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祁三岁
很快,假山后面便传来女人的低吟声,王姝到底是怕的,没敢弄出太大的声音。
这头两人弄的火热,而宴席上,阮软刚给祁慕北喂了一勺子饭,手中的碗便被人夺了过去。
她抬眸,祁凉眸色淡淡的看她:“让她自己吃。”
祁慕北撅着小嘴,不太乐意,她决定无声抗拒她爹爹,因为他实在是太坏了!!!
小丫头仗着阮软在,不理她爹。
祁凉云淡风轻的将碗塞她手里:“祁慕北。”
“……”小丫头秒怂:“我想娘亲喂我嘛。”
“你没手?”
“有的呀,但是我太小了,不太会用筷子的呀。”
“要么不吃,要么自己吃。”
委屈巴巴的祁慕北:“……”爹爹真的是魔鬼!!!
她老老实实的拿起桌上的筷子,埋头扒饭。
阮软看不下去了,在他腰上捏了一把:“你对她太凶了。”
“不惯她这骄纵的毛病。”
祁慕北听了她爹这话又气上了:“我还小的呀,爹爹真的好凶哦。”
“你已经不是三岁孩子了。”
祁三岁:“……”你是我爹,你说的对!!
一旁的团子往她碗里夹了一块肉,然后偷偷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我待会喂你。”
“还是哥哥好。”祁慕北眯着眸子笑。
话刚落,祁凉淡漠的眼神扫了过去,祁慕北捂着嘴,圆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认怂:“算了,哥哥我还是自己吃吧。”
惹谁不好,非要惹她爹,祁慕北觉得自己还不是她爹的对手,等以后长大了再说吧。
“你刚刚做什么去了?”阮软想到他刚刚离开了一会儿。
“办了件事。”
“什么事?”她下意识的扫了一眼王姝的方向,发现她居然不在席上:“见王姝去了?”
她这算账的语气,祁凉轻笑了笑,捏她的脸:“没有。”
“那是?”
“还了某些人一件大礼。”
听他这么说,阮软便不问了。
横竖让祁凉出手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有些人也确实需要好好敲打敲打。
苏渔是到了晚上才跟着秦玺到了太子府,听说阮软也在,她一进府就两眼放光的寻她的身影。
秦玺看她傻乎乎的样,有些无奈的将人扯到身边站着:“等会我带你去找她。”
“哦。”苏渔点头,看了一眼一直同秦玺说话的萧寒,小声道:“那你快点。”
秦玺笑了笑,转身继续同萧寒说话去了。
两人在说朝中的事情,苏渔听不太明白,她便老老实实的等在一旁。
结果这两人倒是话多,苏渔等的不耐烦了,没跟秦玺说,自己先遛了进去,决定去找阿娆。
无奈太子府太大了,苏渔成功的迷了路,她在后院转了两圈后叹了声长气问路过的下人:“宴席设在哪边?”
“就前面,小姐你从那小路走过去,过了假山就到了。”
“多谢。”
苏渔顺着下人指的路往前走,路过假山时,听到了一些怪异的声音,苏渔蹙了蹙眉,顺着那声音走了过去。
她越走近,那声音便越清晰,听的苏渔直起鸡皮疙瘩。
好家伙,居然有人在这里演活春宫!!
还真是狗胆包天,苏渔虽然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但她跟着师兄弟们看过不少有颜料的画本,见过不少图。
所以她第一次见到这种大场面,一点没觉得慌,反而大喇喇的欣赏了起来。
不远处那两人太过投入,以至于苏渔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也浑然不知。
苏渔欣赏了一会儿便觉得有点遗憾了,要是阮软也在就好了,这么好看的春宫戏不能自己一个人看。
正当她打算折身去找阮软一起看时,身后兀得贴上来一个后背,苏渔大惊,打算出手时,秦玺兀得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是我。”
“你吓死我了!”苏渔松了口气,指了指不远处的两人:“快看好戏。”
秦玺一脸你是傻子的表情看她。
“你知道这是做什么?”
“知道啊。”苏渔觉得他才是傻子,她还看过春宫七十二图呢:“你难道没看过春宫图吗?”
秦玺:“……”我他妈看过还要跟你讨论吗?
见他不说话,苏渔觉得他是真没看过,于是大发慈悲道:“改日我把师兄弟们收藏的画本借给你看看。”
秦玺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你师兄弟们的画本?”
“嗯。”后知后觉的苏渔点头。
“你是跟他们看的春宫图?”秦玺这话里带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苏渔听出来了,蓦地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跟秦玺说了什么。
“那啥,我刚刚什么都没说,咱们快走吧,别被人发现了。”她说完赶忙拉着秦玺往外走。
秦玺无意间扫了一眼那两人,觉得那男人有点眼熟。
直到走到设宴处时才突然想了起来,方才那男人是秦衍……
苏渔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阮软,她连跑带跳的过去,凑到她耳边低声道:“跟我来,我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嗯?”阮软狐疑,眼神不解的看她。
“跟我来嘛,快走。”苏渔拉着阮软就往假山的方向走。
秦玺看出了她的意图,小声警告:“苏渔,你别乱来……”
“哎呀,我不会乱来的,我就带阿娆去看看好戏。”
阮软不知道她口中的好戏是什么,将两个孩子交给祁凉后,便跟着苏渔走了。
两个小奶娃一脸委屈的仰着头看他爹:“爹爹,我们也去看好戏吧。”
秦玺只觉得眉心一跳,想掐死苏渔的心都有了:“你们不能去。”
“为什么呀。”祁慕北觉得自己太难了,爹爹魔鬼就算了,舅舅也开始魔鬼了!!
“看了会瞎。”
“……”
祁凉面色清冷的将两个孩子交给秦玺,转身去寻阮软了。
秦玺:“……”
“苏渔,你到底要带我看什么好戏?”阮软一脸好奇。
“春宫图你看过没?”苏渔问。
“没有。”小黄文她倒是看过不少,春宫图是真没看过。
“我带你去看活春宫。”
“???”
“真的,就在假山后头,我已经看过了,你不能错过。”
阮软觉得苏渔这丫头还真是好姐妹,这种事都能想到她,要拉着她一起看。
“那我们走快点。”能在太子府上演活春宫,阮软觉得还是有点意思,她挺着孕肚脚下走的飞快。
眼看就要到时,祁凉将人给拦下了。
“你怎么来了?”她觉得扫兴。
祁凉垂眸看她,被她这副表情气笑了:“不许看。”
“不许看啥啊,我就去看个戏。”她没敢说去看活春宫,怕祁凉发火。
“我的手笔,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去看什么?”
“……”他这话,阮软听明白了。
“那里头的活春宫不会是王姝吧?”
祁凉不置可否。
“那男的是谁?”
“秦衍。”
哦豁,阮软觉得这事干的漂亮。
“那我不看了,我怕看了长针眼。”
知道倒霉的是他俩就行了,阮软对他俩那辣眼睛的动作不感兴趣了。
她拉着祁凉和苏渔往回走,苏渔咋咋呼呼:“都没看,就走了?那个王姝又是谁啊。”
“一个讨人嫌的事精。”
“哦。”
几人刚走了几步,忽然就听到一声尖叫。
苏渔看好戏的表情实在藏不住,松开阮软的手就跑了过去。
就见王姝一脸惊悚的坐在地上,一手用衣服勉强遮着自己的胴体,一手则颤颤巍巍的指着秦衍:“怎么是你?”
秦衍觉得这女人实在能演,不是她先诱惑的自己吗,她如此不矜持的宽衣解带,这会儿倒是演起了贞洁烈女。
“王小姐不知道是我就开始宽衣解带了?”
王姝:“……”她是看着祁凉过来的,下意识的就以为他是祁凉了。
再加上被蒙住了眼睛,她分辨不出来。
而且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她自然不知道要了她身子的人居然是别人。
王姝欲哭无泪:“你怎么会在这里,明明……我明明是跟着……”
剩下的话她说不下去了,她是跟着祁凉过来的,结果睡了她的是秦衍。
她要是再看不出来自己被人暗算,她就是真蠢了。
“看来王小姐并非真心想嫁给我了,强扭的瓜不甜,王小姐可与我一同向皇上说明情况。”
王姝面色微愕:“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睡完了就不认账了?”
秦衍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衣裳,弹了弹肩上的衣灰:“难道不是王小姐不愿意。”
“我……”王姝咬牙,她是不愿意,可她都被破了身子,不嫁秦衍又能嫁谁?
“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王小姐并不想做我的人。”秦衍淡笑:“你真正想嫁的是祁凉吧?”
“……”
“劝你死了这条心。”
王姝气的两眼发黑,欲哭无泪。
“我既然已经是你的人了,想嫁的自然是你。”
她已经蠢过一次,不能再蠢第二次了。
王姝在心里暗暗咬牙,如今她是只能嫁秦衍了,要是在男人心里埋个不安分的种子,她以后这日子怕是难的过。
秦衍似笑非笑的垂眸看她:“是么?”
“是。”
“把衣裳穿上。”
王姝忍着腿间的疼痛,穿好衣裳后这才问:“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怎么在这?”
“被人下了药。”
秦衍言简意赅的回,他本来寻了这处没人的地方打算自渎,结果王姝便出现了,还主动脱衣伺候他。
第377章 画像
主动送上门的女人,他有些看不上,但看在她还干净的份上,难听的话秦衍没有再说。
王姝低着头,肺都快气炸了,她忍着腿间的疼痛跟在秦衍身后离开。
本来能大大方方的嫁进秦家,现在倒好,失了身子不说,还可能招了他的嫌弃。
王姝这会儿是气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两人回到席间时,阮软一行人已经离开,王姝扫了一眼四周,没看见祁凉。
她脸色不太好看,秦衍瞥了她一眼,送她回去了。
回府的路上,王姝问:“你知道给你下药的人是谁?”
秦衍没吭声,给他下药的人并不难猜,只是没有证据罢了。
“被人摆了一道,你就不想报仇么?”王姝继续诱惑。
“报仇?就凭你?”秦衍瞥她一眼。
“这笔账我自然要讨回来的。”
秦衍笑了笑,眼神轻蔑。
王姝咬着牙,不再说话。
这头阮软一行人回府的路上,马车经过一家零嘴铺子,看样子是新开张,阮软让车夫停了车:“我去买点东西。”
祁凉随她一起下了马车。
这家铺子除了糕点外,还有不少糖果,阮软第一次在京中看到卖糖果的,便多选了几样,让小二包成了五份。
小二将满满当当的五包糖果包好递过来,祁凉付了银子,问她还有什么想买的。
阮软又扫了一眼四周,在门口角落里看到了箩筐装的梅子。
那小二见她感兴趣:“这是青梅,小夫人可要来点?”
“酸吗?”
“小夫人尝尝。”那小二动作麻溜的拿起青梅在袖口上擦了两下便递给她。
她接过还没咬,祁凉从她手里拿了过来,眸色淡淡的看向小二:“麻烦洗洗。”
那小二微愣,很快便反应过来,自己这人是粗糙惯了,倒是没想到客人是讲究人。
他讪笑两声,赔了歉意转身去后院打水了。
他脚程快,很快便打来清凉的井水将洗干净的青梅重新递给阮软。
“这是今早采摘的,新鲜着呢。”
阮软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合着她的口味。
“这些我都要了,劳烦小哥帮我搬上马车。”
“得嘞。”小二动作麻溜的将东西搬到马车前。
阮软先上了马车,看他搬的吃力便伸手接了一把,左手腕上的桃花印记便露了出来。
那小二低着眸子瞧见了,眼神深邃的看了她一眼,随后轻笑道:“小夫人要是喜欢咱店里的东西,回头您招呼一声,直接给您送到府上去。”
“没事,我自个儿来买就成。”
“那也行。”小二笑着看了她一眼,便退了下去。
祁凉付了银子,上了马车离开。
直到马车彻底消失在眼前,方才那小二才进了铺子,他径直走到柜台后头,拿出笔墨便开始写写画画。
若是仔细看便能看出这小二拿笔的姿势过于娴熟,他三两笔便在纸上勾勒出了一副女子的画像,同阮软八分相似。
“把画像传给大公子,人找着了。”待纸上的墨汁干透后,他将画像卷了起来,让人送了出去。
第378章 被抓包
马车上,阮软将包着糖果的小包分给了祁慕北和秦时。
剩下的三包一包是自己的,一包给娘,一包给王雪,她都分配好了。
偏偏祁慕北放着糖果不吃,看上了她的青梅。
阮软是怀孕口味的问题所以觉着好吃,祁慕北只咬了一口,被酸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酸。”小丫头眉头都挤到了一起,看着特别可爱:“哥哥你吃一口。”
秦时就着她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酸的小脸严肃。
小丫头吐了吐舌头:“酸不酸。”
秦时狂点头。
阮软失笑:“回头娘给你们做话梅吃,就没这么酸了。”
“好呀。”
翌日,阮软将买的零嘴给阮红玥和王雪送了过去,又让人将青梅清洗干净,打算做点话梅和梅子酒。
苏渔昨儿个回去被秦玺训了,小姑娘有点怵他,不敢把找师兄弟们借的春宫图给他看了。
但这东西,苏渔觉得得有人分享才行,于是,她想起了从来没看过春宫图的阮软。
她到九王府时,阮软刚吃了午饭,正躺在树荫底下的秋千上昏昏欲睡。
“阿娆!!”苏渔一声咋呼,阮软被吓的一激灵。
“给你送两本好东西来了。”苏渔凑到她身边坐下,将怀里的两本书掏出来。
阮软瞥了一眼,面上看着倒是正常,她随手翻了两眼,而后,耳尖微红。
画面太劲爆了。
“哪来的?”
