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阮软被劫
沈叁死活不上当,秦玺便自个儿去了,结果祁凉压根不搭理他。
他拿着酒杯在边上站着,人就当着他的面跟阮软温声细语的说话。
“嘿,妹夫,看看我。”秦玺忍无可忍,伸手在他俩眼前晃了晃。
“有事?”祁凉看他。
“找你喝酒。”他扬了扬手里的酒杯。
祁凉没什么兴致,拒绝了。
秦玺便直接搬了个板凳在两人旁边坐下,看着阮软道:“别是你管的严,祁凉连酒都不喝了吧?”
“我没有。”阮软大写的冤枉:“你别让他喝多了,回头该头疼了。”
“不多,就三壶。”秦玺伸手比了个三。
大抵是难得高兴,祁凉抬眸看了他一眼,没再拒绝。
秦玺见状,朝着沈叁和十一等人招了招手,将人招呼到这桌来,众人赶忙都围了过来。
一桌都是男人,阮软不想在里头占位置,便打算去找娘和顾大娘,祁凉伸手拉住她,轻蹙着眉:“去哪?”
“你们喝,我去找娘。”
“在我身边坐会儿。”
他拉着她不松手。
阮软失笑:“你们男人喝酒,我不凑热闹,我去看看后厨有没有食材,给你们煮点醒酒汤,别回头头疼。”
话音落,秦玺将两人手给拉开了:“那你别自个动手,让阮婶子帮帮忙。”
“嗯,我晓得。”
阮软转身去了后厨,前院那桌倒是热闹,她回身看了一眼,其他人都释放天性咋咋呼呼,唯祁凉一人,姿态清冷的坐着,不同于他们的喧闹,他连坐着饮酒的姿态都像从画中走出来的人。
唉,不亏是她男人,光是坐着都这么好看。
后厨,顾大娘正跟阮红玥在准备醒酒汤,见她进来,赶忙起身扶她:“怎么到后头来了。”
“他们前面在喝酒呢。”
“嗯,大喜的日子,难得热闹,让他们闹腾闹腾。”顾大娘道。
“是啊,所以我没在那打扰,便想着到后头煮醒酒汤,怎么没看到逢时?”阮软问。
“带着两孩子上街买零嘴去了。”
阮软失笑:“他俩倒是晓得缠着逢时有零嘴吃。”
“孩子讨喜,逢时可喜欢他俩了。”
“那赶紧给逢时找个媳妇?生一个。”阮软打趣。
“我倒是正有此意,这京中可有不错的姑娘,你帮着看看。”
“好,我记下了。”阮软点头。
三人又在厨房说了会话,醒酒汤好了,在等汤好的时候,阮软在后厨吃了一碗饭,这会儿有些撑的慌,便起身打算把醒酒汤送到前院去,顺便活动活动。
“你别烫着。”阮红玥把托盘给她,担心的不得了。
“娘放心,没事。”阮软轻笑,端着托盘朝着前院走。
阮红玥到底是不放心,跟着她跑了一趟,见没事,这才让她一个人往前院送醒酒汤。
阮软拿着空托盘回后厨时,在后门口瞥见了吐的昏天暗地的秦玺,他背对着她,吐的难受。
阮软哭笑不得,朝着他走了过去:“三哥,让你别喝这么多,你不听。”
背对着她的秦玺没吭声。
阮软只当他吐的难受,上前拍了拍他的背,她手刚落在他背上,眼前这人猛然转身,阮软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她便不能动弹了。
她睁着一双杏眸看着眼前的人,不是秦玺,是宋铮。
居然是他。
阮软想动不能动,想喊也喊不出来,她没料到宋铮居然会在这等着她。
前院偶尔还能听到一点嘈杂的声音,但没人知道她在后门口被宋铮带上了马车。
马车车帘放下,宋铮在前面赶马车,车头对着的是城门的方向。
……
前脚马车刚离开,后脚秦玺便在前院扯着嗓子喊开了:“阮软,醒酒汤呢?”
桌上的男人,就剩祁凉、沈叁、十一和秦玺没醉,其他人基本都喝趴下了。
十二被搀扶着送进了新房。
祁凉起身去后厨寻阮软,被秦玺拦下了:“你继续喝,我去喊她。”
说完也不等他反应,快步朝着厨房而去。
“阮婶子,阮软呢?”他还在门口便叫唤上了。
“不是去前院送醒酒汤了?”阮红玥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说话间已经出了厨房门。
“她不是早回来了吗?”秦玺只觉得眉心一跳。
人不在前院,后厨也没有,那去哪了,他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后门口的方向,开着的。
“后门什么时候开的?”
“我记着没开。”
秦玺暗道不好,酒瞬间醒了一半,大步朝着后门口走去,人不在,就剩地上一个空托盘。
完了,出事了。
秦玺快步转身看向阮婶子:“阮软出事了,我先去找人,婶子你通知祁凉。”
话音落,他大步朝着后门口跑去,宋家宅子就前头一条路,秦玺没耽搁,疾步朝前跑去。
他跑的匆忙,心里既自责又懊恼,早知道这个空档也会出事,他说什么都会让阮软在祁凉眼皮子底下待着。
众人也就这一会儿偷闲的功夫,就让人钻了空子。
且阮软还有身孕,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别说祁凉不放过他,他自己也不能放过他自己。
思及此,秦玺脚下的步伐更快了,他直奔的是城门的方向。
祁凉提过,上次那假扮阮软的解璇就是南越人,如果真是他们动的人,很有可能第一时间就想着出城。
但秦玺的腿自然是跑不赢马车的,他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强在马车出城时瞥到了一抹身影。
车帘只被风掀起了一瞬,秦玺也只瞧见了一抹侧脸,但他笃定,是阮软。
秦玺喘着粗气,正好旁边有人驾着马车路过,他大步跳上马车,将车夫从马车上扔了下去。
那人一脸震惊:“哎哎哎,你干什么你?”
“借你马车用用。”秦玺丢下一袋钱袋便火速出了城。
当那方才刚出城的马车已经没了踪迹,就这一会儿的功夫,竟然跑的看不见人影了。
……
宋铮的马车里,出城后赶车的人便成了车夫,宋铮掀起车帘进了车厢内,坐在阮软对面,目光带着审视看着阮软。
阮软眨巴眨巴眸子看着眼前的宋铮,示意他解开自己哑穴。
他眸色如常,伸手解了她哑穴,阮软轻咳了一声,倒是发现自己能说话了。
她挑眉看着宋铮:“马车走慢点,我肚子疼。”
宋铮没吭声,眼神落在她肚子上,神色复杂。
阮软便同车夫讲:“我说马车走慢点,我肚子疼听不懂?”
“就是走慢点,祁凉也未必找得到你。”他拆穿她小心思。
“那可未必。”阮软冷哼。
宋家的人一定会很快发现她不见了的,祁凉也一定会找到她的。
“说吧,你这大老远的特意来东璃抓我,有什么目的啊?”阮软问。
“目的有很多,你问哪一个?”宋铮回的坦荡。
“说最重要的那个吧。”
宋铮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等你去了南越便知道了。”
她最重要的作用也就是拿来要挟那个人,让他甘愿将位置让给他。
“还卖起了关子,不说拉倒,反正我又不可能被你带到南越。”
“你倒是自信。”宋铮轻嗤。
“那是必须。”
她说完,懒得再同宋铮说话,便闭着眸子假寐。
反正,宋铮是绝对不可能把她带出东璃的。
……
宋家,秦玺起身去找阮软后,祁凉没多待,看了一眼喝趴的众人亦跟着出去了。
阮红玥火急火燎的进前院时,祁凉刚好出来寻人:“阮软呢?”
“阮软不见了。”
祁凉眸色微变:“她不在后厨?”
