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毛利小五郎已经在此恭候多时了
“没想到这条线真的让他们走通了……”服部平次看着手机上传来的短信，喃喃道。“真是没想到……”
“不过也幸亏他们提出了那个猜想，这样的话我才能继续行动啊。”柯南点头。“所以我们现在只要从澄江小姐的驾校记录上顺藤摸瓜展开一下，应该就能找到。”
“服部老弟，”就在此时，坂田警官走了过来。“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之前的几名死者他们都是在十六年前在一起学车的人，而且沼渊己一郎也确实就在其中！”
“那么还有别的活人吗？”服部平次追问道。“任何一个也好！”
“事实上，和他们五个人一起在同一个教练手下学车的就只剩下另外一个人了。”坂田警官犹豫了片刻之后说道。“就是郷司议员他本人了。”
“郷司议员！？”服部平次皱眉。“真的是他？”
“千真万确，”坂田警官点头。“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去找他，请求他的配合？”
“那是肯定的。”和柯南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服部平次点头。“坂田警官，麻烦你开车带我们去吧。”
……
“话说，我总觉得，你是不是特别重视那个在逃的家伙？”在看到灰原哀的落子之后，千羽将一枚白子轻巧地敲在了棋盘上。“继续。”
“当然是这样咯，”灰原哀将黑子放在了一路。“这样的话虽然你将我断开，但你里面的眼位也已经被我限制，最多做成刀把五的愚型，而外面的眼位已经被我的三个子和外面的接应棋子共同破坏，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活棋需要的两个真眼。（围棋中，有两个真眼的棋子被视为活棋，而刀把五是形容一部分棋子围成了一个形如菜刀的五空“眼”，这种眼在对方干扰的情况下无法形成两个真眼。）
【如果对这道题有兴趣的话，这是日本的《发阳论》第14题。
“嗯，没有问题，但还有第二种解法，”千羽说着，将6黑5白十一枚棋子从棋盘上放开。“试着找找看。”
“从上面入手吗？”灰原哀看向白棋。“虽然说我感觉上面的白棋确实比较空虚，容易割下一块，但如果想要吃掉的话好像也不是特别容易。另外，沼渊己一郎这个人我确实熟悉。”
这样说着，她下了一步小尖，将黑子打入白棋视力范围内。
“想吃的话还是能吃掉的，”千羽这样说着，将白子下在了黑子旁边。“不会是那什么里的人吧？”
“确实是，”灰原哀感觉到白棋的上部已经缺少空间，选择从下部再寻找战机。“他曾经是去应聘的，只不过最后做了临床志愿者。”
“听起来很惨烈的样子，虽然拿钱多，但也容易出健康问题。他身体怎么样？”千羽看到灰原哀的选择之后，立刻用极为强硬的态度封锁了防御线。“你这两个棋子没法串联起来，各自为战的话切掉我上面的突出部分可以，但杀不掉我的主体部分，你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方案吧。”
“身体很好，吃了补品之后更好，但因为觉得临床志愿者听起来不好听，所以就跑了。”皱着眉头看了看局面，灰原哀皱着眉头去掉了第二枚黑子。“我想想怎么布局……但如果不从这里布局的话，下路更没办法打开局面啊。”
就在此时，他们所在的房间的门被打开了，大泷警官走了进来。“我们在山区找到了沼渊己一郎的踪迹，跟本部长联系过了之后，他同意我们按照平次老弟嘱托的那样带你们去现场——不过你们要跟着我们走，不然出了危险我们也要负责任的。
“好的，”千羽点了点头，然后在征求了灰原哀的同意之后，拿起白子摆了起来。“上面其实可以继续做文章的，只要上面的文章做到能确保和下面形成合力之后，就可以在下面打入了。”
……
“什么？郷司议员明明已经打完台球了，却还是不想见我们？”服部平次愕然。
“是的，”郷司议员的秘书这样礼貌地回应着。“现在郷司议员已经休息了。”
“啊？”服部平次无语地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现在才7点55分，议员就已经休息了？”
“呃……”秘书显然也有些尴尬，只能硬着头皮回应着。“是的，议员他……议员他今天有些疲倦，所以休息的比较早。
“话说回来，坂田警官好像不见了，”这时候，柯南看了看四周，说道。“我记得他刚才好像说去上厕所了是吗？”
“七点五十三分去上厕所，现在还没回来也情有可原，”服部平次点了点头。“反正我们就在这里呆着就好了，至于那边……”
…………
就在不远处的一间紧闭大门的房间里，郷司议员在没有开灯的房间里叼着雪茄，借着小夜灯的微弱光芒看着被拉得严丝合缝的窗帘。
只要这样，外面就看不见里面的状况，自己也就安全了……
只是……
这样想着，他又看向了不远处的壁橱。
壁橱上，一个空着的挂钩正静静地彰显着自己和其他挂着各种各样饰品的挂钩的区别。
“呼——”呼出了一口烟雾，郷司议员将目光转向烟雾，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再过几分钟，应该就见分晓了。
…………
八点整，郷司议员家的仓库。
一个人影的手里拿着一根细长而又坚韧的钢琴线，躲在一根柱子后面。
刚才郷司议员以各种方式拒绝见服部平次他们，就已经说明了他不想谈及此事，也不希望他们知道自己和郷司议员提出的私下见面的事情。
也就是说，他会按照自己之前在电话里向他通牒的那样，在现在一个人秘密来到这里，和他“就十六年前的那个秘密进行交易”
只要你敢来，我就会让你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就在此时，皮鞋踩在仓库的木质地板上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朵。
来了……只要他再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自己就有把握让他没法逃走了——如果郷司议员距离门口足够远的话，那么就算他想逃走，自己也有能力用枪直接击毙他。
他之前不用枪只是为了隐蔽身份，但既然这已经是最后一个目标，他就不再需要隐蔽了——哪怕复仇之后立刻被逮捕，那也已经不再重要了。
但下一秒，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不好意思了，坂田警官，我认为郷司议员暂时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因为——”
站在距离门口不远的地方，腰上别着一柄武士刀的毛利小五郎看着坂田藏身的，整个仓库里最适合藏人的柱子，淡淡道。
“毛利小五郎已经在此恭候多时了。”
第四百二十二章——毛利小五郎的个人推理
“毛利侦探，您怎么会在这里？”坂田将钢琴线收进口袋里，从柱子的遮挡范围中走了出来，对毛利小五郎做出了惊讶而又恭敬的表情。“您可别开玩笑了，我只是觉得这种仓库蛮少见的，所以想来看看罢了。”
“再怎么装蒜也没用了，”毛利小五郎冷笑。“你知道吗，我们已经找到了你就是凶手的证据。”
“毛利侦探，”坂田警官苦笑。“您这样开玩笑我们也会很为难的……”
“这么说，你也根本不认识西都公寓里住着的那位侵犯别人隐私权的无线电爱好者咯？”毛利小五郎只是反问道。“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恐怕我们也发现不了那个家伙安装在冈崎澄江小姐的房门的底部的机关了。”
“！”坂田警官的脸色微微凝滞了一下，但仍然做出了困惑的表情。
“你放心，他已经全都说了，包括你委托他对你完全分享澄江女士的出门状况这件事。”这样说着，毛利小五郎继续观察着坂田警官的神情。“他甚至还提供了对此似乎完全没有防备的你的录音。”
“！！！”坂田警官这时才真正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才是你现在应该露出的表情，不是吗？”毛利小五郎似乎很满意坂田警官的反应。
“可是……就……就算这样又怎么样？”坂田警官在片刻之后重整旗鼓。“或许我确实有些羞于见人的癖好，但就这样认定我是凶手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这些自然不够认定凶手就是你，但已经足够让我们对你产生怀疑。”毛利小五郎露出了甚至带了些许怜悯的表情。“所以呢，就在我们发现了这件事之后，我们对你展开了调查和行程的回溯。”
“根据那个大阪黑小子的叙述，你是主动要求成为他的司机的，而且你甚至还为这件事情而专门请了其他也想给那个黑小子当司机的警察们一顿饭，我说的没错吧？”毛利小五郎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坂田已经开始有些僵化的表情——这说明对方已经不太能够自如地表现出合适的表情，所以只能用最僵硬最被动的应对方式来确保自己的表情只是不合时宜，而非更糟糕的露馅。“然后，是你将我们载到心斋桥吃饭，而且正好将车子停放在了尸体的下面——那栋大楼的后面有那么多可以停的地方，为什么你偏偏就那么凑巧，停到了尸体的正下方？而且为什么偏偏就是在我们吃饭的时候，尸体掉了下来？”
“毫无疑问，你利用了那个大阪黑小子的职业精神，通过成为他司机的方式合理地与他一起掺和进了这起案件——你之所以要让尸体落在车子上，就是为了让大阪黑小子避无可避，100%地选择参与进这起案子。”
坂田警官继续板着脸，一言不发。
“一点零八分的时候，你打电话给冈崎澄江小姐，然后你事先又嘱托了那个无线电爱好者，让他在他的无线电机关发现冈崎小姐离开之后立刻给你打电话，然后你就趁这个机会将第二通留言发送过去——你只能这样做，因为如果你不一定有那么多时间余裕去在最佳时机给冈崎澄江小姐打电话，只有利用情报优势，在对方不会提前发现的情况下尽可能早地将第二通留言发送过去才能确保计划流畅进行。”
“然后，你最主要的，在冈崎澄江小姐的谋杀事件中，引起我们所有人怀疑的破绽和使得你成为疑犯的主要破绽一起出现了，”毛利小五郎看到坂田警官似乎提起了兴趣之后，说道。“首先，我们来叙述一下你的行程。”
“在柯南和大阪黑小子跳车前往西都公寓的时候，他们的速度决定了从那个位置跳车跑到大约1200米之外的西都公寓的话，考虑到小鬼头的体力的话，至少也需要5分钟以上。五分钟能做些什么呢？自然是足够让你在前面不远处找一个能离开这段拥堵路段的地方，然后联系冈崎澄江小姐，让冈崎澄江小姐从家里出来等你——你可能是在第一时间选择了一个相当隐蔽的地方让冈崎澄江小姐赶过去，总之就是以确保大阪黑小子他们去她家里会扑个空为第一要务。”
“至于你是怎么离开拥堵路段的，大概是从路边的岔道出去之后，从一条只有当地的居民们才熟悉的路线绕了回去吧？你算准了了大阪黑小子对这里的地形不熟悉，根本不知道再往前面开一点的话还有这样一条只有当地的住户才知道，也只有当地的住户司机才会用得上的，除了绕回那边的居住区之外没有任何用途的小道，所以才会选择这边走。这样，你就可以让大阪黑小子和柯南在其实可行的情况下完全不考虑让你开车带他们回去的情况下，主动选择跳车离开。”
“然后，你在将车子开到附近之后就下车步行，同时联系冈崎澄江小姐从原本的集合地点转移到公寓旁边的公厕里和你见面——在她赶到之后，你就将她杀掉了。”
“那么，毛利先生你怀疑我的理由是什么，认为是我所谓的破绽的事情又是什么？”坂田在沉默了许久之后，这样质问着。
