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宠妃(21)
这敏锐以至恐怖的感知力。
真的绝!
还是在没有刻意训练的情况下。
白棠静默了几秒:“无需管她,他们就算知道了也没法改变什么,也不能有任何影响。”
后世之人,就算是影响也在后世。
谢青沉:o(*^@^*)o
乖!
皇宫里的膳食果然美味,谢青沉极力的想控制住自己的口腹之欲。
待白棠给他夹了一个红烧肘子之后,先是楞了楞,而后放开了不少,越吃越欢快。
他年纪不大,不过十五。
十五年的经历却是,一年三百六十日,风霜刀剑严相逼。
失了太多的血,身体里又是毒。
能复活也免不了会留下些病根。
能复活也无法代表他的身体毫无影响。
瘦的很,几乎都如此。
谢青沉刚吃完那肘子,一碗汤推到了他的手边,又是几根青菜,肉块来了。
漂亮的桃花眼里微微闪着点水光,不知为何,他在面对陛下的时候,总是很容易动容,很容易的变得脆弱。
“陛下,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
白棠催促道:“赶紧吃,失血失太多了,身体里还有毒,又瘦的很,必须得补起来呀,长高长胖点。”
投喂也一是一种快乐。
吾家有子初长成!
谢青沉一边吃,白棠一边说:“谢青沉,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朕对朕所赏识之人都不会太差。待会儿回去的时候,把书架上,第二十三排,从上往下,第四行的十卷书拿回去看。”
“朕希望,你能有自己的想法,多问几个为什么,疑惑不解之处记下来,一个月之后做决定时再来寻朕。”
她可是要做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后宫可有可无,最后别有。
后宫里,原主纳的那些妃子,还得考查一段时间,再做最适合她们的决定,总不能叫她们耽误了一生。
朝堂之上,该布局的布局,该挖坑的挖坑,除掉顽固分子,也要拔掉根深蒂固阻止她推行命令的家族。
“青沉尊命!”
突然之间,他的生活被安排的满满了。
和以前不同,完全不一样。
好像……还不错。
他拼命跨出的那步,阴差阳错做的决定,还不错……
白棠索性再提点了他几句:“你目前要在后宫内住一个月,按照宫里的规矩,每月月初须得去太后寿仁宫请安。”
“但母后一心礼佛,基本上不会出佛堂,故而母后那里没有特殊情况不用请安。只需于每月初二,去贤妃周云筝的未央宫去请安,除去贤妃周云筝,宫中还有惠嫔陈宛白,丽嫔于有仪,昭仪陆妍景。”
“周云筝为周大将军周仁义之嫡母,周仁义戍守边关二十余年,其四子战死三子,只余二儿子周怀瑾。周云筝心胸开阔,一向不会使用阴暗手段。对待贤妃,朕希望能尊重她。”
“惠嫔陈宛白,为大学士陈宗尧之孙女,陈家家学渊博,陈宛白学识亦不浅。丽嫔于有仪挡箭于朕有救命之恩。昭仪陆妍景是母后身边的侍女。”
谢青沉一一记下。
整个后宫中,他大抵是最没背景,亦没有凭借的一个。
反而还欠着陛下的恩情。
陛下还不计较他的欺君之罪。
第497章:宠妃(22)
白棠轻叹一口气:“她们好相处,比较和谐。”
对于原主纳这几个人入皇宫的做法,白棠不置可否。
各方势力,女子成了一个媒介。
原主用这几个女人把将军与大学士捆绑起来。
她们是原主巩固权势的工具。
白棠一向不喜这样的做法。
谢青沉咬下一口软糯的团子,腮帮子鼓了些,看着有肉了点:“青沉记仇。”
白棠往他碗里塞了一块糯米团子,微微弯了弯眉眼:“记仇很正常,她们没招惹你,你也别去招惹她们。那盘子黄梅,凡事记得过犹不及。”
谢青沉眸子迷茫了几分:“我还可以报仇?”
她不阻止的吗?
白棠极为温和:“当然可以,但是得注意手段以及律法。倘若他人害你流落街头,备受侮辱,你可以给他同样的下场,却不至于杀了他,害他全家。”
谢青沉看向白棠,她的双眸平淡清润,透着一股温和,眉呀眼呀与他见过的人很不一样,贵气却给人十分……太阳的感觉,明亮以至于牛鬼蛇神无法靠近。
“如果,我这么做了,陛下会如何处置我?”
“依大燕律法处置。”
虽然大燕的律法还需要改。
做错了做过了,怎能逃过处罚?她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她既然来了这个世界,断然想尽办法尽量完善。
“因未立皇后,皇后的凤印由周云筝代为掌管,陈宛白协助打理后宫。又因今日选秀,明日,有位分在身的妃子都需要去未央宫给贤妃请安。”
谢青沉顺从的点了点头:“青沉会做好伪装。”
用完膳,白棠便让他回去了。
这养心殿,从来没有留过后妃过夜。
白棠挥了挥手,赤影出现:“陛下,暗部在皇都所有人已集结。”
白棠写下一份信,盖上玉玺,唤来一只鹰叫它送去边关。
“庆德,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允许进入养心殿。”
“嗻。!”
