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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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不知名者的肢体
千羽和灰原哀一起来到了阿笠博士家门口——那棵树就在阿笠博士家的院子里。
“什么？”门口对讲机出传出了阿笠博士愕然的声音。“你们说在我的树上发现了奇怪的东西？”
“是的，”千羽点头。“能放我们进来吗？”
“好的！”说完，阿笠博士就挂断了对讲机，然后打开了房门，走了出来。“你们在树上看到了什么？”
“稍等一下，”千羽通过回忆确认了一下具体是阿笠博士家的哪一棵树（和橘宅不一样，阿笠博士家的树很多），然后快步走到了那棵树下。“应该就是这棵了…”
说着，千羽看了一眼树皮上小凹凸的分布，随后便借着这些凹凸沿着树干向上爬——乌鸦的那个巢穴在树比较高的位置，阿笠博士家的那个梯子根本够不到。
经过了一分多钟的攀爬之后，千羽终于从茂密的树枝中找出了一条通路，顺利来到了树的顶端，也看到了他在找的东西。
“就在这里！”千羽凑近了巢穴，果然看到了之前乌鸦放在这里的那根套着戒指的手指，他随即便将这件事告诉了灰原哀。“找到了！”
这样说着，千羽开始观察起这根手指来——手指是左手无名指，看起来已经脱离身体一段时间了，内部的血液早已经全都流失殆尽，上面除了被鸟类叼啄的痕迹之外也没有什么皮外伤。
至于那枚戒指…千羽虽然认不出品牌，但既然戴在左手无名指上，这是什么戒指就已经很明显了（这个表示订婚or结婚），上面的透明宝石证明了这是钻戒，价格相当不菲。如果他确实是按照传统的“用三个月收入买婚戒”的观念来行动的话，他的家境一定相当好。
“你看到了什么？”在树下，阿笠博士问道。
“啊——”千羽这才反应过来现在该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好的，我马上把东西带下来，不过能麻烦博士你先报警吗？”
在一个火葬制度的国家的远离火葬场的一只乌鸦的巢穴里发现一根完全没有火化迹象的手指绝对不是什么正常状况，毕竟人的手指只能来自人身上，而人不太可能平白无故地掉一根手指，更不可能平白无故地被一根乌鸦叼到自己的巢穴里。
……
“就只有这一根手指？”高木警官看着面前的鸟巢，错愕道。
“我们总不能指望一只乌鸦能把一具完整的尸体叼回巢穴里吧？”千羽摊手。“考虑到这根手指的保存状况依然良好，或许尸体同样保持着足够的尸检价值。”
“但问题是我们根本就没有收到类似的尸体发现报告啊？”高木想了想之后说道。“尤其是如果出现了这种缺失了一根指头的尸体的话，我们肯定会对此追加调查的。换言之——”
“显然是有人不想让我们找到这具尸体咯？”千羽歪了歪头。“我甚至都怀疑这具尸体现在还存不存在。”
从理论上来讲，如果有足够的资源的话，想让一个活人消失并不是一件难事（毕竟死人无法吞咽APTX-4869）。而让死人消失同样也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情，而且也不需要什么特别难以得到的资源。当年组织的善后人员对于处理这些东西可是相当得心应手的。
“将尸体分块放进高压锅里，再在里面灌入氢氧化钾加水，以最高压力档下的超高温开水泡上四个小时，或许就算是一个一吨重的胖子也可以用搅拌机粉碎之后变成一小袋残留物，倒进湖里就没有人能找到这个人存在的证据了。”灰原哀同意道。
“额……”高木警官看向灰原哀的表情变得很精彩。“你……”
“我开玩笑的，”灰原哀翻了一个白眼。“反正现在全世界应该还没有任何一位著名学者在著名杂志上提出这种有趣的理论。这种事情的概率显然跟时空穿越一样小。”
千羽听到这句话之后，瞥了灰原哀一眼。
就在此时，高木警官的手机响了。
……
“我们又被目暮警官召唤了？”坐在警车上，千羽对开着车的高木警官问道。
“从程序上来讲，是的。”驾驶车辆的高木警官回答道。“但从最初始的提议把你们带过去的对象的话，我怀疑并非如此，因为目暮警官在自己做出决定和执行别人的决定的时候的语气完全不一样，今天就是后者。”
“听起来有点让人不安……”千羽撇了撇嘴，然后给灰原哀发了一条短信。
【你说的那个尸体处理方法不会是真的吧？】
千羽之前给灰原哀讲辅助单元的事情的时候提到了弘树，所以他很清楚对于灰原哀来说，时空穿越是一件几率为100%的事情——换言之，那种方法能够成功处理尸体的几率也是100%——而且这样的说法能够在说真话的情况下骗过高木警官。
【当然是真的，氢氧化钾加水，在150度下烹煮4小时就可以把人的身体蒸成最原始，处理极为方便的状态。然后就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了，饿昏头的话你甚至可以把那些烹饪完毕的前遗体清洗一下，然后吃掉。】
“呃……”看到短信之后，千羽的眉头抽了一下，然后看向了身旁已经将目光从手机屏幕转移到他身上的灰原哀。
灰原哀的脸上带着笑意，随后她咂了咂嘴，做出了似乎正回味着绝世美味的陶醉表情。“~”
“嘶——”尽管知道灰原哀完全是在演，但千羽仍然感觉背后有些发凉。那是一种面对兼具美好外表和危险举止的存在的警惕感。
“哈~”看到千羽的反应，灰原哀的嘴角微微勾起。
“……”千羽用辅助单元使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叹了一口气。“你真的是越来越……”
“以前的我沉迷于唯物主义的世界，”灰原哀带着有些愉悦的表情回答道。“但现在，在我回到了这个正常的世界之后，我发现我忽略了这个世界中美妙的部分——那就是人性。然后我才发现一些在客观上并不具备效率，但却能让人在主观上愉悦的行为会使人多么受用。”
警视厅大楼已经出现在了警车的前车窗视野中，而且正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第三百五十三章——连续杀人案，失控之车
当警车停在警视厅的停车场里的时候，从车里走出来的高木和千羽等人见到了一个此时出现在这里有些突兀的身影。
“那根发现的手指呢？”格里高利向高木伸出手。“别浪费时间，我需要尽快展开检查。”
“？”千羽有些错愕，因为警视厅的尸检中心理论上已经转移到了格里高利所在的米花中央医院，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你小子也别闲着，跟我上去。”从高木手中接过了证物袋的格里高利瞥了千羽一眼。“高木，你先带小丫头在这里稍等片刻，我们一会儿还得出去。”
……
“4.25*0.97，看起来像是男人的无名指。”一间草草摆放了显微镜等简陋器材的办公室里，格里高利拿着一个游标卡尺，测量着手指的尺寸。“这个尺寸的话，这里的存货里倒确实有一具尸体缺少的那根无名指的尺寸跟这个尺寸符合。”
“有一具尸体缺少的那根无名指？”千羽挑眉。“您的意思是？”
“是啊，”格里高利将桌子上的一张草图叠成了一架纸飞机，飞到了千羽面前。“自己看吧，一共五具。”
“五具都缺少无名指？”千羽一边将纸飞机展开一边问道。“被袭击之前就没有还是在被杀的时间段砍掉的？”
“茬很新鲜，而且我不相信在小小的东京都加神奈川县里能同时找到五具无名指被刀砍掉，还没有什么交集的在同一时间被杀掉的人。”格里高利回答道。“剩下的你自己看。”
“额……”千羽将纸飞机完全展开，然后看到了草图的内容。
在7月2号到3号的两天时间中，已经有五具缺失了一根无名指的尸体被发现，而且死因都是在被电击枪击昏之后被右手从背后利用匕首进行刺杀，而五具尸体分别在被刺杀之后被摆成了不同的形状。根据目前已经调查得到的结果，这几个人之间并没有已知的关系，如果真的有的话，也肯定是相当秘密，几乎不可能被侦知——而千羽发现的那根手指头正是属于7月2号早晨被发现的第一具尸体所遗失的手指。
“这个几乎无解啊……”千羽叹了一口气。“找下一个受害人的难度简直堪比大海捞针……”
“不过其实还是有一点相关处的，”格里高利将一张地图摊在了桌子上。“你看他们被抛尸的地点。”
“？”千羽走到桌子前，看向了地图，随后立刻便发现了端疑。“等一下，这个是？”
在地图上，东京都境内的三具尸体和神奈川县境内的两具尸体被发现的地点呈现了一个标准的十字，而且尸体的出现顺序是遵从笔画顺序的——先是八王子市的第一具尸体，然后是神奈川县相摸原的第二具尸体，之后是神奈川县横须贺市的第三具尸体。第四具尸体则出现在第一具和第三具尸体被发现地点的垂直平分线上，而第二具尸体距离这三具尸体的距离几乎完全相等。至于第五具尸体……这具尸体和第四具尸体正好关于第二具尸体对称，五具尸体完美地组成了一个标准十字。
