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一支药剂（52）
竟是早就想起了，却一直没有表现出来。
白棠听着，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我花了不少时间，重头也重新去看我的这份感情，和我之前的逃避。”
“我知道，你在意这个年龄，同样，我也在意。直到，我出去散心的时候，看见电视剧的宣传海报，定位在仙侠玄幻。”
“这个时候，我突然想明白了。你在意，是你觉得你这次寄居的身体长我这具身体二十岁，于伦理于道德，都不应该有多余的想法，这是能当我妈的年龄。”
白棠点点头，温夙说的就是她想的。
这不道德。一树梨花压海棠是万万不能的。
“有一句话说，爱情多是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灵魂。能够有八世的羁绊，小棠儿，你与我，原本也不是只有百来年寿命的人。”
“你看那仙侠玄幻，动辄相差几万岁的年轻，拍出来，没有几个人说他们。放在现实中，为何又是两种不同的境遇？”
“我想了很久，不过是年轻的皮囊罢了。有一副年轻好看的皮囊，哪怕相差几万岁，都不会有人觉得有什么。”
温夙正是想清楚了这点，才更加明确自己的心。
“小棠儿，八世，每一世，你都是不同的面孔，俱是年轻的面孔，这不是你原本的，这是别人的身体。”
“我爱的人，其实从来不是你顶着年轻躯壳的模样，千变万化，千种面孔，让我心动，愿意跟着离开的人，从来都是你，不在其形，不在其貌，亦不在这副躯壳。”
“小棠儿，我现在跟你一样老了，也是中老年人了。我来跨出这步，这次，换我伸出手，你愿意把手放到我的手里吗？”
温夙伸出自己的右手，这个时候，他越发忐忑。原本觉得十拿九稳，现在是七上八下，又觉是微乎其微。
她仿佛听到清脆的一声。
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击碎了……
无处可躲，只有面对。
那只伸出的手，竟有股孤绝的味道在里面。
没有颤抖，没有退缩，亦没有不安。
白棠微微歪着头看着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知道你要面临的是什么吗？
怎么会有人，对她知之甚少的情况下，仍选择爱，仍选择要伸出这只手？
温夙知道，他不能有任何的迟疑，如果他迟疑了，她会退缩的。
“小棠儿，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这是我最清楚的一次。”
“温夙，正如你所说的，躯体只是外在，可八世，你又何曾见过真正的我？是男是女，是魔鬼或者什么都不是。”
这也是白棠不肯接受的原因之一。
她也有很长很长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温夙干脆伸手抓住白棠的手：“没关系，是你就好。小棠儿，你的过去，我无法参与，我的过去，你也无法参与，唯望未来，紧密相连。”
“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我不曾真正见过你的模样，甚至，白棠这个名字都不一定是真实的。”
“我这样问过自己，如果你不是这个名字，我还会动心吗？如果身体背后的你很丑很难看，我还会动心吗？答案是的，其实，是你，无论什么样子，我都会跟你走的。”
第617章:一支药剂（53）
“不是见色起意，不是一见钟情，不是权衡利弊取其利。”
发自肺腑之言，尤为的真切，一眼便知。
说到底，还是他自私了。
身陷囹圄，追求他的太阳，就是在给她带来危险。
“小棠儿，可愿意试一试？不满意了就退货。”
白棠将手抽了出来，放在了温夙心脏所在的位置。
他的心脏跳动的极快，不似他表面的平静。
这是一颗很真诚的心。
白棠见过许多虚情假意，也经历过很多刻苦铭心的背叛。
她可以转身跳入万丈深渊，亦可以坦然赴死，可以在极尽压迫的时候高举正义的旗帜，亦可在舍身取义时毫不犹豫。
唯独，对待男女之情上，做不到勇敢，她是一个懦夫，哪怕有人把真心放在她面前，她亦想后退，不愿触碰。
“我……”
“小棠儿，你曾告诉我，跟着自己的心走，你的心会告诉你你需要的是什么。”
温夙早就发现了，白棠在感情上面的畏手畏脚。没有足够的真诚，没有足够的真心，她是永远也不会伸出手来。
她的神色变化莫测，挣扎，似有几分痛苦。
温夙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如同，她安慰他的时候。
“没关系，小棠儿，不要勉强自己，我可以等的，我会等的。”
“世上之事，向来分为易事与难事，易得之事易失去，难得之事难失去。我亦不想太容易得到。小棠儿那么好，该挑剔就得挑剔，不能降低自己的标准。”
可她没有标准。
从未想过，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想，从被创造出来到进入测试改造环节，不能想不可想也不敢想。
到后面，习惯了不要，拒绝，克制。
温夙，这个算她一手培养起来的人。
不知不觉，悄无声息的就走了进来。
润物细无声最难让人逃离……
如此直白，一层一层剥开了心，她似乎无法躲避了……
温夙很急，很紧张，甚至焦虑，心也七上八下，他不能逼白棠逼太紧了。
只好等着，只有等着她给他最后的审判。
许久，白棠突然抬头，目光中带了些笑意，她伸手抓过温夙的手，与之相握。
温夙呆住了，脑子一下就断层了。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
脑子突然就转不过来了。
然后，就开始傻笑。
看温夙笑，白棠也忍不住笑了。
笑着笑着忽然停了下来，互相看着，嘴角又开始上扬。
其实，走出这一步也没什么。
什么样的代价，她都已经想过了，不后悔便好。
“喂，花呢？”
白棠摊开手，朝温夙扬了扬头示意。