随后取下黑袍,穿戴在车上,从密道离开养心殿。
每个人详细的资料白棠已经看过了,记在心里。暗部就皇帝的一把剑,一定得磨锋利了,一定得牢牢握在手中。
花了几个时辰,对暗部进行重新分化,制定改造规则。
回到养心殿,还有半个时辰就该上朝了。
勉强休息了一会儿,又开始繁忙的一天。
斗智斗勇,唇枪舌战,好不热闹。
想着昨日只选了一个谢青沉,随口给了他一个才人的位分。
今日,他便要去给贤妃周云筝等一众妃子请安。
思及此,白棠吩咐庆德准备了些东西,难得去了未央宫一次。
谢青沉随意的点了几朵如火焰般明亮的珠花在头上,白棠给他的那东西,回去后,他仔细的试过了,沾在喉咙处,可以掩饰他的喉结。
这东西十分贴合皮肤,但仍然有点不自然。
比如夏天天气炎热的时候,汗水一出,只要对方细心一点,必定露馅。
他现在的喉结不明显,倒还好,明显了再用这东西,喉咙处便会很难受。
稳妥起见,谢青沉穿的衣服都是高领的女裙。
皇宫里给妃子穿的衣服不会太差,这可以说是谢青沉穿过最好的衣服。
第498章:宠妃(23)
贴着皮肤不扎手的衣裙,还有几分不习惯。
皇后可穿正红,贵妃可稍浅一点的红色,而妃位可着玫红色。此位分之下得平日里不可穿这几种衣服的颜色,其他颜色可以随意穿。
昨日便有宫女给他送了些衣服过来。
谢青沉特意选了高领的,挡住他喉咙处的位置。双重隐藏加持。
他这身衣服是灰白色的,淡如水墨,穿在他的身上竟自有一番风骨。
如深谷幽兰般清爽,似山间清泉般冷冽。
如火焰般明亮的绢花戴在头上,又添一份明媚。
谢青沉并没有涂脂抹粉,他的皮肤虽白但有几分粗糙。
没有血色的白,看着便弱不经风,轻轻一推便会倒下去起不来一样。直起腰杆
妃子们心思各异,谢青沉的脸即便没有血色,也可以看出他这张称得上祸国殃民。
周云筝自然不会为难他,谢青沉行过礼之后便落了座。
几个妃子互相看看,颇为苦恼的模样。
不知道说什么……
也没啥好说的……
大家都没侍过寝,也没有可嫉妒炫耀的。
陛下来见她们的时候,一碗水端平,不见她们的时候,都没见。
没开始侍寝,就一个人也没有侍寝。
后宫竟出奇的和谐。
周云筝想了想道:“今天天气真好,恭喜谢才人得遇陛下青睐。”
谢青沉:“……”
这敷衍的画风。
谢青沉掩面咳了一声:“妾身怎及贤妃娘娘半分。”
陈宛白声音细细的:“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谢妹妹当真是好颜色,只可惜太瘦了点,不是很有气色。谢妹妹当注意保养身体才是。”
谢青沉也弱弱的:“惠嫔娘娘蕙质兰心,妹妹感谢姐姐关心。”
于有仪犹豫了下,特意端正了下仪态:“谢妹妹,惠嫔姐姐说的不错,你要好生保养身体才是,才能更好的服侍陛下。”
谢青沉艰难的点了下头:“丽嫔姐姐见笑了。”
大约,好像,貌似……能真正服侍陛下的只有他一个。
一想到这,谢青沉忍不住微颤了下身体。
噢,不。
他还有选择的机会,可以不在后宫生活,但必须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
陆妍景十分的低眉顺眼,温柔恭顺:“谢妹妹同众姐妹一起伺候好陛下便好。”
谢青沉:真大度……
噢,对,女子教习中,一直有强调大度、宽容。
谢青沉同样低眉顺眼:“陆姐姐言之有理,妾身受教了。”
几个人像完成任务了之后不知道做什么,互相看看,有几分尴尬。
谢青沉:“……”
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陛下说后宫的女人好相处了。
没一个真的喜欢陛下,陛下又一碗水端的很平,没有真的宠幸过谁,加之算上他也不过五个人。
人算少的了。
安份就能过的不错。
没有拈酸吃醋,阴谋算计。
陛下的后宫竟比谢府后宅来的更加清净。
算着时间,周云筝准备卡着时间撤下了。
庆德的声音响了起来:“陛下驾到!”
众妃子纷纷起身行礼:“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白棠抬手:“众爱妃平身。”
这个众字,搞得她……像个渣的一样。
白棠不由想茬了下。
第499章:宠妃(24)
“谢陛下圣恩!”
整整齐齐的,声音温温柔柔,犹如百灵鸟一般。
直播间内——
[后宫佳丽三千,怎么就这点人?]
[白橖这个时候才十七岁,哪有这个心力。]
[我昨儿查了查,光显帝的后妃,后面死的死,就只有谢青沉一个人了。]
[皇帝竟也舍得为谢青沉放弃三千后宫。]
[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事,皇帝是女的啊!谢青沉是男的啊!]
[皇帝跟谢青沉真狠,把其他妃子都给杀了。]
……
白曦觉得很不可能:“不要什么把什么事情都往坏处想,这段历史最神秘了。我们拭目以待。”
……
白棠取了一把宝剑:“云筝,看看这把剑。”
周云筝步子迈快了些,从白棠的手里拿过宝剑,眼睛发亮,拔出宝剑,便越发欢喜:“陛下,好剑!锋利如雪,铮铮闪亮。”
白棠弯了弯唇角:“云筝喜欢吗?”
