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6章 我是你的,是你一个人的(二更)
他一开口便直接堵了宋璟惩罚他的路。
宋璟确实会慢慢收回给宋铮的权势,可他行刺阮软一事是另外的账得另外算。
他死不承认,又死无对证。
“这事说起来都是儿臣处理不当,要是儿臣一早告知父皇也就不会闹这误会了。”
左一句误会,右一句好意,宋璟冷哼:“你别以为孤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宋铮垂着脑袋,不卑不亢:“儿臣自幼在父皇身边养大,秉性如何父皇应当清楚。
阮软既是妹妹,儿臣又怎会要她性命?
本是让手底下的人接阮软回去,没想到他们阳奉阴违在中间搞事情,离间儿臣和父皇的父子之情。”
宋铮说完,顿了片刻又道:“父皇要是还不解气,儿臣亲自去给阮软赔礼道歉可行?”
宋璟黝黑的眸子审视他片刻,不想听他诡辩,厉声训斥:“滚出去。”
宋铮颔首,站起身退了出去。
他离开后,薛知从一旁暗处走出来:“属下想也知道三殿下不会承认,倒是没想到他会这般颠倒黑白。”
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偏偏之前行刺的人一个活口都不剩,没有让他哑口无言的证据。
宋璟冷笑,当真气着了:“这笔账,孤给他记着。”好好记着。
等回了南越,自是要收拾他的。
他手里握着的那些权势,也该还回来了。
……
临安宫。
祁凉自回宫后脸色便没好过,想也知道他生气了,且气得不轻。
他放在阮软身边的人被宋璟的人缠住不说,还让她遇刺险些回不来。
要不是宋璟是她亲爹,祁凉都忍不住怀疑他跟宋铮一伙的了。
如此疏忽大意的事,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出来的。
处理完脖颈上的伤,祁凉仍没有开口说话的打算。
阮软微微抬眸,想哄他来着,祁凉垂首看她不说话。
“你还生气呢?”阮软伸手戳了戳他下巴。
“你说呢?”祁凉语气有些重。
“别气了,这不是有惊无险么。”
祁凉抬手捏她下巴,力道有些重:“出事就晚了。”
阮软自知理亏,老实巴交的点了点头:“下次我一定去哪都带上十一。”
“不用了。”祁凉:“下次带我便成,除了我,把你放在谁身边我都不放心。”
“你这么忙,哪能时刻在我身边。”
“再忙,抽出陪你的时间还是有的。”
“时间久了容易腻。”
祁凉嗓音低沉:“你腻么?我不会。”
“我也不会,我这不是怕你腻了么。”
祁凉勾唇,揽着她腰肢的手用力,将她整个人抱起来放在腿上。
阮软顺势趴在他身上:“祁凉。”
“嗯?”他轻嗯出声,温热的指腹在她腰上细磨。
阮软眯着眸子笑:“你越来越妻奴了。”
祁凉垂眸,眼神宠溺看她。
阮软笑得娇憨:“但我好喜欢啊。”
真的真的好喜欢他。
“是好事。”他低笑。
阮软在他怀里蹭了蹭,而后凑到他脖颈上,深吮了一口。
“给你打上印记,生生世世都是我的人。”
祁凉宠溺的笑,托着她腰肢的手将她往上送了送。
阮软垂眸看着他,刚要说话,祁凉大掌掌着她后脑勺,同时吻上她的唇。
唇瓣厮磨间,他嗓音低沉蛊惑:“我是你的,是你一个人的。”
第947章 清算一个逆子(二更合一)
阮软嘴角噙着笑意,搂着他的手紧了紧。
祁凉托着她腰肢,刚把人抱上榻,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这个时辰敢来打扰的,也只有祁慕北这个小公主了。
祁慕北抱着小枕头站在殿门口,她身边站着团子和祁小宝。
三个奶团子都抱着自个的小枕头,来这殿里蹭睡的。
“母后快点给小北开门呀。”
祁慕北小脑袋抵在门上,百般无赖的嚎。
“开~开门呀~”
祁小宝有样学样,也把小脑袋瓜抵在门上。
团子看了眼这两个小傻子,伸手揪着他俩的后衣领。
担心一会儿门从里边打开,两个小肉墩摔一跤。
殿内,阮软柔弱无骨的小手抵在祁凉胸膛上,阻止他下一步动作。
“小北他们来了。”
“嗯。”祁凉垂着眸子,嗓音极淡的嗯了一声。
“你起来啊。”她推他。
祁凉低笑,忍了片刻,十分克制的将脑袋埋在她颈窝里。
“来的还真是时候。”
阮软轻笑:“三个奶团子今天受惊吓了,所以自己待不住。”
她本来是打算晚些去接他们过来的。
这会儿倒是省了,奶团子们自己找上门了。
“嗯。”祁凉眉眼淡淡,起身去开门了。
殿门打开,祁慕北和祁小宝果然没设防。
门一开两人都没站稳,齐刷刷的往殿内倒。
团子一个人根本拉不住俩,幸好祁凉伸手将两人扶住了。
“父皇呀。”祁慕北抱紧怀里的小枕头,软糯糯的开口。
“父皇呀。”祁·复读机·小宝跟着学。
祁凉轻嗯,将人提进屋,扫了眼三个人的行头。
各个备着枕头,准备的还挺齐全。
团子抿着唇,乖巧唤人,又道:“今晚想跟父皇睡。”
祁凉挑眉,还未说话,祁慕北便接过话头。
“害怕,要父皇抱抱才能好。”
“害怕,小宝害怕。”祁复读机往他腿边靠。
“进屋。”祁凉拿三人没辙,侧身让他们进来。
他一松口,祁慕北就跟脱缰的野马般往榻边小跑过去。
“母后呀。”小丫头脱了鞋就往榻上爬。
阮软将她搂住,又看了眼身后跟着的团子和祁小宝,一脸哭笑不得。
祁小宝个子矮,小短腿根本迈不到榻上,他哼哧哼哧一顿折腾。
祁凉看不下眼,将人拎了起来放在榻上。
小家伙立马爬到阮软腿边靠着,心满意足了。
光是挨着母后就觉得异常安心了。
一大三小几乎霸占了整张龙榻,祁凉没地睡了。
阮软抬眸看他,同他打商量:“要不委屈你挤挤?”