这家伙说，那一箱子花是给他喜欢的人。
现在岂不是该给她了！
温夙有几分不舍的松开手，打开行李箱，把花环拿了出来。
一个一个摆放好。
问道：“小棠儿，喜欢哪个？我给你戴上。”
白棠看了一眼这七个不同的花环，抿唇笑了笑：“铃兰搭满天星，缀以青杜鹃这个。”
白色搭青绿色，她喜欢。
温夙给白棠戴上：“我还是有点小心思，翁泉向你表白心意，编的花环。我觉得我编的要比他好看。小棠儿，你说是不是？”
白棠欣然点头：“你的最好看。”
第618章:一支药剂（54）
真是一种极为特殊的感觉。
温夙心满意足，嘴角的弧度怎么也没有下去过：“小棠儿，我们有一个不那么好的初见，曾经拔刀相对，你死我活，不死不休，到现在并肩，真好。”
当他选择和解的时候，真的会有奇迹发生。
白棠拿了个花环戴在温夙头上：“不准拿下来。”
温夙格外顺从：“当然不拿下来！”
笑话，自己女朋友戴的，为什么要拿下来。
笑过，小小闹了一下。
白棠扬了扬眉：“阿夙，想知道我原本的名字吗？”
温夙自然是想的，白棠的一切他都想知道。
“当然想！”
白棠手指拨着花朵，收敛了笑容：“我有过很多很多名字，最初叫G1329。”
G1329？
这不是编号吗？
一般，机器才有编号。
温夙心一沉，目光透露着心疼，心也开始揪了起来。
“在我们那里，有一个天才疯子博士亓官墨如，致力于探究人的潜力，最大承受限度，能否不断突破这个限度，能突破几次。”
白棠声音极为缓慢：“那是一个有较高文明的世界。该实验以二十六个英文字母排序，G开头为第七组，每次实验人数为三千名，按心跳出现顺序编号，我是第一千三百二十九个出现心跳的胚胎，故而名为G1329。”
分明自己也经受过很多。
温夙现在听白棠讲了一点点，就觉得异常难受。
他知道白棠忍得，不知道她也曾满身绝望。
“别哭丧着脸，阿夙。”
“小棠儿，你继续说，我想知道的多一点。”
聪明的人不需要说太多，可以猜到很多。
仅仅是他猜的，他就觉得异常难受。
“博士的实验有九个阶段，第一阶段，挑选组合基因；第二阶段，融合异种基因；第三阶段，思想巩固训练；第四阶段，身体极限突破；第五阶段，灌输既定理论；第六阶段，插入打乱混淆记忆；第七阶段，无限死亡轮转；第八阶段，投入生成器毁灭精神……而第九阶段，呵……无限死亡轮转的时候，每一次死亡，都不会损坏我的大脑，我的大脑在，博士就能把我复活，继续投入实验环节。”
这段千年的时间，白棠可谓痛苦至极。
这段经历，她从未向其他人提起过。
温夙心仿佛被人剜了一刀似的，他觉得他的经历苦，痛，不曾想，他所爱的人，一身光景的人，她的过去，竟是如此难以想象。
宁愿自己受，也不想她受。
每一个阶段，仅仅从字面上去理解，温夙完全无法想象白棠是怎么过来了。
“前七个阶段，我通过了，第八个阶段结束，博士对我进行测试，最终判定为“失败”实验品。失败实验品当毁灭，灭其身躯，毁其身体。”
“我没死呢，是照顾我的研究员偷偷保住了我，这是第九个阶段的开始。三千年的时间，一千年的浑浑噩噩，我的一举一动在他们的监视中。”
“后来啊，我摆脱了监视，再次蛰伏千年的时间，拉着博士一同死亡，不曾想，被卷入时空乱流，去了一个修真世界，约莫是十万年，成功勘破大道入了神域，一路走到了现在，”
第619章:一支药剂（55）
“后面的后面，我不想再做其他事情了，便卸职归隐。想要重新开始一段生活，重新审视自己，把过往都抛去，徒步走了很远，遇见一片湖泊，便选择这里归隐，开始不见人影，不问世事的问心修炼之旅。”
“那日，我看见一株白海棠，从而更名为白棠。所以，查不到白棠的过往。”
简单的讲了一下自己的过往。
很多很多都是一句代过，甚至提都没有提。
“阿夙，你别哭呀。”
白棠回了目光，却见温夙不声不响的红了眼，几滴泪划过他的脸庞。
温夙擦了一下泪，他其实很少哭，被折磨时生理性的流泪，他觉得都不算哭。
“我没哭。”
“好好好，你没哭。”
“小棠儿，那……你是怎么走到今天的？”
“说来话长啊，等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了结了之后，日后慢慢再说吧。阿夙，谈恋爱这事，我没什么经验，请多多指教！”
白棠倒是平静的很，走出来了，她才有今天，能坦然面对昨日，她才能坦然面对明日。
温夙笑不出来，念着这事，勉强扯她扯唇：“我也没经验，小棠儿，多多指教。”
“好啊。去我去者，昨日之事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无论是你，还是我，都要学会接纳每一个阶段的自己，都要学会和解，无论他是邪恶的、善良的、偏激或是阴暗的，都不需要去否定，这就是一个发展的过程。”
“小棠儿，我很幸运。”
他足够幸运，遇见了她，可以拉他一把。
而白棠……
“再说说正事，难得有一次，你的全部记忆都在，也听得进去话。快说说，你怎么回事？我观察了这么久，发生在你身上的，大致可以等同于博士阶段五与阶段八，复活应是你与身俱来的。”
白棠话题跳转的很快。
前一秒的温馨活泼，而后说着自己的部分，再到温夙的事情。
温夙当然不会隐瞒：“我生而有灵，自神域深渊而生。”
白棠有几分讶异：“深渊？”
深渊是集世间之恶的地方，不见天日，怨灵肆虐，杀戮无时无刻都在发生。
温夙竟然生自这个地方。
温夙点点头：“生而知晓一点事，温夙是我自己取的。我化形诞生的地方，有一块魔石，这个时候，怨灵还不会攻击我，我在他们口中知道这块魔石原是神域姻缘池中的一块顽石，因不能显其姻缘，故而被丢弃。”
白棠：“姻缘石若不能显姻缘，对于他们而言确实是无用的。”
温夙：“这块石头因一场大战，偶然掉入深渊。我当时，把这块石头捡起来看了看，发现了十六个字。”
十六个字？
白棠的目光变得有几分古怪。
温夙缓缓道：“临深履薄，夙兴温凊。似兰斯馨，如松之盛。我不太懂，觉得念起来不错，便取了“温”和“夙”两个字，作为自己的名字。”
白棠的神情更加古怪了。
温夙看着她的神色，试探道：“小棠儿，可是有什么不妥？”