阮红玥着急道:“不在,就方才,秦玺来找人,我以为她在前院,可秦玺说她早就来了后厨,压根没人。
后门是开的,秦玺去找人了,你一定……”要把人找回来。
她话没说完,这头顾逢时亦神色慌张的进了屋:“小北和团子被人带走了。”
“怎么回事?”闻讯赶来的顾大娘赶忙问。
“我带着他俩在街上买了零嘴,回来的路上,一辆马车正好在我们面前停下,我寻思着让马车先过去,结果他们下了马车就开始抢人。
等我回神,人已经被带走了。”
顾逢时喘着粗气,他是赶忙回来报信的。
分明是有人特意借着今晚的机会做这些事,且是分了两头在办,祁凉若是先去找孩子,那阮软又可能被带走,让他再也找不到。
他若是先去找了阮软,那两孩子,任何一个出了事,她怕是也不会原谅他。
这就是逼的他必须先找到两孩子了。
“在哪被带走的。”祁凉问。
“就回来的胡同口。”顾逢时回。
“先去找人。”
众人不敢耽搁,都急匆匆的出了门,沈叁和十一这会儿酒醒了一大半,还真是喝酒误事。
一行人跟着顾逢时很快便到了祁慕北和秦时被带走的胡同口,这个位置交通便捷,四方都是大路。
“让人去查最近经过的马车。”祁凉吩咐。
“属下这就去办。”沈叁领命退下。
祁慕北和秦时被人抱上马车后,并没有被捆起来,许是这两孩子看着就太粉雕玉琢讨人喜。
驾车的是一个少年,马车内还坐了一个稍微年长一点的男人,这会儿正盯着他俩。
祁慕北圆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奶声奶气的问:“你们要带我和哥哥去哪里呀?”
“只在这京城转一圈,明早就送你们回去。”三公子交代过,不伤孩子性命,只要拖住祁凉便可。
“你们知道我们住哪儿?”秦时问。
“知道,就……”九王府。
他话没说完,兀得反应过来这孩子在套他话。
他板着脸警告道:“不该问的不要多问。”
“哦。”
“那你们能不能先带我和哥哥去吃点东西呀?”祁慕北压根不害怕眼前这人一样,还在同他说话。
“现在不行,晚点可以。”
“但是我跟哥哥现在饿了,晚点就饿死了。”祁慕北继续道。
年长一点的男人蹙着眉,方才还觉得这俩孩子讨喜,这会儿便觉得麻烦的不行:“你俩等着。”
随后他吩咐赶车的少年去买点糕点,祁慕北又出声了:“我和哥哥不想吃糕点。”
“……那你们想吃什么?”
“想吃醉仙楼的大肠行吗?”她这副商量的语气,年长男人又不好拒绝了。
“不行的话,鸡蛋羹也可以的,要不了多少银子的。”祁慕北软糯糯的嗓音实在让人没法拒绝。
那赶车的少年掀起车帘看了他一眼:“要不我们带他俩去吧,横竖两孩子咱们还是看得住的。”
说来也是,这么一点奶娃娃,自然是抓得住的。
“行吧,醉仙楼就醉仙楼。”
只是马车在醉仙楼门口停下时,祁慕北突然想起来,今日宋语姐姐大婚,醉仙楼歇业。
她怎么就给忘了……
“歇业了,随便吃点得了。”年长男人道。
祁慕北圆溜溜的眼珠子转的飞快,脑子里在想主意,秦时却突然指着不远处的面铺道:“吃阳春面吧。”
祁慕北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过去,在铺子里头瞧见了秦衍。
她睁大眸子看向秦时,眼神询问,哥哥,他会管我们吗?
不知道,试试吧,毕竟上次从秦桑那个坏女人手里救下他们的就是秦衍了。
年长男人抱着他俩下了马车,随后蹲下身小声警告道:“老老实实吃碗面,就跟我们上马车,不要想着耍花样。”
祁慕北一脸狐疑看他:“叔叔,什么是耍花样呀?”
“……”年长男人不接话,看向店小二:“两碗阳春面。”
“得嘞。”
两孩子进了铺子,铺子里人不少,桌子坐满了,不少人都是拼桌。
秦衍是侧对着门的,他不抬头自然没看到进屋的祁慕北和秦时,两孩子扫了一圈店内,目前就他那桌能坐人。
于是两人朝着他桌边走,年长男人将两人拦住了:“你俩做什么去?”
“没位置了呀叔叔,我和哥哥要跟那个叔叔拼桌。”祁慕北一脸天真的看他,末了又问:“不行吗?面碗太大,我和哥哥端不动。”
“……行了行了,过去吧,只吃面不说话。”他交代。
“好的。”
秦衍一碗面吃完,刚打算起身离开时,衣袖被人拉住了,他低头,是秦时:“叔叔,能不能麻烦你给我和妹妹端一下面碗?”
“叔叔?”秦衍蹙眉。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四千,前面那章也是四千,小娇妻们自己刷新一下哈,爱你们!!
第407章 我和哥哥差点被坏人抓走了
“对啊,叔叔,麻烦你帮我俩端一下面碗,我们吃完了还要跟着那两个叔叔走。”他说完,指了下门口两人。
秦衍眉头蹙的更紧了,眼前这两人的穿着不太像九王府的侍卫。
“你们认识这两人?”秦衍问。
“不认识。”祁慕北小声嘀咕。
思及此,秦衍扬眉:“不认识你们为何要跟着他们?”
“被叔叔抱上马车的,不知道要带我们去哪里。”祁慕北再次小声开口。
那两人一直瞧着店内的动静,看祁慕北和秦时小嘴一直巴拉巴拉的说,当即就要往屋里走。
祁慕北小脸皱着,在心里直呼完了完了,万一秦衍不管他们他们就惨了。
秦时也有同样的担心,他皱着眉看着秦衍。
“你们赶紧吃,吃完了回去。”年长男人进屋,训斥道。
“哦。”两个小奶娃点了点头,一脸失望的爬到桌前坐下,这就是秦衍不管他们了。
“我送他们回去。”
两人埋头吃面时,秦衍开了口。
“不耐烦公子了。”那人一脸不耐烦。
秦衍重回到桌前坐下:“不麻烦。”
那两人:“……劝你别多管闲事。”
“那这闲事我管定了。”秦玺在桌前坐下,压根没将这两人放眼里。
年长男人皱着眉,看向祁慕北和秦时:“怎么回事?你俩别吃了,跟我走。”
祁慕北和秦时自然是不肯跟他回去的,两人在秦玺身后站着,不肯跟他走。
这就是不听话了,那人说了句,既然不听话就得罪了,随后便对秦衍动了手。
秦衍不甘示弱的反击,铺子的客人瞬间一声惊呼,丢下筷子朝着屋外跑去。
负责搜街的十一,正巧离这不远,听到这头的动静,立马带着人冲了过来,祁慕北一看到他两眼放光,扯着嗓子大喊:“十一叔叔,我和哥哥在这里呀。”
十一顺着声音看了过去,果不其然就是小郡主和公子,两人在桌子上头蹲着,屋内打起来的三人是秦衍和两眼生的男人。
估摸着带走小郡主和公子的就是这两人了,十一大步过去,将那两人拿下后,这才去将祁慕北和秦时从桌上抱下来。
“十一叔叔你怎么才来呀,我和哥哥差点被坏人抓走了。”祁慕北抓着他的衣袖问。
“是属下来迟了,请郡主责罚。”十一沉声道。
“算了算了,你找到我们就好了,爹爹和娘亲呢,怎么没来救我们?”
“王爷在前面一条街,属下是正巧搜到这条街碰上了郡主。”十一解释。
“那我娘呢?”小丫头仰着小脑袋问。
“王妃出事了,郡主和公子还是先随属下回府。”
话音落,两个小奶娃瞬间严肃起来,赶忙拉着十一往外走,临出门前,秦时想到了什么,又折身到秦衍身边,郑重道:“多谢舅舅救了我和小北。”
“……不必客气。”
祁慕北也有样学样的向秦衍道谢,之后就赶忙随着十一回了王府。
秦衍则在听到十一说阮软出事,便一路跟着他们到王府,在府前他问:“她出什么事了?”
“不方便告知。”
第408章 三哥会不会死?