“可以预见的是，如果出现第六具尸体的话，肯定是会沿着第四具尸体和第五具尸体的方向继续延伸，考虑到十字架的比例——3.5:3.5:5，第六具尸体应该就在这个方向的延长线上，大概是在小田原和箱根境内。”格里高利将手指放进了旁边的冰箱里，然后挥了一圈手里的拐杖。“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出发。”
…………
“不过如果他们的尸体被摆放成了十字架的话，凶手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坐在正行驶在小田原的收费公路上的警车里，千羽看着资料，喃喃道。“表达自己对于天主教的崇拜？打算借着这件事情抹黑天主教？还是想借用典故，救赎那些凶手认为认为沉沦在罪恶中的死者们？（在基督系理论体系中，十字架代表上帝对世人的爱与救赎）”
“或许是在指别的，”灰原哀坐在她身旁，从另外一些资料中抬起头。“毕竟你要考虑到，十字架是后来才成为那些教士们所推崇的标志的，在那之前，罗马帝国将十字架作为制裁用工具。顺便，十字架在早期宗教中代表太阳崇拜，无论是迦勒底人还是高卢人都将之视为神圣。（古巴比伦太阳神的符号是T，迦勒底人在崇拜太阳神的时候将之横杠下沉，变成了一个上下不对称的十字；而高卢人在铜器时代就已经将十字架雕刻在宝石，罐子和硬币上）”
“最好别是那样，那样的话我们这趟就白跑了。（高卢的十字架是标准十字，并不是天主教和古巴比伦神祗Tammuz的那种一边更长的十字，所以之前关于下一个死者的地点的预测就是错误的。）”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格里高利说道。“而且如果从这些不怎么常见的方向去解析的话可能代表的含义就多了去了，十字架进入天主教体系中是始于君士坦丁在一次战争中在天上看到了一个十字架；犹太教里十字架代表生命之树，横竖两条代表了男女。全世界有太多宗教和文化把十字架当成很重要的东西了。”
就在此时，高木突然猛打方向盘，使整个警车突然向右侧转向——这是一条两车道组成的双向路，高木的行为将整辆警车带入了逆行状态！
“！！！”被安全带固定住的千羽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然后看向高木以确认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发现高木正在看后视镜。
还没等千羽来得及转头看车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车内的所有人就看见一辆车以几近疯狂的速度从他们的左侧开过。
车子是一辆红色的进口轿车（之所以能做出这个推断是因为车上只有司机一个人，而司机坐在了车子左前的位置，只有外国进口车才会把驾驶座设置在这里）而作为这辆车的驾驶员的男性似乎正处于惊惶中。
千羽注意到，尽管车子尾部已经亮起了代表减速的红色信号灯，但整辆车子却没有丝毫减速的迹象，而是沿着下坡路继续加速。
毫无疑问，这辆车的刹车系统出了问题，导致在刹车踏板在已经激活了刹车的信号灯系统的情况下，却没能成功激活刹车的工作系统。
第三百五十四章——车祸；新连环
“这家伙嗨高了？”格里高利挑了挑眉，但随后便发现了尾灯的异常。“等一下，好像是这家伙的车子嗨高了！”
“不能让他这样开下去，”高木警官立刻做出了决定，踩下了油门。“我需要把他截停下来。”
“小心点，”格里高利将手里的本子塞进了副驾驶座的储物舱里，然后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不要在截停的时候把我挤成肉饼。（警车在右侧，失控的车子在左侧，如果要截停的话，格里高利所在的副驾驶座是最容易发生碰撞的位置。）”
“我们的车子能完成截停任务吗？”观察了一下前面的路线，千羽疑问道。“这里的直线太短，很难完成截停任务，至少我不看好那辆车能在进入下一个弯道之后安然无恙地出弯。”
他们现在是在山边缘的公路上，肯定会有很多弯道——对于无法刹车的坏车来讲这无疑是一张高质量的催命符。而由于失控车和警车都是在公路上沿着顺时针方向行驶，而失控车在道路左侧，所以这辆失控车其实处于道路的外侧，随时有可能一头撞在护栏上然后冲出去，在自由落体之后摔得粉身碎骨。
同样是因为失控车在道路外侧，如果想要拦停的话就只能切到失控车的前面用车尾顶住失控车。（如果到右边配合护栏夹住失控车的话，失控车随时有可能挤破护栏飞出去。）
就在他们面前，失控车在弯道前提前转弯，驱使着速度几近疯狂的车子堪堪完成了过弯动作。
“如果我们能开到他们前面的话，或许能做到！”高木以稍慢的速度从内侧车道过弯，将刚才因为弯道而消失在路旁树木的遮挡范围内的失控车重新纳入了视野里。“抓稳，我要加速了！”
“额……”千羽皱眉——开着有四个人的车去玩命救一个人的车子，这个行为怎么看怎么有点……
不过很快，千羽就不用被高木近乎于疯狂的行为所困扰了。
“啧=，=”在看到失控车需要过的下一个弯之后，千羽从紧张中放松了下来，因为……
看到前方的转角相当急促的弯道之后，失控车试图以外道入弯——外道出弯的最佳策略来应对，但仍然在过弯过程中由于弯道角度过大而一头撞在了护栏上，然后翻下了山。
“乓！”一两秒后，汽车碰撞硬物的声音传来，噼里啪啦的翻滚声在响起片刻之后最终消失无迹。
“！！！”高木警官大吃一惊。
“减速，我们在路边停车，然后下去看看。”格里高利平静道。“你听这个声音传来的速度，很显然下面还有一层公路，车子应该是在下面的道路上翻车了——理论上下面是箱根高速，开车的话需要绕很远，只有走路才能下去。”
……
当一行人缓缓走下土坡的时候的时候，果然发现失控的红色车子已经底盘朝天，躺在了公路上，而不远处收费站里的几名工作人员已经围到了车子旁边，此时正在对着看起来似乎是被他们刚刚从车里拖出来的司机，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
“这里是警视厅，交给我们来处理吧。”格里高利示意高木停在车子旁边，然后拿着高木的警官证走下车，一边指着高木一边说道。
“他不会是因为被你们追赶所以才落下来的吧？”一名工作人员问道。
“少看点阴谋论小说，”格里高利瞥了他一眼，然后对着同样走下车的千羽和灰原哀指了指车子。“你们两个看一下车子里有没有什么线索。另外，高木，你把车子停到前面收费站的紧急停车区去。”
说完，格里高利从衣服里取出了一小瓶喷雾，然后喷在了已经陷入昏迷的司机的脸上。“喂，醒醒！”
“？”伴随着相当浓烈的嗅盐气味，司机慢慢转醒过来，而他的脸上也瞬间布满了痛苦的神情。
“……”格里高利皱了皱眉头，然后将手放在了司机的胸口上，片刻之后才重新开口。“你知道是谁想杀你吗？”
呼吸频率加快，呼吸时震动明显，临床症状接近窒息——毫无疑问，这应该是车祸撞击导致的肺充血。除非这附近就有救护车，否则这家伙活不到能开膛手术处理肺充血的时刻了。
“Tanabata……”司机忍着痛苦说道。
“七夕（tanabata）？”格里高利皱眉。
“kyo——”还没说完，司机的表情就突然扭曲了几下，然后顷刻间就失去了一切生机。
“……”格里高利叹了一口气，然后看向了正在检查车子的千羽等人。“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刹车液管好像都被物理拆除了，等于说刹车踏板根本没法驱动刹车垫。”千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底朝天的车子的底盘上，悠悠道。“毫无疑问，他惹上了某些行动派，然后被安排了个明明白白。另外，我不知道到底是附加保险措施还是什么，车子的左前胎爆了，这导致车子的右转能力大幅下降，根本不可能通过刚才那个弯道。”
“那个，警方那边有遇到什么和麻将牌有关的案件吗？”灰原哀从已经有些变形了的车体里爬了出来。“我在这里找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千羽从车顶上探出头，和格里高利一起看向手里拿着一块麻将牌的灰原哀。
“第二个黑圈被涂红了的麻将牌，背后是被一道中线分隔开的字母z，”灰原哀将麻将牌展示给他们两个。“看起来像是讯息之类的东西，毕竟正常人应该不会在自己车上放这种东西才对吧？”
“麻将牌？”就在此时，刚刚停完车走过来的高木警官听到了灰原哀说的话。“你是说你发现了麻将牌？”
“不会真的有相关的案件吧？”千羽立刻意识到高木警官的态度有些微妙，连忙确认道。
“我看看，”高木警官走到灰原哀身边，端详着麻将牌。“错不了，这确实是和前几天的那几个死者一样，属于同一个凶手的连环行凶！”
第三百五十五章——交易
就在此时，格里高利的手机响了。
“喂？”格里高利看了一眼手机号之后挑了挑眉毛，略带疑惑地接通了电话。“怎么了？”
片刻之后，格里高利的目光转向了千羽。“我不知道这件事啊，而且我现在可能还需要他。”
“？？？”千羽有些愕然，因为格里高利显然正在和某人谈论与他有关的事情。
“明天上午？”格里高利微微皱眉。“算了，那这些事情交给你们处理……”