“当然是你来的时候的样子啊，”毛利小五郎摊手。“有一个很可爱的黑发女孩子告诉我，凶手在行凶过程中的喘息相当急促，显然是长时间高强度运动所致。而当你赶到现场的时候，她注意到你的脸相当红，而且身上还有流汗——你来的时候直接将警车停在了门外，车里也有空调，你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才对。”
“至于破绽——你选择的那条小道确实是当地居民开车的时候会选择的回家用的近路，但你可能不知道，在这条小道的路边有一家银行，而这家银行的防盗摄像头正好清晰地拍到了你从那条小路过来的场景。如果从这条小路赶过来的话，你根本不可能那么晚才赶到西都公寓！”
这样说着，毛利小五郎看着逐渐黯淡下去的坂田警官的目光，问道。
“怎么样，我的推理你还满意吗？”
坂田警官苦笑。“我还能说什么呢？”
第四百二十三章——缴械；搜索
“所以，你打算认罪了吗？”毛利小五郎问道。“你无论如何也是个警察，我并不想硬来，希望你不要再让日本警察的荣誉继续蒙羞。”
“毛利先生，你……您知道我的过去吗？”坂田警官突然问道。“比如我要杀他们的理由。”
“是你的父亲吧？”毛利小五郎点头。“他们害死了你的父亲，对吧？”
“如果当时查案的不是那些无能的家伙，而是您这样的神探，或许……”坂田警官叹息。“没错，我父亲死于车祸的时候，他们都是我父亲的学生——这也意味着他们有条件对车子动任何手脚。”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件事应该是1978年8月末发生的，对吗？”毛利小五郎同样叹了一口气，问道。
“8月23日的晚上，”坂田警官点头。“在他们结业的那天，他们放掉了刹车装置里的刹车液，导致车子的刹车装置失灵。导致一贯以安全运转著称的我父亲出了车祸——就是因为无法接受当时的调查结果，所以我才会选择考警校，成为了一名警察，做梦也想着要找到我父亲真正的死因。”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毛利小五郎皱眉。“有谁告诉你的吗？你确认他不是真正的凶手吗？”
“告诉我的人是当时的当事人，”坂田警官回答道。“现在他可是个名人——在逃通缉犯沼渊己一郎。十多天前，我抓住了正在在逃的他，而他把和我父亲相貌过于相像的我认成了我的父亲，就什么都说出来了。”
“沼渊己一郎？”毛利小五郎惊讶。“那个家伙在哪里？”
“放心，我已经控制住他了，”坂田警官示意毛利小五郎淡定。“我无论如何也是个警察，不可能放过他的。”
”但作为警察，你也不应该用这种方式惩罚——“毛利小五郎说到了一半，神情突然黯淡了下来。“不，或许……”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坂田警官叹息。“这已经是第十六个年头了，毛利先生您一定也知道，故意杀人如果只是杀了一个的话常见判刑上限是20年（无理由杀两个是无期，三个以上才可能是死刑。如果出于某些理由的话，刑期可能还会短一点），也就是说这项罪名的最长追诉期是15年，最多也就只能在去年追诉，今年无论如何都已经来不及了……”
“……”毛利小五郎摇了摇头，带着有些惋惜的目光看着坂田警官。“总之，无论如何，你杀了他们，对吧？”
“是的，”坂田坦然点头。“我对此供认不讳。”
“那么，我也就只能逮捕你了，”向坂田的方向走着，毛利小五郎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日本警察居然也会成为凶手。”
“很抱歉，毛利先生，”就在此时，坂田向后退了一步，而他突然坚定起来的声音也让毛利小五郎愣了一下。“我承认我犯下的罪行，但我不打算接受审判。”
这样说着，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支枪。“说来也真是讽刺，我这样一个目的并不纯粹的警察，居然拥有了大阪地区唯一的高持枪权警察……”
就在毛利小五郎面前，坂田警官毫不犹豫地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准备扣动扳机。
冰冷的光芒一瞬间划过了坂田警官的视野，下一秒，坂田警官发现就发现自己手中的枪支像受到了什么极为巨大的力量似的向上飞去。
毛利小五郎的武士刀已然出鞘，一个漂亮的拍击就解除了坂田警官的武装。
“我带武士刀过来可不是为了耍帅或者对付你的绞杀工具，”毛利小五郎严肃道。“相信我，在仓库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你的手枪不是我的武士刀的对手。”
“……”坂田还保持着手枪被击飞的时候的姿势，只是愣神似的看向武士刀的方向，几秒种后才露出了苦笑。“毛利先生，您可真是一位……全才……”
“别小看大叔啊，”收起武士刀，毛利小五郎示意坂田警官走出仓库。“走吧，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呢。”
“对了，关于沼渊己一郎……”正在向外走的时候，坂田突然对毛利小五郎说道。“他被我关起来了，如果你们不赶紧去抓住他的话，他可能会饿死的。”
“那边已经抓住了，”毛利小五郎回答道。“那边在几分钟前就已经完成了。”
…………
“就是这里吗？”被几个警察护在中间，打开了无痕伞的千羽一边保护着灰原哀向前走一边看着面前的房子。
“就是这里，”大泷警官在前面领着路。“但前面第一批的侦查人员并没有找到沼渊己一郎。虽然很可惜，但看起来这里应该只是一间空房子。”
就在这时，千羽突然注意到旁边有一个垃圾桶，随即便在告知了警察们之后走了过去。
垃圾桶里，几份便当的盒子正静静地躺在那里。从日期上看，应该就是这几天的便当。
“怎么了吗？”大泷警官走过来问道。
“这个是沼渊己一郎一人份的便当吗？”千羽问道。
“看起来应该是，怎么了？”
“他应该已经被通缉了吧？”千羽看着大泷警官。“他还能买便当？”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买给他的？”大泷警官也眯起了眼睛。“这个……”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千羽摊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某人很可能曾经就呆在这里，如果第一批警察们的速度够快的话，说不定某人现在还在这里。”
“但我们检查之后没有任何发现，”大泷警官摇头。“这里有曾经有人住在这里的痕迹是没错，但也就只是这样了。”
“先确认一下吧，就算他人不在这里，或许我们也能推断一下行踪——如果我们之前的猜测没错的话，他应该不具备离开这里的条件才对。”
“你的意思是……”大泷警官疑惑道。
“看看就知道了，”千羽耸肩。“看一眼自见分晓。”
第四百二十四章——沼渊己一郎
这是一间相当破旧的房子，里面有相当多的锅碗瓢盆，而其他地方很多凌乱的泥土鞋印，可以看出这里曾经有人待过一段时间。
但为什么这里会有鞋印？整间屋子里的脚印虽然凌乱不堪，但都显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如果有人在这里休息的话，躺下的痕迹很可能会破坏这些已经干燥鞋印。
利用辅助单元提供的辅助处理能力，千羽四下寻找着模糊的画面中可能有价值的线索。
除了谐音之外，还有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他的目光在扫了一圈之后，停留在了他身旁的窗户上。
在窗台上，有相当宽大而且厚重的泥土印，厚重这一点如果还可以解释的话，宽大这一点本身就几乎意味着有人在这里反复踩踏，多次将泥土印在这上面。
有人想要从这里爬上去？为什么？
抬起头，千羽看着上方的天花板，然后调取了之前从外面观察这间屋子的观察结果。
“大泷警官，”千羽开口了。“你们，有检查过这上面吗？像这种斜顶结构的房子的话，应该会有一个阁楼才对吧？”
“你是说，上面？”大泷警官将手中的手电筒打向上方。“你确认上面有空间吗？”
“您看这边的痕迹啊，”千羽指向了他刚才发现的脚印。“这个脚印说明有人想爬上去，所以上面显然可能还有一个可以安身的地方才对。”
“……”大泷警官思考了一下这个理论的可能性，然后选择了采信。“那么，你觉得这个阁楼的入口会在哪里呢？”
“如果从这上面跳的话……”千羽估计了一下正常人的跳跃力。“也就能跳到最近的横梁上了。”
这样说着，他的目光聚焦到了横梁上方的天花板上。
辅助单元告诉他，横梁上方的天花板的木板有几不可察的细小断缝。
“就在上面，”千羽指向了辅助单元告诉他的断层位置。“阁楼入口应该就在那里。”
这样说着，千羽将手里的无痕伞收了起来，然后在计算了一下弹道之后向上扔去。
无痕伞准确地敲击了千羽刚才发现有异常的位置，众人立刻看到原本严丝合缝的天花板上仿佛突然出现了一个缺口——一块木板被无痕伞短暂顶了起来。
虽然木板随即就在重力的驱使下重新与天花板合为一体，但这个阁楼的入口所在位置已经完全暴露在了所有人面前。
“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好了，小弟弟，”大泷警官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你很优秀，但大阪警察也绝不是等闲之辈！”
千羽拉着灰原哀走了几步，来到了房子的门口处——如果大泷警官不慎失手，让上面的人逃了出来的话，自己这个位置也不至于被突袭。如果还呆在刚才的位置的话，对方跳出来就完全是从天而降，几乎没有应对的时间空间和行动空间。（也很难抵挡对方从天而降的力道。）
大泷警官虽然看起来很胖，但其实他的身体灵活性非常高，随着衡量的一声悲鸣，他已经稳稳地站在了横梁上，一边掏出枪一边看向了阁楼的门口。“你们准备好掩护。”
这样说着，他推开了阁楼的暗门。
除了金属碰撞声之外，没有其他动静。
但这种金属碰撞声出现在这里就很突兀了——金属碰撞金属的声音的话……大泷警官的第一反应是……
皱着眉头将头探到阁楼里面，大泷警官将手电打向阁楼内部。
“呃……”痛苦的声音从阁楼内部传来，只见一个身形瘦削的男子的一只手被拴在一个固定着的铁环上，而另一只手则捂住了眼睛。
“沼渊己一郎？”大泷警官试探着问道。“是你吗？”
“你是谁……”有些虚弱的声音从沼渊己一郎的口中传来。“饿……饿……”
“什么？”大泷警官愕然。“你说什么？”
“给我吃的……我好饿啊……”这样说着，沼渊己一郎有些焦躁地摇晃着被手铐束缚着的手，手铐和铁环发出着金属之间的碰撞声。
原来是这个声音……怪不得会听到那么奇怪的声音。
“是谁把你关在这里的？”大泷警官靠近沼渊己一郎，问道。
“是一个警官……”沼渊己一郎虚弱道。“饭……给我饭……”
“警官？是一个警官把你囚禁在这里？”大泷警官错愕。
“他说的是真话，”千羽在下面说道。“先把沼渊己一郎带下来吧，之前他每天都是两份便当，但今天的便当只有一份，也就是说他今天没有吃到足够的食物。”
“他被手铐铐在这里了，所以我需要想个办法把他带下来才行。”大泷警官这样说着，便开始尝试解开那份手铐。“看起来这个手铐固定在了铁环上，所以需要拆了铁环才可以……”
这样说着，枪声响起。
“好了，铁环被拆掉了。来，我扶你起来，我找人给你安排点吃的，你回到警察本部之后慢慢吃。”
“谢谢警官先生……”沼渊己一郎晃晃悠悠地试着站起来。