白棠摇摇头，轻笑一声：“我只是没想到，我们的缘分从这里开始。”
温夙恍然大悟：“上面的字是你留下的。”
第620章:一支药剂（56）
白棠点了点头：“确实是我留下的。彼时，我重伤逃入深渊，深渊最危险怨气最重的地方是淆神域。我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淆神域，在神域是神进去了，也会乱了道心，被恶魔夺了身体的地方。”
“他们不敢追，我敢进。我经历过博士的九个阶段实验，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比绝大多数人都要坚韧，所有打不倒我的都将成我的踏脚石。”
“在淆神域，我一边养伤恢复实力一边抵抗恶灵，当时看到这块石头，就在上面刻下了这十六个字用以提醒自己。”
“临深履薄，夙兴温凊。似兰斯馨，如松之盛。原本是在说要如临深渊，如履薄冰那样小心谨慎对待父母，要早起晚睡侍奉父母让他们感觉到冬暖夏凉；让自己的德行像兰草那样馨香，像松柏那样旺盛。”
“这十六个字，我是作的其他理解：每一步都都需要谨慎，勤奋以换取往后清朗与温馨，我不能放纵自己的德行修养。便是此意。”
温夙现在的情绪好了不少，听到这里也笑了：“这样看来，这姻缘石当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
“阿夙，后面呢？”
“后面……我本打算出去看看。刚出淆神域，就遇见一个藏头藏尾的人，这个人法力高强，只道一句，诞生于深渊里的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于是，困住了我，一力斩之。”
“再发现我还会复活之后，他把我囚禁了起来，我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反正什么也看不见，锁链上刻了符咒，以我微弱的修为，压根挣脱不了。”
“而后，不知过了多久，这个人突然出现，他要我说出我会复活的秘密，否则便让我永世不得超生。第一，我确实不知我怎么复活的，小棠儿，这是我与生俱来的。第二，就算是我说了，我觉得他也不会放过我，即便我什么也没有做。”
白棠蹙着眉：“这个人从第一次到第二次出现期间，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温夙摇了摇头：“没有，就是把我囚禁起来，链子锁住，让我完全接触不到外界。”
白棠：“这中间，这个人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之前没有对你会复活一事执着，而后追问你复活一事，我猜测，他是想复活什么人，这个可能性最大。”
温夙也赞同：“我也这样认为。然后，他弄来了恶灵，开始用各种手段杀我，企图找到我会复活的原因。因此，我与吸收了怨灵的怨气，差一点就可以讨出去了。”
“他使用了一种很特别的力量，我没能逃走，反而被压制的无力反抗。之后，我的灵魂被投入三千世界，应是试图通过三千世界来寻找我能复活的原因。”
“再投入之前，我失去知觉了一段时间，醒来后，恶灵便不间断的撕扯我的血肉。他说，什么时候我愿意说了，什么时候我就能解脱。”
“刚开始，就是受到无尽的恶意，我发现很多人带着目的靠近我，还有……系统，找到机会，我就撕了系统。系统的出现让我产生了危机，我不能让他们带着系统影响到我，操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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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准时。
小棠儿的过去稍稍透露了一点点。
我觉得她是非常苦的，那一段路，是她跌跌撞撞摸索着走到了现在，才有了后来心性可以说圆满的小棠儿，武力高强的小棠儿。
小棠儿是自救成功之后救赎了他人。
第621章:一支药剂（57）
温夙：“一旦影响到我，我就完了。后面，我发现了可以阻挡系统到来的时间。于是，携带系统的人要进入小世界，不能选择进入的时间，阻挡不了他们的进入，我尽可能的让他们在我疯的不行的时候进入，这样，我完全可以撕了他们，即便我的下场不会好。”
到这里，这迷雾般的局面清晰了不少。
白棠想到系统701，又道：“我手上有两个系统，系统168与系统701，等流转到修真位面，再把系统701给拆了，说不定会有惊喜。”
温夙也不多问，他了解白棠，不选择现在，而选择修真位面，自然是因为除了修真以外的位面会打草惊蛇。
“小棠儿，都听你的。”
“对了，还有个执法神列玉，到了合适的时候，可以试他一试。虽然我觉得列玉出现问题的可能性比较小。”
“何出此言？”
“这些系统出自时空管理局，系统701说，时空管理局的掌权人是执法神列玉，可执法神，我也做过，我决定隐退前，并没有时空管理局出现，也没有系统一物。”
“正因为我做过神域的执法神，我才觉得列玉出现问题的可能性很小。三千世界，神域也是其一，法则定众生演化大方向。而具体一点，则由天道与执法神一同制定引导，天道不可轻易插手人间事，执法神却可以。”
“对于执法神的要求极为严苛，不能有贪欲，私心，不偏激冷漠，不沾骄奢淫逸，不能有私情，不能违背法则。法则若判定执法神不合格，则予以惩戒收回其能力。”
“执法神亦可辞职，要提前表露其意，合适的人出现，则可离开。正因如此，又是时空管理局，又是求复活之因，法则不会放过他的。列玉出现问题的可能性比较小。当然，不排除法则可能出现了问题，导致他无法对列玉实施惩罚。”
温夙点了点头：“嗯，小棠儿，你真厉害！”
能做上执法神的位置，温夙觉得他夸夸也没什么，就该夸！
白棠有几分哭笑不得：“阿夙，不说这个。你说，在你失去意识之前，他应该是给你的身体融了什么东西，这应是你为什么会受到无端恶意的原因。”