周云筝迅速点头,又觉得不太符合身份,正欲说什么,白棠却是十分干脆手一挥:“这柄宝剑便赐给你了,此剑名唤醒世。”
听到醒世这个名字,周云筝眼睛瞪大了些:“陛下,醒世乃三百年前武向勘将军的配剑,武将军曾用醒世以一敌百。臣妾一妇道人家,居于深宫,即便是喜欢它,也无法让它发挥它本该有的光芒。使明珠蒙尘,臣妾不愿。”
白棠:“云筝,朕早些年听闻,周仁义将军之女周云筝,实乃将门虎女,耍得一手好枪法,舞的一手好剑法,进了这后宫,倒束缚住你了。今日醒世剑赐予你,朕意有二,其一,你的枪法,剑法,朕允你于后宫中练习。其二,如同你所言,明珠不当蒙尘。七年的时间,朕给你七年的时间,届时,你若仍觉自己配不上这柄宝剑,再归还于朕。”
此时,周云筝隐隐意识到了点什么,但却无法更进一步。
身在女人,她怎么可能……
尽管这样想了,周云筝还是遵从内心的渴望拿下了这把剑:“陛下厚爱,臣妾必定不会偎慵堕懒。”
白棠温和的点点头:“朕亦希望,七年后,这柄宝剑不会回到朕的手中。”
周云筝心颤了颤,小心的瞧了一眼身穿紫金黑云龙袍的年轻帝王。
陛下……似与以前大为不同。
以前的陛下,虽含笑却是冷漠疏离的,而现在的陛下,却给人一种朗如昭昭日月的气度。
白棠拿了三卷书:“宛白,来瞧瞧。”
还有她的份?
陈宛白好奇过来,打开一看,那熟悉的言论,脸一白,猛的跪下:“陛下恕罪,此乃臣女年幼所作,臣女并非有意写此策论,议论政事。”
白棠拿给她的是陈宛白几年前化名陈萬所写的一篇策论,言辞颇为犀利。
白棠扶起陈宛白,拍了拍她身上的尘土:“宛白不必如此惊慌,朕并非有责怪你的意思。都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能随意下跪,女子亦然,女子膝下同样有黄金,亦需自尊与傲骨。”
“记住了,别像今日这般随随便便的弯了膝盖。大学士的嫡亲孙女,有学识更要有风骨傲骨。”
陈宛白有点懵,但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第500章:宠妃(25)
“你的策论,写的不错,仍然差了点东西。这篇关于学习的策论,你继续思考完成,朕允你归家一个月,十天后是一年一度的春围,不妨多问问,打听打听。”
“这次的策论探讨的问题为:寒门难出贵子。宛白你作为书香世家养大的女孩,一定要走出去。朕希望能在你策论里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此事,暂且保密。”
白棠挑的都是她们曾经很喜欢做的事情,而现在却碍于后妃、女子的身份不得已不能做的事情。
陈宛白拿着这三卷书行礼:“谢陛下恩典,臣妾必定好生思考。”
白棠又看向于有仪:“有仪,朕记得你入宫之前,曾是贫苦人家的孩子。”
于有仪拿着丝帕的手紧了紧,不太敢直视这位年轻的帝王:“陛下,臣妾确实贫苦人家的孩子,父亲乡试未通过,回了家,母亲是村子里的茶花女。”
她的出生确实不太好。
白棠又询问道:“可曾识字写字?”
于有仪现在特别感激周云筝要求她认字和练字了,赶紧回答:“陛下,托周姐姐的福气,臣妾在进宫之后,学习过了。认得字,只写的不是很好。”
白棠目光一转:“会认字写字便不错,有仪的父亲虽乡试未通过,但在村子里也应能谋一份不错的活了,母亲也在外劳作,家境如何变得贫苦?”
于有仪慌忙解释:“陛下,实不相瞒,臣妾家中变得贫苦,实乃臣妾父亲爱好赌博,输光了家产,还被人打断了腿。次年,便遇上天灾,大旱,半年没有下过一滴雨。为了全家的口粮,父亲把臣妾乃给了人牙子。”
白棠摸了摸她的头:“都过去了,有仪当向前看。朕记得你一向好心肠。近日,再在皇都附近来了一些流民,虽已派官员安排。朕想,你也许久没出宫了。”
“便交给你两个任务,明日,朕排十二个侍卫保护你,你再选两个聪明伶俐,心眼好的姑娘随你一起。其一,奉皇命于皇都城外布粥,你身边必须保证有两个侍卫在,不可让他们远离。其二,在这个期间,朕希望你能多和他们聊聊,清楚他们从何而来,因何至此,为何而来,以及想想,在安置流民过程中,有哪些好的,不好的。同样,第二个任务你心里有数便行,无需张扬。”
能出宫一趟,于有仪固然高兴。
只是……陛下这话,她觉得她好像背上一个很重要的责任。
于有仪郑重应下了:“臣妾必不辱使命。”
白棠又看向陆妍景:“陆娘,朕知你同母后一般,素来爱好烧香礼佛。”
陆妍景是她们当中年纪最大的一位,基本上大他们所有人十来岁。
故而也是最沉稳的一位。
她入后宫之前,一直侍奉在太后身边。陪着太后烧香礼佛,倒也爱上了烧香礼佛。
陆妍景柔弱恭顺不已:“能每日在佛前为陛下,大燕祈福,臣妾深感荣幸。”
白棠:“皇都城外三十里静台山上的佛陀寺,最为有名。几乎每个月都会有人到佛陀寺上香,明儿,朕也指派给你十二个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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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必须得勤快
懒惰了几天速度就不行了
第501章:宠妃(26)
白棠:“同样的要求,随时保证有两个侍卫跟在你身边。明儿,你便去佛陀寺住上一个月。朕给你一个任务,陆娘记录一下,到佛陀寺上香的都是什么人,大富大贵?普通老百姓还是科举生?”