几秒钟之后，格里高利的表情突然变得很有些微妙。“你……原来如此……好吧，那我们很快就回去。”
挂断电话之后，格里高利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袋子，将麻将牌放了进去。“叫当地的警察来处理这些事情，我们准备回去——尸体和车子随他们便，但重要的证据需要带回警视厅。”
……
“出什么事情了吗？”二十分钟后，坐在回东京的车上，千羽对格里高利问道。
“你们都没跟我说你们是被上面的大人物请过来的吗？”格里高利摊手。“刚才松本管理官给我打电话，问我是不是把你们带出去了——他说他邀请你们来做笔录，却怎么也等不来你们，然后才知道你们被我带走了。”
“松本管理官？”千羽挑眉。“你是说松本清长先生？”
松本清长……如果自己的记忆没错的话，他的职务应该是搜查一课的管理官，相当于搜查一课的一把手，让目暮来替他传唤自己也确实没什么问题……可问题是他找自己是要做什么？
“顺便，他现在已经回家了，所以没办法跟你们进行问询。”格里高利又说道。“但明天上午10点警视厅会开有一个关于这起案件的会议，所以和案件有关的辖区的警察届时都会前来。松本希望到时候你们届时能够在旁边的房间里通过闭路电视进行旁听，然后他会在会议结束之后和你们进行和案件有关问题的笔录。”
“明天上午十点？”千羽皱眉。“我们还要上课——算了，反正考完试了，应该也没什么需要讲的东西了……我会向老师请假的。”
……
晚上十点二十，米花中央医院。
穿着一整套刚刚从淋浴下清洗过，现在还仍然湿漉漉的防化服的格里高利摸着黑，从刚刚关掉灯的验尸间里走了出来，回到了准备室——为了最大限度地保存尸体的完整，整个验尸间处于低温环境下，而且尸体也浸泡在大量福尔马林溶液中，因此他需要一整套防化服和一身保暖装备来保证他的安全。
“你还真是忙碌呢？格里高利·阿斯克先生。”正当格里高利准备把准备室的灯光打开的时候，从黑暗中传来的声音让格里高利停住了步伐，看向了声音传来的地方。
“你是——”格里高利的目光在黑暗处停顿了片刻，随即放松了下来。“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声音突然变换，全新的声线出现。
“我的防化服可是相当复杂的工艺品，功能比你想象的要多。”格里高利在黑暗中仿佛没有任何视觉障碍，径直走到了灯的开关面前，准备打开灯。“要不然很可能会无法看见真相。”
“算了，既然你我都能看见，就没必要开灯吧？”对面的声音劝阻道。“夜视仪的话我也有戴。”
“那你最好摘下来，”格里高利将防化服的拉链拉开，说道。“我不可能一直穿着这身热得要死的保暖背心和这身相当笨重的防化服，所以我迟早要开灯的。”
“好吧，”对面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丝苦笑。“那你开吧，反正这附近也没有什么人，我们大概也不会被看见。”
大约是十秒钟之后，已经完全从防护服和保暖装备中挣脱出来的格里高利打开了灯，看向了声音的主人。
松本清长正坐在桌子上，看着他。
“怎么回事？”
“麻将牌系列犯罪里第三具被送来的尸体你还有印象吗？”松本清长问道。“栃木县足利市的渚议员的秘书兼管家，冈仓政明，他在埼玉县休假的时候被杀。”
“记得，”格里高利点头。“怎么了？”
“根据他亲属提供的线索，他的护身符袋子被拿走了，”松本清长凝重道。“那里面有组织的潜伏人员名单。”
“你们的潜伏人员名单？”格里高利皱眉。“等一下，那家伙是那些潜伏人员的大头目吗？”
“当然不是，”松本清长的脸色阴沉。“只是那个家伙很可能跟某个已经死掉的家伙做了什么交易，然后拿到了一份有一部分潜伏人员的名字的名单。”
“看你的语气，他不像是你们的人杀掉的，”格里高利挑眉。“你们什么时候已经虚弱到连暗杀这种事情也做不到了吗？”
“我们本来也打算下手的，”松本清长摇头。“但我们在策划阶段看起来耗费了太多的时间，最终被某个宵小之辈抢了先，还正好拿走了我们需要的东西——名单就装在护身符袋子里。”
“所以你们需要我在物证检验的时候帮你们把名单拿回来？”格里高利问道。“告诉我，名单以什么形式存在？”
“一个能容纳256KB文件的U盘，”松本清长说道。“外壳是淡蓝色的。”
“知道了，”格里高利点点头。“那么，你们有没有什么能够资助我的研究的东西呢？额外的那种。”
“这个恐怕还没有，”松本清长摇头。“但如果你需要什么资源的话，你应该可以和组织联系，行动组会很乐意给你弄些你需要的东西。”
“艾滋病人两个，必须都是北欧血统。”格里高利说道。“顺便问一句，你替换掉的那个真松本管理官在哪里？”
“他可是用来顶罪的重要祭品，当然还活得好好的。”松本清长摊手。“先不说这些了，顺便说一句，如果有必要的话，你可以和你的那个小助手一起行动——他在某种意义上算是自己人，只要别让他太为难，他会尽可能帮助你来达成目的。”
“我知道这件事，不用你跟我说。”格里高利转了一圈刚刚从桌子上拿起来的手杖，淡淡道。
第三百五十六章——会议
7月5日上午九点四十，警视厅。
“唔？”当千羽和灰原哀在一名警员的带领下来到一间挂着开机的闭路电视的房间时，他们看到了和他们一样惊讶的柯南和毛利兰。“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是毛利先生带他们来的，”在柯南他们回答之前，警员已经给出了答案。“好像是因为松本管理官听说了柯南小朋友拥有非常敏锐的观察力，所以让毛利先生带他一起来——毛利兰小姐是来照顾柯南的。”
“你也是被松本管理官叫来的吗？”柯南对千羽问道。
“额……”千羽挑眉。“我觉得……大概不是因为这个——我和灰原昨天在阿笠博士家里发现了一具尸体上失踪的一部分肢体……等一下，阿笠博士没有告诉你吗？”
“肢体？”柯南愕然。“昨天晚上我在看世界杯（94年7月是美国世界杯，柯南看的是16强赛爱尔兰0:2荷兰和美国0:1巴西），所以一直在家里，也没机会和博士见面。然后今天早上就直接被大叔拉过来了。算了，待会儿的会议应该会提到相关事项吧？”
“我觉得不一定，”千羽摇了摇头。“今天可能是另外一些案子。”
“你知道什么内幕吗？”柯南连忙问道。“讲讲？”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千羽摊手。“何必由我来剧透呢？”
……十点零五分，闭路电视里拍摄的会议准时开始。毛利小五郎和白鸟警官坐在一张贴着几张照片的黑板前面的椅子上，而在会议室的另一边，松本管理官和目暮警官坐在一张空白的画板前。在他们面前，来自各地的警察们两两一桌地坐在一张张木桌前，准备听取他们进行的报告。
“今天我们讨论的案件是代号为‘狂热赌徒’的连环案，”白鸟警官拿起笔记本，站了起来。“除了之前我们已经互相通报过的五起案件之外，昨天在小田原的高速公路上还发生了一起车祸，而我们的警员在车祸现场发现了一张和前五起案件案发地点相同的麻将牌，所以可以断定这起车祸也是连环案的一部分。不过考虑到第六件案件的犯案手法比较特殊，由于时间原因勘察也还暂时没有完成，所以我们先讨论前五起案件。”
“首先，除去第六起案件之外，其他五件案件共通的地方有作案方式，根据勘察来看，应该都是被电击枪击昏，带到尸体被发现的地点之后再用右手持大型刀具在死者背后进行刺杀。目前我们对此产生的疑问的主要是为什么凶手一定要用电击枪击昏之后再将昏迷的受害者们搬到抛尸地点，然后再行凶呢？除此之外，这六起案件中的麻将牌的图片就在我身后的黑板上——是六张在不同的圆圈中涂了红色的七饼牌，而背面则被一道竖线分隔，还写上了A、E、A、倒着的L、H和Z六个符号，目前意义不明。”
“除此之外，经过辨认，这些死者身上还都分别遗失且仅遗失了一样他们平时都会带着的东西，具体是什么在我们发给在座诸位的资料纸中都有提及，请大家一阅。”
当然，这些资料是不可能提供给千羽他们的，但千羽还是成功地得知了这些东西——他通过闭路电视从黑板附近采集的画面看到了六名受害者分别遗失的东西——项链吊坠、钱包、护身袋、摩托车钥匙圈、化妆盒、吉祥人偶。
从统计学角度来考虑，如果所有人都遗失而且仅仅遗失了一样常带在身上东西的话，这个现象是非人为的随机结果的可能性非常小，极有可能是凶手故意为之。但问题在于，凶手拿走这些东西是出于何种目的？
就在此时，房间门被打开了——格里高利走了进来。
“你们看到这里了吗？”格里高利看了一眼电视之后说道。“后面已经没什么有营养的东西了，千羽你和你女朋友出来一下，松本管理官要找你们。”
“管理官？”千羽愕然，看向闭路电视上仍然正襟危坐的松本清长。
“这个闭路电视的延迟很长，现在管理官已经出来了，”格里高利用手杖敲了一下地面。“跟我来吧，别让管理官等太久。”
……
松本管理官并没有问千羽和灰原哀太多问题，而只是让他们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然后又给了他们一份详细的有关两组连环杀人案的摘要，隐晦地表示希望他们能寻找一下其中潜藏的线索，一旦找到就和直接他本人通过手机进行联系。