十一面无表情的回,他说完,微微颔首,说了句告辞,便进了屋。
祁凉将两孩子交给阮红玥照顾,自己则带着沈叁和十一连夜出了城。
……
这头,宋铮的马车出城后走了几十里路程,他们没在城内客栈歇脚,而是寻了一处小木屋歇下了。
木屋地处峭崖边上,十分难找,阮软也不知宋铮是如何找到这处位置的,他解了她的穴道,也不怕她逃跑,毕竟挺着个大肚子,跑也跑不远。
“走吧,从这里下去。”宋铮在前面带路,路有点陡,旁边就是悬崖,阮软走的小心翼翼,怕掉下去摔死。
好在从上面下到木屋只有十来米的距离,她到了木屋,屋内收拾的整洁,放着一张木榻。
她没客气,直接走到榻边坐下:“我困了,我睡榻,你睡外头。”
宋铮没和她争,但他也没出去,而是从衣柜内拿出被褥在地上打地铺。
阮软轻蹙眉看他:“话说,你堂堂一南越三皇子,跑到东璃这小木屋打地铺,就为了把我带回去,我就这么大价值?”
“嗯。”宋铮轻嗯了一声,又问:“阮红玥没告诉你你爹是谁?”
“没有。”阮软挑眉:“你知道?”
“嗯。”
“他是谁?”阮软追问。
“不是说了到了南越你自然就知道了。”宋铮铺好了地铺,直接和衣躺在了木榻前的地铺上。
“算了,你不说我也不想知道,就当他死了好了。”她回,反正她是没什么兴趣跟宋铮回南越的。
宋铮花这么大心思弄她回去,说不定就是让她回去当棋子,她才不上这个当。
话落,宋铮轻嗤一声,转眸看她:“你这话是大不敬。”
“大不敬就大不敬吧,横竖你们南越的律法也管不到我这个东璃人。”
宋铮没接话,他睁着眸子没睡,不知在想什么。
阮软没敢睡,跟陌生男人同处一屋,她还没这么大胆子敢睡着,只靠着木榻坐着,同他谈起了谢玉。
也就是宋宴。
“他啊。”宋铮提起他的语气很闲散,是没将人放在眼里的那种蔑视:“我压根就没信过他。”
“那解璇呢?”她问。
“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
“在你眼里,有不是棋子的人吗?”
“有,死人。”
这天是聊不下去了,阮软皱了皱眉:“算了算了,你早点睡吧。”话不投机半句多。
宋铮也不再应她,没多久,屋内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阮软坐在榻上,借着昏暗的灯光打量了宋铮两眼,估摸着他睡熟了。
她蹑手蹑脚的下了榻,刚打算穿鞋,宋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算去哪?”
“……你不是睡着了?”
“醒了。”宋铮睁开眸子看她。
“睡不着,出去走走。”她回。
“出门就是悬崖,你想去悬崖底下走走?”
“……”那倒是不想的。
“睡吧,我对你没兴趣。”
宋铮翻了个身,背对着她,阮软又折回榻上,直接躺下了。
这次她倒是出奇睡的快,没一会儿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睡的正熟时,忽而听到门边传来细小的声音。
秦玺在城外找了小半宿才找到这么个地方,宋铮等人的马车停在不远处,他便顺着那马车周围的位置找了过来。
下小木屋的路有点陡,秦玺打着火把下来的,木屋门是关的,他不确定里头的人是不是阮软,便在门边弄出了点动静。
阮软猛然睁开眼,凝神听了一会儿,还真是门边传来的声音,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宋铮。
他看起来是睡的正熟,阮软出声喊了他一声,他也没反应。
但屋外的秦玺倒是听清楚了,还真是阮软的声音,于是他伸手推了一下门。
阮软此时是确定门外有人了,就是不知是宋铮的手下,还是其他人。
她起身下了榻,刚走到门边,还没来得及开门,宋铮便坐了起来,嗓音微哑的叫住她:“站住。”
阮软微愣了瞬间,她听他的话才有鬼,她充耳未闻,伸手就将门打开了,看清门外来人时,她眯着眸子笑了起来:“三哥。”
“嗯。”秦玺松了口气,扯过她打算带她上去时,宋铮疾步从地上起来,抓住了阮软的右手,又将人扯了回去。
他力道用的大,阮软皱着眉喊了声疼。
秦玺表情立马阴了:“你别动她。”
宋铮不应:“你松手。”
反正他是舍得看阮软受疼的,他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很重,秦玺看她手腕都红了,于是先松了手。
“就你一个人来,也想把她带回去?”宋铮笑他不自量力。
“能不能,试过才知道。”
秦玺说完,看了眼阮软,眼神安抚她放心,随即看向宋铮:“我和你打一场,赢了我带走她。”
宋铮轻笑,觉得他有点意思:“你这大老远的追来,就为了救她?
她可不是你们将军府的人,也不是你亲妹妹,你说你何必如此?”
“嗯,与你无关。”秦玺眸色淡淡的回。
“来吧。”
宋铮轻笑,做了个应战的姿势。
秦玺敛起心神,叮嘱阮软:“你到屋里去,别伤到你。”
她听话的回到屋内,随后秦玺便出了招,两人就在门外打,稍有不慎便会掉下去。
她站在离门边不远的位置,好几次看两人差点一同掉下去。
这么惊险的位置,阮软眉头蹙的紧,想让秦玺注意安全,又担心让他分神。
宋铮出手的动作快准狠,好在秦玺武功也不差,两人勉强打个平手。
最后一击,是秦玺用了十成力,一把将宋铮摔到了悬崖边的石头上,一声腿骨断裂的清脆声传来,宋铮疼的面色狰狞,松了抓住秦玺的手。
阮软看着他在眼前消失,屋外就剩秦玺一人,她大步出去:“三哥,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有事,胸口好他妈痛。”秦玺没装,捂着胸口喊疼。
“回去给你上药。”阮软说完,要同他上去。
“嗯。”
结果,话音刚落,秦玺突然觉得脚踝一紧,下一瞬,有人将他拉了下去。
阮软看着秦玺的面突然消失在视线里,她只来得及抓住他的手,还险些被带了下去。
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来不及喊疼,手腕紧紧抓着秦玺,一手则牢牢的抓着门框。
“三哥,抓紧。”她咬着牙抓着秦玺的手,想把他拖上来,但两个人的重量实在不是她能承受的。
宋铮整个人的重量挂在秦玺腿上,他两手牢牢抓着他脚踝,任由秦玺怎么挣扎,他死都不松手。
秦玺自然知道,两个人的重量,阮软根本就把他们拉不上去,且还有可能把她也带下来。
“阮软,你松手。”秦玺道。
“不松。”她咬牙,手臂疼的不像自己的,且她感觉越来越握不住他了:“三哥你抓紧点。”
“你再不松手,你也会被拖下来的。”
阮软当然知道,但要她就这么放弃秦玺,她做不到。
说到底,三哥是因为来救她才出的事,她怎么可能放弃他,再难她也要带他上去。
“三哥,我快抓不住你了。”她嗓音带着哭腔,她真的尽力了。
“你听话,松手,三哥不会死的。”秦玺哄她。
阮软吸了吸鼻子,他骗人,底下深不见底,真掉下去不死也要残:“不松。”
“你想想肚子里孩子,三哥答应你,肯定不死,你把手松开。”
阮软低着头看了眼肚子,在心里默默道,宝宝你要坚强,娘不能放弃你舅舅。
她抓着秦玺的手越来越松,已经快要抓不住了,阮软气疯了,扯着嗓子骂:“宋铮你这个王八蛋,要死你去死,你凭什么拉着别人跟你一起死。”
“我诅咒你以后生儿子没屁眼,你的女人以后都给你戴绿帽子,你一辈子得不到你最爱的女人,你长命百岁、孤独终老。”她当真是气疯了,口不择言的骂。
宋铮充耳未闻,势要拉着秦玺给自己陪葬。
秦玺见她半个身子都到了悬崖边,脸色慌了:“阮软,我叫你松手。”
“我不松。”她抓着门框的手快抓不住了,但她不想松开秦玺。
“你再不松手,你这辈子都没我这个三哥了。”
阮软没听,她索性松了抓住门框的手,随后整个人都被扯了下去,秦玺脸色大变,先一步松了她的手,然而晚了,她失去重心,人已经开始往下坠。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衣身影一闪而过,来人一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手抱着她的腰腹,脚下借力,将人又带回了木屋前。
阮软回神时,两腿还有些发软,等她看清眼前的人,眼泪立马绷不住了:“祁凉,我没抓住三哥……”
“我知道。”失而复得,他把人扣在怀里,一遍一遍安抚。
怀里的小姑娘哭的很凶,断断续续的边哭边骂,祁凉不耐其烦的安抚她,等她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他才道:“我让人绕下去找,你别哭了。”
她哭的抽抽搭搭,点了点头,又问:“三哥会不会死?”