“这是那个坂田弄的，是吗？”灰原哀听着上面传来的声音，问道。
“应该就是了，”千羽点头。“他把沼渊己一郎囚禁在这里，然后准备到时候把他推出来做替死鬼。”
在他们面前，沼渊己一郎虚弱的身形出现在了阁楼的入口处。
“这家伙果然还是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灰原哀端详着沼渊己一郎的脸，形容道。“也不知道他都经历了什么。”
就在他们面前，无比虚弱的沼渊己一郎居然直接从阁楼入口跳了下来，然后摔在了千羽和灰原哀面前的地上！也算是他命大，万一稍微偏离一点的话，他就要摔在旁边由水壶和瓶瓶罐罐等东西组成的杂物堆上了。
“喂！”千羽被摔在地上的沼渊己一郎吓了一跳。
“喂，你没事吧？”大泷警官也是大吃一惊。
“这也就几米而已，”灰原哀淡淡道。“如果这都能伤到他，那他也活不到现在了。”
“可他就摔在这些生活用具旁边啊……”千羽咋舌。“他如果摔的地方稍微偏一点，那可能就会直接被杂物堆磕得头破血流了……”
就在此时，千羽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就在此时，沼渊己一郎之前虚弱的样子一扫而空，从杂物堆中闪电般地抓起了一把刀，然后转头看向了千羽等人。
第四百二十五章——逮捕；坂田的异常
沼渊己一郎瘦削的腿部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弯曲着的腿部在一瞬间舒展开来，带动着身体向前快速突进。
“！！！”千羽大骇。
“闪开！”双手将刀放在腹部的位置，沼渊己一郎咆哮着冲向了门口——站在门口的千羽和灰原哀首当其冲。
无痕伞能应付刀子，但现在无痕伞已经在进入屋子之后被收拢了起来，无法在沼渊己一郎突进到无可挽回的距离之前重新展开。
如果说躲开的话，虽然会让沼渊己一郎逃走，但无痕伞的弩箭技能应该能在沼渊己一郎逃走之前留下他。
主要的问题是，能否躲开？当然，千羽肯定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但他身边的灰原哀并没有辅助单元，她很可能躲不开！
来不及考虑别的选择，千羽将重心向灰原哀一侧倾斜，顺势将灰原哀向一旁推去。
在这个过程中，他发现除了这样以外，他确实别无选择，因为灰原哀甚至到现在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而剩下的时间已经远远不足以让她避开沼渊己一郎的刀锋。
刀锋前方的人从猝不及防的灰原哀变成了千羽。
“咔！”刀尖刺在千羽的心口，发出了有些奇怪的声音，而千羽也像是狠狠挨了一拳似的被刀子顶了起来，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微妙的轨迹。
看到这样的与自己预期不符的景象，沼渊己一郎有些错愕。而紧接着，他的错愕就凝固在了脸上。
一根弩箭深深地插进了他的大腿肌肉里。
“啊！”随着一阵剧痛传来，沼渊己一郎惨叫着摔倒在了地上，手中的刀子也飞了出去。
与狼狈的沼渊己一郎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明明是被刀子刺中，力道甚至大到被击飞的千羽却在一个缓冲姿势之后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橘，你没事吧？”灰原哀这才从惊讶中反应过来，连忙跑到了千羽身边。“刚才你是不是被刺中了，需要叫救护车吗？”
“呃……”千羽站起身，给了灰原哀一个微笑。“刺中了，但是问题不大。”
“刺中了问题还不大？”这样说着，灰原哀看向了刚才她看到的千羽被刺中的心口。
衣服仍然很干净，没有任何流血的痕迹。
“哎？”灰原哀有些惊讶地看着千羽的衣服。“你……”
“你以为我没有做好准备吗？”千羽一边笑着，一边说道。“你看——”
这样说着，千羽敲了敲自己的心口——那里传来了硬物碰撞硬物的撞击声。
千羽的辅助单元就安装在了胸口，而作为次时代的产品，甚至连小口径子弹都在辅助单元的工作元件可以抵挡的范围内，遑论区区一把刀子了。（这也是被刀刺中之后千羽会像中了一拳的原因，辅助单元吸收了穿透力，因而刀子的穿刺能力变成了钝器式的推动能力）
“……”带有些许惊喜的释然表情出现在了灰原哀的脸上。“那就好，吓死我了……”
“我也快被吓死了，”千羽苦笑。“这家伙……没想到是个这么疯狂的家伙。”
两人一起看向沼渊己一郎的方向的时候，发现一名警官正在气急败坏地给沼渊己一郎的脚腕上戴脚镣。“你个疯子，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会乖了是吗！啊？”
“果然还是你对他了解比较深，”千羽感叹道。“我刚才根本就以为他摔下来肯定受了伤，结果完全没有防备。”
“他本来或许可能会受伤，”灰原哀回答道。“但注射了一些试验药物之后，他的身体强了很多，强到甚至超过了我们的预估以至于直接从我们的实验品基地逃了出去。这样的高度在我们当时进行的测试中根本不可能对沼渊己一郎的骨骼结构产生任何风险。”
“小朋友，”大泷警官也已经跳了下来，跑到了千羽身边。“你没事吧？”
“没事，”千羽摇头。“赶紧把这家伙抓回去才是重点，要不然夜长梦多。”
这边的事情总算结束了，只是不知道毛利侦探那边的状况怎么样了。
不过没想到啊，这一次居然有缘得见沉睡的小五郎在清醒状态下的名推理。
…………
“什么，想见我？”听到千羽的话之后，毛利小五郎瞪大了眼睛，然后看了一眼面前的藤原。“你们……应该是冈崎澄江小姐的发现人吧？有什么事吗？我先事先说明，签名的话等案子结束再说。”
“有些线索，想和您私下探讨一下，还希望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先生能允许我们的任性~”在藤原身边的萤突然开口了。“我们发现了关于本案的一些新线索，所以想和您沟通一下。”
“这、这位美丽的小姐，”毛利小五郎看到萤之后露出了相当动摇的表情。“您……您是要和我私下探讨？”
“是的~”萤微笑。“事关重大，所以希望我非常希望您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
“愿意愿意，我非常愿意！”毛利小五郎连忙点头。“作为侦探，获取任何可以获取的线索是我应尽的职责！”
……
“这个……”随着萤的叙述，毛利小五郎已经从之前享受与和美少女的对话的表情逐渐收敛了起来，最后表情已经非常严肃。“小姐，你确认这些都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萤点头。“坂田警官的行为真的很奇怪。”
“但无论如何，这是一个相当敏感的话题，所以我们必须要谨慎处理，”毛利小五郎沉声道。“而且这件事还绝对不可以让警察系统的人发现异常，否则可能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这样说着，毛利小五郎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
“柯南，你给我滚过来，一个人，我不想看到别人！”
……
“也就是说，你们过来的路上并没有看到冈崎小姐是吗？”毛利小五郎听完柯南对之前和服部平次一起从车上跳下来然后赶到这里的过程，询问道。“然后在这个过程中，你们没有看到过坂田警官？”
“没有，”柯南摇头，然后突然感到有些不对。“大叔，出什么事情了吗？”
“没事。”毛利小五郎挥了挥手。“你走吧。”
“大叔，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柯南又问道。
“……”毛利小五郎的脸抽了一下，但还是保持了平和的心态。“赶紧走。”
“大叔？”柯南又问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没听到吗？给我滚！”毛利小五郎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咆哮道。
“好好好的！”被吓了一跳的柯南连忙夺路而逃。
“不好意思，在萤小姐面前露出了不优雅的一面，实在是这个孩子太调皮了……”看着柯南消失在远处，毛利小五郎立刻对身旁掩嘴轻笑的萤表达了歉意。
“没关系，”萤的眼睛眯成了月牙形。“那么，这件事就拜托毛利侦探了。”
“好的！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已经随时准备好为了真相而付出一切！”
第四百二十六章——无线监视狂；可抄之近道
当毛利小五郎从正倚在四楼走廊末端的窗沿上的萤面前离开的之后，他的表情很严肃。
毛利小五郎或许经常会出现推理错误，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想知道真相——尤其是这样一位美少女拜托给他的问题的真相。
就在这时，毛利小五郎突然发现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就在冈崎澄江家的房门前的地方，似乎有什么很奇怪的痕迹。毛利小五郎随即蹲下身，看着这条痕迹。
这是一段从门框处延伸出来的，大约有40度旋转角的弧线，看起来像是门底部的什么东西留下的痕迹。
等一下，这个看起来怎么像是……
毛利小五郎的脑海中想到了某个东西，然后立刻看向了门的底部。观察了几秒之后，他带着有些惊奇的目光用手指触碰了痕迹表明的门底部的东西所在的位置的门板。
他的手直接将那部分木板推了进去，露出了里面的一个带着滚球的机关。
毛利小五郎的表情瞬间变得微妙了起来。
这个机关他以前听说过，是一种监视用的机关——只要安装在门上，就能通过滚球和门框的接触来探测门是否打开。
如果确实是有人监视他的话……这种机关限于其迷你的体积，机关内部的信号发送装置的信号强度很差，如果想要接收到这种机关的信号的话，必须在附近安装信号接收或者转送装置。而这种装置本身也就意味着……
毛利小五郎轻车熟路地看向了正上方——在走廊的顶部，一个黑点清晰可见。
几米开外，另外一个黑点同样清晰可见。
这些黑点不是别的，正是配套信号转送装置。
向前走了几步，毛利小五郎站在最后一个小黑点的下方，看向了右边的房门。
除了信号强度之外，这种小型的信号装置还有一个缺陷——小体积意味着小电池，意味着非常差的续航能力，也就是说这种监视工具只适合给自己的左邻右舍用，否则光是几天就要来一次的换电池就要麻烦死人。
那么，基本就是这家了吧？安装了这些监视工具的那个监视者。
……
“谁啊？”胡子拉碴的户主打开了房门，疑惑地看着毛利小五郎。“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鄙人毛利小五郎，是大阪警方邀请的一位侦探。”观察了一下户主的眼神，确认他的第一反应是迷茫之后，毛利小五郎选择了直接吹牛。（这个第一眼神基本代表他不是凶手，所以毛利小五郎不用担心打草惊蛇，自然可以随便说。）“我想知道，冈崎澄江小姐门上的钢眼珠是你装上去的对吧？”
钢眼珠是那个滚球监视装置的俗称，只有对这些非常熟悉的专业人士才会知道这个词汇的意思。
“你有什么证据吗？”户主愕然片刻之后，抵赖道。“如果没有证据的话，我——”
“我不在乎这些事情，你跟我装蒜一点意义都没有”毛利小五郎挥了挥手，然后拿出了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从冈崎澄江的房门上取下来的钢眼珠。“就算你要不向别人透露这件事的承诺我也可以给你，我只是需要你的一些帮助——我们怀疑有人通过你的监视装置做了非法的事情。”