“问我师兄弟们借的,我特意给你送过来的,你好好学学。”
阮软失笑:“苏渔,你特意给我送这个过来?”
“对啊,你不是没看过吗?”
“是没看过。”她点头,刚想说自己不用看这些,然后就瞧见了祁凉。
苏渔机灵的将书塞到她怀里,小声交代:“赶紧藏起来。”
说完也不等她说话,便一溜烟的跑了。
阮软:“……”
祁凉走近,看苏渔跑的倒是挺快:“刚来就走了?”
“是啊,她有事。”
阮软觉得此时自己怀里的两本书跟烫山芋似的,她想了想,决定先放着,找个机会再还给苏渔。
然而,当晚她藏在衣柜里的书便被祁凉给发现了。
阮软从屋外进来,祁凉站在衣柜前,手里拿着的书她看着有些眼熟。
她走近了些,然后就看见了书上的画……
祁凉转眸看她,嗓音低沉:“书好看吗?”
“……”有种看小黄文被家长抓包的感觉。
问题是她还没看……这就更冤了。
“我还没看……”她小声。
祁凉垂眸:“是没来得及看。”
“……”
“苏渔给你的?”
这语气,怎么听着有点危险,她继续不吭声。
“过来。”他连书带人拉到榻边。
阮软老老实实的站着,祁凉抬眸瞧她,拉她到怀里坐下,随后将书塞到她手里,语气不明:“看吧。”
“???”刚刚都一副要找我算账的语气,这会儿又让我看这个?
阮软觉得这男人不对头。
“我不看。”
祁凉没吭声,抬手就将书打开了。
阮软瞥了两眼,不得不说,画的还真不错。
她看的入神,祁凉清冷的嗓音冷不丁的在耳边响起:“看了还得记住。”
“记这些做什么?”她随口回。
“以后这些姿势,都做一遍。”
“???”你在说什么骚话?
“我困了,我不看了。”阮软不上当,别以为她刚刚没看到那些高难度的动作。
“嗯,今晚记住一个姿势就行。”他合了书,伸手解她的衣带。
“……”你是真的要骚断腿。
男人微凉的指尖顺着腰腹往上,温热的呼吸尽数喷在耳边,阮软只觉得骨头都酥了。
他手上的力道不重,怕伤着她。
细细麻麻的吻从耳后到脖颈,她的身子在他怀里软成一滩水。
起起伏伏间,阮软发现他用了两个姿势!!!
翌日清晨,她在他怀里醒来,眼皮沉的睁不开,皱着秀眉抱怨:“累的慌。”
祁凉轻笑,让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哄着她继续睡。
怀里再次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祁凉垂眸看她,眼睛里都是喜欢。
他伸手抚了抚她微蹙的眉心,垂首吻她的额间。
再次睁眼时,又是日上三竿。
阮软动了动身子,还在祁凉怀里,她抬眸看他,他从早上醒了便没再睡,一直在看她。
“你今日起晚了,不用忙吗?”
“不忙。”祁凉回:“饿不饿?”
“有点。”
“起来洗漱,我让人备了午膳。”
“哦。”
洗漱更衣后,房门便被人敲响了,祁慕北和秦时两个萝卜头端着托盘站在外头,仰着小脑袋喊:“娘亲开门呀。”
阮软起身过去。
“我和哥哥给娘亲送饭来了。”小丫头挤进屋,看了眼榻边的祁凉,乖巧的唤人:“爹爹。”
祁凉轻嗯了一声。
饭后,阮软打算去一趟绣坊看看顾大娘他们,结果还没出门,顾大娘倒是先来了。
她脚步有点匆忙,看着是一路赶过来的:“阿娆,婶子有事找你帮忙。”
“顾大娘直说就是。”
“你皇叔突然病了,婶子想请你去帮帮看看。”
祈原是突然病倒的,在绣坊帮着顾大娘收拾了房间后,回去就病倒了。
今儿一早礼亲王府上的管家去绣坊请的人,顾大娘一听,顾不得多想,就跟着去了礼亲王府。
结果一看,祈原还真是病的不轻,她想着之前自己的病是阮软治好的,这会儿便赶忙来找她了。
“婶子别急,我跟你去看看好了。”她宽慰道。
她提着药箱跟着顾大娘出了府,到了礼亲王府上。
阮软走到榻边,给祈原把脉,半晌,她收回手:“感染了风寒,有些发热,我开两副药。”
“严重吗?”顾大娘站在一旁,一脸着急。
“不算严重,退热出汗就没事了。”
话音落,榻上一直昏迷的祈原醒了,他动了动嘴唇,没发出声音。
“你醒了?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水。”顾大娘说着就要出去。
祈原哑着嗓子:“婉君,你过来。”
顾大娘赶忙折身在他旁边坐下,祈原拉着她的手,没让她走:“不渴,你在这陪我说说话。”
“你都病成这样了,先好好休息。”
“不想休息,一休息你就又走了。”祈原卖惨。
“我不走。”
“真的?”
“嗯。”
“那你和儿子什么时候搬回来?”
“……”
“你和逢时不愿意搬回来,那不就早晚要走,既然你们要走,那就让我病着吧。”
顾大娘低着头犹豫了片刻:“我和逢时搬回来就是。”
“那现在就搬。”祈原说着就要起身。
只是没什么力气,刚坐起来又倒了下去,顾大娘到底是心疼了:“你先好好躺着,等病好了再说。”
祈原不肯,她好不容易松口答应回来,自己自然要趁热打铁赶紧把人弄进府才是。
万一她明天又反悔了怎么办?
他把媳妇和儿子弄回府可是不容易,祈原吩咐管家去绣坊搬家,末了又让下人赶紧给二人添置新房和衣裳。
他把顾大娘的衣裳都添置在了他房里。
阮软失笑,瞧着皇叔这样,这病怕是明天就能好了。
“不用这么麻烦,我们就回来住几日,等你病好了,我们再搬回去。”
白高兴一场的祈原:“……”
顾大娘拿着阮软写好的药方下去抓药了,阮软则留在房内。
“阮软啊,你是大夫,有没有让我病的重些的药?”
“皇叔就是想留顾大娘他们在府里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皇叔心里有数,就开那种让我看着严重些的。”
阮软蹙了蹙眉,拒绝了。
祈原叹气:“那皇叔今晚只好再多淋几桶凉水了。”
“……皇叔是故意生病的?”
说漏嘴的祈原:“……”
“你不会告诉你婶子吧?”祈原问。
阮软还真有点想告诉顾婶子,她以为祈原是真病了,忙前忙后担心的不得了。
可结果他那是自己折腾病的,就为了把顾婶子和顾逢时骗进府。
“她很关心你的,要是知道你骗她,可能更生气。”
祈原当然是知道的,但他也没办法了,只好想出了这么个法子,把人骗进府了,再慢慢哄。
否则一直在绣坊住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人骗到手。
顾大娘煎好药进屋时,阮软已经回去了,就祈原一个人在房间躺着。
见她进屋,他睁开眸子看她,顾大娘走近,将人扶起来:“药好了。”
祈原没接,说了句手没力。
顾大娘心道再没力也不至于一碗药都端不住吧,但看在他是病患的份上没拆穿他。
“张嘴。”她把药送到他嘴边。
他美滋滋的张嘴喝下,看着喂药的人,就连入口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碗药下去,祈原拽着她的手腕,在榻边坐下:“我把张翠儿赶走了。”
“跟我没关系。”顾大娘回。
“怎么没关系,这礼亲王府就是你的,进个人出个人你当然要知道。”他说完继续道:“以前是我不对,误会你,让你受了这么多苦,我都知错了。
以后这府上的事都归你管,我也归你管,你看可还行?”
顾大娘从来没想过他会向自己低头,说出这番话来。
“我不稀罕管你。”
“我稀罕你管。”
第379章 气疯了
阮软回府时,王雪正同祁慕北和秦时两人在院中玩耍,见着阮软,她起身告知:“王妃,可算回来了,阮婶子都来过三次了。”
“娘找我啊,那我过去看看。”她说着,刚提步,阮红玥便拿着虎头红肚兜进来了。
“软软。”瞧见闺女,阮红玥轻笑:“娘给你肚子里孩子做的红肚兜,你看看好不好看。”
她扶着阮软在树荫底下坐着,红色的虎头肚兜针线做的密,看得出是花了心思的。
她一共做了两件虎头红肚兜,还做了两身衣裳,一件是祁慕北的,一件则是秦时的。
“娘这么早就准备这些,现在才五个月还早着呢。”
“不早,这些都要提早备着,以前娘不在你身边,没顾着你。现在有机会自然要早点做准备才是。”
“回头还有孩子的尿布被褥,娘都一道手给做出来。”
“这些让祁凉准备,娘安心享福就成。”
话落,阮红玥笑了笑:“你怎么知道娘现在不是在享福?说真的,娘没想到还有这样跟你平静相处的日子。
现在对娘来说,已经是享福了。
娘没将你托付错人。”
“嗯?”阮软挑了挑眉:“托付?”
“是啊。”阮红玥道:“当初娘把你放在将军府,是没办法的办法,但是我又不放心,便去找了祁凉,他答应娘,你要是在京城,便护着你。”
难怪之前自己又胖又丑他也不嫌弃,敢情是看在她娘的面上。
看在她娘眼光不错,没挑错人的份上,阮软决定不计较了。
“那娘还是会选哈,没挑错人。”
阮红玥将虎头红肚兜放在石桌上,招呼来祁慕北和秦时,让他俩试试自己做的衣裳,不合适的话再拿去改改。
“谢谢外祖母。”两个萝卜头异口同声。
小丫头更是嘴甜,踮起脚在阮红玥脸上亲了一口,就不打算脱下来了。
“应该的。”
阮红玥轻笑,看着女儿如今儿女双全、丈夫宠溺,她是由衷的替她高兴。
有人知冷暖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她庆幸阮软遇上了这样的男人。
“外祖母为什么会看上我爹爹呀,他嘴巴那么坏。”祁慕北还记着她爹的仇呢,这会儿便在阮红玥面前告起了状。
“爹爹每次都揪我衣领。”
“你爹那是逗你呢,外祖母要是没看中你爹,你现在可就没有弟弟或者妹妹了。”
“哦。”祁慕北了然:“说的也对哦,那我爹爹还是值得的哈。”
这丫头说起话来跟大人似的,阮软常常也接不了她的话茬。
她笑了笑,将阮红玥送过来的衣裳拿进屋。
“阮软,你为什么要害我!”
一声怒吼从别院门口的方向传来,阮软转眸看了一眼。
王姝怒目圆睁的冲了过来,看上去是气疯了。
“我怎么害你了?”她挑了挑眉,平静的问。
王姝喘着粗气,质问道:“在太子府,给秦衍下药的,是不是你。”
“是啊。”她大大方方的承认,祁凉做的跟她做的没区别。
第380章 护短
“就因为我看上了你男人,你就这么对我?”王姝声泪俱下的质问。
她想来想去都不甘心,这才一怒之下冲到九王府质问她。
阮软觉得这女的很好笑:“被下药的是秦衍,不是你,就算要质问我,那也得秦衍来。
王小姐在这撒的哪门子泼?