温夙点点头，他也猜到了，就是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白棠的话倒给了他提醒。
“他现在还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小棠儿，我再蛰伏一段时间，总能抓住他的尾巴。”
白棠：“嗯。”
温夙：“小棠儿，出去走走吗？”
白棠目光闪躲了一下：“你让我缓缓。”
温夙笑出了声：“小棠儿，我还以为你很淡定。”
白棠：“……呵。”
你以为你好到哪里去？
还不是故作冷静。
索性转过头，不去看他。
温夙：“小棠儿，还好，有契机让我想起之前的记忆，不然还要浪费不少时间。”
温夙干脆说些别的，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白棠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怎么个浪费时间法？”
温夙拉着她的手道：“你想，你走不出那一步，我没有想起的话，我要花很长时间才能真的想明白。”
第622章:一支药剂（58）
“正是想起来了，我才更明白自己的心。朝暮雪便是我找的突破口。”
白棠目光一转：“你都能研制变老的药了，怎么不来个变年轻的。”
温夙摇了摇手指：“小棠儿多厉害，你想要变年轻还不是随手拈来。你没有这样做，你现在看着年轻，是因为调养，还有心态好，但这身上依旧是岁月的痕迹。”
“小棠儿想要顺其自然，并不想在这个世界搞特殊。我要真做了变年轻的药剂，现在也不会抱得我的太阳了。”
让她变年轻，更像是他为了那副好皮囊去的，没有这副好皮囊，他不会心动了一样。
纠结了那么久，想通了又何必去做这样的事情。
他可以做自己的主，让自己变老，却不能做她的主，让她变年轻。
若非如此，他也不能让她愿意与他携手。
“阿夙可真了解我，不过有的话，我得说在前面，介于后面世界的不确定性，很多时候，你都是没记忆的。你要是伤了我，我必定叫你在那个世界后悔终身。再说你这个人，你若是负了我，我必定让你不得善终，除非偿还我所有。”
她对感情的极为小心翼翼。
既然伸了手，她就要做好往后余生一同生活准备。
“好，我要敢伤你，那一定是我瞎了眼，必须得好好收拾，小棠儿别不要我就行。”
“你要让我不满意了，我就不要你。”
白棠起了身，走出房间。
温夙追上来：“打一打，听话还能要。女朋友，你说是不是？”
白棠步子走的极快，“女朋友”这三个字听着，当真是叫人心动的厉害。
“没个正经模样。”
温夙耸耸肩，并不在意白棠这样说他。
反而很乐呵：“你我都不是只拥有百年寿命的普通人，何必过于拘礼。反正，你答应了，你就是我女友了。日后，还会是我的妻。”
“那也是日后的事。”
“早晚而已。”
“阿夙，你别说了。”
白棠真有几分遭不住。
一时间，她脑子也有几分空。
得好好的捋一捋，适应适应一下。
温夙抿着唇，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目光一移，瞧见那点绛唇，欣然张开了花瓣，青莹的绿色中一点胭脂红。
“花开了。小棠儿，等了这么久，恰在今日盛开，看来，让它开花，须得真情浇灌。”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白棠实在是有些难顶，并没有和温夙反着来。
这花开的时间确实巧，正如她当时刻那字时，并不知其是姻缘石。
“小棠儿？”
“棠棠？”
“阿棠？”
温夙在她耳边喊着。
白棠拿他没办法，轻轻推了一下他：“你干嘛？”
温夙：“我这不是高兴嘛。那么好的人，现在，和我有了别人都没有的联系。”
白棠的过往，他查是没办查的，心疼归心疼，与其沉湎于过去的难受，不如把当下和未来都把握好。
“喂！”白棠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看着他“阿夙，你就没有一点想法吗？”
温夙还有几分不知所以：“什么想法？现在，其他的都不重要，我非常想办一场宴席，向所有人介绍咱两的关系，我该有什么想法？”
第623章:一支药剂（59）
白棠看着这个脑子里只想着这一件事的人，笑道：“傻子，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你给忽略了。”
温夙摸了摸头，显得有点憨：“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既然重要，我不应该忘记才是。”
肯定会着重记忆的。
然后又补充道：“小棠儿，也就你说我傻了，不过，我乐意听。”
在他没有学什么东西的时候，就已经摸索出了一套。更别提，后面遇见了白棠，有白棠的引导，傻肯定是傻不了的。
白棠：“……”
不傻，是呆，是憨才对。
白棠眨了眨眼：“你先前说，八世，我俱是在别人身体里，你不知我样貌，甚至不知名姓，名姓呢，我方才已经告诉你了最初和现在的。你难道不想看看，前面杀你囚你与你作对，现在又与你在这情意两浓人真正的模样是什么吗？”
“对哦！”
温夙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我没想那么多，你什么样子都不重要，反正是你就好。还有啊，小棠儿，你前面杀我囚我，那也是我罪有应得，我不甘我恨，为何我生来就要遭遇这些，我偏激的要让所有人和我一样惨。我在善良的时候爬不出去，能爬出去了又疯魔了，做了很多很多的坏事，也得到了我应有的报应。”
“与你作对，是当时觉得你算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出来当好人，你会坏我的事，所以要跟你作对。你带着系统，我不敢赌，我要试探，若非身为沈酌时，小棠儿千年相伴，我也不敢赌下去。”
白棠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不愿意伸出手，我也没办法拉你一把。阿夙，所以，你想看吗？”