刚才服部平次已经跟她说过冈崎澄江的两通电话之间只有两分钟的间隔这件奇怪的事情了，所以显然是有人能在这里监控冈崎澄江的一举一动。
“……”户主犹豫了几秒钟，然后开出了自己的条件。“如果你承诺我不会被牵连的话，那么我愿意告诉你这些事情。”
“成交。”毛利小五郎点头，将密封袋交给了户主。“现在，我们来谈谈吧。”
……
户主的表述相当简单——有一天晚上他在给钢眼珠换电池的时候，被一个人发现了，而那个人以揭发他作为威胁，逼迫户主向那个人提供冈崎澄江的出门记录。就在刚才，他动用了这个权力，要求户主在冈崎澄江的房门被打开的时候立刻要打电话给他。
“那个人你不认识是吗？”毛利小五郎问道。
“是的，”户主忙不迭的点头。“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的电话。”
“我看看。”毛利小五郎要求道。
在从座机上抄录了号码之后，毛利小五郎继续问道。“你大概是什么时候发现冈崎澄江出门的？”
“应该就是这通电话的拨打时间，也就是一点零九分。”户主回答道。
“好的，那就先这样，”毛利小五郎点了点头。“那如果有事的话，你再联系我，我的手机号码是——”
“等一下，你确定不会起诉我什么的吧？”户主确认道。“我真的只是喜欢玩无线电，所以才试着搞搞这个……”
“老实说，我不太相信你用的这个蹩脚的借口，”毛利小五郎皱眉看着户主，片刻之后表情却又缓和了下来。“好好做人，别再做这种下流的事情了。”
说着，毛利小五郎从怀里的烟盒里取出了一根烟，递给了户主。“我刚才看了你平时抽的烟，我这个稍微好一点，来一根吧。”
……
毛利小五郎沿着西都公寓旁边的公路的人行道行走着，一边思索已有的线索是否还有什么突破口，一边观察着路边。
凶手利用那个无线电爱好者只是为了确定冈崎澄江的行踪，而这点显然是为了弥补他并不在这附近这一点。考虑到之前到心斋桥的这家店吃饭，甚至将车子停在那个地方都是坂田警官决定的，坂田警官在这起案件中显然有非常大的嫌疑。
可是，那个服部平次和柯南在跳车的时候，坂田明明还堵在路上，花了很久才开车赶到——他们的车子刚才也经过那里了，确认过这个地方真的是非常堵，如果没有15分钟以上的时间的话，根本不可能绕过那段堵车非常严重的路。他又是如何在服部平次和柯南到那里之前就赶到了公厕那里，然后将冈崎澄江小姐杀害的呢？
就在这时，毛利小五郎突然发现前方的主干道似乎有一个进入辅路的匝道，而匝道的前方不远处似乎就有一条小巷子。
这条小巷子虽然没有铺柏油，但从宽度来说似乎可以满足行车的要求？
第四百二十七章——推断完成；设伏
来到这条小巷的边上，毛利小五郎看着小巷里面的景象——虽然这不是专业公路，但道路却意外地宽敞，而且也没有什么障碍物，完全可以供车辆行驶。
这条路是通向哪里的？如果能避开拥堵路段的话，为什么没有人走这边？
“老婆婆，”毛利小五郎对旁边杵着拐杖走过的一位老婆婆问道。“这边的路通向哪里？”
“这条路吗？”老婆婆看了毛利小五郎一眼之后回答。“这条路是我们在走过了岔路之后用来绕回去的。”
“那是什么意思？”毛利小五郎不解。
“你不是本地人吧？”老婆婆问道。
“确实不是，所以还希望老婆婆赐教。”毛利小五郎点头。
“这段路的匝道设计很不合理，西都公寓那边前后两个匝道距离都距离西都公寓很远，所以稍微不熟悉一点的新人来这里的时候都有可能走错。而这边这个小巷子其实就是对这个失败的设计的补救方法——这个巷子通向一条林荫小道，而这个林荫小道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已经被公认为不小心开过头之后的补救方案了。如果从这里转回西都公寓那边，可能只需要四五分钟就能到西都公寓楼下。而如果继续在主干道上堵车的话，可能连离开这段堵车路段都需要30分钟以上。”
“您的意思是说，从这边走的话，几分钟就能到西都公寓？”毛利小五郎惊喜道。
“是啊，”老婆婆点头。“前面走一点就能在左边看到一条林荫小道，那上面可以通车，每天都有几个人从那边走。不用太担心，大家都知道彼此的难处，所以也不会太为难彼此。”
“好的，谢谢婆婆。”毛利小五郎向老婆婆行了个礼之后，就立刻向前走去。
没想到这里居然真的存在着这样一条近路……有这条近路的话，坂田或许就能在服部平次和柯南赶回去之前提前抵达西都公寓，也就可能发生像萤小姐提供的证言那样的状况了。
走到一半的时候，毛利小五郎的脚步突然停住了——他看到了一家银行。
银行这种地方肯定会有防盗摄像机之类的东西，如果这个摄像机的角度足够好的话，或许能够拍到路上的状况……如果有一辆警车从这边开过的话，这么显眼的车子肯定很容易从摄像机看到。
可是，自己又该怎么说服他们向自己提供录像呢？
有些无奈的眼神突然间变成了错愕的。
在毛利小五郎的面前，柯南和服部平次从那家银行里走了出来。
三个人的目光交汇了。
“大叔？”
“毛利先生？”
“柯南？黑……服部？”
……
“大叔你也发现问题了啊？”交换完已有的情报之后，服部平次感叹道。“这样的话，看来坂田真的有问题了。”
“是啊，”毛利小五郎点头。“整个过程基本上已经能推理完整了，而且现有的证据也与坂田警官的状况符合。”
但现有的证据还不够，最多也就只能证明坂田行为异常，无法证明他参与了这起案件。
“对了，之前我们是打算去那个叫郷司的议员家里！”服部平次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个是坂田对我们说的，很显然他在怂恿我们去那边！”
“郷司议员？”毛利小五郎显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呃，总之，他有可能是坂田想杀的人？”
“没错！”服部平次点头。“虽然说现在还不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但如果仔细寻找一下和坂田有关的历史文件的话，或许能够发现什么端疑——这种足够让他杀掉他们的事情基本上很难和某条和坂田关系很近的人命脱不了干系。
“所以说，我们和坂田一起去郷司议员家里，看看他有什么反应？”毛利小五郎提议。
“可以，”服部平次点头。“不过我们也得想办法查阅一下以前是否发生过什么，只有对坂田知根知底才能知道他因为什么所以想干什么。”
“要不然我们让千羽他们去查？”之前一直没有说话的柯南突然提议。“之前千羽在步美失踪的时候查卷宗似乎就找到了不少东西，这一次或许他也能查出来什么？”（13-17章）
“那个小子吗？”毛利小五郎想了想。“和你这个四眼小鬼一样，总能找到些鸡毛蒜皮的细节，没准还真有用。”
“我觉得可以，那家伙的脑子满灵活的。”服部平次也表示了同意。
……
晚上七点四十五，郷司议员家。
毛利小五郎来到了一扇窗户外面——这是郷司议员现在所在的房间，根据之前的侦查结果来看大概是类似于办公室一类的地方。
现在，这间房间的窗帘已经被全部拉上，连灯光都已经熄灭了——但经过就在郷司议员家里的正堂守着的警察们的证词，郷司议员现在应该还在这间屋子里。
“郷司议员，你在吗？我是警方委托来的侦探毛利小五郎。”毛利小五郎沉声道。“放心，我对你没有恶意，我只是想问你，你还记得十六年前那位英年早逝的教官先生吗？
大约半分钟之后，窗帘被猛地拉开了一个小角，郷司议员充满着狐疑表情的脸出现在了窗户的另一侧。“你来这里做什么？”
“是不是有人想找你清算十六年前的事情，然后约你单独出去了？”毛利小五郎单刀直入道——如果坂田想要动手的话，他肯定不可能孤身闯龙潭，只能像对付冈崎澄江那样先将想要杀的人骗出来，然后再行刺杀。“
“你……到底知道多少事情？”郷司议员的表情很纠结。
“我知道的东西足够让你当不成议员，”毛利小五郎淡淡道。“别对我这么警惕，如果我不管你的话，你可能连活人都当不成，只能去做标本。所以我希望让你提供给我一些帮助。”
“你需要什么？”郷司议员问道。“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还需要我给你什么？”
“当然，”毛利小五郎摊手。“我没有武器，所以才来向你借一把武器——我调查过了，你之前曾经穿着和服拿着武士刀接受采访，还获得了不少老人的支持吧？”
“我要求的不多，就是想借那把武士刀一用而已。”
第四百二十八章——心斋桥的金鱼
虽然已经是深夜，但心斋桥作为大阪的核心区，仍然灯火通明。
“看起来，这种地方还是晚上比较有趣啊。”灰原哀走在街上，看着从身旁穿梭着的人群，说道。
“肯定如此的，”和她并肩走着，千羽淡淡地笑着。“这里的夜市相当著名，显然不可能没有一点能让人印象深刻的特色。”
就在这个夜晚，千羽和灰原哀两人在打了招呼之后，结伴重新回到心斋桥，进行之前因为坂田警官犯下的一系列罪行而被迫中断的心斋桥旅行。
至于来的主要目标？灰原哀之前就看到这边有一家kamo商店，所以想来购买一件比护隆佑的球衣。
“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千羽突然问道。“为什么一定要是比护隆佑的球衣？”
“你还记得我们和大家一起去等等力竞技场的时候吗？”灰原哀反问道。“我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川崎绿茵对……”
“我们一起去的那场？”千羽立刻反应了过来。“你是说对广岛三箭的那场天王山？”
“嗯，”灰原哀点头。“我本来那场比赛不想跟你们一起去的，是你当时拿着的那本杂志吸引了我。”
“你是说，后来你找我要走的那本杂志？”千羽回忆了一下才意识到那是哪一本。“等一下，那本的主题好像就是比护隆佑从大阪樱花转会到大阪钢巴吧？”
“是的，”灰原哀认可了千羽的回答。“我当时就已经对比护隆佑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了——就是觉得……或许背叛了老东家的他和我是同类吧？进行了堪称疯狂的背叛的同一种人。”
“所以你才会打算和我们一起去看球？”千羽挑眉。
“是啊，”灰原哀并没有否认。“我会去看那场球很大程度是因为我对比护隆佑有些好奇，所以觉得去看看他从事的足球也无妨。”
“这还真是很有趣的理由，”千羽的嘴角微微勾起。“我曾经以为你以前看过什么比赛所以才会感兴趣。”
“你指望我在美国那种足球荒漠看球？”灰原哀反问。“我以前可根本没有经历过日本这边的这种足球狂热。”
这样说着，两人继续走在街头。
“话说，既然这样的话，明天你要去万博竞技场吗？”千羽问道。
“你是说大阪1970世界博览会体育场，也就是OsakaExpo'70Stadium？”灰原哀问道。
“是啊，”千羽点头。“如果你喜欢比护隆佑的话，去那边的钢巴主场逛一圈呗，反正如果要求的话应该能够让咱们两个一起去的。”
“不带那些孩子们一起去吗？”灰原哀反问。
“你就不怕那群东京绿茵的拥趸过去搞事情吗？”千羽扶额。“去年和东京绿茵的主客场比赛好像都搞出了一些事情，现在和一群东京绿茵球迷一起去逛钢巴主场实在是有点……”
“好吧，只有咱们两个去或许也不错。”灰原哀露出了一丝笑意，点了点头。
走着走着，灰原哀的目光突然注意到了路边的一家店。
“嗯？”千羽立刻注意到了灰原哀目光的异常，也看向了那个方向——那里是一家捞金鱼的小店。
“想去玩吗？”千羽有些诧异地看向灰原哀。“我以为……”
“怎么了？”灰原哀问道。
“没什么。”千羽笑着摇了摇头，回避了这个话题。“我们去看看吧。”