我可记得,你没被下药啊,这身失的可是心甘情愿的,这会儿提上裤子不认,找我算账?”
“我认错人了。”王姝咬牙。
“那是你活该,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人,你且问问你配吗?”
王姝第一次被人骂上脸,扯着嗓子喊:“我不配?我怎么不配了,我爹是户部尚书,我姑姑是当今皇后,我的身份比你高了不知道多少!”
“是么?那王小姐不妨让人来看看你这泼妇骂街的架势?”阮软轻笑,看着眼前的王姝跟看猴把戏似的。
“你以为你多高贵。”
“比你是高贵了不少,起码,我不用靠下药的手段来得到男人。”
杀人诛心,说的就是阮软了,她这话跟刀子似的捅的王姝直翻白眼,说不出来话。
“王小姐要是还要脸呢,就自己麻溜的滚,免得闹得不好看。”
不好看?难道她回去了就好看吗?
她就看上了一个祁凉,结果这个阮软跟个惹祸精一样搅得她们府上鸡犬不宁。
先是给她爹送了十八个美人,再是让自己失身秦衍。
自从遇上她,她就一件事都没有顺心过。
还有她爹这几晚天天歇在那些美人房里,王姝看的也是牙痒痒。
王姝看着她那气定神闲的样,当真是被气疯了,突然发狠朝着阮软的肚子撞了过去。
她不好过,她就要让她也不好过。
只是她还没碰到阮软,便被阮红玥一脚给踢开了。
王姝噗的一声跪趴在地上,捂着肚子疼得五官都扭曲了。
“年龄不大,心思倒是恶毒的很。”阮红玥扶着阮软进屋,而后折身到王姝面前,手指捏着她的下巴,用了十分力。
“你斗不过我女儿说明你蠢,可你偏偏蠢就算了,还恶毒。你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放过,我看你当真不如死了算了。”
王姝疼得直打颤:“她害我,是她先害我的,你怎么不管好你女儿。”
“我的女儿我管教的很好,人不犯她,她不犯人。
王小姐你先动的心思,你自找的。”
“说的好听,还不是护短。”
阮红玥笑了,她还真是护短,自个儿女儿不护,难道护她这个恶毒的女人么?
“我是护短,你拿我如何?”阮红玥冷声,她一手捏着王姝下巴一手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将瓶中的药对着王姝嘴里倒了进去。
“唔——你放开——”王姝这点力气哪里是阮红玥的对手,她被灌了一瓶药进去。
黑色的药汁顺着她的喉咙咽下去,阮红玥嫌弃的松开手,王姝连忙趴在一旁剧烈的咳嗽起来。
她手指扣着嗓子眼,想把药吐出来,结果扣了半天什么都没吐出来。
“你到底——给我喝的什么!!”
是一种让人身上变臭的药,如同鱼腥臭一般,臭不可闻。
阮红玥没吭声,懒的搭理她,她招呼三个孩子进了屋。
门砰的一声在王姝面前关上,她气的咬牙切齿的,很快她便知道阮红玥给她喝的是什么药了。
因为她在自己身上闻到了一股子味道,难闻的令人作呕。
她越着急这味道便越浓烈,熏得王姝自己都受不了。
她赶忙回了尚书府,回去的路上她用衣袖遮着脸,生怕别人看到她的脸。
但她所到之处,路人都皱着眉一脸嫌弃:“什么东西这么臭?这是刚从粪坑里爬起来吗?”
“我看是从鱼堆里爬起来的吧,腥臭的很。”
王姝脸涨成猪肝色,不敢说话,脚下的步子越跨越大,快步回了府。
“爹……”还没进门,王姝便嚎了起来。
管家上前一步,张了嘴刚打算说话,险些被熏吐了。
他忍着那股子难闻的味道,问:“小姐这是做什么去了,弄成这样?”
身上没看到弄脏,但那股子鱼腥臭是哪来的?
“被人害了。”
“谁敢害小姐?”那管家一脸诧异。
“九王妃。”她咬牙。
管家一脸不解,不知道自家小姐跟九王妃是怎么不对付上了。
“老爷还没回来,小姐不妨先回去洗漱一番?”这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
管家嫌弃,但不敢表露出来。
王姝自个儿心里也明白,她咬了咬牙,快步回了房间。
王姝足足在房间里洗了半个时辰,才从浴汤里出来,她用了不少澡豆,身上的味道可算是淡了些。
也不知道她到底给自己吃了什么,居然能让她身上发出这么难闻的臭味。
从房间出来,她爹还没回府,王姝让管家备了马车打算进宫找王皇后。
结果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王姝倒霉,出个门也能遇上惊马,人刚到门口险些被马蹄踩死,幸好路过的秦衍控制了马,从马蹄下救了她一命。
王姝被吓蒙圈了,躺在地上半晌没动,秦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起来。”
她回神,手脚并用的爬起来,看着秦衍,兀得想起了自己身上那股子难闻的味道,眼底闪过一丝难堪。
“你怎么在这?”
“路过。”秦衍眸色淡淡。
“哦。”
王姝说完便没了话,秦衍也没话同她说:“进去吧。”
他提步离开,王姝咬了咬牙看着他的背影道:“秦衍。”
他顿步。
“我,我愿意嫁给你。”
“理由?”
他并不认为王姝过了几日就突然想明白了,突然喜欢上他了。
“就皇上姑父赐婚了,我觉得你挺好的,我应该多了解你的。”
秦衍挑眉笑了:“是么?”
自然不是因为这个,王姝有点心虚,她是怕自己身上这味道盖不住,以后嫁不了人了。
所以才想着抓住秦衍的。
“是。”她点头。
秦衍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王姝重重的松了口气,车夫这才敢上前询问:“小姐,还进宫吗?”
“不去了。”
王姝态度的转变,秦衍没放在心上,他直接去了九王府。
阮软看到他第一眼时,觉得他跟变了个人似的,更深沉、阴郁了。
“秦将军怎么来了?”她语气疏离客气,仿佛同秦衍只是个陌生人。
“来看看你。”秦衍轻抿了一口茶水开口:“解决了王姝,让她没法缠着祁凉,你应该很高兴了。”
“还不错。”阮软笑了笑:“给秦将军谋的这门婚事,你还满意吧?”
“不满意。”
“哦。不满意也没办法,顶多多娶几房小妾了。”
“祁凉不要的女人就往我身边塞?”
阮软眨了眨眸子:“这话说的多难听,是秦将军自己要的,太子府假山的事你忘了?”
“……”
“我觉得王姝还挺配你的,你们是同一种人,般配。”
“你呢,你和祁凉也是同一种人?”
“算是吧。”阮软看他:“秦将军婚期定在什么时候,到时候我肯定上门送上大礼。”
“不必了。”秦衍起身,沉着脸往外走。
王姝这个礼已经够大了。
“应该送的,秦将军不必客气。”她眯着眸子笑。
秦衍顿步,转身看她,不远处的女子姿态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即便有了身孕四肢仍然纤瘦。
女子绝美的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可若是仔细看便能发现,她眼睛里是一点笑都没有,纯粹是为了膈应他。
秦衍转身朝着她走了两步,突然开口:“阮软。”
她挑眉看他。
“还真是好名字。”
“嗯,我娘起的,委实不错。”
“你命好,阿娆就没这么好命了,没娘护着。”
阮软轻笑出声:“比起她啊,那我确实命好了不少,有亲娘护着,还有夫君和三哥护着。
她就命不好了,摊上个亲哥不是人。”
她没拐着弯骂他,而是骂的直接:“我能不能问问你,知道我不是秦娆后,为什么这么容不下我?
你以为我是秦娆的时候,也没对我好过啊。她死了,应该是如了你的心愿,你应该高兴才是。
但你没有,秦衍,你的愤怒不对劲啊。”
这个点一直有点困扰她,他表现的这么生气和容不下她,只要他去查当年秦娆的死,还是能查到些东西的。
但他没有,他就是跟她对付上了。
不是因为秦娆,而是因为她这个人,他到底有什么好容不下的?
秦衍眼神深邃的看着她,没吭声,事实上,连他自己都解释不清楚。
为什么要跟她纠缠上,大概是觉得没了那层淡薄的血缘关系后,他和她便如同陌生人了。
在秦衍看来,他宁愿跟她做仇人,也不愿意做老死不相往来的陌生人。
“没什么不对,我要给秦娆报仇罢了。”
“哦。”阮软一脸不在意的轻哦了一声。
门外,祁凉大步进屋,清冷的目光瞥了一眼秦衍,他收回落在阮软身上的目光,转身离开。
“我觉得秦衍,不对劲呐。”
“嗯?”
“说不清楚,但总觉得不正常。”像一个无理取闹的人,试图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总是做一些让人生厌的事情。
第381章 不许打扰
“不必为他伤神想这么多。”他伸手抚平她眉心。
说的也是,想那么多做什么,管他秦衍正不正常。
阮软笑了笑,起身去做话梅了。
王姝和秦衍的婚礼原本定在半个月后,但王姝因着身上的这股子臭味,心神不安的很,硬是将婚礼提前了十几日,定在了三日后。
王皇后听到消息时有些诧异,将她召进宫,出门前,王姝洒了不少香粉遮盖味道。
“你这是突然想通了,打算嫁到将军府了?”
王姝点头,没好意思说自己身上这怪病,只道觉得秦衍还不错。
王皇后有心想多说两句,也忍下了。
“也好,只要你日后不后悔便成。”
“姝儿不会后悔的。”她开口。
王皇后觉着她定然是经历了什么事,否则前些日子还一门心思的想嫁祁凉,这转眼就认命愿意嫁秦衍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姑姑?”王皇后问。
“没有。”王姝难以启齿。
“有什么事拿不定主意就同姑姑说,不要自个藏在心里。”
“我记下了。”
“你过来。”王皇后招了招手,赏了她一些首饰。
王姝拼命的嗅了嗅身上的脂粉味,确定没有难闻的臭味后,这才朝着王皇后走了过去。
“这些都是姑姑最喜欢的,你嫁人,姑姑便将这些首饰送你来了。”
“多谢姑姑。”王姝欠身行礼。
王皇后轻笑,而后微微变了变眸子:“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啊?”王姝大惊:“没有啊。”
她都洒了这么多香粉了,难道姑姑还闻出来了?
王皇后朝着她的方向凑近了些:“你没事擦这么多香粉做什么,这香料味也太浓了些,不适合你。”
王姝讪笑两声:“我觉得挺好闻的。”
“又不是那青楼女子,一身脂粉味显俗,女人只要淡香便可。”
“我记下了,姑姑我先回去了。”王姝不敢多待。
“嗯,去吧。”
王皇后挥手示意她退下。
王姝退下后,王皇后闲着无事,便朝着御书房而去,打算去找祁胤。
还在门口,便被刘公公给拦下了:“皇后娘娘,皇上在忙,您还是待会儿再来。”
“本宫就进去看看皇上。”
“皇上吩咐过了,这会儿不许人打扰。”
敏感的王皇后突然挑眉问:“里头还有别人?”
“这……”刘公公欲言又止。
“谁在里头?但说无妨。”
“是阮姑娘。”
“哪个……”软姑娘,她话没说完,突然想到,除了阮红玥,还能是谁?
“怎么她见得皇上,本宫就见不得了?你让开。”王皇后撇开刘公公,直接冲了进去。
屋内,祁胤正同阮红玥在下棋,两人明明是对面而坐,且一心都在棋盘上,但王皇后硬是在这两人之间嗅到了一丝不正常的味道。
“臣妾参见皇上。”王皇后欠身行礼,朝着祁胤靠了过去。
他眸色淡淡,眼神落在对面的阮红玥身上:“你怎么来了?朕不是说了不许打扰。”
“臣妾想皇上了,这不便不请自来了。”
王皇后说着,人在祁胤身边靠着,随后挑衅的眼神看向阮红玥:“红玥的棋艺还是一如之前厉害。”
“皇后娘娘过奖了。”阮红玥语气淡淡。
第382章 脸!丢!完!了!