“不会。”
“真的?”
“嗯。”
“那他要是死了怎么办,要是下去找不到他怎么办?”
“不会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到就一直找,直到找到他为止。”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又是三千哈,重新点进来哦,加了两千内容
第409章 娘说我身上有什么是值得宋铮大老远的跑来抓我的?
“那我们一定要找到他。”阮软交代。
“好。”
他点头,点了怀里小姑娘的昏睡穴,将她抱上了马车。
沈叁和十一则带着人从另一个山头绕到悬崖底下去找人了。
马车在九王府门口停下时,阮红玥正面色着急的等在府前,就连陆太后也来了。
“母后怎么来了?”祁凉抱着人下了马车往屋内走。
“哀家听说阮软出事了,哪里还在宫里待的住,便想着来府上等着。”陆太后叹气,看向他怀里的阮软:“人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没事,她情绪有点激动,我点了她昏睡穴,让她好好休息。”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陆太后放了心:“赶紧将人抱回去吧,昨晚受了罪。”
“嗯。”
祁凉刚把人放在床榻上,祁慕北和秦时也听到消息,蹦蹦跳跳的进了屋:“娘亲。”
小丫头还在门口就扯着嗓子喊上了,结果一进屋见阮软睡着,赶忙捂着嘴放轻了动作。
见阮软没醒,小丫头这才松开手,小声的问:“爹爹,娘亲怎么样了呀,她受伤了吗?”
“没有,你和哥哥在这看着娘。”
“好哒。”祁慕北连连点头。
他提步走到门口时,又看了一眼榻上,两个小奶娃扑在床榻边看着熟睡的阮软。
“怎么回事?”阮红玥见他走到门口,急忙上前问:“人在哪找回来的?”
“城外。”
“没出别的事吧?”阮红玥一颗心提在嗓子眼。
“秦玺出事了。”
“他怎么了?严重不严重?”阮红玥急忙问,他昨晚可是追着去找阮软了,别是因为阮软出事的才好。
“人掉悬崖了,还没找到。”
“这该如何是好啊,阮软就是因为这情绪激动的吧。”
“嗯。”祁凉点头,看向陆太后:“母后,儿臣想将阮软送进宫几日,您帮忙看着她些。”
“你这是要一心去找秦玺?”陆太后问。
“嗯。”
“好,你把人送到哀家那,保证给你照顾的白胖胖,你安心找人。”
到了下午,阮软醒了,陆太后和阮红玥就在她榻边候着,见她醒了便同她说了祁凉的打算。
阮软轻蹙眉,摇了摇头没答应:“母后放心吧,我没事,再说了,三哥还下落不明的,我就是进了宫心里也不踏实。”
“你安心养胎,秦家老三会没事的。”陆太后宽慰。
“嗯。”她点头:“我晓得,我还是不进宫了,要是找到三哥了,我也能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陆太后又劝了好一会儿,她都没答应。
“那行,你要是在府上闲不住,就进宫找哀家。”
“嗯,我记下了。”
送了陆太后回宫,阮红玥将后厨温着的粥端了上来:“睡了一上午了,赶紧吃点。”
阮软没接,抬眸看着阮红玥:“娘。”
“嗯?”
“宋铮问我,你没告诉我我爹是谁,我说我不想知道。”
阮红玥听了,端碗的动作一顿,划拉着碗里的粥,没吭声。
“但我其实还挺想知道的,娘说我身上有什么是值得宋铮大老远的跑来抓我的?”
第410章 见了红
“娘不知道。”
“娘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想告诉我?”
阮红玥垂着眸子,让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半晌,她跳过这个话题:“饿不饿,先把粥吃了。”
她小心翼翼的吹凉勺子里的粥送到她嘴边,阮软没张口,阮红玥就一直递着。
“算了,我自己来。”
阮软叹了声长气,从她手里接过粥碗。
一碗粥下肚,她又问:“祁凉呢?”
“出去了。”
“哦。”
她点头,秦玺没找到,她心情不太好,阮红玥也没打扰她:“晚上想吃点什么,娘给你做。”
“娘别忙活了,府上有厨子,你好好休息吧。”
“闲不住,你这肚子大了,娘自然要好好照顾你。”
阮软劝不住她,阮红玥自顾自的去了后厨。
她起身进了屋,两孩子在榻上睡着了,阮软走过去,刚打算再睡会儿,祁凉进了屋。
“找到人了吗?”她赶忙站起身。
“还没有,你别着急。”他迈步走到她面前:“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她摇头,只是之前肚子有些痛,这会儿倒还好。
祁凉看了眼榻上的两个小奶娃,睡的正熟,他没动他俩,牵着阮软去了自己书房。
进屋后,祁凉让她在软榻上坐会,他则去打了一盆水,端着铜盆进屋时,阮软刚靠在软榻上。
“很累?”
“有点。”她没什么精神。
祁凉将铜盆放在三脚架上,伸手解她的衣裳:“擦完身子再睡会。”
“我自己来。”她坐起身,自己解了外衫。
祁凉脱她亵裤时,瞧见了上头的血迹,已经干涸了,他眸色微深,嗓音微哑:“什么时候弄的?”
“不知道,之前没在意。”她摇头,才发现亵裤上见了红。
祁凉抬眸看她,想训她又心疼:“以后身子不适要早点说。”
“我知道了。”
他给她擦完身子,又换上衣裳后,请了大夫来把脉,好在没什么大事,祁凉放了心。
傍晚,不知从哪得到消息的苏渔上了门,她走的急,跟一阵风似的就到了阮软别院门口。
府上的下人认得她,将她带到了祁凉的书房门口,苏渔大步冲了进去:“阿娆!”
“你怎么来了?”阮软从软榻上坐起来。
“我去绣坊找你,她们说你出事了,吓死我了。”
“我没事。”
“没事就好,怎么没看到秦玺?他不知道你回来了吗?”苏渔张望了一下四周,没见着秦玺这厮十分不习惯。
“三哥没回来。”
“嗯?没回来是什么意思?”
“他为了救我,掉下悬崖了,祁凉的人还没有找到他。”
苏渔愣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怔怔的看着阮软问:“在哪出的事?”
“城外八十里处的虹霓崖。”
苏渔眨巴眨巴眸子,眼眶红了,她哦了一声没在说话。
“祁凉说会找到三哥的。”
“嗯,我知道我知道。”苏渔点头,只是她想自己去找。
苏渔没在九王府多待,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她便回了苏府,苏爹见她出门时高高兴兴,回来时就跟丢了魂似的,不放心的很,赶紧跟了上去:“渔儿,怎么了你这是?”
“爹,我出去一趟。”苏渔动作利落的收拾了两件衣裳就要出门。
第411章 很重要的人
“去哪?”苏爹眉心一跳,直觉出了事。
“出趟京城,没准十天半个月就回来了,你别担心。”她说完,又从柜子里拿了一叠银票,去马棚里牵马。
苏爹跟在她后头:“你老实跟爹说,出了什么事?”
“是秦玺出了事,我想去找他。”
“秦兄弟?”
“嗯。”
苏爹拧眉:“他家里人没找他吗?”
“他妹妹在找他,但我不放心,想自己去。”
说话间,她已经翻身上了马,苏爹牵着马缰:“就你一个人去?”
“嗯。”
苏爹不放心:“要不爹陪你去找?”