（事实上，千羽没有说的理由是因为他以为灰原哀已经过了玩这个的心理年龄。但——和自己心仪的人出来的时候，谁还不会卸掉原本的性格，变回最纯真的样子呢？）
虽然现在不是捞金鱼的时节，但这个捞金鱼的摊位前面排的人并不算少——相比于那些比比皆是的美食摊位，这附近应该只有这一家捞金鱼的店铺。这样的垄断使得这家店拥有相当不错的客流量。
“小朋友，你们也来捞金鱼吗？”摊位上的老爷爷慈祥地看着灰原哀。
“嗯，”站在摊位前专门给小孩子准备的台阶上，灰原哀递给了老爷爷一张纸币，然后对她露出了微笑。“请给我先来一个渔网，不用找钱。”
老爷爷笑着点了点头，目光在此时正看向灰原哀的千羽的脸上扫了一下之后便做出了决定，选择了一个纸渔网交给了灰原哀。“小姑娘，加油啊，用渔网捞鱼的时候一定要讲究技巧，不能心急。”
当灰原哀手中的纸渔网入水的时候，同样看着纸渔网的千羽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
如果跟之前看到的那些人的纸渔网进行对比的话，这个纸渔网似乎没有那么僵硬，也就是说相比之下很——
就在千羽想到这里的时候，纸渔网伴随着触碰到的金鱼的一次摆尾而破碎了。
千羽的观察看起来没有错，灰原哀手里的纸渔网要比之前的那些纸渔网更脆弱。
“唔，”灰原哀看起来稍微有些无奈，但很快便重整旗鼓。“老爷爷，再来一个。”
老爷爷继续点了点头，又将另外一张纸渔网递给了灰原哀。
十几秒内，这个纸渔网再一次证明了千羽对于其强度的悲观判断。
“小姑娘，你太心急了，”老爷爷看着灰原哀稍微有些气鼓鼓的表情，笑着说道。“要不，让你旁边的这个孩子帮你试着捞一个？”
“唔——”灰原哀看向了千羽。“你来一个试试吗？”
“我？”千羽看了一眼装纸渔网的匣子，想了想之后才点了点头。“我试试吧，看看能不能帮你捞一条上来。”
“好的，”老爷爷似乎非常开心，又拿了一个纸渔网递给千羽。“小伙子拿好了，一定要帮她捞一条金鱼上来！”
“好的。”千羽接过纸渔网，随即调用了自己辅助单元的运算能力。
考虑到这边纸渔网的强度，肯定需要从相对不容易产生碰撞的部位入手，然后试着去捞那些体质较弱的金鱼，所以……
这样想着，千羽将纸渔网伸进了水里，却发现了意外的事情——这张渔网的牢固程度似乎要比灰原哀之前拿到的两张纸渔网的强度都要大很多，在水中晃动的时候渔网本身甚至都不会有什么可见的变形。
难道说……
千羽瞥了那个装纸渔网的匣子一眼——辅助单元的记录结果显示，递给灰原哀的渔网都是从涂了红色油漆的部分取出来的，而刚才递给他的渔网是从涂了蓝色油漆的部分取出来的。
千羽露出了些许笑容，而这笑容在片刻之后更甚。
他用纸渔网将金鱼托了起来，扔进了旁边盛了水的碗里，随后便转头看向了身旁的灰原哀。“搞定！”
灰原哀的眼睛罕见的眯成了月牙形，同样笑盈盈的看着他。
看着面前的两个孩子，老爷爷同样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嗯，渔网做了手脚，红色区域的渔网是不结实的，而蓝色区域的渔网是结实的，然后老爷爷是故意的。）
第四百二十九章——并不能买到的球衣；鬼屋
“小姑娘，要不要把这条金鱼买回去啊？”老爷爷看着灰原哀，问道。
“这个就算了，”灰原哀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游戏的乐趣就在捞金鱼本身，我们只是来大阪这边玩，家在东京那边，没法养这条金鱼。”
“是这样啊，”老爷爷露出了有些遗憾的表情，但还是将碗里的金鱼倒回了水池里。“不过，你们还真是很幸运呢，居然真的将金鱼捞上来了——看起来这个小男孩的手相当稳呢！”
千羽露出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事实上，能捞起来这条金鱼的首功应该是这位老爷爷的。
……
又走了大约两百米之后，灰原哀和千羽最终选择原路退回一段距离，然后换另外一条路绕过去——前面似乎是心斋桥的核心区，声音相当嘈杂，而且人流也相当拥挤，两个小孩子想要过去是一个非常艰巨的挑战，也就更别说逛摊位什么的了。
“这边……果然是核心区……”千羽苦笑。“不是一般的喧嚣。”
“是啊，”灰原哀同样心有余悸。“这边的气氛可真是浓烈啊……”
从旁边一条稍微安静一点的路绕到了另一边，千羽和灰原哀最终顺利抵达了这次行动的目的地——kamo装备店。
“小朋友，你们是来找人的吗？”站在收银台前的服务员小姐问道。
“我是来买球衣的。”灰原哀说道。
“哪个队的球衣？”服务员小姐又问道。
“比护隆佑的球衣有吗？”灰原哀回答道。“大阪钢巴的比护隆佑选手的球衣。”
就在她说出了这句话的时候，千羽突然感觉气氛有些不对。
辅助单元提示他，店里原本正在挑选球衣的几名球迷突然都看了过来。
下一秒，辅助单元又继续告诉他，这几名球迷都在挑选大阪樱花队的球衣，而且这里除了千羽他们和服务生之外，也就只有这几个球迷了。
就在今年年初，比护隆佑刚刚从大阪樱花队以五亿日元的解约金转会至大阪钢巴队，他身上的叛徒之名和无数骂声也正是因为这件事。
扫了一眼其中一名球迷的眼神，千羽不由得有些紧张。
“不好意思，我们这边没有比护隆佑的球衣，”服务员小姐也同样注意到了这件事情，连忙说道。“不过我们有大阪钢巴队其他选手的球衣，你需要吗？”
“不用了。”灰原哀摇了摇头——她立刻也注意到似乎店里的人全都在盯着她。“橘，我们走吧。”
（作者：现实中心斋桥那家kamo店主打的就是大阪樱花的球衣，也就是说去那边的基本都是大阪樱花的球迷……那种地方如果进比护隆佑的球衣容易出事情的，所以那家店根本没有准备比护隆佑的衣服。）
……
“想不到居然会没有比护隆佑的球衣……”灰原哀显得有些沮丧。
“我怀疑那家店根本就没有进比护隆佑的衣服。”千羽摇头。“那家店里的球衣主要是以大阪樱花为主，进比护隆佑的衣服未免也太敏感了。”
“算了，”灰原哀叹了一口气。“还好明天有去钢巴主场的计划，到时候在那边买吧。”
“那现在我们去哪里？”千羽问道。
“老实说，我不知道。”灰原哀想了想之后，摇头。“我本来想在这边逛一逛，但我现在想想刚才那边的喧嚣程度就有点害怕。”
“如果是那样的话，或许我有一个好主意。”千羽突然说道。“美国村怎么样？我听说那边不错。”
“听你的。”灰原哀点了点头。“考虑到这个名字，我就觉得不会是一个太糟糕的选择。”
大阪美国村，坐落在心斋桥西部，距离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并不太远。由于其中浓郁的美国气息和大量的舶来商品因而被当地的高中生和大学生作为接触外国氛围的最佳选择。
“你对这边怎么这么熟悉？”听完千羽的介绍，灰原哀挑眉。“以前来过？”
“没有，”千羽摇头。“只是来这边之前专门做了功课而已。”
其实严格来讲，美国村还真不是千羽选择的——他就算选择也不会去选择美国村，而是会选择某些英国气息更浓厚的地方的。
千羽自己的确有想去的地方，但绝对不是美国村，而是另外一个地方。
这是服部平次给他们的建议。（美国村是大阪本地高中生的高票推荐，而年龄段稍高一些的人群会更倾向于堀川地区。然而我自己对于堀川地区并不是很感冒，对美国村的咖啡厅和画廊更感兴趣。）
……
“你确定你不会害怕吗？”看着前面的鬼屋入口，千羽挑眉。
“嘛，大概不会吧？”灰原哀耸肩。“反正有你在不是吗？”
“有我在？”千羽微微错愕。“但无论我在不在，鬼都在这里，我又不可能直接用无痕伞打他们……”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灰原哀摇头。“反正哪边有鬼出来我就把你拉到那个方向去挡刀不就好了。”
“……”千羽眨了眨眼睛，有些无奈地看着灰原哀。
“怎么了？”灰原哀看着千羽的表情，给了他一个白眼。“进去吧。”
……
“两位小朋友是自己来的？”站在服务台后面的店主大叔数完钱之后，有些惊讶地看着千羽和灰原哀，用蹩脚的日语说着。“你们的家长呢？”
“我们自己来的，”千羽用英语回答道。“反正前面那一批人足够触发机关了，多我们两个也不多对吧？”
“Wow！”店主大叔表达了自己的惊讶。“既然这样的话，那你们可要跟紧他们了，要不然享受不到最有趣的体验。”
“没问题。”千羽回答之后，便和灰原哀一起走向了前方正在等待着的队伍。
“小孩子吗？”
“两个小孩子来玩这个？他们的家长呢？我没有看到啊。”
就在千羽和灰原哀来到了队伍的末端的时候，前面大概是高中年龄上下的男女生们都窃窃私语着。
“老爹？”队伍旁边，注意到了千羽和灰原哀的青年用英文大声询问着。“这是怎么回事？”
“那两个小孩子很有趣，让他们一起来吧！”店主大叔这样回答着。
第四百三十章——Biohazard：鬼屋异兽
“好吧，”青年摇了摇头，用日语嘟囔着。“如果老爹都允许你们两个孩子进来的话，那你们进来了也就进来了吧——别破坏旁边的东西，跟进前面的哥哥姐姐们好吗？”
“骗人的吧？他们自己来的吗？”
“喂，小鬼们，”站在他们面前的高中男生问道。“你们来玩这个叫《BiohazardLab》的鬼屋的？”
“如果这里只有这一个鬼屋的话，是的。”千羽观察了一下这个男生之后点头。
从站位和朝向来看，这个男生刚才应该是正在和前面的那个女生面对面，他们两个的关系相当不错。
有关系不错甚至是有可能正在交往的女生在的话，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很出格的事情吧？
“你们的家长呢？”男生又问道。“就你们两个人来玩这个？”
“来美国村玩玩而已，”千羽摊手。“玩什么这种事情应该不需要家长决定吧？”
“这么说也没错就是咯，”男生撇了撇嘴。“待会儿别被吓坏之后抓着我的裤子不放就是了——当然，旁边那个姐姐的裙子你可以随便抓——啊痛痛痛！”
“你在说什么啊！？”刚才正在和他聊天的女生此时已经满脸羞红地揪住了男生的耳朵。“你个笨蛋！变态！流氓！痴汉！”
“别揪啦别揪啦！我开玩笑的——疼疼疼疼！！！别揪了，再揪就要坏掉了啊啊啊！”
而此时，千羽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带着吃瓜看戏的心态看着前面互动的两人。
“你不会真想掀这个女孩的裙子吧？”灰原哀突然问道。“虽然说你这么小可能不会有什么刑事或者民事制裁，但如果同学们知道了这件事的话你可就社会性死亡了啊。”
“你为什么能想到这种地方？”千羽扶额，但似乎突然又发现了什么可以吐槽的地方。“难道说你想这么做，所以推己及人？”
“哈？”灰原哀愕然。
“~”千羽露出了恶魔般的笑容。
“嘛，算了，懒得和你说了，”灰原哀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我刚才看到了一个有趣的3D体验，你陪我去玩一趟就好了。”
“啊？”千羽眨了眨眼睛。“3D体验？”
“对啊，”灰原哀点头。“就是坐在体验座椅上，然后带上3D眼镜看模拟画面的那种。”
“唔，”千羽想了想。“好吧。”
“那就好。”灰原哀露出了让千羽有些不寒而栗的笑容——这笑容总让千羽觉得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就在这时，鬼屋轮到他们了。
……
鬼屋一次可以允许六个人进入，而这一批正好是千羽他们和前面的一男三女四个高中生。（从千羽的观察结果来看，最前面的两名女生应该和那对疑似情侣无关，只是结伴过来玩而已。
“你们？”男生看着前面迟迟不敢迈步的两个女生，疑问道。“那个……”
“你们先走吧！”两名女生看到男生之后如释重负。“你们两个先走，我们跟在你们后面！”
“啊？”男生愕然。“这……”