温夙立刻点头，眼睛都不眨一下：“当然想。”
他确实不在意她长什么模样。
方才太高兴了，还真没想到这一茬。
白棠打趣道：“阿夙，我呀，膀大腰圆、貌若无盐、乌面鹄形、獐头鼠目、鹰头雀脑，无倾国倾城之姿，无闭月羞花之貌，可谓不堪入目，令人难以下咽，阿夙还是闭上双目，做好心理准备。”
温夙期待的闭上双眼：“小棠儿又在揶揄我了，你就算不是人我也要。”
高文明世界挑选基因培育出来的人，一般技术都比较成熟，容貌不会差到哪里去，但亓官墨如的第二阶段是融合异种基因。
人与异种基因融合，会变成什么样子，谁都说不准，大概率是不成人样。
无论是什么样子，他都不会失望的。
一眼就分辨出她与窈窈，他看的从来都不是这幅皮囊。
他们两的感情不应该困于皮囊。
白棠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按在温夙的眉间，微弱的符文一闪而过。
温夙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人影。
女子一身青绿的长裙，绿色自裙摆向上而逐渐变浅归为白色，银丝勾的点点海棠花点缀其上，站在那里，衣袖飘飘。那张脸，便是月宫中的嫦娥也不及。眉似烟波，目似墨玉，鼻子秀挺，唇如桃花嫣红。
她不是娇弱无力的，也不是妖娆魅惑的。
平淡的眸子里是闲庭胜步般的从容自信，一举一动优雅又洒脱。
第624章:一支药剂（60）
温夙看的移不开眼。
“小棠儿，我占了好大的便宜。小棠儿心好学识好，谋略过人，胆识无双，我真的是占了很大的便宜。这也能叫不堪入目，貌若无盐，那天底下就没有好看之人了。”
白棠收回了手指，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说了，温夙又该红了眼。
方才那翻话，确实是她曾经经历过的。在她原本的世界，她最丑的样子，便是与异种基因融合过程中的样子，融合完了之后，倒是恢复了正常，其实便是亓官墨如实验阶段中，最惨的时候，便是只有大脑在。后面遇上时空乱流，去了修真世界，那个时候不能修炼，她没有灵力，开罪了一个人，被他变成了一个怪物，走到哪里被人打到哪里。
温夙还没看够，便看不到了，不由有几分失望。
转念一想，等一切都了结了之后，他可以天天看，时刻看着，那时候可比现在要好得多。
“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急于这一时，就算没有看到你的样子，只要你出现，一说话，做几个动作，我就能认出你。”
温夙并非在夸下海口。
八世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更何况，他作为沈酌和戚筠的时候，他们是相处过千年的时间，千年的相处，足够他了解白棠的所有习惯。
她方才没有回话，那是曾经真真切切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她没有再说，那么他也没必要去勾起她不好的记忆。
白棠抿唇一笑：“是人，你还好认一些，若是哪一次我寄居的身体变成了一个非人的物种，那就未必认得出了。”
温夙颇为为难道：“只要能说话，可以表达想法，我想，认出你来，我是没问题的。”
白棠倒也没怎么在意，本就是打趣之言。
伸出手后，她反而自在了不少，更加随心了，不用再顾忌什么了。
温夙忽而脸色一变，立刻道：“小棠儿，有意外，我只有先走了。”
白棠目光微变，点了点头：“好。”
白棠伸手接住温夙的身体，他已经没了气息，离开了。
也不知是什么意外？
……
神域里。
温夙看着这个神秘人，这是他第三次出现。
没弄清这个人的底细之前，温夙并不想白棠被他们发现。
神秘人浑身笼罩在白雾中，完全看不到人形。
他似乎很意外温夙身上的功德。
“本座倒是小瞧了你，没有吐出你的秘密，还弄来了功德护体。”
“他们总归都是要死的，功德给了我，还算做了点好事，他们怎么会介意呢？”
温夙神情显得偏执阴鸷异常，他正积聚着力量。
“抢来的功德？你倒是聪明，发现了一个法子，可惜，再聪明又如何，注定是一个魔头，彻头彻底的坏胚子，注定要被人人厌，人人弃。”
神秘人出手打散了功德，温夙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
功德的产生比较困难，乃天道眷顾，而这个人……
怨灵又开始撕扯侵蚀他的身体，疼痛再度袭来。
“呵！既然怕痛，本座倒看看你还能撑多久。”
神秘人即将要离开，温夙便一击打过去。
不想，这人反应极快，温夙这一击虽打散了白雾，却没能看到他的脸。
第625章:完美世界（1）
只瞧见一闪而过的鎏金衣袍，上有他不认识的符文。
没关系，他不认识，小棠儿多半认识，找机会画给她认一认便知。
神秘人手一掐，一股力量缠绕住温夙的脖子。
清脆的一声，脖子断了。
“不知死活的东西！”
神秘人消失在原地。
片刻，温夙复活，动了动脖子，目露寒光。
人人厌？人人弃？
藏头藏尾的人才会这样。
他现在是有人爱，有人不离的。
这人没起疑就好，小棠儿不能太早被他们发现。
唉！
才在一起，就离开了。
他还没牵着她手出去走走，还没有抱过她呢……
……
温夙离开了，白棠顿觉四周空旷无趣了许多。
第一次，他比她先行离开，倒是另一番滋味。
曾有人言，人生有三大境界。
第一重境界，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第二重境界，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第三重境界，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前者谓之最初的感官认识，后者是人为的把自己的精神体验附加上了。返璞归真，才发现，山是山，水是水，人的心境一直在变，心所至即眼所见罢了。
“……”
“罢了，下次再说了。”