“这十几年,一直都是本宫陪皇上下棋,想来皇上也是有些腻了,换换口味,让红玥陪着下棋也挺好的。”
王皇后阴阳怪气的开口。
阮红玥轻笑了笑,只当没听出她这话里的意思,她挑眉看着祁胤:“既然皇后娘娘在,红玥想和娘娘对上一局,也想看看娘娘这十几年来有没有长进,皇上看如何?”
“准了。”祁胤道。
阮红玥收了棋,将白子递给王皇后:“请吧,皇后娘娘。”
王皇后手执白子,举棋不定,她棋艺不太好,下了多年也没什么长进。
半晌,她落了子,阮红玥云淡风轻的落下黑子。
王皇后坐的笔直,不想在祁胤面前输给她,便认真应对。
但她那点棋艺哪里是阮红玥的对手,片刻后,阮红玥落下黑子,语气不高不低:“皇后娘娘输了。”
王皇后面色青白交织,脸上有些挂不住:“方才本宫有些走神,再来一局。”
阮红玥笑,没拆穿她:“那皇后娘娘这次可得好好应对。”
第二局棋,王皇后这次是绞尽脑汁,落子之前是三思三思再三思,但仍然不是阮红玥的对手:“皇后娘娘又输了,还要再来一局么?”
王皇后扔了白子,转身求安慰:“皇上,臣妾的棋艺不是红玥的对手,不妨皇上来杀杀她的锐气。”
祁胤笑出声:“朕也不是红玥的对手,她棋下的好,深得朕心。”
“臣妾的棋艺皇上就这么看不上么?”
“你那棋艺,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就别提了。”祁胤道。
“行了,看也看过了,回去吧,别打扰朕和红玥下棋。”
王皇后起身,瞥了眼继续对弈的两人,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下了。
这阮红玥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会下棋吗?会下棋有什么用?
自己不会下棋,照样能母仪天下。
她出了御书房,左想右想心里咽不下这口气,于是片刻后,又让人沏了一壶上好的茶进去了。
“皇上。”她语气软绵绵的,有些刻意。
这次祁胤头也没抬:“你怎么又来了?”
“臣妾给皇上和红玥送茶来了,臣妾亲手沏的,皇上尝尝。”
“放着吧。”
王皇后应声将茶放在桌上,这一等,又是半晌没理她。
屋内就这么三个人,那两人一心在棋盘上,压根没功夫理王皇后,她一人站在一旁,别提多尴尬。
“这下棋有什么意思。”王皇后走过去,佯装无意的碰了碰棋盘上的棋子,一盘好好的棋便被毁了。
祁胤正欲发怒,王皇后又开了口:“红玥啊,本宫没想到九王妃竟然会是你的女儿。”
“皇后娘娘想不到的事还有很多,一件事不稀奇。”
“那这孩子她生父?”她故意打探。
“我闺女生父是谁想来与下棋没什么关系,便不劳娘娘费心了。”
“瞧这话说的,本宫也只是关心你罢了。”
“红玥多谢皇后娘娘关心。”
王皇后暗暗咬牙,她简直是油盐不进。
“时辰不早了,红玥先行告退。”
阮红玥说完,微微福了福身子行礼后退下。
王皇后今日是气着了,她看着阮红玥的背影:“皇上,这红玥当初究竟怀的谁的孩子啊?”
她看着是好奇,实则是想提醒祁胤,这阮红玥他就是再喜欢,那也是个有了别人孩子的女人,难不成他还真想将这个女人召进宫不成?
“皇后若是太闲便回去好生练练棋艺。”祁胤冷不丁的瞥了她一眼。
王皇后微微垂首,不再说话了。
祁胤瞧着她无端心烦,好不容易把人请进宫下棋相处会,她倒好,不请自来了:“出去吧,往后朕不召你,不许到这来。”
“那红玥她就能来吗?”
“她是来陪朕下棋解乏。”
“臣妾也可以。”
“你那棋艺,朕看不上,下去吧。”
祁胤阖着眸子不再看她,王皇后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出去了。
出了御书房,她一张脸沉了下来,差点气炸了。
那阮红玥还真是他心头朱砂痣。
秦衍大婚这日,王姝一大早便在府内重新沐浴了一番,又在中衣里头洒了不少香粉,穿上嫁衣后,打算继续洒上一些。
冬梅赶紧将她拦住了:“小姐,你这么个洒香粉法,是想洞房当晚熏死姑爷啊。”
王姝咬着唇:“不是,我是担心……”她是担心待会儿紧张,那股子臭味又出来了。
“小姐不必担心,你今日可美了,一定会迷倒姑爷的,放心好了。”冬梅误解了她的意思,以为她只是出阁紧张。
正说着,喜婆进了屋,冬梅赶忙将人拉到铜镜前坐下:“小姐,该梳妆打扮了。”
秦衍的花轿来接人时,王姝紧张的手心直冒汗,她这一紧张,便又能隐隐约约闻到难闻的味道。
她大气不敢出,后背僵硬的站着,喜婆去将人背出来时,也隐约闻到了。
将人送上花轿后,喜婆松了口气。
花轿一路朝着将军府而去,王姝一口气悬在心口上,好在后面一切顺利,拜堂成亲后便被送进了新房。
秦衍被灌了不少酒,回房时带着微醉,王姝坐在榻上没敢动。
秦衍脚步有些凌乱的进了屋,榻上端坐的女子盖着红喜帕,等着他去掀。
王姝听着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里更是紧张的不得了,手心都是汗。
下一瞬,头上的红喜帕被人掀开,秦衍俊美的脸颊落在眼前,王姝直愣愣的看着他,虽是比不上祁凉,却也算是一等的容貌。
“秦衍。”她小声唤他。
他挑着眉瞧她,半晌,便打算将人压在身下,王姝慌了,侧身躲了过去:“还没喝合欢酒。”
“麻烦。”秦衍皱眉,眼底都是不耐烦。
“这是规矩,我去倒。”她说着就要起身。
秦衍将人拦下了,自己去倒了两杯,应付性的喝下后,便去解她的衣裳。
解到一半,他便停了手,眉头皱的有些紧。
王姝紧张的冒汗:“怎……怎么了?”
秦衍没说话,起身往外走,王姝脸色大惊,赶忙去拉他。
“你去哪?”
“我去睡书房。”秦衍皱着眉。
“今晚……是洞房花烛夜,你睡书房?”王姝诧异,他这是想第二日府上的人都知道她新婚当晚就失宠吗?
“嗯。”他方才离她近,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这会儿是半点不想挨近她。
王姝咬着牙:“不准去。”
秦衍挑眉看她:“你算老几?”
气疯了气疯了,王姝彻底气疯了,她怒气冲冲的跑到秦衍面前:“我算老几,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今晚洞房,你哪都别想去。”
“王姝,你这是多缺男人?”秦衍秉着呼吸往后退了两步。
这副嫌弃的要死的模样,更是让王姝肺都快气炸了。
“你闻不到你身上那股子臭味?”
“我,没有。”王姝咬着牙否认。
秦衍嫌弃,不再看她,大步出了房门。
王姝从没来想到她会在新婚当晚被这么羞辱!!她快步跟了出去,怒吼道:“秦衍,你不准走。”
前面身穿喜服的男人只当没听见,大步离开了。
王姝气的脸红脖子粗,瘫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这头,苏渔在喜宴上喝醉了,吵着闹着的要跟秦玺回去,他无奈,只得先将她送回自己别院,等忙妥后再将她送回苏府。
他扶着苏渔进了屋,将人扔在榻上:“你先睡会儿,我待会儿送你回去。”
醉醺醺的苏渔腾地一声坐起来,眼神迷离的看着他:“送我回哪?我不回去,这里就是我家。”
说完,她倒头就睡,抱着秦玺的枕头不撒手。
秦玺:“……”这丫头,是真的野。
他叹气,出去让丫鬟煮醒酒汤去了。
苏渔没真睡着,她闭着眸子等了片刻,还没见着秦玺进屋,又腾地一声坐了起来,扫了一眼四周,房间里只有她一人。
“秦玺。”她扯着嗓子嚎。
没人应她,苏渔耷拉着脑袋,看起来可怜兮兮,她小声的嘀咕:“秦玺,你居然把我扔下就跑了,你不是男人!!”
此时不是男人的秦玺正在后厨给她弄醒酒汤。
那丫头有多闹腾他是知道的,所以丫鬟将醒酒汤一递给他,他便没耽搁的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苏渔在榻上嚎了几嗓子也没人理自己后,胆子便大了起来。
她醉醺醺的站起来,两手叉着腰指着门口,叽叽喳喳的说了一大通。
最后,她突然扯着嗓子喊:“秦玺,要不你受点委屈把我娶了得了?”
说完,苏渔一身恶寒得摇了摇头,不行不行,太不矜持了。
秦玺应该喜欢承欢那样的姑娘,自己就算做不到,也不能像现在这么不矜持,怕是要把人给吓跑。
秦玺没想到,自己刚踏入房内便听到了这么一句话,他面色微愕的看着榻上野气十足的苏渔。
苏渔吸了吸鼻子,刚打算倒头继续做梦时,一抬眸便看见了门口脸色惊讶的秦玺。
苏渔:“……”脸!丢!完!了!啊啊啊啊啊啊!!!
第383章 我可以等你
“我醉了。”
她说完,猛地往后倒了过去,闭着眸子看起来是真睡着了。
秦玺端着醒酒汤走近:“起来把汤喝了。”
“哦。”脸丢完了的苏渔动作利索的爬起来,她垂着脑袋不敢看他,一口气喝完醒酒汤又倒头睡下了。
“起来,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回去。”苏渔低着脑袋起身穿鞋,从头到尾不敢看秦玺一眼。
心虚,就是心虚的要命。
秦玺垂眸看她,那丫头慌的鞋都穿反了,他失笑:“鞋反了。”
“哦。”
苏渔脸红的跟熟透的虾一样。
好半晌她穿好了鞋,低着脑袋在秦玺面前站着,跟犯了错的孩子似的:“那我自己回去了。”
“你醉成这样回的去?”
秦玺眸色淡淡。
苏渔就不说话,她也想他送自己回去,可刚刚她说的那话,他是听见了吧?
苏渔啊苏渔,你怎么就这么嘴欠,这么不矜持呢,这下好了,尴尬了吧。
“走吧。”秦玺上前,将衣袖递给她。
苏渔愣了好半天,才木讷的拽住了,一颗小心脏砰砰直跳,她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头,觉得幸福的冒泡泡。
秦玺带她走的后门,经过小巷到苏府不算远,片刻后,秦玺在苏府门口停下:“进去吧。”
“哦。”苏渔想问不敢问,说了哦也站着不动。
他应该是听到自己说的那句话了吧,可他这是什么意思呢,装糊涂吗……还是不喜欢自己不好直言拒绝她?
她不进去,秦玺也就没走,垂眸看着她:“醉的走不动了?”
“不是。”她欲言又止。
秦玺笑了笑,开口唤她:“苏渔。”
“啊?”她一下揪起脑袋看他,眼神单纯无暇。
“你喜欢我。”他问,肯定的语气。
“你才知道啊。”苏渔大大方方的承认:“喜欢你很久了,你是要拒绝我了吗?”
小姑娘这么说着,心里不太好受,第一次喜欢人,可能就要无疾而终了。
“嗯,我没有娶妻的打算,至少现在没有。”
“我可以等你!”苏渔脱口而出。
话音落,她又懊恼上了,不是说好要矜持吗?
苏渔,你矜持一点会死是不是?他要是再拒绝你我看你还有什么脸!!!
秦玺没吭声,苏渔觉得太尴尬了,她抿着唇决定挽一下尊:“那个,你要是不愿意,就当我……”没说。
“好。”
秦玺的声音几乎跟她同时响起,苏渔眨了眨眸子,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秦玺不说了,扭着她的脑袋看向苏府的方向:“快点进去,我回去了。”
苏渔连连点头,末了又加了句:“那你快点回去,我明早去找你。”
矜持什么的都见鬼去吧,见到喜欢的人不开心吗!!!
苏渔这丫头是半点扭捏作态都不会,喜欢了就去争取,喜欢了就要每天都见面。
秦玺轻笑,看着她进府。
一进府,苏渔就兴奋的嚎了起来:“爹!!”