“你走在最前面就好了。”和男生一起来的女生这时候用双手按住了男生的肩膀，向前推着。“你还是男人嘛？”
“喂喂！”没来得及反抗，男生就被推进了鬼屋。
“还好我没到被推在前面的年龄。”千羽咋舌。
“是啊，这次你在我后面就好了。”灰原哀很认真地点头。“我在你前面。”
“啊？”千羽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随后才反应了过来。
“你这是让我帮你挡着后面的东西呢吧？”
……
一进鬼屋的游戏区，映入眼帘的就是左边的一整排整整齐齐的电脑以及电子实验仪器和右边的一排一人多高的透明空胶囊。
“Lab我倒是理解了，”灰原哀有些好奇地看向了仪器。“但Biohazard……”
“生物危害，”千羽摇头。“反正我没有看见培养微生物的器皿，旁边这些与其说是培养微生物，还不如说是培养什么奇怪的大块头的——除非这些器皿里面是真空的，实验者想在真空当中培养什么超级细菌。”
“培养超级细菌这个题材也不适合鬼屋啊，”灰原哀否定。“既然是鬼屋，肯定是要用某种有形的东西吓人才合适，看不见的东西不适合出现在这里。”
“这边没有吓人的东西吗？”就在这时，站在最前面的男生这样嘟囔道。
似乎就是为了回答他的问题，前面的一扇门后面突然亮了起来，然后突然响起了什么声音。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这是相当困惑的声音。
“等一下，你再过来我就——”他说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发出了痛苦的嚎叫。“啊啊啊啊啊！”
“喂喂……”前方的男生已经目瞪口呆。“这……”
就在他们反应过来这到底是什么之前，他们这间屋子的灯光就已经关闭了。
“……”千羽立刻用辅助单元的夜视辅助开始解算昏暗的视野。
在所有的夜视解算结果完成之前，首先映入千羽眼帘的是地上用来指引行走方向的绿色箭头——这个箭头正指向刚才发出声音的那扇门。
“看起来我们还是得向那边走啊……”男生讪讪道。“那么咱们走吧……反正这只是个鬼屋而已。
正当他们走到最后一个透明胶囊的时候，他们突然发现这个胶囊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和男生同行的女生问出了所有人困惑着的问题。
在他们面前，一只……被似乎扒了皮的，头很大的狗正漂浮在透明液体当中。
之所以说这只生物被扒了皮，是因为它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皮肤，似乎其完全是由各种各样的肌肉纤维组成的，在给人一种力量感的同时，也使人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我好像没有看到任何交配器官……”灰原哀仔细观察着这只动物的身体结构。“自体繁殖吗？”
“我关心的是……”千羽的表情相当纠结。“这东西的脑子会不会太大了一点？不会Biohazard指的就是这个鬼东西吧？”
这个生物的大脑可以说是相当大——如果砍下来塞到成年人的头部等比例模型上说不定也不会有丝毫违和感。但如果这是一只动物的话，这样占据了头部80%体积的大脑无论是从能量消耗还是从生理均衡性实在是有些惊天地泣鬼神。
“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男生的嘴角抽了抽。“虽然说我是很不喜欢前面那种惨叫啦，但这个看起来更瘆得慌。”
第四百三十一章——Biohazard：食尸人
一行人走到前面的门口，男生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拧开了门把手。
千羽突然带着有些惊讶的表情转头看向了刚才的那个装了不明生物的胶囊。
是错觉吗？总觉得背后有什么声音。
没有发现异常之后，千羽带着无法释怀的表情重新转向了前方，跟在灰原哀后面走进了下一间房间。
还没走进去，千羽就听到了前面男生的声音。
“我——的——天——啊——”他相当造作，但却仍然可以品味出其中惊讶成分的声音传来。
“啊！”紧接着，是和他同行的女生没有丝毫造作的惊呼声。
“嗯？”千羽皱眉，和灰原哀一起走进了前面的房间。
在前面的房间里，一个人正趴在地上，似乎跪在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面前。
“这是在干什么？祈祷吗？”男生抱着半开玩笑的语气征求着身旁人的意见。“跪着忏悔？不会接下来这个家伙就要从怀里掏出一把刀然后杀过来吧？”
“我觉得……或许不会拿刀吧……”就在此时，千羽突然带着有些迟疑的语气说道。“应该……不是刀……”
“？”所有人都看向了千羽。
“别看我，看前面那位跪着的，”千羽的表情非常纠结地选择着措辞。“我觉得，他现在正在用……”
就在众人重新将目光转回去的时候，他们看到了千羽一直不敢确定，所以始终在以非常模糊的方式描述的东西。
那个原本跪在尸体面前的人突然抬起头，然后转头看向了他们。
在他的嘴角上，满是血肉！
“他在吃人吗！？”男生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这……”
“好像我没看错呢。”千羽的嘴角抽了抽。“这个……”
“呜——”那个人发出了低沉的咆哮，看着他们。
“我们是不是该……”男生四下寻找了一下通路。“从左边那个地方跑掉？”
左边是一扇大开的房门，而且地上的路标也通向那边。
与此同时，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也站了起来。
“我突然觉得，这个biohazard形容的不是我们通常理解的那种biohazard，”千羽的表情相当微妙。“而是大生物的biohazard。”（biohazard一般情况下多代表微生物产生的危害。）
“不，”灰原哀摇头。“如果刚才我们背后那个胶囊里面的东西也是参加游戏的角色之一，或者是被开发方有意安排在那边的话，或许真的就是传统的biohazard……”
现在他们面前的这个行踪诡异的人显然是这个所谓的biohazard的产物，而如果刚才那个非人类的怪物也是biohazard的产物的话，那么这显然是某种跨物种的控制能力——微生物控制大脑显然是最容易想到的首选，而这也正是最传统的biohazard的定义。
就在他们纠结这些的时候，摇摇晃晃站起来的那具尸体似乎是由于有些晕的缘故，头有些摇晃。而当他的身体向头倾斜的那个方向倾斜过去的时候，他已经一片血肉模糊的脖子突然断了开来，使得他的头颅整个掉在了地上！
“啊！”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已经被吓了一大跳的众人在男生的带领下绕着这个人和这具尸体，以环形路线慌乱地向大开的房门跑去。
此时，跑在最后的千羽突然看向了身后——他总觉得在他准备跑之前，身后好像出现了什么声音。
是错觉吗？如果不是错觉的话，是刚才看到的那个东西吗？
……
几分钟后，不远处的一间房间内。
“淡定……”千羽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惊魂甫定地灰原哀。“别那么紧张。”
“刚才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灰原哀惊恐道。“那个真的是演员能演出来的东西吗？”
“大概是非常优秀的特型演员吧？”千羽也有些困惑。“毕竟想要完美扮演那种大型犬科动物的话，需要相当程度的艰苦训练。”
“无论怎么样，他的演技肯定相当出色……”心神俱疲的灰原哀叹了一口气，靠在了玻璃上。“真的，你看大家，除了你之外基本都被吓坏了。”
“这个小朋友的意志力真的很顽强啊，”男生此时惊讶地看着仍然保持着淡定的千羽。“也不知道该说你是胆子大还是有勇气……”
突然间，灰原哀感觉自己靠着的玻璃震了一下。“？”
“你的背后！”千羽的脸色突然变了，对灰原哀大声喊道。
“！？”灰原哀大吃一惊，连忙转过头。
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之前胶囊里的那只动物已经醒来，像野兽一般张牙舞爪地扒在了灰原哀正背后的玻璃上，此时正一边咆哮着一边看向灰原哀。
“啊！”发出了一声惊呼，灰原哀立刻扑到了千羽的怀里。“橘！”
“那个玻璃够结实吗？”被灰原哀这一扑撞的向后退了几步，千羽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怀里的灰原哀，一边关注于这个问题。
至于怀里那个……他现在倒是想安慰，但灰原哀现在的姿势相当敏感，敏感到千羽有些不敢下手——无论怎么做都是相当于搂住灰原哀……
如果是特殊状况下千羽倒也不会顾忌太多，但现在这只是一个鬼屋，千羽实在是有些放不开。
于是，千羽只能关注一些关于这个游戏本身的问题。
就在此时，辅助单元告诉千羽，就在这只野兽面前的玻璃旁边的地面上有一个凹槽，这个凹槽完全由软质材料构成。
等一下，难道说——
就在千羽反应过来的同时，野兽扒着的这一块玻璃突然因为野兽扒着的外力从整个玻璃幕墙上被撞了出来，然后严丝合缝地躺在了凹槽里——因为整个凹槽都是软质材料铺垫而成，所以玻璃本身并没有任何受损迹象。
伴随着玻璃的破裂，野兽缓缓爬进了整间房间，然后咆哮着看向了男生。
这一刻，千羽无比庆幸现在自己只是个小孩子，所以野兽只会去专门吓唬这里唯一的男性青年。
就在千羽庆幸的时候，他突然闻到了一股清香。
正埋在他怀里的灰原哀此时正转过头看着野兽，而千羽闻到的正是她茶色卷发里的清香。
第四百三十二章——对千羽有效的恐怖电影
鬼屋的终点大门外，千羽靠在墙上，带着一丝笑意看向灰原哀。
“我刚才只是感受到潜在的危险而已，一点害怕的情绪也没有。”灰原哀淡淡道。
“哈？←_←”千羽露出了故作惊讶的表情。“风有点大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我刚才只是感受到潜在的危险而已，根本不是害怕之类的负面情绪。”灰原哀又重复了一遍。
“唔……”千羽的表情突然相当精彩。“换句话讲，刚才那些怪物一点也没有吓到你？”
“是！”灰原哀再次强调道。“一点也没有！”
“嗷——”就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灰原哀的耳边突然传来了之前出现过的那种像被扒了皮一样的怪物的咆哮声。
“啊！”灰原哀的淡定神色瞬间土崩瓦解，一边向千羽的方向冲过来一边发出惊呼。
“冷静，”千羽有些哭笑不得地用双手抵住了灰原哀的肩膀，在后退了几步之后终于停了下来。“我们已经出鬼屋了。”
“看起来这个东西真的很有恐吓力不是吗？”之前他们见过的称呼店主大叔为老爹的年轻人看着有些羞恼的灰原哀，笑着问道。
“刚才那个是……”灰原哀显然无法释怀，死死盯着年轻人手里的一个喇叭。“这个喇叭吗？”
“是啊，”千羽笑着点头。“刚才你说你一点也不害怕的时候这个叔叔就走过来了，所以我才会重新问你一次，看你会不会迷途知返。”
“……”灰原哀转过头看向灰原哀，脸上的羞恼神色在凝滞了片刻之后忽然烟消云散，然后变成了莫名的笑容。
“那么，接下来我再带你去玩另外一个东西吧，”灰原哀带着令千羽有些不安的笑容说着。“一个同样有意思的地方。”
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千羽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