不过在他们一起走出笔录室的时候，他们遇到了很有意思的事情。
“松本警视！”原本站在饮料机前和柯南一起买饮料的毛利兰看到松本清长和千羽他们一起走出来，连忙向松本清长问好。“好久不见了，小百合老师的身体还好吗？”
“你是……”松本清长的脸上闪过一丝迷茫，随后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你是毛利家的……小百合她还是老样子，也就那样。”
就在此时，一副非常不适合唱歌的嗓子所发出的歌唱声传入了他们的耳中。
“乌鸦啊——为什么歌唱？因为在那高山上？”一个表情很滑稽的警官一边唱着这首名为《七只乌鸦》的童谣，一边向他们走了过来。
说实话，他的嗓子虽然不适合唱歌，但唱这首滑稽的歌曲却有一种别样的匹配感。
但在千羽的目光所没有覆盖的地方，有人的脸色瞬间变了。
“山村警官，你是在哪里听到刚才那首歌的？”柯南跑到那个警官面前，问道。
“啊？”被称为山村的人显然有些不爽，随后他将一半插在胸口口袋里的证件翻开，将资料页展示给柯南。“可能你还有所不知，我已经——”
这样说着，他敲了敲资料页上显眼的“警部”两个字。
“山村警部，你为什么要唱这首歌呢？”柯南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重新更换了对山村的称呼。
“因为我刚才在洗手间的时候听到了和这首歌很像的键盘拨号声啊，”山村解释着。“和《七只乌鸦》几乎一模一样的按键声。”
第三百五十七章——探查
在千羽有些错愕的眼神中，柯南带着有些狰狞的表情跑到了一扇在警视厅大楼正面、能看到警视厅外面道路的窗户前，用手将自己撑在了窗沿上。
柯南之前好像也做出过同样的反应呢？如果千羽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在西多摩双子摩天大楼的时候……
那一次，柯南好像看到了Gin的座驾，那这一次……
想到这里，千羽快步走到柯南身边，以同样的姿势看向了外面。
就在柯南从窗沿上跳回地面的同时，千羽找到了他做出这些行动的理由——因为他又一次看到了保时捷356A，就在距离警视厅大楼350到410米的距离——如果柯南使用了眼睛上的放大功能的话，这个距离看清楚车型并不是很困难。
从窗沿上跳下来，千羽淡定地看着柯南从楼梯上跑下楼。
“柯南，你去哪里？”在柯南从目暮警官旁边跑向楼梯口的时候，目暮警官问道。
“我去上厕所！”柯南只是匆匆做出这个回答便冲了下去。
“噗！”千羽愕然片刻之后差点没笑出来。
“呃……”灰原哀的表情也十分精彩，挑眉看着柯南消失在楼梯口。
“上厕所？”目暮警官眨了眨眼睛，然后看向就在自己面前的男厕所。“可厕所不就在这里吗？”
————
夜晚，警视厅大楼。
“……”松本清长脚步有些踉跄，疲惫地走在警视厅和警察厅之间的连接通路上。
关于追回芯片这个案件本身的问题并不是特别大，只要等格里高利在处理物证的时候把里面的资料适当销毁就可以把整件事完全掩盖住。现在的问题是……
做了特殊处理的鞋底踏在地面，几乎不会发出任何声响，这使得松本清长虽然看起来并不清醒，但移动的时候却如鬼魅一般寂静无踪。
再向前走，就是警察厅的办公区域了。根据警察厅内部的路牌，这层的末端就是存放着机密资料的机要室。机要室内部存放着大量的纸质重要机密，一旦外泄就会对警察厅甚至更多人造成极大损失。
这也是松本清长来这里的目的——给接下来的潜入行动铺路。
组织里派来了一位名为库拉索的行动队员，准备对机要室进行突入，并盗取里面的一份警察厅为了防止误伤自己人而记录的友方机关间谍名单。但问题是警察厅哪怕是在内部对于机要室的具体位置也对绝大多数人员完全保密，组织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进行潜入。所以松本清长才会在晚上来这边散步，收集有关潜入路线和机要室具体方位的相关情报，尽可能铺平库拉索潜入的道路——而今天，正是松本清长对四楼进行考察的日子。
根据之前的一轮排查，机要室并没有像防盗门这样的强防护措施——这样的防护措施虽然能起到安保作用，但同样也像任何潜在的对手明示了机要室到底在哪里，也就产生了被强攻的风险——而是伪装成了一般的房间，通过和其他房间完全一样的伪装来进行自我保护。
但无论如何，机要室不可能真的像其他房间那样完全无防护，而是在无法直接观测到的地方准备了足够强力的安保措施。
就在此时，他被人拦住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您是搜查一课的松本管理官吧？”一名警察厅人员毫无征兆地从一间没有开灯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并拦住了松本清长，礼貌地看着他的胸牌询问道。“这边是警察厅的工作区，请问您出现在这里有何贵干？”
“警察厅？”松本清长仍然保持着之前那样踉跄的步伐和疲倦的神态，含糊地说着。“这里？”
“是的，”警察厅人员不卑不亢道。
“啊？”松本清长揉了揉眼睛，做出有些惊讶的深情。“这里是……啊，不好意思，看起来我加班到现在有点困了，上完厕所之后找错方向了……”
“那就请您先回去吧，”警察厅人员松了一口气。“这里是警察厅的工作区，我们需要保护我们的文件安全。”
“好的，”松本清长做出勉强打起精神的样子，一边忙不迭地点头一边以同样不怎么精神的姿态转身离去。
以睡眼惺忪地姿态回到办公室，收拾好东西，然后走到楼下，坐回自己的车上，松本清长的眼神在一瞬间从之前的迷茫变得锐利似剑。
刚才那里完全没有开灯，而一个警察厅人员却出现在了那里——这实在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看起来那间房子里或许有些什么警察厅不想让别人看见的东西呢？
————
与此同时，新东京国际机场（成田机场）
“Haveanicetime！”工作人员检查完男子的签证之后，嘱咐道。
“Ahhh.”男子点了点头，拉着行李箱通过了检查口。
置身于其他来到日本的国际游客中间，赤井秀一只是沉默着向前走。
在上一次摩天大楼的行动受挫之后，他回到美国进行了相当长时间的听证，而这次重新回到日本是因为美国高层直接给FBI递了情报，要求他们出动——这个任务当然交给了虽然刚刚失败过一次，但仍然是局里最有任务成功保障的探员的赤井秀一。
前几天在海关突袭贝尔摩德他们只是一道开胃菜，而赤井秀一这一次用最显眼的方式，从合法途径进入日本，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向组织宣扬着自己的正式入场。
虽然赤井秀一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些不安。
随着他的脚步骤然停下，他胸口的琥珀项链划过他的肌肤——这是他曾经的恋人送给他的唯一一件礼物。
“明美……”表情重新变得坚毅起来，赤井秀一喃喃道。“你不会再寂寞了……”
“无论组织下不下地狱，我都会来天堂陪你的，不回太久了……”
就在这时，从他面前斜插过去的一个小男孩引起了赤井秀一的注意。只见这个小孩穿着牛仔靴，顶着一顶西部电影里经常出现的经典牛仔帽，而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把玩具枪。
“It'shighnoon！”仿佛是把自己当做了一名真正的牛仔，小孩将拿着枪的手自然下垂，对着空气大声说道。
在小孩为了摆姿势而停下之后，赤井秀一已经走到了小孩的前面，但他仍然看了小孩许久才转过头。
“It'shighnoon.”赤井秀一轻声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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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对龙崎案的发生地点的理解产生了偏差，后来追查了一下发现龙崎案的案发地点投放到现实中应该是箱根高速在小田原地区的收费站，具体坐标在35°14'32.4“N139°08'26.1“E附近，可以用谷歌地图去看一眼，周围环境和剧场版里的配图在道路形态和周边景物细节的刻画上几乎一模一样（有一部分不一样，但这里是早川地区唯一一个和原画匹配度超过10%，也是唯一一个超过90%的地方，所以只有这里能是取景地点了）。因此，我修正了一下353章的那几个被切了手指的尸体的被发现区域来与龙崎案的发生地区相匹配，确保格里高利他们能在路上遇到龙崎案。此外还修正了354章的追车片段来匹配发生在堀秀政墓（海藏寺）附近山路的追车片段。
第三百五十八章——深濑稔
次日，警视厅。