“你们先睡,我出去一趟。”
“干什么去?”
“清算一个逆子。”
阮软挑眉,想了想,试探问:“宋铮啊?”
祁凉不置可否,宋璟没算账的人他去清算。
……
夜深人静,祁凉一身玄色锦袍出了宫,他不疾不徐的往城北而去。
子时一刻,玄色身影出现在宋铮的宅子外。
院内侍卫发现门外来人,刚要训斥,祁凉提剑便取了那人性命。
殷红的鲜血顺着剑锋往下滴,祁凉脚步轻缓往里走。
第948章 知道什么人碰不得了?(一更)
外头这声响惊动了屋内的宋铮,他拧眉起身,一开门便见着门外来人。
“是你。”
见着祁凉,宋铮倒是不意外。
毕竟父皇苦于没有证据所以不好收拾他这个亲儿子,但祁凉不需要证据。
他只要认定是他下的命令就行。
有没有证据,并不重要。
宋铮轻笑了一声,在桌边坐下:“因为今晚阮软遇刺,来收拾我的?”
说完,不等祁凉答,他又道:“你一个人就想收拾我,未免有点太自信了。”
祁凉眸色淡漠瞥他一眼,“足够了。”
宋铮自信的笑了笑,眼神越过他看向门外:“知道我这次带了多少人么?”
足足数百人,他真不觉得祁凉能从这么多人手里脱身。
“你说你何苦这么护着她?以你现在的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宋铮阴笑,同时眼神示意门外的人动手。
祁凉神色清冷,手中长剑遽然出手,一剑便杀一人。
宋铮眼神狠厉,厉声吩咐:“给我杀。”
话音落,门外一片乌泱泱的黑衣人朝着祁凉杀了过来。
任他身手再好,也是寡不敌众。
宋铮姿势慵懒的在桌边坐下,自斟自饮,冷眼看着祁凉一人一剑厮杀。
起初他嘴角还挂着笑,后来,他整张脸都黑了。
院子里传来极重的血腥味,但这血都不是祁凉的。
他竟一人单挑了他从断背山带出来的数百人,眼看他的人越来越少,宋铮坐不住了。
他站起身,取过一旁的弓箭,拉弓上弦,对着祁凉的后心口。
利箭离弦,宋铮就等着他落败了,结果,祁凉竟硬生生躲过了。
且又是利落的一剑杀一人,他这身手,宋铮不敢想。
之前并没摸透祁凉的底,今日这一战,宋铮突然觉得之前对他毫无了解。
出神间,又是几人毙了命。
宋铮眼神阴戾,握着茶杯的手一再收紧,直至茶杯破裂,扎了他一手伤。
他站起身,再次取过弓箭,三箭齐发。
祁凉余光瞥了宋铮一眼,眸光微冷,利落的解决掉最后一人。
而后,手中长剑直直朝着宋铮掷来。
正对着的是宋铮的脑门,宋铮脸色一沉,刚歪头躲过。
下一瞬忽觉膝盖一疼,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跪了下来。
不等他起身,祁凉已经信步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看着他。
他这一身玄色锦袍被鲜血染的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脖颈间也都是血。
明明该是狼狈不堪,但他硬是宛如地狱而来的修罗。
宋铮此时就跪在他面前,他想站起身,但膝盖疼的他站不起来。
不知道祁凉是用的什么暗器,他整条腿都麻了。
只能不情不愿的给祁凉下跪,宋铮觉得这是莫大的羞辱。
宋铮怒得咬牙切齿:“祁凉。”
“知道什么人碰不得了?”他嗓音极冷。
宋铮黑着脸,眼神死死的盯着他。
祁凉眸色清冷:“你若想要那个位置就自己去争,但你再敢对她下手。
宋铮,朕就让你亲眼看着你所在意的东西一一失去。”
第949章 果然和你家主子一样难缠(二更)
宋铮怒目圆睁的看着他,心里怄的快要滴血,但又无可奈何。
他提前备了这么多人手在这,可毫无作用。
根本不是祁凉的对手。
他今日被祁凉这番折辱,宋铮深吸一口气,根本咽不下这口气。
怒意在胸腔燃烧,他发誓,今日一切,他日必定让他俩加倍奉还。
……
临安宫。
半睡半醒前,阮软被人搂进怀里,她睁眼,对上祁凉的胸膛。
“回来啦。”她伸手揽着他的腰。
“嗯。”祁凉轻嗯。
阮软往他怀里凑了凑,深嗅一口,没闻到药味和血腥味。
“没受伤就好。”
祁凉垂眸看她,手指缠着她的墨发把玩:“今晚之后,宋铮该回去了。”
阮软揪着脑袋看他:“他这么听话?话说你都对他做什么了?”
祁凉漫不经心的说了一遍,而后道:“父皇见也见过了,他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估计,还早。”
以宋璟的性子,他哪能这么容易就回去。
祁凉垂着眸子,语气轻缓:“明日给娘写封信。”
“做什么?”
“让她装病。”
阮软:“……”这么坑你岳父真的好吗?
……
苏渔自从知道自己要被带到西岐后,便一直想方设法的想跑。
但无奈被看得太严,实在寻不到机会。
眼看就要到了两国交界处,苏渔心急如焚,再寻不到机会,就真的跑不了了。
温珩那个变态她还是知道的,一旦自己到了他手里,他肯定用自己来威胁阮软。
苏渔心里恼火,她绝对不能让阮软为难了。
边境的小镇上,马车在一间客栈门口停下。
温珩的人领着苏渔下了马车,她装作无意的扫了一眼四周,观察地形。
那人冷眼看她:“在瞎看什么?”
“我随便看看。”苏渔讪笑两声:“咱们是不是快到西岐了?”