“不用了,我就在城外找,半个月就回来看你。”
“那你答应爹,不管找没找到,半个月回来看爹。”苏爹叮嘱。
“我记下了。”苏渔骑着马走到了门口,苏爹还是放不下,又道:“让师弟陪你一起去。”
苏渔估摸着没人陪着,她爹是不会放心了,便点头答应了。
苏爹赶忙去将她师弟苏起叫上了,随便收拾了几件行李,又给两人塞了一些银票:“出门在外,手里不能没银子,你俩路上要小心点。”
“我知道,我们走了爹爹。”
“去吧去吧。”苏爹挥了挥手,苏渔便和苏起两人骑马离开。
出了城,两人打马朝着阮软说的那处悬崖而去,跑了约莫一半的路程,苏起问起要去哪找人。
“悬崖底下。”
“你怎么不早说,你得从别处绕下去啊,你就这么上虹霓崖有什么用,难不成跳下去找人?”
“你也没说你对那处熟啊。”苏渔咬牙。
“得了,怪我。”苏起开口道:“跟我走吧,我知道怎么绕下去。”
苏起牵着马,带着苏渔往一条小道上走,那路不算好走,两人便将马系在了一旁的树上,徒步走了下去。
苏起带她走的是条没什么人走过的路,四周都是比人还高的野草,苏渔一边扒拉开野草一边问:“你确定是这么下去的么?”
“确定确定,虹霓崖底下是一条河,我没进镖局前来过,我知道。”苏起一脸笃定。
行吧,苏渔放了心,跟着苏起往下走,约莫一刻钟的功夫,还真让他们绕进来了。
“看,我说这条路能绕进来。”苏起带着她到了悬崖底。
果真如他所说底下是一条河,且河面不算窄,水流有点急,苏起蹙了蹙眉道:“先找人吧,要是上头没有,说不定就是掉水里被冲到下游去了。”
“下游是什么地方?”苏渔问。
“下游是个村子,离这儿远的很。”
“那先找人吧。”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苏起点了两个火把,两人就在底下找了起来。
他们沿着河边走了许久,别说见着秦玺,就连半个人都没看到,苏起蹙眉:“不会真掉河里被冲到下游去了吧?”
“不知道,再找找,附近有没有山洞什么的,都找找。”
“嗯。”苏起点头,打着火把找的仔细:“这里有脚印啊,有人下来过吗?”
“或许是九王府的人,他们也下来找人了。”
“哦。”苏起哦了一声继续找人。
两人一直找到天亮,在底下连个鬼影都没看到,苏起走不动了,靠在大树底下坐着:“你确定是这里吗?没人啊师姐。”
“废话,赶紧起来找。”苏渔白了他一眼。
“我走不动了,先歇歇。”再找下去,两条腿可以直接卸了。
苏渔没搭理他,自顾自的往前走,都走了这么远,不想放弃。
她又走了约莫几百米,真在一处大树旁找到一个隐蔽的山洞,苏渔大喜:“苏起,赶紧过来。”
“来了!”
苏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苏渔没管他,先进了山洞。
宋铮拖着秦玺一起掉下来,好在先落在了一处大树上减轻了冲击力,再落在了河里。
他比秦玺幸运,脑袋没磕在石头上,所以他没晕,秦玺晕了,被河水冲到了下游。
宋铮没管他,自己爬上了岸,他已经放了信号弹,等他的手下来接他。
只是宋铮也没想到,这里也能有人找过来,他握住袖中的匕首,目光阴狠的盯着山洞口的方向。
苏渔点了个火折子进了山洞:“秦玺?”
宋铮没吭声,是来找秦玺的,可惜找错了地方。
苏渔又往里头走了几步,终于看清了山洞里的人,不是秦玺,她略显失望,问眼前的男人:“这山洞里头除了你还有别人吗?你有没有见过……”
她没说完,宋铮打断她:“没见过。”
“好吧。”苏渔转身就走。
宋铮看着那姑娘的背影,沉吟片刻,又把人叫住了:“你会不会医术?”
“不会。”苏渔狐疑。
“我腿受了伤,你去找两块木板,帮我把腿固定一下。”
“我不会。”
“我教你。”
苏渔觉得这男人好霸道,她又没答应救他,他倒是挺会吩咐人的。
“我没空帮你。”
她说着迈步就往外走。
宋铮的声音从洞内传来:“你不是在找人么?就当给他积德。”
他这话成功拉住了苏渔的脚步,是啊,秦玺如今生死不明的,如果帮了眼前这人,真是给秦玺积德,那她还是愿意做的。
“你等着。”
苏渔说完,快步走到山洞外,按照他的要求找了几根木棍,苏起见她拿棍子,赶忙将人拦住了:“你做什么去?”
“积德。”苏渔回。
回了洞内,她将木棍在宋铮面前放下:“没有你要的木板,只有这个,将就用吧。”
“嗯。”宋铮轻嗯一声,把掀开衣摆,把受伤的那只腿露了出来,接下来他口头叙述,苏渔便按照他说的做。
他应该是很懂这些,苏渔按照他说的将骨头正了位,然后在上面绑上木棍,固定住了腿。
“你叫什么名字?”宋铮问。
“苏渔。”她头也不抬的回。
“你在找什么人?”
苏渔这次抬眸看他了,借着火折子的亮,宋铮看清楚了眼前姑娘的脸,她五官清秀,不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让人惊艳的容貌,但却十分耐看。
“很重要的人。”
第412章 送我去京城
宋铮眯着眸子看她,追问:“多重要?”
“关你什么事。”苏渔冷哼一声,正好此时苏起的脚步声走近:“师姐,你搁里头干嘛呢,还找不找人了?”
“找。”苏渔没看坐在地上的宋铮,快步出了山洞。
宋铮扯了扯唇角,无声笑了笑,觉得这姑娘跟着秦玺亏了。
……
虹霓崖下游二十多公里的地方,有一个虹霓村,村子不算大,只住了那么几户人家,其中靠河边最近的一户是对年迈的老夫妻。
两人无儿无女,每日靠捡柴换银子混个温饱。
前些日子两人不知从哪捡回来一个姑娘,那姑娘脸被人毁了,且说不了话,他们都叫她丑姑。
丑姑在村子里住了些日子了,这日跟着老两口出去捡柴时,瞧见了离他们家最近的河岸边趴了个人。
老两口心善,当初救了丑姑,这次自然不会看着眼前这人就这么死了,于是丑姑也上前帮忙,打算将人弄回去。
她放下装柴的篓子,走到那人面前将人翻了过来准备背回去,结果当她看清那人的脸时,丑姑怔住了,是秦玺。
他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丑姑,别发愣了,赶紧把人扶回去。”范老头子催促。
丑姑不是说不了话,她是不想说,于是她点了点头,将地上的秦玺背在肩上,又把装柴的篓子递给范老头子,背着秦玺回去了。
范家住的是一个三间房的瓦屋,平日里老两口住一间,丑姑住一间,剩下的一间用来堆放杂物了。
所以丑姑把人背到了自个房里,她把人放在榻上,看清了秦玺后脑勺的伤,血迹已经干涸。
范老太端着一个旧铜盆进了屋:“人怎么样了?赶紧给他擦擦,换身衣服。”
她手里拿的是范老头子的衣服,丑姑一并接了过来,在榻边坐下,准备去解他衣裳时,秦玺刷的一声睁开眸子,但眼前却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你醒了?”没来得及出去的范老太问。
“嗯,怎么不点灯?”秦玺问,后脑勺疼的厉害。
“小伙子,现在是白天,你是不是看不见了?”
秦玺沉吟片刻,伸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没反应,他看不见了。
“这里是哪里?”他哑着嗓子。
“虹霓村,我们在河边捡到你的,是丑姑把你背回来的。”
“丑姑?”秦玺重复了一遍,没听见这个叫丑姑的人说话。
“是,丑姑是个哑巴,她也是命苦,被人害了,差点被活埋,我和老头子捡柴正好撞见了,把人救出来了。”
“多谢救命之恩。”秦玺说完,就要起身下榻。
丑姑赶忙将人摁住了,她转眸看着范老太,她懂丑姑的意思,替她解释:“你后脑勺受了伤,眼睛又看不见,还是先把伤养好了再出去。”
秦玺摸了一把后脑勺,疼得龇牙咧嘴:“这里离京城多远,有没有马车?”