“还是没有线索吗？”松本清长看着面前来自搜查一课和其他地区的警察们，说道。“考虑到那是一个一饼和五张七饼，凶手很可能想再杀掉两个人。如果我们不尽快找到什么线索的话，那两个人随时都有可能惨遭毒手。”
“而且更奇怪的是，这六个人现在都还没有已知的联系，”目暮警官扶额道。“真是的，我们现在甚至都还没有办法找到凶手行凶的规律，连他是不是无差别杀人都不清楚……要是工藤老弟还在就好了，有他在的话很可能就已经找到规律，甚至将案子破掉了。”
“你是指工藤新一吗？”来自神奈川县的横沟重悟瞥了他一眼之后说道。“话说回来，最近好像没有听到有关他的动向呢，厌倦了侦探游戏吗？”
“现在甚至还有些舆论认为工藤新一在卷入某起事件之后死掉了呢。”在他身边，来自埼玉县的荻野彩实说道。“他以前可是相当高调的，但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任何破案的报道，这可是相当反常的现象。”
“其实他最近还是有破获过一些案件，”高木警官插嘴道。“不过他本人最近倒是几乎没有出面，都是委托孩子们打探情报，然后打电话告诉我们真相。”
“高木！”目暮警官皱眉。“别说了！”
“怎么了？”松本清长看起来有些好奇，问道。
“为了尊重其本人的意愿，我们对媒体隐瞒了工藤新一参与了此案的事实。”目暮警官对松本清长小声解释道。
“明白了。”松本清长点了点头，认同道。
就在此时，来自长野县的大和敢助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所有人都看向了大和敢助——在这种级别的会议上，电话响铃这种事情是相当失礼的。
“好的，我知道了！”大和敢助刚开始的表情有些尴尬，但在接电话不到十秒之后就换上了惊喜的表情。
“怎么了？”当大和敢助挂断电话之后，松本清长问道。“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是的，”大和敢助兴奋地点了点头。“我们找到了目前我们长野县警方认为最有可能是连环杀人案凶手的一名在逃通缉犯的行踪！”
“在逃通缉犯？”目暮警官确认道。“介意和我们讲讲吗？”
“这名通缉犯叫深濑稔，27岁，一年前曾经和六名死者中的阵野修平产生了冲突并几乎将其杀死。我们的人发现他的女朋友、21岁的吉井理沙千里迢迢地从长野坐车来到东京，刚刚在米花站下车。”
“正好在现在这个节点，他的女朋友来到东京？”目暮警官皱眉。“松本管理官，您看？”
“无论他是否和这次案件有关，我们都有必要将这个嫌疑人捉拿归案，”松本管理官思索片刻之后说道。“我们没有时间了，目暮，你带大家和大和警官走一趟，务必要把这个家伙抓回来！”
……………………
米花中央大厦，吉井理沙正靠在电梯旁边的玻璃围墙上，正漫不经心地看着大厦的入口。在她附近的各个地方，警察们已经布置好了非常严密的包围网。只要深濑稔一出现，他们就能在第一时间封锁深濑稔的一切去路。
“阿稔！”就在此时，吉井理沙似乎看到了什么，突然对着大厦入口一边挥手，一边呼唤着深濑稔的名字。
在大厦入口处，一名男子挥了挥手，回应了吉井理沙的呼唤，和几名小孩一起登上了扶梯。
虽然在扶梯上抓人可以确保深濑稔跑不掉，但旁边还有孩子……一旦深濑稔狗急跳墙挟持他们，警方将非常被动。所以只能先等待，等到深濑稔和小孩们分开之后才能展开行动——反正深濑稔肯定是要来找吉井理沙的，他们也不担心深濑稔跑掉。
大约一分钟之后，深濑稔在通过扶梯来到吉井理沙身边，和其他几个继续向上乘坐扶梯的小孩子分道扬镳。
“来自米花的目暮小朋友请注意，来自米花的目暮小朋友请注意，听到广播后请前往四楼服务台，你的父亲正在这里等你！”这样的话语突然出现在了大厦的广播里，而伴随着这样的广播，警察们也仿佛得到了什么任务指示一般，缓缓向深濑稔靠拢。
就在山村操将右手插在衣兜里捻着警官证，准备在接近深濑稔之后展开突袭的时候，两个小孩子突然嬉戏着从他身边跑过，其中一个小孩子不小心一头撞在了他的身上，将他撞得向前倒去。
“啊！”山村操下意识地想要用双手撑住地面，右手手中拿着的警官证却也因此而脱手向前滑脱，在地面上一边旋转一边向前滑动，最终停在了一边搂着吉井理沙一边看着这边发生的事情、此时正目瞪口呆的深濑稔面前。
“！！！”正从其他位置围上来的警官都大吃一惊，连忙纷纷冲了过来。
“警察，不要动！”大和敢助距离深濑稔最近，掏出了警官证，义正言辞道。“不要做无谓的反抗！”
“切！”深濑稔立刻意识到形势不妙，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小刀，将目光锁定在了正被扶梯送到他面前，此时正一手拿着一把车钥匙，另一只手正看着手机的银发青年。
“！！！”银发青年没有做出任何反抗便被深濑稔用小刀劫持了，他的脸上也浮现出了惊讶的神色。
“别过来！”深濑稔的左臂挟持着银发青年的脖子，而拿着小刀的右手则在将刀子移动到同样高度的过程中骤然停下，略带颤抖地将右大臂完全自然下垂，只剩下小臂完全向上，将小刀的高度下移到了心口的位置。“敢过来我就要他的命！”
在此过程中，银发青年似乎被吓傻了，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欲望。
“他手里好像是车钥匙，”吉井理沙发现了银发青年手中的车钥匙，说道。“小子，你的车停在哪里？带我们去！”
“好的。”银发青年连忙交出了手里的车钥匙，然后告诉了他们自己的车所停放的位置。
“理沙，我们走！”深濑稔对吉井理沙说道，两人随后便向扶梯走去。
因为深濑稔的手中掌控着一名人质，所以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在有吉井理沙保护深濑稔背后的情况下进行突袭。他们只能看着深濑稔和吉井理沙挟持着银发青年，消失在通向地下车库的安全楼梯中。（不好意思，柯南这次没有正巧路过，所以也不会乱入。）
顺从地应着深濑稔的步伐从楼梯向下走，身为人质的藤原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丝似乎是在嘲弄深濑稔的无知的冷笑。
第三百五十九章——反劫持
藤原出现在这里自然不是什么偶然状况——组织的人传出消息，说警方目前已经锁定了一名本案的嫌疑犯的行踪。
按照原本的情况，组织其实根本不用急——物证本身只要到了格里高利手里，格里高利就会把u盘取出来交给他们——但问题是，新的状况出现了。
就在今天早上，警察厅那边以国家公安委员会开出的一纸手令强行介入了警视厅对这起案件的侦缉工作，而且直接接管了鉴识环节——换言之，如果犯人真的被抓到了，u盘就会落到警察厅手里，那组织的间谍网会在顷刻间遭遇毁灭性打击。
所以现在，组织必须和警视厅以及警察厅抢时间，提前一步抓到真凶。但考虑到深濑稔只和这些受害者中的一个人有关系，所以贝尔摩德自己不打算出马，而是让藤原出来练练手——反正这个多半不是，就当训练一下藤原的侦查能力好了。
不知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被押解着的藤原发现深濑稔是真凶的可能性非常高，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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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过来！”深濑稔的左臂挟持着银发青年的脖子，而拿着小刀的右手则在将刀子移动到同样高度的过程中骤然停下，略带颤抖地将右大臂完全自然下垂，只剩下小臂完全向上，将小刀的高度下移到了心口的位置。“敢过来我就要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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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深濑稔的右侧大臂可能受了什么伤，导致他无法抬起手臂。而通过从间谍那边拿到的资料，凶手的前五起案件最终都是通过右手持大型刀具进行挥砍完成行凶，而第六起案件却是以制造交通事故完成行凶——凶手之所以修改了行凶模式，是否正是因为在第五起案件到第六起案件的之间的时间段中他的手臂受伤，所以无法再用右手完成持大型刀具挥砍的动作？
凶手突然不再进行右手劈砍和深濑稔打的右臂受伤两者之间没有关系、只是巧合的几率很大吗？
此时，藤原已经被深濑稔挟持到了地下一层，正从安全门走进停车库。
“那个，待会儿我来开车怎么样？”藤原突然建议道。“我的驾驶座都是按照我的身高进行调试的，如果是大叔你驾驶的话就没人能控制我了，而如果是那边的姐姐驾驶的话，她的身高太矮，需要花很长打的时间调试，到时候警察就跟上来了。”
“先带路去你车子旁边再说！”深濑稔凶狠道。“如果你开车的时候耍什么滑头，我一刀捅死你！”