“他们求的又是什么?平安?富贵?或者子嗣姻缘?又有多少人来佛陀寺还愿?还的愿是什么愿?陆娘,你可多多问问,他们的愿是怎么完成的?自己努力,他人帮忙亦或是运气好?同样,此任务保密。”
“同样,你出宫找个理由出宫便是。”
陆妍景反应很快,福了福身:“臣妾遵命,必不负陛下所望。臣妾便以到佛陀寺为陛下,为黎民百姓祈福为由,陛下以为如何?”
白棠点点头:“那便辛苦你了。”
又转向周云筝:“云筝,朕十五日后带你去皇都军营里一趟,这些日子,好生练习。”
周云筝十分惊喜:“是,陛下。”
谢青沉颇有几分郁闷,抓了抓衣服,到底没说什么。
白棠也叮嘱了他一句:“青沉,朕让你拿回去看的书,切勿懈怠了。”
谢青沉眉间的阴郁瞬间消散了,学着她们的模样,万分柔弱道:“臣妾谨遵圣命,定不叫陛下失望。”
白棠:“……”
谢青沉这故意掐着嗓子说话的声音,着实有几分刺耳了点。
“云筝,宛白,有仪,陆娘,青沉,这段时间,你们都需要多看书。丢掉《女德》《女诫》这些所谓女子读物,要看便去看世上男子追捧的书。”
“诺。”
随便说了几句,白棠便以处理事物为由离开了。
白棠前脚刚走,谢青沉立刻道:“贤妃娘娘,各位姐姐们,臣妾身子多有不适,便先行退下了。”
周云筝跟他也不是熟,看谢青沉的脸色确实不好,便又叮嘱了几句:“谢妹妹当仔细着调养身体才是,身体不适便唤太医过来瞧瞧。”
谢青沉福了福身:“臣妾谢过娘娘关怀。”
说来嘲讽又搞笑,这几个现在对他而言是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她们的善意竟是他活到现在所遇见过最大的善意。
谢青沉走后,四个女孩又聊了会儿。
她们的关系都还不错。
于有仪问道:“陈姐姐,你学识渊博,可否说说陛下这是打算做什么?”
陈宛白:“再等等,我目前只隐隐觉得,陛下想要改善天下女子的处境。”
周云筝握着宝剑:“陛下……有心了。陛下仁明,于天下是幸运。”
陆妍景想着那个任务,道:“陛下之意,天子之声,岂是你我能窥探清楚的?”
几人笑笑,各自离去。
现在有了事情做,感觉都不一样了。
……
“陛下,臣妾有疑问,陛下可否为臣妾解惑?”
谢青沉追上来,喊了句。
跑几步路,他这身体就有点难受了。
泛白的唇越发显得他可怜。
白棠扬手,其他人自动退开了些,就连庆德也退开到两米外,这个距离,一般人听不到他们低声说话。
白曦就站在旁边,她与来自千年后的人们能够听个分明。
谢青沉走到白棠旁边:“陛下,您给贤妃娘娘赠剑,惠嫔娘娘安排策论,丽嫔娘娘布粥,陆昭仪前往佛陀寺,用意应不止于眼前吧?”
第502章:宠妃(27)
白棠还怕他不来问,现在他来了,自然得说:“一件一件来,首先,朕给云筝醒世宝剑,带她去兵营,给她七年的时间,你觉得在何?”
虽然觉得离谱,谢青沉脑中仍然想到了一个可以说惊世骇俗的想法:“陛下,我认为,你想让贤妃上战场,不,不止,贤妃只是一个开始。陛下意在天下女子。”
白棠又道:“你觉得朕又为何让陆娘在佛陀寺做这些事情呢?”
谢青沉想到元琼平日里礼佛的样子,眼里划过一抹嘲讽:“做了亏心事的人会去……有所求的人会去。”
谢青沉进而道:“但更多的人应该有所求,所以陛下是想借陆昭仪探查一下更多的人求的是什么。至于……还愿的人,青沉不信神,不信佛,陛下也不是,陛下是想让陆昭仪看到愿望到底是不是通过神佛保佑而实现的,不,应当是天下人。”
谢青沉脑子转的特别看,有自己的一套想法。
白棠赞扬道:“聪明,有所求才会去烧香拜佛,倘若绝大多数都是为求姻缘子嗣前程,倒也没什么,倘若他们求的是别的,那么,朕应当好生了解背后的症结了。”
“绝大多数人,他没有读过书,遇到自己无法解决的问题时,会选择寄托在这虚无缥缈的东西上,未曾真正见过的佛,那便是虚无缥缈的。”
这大抵是一个好皇帝吧?
才会关注大部分求的是什么……
谢青沉:“那么,丽嫔去布粥了解背后的原因,也是为了解决产生流民的原因,而惠嫔……应与读书人有关,陛下欲让天下人都读书?”