不知道温夙有没有看出来，她在前面几个世界的伪装，系统168很好骗过去，这个蠢系统压根就不会想到她是故意让它发现带走的。
把温夙的尸体抱了上去。
分明才走下来没多久，又回到了房间。
她很明显的感觉到温度的流失。
白棠以前自己经历过很多，无限死亡轮转的时候，是自己的死亡，也见证了别人的死亡。
死亡，说来说去，也就这么一回事。尸体，除了是谁的区别，也没有其他的区别了。
果真是有了不一样的感情，就会有不一样的感受。
所有的花环，她放进了自己的空间里。
在温夙衣服兜里，她找到了一个空的玻璃试剂瓶子。
贴着标签[朝暮雪]。
白棠看了看他这身体的模样，了然于心。
朝暮雪只为让她看到，他不在意外貌。
或许——
真正的爱从来都不困于躯体。
……
白棠一通知它，系统168马上就行动。
它现在安份，倒也还好。
系统701，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应该好不到哪里去。
……
“先生，您打死了我们商店服务员的B19号白棠，按照规矩，您应该支付120万星币作为赔偿。”
姿态柔美，身材丰腴的女人，带着甜美的笑容，温柔不失力度的向手上沾了血的男人说着。
女人身上穿着十分称身材的旗袍，胸口开的比较低。
低眉浅笑的时候，很难让人不把注意力集中到其他地方。
旗袍两边的开口比较高，都到了大腿的位置。
女人抬头的时候，那张楚楚动人的脸映入眼帘。
她左胸上有一个标签，标为B37号白棠。
B37号白棠与男人的脚边不远的位置，是另一个躺着没有动的女人。
这个躺着没有动的女人和标号为B37号白棠的长的一模一样，几乎没有太大的区别，犹如双生子一般。
男人极为蛮狠，非常不满：“你们这是在坑老子的钱，她哪里值得了这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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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6章:完美世界（2）
男子说着，狂躁的又要一脚踢过去。
地上的女人，却是一口血吐出，再次睁开眼。
白棠这次一来，就陷入到一个困境。
这个世界，很特殊。
和她的开始相比，有一些相同，也有很多不同。
男子看见原本判断死亡的女人又活了过来，没觉得哪来不对，指着白棠嚣张异常：“老子就说你们在碰瓷，人不是没死吗？还想让我赔120万星币，做梦呢？”
B37号白棠重新检查白棠的身体，道：“您需要支付B19号白棠治疗费20万星币。”
男子插着腰，头扬的高高的，屌上了天：“顾客就是上帝，你们不过是低贱的服务克隆人罢了，她让我不满，挨打就是活该！”
白棠：“……”
脑子有坑？
这样的局面，她现在还真不好行动。
倒不是说她怕这男人，还是怕这个局面。
她今天要是再出现异常了，那么，对她以后打破这个局面会不利。
异常的克隆人，会被拉去出售场地进行全方面的检查。
她现在对全局所知甚少，被拉去了并不是一脸好事。
B37号白棠依旧春风化雨：“先生，我们这里有监控，B19号白棠并无对您的不满，也没有任何违规的行动，您若觉得不对，按照法规，商场有权对您提起诉讼。”
“商场的服务员是刘先生一人的财产，您使用的同时，损害了刘先生的利益，于情于理都应该进行赔偿。”
B37号白棠依旧是笑脸盈盈，温柔的笑看久了，竟有几分渗人。
男子既知无理，也发泄了一通，现在并不想惹上商场的官司。
丢了一张卡出来。
颐指气使地插着腰，指着地上的卡：“这就是老子赏给你们的。”
转身又打了白棠几拳，打的还是她的肚子。
白棠目光闪过一抹寒意，暂且忍了下来，后面再收拾这个男的。
B37号白棠捡起卡，检查金额是否够了之后，才对男子道：“先生，20万星币已支付。”
男子抽回自己卡，咸猪手摸了**37号白棠的白嫩的手，一脸猥琐的笑。
“小妞，爷下次再来！”
B37号白棠看着并无半分的不满，笑容依旧明媚动人，温婉娇俏。
B37号白棠笑容越发甜美了：“欢迎先生下次光临。”
男子走了之后，B37号白棠才走到白棠身边，扶起她：“B19号，你也是无妄之灾。二十万的赔偿，你只有2万能拿去医院治疗。”
白棠叹口气：“这有什么办法呢？”
她早晚把这个局面改个彻底。
B37号白棠也很无奈：“谁让我们生来就是克隆人，主人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得做什么。”
“服务员就是要以顾客为上帝，让顾客称心满意才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这是我们的本分。”
“B19号，我只希望，我能正常的到死，可好像只是一个奢望。”
白棠弯了弯唇：“或许，有一天这不是奢望。”
到医院用了药，白棠便回到宿舍养伤，养伤时间为三天，不能多。
宿舍非常大，足足容纳一百人，陈设也极为简单。
铁架子，木板床，再无其他。
第627章:完美世界（3）
住在这里的，都是商场女员工。
白棠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想着事情。
这个事情，科技的发展极为奇怪。
但，那些人称之为完美世界。
对于那些人而言，这是最完美的世界。
从原主的记忆里，白棠可以知道一些，这些才让她觉得很奇怪，才选择了按兵不动，不反抗任何来自他人的伤害。
原主是一个克隆人。
像他们这样的克隆人，是大量生产的。
这种极为特殊的克隆人由鸿利集团掌控。鸿利集团背后的掌权人是闾邱世，闾家根深叶茂。
为什么说是特殊的克隆人呢？
因为，克隆人出现的时机太巧了。技术因为特殊而有很大的问题，而问题就体现在他们这些克隆人身上。
这是一项本不该出现的技术，与目前科技的发展水平十分不符合。
所有克隆人从出生到死亡，平均寿命不过二十年。
白棠方才没有反抗，也没有劝B37号白棠什么，是因为这不符合出厂商给她们定的人设。