【等到了没有人的地方之后，我就会让你们明白到底你和我之中到底谁才是对方股掌之中的猎物。】
…………
大约20分钟后，一辆轿车行驶在没有什么行人的道路上。
“你这样很勉强吧？”藤原瞥了一眼旁边勉强用右手反手握着刀子的深濑稔，说道。“怎么受的伤？”
“搞定你还是足够的，”深濑稔冷笑。“你还要开多久才能到你家？你家离中央大厦这么远吗？”
“马上就到了，”看了一眼前面的场景，藤原看了一眼前面的景象，然后一边这样回答着，一边减速转入了旁边的地下车库。“从这边下去就到了。”
在从螺旋通道进入地下车库的过程中，车子内部逐渐陷入了黑暗中，而当车子重新沐浴在属于地下车库的灯光中的时候……
“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你的头会瞬间开花。”将轿车停在最近的车位中，藤原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将一把手枪对准了大吃一惊的深濑稔。“至于后座的吉井理沙小姐，请你不要轻举妄动，继续坐在你男朋友后面。”
“你！”深濑稔大吃一惊。“你是什么人？”
“你不需要知道，”藤原从自己一侧的车门走下车，然后双手持枪瞄准深濑稔。“大叔，来帮个忙！”
“怎么了？”几秒之后，一名五六十岁、门卫打扮的人走了过来。“你在瞄准谁？”
“Vermouth交代的任务，”藤原说道。“叫几个人过来，把他们拉到审讯室关起来，找几个人慢慢审他们，尤其是那个男的！”
“好的，”门卫点了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步话机。“来几个人，地下车库这边有客人要进审讯室伺候一下！”
“那么，”藤原看着深濑稔那一脸上了贼船的表情，嘴角微微勾起。“好好享受接下来的旅途吧。”
当深濑稔和吉井理沙被押走之后，藤原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拨通了贝尔摩德的电话。
“喂？”对面传来了虽然音色和贝尔摩德不符，但确实用了贝尔摩德个人说话腔调的声音。
“深濑稔的话，我带过来了，已经送他进审讯室了。”藤原说道。“凶手在最后一次犯案中突然改成了车祸袭击而非一贯的右臂劈砍，而深濑稔的右臂确实受了伤，所以我认为他就是正主的概率很大。”
“那还是先安排一下检查比较妥当，”贝尔摩德回答道。“如果那是正在痊愈的中期伤的话，那可能还真的不是他弄——”
急促的刹车声从藤原的听筒中传来。
“你在哪里？”
“你以为只有你在为这个案子工作吗？”贝尔摩德无奈道。“间谍传来消息，八王子市有个叫新堂菫的——等一下，你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什么忙？”藤原问道。
“你在A3基地是吗？”贝尔摩德问道。“米花通向八王子市的直达线路边上？”
“是，怎么了？”藤原问道。
“那你或许还赶得上，”贝尔摩德说道。“你立刻到直达线的入口，然后缓速行驶，遇到隶属于警视厅的车子就立刻跟上去，然后跟我保持电话联系，实时报告位置。”
“你们要做什么？”藤原挑了挑眉，重新坐回了驾驶位，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道。“那个新堂菫是怎么回事？”
“那个新堂菫报案给警视厅说有这起案件的相关线索，想和警视厅的人谈一谈——我们有必要先把这个人控制住，哪怕伪装成被凶手带走也在所不惜。”
“希望你确实比我更忙碌。”藤原将车子开出地下车库，同时说道。
“我现在在处理的是别的事情，而且现在也只有你是我能随时调动，而且还能拦截到警察的人了。”电话对面的贝尔摩德说道。“所以也就只能拜托你咯！”
第三百六十章——拦截
公路上，一辆保时捷356A正行驶着。
“八王子市？”坐在驾驶位上，伏特加想了想之后说道。“大哥，我们好像来不及啊？如果条子刚才从警视厅出发的话，速度不会比我们慢太多——就算来得及干掉带走新堂菫也很难在带走的时候躲开条子啊。”
“没关系，尽管去就是了，”琴酒冷冷道。“不会有条子的，至少警视厅的条子来不了。”
…………
隶属于警视厅的警车正行驶在道路上，而坐在驾驶以及副驾驶座上的分别是高木涉和佐藤美和子。
“下高速之后该怎么走？”高木问道。
“下高速之后向西直走三个街道然后再右转就到了，”佐藤美和子拿着地图说道。“我们现在的问题就是以尽可能快的速度绕过前面的那些车子。”
就在不断加速的警车后面，是藤原开着的轿车，而警车的加速让藤原感到压力很大——他不可能像警车那样在执勤过程中超速，因为至少警车超速之后还有豁免条款，而他超速了只有惩罚条款……
“我不知道我还能追多久，”藤原通过手机说道。“警车在不断加速，我随时有可能跟丢。而且我也不可能像他们那样肆无忌惮，我现在可是平民身份。”
“实在追不上可以不用追，”贝尔摩德回答道。“我们的人已经布置到位了，只要他们的车子到达我们的袭击区，我们就能立刻动手。”
“那我可以停下来了吗？”藤原问道。“我还想回家呢。”
“你现在也没法回去啊，”贝尔摩德笑着说道。“根据你刚才跟我报告的位置，你至少还需要10分钟才能下高速。还不如再等等，五分钟以内你们就要抵达咱们的袭击区了，我们可以好好看一场突发车祸。”
“那就行，”藤原跟着警车的轨迹超过了一辆车，但仍然无法阻止他的车与前面的警车的距离越拉越远。“话说，你派谁去执行袭击了？别派个破坏狂过去，最后把我也波及了。”
“放心，”贝尔摩德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笑意。“来执行这个任务的绝对是专业人士。”
…………
在高速路上横跨的一座跨越高速路的桥梁的支柱里，设计师为桥上的交通信号灯设计了一个盛放在支柱内部的控制室。而此时，这间控制室的门正被一根钢管顶住，敞开了一条小缝。（原著的话是基安蒂和科恩在桥梁上的轿车里进行狙击……当别人瞎子吗……所以我把她们两个安排在从外面看不出端疑的地方，用上亚音速弹和消声器之后狙击枪在一两百米的距离上声音就已经不大了，很可能被当做是爆胎的声音。）
“2号监控哨发现目标，4100米。”控制室内部，话语声伴随着“沙沙”的杂音响起。
“收到，4100。”基安蒂完成了临战维护之后，对着手边的无线电回应道。
“按照这个车速的话，大概还有两分钟就到了吧？”在桥梁上的一个外壳被捅出了几厘米的小洞的废弃变电箱里，科恩同样完成了临战维护，通过无线电问道。“到时候我们怎么分配？”
“能达到的就打咯，”基安蒂不在乎道。“如果都能打到的话，我负责车子右边的轮子，你负责左边的。”
“你别出问题就好，”科恩嘟囔道。“你的位置是最容易打中的不是吗？”（基安蒂的埋伏地点基本和公路同高，这个位置是不需要计算高度这个维度的预判的，所以瞄准要比科恩那个需要在高度维度预判提前量的狙击点位要靠谱多了。毕竟亚音速弹的速度只有正常车速的十倍左右，想把狙击伪装成意外来阻止警察前往八王子市的话需要命中轮胎，这意味着对提前量的判断需要达到极高的水准。）
“你把你的枪开好就行，”基安蒂笑道。“我这边肯定不会出问题的好吗？”
“4号监控哨发现目标，1900米。”无线电再次传来观测报告。
“快要到我们所在的直道了，”科恩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狙击枪，将保险打开。“准备吧。”
“话说回来，这个子弹的抗风阻真的很讨人喜欢，”基安蒂念叨着端起了狙击枪。“有风的环境下这款子弹真的讨人喜欢。”
作为一款为无声刺杀服务的枪支，这把枪从枪支本身的设计到子弹的选用都是为了减小噪音而服务的。作为常识，亚音速弹是无声刺杀的最好选择，但速度过低也使得子弹本身缺乏足够的威力。为了弥补威力不足的问题，亚音速弹经常会被设计成重弹，而这样的重弹在抗风阻方面的表现要好很多。（弹重增加一倍的子弹的抗风阻能力理论上相当于弹速增加三倍的枪弹。）
“但问题是准头也很差，所以远距离还是正常弹比较讨人喜欢。”科恩说道。
“5号监控哨发现目标，1000米。”
“我看到了，你呢？”透过高倍瞄准镜看着远处，基安蒂说道。
“看到了，”科恩淡淡道。“旁边没有其他车辆，待会儿狙击应该比较方便。”
“待会儿听我命令一起开枪，”基安蒂命令道。“大概会在距离150米的地方。”
“收到。”
狙击枪的瞄准镜中，警车的身影不断放大，逐渐套满了从内到外的一个个圆环（测距用品，不同的对象填满不同的环代表着不同的预估距离。）
“车速还可以，瞄准应该不会太困难。”科恩将瞄准镜的倍数调低，然后将枪口瞄准了警车前方的地面，说道。
“注意点，要来了，”基安蒂深吸一口气，说道。“三，二，一，乓！”
伴随着“乓”所属的节奏鼓点，基安蒂和科恩同时开枪，两发低速重弹几乎在同时出膛，又在几乎同一时间精准命中了警车的两个前轮。
“啊！”警车上的高木感到车头一沉，立刻意识到可能是出现了爆胎状况。
“冷静下来！”佐藤立刻提醒道。“把车慢慢停在路边！”