“~~~”灰原哀带着愉悦的表情在前面走着，而千羽跟在她的身后，稍微有点不安。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边应该是3D电影区，为什么她要带他来这边？难道说这边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灰原，你带我来这边是——”千羽还没说完，就发现灰原哀似乎已经带他来到了她想让他来的地方。
“3D电影，试试吗？”灰原哀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问道。“我和你一起试。”
“唔……那……随你吧，不过这是什么样的电影？”
“你待会儿就知道了。”灰原哀的心情异常的好，只是这样回答着。
……
就这样，带着些许忐忑，千羽坐在了座位上，戴上了3D眼镜。
“你在做什么？”就在此时，千羽突然发现灰原哀似乎正在对他放在座椅扶手上的双手做着些什么。
“没什么，只是为了让你更身临其境罢了~”带着这样的回答，灰原哀笑眯眯地将千羽的双手用座椅自带的束缚带固定在了座椅上。“放心好了，我也会系上的。”
感受着两个手腕的束缚感，千羽稍微有些无奈——这种被捆绑住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大约三十秒钟之后，千羽透过3D眼镜看到前方的荧幕开始了放映。“灰原，这个到底是什么？”
“你看好就是了，”灰原的回答声中似乎带着一丝戏谑的成分。“反正相信我，你会印象深刻的。”
“到底是什么东西？”千羽无奈。“不会是奥斯维辛或者什么监狱戏码吧？”
“以你的感官衡量的话，显然不是这么和煦的东西呢~”灰原哀的语气突然森然了起来。“我要让你感受一下真正的恐惧！”
“喂！”千羽还没来得及继续追问，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个3D电影到底是什么状况。
“嗷呜——”一只手突然从原本和谐的场景中凭空伸了出来，紧接着，一只面目狰狞的女鬼就这样将场景像壁纸一样撕裂开来，然后钻了出来。
“喂喂，”千羽明显紧张了起来。“这个……”
下一瞬间，整个画面突然被一张似乎就在主视角面前的恐怖鬼脸占据了半个屏幕。
“啊！！！”千羽已经瞬间喊了出来，脸上满是惊恐。
和之前的那个鬼屋相比，这个才是真的能够吓到有辅助单元的千羽的存在——正常的鬼屋虽然也是相当恐怖，但由于辅助单元可以让千羽的大脑在相同时间内以更快的速度处理信息，所以那些鬼屋里的鬼怪在千羽眼中都是慢动作的存在。
但现在，3D电影的电子投映模式导致这些画面根本就是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千羽面前，这次辅助单元再怎么擅长处理信息也不可能在千羽反应过来之前意识到他可能会看到什么。
【这家伙……怪不得她要带我来玩这个，原来是打着我的辅助单元的算盘……】
“怎么了？无畏者先生？”就在此时，千羽听到身旁的座位上传来了灰原哀明显相当兴奋的声音——她刚才其实也被吓得尖叫了起来，但相比于千羽来说却并没有那么恐慌。“现在知道害怕了？”
“你个魔鬼！”千羽大声回答道。“就为了吓我，你就带我来玩这个？”
“不行吗？”灰原哀反问。“毕竟——啊！！！”
就在灰原哀说到一半的时候，画面再一次毫无征兆地图片，大量触手出现在了屏幕上，经过了3D眼镜的偏振光处理之后变成了大量向观影者伸来的触手。
“啊——”千羽下意识地想用双手护在胸口，但双手却被束缚带固定在了座椅上。
如果是没有辅助单元提供的反应能力的话，或许他还不至于被吓得这么惨——因为搞不好等到触手的动画结束之后正常人才会反应过来。
就在千羽有些纠结要不要关闭辅助单元的反应加速功能的时候，一股温热的空气突然轻轻喷在了千羽的脖子上。
“啊！！！！！”千羽瞬间满脸通红，一边尖叫着一边缩起脖子。
别的各种视觉和听觉的刺激还好说，但刚才这股吹在千羽脖子正后方的暖流直接让他整个身体都酥软了下来。
这个项目……真的是噩梦……
第四百三十三章——刹那永恒
当整个3D电影结束的时候，灰原哀笑眯眯地看着从座位上站起身的千羽。“现在，你害怕了吗？”
“你个魔鬼……”千羽一只手撑着座位上，喘息着。“真的，你是魔鬼……”
“嘛，彼此彼此啦，”灰原哀的笑容仍然是那么灿烂。“你看，其实你比我还怕鬼，所以你完全没有资本说我害怕什么的~”
“哎……”千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主要是这个东西太猝不及防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前为什么不害怕，”灰原哀轻轻点了一下千羽的胸口。“我带你来玩这个就是要让你的这个宝贝帮不了你。”
“多大仇？”千羽无语。
“就是刚才在鬼屋的那些仇。”看着千羽吃瘪的表情，灰原哀的表情更加愉悦了。“好了好了，咱们去找家咖啡店品尝一下这边的咖啡吧，我已经很久没有喝过正宗的了。”
这样说着，灰原哀示意千羽跟上她，随后灰原哀便和千羽并肩向外面走去。
“没有红茶店吗？”千羽问道。“虽然说你很久没有喝到过纯正咖啡这件事我可以理解，但我同样也已经很久没有喝过正宗的红茶了啊……”
“这边是美国村，口味太挑剔的话显然你会抱憾而归的。”灰原哀摊手。“但如果要求不是那么苛刻的话，这边也有不少红茶。”
“F＆M的伯爵经典款（EarlGreyClassicTea），我也不知道我的要求算不算苛刻。”千羽耸肩。“据说其他厂家的伯爵味道也都还算不错，而且作为伯爵茶本家的Twinings的味道要比F＆M的还好，但我没尝过。”（F＆M，英国的顶级红茶品牌，1707年以来始终是在位的12位君主的食品专供商，深得皇家喜爱。）
“伯爵茶的话我也听说过，我刚才看的那家店里应该有，”灰原哀点头。“毕竟我记得伯爵茶本身使用的茶叶应该是从远东进口的茶叶，而美国的主要茶叶采购源也正是远东。”（格雷伯爵茶的起源就是作为英国自产的对清朝一位华人向时任英国首相查尔斯格雷馈赠的茶叶的复制品，而当时负责仿制的正是Twinings，也就是川宁）
“嗯……”千羽撇了撇嘴。“希望美国红茶的质量质量不会太次。”
“都是远东茶叶弄出来的，就算传统上可能有些差距，口感区别也肯定相当有限，实在不行你把辅助单元那极为挑剔的味觉模块关掉不就是了。”
“没用的……别的品鉴还有可能有点区别，但红茶这种喝了两年的东西你就算让我吃完辣椒再去喝我也能喝出区别来的……”
“你的舌头还真是个敏感到没用的东西呢←←，割掉怎么样？”
“……”千羽挑了挑眉，表情相当玩味。
“怎么了？”灰原哀注意到了千羽的表情，问道。
“割了舌头怎么接吻？”千羽歪了歪头。“总觉得会有哪里怪怪的。”
“噗嗤——”灰原哀被千羽逗得笑了出来。“你这个理由……”
“所以这条舌头还得留着啊，”千羽摊手。“有用的。”
“我先提前声明，我不会舌吻，所以有什么奇怪的期待的话可以省省了。”灰原哀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真要舌吻的话去找那些前卫的女高中生啊，她们肯定能满足你的需求。”
“舌吻也不给她们，”千羽立刻摇头。“不过讲道理，我现在感觉其实我还完全没有……做好舌吻的准备……总感觉这个动作……太开放了？”
“同感，”灰原哀笑着点头。“我不会是因为不是很能接受这个动作。别的或许还可以考虑一下，但这个——”
就在这时，灰原哀和千羽的目光对视了一下，两个人都发现灰原哀刚才说的这句话有点微妙。
“你的这个考虑一下是指……”犹豫了片刻之后，千羽试探着问道。
“我没有类似的计划，”灰原哀的脸突然红了起来连忙看了一眼周围是否有人，随后将目光转向一边小声而又快速地回答道。“但……但如果要的话，我……我大概也不会反对就是了……”
这一句话就将所有的选择权都交给了千羽。
甚至都不需要辅助单元的提醒，千羽就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他现在，应该怎么做？
终结了这个思考的是一个突发状况——似乎是他们刚才聊天的时候没有注意路况，所以他们好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里，此时他们两个人已经距离前方的墙壁只有几米距离。
“这个……”千羽看着前面的墙壁，挑了挑眉毛。“我们好像走错路了？”
“嗯……”灰原哀显然也有些惊讶。“刚才没注意路标什么的，居然走到死胡同里了。”
当两个人都沉默下来之后，突然感觉周围似乎一片寂静。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更不可能会有人来打扰他们。
千羽转头看向了身旁的灰原哀，而灰原哀似乎也仿佛预感到了什么似的，回应着千羽的目光。
事实上，如果要千羽来评判的话，现在做这些可能稍微有点早——如果是星野枫那种随性行动的或者是藤原那种花花公子性质的或许在远远没有处到千羽和灰原哀这种状况的情况下就已经准备甚至成功收网了，但千羽总觉得现在做这些还有点早……
不过，无论是不是真的早了，现在都必须得决定好该怎么做了——千羽不知道如果现在选择行动会怎么样，但如果现在不行动的话，他同样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发生。霸王硬上弓是有风险的，但临阵脱逃同样是。
“我突然又开始紧张了怎么办？”千羽看着灰原哀，突然笑了出来。“不太敢做什么……”
“真是个胆小鬼，”灰原哀愕然片刻之后也抿嘴轻笑。“不过正好，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千羽歪头。“什么问题？”
“你对未来的规划是怎样的？”灰原哀双手抱胸，提问道。
“比如？”千羽感觉这个问题有些宽泛。
“交往和更深层次的关系并不一样，所以我肯定需要确认一下。你不会抛下我，对吧？”灰原哀一反之前的平淡，很认真地问着这个问题。“无论因为什么理由，你都不会抛弃我，对吧？”
“……”千羽的眉头微微皱起，片刻之后又松开。“应该不会。”
“为什么思考了这么久？”灰原哀有些疑惑地问道。“在犹豫吗？”
“算是在犹豫，”千羽笑着点了点头。“毕竟回答这个问题的话需要考虑的东西有很多，所以我需要仔细想一想——我能得出的结论是，我想象不到能让我抛弃你的理由。”
说到这里，千羽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我是不是触及到了扣分项？”千羽半开玩笑地问道。“我是不是应该在你问我之后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我永远不会丢下你’？”
“我不知道对其他人来说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灰原哀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但我知道以你的性格而言，你现在做出的这个回答才是能让人对你放心的回答。”
灰原哀突然将两只手搭在了千羽的肩膀上。
“我百分之一百地相信你，也愿意将我的心都交给你，”灰原哀相当认真地看着千羽。“你不会让我失望，对吧？”
“当然不会，”千羽的眼中的笑意早已转化为了宠溺。“你是我最珍视的，没有之一。”