苏爹笑呵呵的从一旁出来:“爹都听见了,丫头长脸了。”
“???偷听我俩说话。”
“爹那是光明正大的听。”苏爹一脸镇定,看来自己可以给闺女准备嫁妆了。
第384章 大婚当晚就失宠
苏渔笑嘻嘻的,明显心情极好。
苏爹看着闺女高兴,自然也跟着乐呵:“秦兄弟人好,你真嫁过去了,可别这么野了。”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苏爹已经替她想到了生儿育女:“以后成亲了,要有女儿家的样子,不能整日没个正行,记住没有?”
“哎呀,我记住了。”苏渔点头如捣蒜。
苏爹看着她回了房,自个儿则盘算了一下能给她多少嫁妆。
就这一个闺女,自然不能委屈了。
他去库房盘算了一圈,眉头皱的有点紧,满打满算也就六箱,少了。
看来以后得多跑几趟镖了。
翌日,将军府。
天色微微泛白,后厨的下人们便开始议论上了。
“听说了吗?昨儿个四公子没在夫人房里歇。”
“真的假的?”
“真的,早上我去伺候,房里没人呢,四公子从书房出来的。”
“看来这身份高也不一定就受待见,这才新婚呢,就独守空房,以后怎么得了。”
“可不是,没准四公子不乐意娶是被逼的呢。”
秦衍容貌好,别院里也没有通房丫鬟,昨日突然娶亲,容貌好的丫鬟早就眼红上了。
这会儿听说秦衍没在王姝房里歇下后,一个个心里的小九九又冒了上来。
“没准四公子不喜欢夫人那样的。”
话落,有人揶揄道:“谁知道呢,反正四公子是不会喜欢我们这些丫鬟就是了。”
“你又知道了?”那容貌不错的丫鬟倒是有伺候秦衍的心思。
“我当然知道,四公子到现在也没个通房丫鬟,要是喜欢早就收下了,还等到现在?”
几人正说着,春荷来了后厨,她一直在秦衍别院伺候,众人方才的话她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四公子和四夫人的事也是你们能议论的?让管家听见了少不了一顿骂。”
“春荷姐,这不是管家不在咱们才说的嘛,话说,昨晚那四公子真让夫人独守空房了?”
“嗯。”春荷点头。
说来也是奇怪,既然娶了,也不至于连个表面功夫都懒得做吧,竟然当晚就撇下王姝一个人去了书房。
那王姝容貌也算上乘,四公子看着也不像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怎么连洞房都省了。
“看吧,我就说我没看错。”
“行了行了,都别议论了,早膳好了便给各家主子送过去吧。”春荷将人驱散了,她则端着秦衍的早膳离开。
王姝第一次受这么大的屈辱,一宿没睡,两眼哭的通红,跟兔子似的。
冬梅早上进去伺候时才发现王姝还穿着昨日那身嫁衣:“夫人,你怎么还穿着嫁衣,姑爷呢?”
“死了。”王姝气的牙痒痒。
他当真是可以,成亲的当晚就敢给她脸色看,这就算了,居然当晚就让她失了宠。
这府上的下人指不定都在等着看她这个新夫人的笑话呢。
“啊?姑爷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冬梅一脸狐疑,没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王姝懒得解释,胡乱在脸上抹了两把:“伺候我更衣,我要进宫。”
第385章 不动声色的威胁
冬梅伺候王姝洗漱更衣后,瞧着她脸色极差,又给她梳妆打扮了一番,气色看着才稍微好了一些。
“夫人是要去见皇后娘娘?”
“嗯。”王姝看了眼铜镜中自己,才一晚,便瞧着憔悴了不少。
正当两人打算出门时,秦夫人身边的嬷嬷过来请人了:“四少夫人,老爷和夫人还等着您去敬茶呢。”
敬茶?王姝想笑,他们也配吗?
“不去。”她冷声拒绝。
那嬷嬷也是个有耐心的:“少夫人昨日刚进门,按照规矩必须给老爷和夫人敬茶,您还是赶紧去吧,省的四公子等会派人来请。”
王姝冷笑了一声:“那你就让秦衍来请。”
昨儿个夜里就跑了的人,她倒要看看他哪来的脸来请自己去敬茶。
既然他都没将自己放在眼里,那她对秦家人也不必客气。
王姝说完后,直接将嬷嬷关在了外头。
“夫人,这怕是不合适?”冬梅小声的劝,这刚嫁过来就得罪夫家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有什么不合适的,许他秦衍让我难堪,就不许我让他难堪了?”
说是如此,但自古女子以夫为天,自家小姐刚嫁过来就将夫家人给得罪了,以后怕是少不了遭排挤。
“你不用再劝我了,冬梅,昨日新婚,他秦衍让我独守空房,外头指不定多少小贱蹄子看我笑话呢。
这会儿想起我是四少夫人让我去敬茶了?我不去,谁爱去谁去。”
话音刚落,房门便被人敲响了,秦衍微冷的嗓音从门外传来:“王姝。”
她冷哼一声,咬着牙不说话。
秦衍站在外头,耐着性子:“开门。”
冬梅瞧了眼坐在榻上没有反应的王姝,犹豫了片刻,将门打开了:“姑爷,您还是同夫人好好说说吧。”
秦衍轻嗯了一声,侧身让冬梅出去。
他迈步进屋,走到桌边站着:“为什么不去敬茶?”
“我为什么要去?秦衍,你昨儿个这么羞辱我,我今日凭什么要去敬茶?”王姝气的快呕血。
她也是父亲手心里捧着长大的掌上明珠,怎么嫁了人就要被这么糟践。
她不就是身上有那股子臭味吗?但那也不是她想这样的啊,她也是被人害了才如此。
“我不碰你,你应该知道为什么,这点事儿你非要闹的人尽皆知?”
“你昨儿个在书房歇的事,府上的人怕是都晓得了吧,你怎么不怕人尽皆知呢?”王姝冷笑,趁机提要求:“要我去敬茶也行,我有个条件。”
“说。”
“从今日起,你给我必须睡在这间房里,只要在外头,你必须同我扮恩爱夫妻。”
她的自尊心不允许她退而求其次找的男人冷落自己,即便是装那也要在外人面前装出来。
“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挺有意思的。”王姝开口:“你要是不答应也行,横竖我现在无事,想去见见姑姑。”
她不动声色的威胁,拿出王皇后压他,秦衍眸色深深的瞥了她一眼,半晌开了口:“去敬茶。”
这便是答应了,王姝缓缓笑了,在铜镜前重新打扮了一番出了门。
西岐太子府。
东院的竹苑内,阵阵琴音绕耳,书案前坐着一个黑色锦袍的男人,男人皮肤细腻,手指纤长,柳叶眉,薄嘴唇。
他半侧着身子,俊美的脸颊有一半隐匿在阴影里,让人觉得看着不太真实。
男人肤色极白,是那种常年未见阳光的病态白,他抿了口桌前茶水,掀了掀眼帘看对面的紫衣男人:“还没消息?”
“没有。”温煜回。
“若是东璃没有,便去南越找,总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男人嗓音微沉,语调不紧不慢。
模样看着俊美温顺,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西岐大皇子温珩,看似温良无害,实则手段残暴,他有一颗黑透了的心。
这一切皆与他过往经历有关。
温珩,养尊处优的大皇子,自幼便以储君之资教导,太子之位几乎是他囊中之物。
但意外发生在他十二岁那年,当今容贵妃为了给自己儿子铺路,硬生生毁了温珩。
她借着温珩离宫,命死士将人拦在断崖谷内,高处坠落的滚石砸断了他的腿,随行侍卫皆遭毒手。
双腿被废的温珩被送进了一处府邸,做了两年娈童。
从天之骄子的准太子到尊严尽失的娈童,温珩性情大变,不是更易怒,而是更沉默,手段也更残忍。
一个当过娈童的残废,这辈子是与皇位无缘了。
“好。”温煜应下。
没将他怀疑阮软就是他要找的人一事说出来。
温珩眼神深邃如墨,目光落在书案上,问起:“这次去东璃,有没有与她相似之人?”
话音落,琴声忽然戛然而止,温珩看向弹琴的温絮。
此时她一脸紧张,一张脸看起来比哭还难看:“大哥……我不是故意的,琴弦断了。”她几乎快哭出来。
温絮很怕他,她曾亲眼看到他活生生将人凌迟处死,自此她对温珩便有了阴影,一看到他她就怕的要死。
“嗯。”温珩轻嗯一声,并未表示出不悦。
但温絮一口气还是提在心口上,她是知道温珩的,喜怒从不在脸上表露半分,让你是哪句话得罪他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温煜自然也了解,他使了个眼色:“温絮你出去。”
“哦。”温絮赶忙起身快步离开。
“她比较莽撞,省的她在这惹你不痛快。”温絮出去后,温煜解释道。
“嗯。”男人又是一声轻嗯,仿佛没将刚刚的事放在心上。
“我会让人继续找的,大哥放心便是。”
……
听到耳边传来熟悉的轮椅车轱辘声,温絮这才松了口气,她就在隔壁房间,又等了片刻,轮椅车轱辘声彻底消失。
温絮从房间里出来,去了竹苑,她一进屋,赶忙将门关了起来,心有余悸的跑到温煜面前道:“刚刚真是吓死我了。”
“与其早晚被吓死,不如你现在就死了算了。”
“……”你还真不是人。
“你怎么没告诉大哥你怀疑阿娆啊?”
“我还不确定,怎么告诉他?”温煜一脸你蠢的无药可救的表情。
第386章 留着,自有用处
“哦。”温絮点了点头。
温煜看她一眼,交代:“以后大哥过来,你就别来了,省的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温珩此人,容貌一绝,折磨人的手段也是一绝,他权倾朝野,温煜虽是太子,可有些事也得看温珩的脸色。
他这人心太狠,这西岐的谁他都没放在眼里,真惹恼了他,就是一个死字。
“我记下了。”温絮到底是怕他,小声的嘀咕了一声。
半晌,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问:“话说大哥为什么要找手腕有桃花印记的女子啊?”
“要你多问?”温煜眸色淡淡的瞥她一眼。
“我这不是好奇嘛。”温絮道。
说起这件事,温煜脸色不好,但到底是告诉她了:“大哥被囚做娈童两年,设计救他出来的是个姑娘,他就记得人手腕的桃花印记了。
那姑娘我拢共也没见过几面,她留了一个魔方,教了大哥解法,所以之前阮软能解开魔方时,我怀疑是她。
但她手腕没有桃花,我又不确定了。”
“哦。”温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那姑娘被带走时也就十岁,没跟大哥道别,消失的无影无踪。”
温絮没吭声,她知道他为何找她了,那姑娘算是拉他出地狱的人,是他的救命恩人,大哥若是找到她了定然会好好报答她的。
然而温絮还是太年轻了,她对温珩的心境一无所知。
正说着,一侍卫模样的男人火急火燎的敲门:“大公子可在,属下找到大公子要找的人了。”
找到人了?温煜微微挑眉,走到门边开门:“人在哪?”
“五公子,东璃传回来的消息,这是那姑娘的画像。”
侍卫将手中的画像递给温煜。
他接过,顺手便打开了,淡漠的眼神只瞥了一眼便愣住了,那画中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阮软。
所以他一开始的判断便没错,当初救了大哥的是她,那魔方果然也是她给的。
见温煜一直盯着画像不说话,温絮提步走了过去:“谁啊,你看的一脸震惊?”
她瞧了一眼,两眼都直了,是……阮软?
温煜很快镇定下来,看了眼侍卫:“你下去吧,我拿给大哥。”
“有劳五公子了。”侍卫抱拳退下。
门再次关上,温絮震惊的说都说不清楚了。
“大哥要找的人是阮软啊?”
“嗯。”温煜点头。
“那你赶紧把画像给大哥吧。”温絮想的简单,等大哥找到救命恩人了,说不定就能变的不那么残暴了。
温煜没吭声,将画像收了起来,藏在了房间的暗格里。
温絮不解:“五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亲自去一趟东璃看看。”
“不告诉大哥?”
“嗯。”
“你疯了?他知道了怕是会杀了你!!”