越想越觉得是这个原因。
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海中扩展开,他的目光似乎可以看到更远的地方,不止于眼前的种种。
眼前不过光滑平稳的大理石,郁郁葱葱的花草,雕栏画柱的殿宇。
而他,仿佛能看到宫墙外的种种。
白棠真是越看谢青沉越觉得赞赏:“不错,朕是一个有野心的皇帝,朕不安于眼前,朕欲叫天下人求神拜佛不过求那看缘分的事情,朕欲叫知识垄断局面改变,以明智之理教化天下百姓,朕欲叫天下女子不困于后宅,朕想做的事情很多很多。”
“有仪与陆娘所做的事情朕也叫其他人去做了,她们是朕让天下女子走出去宅院的第一步。朕曾见过这样一个现象,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而后,一朝选在君王侧,从此君王不早朝,亲朋好友因她而富贵荣耀,遂令天下人爱好生女而非男。”
谢青沉皱了皱眉:“不过是暂时的,最多二十多年,这个国家会因君王的昏庸而覆灭。”
白棠:“暂时的也说明了一个现象,民间以皇室为好,以皇室为遵从。朕让她们负朕的命令出去,正式让他们看看,他们的皇帝都让后妃出去做事了,那么,他们是不是也该让自己家的女人出去了。”
“但这需要时间,唯有时间方可证明。谢青沉,朕再告诉你一点,你在看一个规定,一道命令的时候,不能只看本身,你要看它是为谁服务的?这个谁又是哪一群人?”
第503章:宠妃(28)
谢青沉原本就聪明,只是没有怎么学过,漫长又痛苦的十几年里,他依靠的不过那来自心底的声音。
白棠一提点,谢青沉想的更多。
首先想的是《女诫》,傅昭的《女诫》出现不过二十年,元琼不受影响,而她大抵知道这个不好,便一直希望他成为这里的人。
从头到尾……每一句话都叫他觉得不舒服。
最大的受益者不过是……,可笑的却是,这样的书却是由一个女人写出来了,用来欺负,压榨,奴化女人。
“青沉受教了。”
今日远远比昨日更加真心。
白棠派人查过谢青沉的过往经历。
年十五,庶女,过的倒是极不好。
知道了谢青沉折腾不死,便使往死里劲折腾他。
权当他命硬。
谢青沉本是男子的身份,目前也就元琼与白棠知道。
而元琼,白棠并不打算给她开口的机会,元琼可一点都不无辜。
“谢青沉,两个选择,其一,元琼身染恶疾暴毙,其二,元琼瘫痪在床,不可言语,不可行动,但有意识。”
谢青沉极大的吸了口气:“陛下,青沉选其二。我欲叫她生不如死,叫她只能看着,无法改变。”
白棠欣然同意。
禁卫军首领蒙翼带领二十个换上了便装的顶尖禁卫军前来了。
蒙翼行过礼:“陛下,一切已备好。”
白棠点头示意:“很好。”
又转身对谢青沉道:“青沉,你余毒未清,又失了大量的血,好生养着。”
谢青沉行过礼:“臣妾多谢陛下关心。”
这人走路带风,很快便消失在御花园里。
便衣……
这是要出宫啊……
白棠换了身常服,骑马和蒙翼等二十人出宫。
此次秘密出宫的目的地是皇都二十里外农村。
离皇都比较近的地方,农村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一天的时间,不足以走太远。
正逢初夏,天气还有几分灼热。
皇帝秘密出京都这件事,如果走漏了风声便有意思了。
豫亲王白渊虎视眈眈,丞相戴尚阳狼子野心。
白曦作了个弊,跟了上去。
他们的目标就是千年前的光显帝。
直播间里热闹纷纷。
[人家十七岁是皇帝,心智能力样样好,而我是废材。]
[陛下这又要去干嘛?]
[不得不说,她很有想法,但不现实。]
[魄力终归还不够啊!直接颁布命令不就完了?]
[魄力还不够啊?你是不是有偏见?人家十七岁,跟一群老狐狸斗,丝毫不落下风,还能直接判了韩密死刑。]
[古代孝字为先,嘉裕帝推行傅昭的《女诫》,身为嘉裕帝儿子,噢不,女儿的光显帝是不能直接说老子不对,更何况,她还没完全掌权,皇帝的实权不大。]
[能做到目前这个份上,她已经非常厉害了。]
……
白曦也插了一句嘴:“各位观众朋友,就目前来看,光显帝绝对差不了。后世的一些极少的文章,也多对她是赞美。”
“根据历史学家的推测,她的功绩应当是被抹杀了,后世有人逆行倒施,以至于关于她的记录寥寥无几,仅存的不过后宫的一点流风余韵。试想,她如果毫无建树,毫无能力,怎么会在位七十多年?”
第504章:宠妃(29)
……
正在纵马疾驰的白棠,挑了挑眉。
嗯?……
看来后世出现了一个高智商但心不对头的人。
她只能尽力防范,然而,所有的规则,律法之类的东西,再怎么完善,也不可能杜绝任何意外的发生,只因使用的是人。
……
白渊怀里抱着美人,饮着美酒,纵情声色。
白子贤一脸冷色的推门进来:“都下去。”
见儿子来了,白渊脸上红光未散,理了理衣服,挥挥手:“都下去吧!”
美人们鱼贯而出,弯着身子退下了。
白渊正了正神色:“子贤,有什么要紧的事?”