说完，千羽搂住了灰原哀的脖子，然后轻轻将两个人拉到了一起。在接触的一瞬间，千羽和灰原哀都突然觉得自己的嘴唇上接触到了一股暖流，而这股暖流似乎在瞬间就流遍了彼此的身体。
刹那永恒。
第四百三十四章——coffee after kiss
接吻这个东西，经验是很重要的——如果大家都是新手的话，很容易遭遇一些问题，就算不会影响接吻过程中的体验，但也很可能会影响到其他方面。
比如说这样的一个问题——要吻多久？
千羽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所以他的手虽然仍然搂着灰原哀，但却没有施加任何力量——如果灰原哀想要控制吻多久的话，那她就可以轻易控制。
但灰原哀也只是个新手，所以她也不知道该吻多久，同样在等待着千羽引领整个节奏。
原本闭着眼睛的灰原哀终于在漫长的接吻中耗尽了氧气，在睁开眼睛的同时开始换气，温暖的气体在一瞬间就扑打在了千羽的脸上。
“噗——”千羽瞬间从原本浪漫的气氛中被破坏了出来，主动结束了接吻，然后笑了起来。
“怎么了？”灰原哀的脸红着，有些不满地质问着。
“没什么，”千羽笑着摇头。“就是感觉这个吻好漫长啊，我感觉我快要窒息了。”
“我也这么觉得啊，”灰原哀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但问题是我也不知道该吻多久……”
“我也不知道，”千羽耸肩。“但这个问题也不能问别人啊……感觉超羞耻的！”
“那就，感觉气息跟不上了就停下？”灰原哀提议。“谁先感觉气息不够了就直接停止？”
“也行，”千羽点头。“但老实说，我感觉日常生活当中遇不到这种情况——吻的环境里最常见的应该就是那种类似于早安吻或者送别吻之类的东西，而那些东西应该就是轻吻一下而已。”
就在此时，脚步声突然响起在了附近，吓得千羽和灰原哀同时放开了彼此，紧张地看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然而脚步声只是在靠近到一定距离之后就又远去了——脚步声的主人显然刚才只是路过这边的路口罢了。
松了一口气的千羽和灰原哀对视了一眼，然后突然觉得再在这里呆着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了。
再亲一次什么的……老实讲，千羽虽然刚才是主动亲上去的一方，但现在让他再主动做一次却不太可能了——刚才他完全是在莫名其妙酝酿起来的气氛的支撑下才有勇气亲上去的，而现在他总觉得亲上去会有哪里怪怪的。
“那我们先去找咖啡店怎么样？”灰原哀看到千羽的表情，大概猜到了千羽的心思，于是提议道。“再在这边呆着也没什么意思。”
很显然，灰原哀也觉得之前的气氛已经消散殆尽，现在并不是继续进行那种深层次互动的时机。
千羽立刻点头表示同意。
……
“我不知道该怎么评判这里的红茶，”千羽品了一口咖啡店里面的红茶之后，挑了挑眉毛。“虽然说味道大概是这个风格的，但总觉得有哪里有些微妙的不同。”
“如果关掉辅助单元呢？”灰原哀将一块方糖加入了咖啡里。“那样的话应该差不多了吧？”
“我已经关掉了，”这样说着，千羽又喝了一小口。“重新打开辅助单元之后……辅助单元表示这个红茶和我记忆里的伯爵经典款有差距，但我不确定是我之前对于伯爵经典款的味道的记忆有偏差还是这里的伯爵茶真的和我曾经喝的那种不一样。”
“反正我对于咖啡很满意，”灰原哀看了千羽纠结的表情一眼之后，继续喝起了咖啡。“反正我喝咖啡主要是功能性，所以以怎么样的方式苦成什么方式并不是很重要，只要别影响我的心情就好。”
“那我之前那次买三明治回来之后还被你说味道不好？”千羽白眼。
“你是说六月那次？”灰原哀立刻一副想起来了什么的表情。“你那次买回来的果酱根本就不是那个牌子的，味道差太多了！果酱和咖啡不一样，咖啡这种东西我喝着就是为了提神，又不是因为好喝……但果酱是用来品味的啊！”
“唔，”千羽突然一副想到了什么的表情。“不行，我觉得到时候我得去进口商品店买点伯爵茶回来。”
“反正去进口商店的都是你，我随意。”灰原哀一副不在意的表情。“不过你可别到时候忘记买我的果酱了，毕竟连续去两次进口商店也是挺浪费时间的，就因为少买了一罐果酱而再去一趟进口商店很不划算的。”
“那既然你都说了不划算，为什么我要为了一罐果酱而再去一趟？”千羽无语。
“但果酱是我需要的啊，”灰原哀带着理所当然的表情回答了这个问题。“虽然从你的角度来看，再去一趟进口商店很不划算，但对我来说你去一趟进口商店是很划算的啊！”
“……”千羽的嘴角抽了抽，有些无奈地看着灰原哀。“虽然说确实如此，但能不能别说得这么直白……你这么说我总感觉我吃了超级大的亏啊！”
“嘛，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你需要学会用客观的方式去进行判断，”灰原哀露出了愉悦的表情。“无论我用什么方式表述，这都是不会改变的事实，不是吗？”
“别说了……我想整理一下心情……”千羽扶额。
“~”灰原哀的表情更加愉悦了。
喝完了属于自己的一杯饮品之后，千羽和灰原哀一起走出了咖啡店。
“现在似乎还是有点晚了，”看着辅助单元提供的时间，千羽皱了皱眉头。“画廊什么的都已经关门了，美国村这边剩下的恐怕除了我们刚才玩过的那种鬼屋和咖啡店之外就只剩下一些杂货店了——我没记错的话，这边的杂货店好像都是一些时尚类的小玩意儿。你有需求吗？有的话，陪你去逛逛。”
之前服部平次给他推荐的时候并没有具体说什么时候来美国村最合适，但从那些画廊都已经关门这一点可以看出，最合适的时间肯定不是现在。
“我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灰原哀摇头。“你还有什么推荐的地方吗？在这附近的。”
“你是问我个人推荐的？”千羽的脑海里立刻闪过了一个地名。“唔——”
“我们去新梅田食道街看看吧，我个人比较喜欢那边。”
第四百三十五章——樱花什锦烧
乘坐御堂筋线，千羽和灰原哀从心斋桥站抵达了梅田——他们的目的地，新梅田食道街就坐落在这里。
新梅田食道街，是战后（1950年12月15日）开业的一个食品商业区，几十年来已经由18家小店组成的店铺群组成了由上百家各有特色的店铺组成的地区招牌。
“那边在排队的是什么？”一靠近新梅田食道街，灰原哀就发现一条队伍正从新梅田食道街的门口排了出来。“进这里还需要排队吗？”
“没有，”千羽摇头。“这个是一家卖章鱼烧的店铺，我记得名字是叫……”
辅助单元放大了画面，将原本无法辨识的小字放大。
“はなだこ”（hanadako）
“如果想吃这家的话，看起来会很麻烦？”灰原哀看着长长的队伍，担忧道。
“不止是麻烦，而且还只能站着吃……”千羽的嘴角抽了抽。“另外讲道理，我不是特别喜欢章鱼烧的酱——我不喜欢这种酱料产生的甜味。”
大阪系章鱼烧的口味普遍如此——偏甜，而这并不是千羽喜欢的味道。
“所以我们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人比较少的小店吧？”灰原哀显然对这列长度相当吓人的队伍有所顾虑。
“有些店去了就能吃到，所以不用担心——甚至还有一些店里面的食品是能打包的，我们甚至可以带回去再吃。”千羽回答道。“这边的店铺有一个有点——大多数都是久经考验的老字号，能够活跃在这里都是凭借他们店铺里食品的质量。”
如果单纯论老字号的话，这边其实有一家店铺非常著名——创立于弘化元年（1844）的たこ梅。这家成立了150年之久的店铺应该算是全日本最古老的关东煮店铺了。
不过这也是千羽不会选择这家店铺的原因——作为关东人，在关西的大阪吃关东煮总会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如果要吃这里所谓的关东煮的话，为什么要来大阪吃呢？在东京找家店品尝不就好了……
所以千羽选择的第一家店铺是お好み焼きsakura（樱花什锦烧）。从はなだこ进入食道街之后，在最后一个拐角左转，向前走两个店铺之后左边便是这家店的店铺之一——整个樱花什锦烧一共有三个店铺，都坐落在这里。（值得一提的是，樱花什锦烧的两个大店铺就坐落在食道街的厕所和吸烟室的对面，而第三个店铺则坐落在吸烟室的旁边。）
选择这家店的原因是，和上面那家关东煮店铺相反，樱花什锦烧是一家老字号的人气关西烧。擅长制作朴素而又能体现出什锦烧特色的正统什锦烧。
“要不要坐到吧台那里？”千羽对灰原哀问道。“那边的话能看到他们制作什锦烧的过程。”
“听你的，你熟悉这里，你说了算。”灰原哀只是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千羽点了点头，带着灰原哀坐到了空着的吧台前——现在已经是九点多了，人流已经无法和全盛时间段的八点多相比，所以找到空着的两个吧台座位只是幸运，还没有到需要买彩票的程度。
“你们要什么？”在他们面前的服务员小哥如此询问道。
“嗯——”千羽看了一眼菜单。“鸡蛋杂烩（ミックス玉子）吧。”
“我也来一份这个。”灰原哀选择了和千羽一样的菜品。
“你也要来吗？”听到灰原哀的选择之后，千羽有些惊讶。“如果是那样的话，在这里吃一顿我们可能就饱了。”
“你的意思是？”灰原哀稍微有些错愕，但却立刻反应了过来。
在他们旁边，一对显然是情侣的青年男女正在共享同一块什锦烧。只要用这里的餐具铲子将什锦烧切成几块，即使是两个人也能共享同一份食物。
“在每家店吃一点，多品尝几家店的特色是这边的经典做法，”千羽瞥了灰原哀看着的方向一眼，意识到他应该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之后说道。“怎么样？要不然只点一份？”
“如果你们一个人点一份的话，可能在我们这家就吃饱了，”服务员小哥突然插了进来。“如果你们两个人吃一份的话，还可以品尝别的店铺的食品。”
“那就你点一份吧，”灰原哀点了点头。“我和你吃同一份。”
就这样，千羽和灰原哀静静地坐在吧台前面，看着面前的服务员小哥开始了制作什锦烧的过程。
并没有什么花哨的地方，只有最简单直接的翻炒，调制和铲饼动作。在这个过程中，服务员小哥的动作相当有力量感。
“我大概明白为什么你会带我来这边了，”看着服务员小哥的动作，灰原哀这样说着。“和现代化的心斋桥那边相比，这边更有一种……古朴的气息，看到这边就会想起黄金时期的传统氛围。”
“是啊，”千羽同样专注于服务员小哥的动作。“这边从建设起来之后大体就是这个样子，而整体的风貌也早就在二三十年前定型了——这边是那个逝去的古典年代最好的活化石。”
新梅田食道街本身坐落在梅田站旁边，而梅田站本身又是通勤的工薪族们最常聚集的地方之一，所以光顾这边的有大量的工薪族。与心斋桥那边比较现代化和体面的风格相比，这边有着相当浓厚的庶民气息。
“但话说回来，”千羽的表情突然有些微妙。“那个时代，还会回来吗？”
“我不知道，”灰原哀的表情也很微妙。“不过我估计，大概不会了吧？至少我现在看不到未来。”
新梅田食道街的风格主要定型于六七十年代，而那时候正好是整个日本经济的鼎盛时期——那时候的日本在多项尖端科技上处于世界尖端水平，而大量的科技红利也因此而流入日本，多方面的利好消息使得日本一片欣欣向荣。
这也是这个时代被称为黄金时代的原因——这是日本最好的时代。
但现在，日本的经济已经很久没有那么令人欣喜的发展了，反而有些停滞，各种各样的问题也开始暴露了出来。
“做好了！”伴随这样一声，服务员小哥将一张什锦烧制作完毕，然后放在了千羽和灰原哀面前的铁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