“我去求证一番,若真是,我就将人带回来。”
“可我怎么觉得你把人带不回来?”温絮担心的要死,温煜只是嘴上狠,真比起手段,那不是温珩的对手,她担心他把这事瞒下来,回头被温珩知道了,他要倒霉。
“你未免太小瞧我了?”温煜冷冷的瞥她一眼。
温絮不耐其烦:“五哥,我是担心你,你不告诉大哥,回头他知道了,真的会出大事的。”
温煜没吭声。
“咱先把画像给大哥,然后你再去东璃行不行?”
温絮对这个五哥还是感情更深一些,担心他被温珩对付,于是耐着性子劝。
“你放心吧,不会出事。”温煜道。
这就是固执己见了,温絮叹气,没了主意。
“这事不要告诉大哥,你也瞒着。”
“我瞒不住。”温絮的表情看起来快哭了。
“瞒不住你就少去大哥面前晃悠。”
“哦。”
拿定主意,温煜翌日便乔装离了西岐。
大哥要找的人他定然会帮他找到,何况,出于私心,他也确实想带阮软到西岐来。
如此机会,正好不过,他有了去东璃的借口。
转眼便快到中秋,宋宴等人的马车终于赶在中秋前进了京城。
街上人声鼎沸,热闹的很,解璇顶着阮软的人皮面具挑起车帘看了眼外头:“还东璃还真是热闹,跟咱南越倒是不相上下。”
马车内无人应她,宋宴一路上惜字如金,不多说一句,陆流呢,则是沉迷制药,想要沈叁狗命。
解璇也习惯了自说自话,她笑了笑:“咱们在哪住下啊?”
“前面客栈。”宋宴开了口。
解璇轻笑:“七公子终于舍得说话了?”
她虽是笑着,但带着挖苦的意思,宋宴继续不说话。
没意思,解璇耸了耸肩,放下车帘坐直了身子。
而不远处的茶楼二楼,苏渔一眼就瞧见了马车内的阮软,她腾地一声站起身,直接招呼道:“阿娆!”
马车内的解璇自然不知道是有人在叫她,吩咐车夫快点赶路后,解璇便阖着眸子假寐。
苏渔着急着慌的从茶楼追出去,马车已经跑远了,她叹了声长气,什么嘛,自己叫她她怎么不答应。
解璇等人的马车在主街道的一间客栈门口停下,下马车前,宋宴拦住了她:“把面具摘了。”
解璇莞尔,眼角的那颗泪痣美的惊心动魄:“不摘,这面具我挺喜欢,何况我就是戴着这人皮面具来办事的,摘了还有意义吗?”
“若是不摘,你便在房间待着,别出门。”
这倒是可以答应,解璇点头答应了。
一行人进了客栈住下,解璇的房间在宋宴和陆流房间的中间,她房间最大,正对着街上。
解璇很满意,她在屋内扫了一圈,走到窗边站着:“也不知道这东璃美男子多不多,这一路素了这么久,还真有些寂寞。”
恰好路过房间门口的宋宴停了脚,略带警告:“劝你不要顶着这张脸去做那种事。”
“为什么不要?”解璇挑眉。
“这京中,不识九王妃的人是少数,你顶着这张脸去勾引别的男人,是生怕祁凉不知东璃来了个假冒货?”
宋宴说话很不客气。
解璇也不在意,她了然于心的点了点头:“行吧,我记下了,七公子放心便是。”
宋宴没吭声,提步走了。
解璇重回窗边坐下,打量的目光落在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中。
忽而,一身穿玄色锦袍的男人落入她的视线,男人精致的五官挑不出一丝瑕疵,谪仙般的气质更衬得他惊为天人。
解璇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骨相美的男人。
也不知是谁家公子,可有娶妻。
正想着,男人扶着一有了身孕的女子下了马车,他身量高挡住了身前的女子,解璇没看清女子的容貌。
这么好看的男人,解璇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福气睡到。
她阅男无数,眼前这男人,还是她除了宋铮外,第一个想得到的。
楼下零嘴铺子。
祁凉牵着阮软进了屋内,那小二一瞧见她,两眼放光,放下手里的活就迎了上来:“小夫人来了,这次瞧瞧想买点啥?”
“青梅可还有?”
“有是有,就是剩的不多。”小二说完引着阮软过去。
角落的框里确实剩的不多,就剩了个底,看着还不太新鲜。
“今日去摘怕是来不及了,要不这样,小夫人留个府邸的位置,明日一大早摘了便给您送过去?”
“好。”阮软应下,在柜前留了九王府的地址。
那小二认真的将府邸记下,又问:“这次新上的糖果,夫人可要来上一些?”
“不了。”她摇头,偶尔吃上一些还好,多了蛀牙。
祁慕北和秦时都还小,少吃点糖果为好。
阮软又在铺子里选了些糕点,祁凉付了银子,两人离开铺子,扶着阮软上了马车后,一带着淡香的手帕忽然从上面飘了下来,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祁凉脚边。
解璇趴在窗户上,半个身子都倾了出去,嗓音魅惑:“公子,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捡一下手帕?”
解璇已经将阮软的人皮面具取了下来,她对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她晓得如何诱惑男人,如何吸引他们的主意。
祁凉眸色淡漠,只抬眸瞥了她一眼,便抬步上了马车。
解璇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和落在地上没被他理睬的手帕,忽而笑了,他这是对自己不感兴趣?
她这容貌哪个男人看了不想得到自己,他居然连自己这么明显的暗示都不接招?
马车里,阮软又跟没骨头似的靠在祁凉怀里,他手中捏着一块糕点,不时送到阮软嘴边。
她张嘴咬了一口,问:“方才我听见有人叫你公子?还敢让你捡手帕?”
“没有。”
“嗯?我听错了?”她挑眉看他。
他用指腹揩掉她嘴角的糕点屑,嗓音低沉:“我不是她口中的公子。”所以不帮其他女人捡手帕。
“哦,看来又是一个想勾引你的女人,长的好看吗?”
“没看清。”他回。
阮软笑:“我认真的,好看吗?”
“下次看清了告诉你。”他故意逗她。
“???还想有下次?”
“不是你问的?”
阮软:“……”行吧,我嘴欠。
“还吃吗?”他将最后一小块糕点递给她。
她气呼呼的张嘴,连着他手指咬了一口:“不吃了,口渴。”
祁凉微微起身,将茶杯拿了过来,下一瞬温热的茶杯送到了嘴边。
他喜欢亲力亲为的照顾她,她也乐得被人照顾。
一杯温茶下肚,阮软感叹道:“你照顾人的手法真的很熟练。”她都要怀疑他以前照顾过别人了。
祁凉轻笑:“哪里熟练?不过是用心与否罢了。”
对你上心,便想着处处照顾周全。
阮软眯着眸子笑得满足,她仰着脑袋便在男人下巴上啄了一口:“嫁给你真好。”
“嗯?”祁凉却不满足于此。
她眼睛里都是笑意,大概是嫁对人了才会有此感受。
她转身扯了扯男人的衣领,露出白皙的脖颈,抬眸便吻了上去,在他脖子上种了个草莓印。
“给你打上印记,以后都是我的人了。”
祁凉轻笑,没说话,用行动在她脖子上种了很多印记。
马车在九王府门口停下时,马车内正传出阮软气急败坏的声音,她怒了:“祁凉!!!你太过分了,这么多我待会儿怎么见人!!!”
她啪的一声拍下手里的铜镜,气的吹鼻子瞪眼的,这脖子上都是草莓印,过来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啥,也太尴尬了。
“怎么不能见人?”他看着她脖子上的印记很满意。
阮软气的张牙舞爪,将人在马车里扑倒了,祁凉将脖颈露出来任她动作:“我不介意都是你的印记。”
“……”骚,你就继续骚。
你变了,再也不是那个清心寡欲,不近女色的王爷了。
最后,阮软还是迫于男人的淫威之下,大摇大摆的下了马车,好在府里的下人不敢直视她,阮软快步回了别院。
祁凉脚步清冷的跟在后头,眉眼间都是笑意。
进屋后,阮软发现祁慕北和秦时都在他俩房里,两个小奶娃坐在榻上,昏昏欲睡,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就是不躺着睡。
她走过去,刚想将他俩放在榻上睡好,祁慕北一下就惊醒了,看到阮软面色一喜,结果在看到她脖子的印记后,小眉头皱紧了:“娘脖子被什么东西咬了呀?”
“被蚊子咬的。”
“哦。”祁慕北一脸心疼,正想给她吹吹,祁凉进了屋,小丫头歪着脑袋看了她爹一眼,发现她爹也被蚊子咬了。
“我去爹爹房里找药。”秦时抿着唇,从床上溜下来要出去。
“哥哥我也去。”祁慕北迈着小短腿哼哧哼哧的跟在他后头。
祁凉走近,阮软盘腿坐在床上同他道:“以后只能在脖子以下留印记,不然我都没法跟小丫头解释。”
“她早晚会懂。”
“嗯???”
秦时和祁慕北找了药给两人擦完后,阮软有了困意,便躺在榻上小憩了一会儿,两个孩子陪着她睡下了。
祁凉则去了书房,正好此时,十一也进了屋。
“主子,南越的人进了京。”
十一语气恭敬:“其中一人戴着王妃的人皮面具,若不是没有身孕,看着几乎是十成真了。”
“嗯,盯紧。”
“这人可要处理了?”十一问。
“留着,自有用处。”
第387章 怎么是你?
“属下明白。”十一沉声道。
他决定自己和沈叁去盯着这南越的三人。
“他们住在哪间客栈?”
“主街道上的铜雀客栈。”
……
阮软一觉睡到傍晚才醒,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两个趴在床边的小萝卜头见她醒了,眯着眸子笑了:“娘醒了,苏渔姐姐来过哦。”
“她人呢?”阮软开口,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在院子外头,我去叫她。”秦时说完便一溜烟的从榻上爬了起来,朝着门外跑去。
片刻功夫,他牵着苏渔进了屋。
“阿娆,我今日在街上看到你了,喊你你居然没理我!”苏渔是为了这事特地上门找她算账的。
“嗯?”阮软挑眉:“我今日只去了一趟零嘴铺子,你确定看到的是我?”
“废话,你我还能认不出来?”苏渔大喇喇的在床边坐下:“我在茶楼二楼喊你,估摸着你没听见吧。”
阮软思忖片刻,点了点头,道了句应该是。
正说着,祁凉信步进了屋,阮软挑眉看他,问:“方才苏渔说在街上看到我了,你有听见她叫我么?”
反正自己是真的没听到。
祁凉抬眸:“没有,她应该看错人了。”
苏渔:“……”她明明看到的是阿娆,怎么可能看错!!
“你们真的没去过张记茶楼么?”苏渔不死心的问。
“没有。”
“……”难不成真是她瞎了?这都能看错?
“那可能是我看错了。”苏渔也不确定了。
她在九王府待到天黑后离开,回苏府的路上,苏渔特意从张记茶楼底下过了一遍,结果长的像阿娆的人没见到,倒是遇到了承欢。
“苏姑娘。”承欢拎着一个食盒走近。
“承欢姑娘。”苏渔礼貌客气的笑了笑。
“吃了么?”她晃了晃手里的食盒。
“还没。”
“那不介意的话,一起吧。”承欢说着,邀苏渔去了自己家。
“这食盒里的吃的是给秦玺做的,他不在府上,我便又带回来了。”
苏渔抿着唇,有点走不动道了。
承欢瞧出她异样,笑了笑:“你别多想,我跟他就是朋友,他可不喜欢我。”
“他说的?”
“嗯。”承欢点头,转眸看她:“我在京城没什么朋友,也就他了,所以才想着找个人说说话。”
敢情是这么回事,苏渔立马拍了拍胸脯:“没事,你以后想找人说话,找我便成了。”
“好啊。”
承欢笑着应下,两人进了堂屋,承欢让她先坐,自己去把菜热一热。
很快,她便重新做了几个小菜上了桌,承欢还温了一壶酒:“喝一杯?”
苏渔摇了摇头:“在外头不敢喝。”
“那你喝茶,我喝酒。”承欢轻笑,不强求。
两人很快将桌上的酒菜一扫而光,承欢酒量好,一壶酒下去也不带醉的,但话倒是多了不少。
“苏渔,我其实很羡慕你。”承欢打了个酒嗝,笑着道。
原来美人也是会打嗝的,苏渔在心里暗暗道。
“我有什么好羡慕的?”
