吗?

    “好什么?”浣花身怀六甲,梨花带雨道:“阿清死了,他死了,都死了……呜呜。”

    谁死了?

    子卿刚醒来,一身伤,头晕目眩的,听着浣花说战事后续,尤其讲到剑宗、刀无泪、丫头皆死了。

    “不可能……”

    恶魔这么的厉害,丫头也不赖,能从敌营的仓库盗走轰天雷,怎么可能会死呢。

    “是真的,阿清当众被魔族抹了脖子;恶魔为了救他也深受重伤,可是看见他血溅当场,燃起灵元想与黑衣人同归于尽;但丫头在他的手里,便落得玉石俱焚的下场……呜呜。”

    浣花太伤心,说话颠三倒四的,完全不符合逻辑,可身怀六甲,子卿先安抚她的情绪。

第1098章•阿清(38)

    咔嚓,雾里探花镜摔碎了。

    子卿好心疼,他可就这么一个消遣。多年来靠着它打发时间,现在都没了,想哭都不能。除了心疼再也说不出话来,但哪有刀无泪悲伤。

    “你说,丫头她死了?”刀无泪坚强着要确切的答案,他不能相信这件事的发生,道:“她之前还和我说话的,对的吧,鹘野……”

    他努力抓住救命稻草,不想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鹘野沉默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刀无泪不想听了。

    “无泪,你不要这样。”鹘野扶住他,道:“丫头不想你知道,是要你开心活着。”

    “开心?”刀无泪泛红了眼,泪水欲坠不落的,在眼眶里打转,道:“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鹘野不知道,他孤独活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任何东西都靠自己打拼而来;别人有温暖的家庭当保护伞,刀无泪却可望不可及,要用最恶毒的话语、最高傲的态度伪装外表,成为最凶猛的刺猬来护住他最柔软的心;有时候也想哭泣,可没人愿意替他擦拭泪水,还会惹来不少的麻烦。

    “丫头,不是还在吗?”

    鹘野想安慰他的,不成想适得其反,刀无泪问了,道:“因为有牵挂,所以才成了执念,那我呢?我成了什么?绊脚石?阻挡丫头不能开始新生活的束缚……我还不如去死了。”

    “不是的……”

    刀无泪敛去情绪波动,重新伪装了起来,道:“我问你,主人和丫头葬在何处?”

    子卿不舍得说出答案,刀无泪晓得之后会更痛不欲生的,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是自己多嘴了,道:“我多方打听,我也想要为你们做些事情,安慰安慰浣花的心情;没想到,无意撞破天神的秘密,他竟然……”

    剑宗算是幸运的,他当场自爆,在被抹脖子之际,用最惨烈的方式结束凶手的性命;然而根据子卿的说法,天神将丫头的尸骨炼化了,作为他宠妃的护体银簪。

    鹘野听了都愤怒,更何况是恶魔呢;不是天神已尸骨无存,刀无泪可要掘坟泄愤;他竟将主意打在丫头的身上,死了都不放过她。

    “之后呢?”刀无泪过于冷静,问子卿后续。

    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鹘野忧心忡忡打量他,头部轻晃了几下,想要子卿不要刺激刀无泪。

    “说!!!”

    恶魔威力充满威慑性,子卿叽里呱啦说了一通,脑子不是很清醒,说话逻辑性很差;但无所谓了,刀无泪都听懂了。

    “好一个天神,好一场算计。”刀无泪有感而发。

    “这人算不如天算,他就是天神,最后不也没抗过生老病死吗?无泪,你冷静。”

    刀无泪立即反问,道:“我不冷静吗?”

    墨绿眼眸无波澜,同一汪死水,看似有生机却死气沉沉,鹘野喜欢他气急怼人的样子,而不是现在这样,道:“丫头也算是活着,不是吗?”

    “活着?活着!活着真好。”刀无泪让子卿带路。

    子卿不愿意,刀无泪不够鲜活,他太冷静了,冷酷都不形容他了,应当说是冷漠啊。

    “过往都忘了,这不是偶然,肯定有谁擅动了我的记忆;无利不起早,你们说,我要是找回记忆,幕后黑手会如何?”

    →↓←

    他这也太邪性了,待回过神来,他们已出发在路上了;子卿想自己刚才怎么了,为何要答应刀无泪呢?