白子贤赶紧把收到的密报说了出来:“父王,白橖带上蒙翼与二十个禁卫军秘密出了皇都。”
白渊从位置上站起来,胖嘟嘟的脸上疑虑不已:“她突然出皇都做什么?还只带了二十个禁卫军。”
白子贤:“这个,我也觉得奇怪,并没有什么先兆。既然她只带了二十个人,那绝对不能错过这个绝佳的机会。”
白渊眯着眼睛,取了地图出来:“让人盯着,看她去了什么地方。东川三州大旱的折子继续拦截下来,多留意下皇帝的动向。”
白子贤气定神闲:“父王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不会给皇帝留下把柄。”
白渊手握成了拳头:“她既然不顾叔侄情谊,也不顾密儿母亲救驾之恩,也别怪本王这个做叔叔的绝情了。”
白子贤:“罪己诏,她跑不了!”
虽不能逼皇帝退位,但也能让她失了民心。
……
“公子,前方有晕倒的妇人和小孩。”
蒙翼调转马头禀告。
“吁!”
白棠停下来,干净利落的下了马。
“走,去瞧瞧。”
这条路是行人比较少的路,还能遇见,那便是运气了。
“公子,属下来看看。”
任何时候都不能够放松紧惕,他们的任务只是保护皇帝的安危。
侍卫看了看妇人和小孩的情况,然后汇报:“陛下,是饿晕了。”
白棠立刻吩咐:“把水给他们喂点,掐人中弄醒,把干粮给他们一点,再准备一贯钱。”
妇人手上有厚厚的茧,皮肤因风吹日晒而很粗糙,衣服和鞋子上有着灰与泥,嘴唇干裂,面色铁青。
若说是刺客假扮的,可能性非常小。
尽管如此,白棠也没放松紧惕,她已经做好了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
这些侍卫都是习武的人,力气都比较大,掰开他们的嘴,以这样的方式让他们喝了水,然后才开始掐她们的人中。
如此一番方才醒了,妇人反应快一点,连忙道:“妾身(可以作为自谦的称呼)多谢公子搭救之恩。”
中间那位,气度非凡,她们是遇见贵人了。
小孩怯生生的,抓着他阿娘的衣服,害怕的很。
白棠蹲下身,把干粮放到母子两人手中:“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会好受一些,这里也有水。”
妇人和小孩狼吞虎咽,太久没吃东西了,实在是饿极了。
待他们吃的差不多了,白棠方才询问:“娘子从何而来?我瞧娘子疲惫不已,应是走了很久的路吧?”
妇人咽下口中的干粮道:“公子,妾身从庆云州而来。”
第505章:宠妃(30)
庆云州?
白棠微蹙了蹙眉,庆云州离皇可不近,快马加鞭也需要半个月。
白棠目光微变:“娘子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庆云州离皇都可不近,娘子可是徒步过来?”
徒步至少要月余。妇孺的脚程相对于男子而言是更慢的,就需要更多的时间。
妇人一脸苦色:“公子有所不知,庆云州已经半年多没有降雨,苗子的干死了,朝廷又不管,我一个粗鲁的妇人,没办法,只能徒步到皇都告官,请求陛下救救庆云和它周边的百姓啊,公子可否帮帮我们?”
白棠脸色变得阴沉,小孩子吓了一跳,控制好自己的神情又详细问:“娘子走了多久的路?多少人家中有余粮?当地粮价如何?官员又是谁?”
妇人一一道来:“妾身走了两个半月的路。妾身乡里已经不少人饿死了,家家户户基本上都没有什么余粮,这年头税收又重,哪里还有什么余粮,都死了,挖草根啃树皮勉强充饥。”
“粮价也特别高,县太爷邓瑞把家产都拿出来了,房屋都给我们住。可是还是不够啊,当地的粮商价格极高。邓大人不忍看太多的人饿死,让衙役把粮户的粮食都取出来分给了大家,自己打了欠条承诺渡过难关后偿还。”
“就没有粮商过来了,邓大人说,他给朝廷一连递了十几道奏折,朝廷都没有回音。派去进京的人也没了音讯,大人说,我们不能完全怪皇帝,是有奸臣拦住了奏折,陛下不知道。”
“臣妾和一些乡亲们自发前往皇都,希望能把消息带到皇都,带到陛下面前,这样,我们父老乡亲,贫民老百姓才有救啊!”
妇人又希冀的看着白棠,跪着磕头:“公子,妾身看你非富即贵,能不能帮帮我们?成千上万的老百姓等着朝廷的救济粮啊!我们的命也是命啊!”
白棠十分严肃:“娘子所言如若无虚假,在下定当言明圣上,以视正听。”
妇人忙道:“公子,关系着这么多人性命的事情,妾身怎么敢乱说?”
小孩怯生生道:“我娘说的是真的,没有骗人,一路上都饿死了不少人了。”
蒙翼低声询问:“公子,还要去云溪村吗?”