“嗯。”
“那既然都快到了,你能不能把我解开?”苏渔同他商量。
“你看,我都跟你到这了,跑也跑不了,没盘缠没马车的。
你这么绑着我,我太难受了。”
“就这么绑着,到了再说。”
“别呀大哥,咱们这一路好歹也是朋友了。
你这么干可不地道,我肯定不跑成不?”
那人笑着睨她一眼:“谁跟你是朋友了?”
好家伙,油盐不进。
苏渔心里憋了口气。
“你不给我解开,那我就不吃饭饿死算了。
等你把我的尸体带回去吧,你家主子千里迢迢让你带我回去。
自然是因为我有利用的价值,你说我要是死了,他能饶了你么?”
那人眉心微蹙,苏渔不等他说话,又道:“我要是饿死了,你就坏了你主子大事。
人活着要懂得变通,我就是想舒舒服服的去西岐,这你都不答应。
你枉为人。”
“苏姑娘嘴皮子功夫很溜。”那人笑:“但我还是不能把你解开。”
尼玛,苏渔想骂人。
“行,那我就饿死算了。”
“我不会让苏姑娘饿死的,就是灌也给你灌进去。”
苏渔:“……果然和你家主子一样难缠。”
“过奖。”
苏渔:“???”
还要不要脸了,死去吧你。
第950章 迷晕了没有?(三更)
温珩的人油盐不进,苏渔说什么也不顶用。
无奈,她只能认命的被他领进客栈。
“在这歇一晚。”
苏渔翻了个白眼,不搭理他。
那人也不再多说,出去让小二送了饭菜上来。
片刻功夫,饭菜上桌,苏渔不能动弹,她道:“你不把我解开我怎么吃。”
那人撇了眼小二,吩咐:“你喂她。”
小二一愣:“这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那人将一锭碎银扔桌上。
小二收下碎银,在苏渔面前坐下,当真端起碗给她喂饭。
苏渔不吃,朝着他挤眉弄眼。
小二拧眉,看不明白她这意思,苏渔叹气,张着嘴没发出声音:“救我。”
救她?怎么救?
小二下意识看了那人一眼。
好在他并未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动静。
小二面色平静的转过头,淡淡的摇了摇头。
苏渔看出他是怕温珩的人,她索性朝着他开口:“你出去,你在这我吃不下。”
“苏姑娘确定?”
苏渔冷哼:“谁看见你能吃得下饭?
我被你点了穴压根动不得,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再说,你不是让这小二看着我吗?”
苏渔确实被他点了穴不能动,且已经到了两国边境。
也着实不怕她给跑了,他沉思片刻,交代小二:“看着她。”
“客官放心。”
温珩的人出去后,苏渔总算松了口气。
她压低声音同小二说话:“救我,我给你银子。”
“这……要怎么救?”小二狐疑,他可不会解姑娘身上点的穴。
苏渔拧眉想了想,有了主意:“一会儿你给他送饭,往他饭菜里下迷药。
然后你把我送上马车,等我跑了我给你两百两成吗?”
小二想了想,摇头:“你跑了还怎么给我银子?”
苏渔咬牙:“等我跑之前给你两百两成不成。”
小二没接话,在琢磨这桩买卖划不划算。
苏渔看他:“迷药的钱我给。”
“行。”小二应下。
见他答应,苏渔松了一口气。
小二把她房间的饭菜撤下后,又去后厨重新做了一桌给温珩的人送去了。
饭菜里头他都撒了迷药,会不会中招他就不知道了。
端着饭菜进屋时,小二看那人在擦拭长剑,他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客官,您的饭菜送过来了。”
“搁那儿吧。”
“是。”小二放下后便转身离开。
“她都吃了?”
知道他问的是苏渔,小二忙点头:“都吃了。”
闻言,那人冷哼,说什么绝食,吃的比鬼都多。
“下去吧。”
小二颔首,退了下去。
那人走到桌边便开始扒饭,一桌饭菜很快便只剩残羹剩饭。
……
苏渔在屋里坐立不安的等了半柱香的功夫,终于等到小二进屋。
“怎么样?迷晕了没有?”
“晕了。”小二上前:“你说的银子什么时候给?”
“去他身上摸,肯定不止两百两,多的都是你的。”
小二:“……”
他怎么觉得被这女的给骗了。
“愣着干什么啊,快点啊。”苏渔催促:“他身上的银子摸了,然后我俩赶紧坐马车跑。”
第951章 差点就淹死了
小二一脸防备的看她:“姑娘你这是坑我啊。”
“我坑你干什么?”
“你要早说这银子是问那人要,我就不听你这话了。”
苏渔一脸恨铁不成钢:“我早说了你能帮我么?”
答案肯定是不能。
“别墨迹了,再等等他醒了你我都得完蛋。”
小二虽然是不情不愿,但也知道轻重缓急。
他按照苏渔的交代进屋摸了那人怀里的银票,然而刚把苏渔背上马车,温珩的人便醒了。
苏渔大惊:“快走。”
小二赶忙爬上马车就狂奔。
温珩的人摇摇晃晃的出来,就见马车已经走远。
他沉着眸子,眸光晦暗走到一旁去牵马追了上去。
这头,苏渔倒在马车上不能动弹,她道:“你到底下迷药没有,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小二一脸冤枉:“我放的迷药能药晕一头牛,谁知道他比牛还厉害。”
苏渔:“……”
温珩的人真不是人。
马车跑了一段路后,小二察觉后面有人跟了上来。
他转头看了眼后面,还真是那人追上来了。
小二一脸慌张:“追上来了怎么办?”
“凉拌。”苏渔气鼓鼓的。
由远至近的马蹄声她也听见了,现在被抓回去,她肯定死不了。
但这小二就难说了,她让人帮了处忙可不想害他的命。
苏渔想了片刻,道:“你看附近有没有其他小路?”
小二看了眼四周:“没有,倒是前面有湖。”
“你会水吗?”
“会。”
“把马车赶到湖里去。”苏渔吩咐。
“姑娘是想让我跑?”
“不然呢,你下了水就赶紧跑吧。”
她自个是肯定跑不了的,不能动弹下去就得淹死。
小二面色沉重,还是按照苏渔的吩咐,把马车往湖里赶。
一入水,他便赶忙潜入水底往对岸游。
倒是苏渔一入水就被淹了个半死,幸亏温珩的人及时赶到将她从水里提了起来。
“还敢跑?”