“羡慕你家世清白,遇上喜欢的敢表达啊。”哪像她,喜欢上一个秦玺被婉拒一次,便只能退到一旁,不敢奢想。
“其实我……”苏渔话没说完,门外便传来敲门的声音,她起身:“我去开门。”
她快步走到门边,门刚打开,苏渔和来人都呆住了:“怎么是你?”
“渔儿妹妹。”张倾微微颔首,笑得谦让得体。
苏渔一脸震惊,看了眼张倾又看了眼堂屋里的承欢:“你俩认识?”
“嗯,认识。”承欢从堂屋出来,看了眼张倾手里提的东西:“张公子怎么来了?”
“家母让我给你送些生活用品过来。”张倾站在门外没进去,将东西递了过去。
“替我多谢张婶子。”
“那我便回去了。”张倾颔首,转身离开。
张倾走后,苏渔一脸八卦的把人拉到一旁:“快说说,怎么认识的!!”
张倾那个老实书呆子居然会认识承欢,苏渔还真是没想到。
承欢轻笑:“在集市上认识的,他估摸着第一次去赶集买菜,被人坑了,我就提醒了他两句。”
“这个认识方式倒是可以。”苏渔笑道:“张倾人还不错,就是读书人有些太文绉绉了,但挺靠谱就是了。”
承欢笑了笑,没接话,她压根没想过自己会跟张倾有什么纠葛,毕竟他是读书人,她的身份她自认配不上。
……
陆流在客栈等到晚上,便换了夜行衣出了门,他一路轻车熟路的到了九王府。
没走正门,在后门口那颗大槐树上蹲着,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门口,在等人。
他手里拽着一瓶他新配出来的药,药效如何他还不知道,正好拿沈叁那厮来试试。
“在找我?”沈叁一身黑衣从暗处走出来。
他是一路跟着陆流到九王府后门口的,他没有发现。
“嗯,找的就是你。”陆流从树上站起来。
沈叁一脸痞笑,三两步便上了树,同陆流在一根树枝上站着。
“找我算账的?”
“要你狗命的。”
沈叁眼神睥睨的瞥了他两眼:“回去再练练吧。”
就他那点身手想要他的命怕是难,这辈子没戏,下辈子倒是可以试试。
“沈叁你小子太狂了。”
做王爷的侍卫,可不得得有狂的资本么,沈叁轻笑。
陆流趁其不备,猛然将手里的药洒了过去,沈叁勾唇一笑,屏着呼吸身子猛地后仰同时快步滑向陆流,有力的铁腕抓住他的脚踝,将人拖了过来。
陆流眸色陡变,整个人不偏不倚的,刚好落在他方才洒过药的位置。
白色的药粉都被他吸了进去,陆流一脚踹在他肩上,挣开了他的手腕。
“这药味道如何?”沈叁弹了弹肩上的灰,笑着问。
陆流:“……”就他妈出师不利。
“上次没死是你命大,这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十一只交代自己那女的要留着,可没说陆流要留着,上次没杀了他可惜,这次就正好了结了他。
话音刚落,沈叁手中长剑遽然出鞘,锋利的剑锋直抵陆流眉心,这一剑是朝着他死穴来的,快准狠的手法打的陆流措手不及。
失算了,这沈叁的武功比自己想象中还要高出不少,他还真不是他对手。
陆流狼狈躲了过去,没来得及反击,锋利的剑锋再次刺了过来,陆流侧身躲过,额前墨发被削掉一缕。
他喘着粗气,趁着夜色跑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沈叁只可智取不可力敌。
他跑的狼狈,沈叁不急不慌的跟在他后头去了客栈,人得时刻盯着。
翌日一早,零嘴铺子的小二便将采摘的青梅送到了九王府门口,管家将箩筐收了进去,付了银子,那小二没走,在门口张望着。
管家撇他一眼:“这箩筐回头给你送过去,你回去吧。”
“筐倒是不着急,就是不知道这次的青梅小夫人她满不满意?”
“不满意也都买了,不是你该操心的事。”管家挥了挥手,示意他回去。
那小二自知今日是看不到小夫人了,避免引起怀疑,他讪笑着点了点头退下了。
管家将青梅送到阮软别院时,她正好起了,吩咐下人将青梅都洗出来,她打算都做成话梅好存放。
吃过早饭后,祁凉带着她出了一趟门,这次没坐马车,牵着她上了街。
“去做什么?”她漫不经心的跟在他身后。
“过几日就是中秋了,可想买些月饼?”
他不提醒她都快忘了中秋的事了,阮软想了想:“那就买一些食材自己回去做吧,横竖现在没事干。”
在古代中秋是个很重要的节日,再加上娘也在,算是难得的团圆日,阮软打算自己做点月饼。
祁凉带着她去了粮食铺子,她买了些面粉和糖,准备回府时,走的是零嘴铺子那条路。
小二在店里瞧见她赶忙追了出来:“小夫人等等。”
“嗯?”
“早上送过去的青梅,小夫人可还满意?”那小二追问。
“挺好的,你追出来就问这个?”
那小二笑笑:“是啊,若是小夫人觉得好,以后咱这铺子的新品我都先送到您府上去,您觉得好就收下,不好我再拿回来。”
“也行。”阮软只当他不想错过自己这个客人。
铜雀客栈的二楼,早在那小二喊小夫人时,解璇便走到了窗边打量,这一看,便瞧见了阮软。
还真是缘分,来东璃的第二日就见着本尊了,解璇笑了笑,眼神落在一旁的祁凉身上,原来他就是九王爷。
他手里牵着的那个就是三公子要找的人了,居然有了身孕,还好她之前没一时鲁莽戴着人皮面具出去。
解璇细细的打量了阮软许久,她那张人皮面具做的还真是不错,除了那肚子不像,其他地方几乎是如出一辙了。
等她弄上个假肚子,基本就能以假乱真了,到时候,真的阮软被送到南越,她则顶着她的位置进九王府。
等解璇回神时,楼下两人已经离开了。
祁凉牵着她回府,管家瞧着他俩买回来的东西,赶忙接了过来:“这些后厨都备的很齐,王妃还特意出去跑一趟多麻烦。”
“没事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阮软笑笑。
管家将东西拿到后厨,又将厨房阮红玥炖的鸡汤盛了上来送了过去。
别院里,闲来无事的阮软瞧着阮红玥和王雪同样闲的慌,决定找点事做。
“要不,我们来打麻将吧。”
“麻将是什么?”王雪一脸狐疑。
比起王雪的一脸狐疑,阮红玥倒是淡定多了,这丫头自幼鬼点子多。
“是一种骨牌游戏,很有意思的。”说干就干,阮软将自己想要的东西同祁凉说了一遍,他便吩咐人下去办了。
当晚,一百三十六枚骨面竹背的麻将便送了过来,阮软瞧着那雕工,看着真是不耐。
她将麻将的游戏规则同他们讲了一遍,祁凉很快便记住了,阮软又看向阮红玥和王雪,两人点了点头。
于是,房间里,热热闹闹的麻将声便开始了,一晚上房间里都不时传来:“碰”,“杠”,“和”的声音。
这头九王府热闹的不行,那头客栈,解璇用了个枕头假装孕肚,她收拾妥当后,对着镜子瞧瞧自己的模样,看着还真有几分妇人的样子。
解璇满意的看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戴上人皮面具便出了府。
这会儿她倒是不担心被人给认出来了,下楼后,她朝着阮软常去的零嘴铺子走去。
“小夫人这么晚想买点什么?”那小二瞧见她以为是阮软,殷勤的上前道。
“早上送的青梅还有么?”
那小二面色微愕:“今日是没了,早上送了一整筐小夫人都吃完了?”
“我送人,明早你送一筐到对面的铜雀客栈。”她交代。
“好嘞,小夫人放心。”
“往后你往九王府送了什么,就往铜雀客栈送一份一样的,记住了?”
“记住了,那客栈住的是小夫人的朋友?”
“嗯。”解璇点头。
“小夫人放心便是,明日肯定准时送过去。”
解璇点了点头,又在铺子里买了些酥饼,付了银子离开。
回了客栈,宋宴站在房间门口等她,瞧着她这副打扮,微微蹙眉:“不是让你不要出去?”
“我不出去,怎么知道我这张脸能不能被人认出来?”解璇笑了笑,推门进了屋,见宋宴站在门口没动,挑了挑眉道:“你确定要站在门口同我说话?”
宋宴抿着唇进屋,解璇又道:“把门关上。”
房门关上后,解璇在榻边依靠着,瞧着站在门口的宋宴,轻笑:“七公子这么拘谨做什么?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她虽然阅男无数,但也不是什么男人都睡,宋宴虽然模样好,但在他们面前,总让她觉得过分卑微。
宋翎瞧不上他,她也瞧不上。
“出去一趟可有发现?”宋宴问。
“咯。”解璇指了指肚子:“有了身孕,幸好之前没有莽撞就这么出去。”
“嗯。”
“你打算什么时候送我去九王府?”解璇问。
“没打算。”宋宴回:“这次的事我不做重点参与,你和陆流负责。”
第388章 深爱之人怎么会认错
“合着你就是来甩手掌柜的?”解璇挑着眉道。
“嗯。”宋宴轻嗯了一声。
解璇看他一眼,没吭声,也是,横竖是个扶不上墙的稀泥,他不插手便不插手吧。
“没事就回去吧。”解璇懒得多说,下了逐客令。
宋宴神色如常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出了房门,他没回自个儿房间,而是戴上了银色面具,出了一趟门。
宋宴出了客栈,一路朝着九王府而去,到了府前,他上前敲门。
片刻,厚重的大门开了一条细缝,门卫的脑袋从里头伸出来看了他一眼:“有事?”
“找九王爷。”宋宴眸色淡淡道。
“你是什么人?”
“谢玉。”
门外上下打量了他两眼,说了句等着便进屋通报了。
很快,门卫便折了回来,将宋宴请到了前厅:“谢公子在此稍等片刻。”
“多谢。”
门卫退下后没多久,一抹月牙白的身影从屋外走了进来,宋宴起身,微微颔首行礼,直抒来意:“我来同王爷谈笔生意。”
祁凉不置可否看了他一眼。
宋宴继续道:“我是南越人。”
“我知道。”
“你是如何得知的?”宋宴诧异。
“你们进京那日起,我就已经知道了。”
合着进京那日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宋宴面色微沉,也幸好他今日决定来同祁凉统一战线了。
“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想抓阮软回南越的是宋铮,这次来还带了一个假冒阮软的人,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嗯。”
“她们想用解璇换阮软出九王府,来个调包计划。”
“不难猜。”祁凉嗓音清冷。
“倒也是。”宋宴笑了笑:“解璇是宋铮的人,陆流则是宋翎的人,我同你谈的生意便是我帮你里应外合破他们的计划,日后南越夺权,我需要你出手帮忙。”
他母亲没有权势,所以他在南越便没有家族扶持,若是日后同宋铮等人撕破脸面,他没有还击的能力。
“同我做这笔生意,不怕南越折我手里?”
“不怕。”宋宴回,他对祁凉也并非一无所知,若是他真有当皇帝的野心,那祁宸也做不了太子。
且,南越这趟浑水,有他搅浑也不错,浑水才好摸鱼。
“宋铮的计划并不难猜,从你们进京起我便知道了,这生意于我没多大用处。”
宋宴轻抿了一口茶水:“明面上看确实没多大用处,但若是因此可以除掉他,最大的既得利益者不就是你了。阮软少了一个潜在威胁,你也不必担心有人惦记她。”
“除掉宋铮?”祁凉轻笑了笑:“除掉他,最大的获利者应该是你才对。”
宋宴没否认:“于我和你都是血赚。”
他说完,看了眼祁凉又继续道:“若是你答应,今晚我便先除了解璇。”
那假扮阮软的女子便叫解璇了:“她的易容术很好,如今又得知阮软怀孕,连孕姿都装出了几分像。”
“她留着。”
“为何?”假扮阮软的女子如此明显的目的,他还要将人留着?
“自有用处。”
“好。”宋宴不知祁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临走前,宋宴看着他又问了一句:“你执意留着她,就不担心哪天认错人?”