白棠摇摇头,原计划是打算去云溪村看看当地的情况和收成的,现在遇到这样的情况,计划自然得更改。
白棠:“娘子与小郎君跟我走吧,我带你们去上报。赶快请起,娘子膝下亦有黄金。”
妇人与小孩高兴不已。两个侍卫载着他们往回走。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白棠突然勒马停下:“有刺客,警惕。”
蒙翼心里一慌,仔细的观察周围,侍卫们把白棠围着,保护在里面。
妇人和小孩脸色一白,害怕不已。
白棠嘱咐了一句:“保护好这位娘子和她的儿子。”
“是,公子。”
白棠已经握紧由沧澜而化的折扇。
蒙翼低声道:“陛下,属下无能,回宫后,定当好生训练。”
白棠倒是一笑:“训练的事排后面,禁卫军,御林军,隔三差五拉出拉训练,该罚的罚,该提拔的提拔。”
蒙翼知道,禁卫军、御林军里即将开启一场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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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章:宠妃( 31)
躲在暗处的人看着他们的样子,犹豫了一下。
“我们好像被发现了?”
“那怎么办?”
“再看看,确定一下。”
……
等了好一会儿,他们都没动。
“看来已经被发现了。”
“上!”
“一定要杀了狗皇帝!”
一群蒙面人突然跳了出来,举刀砍过来。
白棠面容冷冽:“留几个活口。”
“是,公子。”
侍卫们都是精锐,白棠并不担心他们出事。
白棠盯着侍卫,看着要受伤了便提醒一句,偶尔出个手便废了一个刺客。
眼看不敌,白棠又这样厉害,刺客们便萌生了退意,准备撤离,白棠一脚扫起几颗石子,沧澜打中石子,把石子打向了正欲撤退的刺客。
颗颗打中逃跑刺客的腿,他们行动一受阻,便被侍卫拿下。
“公子,如何处置?”
一共抓了十来个人。
除去两个人眼里有恐惧之外,其他人皆是不甘和愤怒。
白棠冷冰冰吩咐:“检查一下,他们嘴里有没有毒药?”
又指了几个人:“除了他们,其他的,就地处决。”
侍卫们执行命令都不犹豫,除去白棠点的两个人,其他人的人头,立刻落地。
两个人神色惊慌,看着十分害怕。
“带去刑狱司,交于李行度全权负责。”
“是,公子。”
两个侍卫押着这两人走了。
白棠又指了个侍卫:“蒙翼,令牌给他,你去掉两片御林军,围了御史台大夫潘则的家,速度要快,不允许任何人进出,全面搜查,密室,暗道,窍门,瓶子里都要查看,不要损坏东西。”
“是,公子。”
侍卫从蒙翼那领了令牌便纵马离去。
蒙翼:“公子,接下来去哪儿?”
白棠斩钉截铁:“御史台。”
一连十几道奏折,不可能一道都递不到京里,御史台一定有问题。
当看到皇都有流民,她就意识到有事情不知道。派去查的人还没回来,自己就遇上了。
隐瞒不报灾情,此事不见血不足以平民愤,亦不足以熄灭她心里的怒火。
白棠又宽慰了下这母子两:“娘子,小郎君勿怕,我们这就进京都。”
方才这突如其来的刺客,吓到她们了。
看着他们都有些害怕。
蒙翼也宽慰了一句:“娘子,小郎君,我们不是坏人,请放心。”
妇人心有余悸:“妾身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被吓到了。”
害怕很正常。
但那群蒙面的人,看起来就很有问题。
而这群人,至少行为有礼,为首的那位年轻俊秀的公子更是矜贵从容还让人觉得亲和。
白棠扬鞭策马带着人重返京都。直奔御史台而去。
干旱半年之久,京中竟无一人上报。
如此重大过错,非杀无以平民愤,非杀无以正君威。
白棠的突然到来,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御史台守卫一眼就认出了白棠,立刻行礼:“陛下圣安。”
母子两人慌忙跟着行礼。
原来救他们的就是皇帝本人。
这下好了,庆云州有救了!
官吏孔怀迅速出来迎接:“下官恭迎陛下来临,有失原迎,万望恕罪。陛下有何吩咐?下官立刻安排。”
白棠抬手示意他们平身:“潘则在哪里?”
一边问一边往里走。
第507章:宠妃(32)
侍卫也紧跟在她身后。
孔怀意识到恐怕发生了不好的事情:“陛下,潘大人去喝茶了,属下派人去喊他回来。”
白棠抬手阻止:“鸣锣敲钟,立刻召集所有人于御史台集合。”
又点了自己的两个侍卫:“你们两个带上罗阳福去把潘则给朕带回来。”
“是,陛下!”
侍卫们迅速去找罗阳福,来之前白棠告诉过他们方位,以及推测过罗阳福大致在的位置。
孔怀脸色微微一变:“陛下,何必劳烦大人。”
白棠目光一瞥,意味不明:“孔大人这是在教朕做事?”
孔怀忙道:“微臣不敢。”
“呵!”
白棠没有明说什么。现在不是跟他扯的时候。
白棠步履极快,直接前往他们办公的地方。
她的身份是皇帝,御史台这些地方随便进。
孔怀心沉了沉,连忙追上来:“陛下不妨先到前堂坐会儿?陛下有什么需要,微臣去做便是了,怎敢劳驾陛下亲自动手。”
白棠走的速度越发的快,嗓音犹如带冰渣的风吹到你脸上,叫人越发心惊:“能让朕亲自动手,诸位爱卿当觉荣幸之至,不是吗?”
孔怀一头汗水。
完了!
陛下是发现了什么吗?
是不是东川三洲干旱半年之久的事情?
孔怀不禁想溜,捂着肚子,面露痛色:“陛下,微臣腹中不适,恐在陛下失仪,望陛下恩准微臣去茅厕一趟。”
白棠都不回头看一眼:“孔爱卿当声音放低,音调放高点,眉毛眼睛皱成一团。”
孔怀: ̄^ ̄||
尽力想要拖延时间:“陛下,微臣腹中真的很不适。”
白棠仍然不看他一眼:“给朕憋着!”