苏渔被呛了一口水,剧烈的咳嗽半天。
“差点就淹死了。”
“就该等你只剩一口气再把你捞上来。”
那人带着怒意将她提上马,要不是主子交代要活的,他早把人摁水里了。
苏渔也正是笃定温珩要拿她威胁阮软。
所以不会杀她,她才敢这么作。
被丢上马背后,那人翻身上马,不打算在这歇了,准备直接回西岐。
省的路上再出什么岔子,他回去没法交代。
苏渔在马背上被颠的难受,她拧着眉:“我要吐了。”
那人罔若未闻,她花花肠子太多了,他压根不信。
“我真的要吐了。”
苏渔这次不是演的,是真的想吐。
“就这么吐吧。”
他话音刚落,苏渔便不可抑止的呕吐起来。
他没想到苏渔这次玩真的,全吐他脚上了,他一脸嫌弃的下马,将苏渔扯了下来。
“去边上吐。”
苏渔胆汁都快吐出来了,格外难受。
“我不行了,我要歇会儿。”
“不行,得赶路。”
苏渔眉头一紧再紧:“我不走了,你给我找个大夫,吐的太难受了。”
第952章 快走快走,别让她上来(二更合一)
“这附近没有大夫。”
苏渔难受的眉心紧皱:“我没骗你,我真的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反胃,想吐。
她今天也没吃什么啊,怎么就这么难受。
那人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她,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带苏渔去看大夫。
“我不跑了成不?”苏渔说软话:“给我找个大夫。”
见她是真难受,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样,那人松了口。
“等着。”
苏渔松了眉心:“我不要趴马背上,颠的难受。”
“要求还挺多。”那人冷哼。
倒是真没把苏渔丢马背上,而是解了她的穴道,将她双手反绑在了后背。
一根绳子牵着苏渔,她稍微走慢两步,他便拉着绳子拽着她走。
苏渔气的牙痒痒,被他牵着走了几里地,愣是没找到医馆。
她脚都快磨出水泡了,索性赖着不走了。
“我不走了,有没有马车,实在没有船也行。”
那人斜她一眼:“都说了这附近没有大夫,也没有马车。
要么你趴马背上,要么就走路。”
苏渔仰天长叹,她一定是这天下最憋屈的人质了。
失败,太失败了。
“这不是你自找的么?”那人阴阳怪气。
苏渔翻了个白眼,不搭理他。
心道谁他妈被挟持了不想着跑啊,这怎么叫自找的?
要是他不追来,她早坐马车跑了。
还有脸讽刺她活该,狗东西。
因着苏渔死活不肯骑马,周边又寻不到马车,那人只好带着她走路。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终于寻到了草船。
苏渔眼睛一亮,下巴朝着河边撸了撸:“坐船坐船。”
“也行。”那人点头,扯着绳子把苏渔带到河边。
船篷里没人,他将苏渔扯到船上,而后将绳子的一头绑在自己手腕上,防止她跑了。
苏渔看着他这番动作,白眼都恨不得翻天上去了。
他身上的银子都被客栈的小二摸走了,这会儿自然是没钱付草船钱的。
所以偷了船便跑。
苏渔看着他,语气鄙夷:“偷船贼。”
“说你自己。”
“哼,说的是你。”
那人不搭理她,划着草船刚离开岸边,忽然便听到岸边有声音传来。
苏渔一听,浑身一僵,赶忙道:“快走快走,别让她上来。”
那人一愣,转眸看她,他没听清岸上人的声音,但苏渔听清了。
他问:“你认识?找你的?”
“不认识,快点走。”苏渔催促。
但为时已晚,女扮男装的温萦上了船。
她甩了甩已经打湿的鞋,冷着脸:“船家你耳聋?”
“四公主?”那人迟疑片刻,问出了声。
温萦冷哼:“嗯,西岐人?”
“大公子的人。”那人颔首。
“你怎么在这?”温萦看他一眼,往船篷里走。
苏渔侧着身子,在心里骂人,真他妈是冤家路窄啊。
碰上谁不好,碰上温萦这么个混账东西。
“奉大公子之命来接人的。”
说话间,温萦已经看到了船篷里的人:“接她?”
苏渔背对着她的,所以她没看清她的脸。
“是。”
“把脸转过来看看。”
第953章 她命贱死不了
温萦这话是对苏渔说的,但她又不傻,怎么可能听温萦的话乖乖转过身。
苏渔呆着不动,不转身也不搭理她。
温萦挑眉:“是个聋子?”
苏渔依然不搭理她。
温萦转身看向温珩的人:“大哥让你接的什么人?”
“苏姑娘。”
“姓苏?”温萦嗓音有点冷,第一反应便是苏渔。
但船篷里光线太暗,她不太确定。
“是。”
温萦看向角落的苏渔:“让你把脸转过来听不见?”
苏渔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还就听不见。
谁乐意搭理你。
温萦蹲下身,一把抓住苏渔肩膀,强迫她把脸转过来。
苏渔转头时,突然扮了个鬼脸,把温萦吓的不轻。
“你有什么大病?”
“你才有病。”苏渔无语。
温萦冷哼:“还真是你,苏渔。”
“是我怎么滴?”苏渔掀了掀眼帘,不乐意搭理她。
“大哥要接的人是你,他接你干什么?”
“我哪儿知道啊,要不你自己去问问他?”
温萦自然是不会去的,她才懒得管温珩找苏渔干什么。
反正不管大哥找她干嘛,都不影响她现在收拾她。
温萦居高临下看她一眼,心情不错,她把绑着苏渔的绳子拿了过来。
将绳子这头系在了船头,而后抬眸看苏渔,莞尔一笑:“你猜我要干什么?”