    “主墓室也没有法宝,就是一堆腐烂的尸体,你恢复记忆,同鹘魔冢有何关系?”子卿旁敲侧击,他必须知道恶魔的打算,道:“我可不许你毁坏任何一具尸身,他们很可怜,死也不能死透了,必须要等肉身腐烂之后才算是解脱;整日同地灵一样,无意识地游荡在尸身周边,真的很可怜,你可不要对他们不敬。”

    “我不是天神,我对别人的尸骨没兴趣。”刀无泪语气漠然。

    子卿不放心,可拦不住恶魔的,但求他下手轻些,别惊扰那些亡魂。

    这一路,刀无泪不再多言,同传说一样,温文儒雅中自带冷气制造;鹘野跟在他旁边,也没有言语,但子卿观察出来,人家是真的关心你啊;恶魔就是恶魔,是一个无心之人……突然看自己,要干嘛?

    墨绿眼眸往下移,刀无泪定睛一看,道:“你鞋带散了。”

    子卿下意识,往鞋面一看,可它没鞋带,为何要骗他说鞋带散了……哎?

    自己是被刀无泪推进的门里,鹘野就看他卡住大门,不给子卿进来的机会,为何啊?

    “想骗我,还嫩了一点。”

    “那刚才……”

    “演戏呢。”

    门里的世界,从上到下、从左到右都是星空,璀璨得深邃,刀无泪是如何发现这里有门的?

    “风,有风声。”刀无泪指了一个方向,道:“我感受到了风的召唤。是它告诉我,这里有门的。”

    这么悬乎可好吗?

    “那子卿他呢?你为何不让他跟着?还有你说的欺骗,又是怎么一回事?”鹘野跟随刀无泪的步伐。

    “我刚才不是用了雾里探花镜吗?”刀无泪大步流星,不停留,直接向着他所指的方向而行。

    嗯,他刚才用雾里探花镜……不是为了找丫头?

    “刚开始有找,可你们聊天的时候,我无意间抬头看到……”刀无泪指了他脖子,道:“子卿的脖子这里有绞痕。其实我之前也没有在意,但心里不安,我就用雾里探花镜看了他,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可别这样磨磨唧唧的,说说说,老是吊着他的心,有意思没意思的。

    “怎么了,竟不能开玩笑了?”刀无泪一改刚才的忧郁,道:“一条蛇,一条黑蛇,你见过的。”

    “……就是那个脑袋看着蛮奇怪的黑蛇?”鹘野他想起来了。

    刀无泪也不逗他,说:“嗯,我当时还觉着蛮奇怪的,子卿的气息和雾里探花镜的图像不符合,感觉出来了没有?”

    没有错,子卿的气息偏温和,不同于蛇类的体温阴冷,不是刀无泪指出异样,他真是没有发觉,鹘野道:“可这里是人家的地盘,我们怎么跑?”

    刀无泪耸肩,不甚在意,道:“所以说,我这不是听从了风的召唤,趁他不注意进来这里。”

第1099章•阿清(39)

    “好好说话成不成?净说一些听不懂的话。”

    刀无泪转身,倒着走,手里要是有棒棒糖就好了,可以装样子,这样比较有可信度他是在开玩笑;因为告诉鹘野说,风看上了他,想留自己在这里陪伴过一生。

    鹘野不多说废话,道:“你有种。”

    他这话没说完吧,其实鹘野心里更想说,你有种丢我给风当新郎试试,看我把你脑袋给拧了。

    “没有啊,无泪。”鹘野勾起了嘴角,笑容可迷人的说。

    笑容很灿烂,可说是“身上在发光”,就是他看着就瘆得慌,刀无泪说可别笑了,怪怪的。

    “你主人没说过吗?”

    刀无泪等着他的下文,没接话,不过在挪步,后退中。

    “钱债易还,情债难偿;”鹘野在隐忍不发心里的火气,道:“你这演戏挺情真意切的,眼泪都出来……”

    “哎,没流泪。”

    “嗯,没泪流的嘛。”

    咦?他为何要畏惧鹘野发脾气?刀无泪意识不对劲,也不挪步了,迈回去,与其面面相觑。

    不清楚怎么就怂了,他说道:“这不是剧情需要,不然这条蛇怎么愿意带我们进来。”

    鹘野说不上感觉,到底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心里很憋屈,反正就是不舒服,道:“你下次再糊弄我,讲真的,你会丢了唯一的朋友。”

    朋友,对他来说很陌生。刀无泪不以为然,说:“信我吗?”