他们的名字是机器随机组合的，再打上编号，作为正式的名字。
一开始，由顾客向鸿利集团提供订单以及对货品的要求。
在他们眼里，从鸿利集团里出来的人不是人，商品而已。
顾客呢，他可以要求很多的东西。
克隆人的颜值，你可以要求，是清冷还是妩媚，是小家碧玉还是国色天香，是硬朗还是儒雅，是俊逸非凡还是狂狷邪魅。
身高体型他们都可以给出具体数据定制。
而最为关键的是——性格的定制。
白棠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研制出来的，定制性格的克隆人。
性格的定制并非全部由顾客决定，鸿利集团只给顾客极小的选择。
乖顺，意味着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一切以主人之命而从。
恭谨，意味着对待主人，要小心侍奉，不能有任何怨言。
忠诚，意味着永远不背叛主人，无论主人对他做了什么事情，他都会一心一意，忠心耿耿。
踏实，意味着不贪图享受，任劳任怨，绝无二话。
情趣，意味着在男女之事上，他会花样百出，让主人享受。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为满足一些人的特殊癖好而设定的其他选项。
选择一个便就是这样了，如果要买多个不一样的，价钱会昂贵很多。很多人都是买的一个，再让他们进行克隆，编号B19，编号B37便是这样出来的。
而所有鸿利集团生产的人，都在他们的基因里刻入了不能反抗的命令。
事实上，鸿利集团生产出来的“人”完完全全做到了这一点。
最底层的就是这些克隆人。
这些克隆人的出现也非常奇怪。
白棠捡了人家不要，丢在垃圾桶里的手机查了查。
只记载着。
元年1014年，自边陲小镇落霞镇而出怪症。一个月后，各地均有怪症出现。
医生对此束手无策，而出现怪症，不过三天，俱死，致死率95％以上，病好之后，仍有超高再次感染致死的风险。
此病一出不过一年，尸横遍野。
所有国家死的死，破的破。没有足够的劳动力来维持整个社会的运转，而人工智能技术发展水平不够高。
第628章:完美世界（4）
全球，只剩下极少的一部分人。
白棠大致查了一下幸存者的名单，背景和身份。
倒让她越发相信自己一开始的猜测。
这些从那次怪症中活下来的人，大部分集中在A区。少部分零散的分布在世界的其他位置。
七成以上都是富贵人家，权势滔天。
又经过了一些“意外”，这个比例提升到了九成。
全世界的人口加起来不过上万人。
人口缺失的厉害。
这个时候，鸿利集团的总负责人站出来说，他们研发了克隆人技术。
克隆人可在一个月之内成长为正常人的样子。成长为正常人之后有三十年左右的寿命。
他们有些严重的病症。年龄进入二十五岁，身体便会迅速衰老，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鸿利集团的克隆人一推出，基本上都叫好。
大概是因为，反对的也没几个，死的都差不多了。
克隆人听话，可大量生产，他们的出现，迅速填上了因怪病而死亡的人数空缺。
此时，他们的完美世界初俱形态。
克隆人在他们眼里是商品，他们不会背叛，不会反抗，幸存者们不用担心自己睡不安稳觉。
克隆人们兢兢业业的为他们打工，创造财富。富人们享受着世界上超过八成的资源，他们1％的财富用以支付克隆人生活。
不过二十年的时间，富人们眼里的完美世界已经形成。
怪病的出现，克隆人的出现。
不符合当下科技发展水平。
其中，一定有不对劲的地方。
鸿利集团，白棠肯定要找机会去查看。
而现在，她要想一个办法，让商场放弃她。
商场定制的这批克隆人作为服务员，衣着并不得体，纯纯的展现身材，为的就是利用软色情吸引顾客。
他们的主人刘先生，给她们下的命令是把顾客当做上帝对待。还给了不少的具体要求。
普通一点的没什么好说的，客人有特殊需求，克隆人也需要满足，这是工作的需要。
像B19号这样被打死的克隆人并不在少数。
他们很廉价，不被珍惜。
他们非正常出生，所以不算人。
他们是定制的乖顺商品，所以要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那群幸存下来的人享受着最优渥的生活。
丢掉了许许多多的东西。
他们暴力，血腥，淫秽。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大环境下，你若是和他们不一样，你会被嘲笑，被排挤。
逼你放纵，纵你放肆。
恣意狂欢，不会有那么多人来与你抢夺资源。
这是他们的完美世界。
在白棠眼里，这是一个病态的世界，糟糕透了的世界。
他们高高在上，从工厂出来的生命低贱如尘埃。
刻入基因里的不可反抗，谁能改变？
白棠现在生气也没多大的用。
这更像是一个死局。
被奴役的无法反抗，奴役者习惯了奴役。
黑暗而绝望的环境，处处充斥着人性的恶。
白棠曾经经历过更加困难的局面。现在这，还算是好的，她已经有了计划。
刚刚热乎的男友还不知道在哪里。
不需要刻意去寻找，按照她的计划走，一定能遇见。
这养伤的三天，白棠查了不少的资料，把地形图都记下了。
第629章:完美世界（5）
养伤的时间一到，白棠就该穿着他们定制的袒胸露乳露大腿的旗袍去工作。
克隆人到底不是编程了的机器人，机器人都会有出错的时候，更何况是克隆人呢？
白棠特意给商场动了些手脚，打算制造一场意外。
今天晚上该她去检查仓库。
监控里，白棠从仓库里转身离开走了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爆炸发生的突如起来。
白棠下意识的回头，身后的热浪席卷过来，白棠暂时失去了知觉，爆炸产生的碎片打在了她的脸上和身上，陷入了血肉里。
意识迷糊了好一会儿，等到其他人赶来的时候，才把她拖走了这个地方。
基本上所有的克隆人都去救火去了。
商场发生火灾，救火是第一原则，如果有顾客，则顾客是第一原则。至于商场员工，得拍在商场货物的后面。