“马车没有,只有牛车。”还得去借。
“多少银子,劳烦送我去京城。”秦玺沉声。
第413章 伤口有点棘手
范老太看他:“你就是再着急,也要把伤养好再说。”
她把铜盆递过去:“先洗洗,换身衣裳,别回头染了风寒,咱们村可没大夫,还得去邻村找大夫呢。”
“嗯。”秦玺嗯了一声,摸黑抓住了铜盆里的毛巾,他擦了把脸,没听见丑姑离开的脚步声。
秦玺坐着没动:“你不出去?”
丑姑看了他一眼,迈步出去了。
直到传来门被扣上的声音,秦玺这才把身上的湿衣裳换了下来,穿了范老头的衣裳。
他身量高,范老头矮他许多,衣裳穿他身上略显滑稽,但秦玺自己看不见,也就不在意了。
他推门出去,范老头不在,出去捡柴了。丑姑在厨房做饭,只有范老太一人在院子里,见他出来,询问道:“你这伤打不打紧?”
秦玺拿出一锭白银搁在地上:“劳烦帮我请个大夫。”
一出手就是三十两,还真是大方,范老太过来收了银子,问:“还有其他要买的不,我让丑姑都给你买齐了。”
“附近有集镇吗,再帮我买两身衣裳,雇一辆马车,剩下的就当谢礼了。”
他要的这些东西花不了几个银子,十两绰绰有余,范老太将丑姑从厨房喊出来:“你上趟集镇,帮小兄弟买两身衣裳,再雇一辆马车,找个大夫。”
丑姑用擦干手,接过银子,点了点头就出门了。
“小兄弟是京城人士?”范老太问。
“嗯。”秦玺点头,头越疼越厉害,嘴唇微微泛白。
范老太看着他这般,怕是要感染风寒:“你要不进屋休息吧,等大夫来了你再出来。”
“方才那屋是那姑娘的房间?”秦玺问。
“嗯。”范老太点头。
闻言,秦玺没再进去,而是摸黑进了堂屋,就在堂屋坐着。
虹霓村离大的集镇还是有点远,丑姑去的是隔壁村,村里有个六十多的赤脚大夫,当初范家两口子请他给自己看过病。
丑姑找到那家,在纸上写明来意,那人很快便拎着药箱跟她出来了。
她没去找马车,领着大夫就回来了,范老太刚把饭倒锅里就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她出门,见丑姑回来了:“你怎得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指了指身后的大夫,范老太明白了,这是没去集镇,就上了趟邻村。
估计这丫头是怕那小兄弟的伤等不了,思及此,她也没多说,带着大夫进了屋。
“小兄弟,大夫来了,咱这离集镇远,先让大夫看看你的伤。”
“没找到马车?”秦玺问。
“没有,就上了趟邻村。”
大夫放下药箱朝他走过来:“伤哪儿了?”
秦玺转了个身,把后脑勺的伤露了出来,那大夫眸色一变:“怎伤成这样了,有点棘手啊。”
“无妨,你看着治,若治不了,麻烦送我回京城。”
他似是一刻不想多呆,三句就有两句提着要回京城,范老太问:“你这么着急回去,家里人在等你?”
“嗯,我妹妹。”秦玺点头,他还不知道阮软怎么样了,见不到他,指不定得难受成什么样。
还有苏渔。
第414章 丑姑
“小兄弟跟妹妹两人感情倒是好。”
“嗯,是挺好的。”秦玺附和。
一旁的丑姑低着头,默默拽紧了袖中的拳头。
“小伙子,你这后脑勺的伤我能处理,但这眼睛我可治不了,你得去找京城的大夫。”
“那就麻烦您先帮我处理伤口了。”
“好。”大夫手脚利索,先将他伤口四周清理干净,接着给他上药包扎。
“你这伤口有点深,我担心你发炎症夜里发热,这样,你随我去我那处,等伤好了我再送你回来。”
虹霓村民风朴素,虽是穷,但邻里间平日都是互帮互助,既然救了这小伙子,自然是要将人救好。
秦玺没什么意见,本来范家就只有他们两口子和丑姑的房间,他留下也多有不便,也是他点头应下了:“那就麻烦您了。”
“不麻烦。”那人提着药箱往外走。
秦玺将他那身湿衣裳带上了,又留了一锭白银在桌上:“多谢救命之恩。”
“要不了这么多银子。”范老太要将银子退回去,秦玺没收。
随着大夫出了范家。
“这小伙子是真实诚,就把人救上来了,他就给这么多银子。”足足六十两,他们老两口得捡多少柴才有这些银子。
丑姑复杂的眼神落在秦玺的身后,没吭声。
范老太见她一直盯着,以为她看上他了,劝道:“这小伙子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家的公子,你就别想了。村头家的二傻倒是对你有些意思,你要是有这意思,回头就让人来说亲了。”
她摇了摇头,拒绝了。
范老太叹气:“不嫁就不嫁吧,横竖我和老头子要是不在了,这处宅子你就自个住。”
丑姑点了点头,转身去了厨房。
晚饭时,丑姑刚将饭菜上桌,门口就传来说话声,是有人在打听人。
丑姑从堂屋出去,见着了来人,女人是苏渔,男人她不认识。
“奶奶,同您打听一个人,您有没有见到一个小伙子,长的很好看那种。”苏渔问。
范老太刚打算摇头说没见过时,忽然就想到今日救的那小伙子了,她看着苏渔问:“你是那公子的什么人?”
“我是他……”苏渔犹豫了半天,回了一句:“未婚妻。”
一旁的苏起兀得瞪大了眸子看苏渔,在心里默默道,师姐,这就是你不要脸了。
人还没上苏家提亲了,你就说是人未婚妻了!!!
这恨嫁的心思不要太明显!!!
苏渔懒得搭理他,继续问:“您见过他吗,实不相瞒,我找了他一晚上了。”
范老太刚打算说他被大夫带去了邻村,丑姑突然从堂屋冲了出来,她对着两人摇了摇头,就打算关门了。
“等一下。”苏渔伸手抵着门:“真没见过吗?”
丑姑继续摇头,随后看向范老太比划了几下手势,她看懂了:“没有,没见过你说的小伙子。”
“好吧。”苏渔松了手,丑姑将门关上了。
她现在这副模样,压根就不怕苏渔认出她来,毕竟,连她自己看到她自己的脸,都快认不出了。
第415章 她现在是丑姑
她现在是丑姑,再也不是将军府的秦七小姐了。
一张脸变的人不像人,这一切都是拜秦衍所赐,还有他们秦家人,每个人都不是好东西。
“那小伙子的家里人找过来了,你怎么没告诉她们实话?”范老太问。
秦桑比划着手势道:“谁知道她真的是他的未婚妻,还是之前加害他的凶手?万一她不是好人,我们岂不是害了他?”
范老太后知后觉的啊了一声:“还是你们年轻人想的长远,瞧我这老婆子,差点犯了错。”
秦桑抿着唇,进了屋。
饭后,秦桑又去了一趟邻村,她直接去的大夫家,秦玺喝了药歇下了,秦桑在纸上同那大夫交代,若是有人来打听他,一定不要把他供出去。
“有人在找他?”那大夫压低声音问。
秦桑点了点头,继续在纸上写:“嗯,担心是害他的人,所以他在这的消息,请您瞒下去。”
自己今日才把人接来,这会儿就有人找来了,怕是担心他没死来斩草除根的,思及此,那大夫点了点头:“你放心吧,若是有人来问起,我就说我没见过。”
秦桑抿着唇笑了笑,离开了。
到了夜里,大夫给秦玺煎完草药,又在汤药里加了几味安神的药材,助他睡的安稳一点。
做完这一切后,大夫刚回屋歇下,大门便被人敲响了,幸亏之前丑姑来通知过他,他这会儿有了心理准备。
门打开,大夫看着门外两人,语气警惕:“找谁?”
“向您打听一个人。”苏渔语气客气:“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京城人,长的很好看,您见过吗?”
“没见过,去别处找吧。”
说完直接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苏起叹了声长气:“师姐,先找处位置歇歇吧,我腿快断了。”
天都黑了,就剩这个小村子,也没见着有客栈,于是苏渔又敲了这家的门,大夫刚折身走了两步又回来开门:“都说了没见过让你去别处找。”
苏渔一脸歉意:“抱歉,打扰您了,我们想在您这借宿一宿,明早天一亮就走。”
那大夫打量了两人一眼,半晌,松了口:“就一晚?”