毕竟那么相似的两个人,自己第一眼看到解璇时,差点以为她就是阮软了。
祁凉轻笑,没吭声,深爱之人怎么会认错。
第389章 我觉得她有问题
送走宋宴,祁凉回了房间,阮软刚解了衣裳打算沐浴,见他进屋回眸看了他一眼:“忙完了?”
“嗯。”他走近,接过她递过来的衣裳,扶着她进了浴桶。
“这么晚谁找你啊?”她随口一问。
“谢玉。”
“嗯?”阮软挑眉看他。
“他是南越人,七皇子宋宴。”
“……”所以他一个七皇子跑到东璃做山匪?是吃撑了没事干?
“他找你说什么?”
“谈生意。”祁凉道:“那日苏渔在街上并没有看错,她说她看到了你,实际上是同谢玉一起的南越人。”
“假冒我的?”
“嗯。”
阮软沉吟片刻,猜测道:“假冒我的目的,不会是想来个调包吧?把我弄到南越去?”
“嗯。”
阮软蹙了蹙眉,想说没必要如此。
“那你答应他了么?”
自然是答应了,宋铮对于阮软而言,就是个潜在的威胁。
“答应了。”
阮软了然的点了点头,试探性的问:“你说,我的身世会不会跟南越有关?”
“不知,水凉了,先沐浴吧。”祁凉对于她的身世,确实是不知道的。
“哦。”她不再追问,阖着眸子靠在浴桶里等他伺候:“脖子有点酸。”
她刚说完,微凉的大手便覆上了她的脖颈,不轻不重的揉捏着。
他力道刚刚好,按摩片刻后,将人送水里抱了起来,阮软惊呼一声:“这就洗好了?”未免也太快了点。
“水凉了,再洗下去担心感染风寒。”
“哦。”
他抱着她走到榻边,给她擦开身子后换上了干净的中衣,她小腹隆起,孕态明显。
阮软已经能感到胎动了,肚子里的估摸是个调皮的小子,不安分的很。
她指了指肚子,抬眸告状:“你儿子太闹腾了。”
“嗯,等他出来了好好收拾他。”
阮软失笑:“他就是个小奶娃,怎么收拾?”
两人正说着话,房门被人敲响了,祁慕北软糯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爹爹开门。”
祁凉起身开门,祁慕北和秦时两个萝卜头赶忙从门缝里挤了进来,一进屋便朝着床边跑了过来,动作麻溜的脱鞋上床。
祁凉垂眸看他俩:“怎么不回自己房间?”
“想跟娘亲睡嘛,以后有了弟弟,肯定就没机会了。”小丫头觉得现在得抓紧能跟娘亲睡的一切机会。
祁凉看了眼阮软明显的孕肚,拒绝了:“不行。”
“……为什么不行呀!”小丫头又要炸毛了。
“你娘肚子不方便,你会挤到她。”
祁慕北闻言也看了眼她肚子,小手捂着嘴,圆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说的也对哦。”
秦时严肃着小脸道:“那爹爹今晚自己睡,我们跟娘睡,就不挤了。”
“哇,哥哥聪明。”
“……”
最后,两个萝卜头成功占了祁凉的位置,睡了他的床。
翌日,解璇没通知宋宴和陆流,一大早便出了门,她挺着孕肚,一路朝着九王府而去,到了门口,她上前,门卫赶忙恭敬行礼。
解璇笑笑,迈步进了府。
管家从远处瞧着她,走近:“王妃一大早便出门了。”
“嗯,出去走走。”解璇道。
“王妃可要去膳厅用早膳还是送您屋里去?”
解璇摇头:“没胃口,我随便逛逛,你不必跟着我。”
管家点了点头,退下了。
解璇在府上逛了一圈,府里下人都恭恭敬敬的唤她一声王妃,她很满意,今日倒是没打算在府上跟祁凉等人对上。
便打算从后门离开,出门时,正好遇上了前来送货的小二,他瞧着解璇道:“小夫人一个人出门?”
“嗯。”解璇点头。
“那小夫人可得小心些。”他提醒。
解璇笑了笑,不再应话。
她前脚离开,后脚十二便去了阮软的院子汇报了。
“她走了?”阮软挑眉问。
“嗯,刚从后门离开。”十二点头。
“想来她还挺自信的,我还在府上,她就敢顶着我的脸上门。”
“那是王妃没瞧见,她的人皮面具确实做的很像。”十二开口,脸是像,就是神态不像。
瞧人的那股子眼神也不像,解璇看人总是眼睛带着媚态,一举一动都有着勾人的动作,而阮软不会用这种眼神看别人。
……
解璇从王府后门离开没多久,便在街上遇上了王姝。
马车上,王姝远远看着她,冬梅瞧出她心有不甘,便开口道:“夫人可要回去?”
“不回去,找她聊聊。”王姝开口。
车夫便赶着马车到了解璇面前,王姝探出马车唤她:“九王妃。”
解璇应声回眸,一个女人,她不认识,但估摸着阮软认识,她开口:“找我有事儿?”
“嗯。”王姝点头:“马车上说吧。”
解璇看了眼四周,踩着小凳上了马车。
“说吧。”解璇端着几分姿态。
王姝瞧着她,心有不甘,但耐着性子:“之前我纠缠王爷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你能不能解药给我?”
“什么解药?”解璇挑眉。
王姝面色一僵,眼底闪过一丝难堪:“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解药。”
“我还真不知,不妨你直接说吧。”
王姝只当这事阮红玥没告诉她,便开了口:“就是让我身上变臭的药,你知道因为这个秦衍他都不碰我。”
解璇算是听明白了,她笑了笑,打量的眼神瞧着王姝:“你知道男人为什么不碰你吗?”
“为什么?”王姝下意识接话。
“还不是因为,你不够媚。”解璇笑,凑到她耳边低声道。
王姝咬了咬牙,她这容貌还不够吗?分明是秦衍心里没她罢了。
“胡说八道。”
“不信啊?”解璇轻笑:“我试给你看。”
王姝没吭声,觉得眼前这个阮软怪怪的,一言一行简直大胆,跟个青楼姑娘似的。
正好此时,马车在将军府门口停下,马车外传来秦衍的声音,王姝挑起车帘下了马车。
“九王妃也一起吧。”
解璇轻笑,下了马车,她挑眉看着不远处的秦衍,信步朝他走了过去。
王姝脸色不悦,看着她那股子妖艳劲不太乐意,快步上前将她拉了回来。
“你拉我做什么?不是你让我来的?”解璇转眸看她。
“是我让你来的,但我没让你用这种眼神看他。”就算是自个儿不稀罕的男人,王姝也不许别的女人对他献媚。
何况这女人还曾是他妹妹,怎么看她都觉得十分怪异。
“秦将军,你夫人拽疼我了。”解璇没理她,直接抬眸看向秦衍。
还敢用这副语气对他说话,王姝气的快吐血,她一脸威胁的看着秦衍,他可是答应过自己在外人面前要同她演恩爱夫妻的。
“松手。”秦衍开口。
王姝站着没动,秦衍便上前将她手掰开了,随后看向车夫道:“送九王妃回去。”
“她不能走。”王姝兀得提高嗓音。
“为何?”
“我要用她换解药,就是她娘给我下药,才害的我身子有臭味。”也害的她只能委屈下嫁秦衍。
秦衍没吭声,挑眉看着解璇。
她耸了耸肩,一脸无辜:“不关我的事,秦将军。”
阮软叫过他很多声秦将军,但从来不会像现在这般神态,叫的他心里直痒痒,很怪,让他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怎么样才肯把解药给她?”秦衍问。
解璇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她抿着唇想了想:“这样,明日你来铜雀客栈找我,我给你解药如何?”
“一言为定。”
“秦将军可一定要来。”
疯了疯了,王姝觉得阮软简直疯了,她是忘了自己有了身孕吗,居然还敢当着她的面同秦衍眉来眼去的。
那说话的神态,她都要怀疑要不是自己在场,她简直要扑到秦衍身上了。
简直气死她了。
解璇离开后,王姝转眸恶狠狠的盯着秦衍:“明日你不准去。”
四下无人,秦衍不再演了,他面色淡漠的松开她,转身往府内走:“你不想要解药了?”
解药她当然是要的,但明显这个阮软心思不正,她觊觎她男人。
王姝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把秦衍往她身边推。
“我觉得她有问题。”王姝一脸笃定。
“嗯,就你没问题。”
前面冷漠的声音传来。
王姝气的一口气堵在心里不上不下的:“那阮软什么时候这样跟人说过话,但你看她方才那样,跟青楼出来的似的,眼神都在勾引人。”
话落,秦衍笑了,他转眸:“王姝,当初我要你,不也是你先宽衣解带勾引的我。”
“……”
秦衍这气死人不偿命的嘴皮子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王姝说不过他,赶忙跟了上去:“明日我也去。”
“随你。”
见他答应,王姝这才松了口气。
二人进了府,迎面便遇上了秦玺,王姝是知道秦玺护着阮软的。
她咬着牙想了想,拦住了秦玺:“三哥,麻烦你管管阮软。”
第390章 你确定你说的是阮软?
“她怎么了?”秦玺微微眯着眸子看她。
王姝将方才在将军府门口发生的一切同他说了一遍,末了添油加醋道:“她好歹是九王爷的人了,还有了身孕,就算她有那个异心,也不要看上秦衍吧。”
话落,秦玺眉头皱的更紧了,他一脸狐疑:“你确定你说的是阮软?”
得,又一个不信的,王姝深吸了一口气:“就是她,她化成灰我也认得。”
秦玺没吭声,他觉得王姝脑子有点不正常,阮软放着祁凉不要,来勾引秦衍?
最重要的是,就她那张脸,还用得着勾引?
他讪笑两声,出了府。
王姝也不知他到底将自己的话听进去没有,回眸,秦衍已经走远了,她提步跟了上去。
回了别院,春荷赶忙上前伺候,王姝自从秦衍不碰她开始,便对府上的丫鬟也多了两分敌意。
他不去自个儿房里,她便担心别的女人爬床,思及此,王姝看着春荷道:“你下去吧,往后这院子,不用你伺候。”
春荷一脸惶恐跪地:“可是奴婢做错了什么,还请夫人指点。”
“我不喜这屋里有别的女人。”王姝理直气壮。
春荷将目光放在秦衍身上:“奴婢伺候四公子已久,若是换了人,怕公子用着不顺手。”
“本夫人亲自伺候可还行?”
话说到这个份上,秦衍也没有出声的打算,春荷再说下去,便显得不识好歹了,她只得退了下去。
屋内只剩秦衍和王姝后,秦衍开了口:“满意了?”
“还行。”
“无理取闹。”
“怎么?把你房里的狐媚子赶出去,你不高兴了?”王姝阴阳怪气。
秦衍看她一眼,没搭理。
翌日,秦衍去了铜雀客栈,王姝死活要跟着,两人上客栈二楼时,正好遇上了宋宴,他没戴银色面具,秦衍没认出他。
三人擦身而过,秦衍和王姝两人上了二楼,解璇将两人邀进屋:“坐。”
她穿着轻纱,靠在窗边榻上。
“解药呢?”王姝开门见山,总觉得这阮软浑身透着一股不对劲。
解璇没理她,抬眸看着秦衍,笑道:“秦将军你过来。”
秦衍迈步走近:“能把解药给我了?”
“没有。”解璇抬眸看他。
“你耍我是不是?”王姝大怒。
解璇压根不搭理她,她笑了笑,拢了拢身上的外衫坐了起来:“秦将军的夫人好凶,男人都不喜欢你这样的。”
王姝咬牙:“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的事,但关秦将军的事,他也不喜欢你这样的。”
“……阮软你到底什么意思!”王姝算是明白了,她分明是在耍自己玩,根本没有给她解药的打算。
“没什么意思,骗你的而已。”解璇轻笑。
“阮软。”秦衍看她一眼,朝她伸了手:“解药给我,条件你开。”
话落,解璇轻笑出声:“这话可是秦将军说的。”
“嗯。”
“可惜我真的没有解药,不过条件么,我倒是有一个。”
没有解药还想谈条件,王姝觉得她是痴心妄想。
“秦衍,我们回去。”
秦衍转身,刚走了两步,解璇的声音便在身后响起:“我的条件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