B37号白棠拿起白棠的手看了看，又看着她的脸，心疼道：“B19号，你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前面被顾客打成这副样子，伤还没好个彻底，现在，你的脸怕是要彻底毁了，身体怕也会留下不少的伤口。”
白棠虚弱又恐惧的摇摇头，因害怕而浑身颤抖：“不，我会死的。我才活几个月。”
B37号很无奈的叹了口气：“谁让你我是从那个工厂出生的呢？脸毁了，伤成这样子，还是等主管来吧。”
他们心里都清楚，主管来了就是宣判B19号的死刑。
没觉得哪里不对，这不是很正常吗？
没有价值了，就是会被舍弃，这也是B19号命不好。
白棠演戏演全套，眼角泛着泪水，眼里脸上惧是恐惧和期冀。
他们这些定制的克隆人，其实就在于用脸，用身体去做这个服务员，软色情吸引顾客，顾客如果要对她们做些什么，她们也只有顺从，不能反抗。
也生不出反抗的心思，逆来顺受是他们的一出生就注定了的。
廉价的克隆人，随时都可以顶替上来。何必要费太多的力气去修复呢？
过了一会儿，主管来了。
主管也是克隆人，只不过是没有编号的克隆人。
她评价着白棠现在的状况，宣判着她最后的结局：“脸毁这样，没什么用的东西，你们几个把她拖出去，丢进垃圾场里。”
白棠哭着求着主管饶过她，主管没有半分心软。
垃圾场呢，丢不要的东西，坏掉的东西，也包括克隆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曾经是贵族的人，他们有一部分繁衍的极为快，斗争失败落成流浪汉，积聚在城市里各个角落，当然最多还是垃圾场。
他们有大多数时候都在垃圾场周围晃，期待着能捡到一个被丢弃的克隆人玩。
这大晚上的，白棠被丢进去后，也看不到什么。
她立刻开始了隐藏。
做到这一步，白棠走完她们被丢弃的程序。也是为了防止有非常细致的人发现是她这个克隆人出现了问题，防止他们把目光过多的放在克隆人身上，过多的去关注克隆人，这对她后面的计划是不利的。
商场的人才走，在这里的流浪汉就找了进来，试图找到那个被他们丢弃的克隆人。
第630章:完美世界（6）
可是，他们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那个克隆人在哪里，只有败兴而归。
借着夜色，白棠躲避着监控，顺顺利利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白棠偷偷溜进医院，把伤口清洗消毒了之后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换了一身医院的常服。
这个歪风邪气，要露不露的旗袍实在是没有什么要穿的必要。
现在这科研水平，怎么说，就让白棠一脸复杂。
她现在相当于是黑户，星球管理上存在非常大的漏洞。
白棠利用漏洞，随便做了点事情。她现在就是合法居民白棠了。
东西都准备好了之后，白棠又开始了查各方势力的资料。
闾邱世有一个实验室，保密程度非常高，这里是克隆人成功研发的地方。这个地方，白棠肯定要进去探探的。
老实说，她的直觉告诉她，温夙说不定困在这个实验室里。
狡兔三窟，这个实验室很大可能不是最机密的实验室，只是拿出来吸引别人目光的。
她很有可能要多花很多的时间，去找到最核心、最机密的实验室。
各方势力中，她需要找到合适的人一同改变局面。
仔细找了下，白棠还真发现两个比较合适的人选。
一个是药物方面的大头，公仲泽的五儿子公仲舒。
公仲舒生得一副菩萨心肠，一向悲天悯人。
他对待克隆人如同正常出生的人一样，并且在为克隆人争取权益，尽管受到了非常大的阻碍，也没有放弃过。
他的父亲公仲泽因此对他很不满意，冷落了他。公仲泽的其他几个儿子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们要的不是公仲泽的一时冷落，而是放弃。
还有一个人选呢，是器械制造公司老总的女儿孟思。
孟思曾经喜欢上一个克隆人，甚至为了这个克隆人，与她的家族作对，想要去除他基因里的一些不好的东西。
这个克隆人自然不会活着，孟思悲痛欲绝。而孟思与克隆人相恋一事也被孟家给压下来了。
在他们眼里，正常人喜欢上克隆人，就是耻辱，不对的，等同于脑子有问题。
白棠侵入了他们的网络，把能找到的资料全部记下。再侵入了公仲舒与孟思的手机。
首先，联系的是公仲舒。
公仲舒此时正在家里，颇为烦闷。
不得父亲喜欢之后，其他的兄弟姐妹马上就来踩他了。
也只有克隆人没有那么做，尽管，那是因为刻入基因里的乖顺。
他想不通。
克隆人和他们分明和他们差不多，有鼻子有眼，有手有脚，会受伤流血，会难过哭泣。
为什么，他们不把克隆人当人看？
忽然，手机响了一下，有条短信。
[公仲先生，在下可解汝之惑，亦可助公仲先生完成心中所想。]
公仲舒疑惑的翻了翻。
这是条陌生的短信。
公仲舒笑笑，怕是他哪个兄弟来试探他的，便没有把这条短信放在心上。
白棠又给他发了条短信。
[公仲先生，在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在下确有办法改变这个病态的世界，错误的世道。]
公仲舒这次认真的看了一会儿。
病态的世界？
错误的世道？
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公仲舒觉得，这个人应该不是他的兄弟派来整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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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又要到处跑去办事，热死个人，求波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