“嗯,我们明早还要赶路。”苏起点头。
“进来吧。”大夫侧身让人进去,指了指左边那间空房:“就这一间空着的,你俩就在那住吧,说好了,明日一早赶紧走。”
苏渔不知他为何这么排斥自己,但估摸着是不太欢迎外乡人,她点头道谢,拿了银票出来,大夫没接,大步回了自己屋。
秦玺的房间被他安排在后院小屋,只要这两人不去后院那就遇不上,因此大夫才大着胆子将人收留了下来。
等他们在这住一晚了,明早赶紧离开。
苏渔和苏起回了房间,屋内就一张榻,苏起让给她睡,自己打了地铺,简单洗漱一番后,苏起安逸的感叹:“师姐,这么找下去不是办法啊。”
“我知道。”苏渔盘着腿坐着,但她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
“咱们找了这么久,没看到尸体,至少证明他还活着不是。”
第416章 打发走
“那倒是。”苏起点头。
“赶紧睡吧,明天接着找。”苏渔说完便和衣睡下了。
只是她闭着眸子怎么也睡不着,不知道秦玺有没有受伤,不知道他好不好。
她在榻上翻来覆去半个时辰也没睡着,索性便起身在门口坐着,这屋主人不怎么待见他们,苏渔没敢瞎转。
第二日,天没亮,房门就被人敲响了,苏起去开门,是屋主人:“天快亮了,你们赶紧走吧。”
苏起看了眼榻上的苏渔,跟他商量:“我师姐刚睡下,能不能再等半个时辰?”
“不行。”再过半个时辰他就要给秦玺煎药,若是让他们发现了人,可就遭了。
见说不通,苏起进屋喊了苏渔起床,两人倒是没耽搁,同他道了谢,便出了门。
确定两人真的离开后,大夫去后厨给秦玺煎药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回身看了一眼,是秦玺起来了。
“起了,伤口感觉如何?”
“还好。”除了眼睛还是看不见,没其他不适。
秦玺坐在后院口,问:“昨晚这屋里来人了?”
大夫面色惊了一下:“吵醒你了?”
“那倒没有。”秦玺摇头:“是今早好像听见有人在说话。”
“哦,是过路的。”
“嗯。”秦玺点头。
“小兄弟,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
大夫心有余悸的问,他都伤成这样了还有人在找他,要斩草除根。
“没有。”除了宋铮,也就没别人了,且宋铮还不知是死是活。
“没有怎么有人在找你?”那大夫小声嘀咕。
秦玺没听太清楚,皱着眉问:“你方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事没事,你安心养伤,等你后脑勺的伤口好了,我送你去京城。”那大夫倒是心善。
“麻烦你了。”秦玺付了银子,当做这些日子在这打扰的药费。
那大夫也没推辞,打算上趟集镇给他买两身衣裳。
中午他准备出门的时候,秦桑来了,她就站在门口,大夫看着她道:“你怎么来了?”
秦桑指了指屋内。
他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你来看那小伙子的吧?正好我要去一趟集镇,你下午帮我给他温一下药,他看不见。”
秦桑点了点头,那大夫不疑有他的出去了。
秦玺就端坐这后院门口,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微微蹙了蹙眉:“谁?”
脚步声停了,来人没有说话,他试探性开口:“丑姑?”
来人又走了两步,秦玺便确定应该是她了:“你怎么来了?”
一个看不见,一个说不了话,显然是没办法沟通的。
秦桑就站在他面前,蹲下身笑了笑:“三哥。”
许久没说话,她嗓子有些暗哑,但秦玺还是立马就听出来了:“秦桑。”
“是我。”她回。
“秦衍不是说你死了?”
秦桑冷哼:“他当然是巴不得我死,可你们呢,你们也巴不得我死吧?我在这这么久,你们谁来找过我了?”
秦玺轻蹙眉,他们也不知道她还活着啊,且,他跟秦桑也没这么深的感情跋山涉水的来找她。
第417章 不人不鬼的样子
“你应该去问秦衍才对。”
秦桑讽刺的笑了笑:“三哥这伤,是怎么弄的?为了阮软那个小贱人?还是为了苏渔?”
“反正不是为了你。”秦玺反唇相讥。
秦桑表情立马阴了,想她将军府七小姐,最后沦落到这种下场,身边连个真心对待她的人都没有。
凭什么阮软能得到他们的真心善待,而她什么都没有,毁了容不说,还成了这般不人不鬼的样子。
“对了,苏渔来找过你你知道吗?”
秦玺蹙眉。
“不过被我打发走了。”秦桑继续道。
秦玺立马想到今早过路的人说不定就是苏渔他们,他们都找到门口了,结果就这么错过了。
见他面露不解,秦桑轻笑,一张脸略显狰狞:“是我,我跟大夫说,他们是追杀你的人,他便将你在这的事瞒下来了。”
“秦桑,你是不是疯了?”
疯了?或许是吧,她不好过,那就大家都不要好过。
凭什么受苦的都是她,凭什么各种倒霉恶心事都在她头上,她也要他们尝尝绝望无助的滋味。
秦桑站起身,眼神落在后厨角落的木棍上,她走过去,捡起木棍就对着秦玺的脑袋打了下去。
他刚包扎好的伤口瞬间裂开了,鲜血顺着后背滴在地上。
……
此时范家。
沈叁和十一一行人带着秦玺的画像刚到门口,范老太第一次见着这么大的阵仗,她面色慌张:“你们,这是找谁?”
“大娘,同你打听一个人,这个人你可见过?”十一将画像打开。
范老太看了一眼,可不就是他们救回来的那小伙子。
这昨日刚有人来找,今天又来了这么一批人,也不知道这小伙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得罪了什么人。
“没……没见过。”
沈叁轻蹙眉:“确定没见过?”
“真没见过,不信你们问我家老头子。”她说完指了指一旁捆柴的范老头。
“没见过没见过。”
两人都一口咬定没见过,且眼神闪躲,沈叁压根不信,还欲再问时,十一将人拦下了:“算了,既然没见过,我们就去别处找吧。”
沈叁皱着眉,刚打算说逼问一番就知道了,十一朝他使了个眼色,将人拉走了。
范老头看着一行人离开后,赶忙进了屋:“老婆子,看来丑姑没说错,看样子还真是来追杀小伙子的人。”
“丑姑今日去大夫家里了,你去给人报个信,让他先躲躲。”
“我这就去。”
范老头出了门,瞧着人走远后,十一和沈叁从一旁走了出来:“走吧,跟上去看看。”
他就说这两人眼神闪躲,一看就是撒谎。
……
秦桑面色沉稳的将秦玺拖到后门口,那里停了一辆马车,是她今天花钱雇的。
她费力的将人抬上马车后,又回屋将地上的血迹处理掉了。
正当她打算去后院口驾着马车离开时,前院大门被人敲响了,是范老头的声音。
她看了一眼后院口的马车,四下无人,秦玺一时半会也醒不了,不担心他会逃跑,于是她将后门虚掩上,迈步去了大门口。
第418章 劝你说实话,省的小爷打女人
大门打开,范老头神色有点着急:“那小伙子人还在么?”
秦桑点了点头,范老头急冲冲的进了屋:“赶紧跟他说说,追杀他的人又来了,这次人多,让小伙子赶紧躲躲。”
又来了?难不成是其他人也在找秦玺?
正当秦桑打算点头时,大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推开了,两人都吓了一跳,应声回眸,瞧见了门外站着的沈叁和十一一行人。
“你们……你们怎么跟过来了。”
“你别着急,我们不是追杀秦玺的人。”十一解释:“我们是来找他回京的。”
“真的假的?”
“嗯。不信你让他出来便是。”
沈叁倒是没这么多话,直接进屋去找人了,结果找了一圈,没见着。
“没看见人,人去哪了?”