“准备撤吧。”基安蒂已经将钢管搬开，关上了控制室的房门，将枪塞进了胸前的衣服里，顺着墙上镶嵌着的爬梯沿着桥梁支柱内部向上攀爬。
“嗯，”从狙击枪的枪管和消声器拆掉，放进箱子里，科恩从变电箱的另一侧爬了出来，然后将旁边地面上的一个翻板打开，蹲下身、看向正从下面向上爬的基安蒂。“快点上来。”
第三百六十一章——来迟一步
“怎么回事？”佐藤警官走下车，对从另一侧同样走下车检查轮胎的高木警官问道。
“好像是轮胎直接炸了？”高木警官蹲下神，疑惑地看着已经几乎被从轮毂上剥离的轮胎残骸。“炸得真……有效率啊……”
“有效率？”佐藤愣住，走到了高木身边。
“是啊，”高木指着车胎说道。“你看这里破损的这部分……跟正常的爆胎比起来的话，这个破损痕迹还是非常规律的……会不会是我们的车子碾到了什么能把车胎扎爆的东西？”
“啊？”佐藤愕然，看向刚才爆胎的地方。“不太可能吧？肯定有车子刚刚走过我们的那个车道，他们为什么没爆胎？”
“但无论如何，我们也没法继续前进了，”高木叹了一口气。“车后只有一个轮胎，可我们现在炸了两个轮胎。”
“只能先给本部打电话了，”佐藤拿出手机。“你给新堂菫家的座机打电话，让她好好呆在家里。”
“嗯，”高木点了点头，拨打了新堂菫家的座机。“额……新堂菫没有接电话，怎么办？”
“没有接电话？”佐藤皱眉。“这……”
在这一瞬间，佐藤意识到问题有些不对。
“嗡！”就在此时，属于跑车的引擎发动声吸引了佐藤的注意力，只见就在他们刚刚从桥洞里穿行过去的那座桥上，一辆跑车刚刚发动起来，此时正在加速离去。
“？”佐藤微微皱起眉头。
他们的车刚刚爆胎，而一辆警车在高速路上爆胎显然不是什么很常见的事情，这种时候不停下来看热闹就已经是很少见的事情了，像这种看到热闹立刻拔腿就跑的……
“佐藤，”高木此时已经拦停了一辆车子，说道。“我从这辆车这里借了一个备胎，我们直接把坏掉的轮胎换掉然后赶过去吧！”
“好的，”佐藤拨打着警视厅的电话，同时来到后备箱，将千斤顶取了出来，交给了高木。“喂，我是佐藤，找一下目暮警官。”
…………
一栋公寓的正门门口，一辆保时捷356A停了下来。
“大哥，我们直接进去吗？”伏特加停住车，看着琴酒问道。
“先等一下……”琴酒皱了皱眉头，阻止了伏特加。
现在是下午三点半，如果之前自己的后勤组给的资料没问题的话，现在是新堂菫雷打不动的作画时间，他应该正在二楼的绘画室借着窗外的自然光进行绘画创作……可现在，二楼绘画室的窗帘是拉上的。
握紧了大衣口袋里的手枪，琴酒打开了车门。“跟我上去，做好战斗准备。”
如果顺利的话，或许能在这里把名单成功回收了也说不定。这样想着，琴酒带着伏特加来到了新堂菫家的正门前，却发现新堂菫的独栋别墅的玻璃大门是开着的，而内部通向住房的防盗门也仅仅是虚掩上的而已。
“大哥，这？”伏特加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转头看向琴酒。
“准备战斗，”琴酒沉着脸走了进去，而他的手枪已经从大衣里取了出来。“遇到人直接把手脚打断带回去。”
琴酒没有握枪的左手已经从袖子里抽出了一根甩棍，甩出一节铁棍之后便拿在了手中，走到了房门前，用脚轻轻将半掩的额房门勾开。
没有一点动静。
琴酒等了半秒之后，以将甩棍架在身前，手枪架在腰间的姿势冲进了房间。
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
“……”琴酒眯起眼睛。“我们上二楼。”
“大哥，”就在这时，伏特加突然叫住了琴酒。“你来看！”
“嗯？”琴酒想了想，还是退回门外，看着伏特加正指着的锁孔。“怎么了——！？”
琴酒发现，就在这扇防盗门的锁孔上，有着大量由暴力开锁产生的划痕。
“我们快点上去！”琴酒立刻意识到他最担心的情况发生了，挥手道。“快点！”
半分钟后，二楼，琴酒和伏特加站在房门大开的绘画室门口。在他们面前，绘画室里一片狼藉。
“大哥，这？”伏特加惊讶道。
“我们晚了一步，”走到绘画室中心，琴酒扫了周围一眼之后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撤！”
“好的！”伏特加点头，随后便跟着琴酒一起重新走了出去。
就在伏特加刚刚踩着的地板上，一块几乎被踩扁的白面包紧紧贴在地上，被鞋底压出来的花纹清晰可见。
————————————（面包屑是绘画用品，可以让素描、尤其是炭笔素描的画面更加柔和）
“什么？”正在和其他人一起等待着最新消息的的松本清长惊讶道。“人不在？你确认不是普通的外出吗？”
“我确认，”佐藤站在绘画室门口，凝重道。“屋子里一片狼藉，明显是有人在这里打斗过。我认为可能是凶手早已经潜伏在了这里，在新堂菫来到绘画室之后突然发动袭击，在打斗之后制服了新堂菫。”（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绘画室的窗帘没有拉开，如果拉开了的话就应该是凶手闯入了绘画室，袭击了正在作画的新堂菫。）
“我知道了，”松本清长点了点头。“我会立刻下令通缉新堂菫，请你们先在附近寻找有没有看到了凶手的目击证人，其他人还有20分钟左右就会赶到那里协助你们进行调查。”
“好的！”佐藤说完，听到对面传来了忙音之后便收起了手机，正当她打算退出现场的时候，却发现她的脚下有一块被踩扁的面包。“？”
这是一双皮鞋，花纹比较浅，纹路是雁形……
“……”佐藤看向了房子里其他由打斗产生的痕迹，皱起了眉头。
就在画架旁边，同样还有一块被踩扁的面包，那上面显示出来的鞋纹都是密密麻麻的平行纹路。
而就在画架和门口之间的地上，一管没有拧上盖子的颜料倒在地上，而里面的颜料不知道被谁挤了出来，而流出来的颜料又被隔着一张掉在地上的画纸被人踩了一脚。由于下面的颜料当时还没有干，所以这一脚的踩痕已经以建模的方式拓印在了黏在颜料上的纸张上。
这上面的纹路是正方形的纹路，从宽度上看起来应该是鞋跟位置的纹路——和另外两种鞋纹都完全不一样，也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同一款鞋子上。
除了凶手之外，难道还有人来过？这个人又是谁？
请假…
今天赶路…没时间更了
第三百六十二章——北斗
“……”千羽看着手里有关麻将牌连环杀人案的卷宗，思考着其中的线索。
从背面的字母来考虑的话，凶手应该是想用八张麻将牌来表示什么词汇——除了现在的这张上下颠倒的L用来表示开头的【之外，应该还有一张左右颠倒的L用来表示单词末尾的】。剩下的六张麻将牌上的A，A，E，H，Z和某个字母应该会组成一个表达凶手行凶诉求的单词。
不过很遗憾，辅助单元并没有加挂文字语言识别这样的能力，而千羽的印象里也没有哪些六个字母的现代单词有着这样古怪的匹配。（主要是有z而且还有前面几个单词的太少见了，有z的在古英语里比较常见）
等一下，除了后面的字母可能表达诉求之外，凶手好像还在行凶之后特意带到了尸体被发现的地点进行抛尸…
那么，这些地点又代表什么呢？
取出了一本日本详细地图，千羽开始根据卷宗上的尸体发现地点进行逐一标注。
考虑到这些案发地点都没有什么规律性，所以基本可以确定只有将这些点在关西地区这个级别的地图上进行宏观连接才能发现这其中的关联。
然而比较麻烦的是，关西地区地图仅仅印在一张纸上，所以其精度根本没有办法支撑直接从宏观层面对案发地点进行标注的行为。因此千羽只能从各个县甚至市级的地图上记录进行逐一标注，然后通过地图边缘标注的经纬度在辅助单元内进行计算来得出结果。
然后，千羽发现这六个点在地图上的最终结果并没有什么规律，也并不是任何知名的七顶点图案所属的六个点，更不是——等一下？
就在千羽在检索脑海中所有由七个顶点构成的图案并确认和这六个点的相对位置都不匹配之后，辅助单元的附加搜索功能却在辅助单元的本地资源里直接找到了和这六个点的匹配度超过90%的图案——而且主要的不匹配还是因为细节位置上的不匹配，如果将六个点稍作修正的话，和这个图案的匹配度几乎为1！
事实上，附加搜索功能一般很难搜索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毕竟这只是一个对辅助单元内部预设的军事相关的超迷你知识库进行搜索的功能，而这些东西在千羽能接触到的生活当中几乎没有什么能派的上用处的。不过这一次，附加搜索功能真的找到了千羽想要的东西，原因也很简单。
搜索结果的匹配结果说明这六个点的位置和北极星以及北斗七星中的五颗的相对位置几乎吻合，而北斗七星以及北极星则是借助星空判断方向的主要工具——这当然会被辅助单元收录进预设内容中，也自然会在附加搜索功能的检索范围之内。
那么，没有标注出来的剩余的两个点就是接下来的两起案件可能发生的位置？
其中一个的大概坐标是在绫濑市的海上自卫队航空基地（厚木航空基地）附近，而另外一个则在东京的芝公园附近。
“……”千羽看了一眼这两个坐标，然后想起了之前松本清长叮嘱过他的事情。
————