温萦这个变态,苏渔才不打算去猜她的心思。
她张了张嘴,刚要说话,温萦一脚将她踹到了湖里。
苏渔猛然被呛了两口水,温萦伸手将绳子拉起来,苏渔便冒了头。
“你他妈有病。”苏渔气的骂人。
“我还真是有病。”温萦笑:“反正只要你活着见大哥就好了。
至于这中间我对你做了什么,大哥也不会知道。”
苏渔被绑在背后的手拼命挣扎,但绳子太紧,根本挣脱不开。
苏渔深吸了一口气,在水里泡着:“那你说,我要是死了呢?”
“我不会让你死的,还没玩够呢。”
说完,又将手里的绳子松开了,苏渔再次沉了下去。
反复几次,苏渔被折腾的够呛。
一旁温珩的人见状,低声道:“四公主,再这么折腾下去,怕是要出事。”
温萦就坐在船头上,她笑了笑:“放心,我有分寸。”
“人死了,属下回去交不了差。”
“知道了。”温萦拍了拍衣服上的水,站起身:“不跟你玩了。”
温珩的人闻言,便要把苏渔拉上来。
温萦出声:“就让她在水里吧,跟着船一起游回去好了,她命贱死不了。”
“这……怕是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的,大哥要是怪罪下来就说是我吩咐的好了。”
那人面色微沉,碍于温萦的面,只好听了她的吩咐。
他看了眼水里的苏渔,但愿等上岸的时候她还能留着半条命。
草船一路朝着远处的岸边驶去,苏渔则被在船里水里拉着走。
湖中有不少岩石,她被撞了好几次,身上青疼难忍。
温萦就坐在船头看看她笑话。
苏渔咬了咬牙,索性将绳子缠在水中的岩石上,而后一个劲的磨。
第954章 打算什么时候把我闺女和小孙孙还给孤?
反复几次下来,绑着双手的绳子越来越细。
就在苏渔快要磨断绳子时,划船的人忽然加快了动作,苏渔一个不察,脑袋猛然撞在岩石上。
殷红的鲜血瞬间在水里晕开,苏渔双眼眩晕,支撑不住。
她咬着牙,拼命挣扎,绑着双手的绳子却在此时松开了。
苏渔松了口气,再也支撑不住的沉了下去。
然而下一瞬,就被人拖着胳膊往草船相反的方向游去。
那人背对着她,苏渔看不清他的脸。
但落谁手里也比落温珩手里好,至少不用担心温珩拿自己威胁阮软。
思及此,苏渔索性任由那人把自己带走。
她双眸沉的厉害,撞破了脑袋也疼的厉害,不等上岸便彻底晕了过去。
……
草船上。
方才那一撞,是温萦特意吩咐的,她也是看清了那块岩石才特意催促温珩的人加快速度。
为的,无非就是苏渔遭罪罢了。
温萦双手撑着下巴,看着水里那摊晕开的鲜血。
但很快,她便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就是绳子那头,突然变轻了。
温萦扯了扯绳子,果然发现人没了。
她冷着脸站起身:“停船。”
“四公主有何吩咐?”
温萦气得怒沉着脸:“你没发现人没了?”
温珩的人一僵,而后去扯绳子,果然只见绳子被磨断了。
“人跑了。”
温萦冷声:“还愣着干什么?去把人找回来啊。”
那人垂着脑袋:“属下这就去。”
温萦气得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
又让这个贱蹄子跑了,她还真是命大。
温珩的人直接下了水,然而在水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
他爬上船,气喘吁吁:“没找到。”
温萦冷声:“找不到人,等着大哥找你麻烦吧。”
温萦这不讲理是出了名的,明明是她惹出来的事,最后要他来背锅。
然而谁让她是四公主呢。
一通折腾下来把大公子好不容易要接的人给弄丢了。
……
京城临安宫。
因着阮软跟在宋璟身边就遇刺险些出事,所以后来他再想见阮软便难了。
宋璟被祁凉这霸道至极的作风气得要死,他才是闺女的亲爹!!!
凭啥不许他见闺女?还有没有天理和王法?
宋璟怎么想怎么不顺,然而祁凉一句话就把人给打发回来了。
“就说皇后娘娘遇刺受惊,得养着,见不得生人。”
薛知回来转达这话时,宋璟黑了脸:“孤是生人?”
“不是。”薛知颔首。
“那祁凉不许孤见闺女?”
薛知实话实说:“估摸着他还在气头上,所以不让见。”
“孤还在气头上呢。”宋璟冷哼:“不让见闺女,孤去见他。”
宋璟说罢,就要进宫见祁凉。
宫人进来通报时,祁凉看了眼腿上睡的正熟的阮软。
嗓音低沉道:“让他进来吧。”
他将人拢在自己披风底下,遮了个严严实实。
一旁宫人看的目瞪狗呆,还能这样?
宫人领着宋璟进了殿内,他一见到祁凉便气的吹鼻子瞪眼。
“祁凉。”
“父皇。”祁凉颔首。
“谁是你父皇?”宋璟劈头盖脸就问:“打算什么时候把我闺女和小孙孙还给孤?”
第955章 不打算还
祁凉眸色清冷,漫不经心斟茶:“不打算还。”
好家伙,这理直气壮的样,真是气死他了。
宋璟黑着脸,同他算账:“自古成亲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孤可不记得答应把闺女嫁给你了。”
祁凉薄唇轻启:“岳母答应的,岳母说了算。”
宋璟:“……”
“父皇要是觉得岳母说了不算,不妨你亲自去找她算账?”
话落,宋璟脸色更黑了,这小子是真腹黑。
他敢去找阮红玥算账么?媳妇不想要了?
且来京城前,阮红玥是交代过的,要跟祁凉好好说。
但他对拱了自家白菜的猪实在是好言不起来,更何况,他还霸占着自家闺女。
宋璟就更难对他有好脸色了。
“孤只找你算账,不许孤见她算怎么回事?”
“父皇心里应该明白为何不让见。”
为何不让见宋璟自然是明白的,还不是他家逆子做的好事。
宋璟自知理亏,轻咳一声:“上次是孤失算了,没有下次。”
祁凉漫不经心挑眉:“自然是没有下次的。”
“那孤能带她出宫了?”