    这是不信任,鹘野冷着脸,再也不笑了,只有火气在胸腔中喷涌,道:“不信你,我还能跟着你过来半月湾?”

    “不是跟着我。”刀无泪一针见血,道:“你这心思还能瞒得住我?”

    瞬间懂得他所指,鹘野不自在,说刀无泪别乱讲了,不是那么一回事。

    “你也觉得丫头死了吗?”

    气氛好好的,怎么聊起来这样不愉快的话题,真是的,鹘野不想说,道:“刚才说那风召唤的你,真的假的?这么神奇吗?我可得见识见识……无泪?”

    胳膊在自己手里掐着,逃是不能的,刀无泪说:“你之前默认我的话,你的理由是什么,我想知道你的理由,为什么默认丫头她死了?”

    死没死,他还能没感觉吗,不过是自我欺骗的假象,觉得不揭穿就没发生过,可都是同一个屋檐下的住客,怎么会不发现丫头的古怪。

    “草眛子他知道吗?”刀无泪又问。

    他才不会说出去,为何发现丫头的古怪,鹘野顾左右而言他,道:“这件事对你打击不小,我就不和你计较刚才的欺骗。”

    “你不是偷看她洗澡吧?”

    “……你疯啦。”

    他怎么可能偷看丫头洗澡,不就是摔倒之间触及胸口,感觉她没有心跳,之后再和一些事情验证,这才证实心中的猜想,哪里有偷看洗澡这种事……完蛋了。

    “哦——”刀无泪拉长音调。

    “我和你解释,摔倒是不小心的,我们当时被传送到了雪城,从高空坠落,这不是……打人不打脸!!!”

    “不打你。”

    “……唔?”

    鹘野认为他听错了,何谓让自己负责任?刀无泪是换了芯子?

    “不想负责任?”刀无泪摩拳擦掌。

    “不是……”

    负责任这件事来势汹汹,他被击懵了,不是渣男啊……不对吧,什么叫他负责任?

    “你是小学没毕业,还是脑子被打傻了,我让你负责任,你叽叽歪歪的什么劲,不愿意就算了啊,我家丫头也不是缺了你就嫁不出的存货。”

    他敢不同意此事,必然今后会没有好果子可吃,但答应之后,感觉真的古怪啊。鹘野想再核实一遍,究竟是自己听岔了,还是刀无泪发疯?

    “我这不是觉得丫头孤独,你又正好是孤家寡人一个,俩俩凑一对,当鬼夫妻也不错。”

    这好毛骨悚然的理由,竟说服了他,鹘野同意了。

    这次轮到刀无泪别扭,那张脸,怎么看都稍微歪了的感觉,鹘野看着就偷乐,道:“我这都同意了你的提议,你怎么不说话呢?”

    “……滚。”

    男人嘴、女人心,都是最难懂的事情,可说到底就是一个字,情。

    →↓←

    星空在变化,这里的时间突然流逝加速,他们的斗嘴必须告了一段落,先对敌才是重点。

    “你出来,不想当缩头乌龟,便给我出来。”刀无泪永远是这样直面恐惧,道:“鹘野,注意有蛇。”

    “嗯……”

    周边有蛇鸣,多而杂乱,但不见蛇影,搞不清楚它们在哪里龟缩;刀无泪也是心急,一个火符纸就丢出去,这能有何用处呢?

    “可用来照明,以及点炸药用的。”

    刀无泪手里真的有炸药,鹘野听过子卿对轰天雷的描述,第一时间拦住他,道:“你冷静,这东西丢出去了之后,炸死的可不只有蛇,还有我们啊。”

    “怕什么,死之前拉上几条蛇当垫背的,也不错。”扯出自己的胳膊,不受鹘野的行动限制,刀无泪道:“而且谁说我想要死了?”

    “那这是……”

    “烟雾弹。”

    谁家的烟雾弹放了各种辣粉充当配料,他都闻见有辣椒粉、麻椒味、藤椒气的各种混合口味。咳咳咳,这股味道好呛鼻,好像是十天半个月的垃圾没人处理、还被雨水打湿了的臭味……自虐吗?