松本管理官并没有问千羽和灰原哀太多问题，而只是让他们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然后又给了他们一份详细的有关两组连环杀人案的摘要，隐晦地表示希望他们能寻找一下其中潜藏的线索，一旦找到就和直接他本人通过手机进行联系。
…………
就在橘宅的隔壁，工藤宅中。
“嗯？”一个正夹着书本准备从正门离开的身影突然停住了，然后看了看自己的口袋，然后从里面取出了一个手机————上面的标识是“Juice”
“六名身边有麻将牌的死者的死亡地点和北极星以及北斗七星中的五个相吻合，有理由相信剩下的两个潜在死者将被在剩余的两个位置杀害。”
“哦？”松本清长——或者此时用Irish形容比较恰当——挑了挑眉毛。“这家伙，还蛮能干的嘛？”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可以让组织的人提前布控，只要能在其中任何一个地点抓住拖着尸体的凶手，就能够顺藤摸瓜，在警察之前拿到信物。
不过，现在该处理的不是这件事，而是……
Irish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这本书，嘴角微微勾起。
…………
一间办公室里，松本清长将一块石膏放在了扫描仪上，在读取出了上面的指纹扫描结果之后又将书本放在了扫描仪上。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
看到手机上Gin的名字之后，松本清长微微皱眉，然后接通了电话。“喂？”
“你去哪里了？”琴酒冷冰冰的声音传来。“到现在还没有回到住所，这可不像是没有合法理由的情况下能解释得了的事情吧？”
“你在怀疑我？”松本清长冷哼道。
“算了，”琴酒看起来自己也并没有怀疑Irish的忠诚度，随即换了一个话题。“你那边案件进展的怎么样了？”
“有些线索了，”看向已经被扫描仪完成了指纹扫描，正在电脑中进行对比的电脑，松本清长敷衍道。“考虑到公安已经介入了进来，所以我可能需要自己人的人力帮助，因为警视厅这边已经不在我的掌控之中了。”
“怎么回事？”琴酒皱眉。
“公安接管了我们的物证鉴识工作，据说是有上面国家公安委员会的批文。”
“……”电话对面的琴酒沉默了片刻之后才继续说道。“我知道了，那你需要什么样的帮助？”
“在东京芝公园和神奈川的厚木海上自卫队航空基地进行布控，我们现在怀疑凶手可能会把受害人带到那里进行抛尸。”松本清长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发现电脑的评估出了结果。
【匹配度：98%】
“哦对了，”松本清长的嘴角突然露出一丝笑意。“Gin，你还记得工藤新一吗？”
“那是谁？”琴酒问道。
“那个高中生侦探，被你用那个药物杀掉的那个。”松本清长提醒道。
“被我用药物杀掉的？”琴酒微微皱眉，随即便舒展开来。“你应该知道的吧？我从来不记死在我手里的人的名字——我杀掉的人那么多，就算想记也记不住。算了，我挂了，待会儿我把我部下的联系方式给你，你去直接给他下命令。口令是‘Everest’。”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只剩下这一头还拿着电话的Irish。而在Irish的笑脸上，杀机森然。
“有些人该请算一下自己所犯下的罪恶了呢？”Irish喃喃道。
“Gin！”
明天哥哥婚礼…
又被征召走了，今天估计写不完了
第三百六十三章——织女酒店的火灾
然而，就算是松本清长在当天晚上就完成了对琴酒手下人员的调配，并且将人手及时布控到了这两个地区，但仍然没能追踪到凶手——凶手的抛尸地点虽然确实在这两个地区，但却和千羽提供的推断地点有一定的距离，所以组织相对匮乏的人手并没有能在这里建立起足够全面的监控。
距离厚木空军基地办公大楼大约一千米的光绫公园里，本来只是抱着以防万一的心态进行巡逻的组织成员发现了一具虽然仍然保有一定体温，但已经失去了所有生命体征的尸体。经过核对之后，初步认定这具尸体和新堂菫在核心体征方面完全吻合，而且根据报告给松本清长的侦查结果，现场出现了和之前所有的麻将牌都有着不一样的涂装的七饼牌。
“啊……”松本清长收到了琴酒的部下发过来的新堂菫的死讯和初步检查的结果之后，叹了一口气，捏了捏鼻梁。
尸体被发现在光绫公园，正在厚木空军基地的附近。这既说明千羽的推断没错，凶手确实是按照北斗七星和北极星的方位来选择抛尸地点的。但糟糕的是，这点并不能够帮助他们抓到凶手——凶手并不严格按照北斗七星的具体位置来进行抛尸，而是会根据实际情况来灵活决定抛尸地点，在并没有太过破坏相对位置的情况下还使得他们没有办法根据这点来对抛尸的具体地点进行提前预判。
但至少总比完全没有头绪要好……如果真的拼上一切在芝公园附近进行足够强度的布控的话，或许真的能将在今天进行最后一起案件的凶手抓到也说不定。（那句龙崎提供的遗言，tanabata，kyo，说明了这起案件很可能跟七夕有关。而今天就是7月7日，七夕。）
…………
烹饪早餐的时候，千羽看到了松本清长回复给他的短信，叹了一口气：警察最终还是没能救下第七名受害者，而现在距离凶手最终全身而退只剩下第八名受害者一个人了。
“橘，”就在这时，灰原哀拿着一张报纸从楼上走了下来。“你还记得‘tanabata，kyo’吗？”
“怎么了？”千羽回头，看向灰原哀的表情有些好奇。
“我刚才在找算草的时候在柜子里找到了一些老报纸的剪贴报，”灰原哀将一张贴着报纸新闻块的A4纸递给了千羽。“那些剪贴报都是按照时间顺序排列的，所以我找了一下有关七夕的新闻，然后这是1992年的Tanabata（七夕）的报纸，那天Kyoto（京都）发生了一起火灾，烧死了两个人。不过这并不是关键，最关键的是——”
“最关键的是什——”千羽问到一半就自己发现了这张报纸上有关于这起火灾的报道中灰原哀所在意的那部分。“这？”
这条新闻配了六张图，一张是一家正在燃烧的、挂着“HotelVega”（织女宾馆）牌子的宾馆；而第二张图则是七个人正坐在一起，以各种各样的姿势披着毯子，喝着热水；第三张图是一个试图从大门冲进火场，却被消防人员死死拦住的青年；第四张图是正等待着被搬运上救护车的两具遗体；第五张和第六张图片则分别是两名死者的照片。根据叙述，第五张图的死者是在五楼的逃生通道内抽烟并引发火灾、使得逃生楼梯无法使用的引火者，而第六张照片的死者则是在六层的电梯口的位置被发现的。
信息量最大的照片是第二张，因为这张照片上的熟人似乎有点多——这七个喝着热水的人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在麻将牌案中已经遇害的七个人啊？
如果凶手的杀人理由就是因为这七个人在七夕出现在了这里的话，那理由是……
千羽将目光转移到了第六张黑白照片上——那是一个笑容非常阳光的女孩，从说明上看起来她的名字叫本上奈奈子，是东京三鹰市的居民。
她的尸体被发现在六层的电梯口……
“第三张照片上的那个人或许真的会被仇恨所驱使，不顾一切，你觉得呢？”灰原哀看着千羽，说道。
“是啊，”千羽点了点头。“如果那台电梯只能坐七个人的话，那或许他真的杀掉了阵野修平那个混蛋和剩下六个无辜的人？”
和其他几个死者不同，阵野修平的麻将牌是一饼，如果这是在影射电梯的话，恐怕目的在于说明阵野修平是当时将本上奈奈子从电梯里强行拉出来，然后自己占据了最后一个位置。
“那六个人不是无辜的，”灰原哀摇了摇头。“纵容邪恶的人，与邪魔无异。”
如果那六个人真的有正义感的话，恐怕在阵野修平试图将本上奈奈子强行拉下电梯的行为也根本不可能成功——七个人将一个人制服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也不能这么说，”千羽叹了一口气。“如果我是阵野修平的话，我有一个很极端的办法，虽然会在我死之后让我下地狱，但却能让我晚点再下地狱。因为如果我这样做的话，他们只能妥协。”
“什么办法？”灰原哀问道。
“如果我是阵野修平，我就始终等在门外干扰他们，”千羽摊手道。“他们全进去之后我就按电梯的按钮，让电梯无法关门，他们也就下不去。只要他们不给我让出一个位置来，那我就不放他们下去，让大家一起死。如果他们还想活的话，就只能把他们七个中的一个牺牲掉，然后把我放进来。”
“然后他们就牺牲掉了最虚弱的死者本上奈奈子小姐是吗？”灰原哀的脸上露出了哀伤的表情。
“是啊，”千羽点头。“牺牲掉她有一个好处，因为她是最虚弱的，所以反抗能力和抗击打能力也是最差的。以一个成年人的体型，恐怕三两拳就能把她打倒在地，失去战斗能力，也不用担心她会复制阵野修平之前做过的事情。”
考虑到这些，然后再考虑到第三张照片上那个看起来非常焦急的青年，千羽和灰原哀都能得到一个几近于显而易见的结论。
第三张照片上的那个人肯定跟本上奈奈子有什么关系，而正是这层关系让他对于抢走了本上奈奈子生命的七个人产生了极端的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