“不能。”祁凉眸色清冷。
宋璟:“……”
“孤就说你非良配,如今所见,果然如此。”
祁凉神色如常,淡漠饮茶:“父皇说的不作数。”
宋璟:“???”
他怎么觉得他早晚要气死在京城。
“那孤不带她出宫,见她一面总不过分吧?”
“不过分。”
闻言,宋璟坐直了身子:“那人呐?”
“父皇不是见过了。”
宋璟:“???”他在哪儿见过?梦里吗?
祁凉伸手,将披风下的小姑娘捞出来,她睡的不太安分,拧着眉哼哼唧唧。
“乖,睡吧。”
祁凉让她换了个睡姿,阮软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宋璟瞧着这一幕,胸口有点闷。
他最偏爱的闺女粘着他相不中的男人,他能不气的胸口闷么。
偏偏,还不好扰了姑娘清梦。
宋璟深吸一口气,别开眼,实在碍眼。
祁凉嘴角噙着笑意,让人把祁慕北和团子还有祁小宝三个奶团子带了过来。
让他们缠着宋璟便成,省的他整天惦记。
片刻功夫,三个奶团子便迈着小短腿哼唧哼唧的到了殿内。
“外祖父~”
祁慕北刚扯着嗓子喊出声,便眼尖的看到睡着的阮软。
她赶忙捂着嘴,眨巴眨巴一双无辜的大眸子。
“嘘,我不是故意打扰哒。”祁慕北奶声奶气。
宋璟起身将小丫头抱起来,而后招呼团子和祁小宝一起:“走,外祖父陪你们玩。”
“好呀。”祁慕北点头,看一眼熟睡的阮软。
“外祖父你先放我下来,我还有事情没做完~”
“嗯?”宋璟狐疑,将她放下来。
小丫头哼哧哼哧的跑到阮软跟前,吧唧就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心满意足的折身回去:“走吧。”
宋璟轻嗯,带着三奶团子去了御花园。
他看着年龄最小的祁小宝忽悠:“小宝~”
“嗯?”祁小宝歪着小脑袋看他。
“想不想吃好吃的?好玩的?”
“想!”祁小宝奶萌奶萌的点头。
“那随外祖父去南越如何?”宋璟开口:“外祖父那好吃的好玩的可多,你同团子和小北一起去。”
第956章 父皇给的,不能上当
祁小宝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好哒。”
闻言,宋璟眯着眸子笑,果真是年纪小的好忽悠。
这迂回战术好用。
他又抬眸看向团子和祁慕北:“你俩也随外祖父回南越去?”
“小宝去,团子想陪在父皇身边。”
“小北你呢?”
“我也不去。”祁慕北软软糯糯的开口:“我要陪在母后身边哒。
而且,苏渔舅母下落不明,我无心玩耍。”
宋璟叹气,还真是只有祁小宝这个奶大的孩子好忽悠。
这两个大点的,完全没用嘛。
“外祖父的宫里,可是什么宝贝都有,你俩真的不心动?”
祁慕北和团子齐齐摇头:“不心动。”
“要什么有什么也不心动?”
两个奶团子齐刷刷看着他,点头。
得,没用。
宋璟叹气,看着粉雕玉琢的祁小宝,能把这小的带回去也行。
他从袖袋里摸出一小包栗子糕:“小宝去跟你母后说,想跟她一起回南越,外祖父便给你很多栗子糕。”
祁小宝皱着小包子脸,当着宋璟的面在袖袋里摸啊摸。
摸出两包零嘴来:“父皇给的,不能上当。”
宋璟:“……”
祁凉这厮,还真是无耻至极,小孩子都不放过。
这头,被骂无耻的祁凉内心毫无波动。
他守着阮软睡了一个时辰,刚把人弄醒,十二便跨步进了殿内,前来通报的。
“他醒了?”祁凉神色淡漠问。
十二如今负责照看秦玺,除了秦玺的事,他一般不进宫。
十二颔首:“醒了,不知为何,突然闹着要见苏渔。”
阮软没了睡意,坐起身:“不是跟他说了苏渔现在不想见他?”
“属下也是这么说的,但,他听不进去。”
十二也有点疑惑,之前还能骗过去。
今天是说什么秦玺也不依,他说哪怕远远的看一眼就行。
否则心里不踏实。
“有人跟他说什么了?”阮软问。
“没有,瞒着呢。”
既然瞒着,为何突然想见?
总不能是苏渔出事了吧?
阮软起身穿鞋:“我去见他。”
“我随你一起。”
正说着,祁凉之前派出去的侍卫面色沉重的走了进来。
“主子,属下去晚了一步。”
“苏渔出事了?”阮软下意识便问。
“嗯。”侍卫点头:“一路紧追过去,但还是慢了一步。
赶到时,只在湖边和岩石上见到血,人大概是沉下去了。”
阮软脸色有些发白:“没弄错么?”
“应该没有,四周都找过了。”
“湖底找到尸体了?”
“这湖水流大,极有可能被冲到了下游。”
阮软脸色有些难看,难怪三哥突然闹着要见苏渔。
人和人之间的直觉有时候就是这么准。
三哥前脚闹着要见苏渔,后脚苏渔出事的消息就传回来了。
难怪怎么骗三哥也没用。
……
阮软同祁凉到秦玺养伤的院子时,他刚虚弱的扶着门走出来。
见着两人,秦玺扯了扯唇:“苏渔呢?”
“没来。”
“她还在生气?”秦玺小心试探。
阮软抿着唇,在纠结到底是说实话,还是再编个理由。
“我心里不太安稳,不见着她心里特别没底。”
第957章 那个在水里泡了三日面目全非的女尸真的是苏渔么?
秦玺眼神执拗,大有今天不见着苏渔誓不罢休的意思。
阮软张了张嘴,刚要说话,祁凉接过话头:“她来不了。”
秦玺面带狐疑的看过去:“为何?”
“失踪多日,回不来了。”
秦玺面色微僵,愣了半晌,耳边嗡嗡作响。
“什么叫回不来了?”
“回不来是什么意思?”秦玺踉跄着走到阮软面前。
“把话说清楚,为什么回不来?她不是在生我气么?”