    “忍着些。”

    辣眼睛要怎么忍住……哇,他居然有防毒面具?

    “哦,这东西一直没用。”刀无泪淡然解释。

    烟雾弹用没用过,和戴有防毒面具之间,这两者有关系吗?

    “没用过,我怎么可能会多备有一个防毒面具。”

    ……没毛病,逻辑性很好。

    鹘野想发火,可辣味烟雾弹真的威力很好,令他眼睛又辣又难受,一直在流泪,这东西应当是催泪弹,不然太浪费自己的眼泪……干嘛啊?

    刀无泪拆了面具给他用,鹘野感觉呼吸好多了,刚才在辣味烟雾中穿梭,真是一种无言的折磨……谁在和他打架。

    鹘野就是充气桩,肩膀被抓住,又被拍掉了,来来回回好几次;他被推来绕去的,就是有防毒面具在也头晕目眩,究竟是谁啊?

    “小心……嘶。”

    防毒面具有解药,眼睛也不泪流了,视力好多了,鹘野便能看到刀无泪被黑蛇咬中手掌。

    “无泪……”

    “别碰我。”

    刀无泪灭了这条黑蛇,自己将毒血吸出吐掉。

第1100章•阿清(40)

    可没用,毒液蔓延了,速度远比想象中要快,不是鹘野扶着他,刀无泪都站不稳了。

    “都说了,别过来,怎么还是过来了?”

    “说话都没了气力,推我的劲头还不小,别磨叽,我看着像是……”

    毒素顺着血管蔓延上了臂膀,整条胳膊都显出黑色血管纹路,鹘野这时候还被黑蛇缠上,刀无泪感觉心情恶劣,道:“你看吧,让你别过来,就是不听的我话,现在你倒霉了吧?”

    “你这时候还说风凉话?”后脖子那挺凉飕飕的,耳边也有嘶鸣声,鹘野真不敢动了,他余光能瞟到黑蛇的脑袋,在脸庞晃悠;压低了声音,道:“你倒是想办法救我啊。”

    “有事冲我来。”

    这句话,颇有几分英雄救美的气息,可现在不适用吧,一条蛇,还能真听你的话……黑蛇顺着身体就盘旋落地,朝着刀无泪而行。

    “嘶——”

    “别冲动。”刀无泪掐着中毒的胳膊,唇色都苍白,硬是撑着不晕倒,毅力可见之坚定,但不能觉得他是铁打的。

    黑蛇回头冲他嘶鸣,全是因为鹘野要偷袭自己;可它竟是双头蛇,刚才都没有发现。

    他腿还抬着,可是黑蛇的一颗脑袋瞪自己,鹘野就金鸡独立,并举高双手,道:“好,我不动。”

    它化身,刀无泪身边就多一位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除了有两颗脑袋、一模一样的长相之外,她真是貌美如花。

    “可不要乱来……”绝色美人给他吸出毒血,可不是还有另一颗脑袋,她说道:“从哪里寻来的二货?恶魔,你这择主的品味,越来越独特了啊。”

    “你认识我吗?”

    “这毒只要命,不烧脑,怎么你问我这样的问题,还认识?”绝色美人拍胸脯,道:“我了啦。”

    真没有印象,刀无泪确信没见过这位绝色美人,可人家给自己解毒,他态度要好些,道:“敢问芳名。”

    “呵。你当真不记得我了,你这家伙好没有良心,我是枫枫。”绝色美人向他眨眼睛、抛媚眼,感觉刀无泪还是没有回忆起来,道:“就是那枫叶,记得没有啊?”

    枫……叶……枫叶!!!

    这不是怪幻国里遇见的、那个喜欢薰微的枫叶,后来被自己收拾了的家伙吗?

    枫叶再也不是当初的钢铁直男,如今的装扮和动作太不符合当初的印象,怎么能怪自己想不起来,刀无泪摸摸鼻子,道:“你不是男人?”

    “我是啊……”枫叶翘起兰花指,搁在鼻梁之下去遮住唇角的扬起,矫揉造作道:“人家现在是女的,好看吧?”

    这个媚眼着实接不住,也不能乱接;刀无泪清清嗓子,道:“你怎么成了美人蛇?”