“不可能啊,刚才丑姑说还在屋里。”
“丑姑?”沈叁将目光落在一旁的秦桑身上,只瞧了两眼就移开目光了,脸毁了,确实丑。
“她是我和老伴捡回来的,是个哑巴。”范老头解释。
沈叁对她没什么兴趣,直接道:“你确定秦玺还在屋里?找了一圈了,真没人。”
“后门找了没有,别从后门走了。”十一提醒。
“我去看看。”沈叁说着,快步朝着后门口走去。
秦桑低着头眸光微动,暗藏在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可千万别被他们找到才是。
恰好此时十一从她身边经过,他低着头看了她一眼,丑姑?怎么看着有几分眼熟。
“姑娘哪里人?”
他问完又想起她不会说话,说了句打扰了,去了后门口。
后门口停了一辆马车,沈叁挑起车帘看了一眼,车厢内没人,倒是有血迹,不知道是谁的。
他又折身进屋:“后院的马车是谁的?”
他这话是问的秦桑,毕竟这屋里最早出现的人就是秦桑。
被问话,秦桑低着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沈叁挑着眉:“劝你说实话,省的小爷打女人。”
“她是个哑巴,不会说话。”范老头替她解释。
“不会说,那会不会写?”沈叁挑眉看她。
秦桑点了点头,沈叁便扯着她进了屋,恶狠狠的盯着她:“写。”
秦桑握着毛笔,写了一句不知道。
沈叁没什么耐心了:“你这是耍小爷?”
秦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真的不知道。
“后院的马车你不知道是谁的,秦玺你也不知道去哪了,那你这个大活人在屋里做什么?”沈叁问。
秦桑指了指后厨的炉子,她在热药。
十一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确实温着药:“秦玺的药?”
秦桑继续摇头。
沈叁被她弄的火冒三丈,咬牙切齿的盯着她:“你给小爷写,别在这点头摇头的。”整的他想打人。
十一眸色微深的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着范老头道:“行了,你们先回去吧,人我们自己找。”
话落,范老头如获大赦,朝着秦桑招了招手,赶忙往外走。
秦桑看了一眼后门口的方向,有些狐疑马车里的秦玺去哪了,难不成是自己醒了?
第419章 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亲手杀了你
她没想明白,碍着沈叁等人在,她也不好直接去后门口看,便打算先跟着范老头回去。
她刚走了两步,忽而脚下被人绊了一下,秦桑面色一惊,下意识的喊了一声,等她回过神来时,已经晚了。
众人正目光死死的盯着她,特别是沈叁,他勾了勾唇一脸痞笑:“不是说不会讲话,是哑巴?”
秦桑紧紧握着拳,不坑声。
“不是哑巴就好办了,来,好好逼问一下人去哪了。”沈叁吩咐。
已经被拆穿,秦桑也不装了,她哑着嗓子:“我不知道人去哪了。”
“不说实话。”沈叁冷哼一声。
他大步上前,押着秦桑就往后门口走。
一旁的十一看着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是秦桑。”
“谁?”沈叁挑眉。
“秦家七小姐,之前雇凶杀王妃的就是她。”
之前她雇凶杀阮软,他同她打过照面,方才她只是觉得有眼熟,没想起来,这会儿倒是突然想起这么个人了。
“原来是她,那后门口的马车是你的?”沈叁问。
“不是。”秦桑否认。
见她否认,沈叁倒是不急了,他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匕首搁在秦桑脑袋上:“你这脸已经毁了,我就不动你了,但你这头发,可就要不保了。”
他说完,手中匕首翻转,削掉了她一大缕头发。
突如其来的动作秦桑没反应过来,等她回神,沈叁差点剃光她的脑袋。
“啊!你疯了吗?”
她神色慌张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一头长发几乎被剃光,本来就丑,头发一剃,便更丑了。
秦桑气的吐血,大吼道:“你们要找秦玺是不是,我告诉你们,那马车上的血就是他的!
你们找不到他人,说不定他早就死了,被我打死的,满意了吗?”
她吼完,彻底崩溃了。
沈叁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收了匕首:“把她带回去吧。”
马车里的秦玺不知道是自己走的还是被人带走的,但显然他们来晚了一步。
沈叁一行人带着秦桑回了九王府。
阮软瞧着前厅里跪着的秦桑,她怒目圆睁,一双阴毒的眸子盯着她,恨不得杀了她。
“你对三哥做了什么?”阮软端坐在太师椅上,冷眼看她。
“我对他做了什么?呵,他受了伤,我补了他一棍子,怎么?你要还回来吗?”
话音刚落,阮软冷着眼起身便是一耳光打的秦桑脸颊发麻:“你还真是祸害遗千年,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亲手杀了你。”
“是么,那你怎么不杀了我!”秦桑怒吼:“我有今日这下场都是拜你们所赐,阮软,我过的苦,你们就别想好过。”
她说完,癫狂的大笑两声又道:“对了,他那眼睛啊,也瞎了,脑袋也受了伤,没准死在那个角落了也没人知道。”
“你这种祸害都没死,他怎么会死?”阮软又是狠厉的一耳光甩过去:“他瞎了,你也跟着一起瞎吧。”
阮软说完,一旁的侍卫就将人带了下去,没多久,外头便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把阮软送到西岐,只好委屈秦玺暂时瞎一下下了。明天就要开始西岐的剧情了哈,激动的搓手手
第420章 秦桑,你没有那个作天作地的命,你得认
秦桑被弄瞎了,她声嘶力竭的骂:“啊!阮软,我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还敢叫嚣。”沈叁一脚踹她心口上。
阮软从屋里出来,看着她如同狗一样趴在地上,她迈步过去,捏着她的下巴:“你杀不了我。”
“那你杀了我吧。”这样痛不欲生的活着,还不如死了。
“对你来说,死是解脱,你应该生不如死的活着。”
“你好狠!”
“我狠?”阮软笑了:“秦桑,你今日这下场都是你咎由自取。”
“你不动秦玺,谁也不知道你还活着,你可以在村子里一直活下去,可你偏偏不甘心,你继续作恶。”
“你叫我如何甘心?我是秦家七小姐啊,我凭什么要落得现在的下场还要认命?”
“凭什么认命?凭你捅了篓子,秦家没人真能替你善后。秦桑,你没有那个作天作地的命,你得认。”
秦桑那股子不服气的气焰突然就消下去了,是啊,她是秦家七小姐,可那又怎么样。
她惹了祸,秦逸风保了她?没有,就连秦衍最后也放弃她了。
她也没有阮软命好,没有一个护着她的夫君,她不认命能怎么办?
秦桑忽然就笑了。
阮软起身看了她一眼:“把人送回将军府吧。”
“我不要,我不要回去!”秦桑大喊大叫的反抗。
回不回去自然是由不得她的,当晚,秦桑便被扔进了将军府,王姝半夜起来如厕,看着不人不鬼的她,险些被吓死。
翌日。
沈叁和十一继续在城外地毯式的寻找秦玺,阮软则出了一趟门,祁凉不放心,随了她一起。
她去了一趟苏渔府上,苏爹告诉她苏渔出了城,去找秦玺了。
“那有没有消息传回来?”阮软问。
“还没有,这样,等丫头回来,我让她去你府上找你。”
“好,麻烦了。”
从苏府离开,阮软有点低落,要不是秦桑在中间插了一手,这会儿应该已经找到秦玺了。
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两人又去了一趟绣坊,宋语正在铺子里忙,见他俩进屋,赶忙迎了上来:“王爷、王妃,找到秦玺了吗?”
阮软摇了摇头:“还没有。”
宋语面色愧疚:“都怪我。”毕竟人是在他们喜宴上出的事。
“傻姑娘,跟你没关系,你别多想。”阮软宽慰她。
“王妃现在六个多月的身孕,得多注意些身子,秦玺一定能平安回来的。”
“嗯,我知道。”
顾大娘进屋给她拿了一些给未出世孩子准备的尿布还有小肚兜:“给孩子准备的,你带回去。”
“谢谢顾大娘。”
“说什么谢,应该的。”她轻笑。
阮软抿着唇笑了笑。
几人正说着话,十二大步从屋外进来,瞧清屋里的人,恭敬道:“主子,属下有要事禀报。”
祁凉轻嗯一声,去了后院,十二随后跟了进去。
“查到秦玺消息了,被西岐的人带走了,走的水路不好追。”
“嗯。”
“不如属下和十一去西岐将人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