阮软咬着唇,艰难开口:“她不是生你气,是找你的时候失踪了,我骗了你。”
“失踪了?那就去找啊,一定能找到她的。”
“只差找到尸体了。”
“你又骗我是不是?”
“这次没骗你。”
秦玺身子虚弱,有些站不稳,踉跄往后倒去。
十二快步将人接住,秦玺虚晃两步,呢喃:“你骗我,你骗我的。”
阮软看着他这般,说不出话来。
“你肯定是骗我的,等我睡醒了苏渔就回来了。”
秦玺念叨着推开十二,脚步缓慢的挪回屋。
阮软目光一路跟着他,见他侧身躺在榻上,嘴里还在念念有词,更心疼了。
她跟进屋,在他榻边坐下:“三哥。”
“嘘,别说话,我要睡了,我睡醒了苏渔就不生我气了,她就回来了。”
她不会回来了。
阮软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我睡了。”秦玺呢喃。
“好。”阮软轻声回,在他身边守着。
秦玺这一觉睡到天黑才醒,他睁开眼时,阮软还在边上坐着。
她没回宫,祁凉自然也在。
不过脸色不太好看,握着阮软的手把玩着。
“什么时辰了?”秦玺哑着嗓子开口。
“戌时。”
“我药呢?”
“我去给你端。”阮软赶忙起身,祁凉拉着她坐下。
“让十二送。”
话音落,十二便端着药碗进来。
秦玺垂着眼,坐起身,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苦么?”阮软把蜜饯递给他。
秦玺摇头:“不苦。”
“那你好好躺着,我回去了。”
秦玺阖着好看的桃花眼,低声唤她:“阮软。”
“嗯?”
“苏渔回来了吗?”
“没有。”
“你能不能帮三哥找找她?”他开口,嗓音暗哑:“死的也成。”
“好。”
……
饶是阮软做好了苏渔出事的打算,但也没想到噩耗来的这么快。
不过第三日傍晚,祁凉的人便把消息带回来了。
找到尸体了。
真在下游找到的,尸体在湖里的岩石缝里泡了三日。
面目全非。
只能从她身上那身衣裳辨别身份,且和出事那日对得上时间线。
就是苏渔无疑了。
“尸体呢?”阮软嗓音发抖。
“泡的面目全非,根本不可能带回京城,属下擅自做主埋了。”
“埋哪儿了?”
“山里,属下立了碑,好找。”
“真是苏渔么?”
那个在水里泡了三日面目全非的女尸真的是苏渔么?
“是,主子节哀。”
阮软心里一下没了声音,好半晌没说话。
直到祁凉信步进屋,将她拢在怀里她才回神。
“祁凉。”
“嗯?”
“苏渔死了,她真的死了。”
第958章 仇恨也是支撑一个人活下去的动力
阮软泣不成声:“她死了三哥怎么办啊?”
秦玺不计后果不顾下场的扳倒将军府,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苏渔。
可现在,苏渔为了找他而出事。
她死了,秦玺做这一切的意义都没了。
阮软挺怕秦玺想不开的。
祁凉温热的指腹揩掉她脸上的泪,眼底皆是心疼。
“别哭,你一哭,就是要我的命。”
阮软的眼泪根本抑制不住,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跟秦玺开口。
说苏渔死了,说她的尸体都无法运回京城。
他连见她最后一面都不行。
祁凉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轻声道:“眼睛哭肿了,还怎么去劝秦玺?”
她豆大的泪珠子往下掉,祁凉不厌其烦的一遍遍揩掉。
“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三哥开口。”
“他早晚会知道的。”祁凉额头轻触她额头:“如果你实在不好开口,我去说。”
……
秦玺休养的院子里,自从三日前阮软他们回了宫。
他每日除了睡觉,便坐在院子口等消息,等他们来。
祁凉过来时,秦玺还在院子口坐着。
见着他,他赶忙站起身:“怎么样?找到苏渔没有?”
“嗯。”
“人呢?”秦玺迫不及待的追问。
饶是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打算,但还是寄了最后的希望。
“她回来了吗?”
祁凉垂眸看他:“苏渔的尸体没法运回京城,埋在了边境山里。”
“什么叫没法运回京城?她怎么了?”秦玺眼圈立马就红了。
“死在湖里,泡了三日,面目全非。”
秦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什么都听不清。
什么都看不见,两眼一黑往后倒去。
等他再次醒过来时,已经被人放到了榻上。
秦玺挣扎着起身,祁凉清冷的嗓音传来:“你就不想她为什么会死?”
“为什么?”秦玺下意识追问。
“她是你未婚妻,该你自己去查。”
秦玺神色有些恍惚,愣了片刻,要起身。
祁凉淡淡看他:“你这条命,是阮软求回来的,别作没了。”
就是要查苏渔是怎么死的,也得等伤好了之后再说。
而不是现在,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等到西岐,已经是具尸体了。
“朕倒不是心疼你这条命,朕是看不得她为你们哭。”
就这事,祁凉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他舍不得让她受半分委屈,滴半滴眼泪。
可她因为秦玺这两口子,别提哭过多少次了。
秦玺默不作声。
祁凉嗓音低沉:“苏渔在西岐边境出的事,你自己琢磨与谁有关吧。”
西岐,除了姓温的,秦玺想不到旁人。
他抬眸看向祁凉,他神色如常,但秦玺莫名就觉得他同祁凉想的一样。
苏渔的死,西岐的温家人脱不了干系。
言尽于此,剩下的需要他自己想明白。
祁凉不打算多言,他折身回宫。
一点不担心,秦玺会想不开的事。
毕竟,未婚妻如此惨死,秦玺要是不想给她报仇就这么窝囊死。
那他就不值得阮软救他。
仇恨也是支撑一个人活下去的动力。
如今的秦玺就需要这种动力。
第959章 再有下次,你就弄死我呗
云城,珩王府。
温珩眸色深邃的端坐在主位上,底下跪着的是前去带苏渔回来的人。
人在他手里出的事,温珩沉着脸,眸底是化不开的深色。
“属下失职,请主子责罚。”
“责罚?”温珩语气淡漠,明明是漫不经心的语气,但底下跪着那人愣是听出了杀意。
他脑袋几乎低到地上:“本来属下已经要把人带回来了,可没想到路上……”
温珩站起身,狠狠一脚踹他心口上。
脚尖用力碾压,见他口吐鲜血,面色痛苦,温珩笑:“路上如何了?”