    “哎呦喂,这张嘴,好甜哦。”枫叶好矫情。

    “咳,那什么,你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刀无泪认为谈正经事最好,还有受不住枫叶身上的熏香气味,便往旁边躲开了。

    “杀你啊。”

    “……”

    红纱巾一甩,枫叶言笑晏晏,道:“开个玩笑啦,人家一直盼着你来呢,怎么可能要杀你。”

    “你不是我的菜。”刀无泪不与枫叶靠近,说:“有话就敞开了讲,不要动手动脚的,我可从不会怜香惜玉,难道你忘了我是谁?”

    枫叶收住一切多余的举动,红纱巾抹去额角垂落的青丝,道:“我怎么可能忘记,我记性极好,就是想在你的底线上来回蹦哒,探探你口风。”

    “你惹急无泪,他可是会咬死你的。”鹘野过来了,鸦青眼眸注意刀无泪的伤口。

    “放心吧,这蛇毒难不倒我。”枫叶走路甩发丝,回眸一笑百媚生,道:“你们都同我来吧,放心啦,我对你们没兴趣。”

    鹘野最烦就是她这样的,草率道:“你长相一般,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是万人迷……”

    “五官还可以,就是妆容太浓了,稍微淡一点,眼线再往上翘一点,感觉更立体,更能回眸一笑百媚生。”

    “……”

    →↓←

    枫叶正如他所言,将妆容改为那样,结果清纯动人中魅惑力更足,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对着化妆镜看了好久,枫叶是越看越喜欢,她主动跑到刀无泪面前,说:“恶魔,你这眼光着实很不错,你觉得我现在呢,身上还有哪些地方需要改动的?”

    “我们不过来聊妆容打扮的。”刀无泪懒洋洋地坐着,不想动。

    “就是打扮得再漂亮也没人看,你……”

    “懂什么?”枫叶白了鹘野一眼,梳子就顺过乌黑长发,道:“女为悦己者容,哪里是你们这些臭男人能懂的。”

    鹘野掰开桌上的橙子,慢悠悠的说:“也是啊,你这么天仙,对方真是有福气,一次性娶俩,好幸福;就是有一个问题,你对象先亲谁的嘴……”

    “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唔……”

    枫叶塞没剥皮的橙子进他嘴里,四只眼冒着火气,不是碍于刀无泪就在旁边坐着,肯定教训鹘野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刀无泪可谁也不帮,他这解了毒,身体还弱着,没力气管他们的恩怨是非,道:“枫叶,你究竟找我来做什么?”

    她靠着椅背,两颗脑袋互相对视了一眼,非要卖关子,鹘野扒拉出来了橙子,道:“不是让我们帮你追男人吧?”

    “去,姐姐我这么魅力十足,用得着你们这俩铁树不开花的东西帮我追男人吗?”枫叶抬起腿,白皙无毛孔的细长腿跟在纱裙中若隐若现。

    呃……他想吐。

    鹘野不给面子就吐了,枫叶很受打击的,道:“你是不是男人啊?”

    “你是女人吗?”鹘野当即怼回去。

    “百分百纯天然的,绝对不是人造的假货,不相信?要不要摸摸……”

    “够了。”

    刀无泪出声,谁与争锋。他们都闭嘴,可眼神斗法,一直未休止。

    恶魔不想理会他们的幼稚行为,说:“枫叶,给你一分钟,把来意说清楚了。”

    “一分钟,有点短了啊……”

    刀无泪才不管时间长短,枫叶只能退而求其次,说出来意了。

    “你说,你想离开这里?”刀无泪重复她的请求,道:“你被困住了?”

    “被你打死了之后……”

    “先说清楚了,是你自爆的,不是我杀了你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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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2855/ 第一时间欣赏这就是个坑!最新章节! 作者:愚人缘梦所写的《这就是个坑!》为转载作品,这就是个坑!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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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个坑!介绍:
芜凰域,昨日血流成河,今日花开遍野,明日会是怎样的光景,试问谁可知?
肆意与恶魔谈情,任由理智、情感、利益在漩涡中厮杀,心碎了也不后悔。
当死亡气息不断发酵,尘封往事已无法再缄口不言,偏偏情感剪不断理还乱,迷雾重重间,孰能看清对与错。
谁是这场悲剧的幕后玩家?
又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
只道天上掉馅饼,这就是个坑!这就是个坑!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这就是个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这就是个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