“路上碰到四公主了。”
那人神色痛苦,解释:“四公主想戏耍苏姑娘一番,属下没拦住,这才出了事。”
话落,温珩似笑非笑看他一眼:“温萦是你什么人,你听她的?
我珩王府养的四公主府的狗?”
“属下断不是此意,是属下一时大意了。”
“罢了。”温珩松开他,将人从地上扶起来。
那人松了口气,刚要开口,温珩忽而面无表情的抬手扭断了他脖子。
只听见咔嚓一声,那人瞬间毙命。
温珩一脸嫌弃的擦干净手指,冷声吩咐:“把温萦带来见我。”
门外侍卫应声而入,先将屋内的尸体处理,而后去请温萦。
不过片刻功夫,温萦便跨步进了屋。
“大哥找我啊。”
温珩神色如常抬眼看她:“坐。”
“嗷。”温萦不疑有他,在桌边坐下。
温珩将面前的茶杯推到她面前,语气淡淡:“苏渔出事,跟你有关?”
温萦抿着唇,细细打量温珩的脸色。
“有点关系。”
话落,温珩抬眼,似笑非笑看她:“你知道是我要找苏渔么?”
“知道。”温萦垂着眼,抿了口茶水。
温珩神色不明轻笑:“知道你还坏我事。”
“我不是故意的,大哥。”
温珩不声不响看她。
温萦被他盯的有些发毛,低声问:“大哥生气了?”
“你觉得我该生气么?”
“该,大哥生气是应该的。”温萦回:“但是我……”
她话没说完,忽而一阵腹痛难忍。
温萦捂着肚子疼的蜷缩在桌子底下:“大哥,我肚子疼。”
温珩似没瞧见般,漫不经心的斟茶品茶。
“我接苏渔,是她有可用这处,不是让你来戏耍的。
温萦,戏耍人好玩么?嗯?”
温萦不蠢,她这会儿腹痛难忍,疼得咬牙切齿。
自然知道是温珩的手笔,他在教训自己,替苏渔。
为了个无关痛痒的贱人,给自己妹妹下毒。
温萦有点想笑,她忍着疼,从桌子底下出来。
“大哥,你为了苏渔这个贱人给我下毒,你忘了我才是你亲人了?”
“亲人?”温珩勾唇:“我没有坏我事的亲人。
温萦,这是第一次,我姑且放过你,若让我知道再有下次。”
不等他说完,温萦接过话头:“再有下次,你就弄死我呗。”
温珩抬手,用力捏着她下巴。
“下次再插手我的事,就不是死这么容易的事。”
还真是翻脸无情,温萦疼得身子微微发颤。
第960章 大哥,太疼了
温珩说的出做得到。
前面那些日子他看着温和了许多,想来不过是假象,但凡涉及到阮软身边的人,他便没了这些温和。
温萦以前觉得自己这个妹妹是不一样的,但今日这出,她算是看明白了。
谁都比不过阮软在他心里的地位呗。
她坏了他的事,所以他出手教训她,不留情面和余地。
用的还是最狠的毒,温萦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绞在了一起,疼痛难忍。
温珩冷眼看她疼得要死要活,面上毫无波动。
她啊,不疼不长记性。
“回去吧。”
“解药。”温萦几乎是咬着牙开口。
温珩面色淡漠:“疼上一整晚再来问我拿解药。”
温萦额上细汗密布,嗓音微微发颤:“大哥,太疼了。”
“活该。”温珩不为所动:“受着。”
温萦虽是不甘心,但想也知道温珩有意训她,今天这解药是肯定拿不到了。
与其在这多说惹恼他,不如先回去。
她抿着唇艰难起身:“那我先回去了。”
温珩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他如今只关心苏渔的死,阮软知不知道。
温珩之前是打听过二人的关系的,自然是知道两人关系极好,才起了把苏渔带来西岐的心思。
不曾想,温萦在中间插了一脚,导致苏渔死了。
温珩沉着脸,若是让她知道苏渔的死跟自己有关,她又该厌恶他了。
他在她心里本就没有地位,这下算是弄的两人间间隙越来越深。
温珩叹气,命京城的探子去打听这事。
希望阮软不知道此事才好。
然而,事不遂他愿,京城探子把消息传回来时,温珩的脸色一沉再沉。
他眸光深邃,同他想的一样,苏渔的死她知道了。
且难受了好几日。
确实,以她俩的关系,苏渔的事,很难瞒过她。
温珩微深的眸子凝视远处片刻,下令吩咐:“让看着祁宸夫妇的人看紧点,别让温萦近二人身。”
“属下明白。”门外侍卫颔首应下。
“日后少让她进我屋。”
话落,侍卫不解抬眸,自家主子这是和四公主闹掰了?
“没听清?”温珩眼神遽然危险。
“属下听明白了。”侍卫赶忙垂首。
……
四公主府。
温萦从温珩府上回去的当晚便被那毒折磨的疼晕了过去。
然后疼晕并不是解救之法,之后她又被疼醒,如此反复折磨拉扯。
她不知道温珩是怎么下的去这么狠的手,给她下如此狠的毒。
当真是快要了她半条命,若不是天一亮她的人就去珩王府取了解药。
温萦这会儿早就疼死过去了。
如今解毒已经几日了,但温萦心里这怨气不但没散,倒是越积越深。
不过不是对温珩的,而是对阮软的。
凭什么她身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大哥都要如此在乎?
在乎到对她下狠手。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她的错,要不是她,她跟大哥之间也不会有如此间隙。
温萦眸色阴狠,脑子里兀得想到了什么,缓缓笑了笑。
起身去取了不少毒物进来。
大哥在她身上下的毒,她也该让阮软尝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