你猜闹肚子为什么是闹肚子呢?
一个“闹”字。
是在说明现象。
肚子都没点响动,装又装不像。
孔怀顶着压力继续:“陛下,微臣若是没忍住失了仪岂不是很不好?”
白棠眸里氤氲着愠色,语气再次冷的不行:“孔爱卿把朕当什么了?频频阻挠朕做事,又频频想离开。”
孔怀猛的跪在地上:“冤枉啊!陛下,微臣对陛下之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白棠嘲讽的弯了下唇:“孔爱卿既然想跪,那便给朕跪着!”
点了个侍卫:“给朕看着他,若让他起来了,朕拿你试问。”
皇帝年轻又心思诡谲,稍稍聪明点的人都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
“是,陛下。”
陛下正在气头上,他必须得越发小心。
其他侍卫迅速跟上。
小孩子,侍卫抱在怀里,妇人,拿了建议的轿子抬着一道。
孔怀微微抬了抬头,看着他们去平日里办公的地方。还有那对母子,看着就不对劲。
他不能离开,怎么给潘大人通风报信?
侍卫蹲下来,一只手按在孔怀的头上:“孔大人,好好跪着,下官亦不想受罚。”
孔怀现在也顾不上这个侍卫对他的不敬。
因为很可能,他的性命会不保。
可能……会被夷九族。
完了……
……
心里最激动的当属千年后的观众了。
无论是哪个时代的人,人民对于草菅人命,隐瞒不报的官吏,都是十分痛恨的。
[就让他跪着!古代天子威严在这里我觉得非常nice!]
第508章:宠妃(33)
[有一说一,皇帝的执行力很强,查证的速度非常快。]
[查证的速度快有什么用?得看后面处理的速度啊!]
[就陛下的处理的速度,我觉得不出两天,她就可以安排好。而不是像我们这里,半天被人拖拖。]
[取得了证据,才能合理的处置这群人,所以陛下的做法没问题。]
……
白棠到的时候,一个官吏正在烧折子。
白棠一脚踹翻,踩了几脚熄灭这个火。
这官吏正准备发脾气:“哪个胆子这么……”
抬头却看见白棠那张愠怒的脸。
原主曾经来过的,故而该官吏认识白棠这张脸。
白棠没空搭理他,捡起折子观看。
官吏吓得脸都白了。
谁能想到他烧折子的时候皇帝来了。
两个侍卫迅速捡起其他残存的折子,擦干净灰,等着白棠翻阅。
白棠看了一眼其他折子,从笔迹中可以看出是同一个人的笔迹。
内容竟也一样。
看来这位邓瑞是个妙人。
“啪”的合上折子。
白棠拿出块金令,冷声吩咐:“把他押起来。蒙爱卿,去抽调一千近卫军。”
蒙翼深知此事不能耽误,无论是从哪个角度来说,都不能够往后推。
京都,要起风了。
皇帝亲自到场处理一件事情,可谓少见。
史进志慌忙推卸责任:“陛下饶命,微臣不知这折子很重要,是潘大人叫我烧的,微臣是奉潘大人的命令。”
白棠扬手,侍卫把他带走。
又吩咐道:“把应天府杨真清传唤至监斩台。”
这件事情,白棠心里已经有了方案和人选。
御史台肯定是需要清洗一遍的,这样的事情,白棠不希望再次发生。
这是数以万计的人命。
为了让她失去民心,让大燕动荡,而采用这样的手段,白棠非常不耻,很生气。
今日必定先斩一些官吏。
“你,留在这里,如果找潘则的人回来了,让他们带去监斩台。”
“是,陛下。”
这个侍卫虽然也想跟着前去,但皇帝直接发令,他也只有听从的份。
今日,必定是一场京都大地震。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蒙翼带着一千近卫军赶到了。
“陛下,人已到齐。”
白棠面若冷霜:“押着他们去监斩台。”
“通知百姓前往监斩台。把诸位大臣传至监斩台。”
白棠并不打算瞒着他们。
问罪一定要问,还要当着百姓的面问罪定罚。
杀鸡儆猴,面对层层压力。
容不得他们阻挠。
古代封建君主制,有其弊端,亦有其好处。
皇帝拥有的话语权和决定权,在明君的手里,自然是一大好处。
在这种情况下,不需要走太多的程序,也就意味着减少了意外的发生。
……
白棠点的人执行力度都很快。
转身安慰那母子两人:“娘子,小郎君,不要害怕,你们很勇敢,是英雄。现在需要你们随朕一同去监斩台一趟。”
自从知道了白棠的身份后,妇人和小孩变得十分拘谨。
妇人显得忐忑:“陛下,哪里的话,妾身没那么娇嫩。”
邓大人说的果然没有错,陛下是很好的陛下。
她只是被奸人蒙蔽了。
今日的事情,百姓们不明所以。
按照要求,都去了监斩台。
第509章:宠妃(34)
在他们按照近卫军的要求站好之后,他们发现。
陆陆续续来了一些大臣,站在底下。
还有一些大臣也赶来了。
近卫军押着一批官员到了监斩台上,监斩台的一边是铡刀。
铡刀的下面是泛黑的血迹。
前些天,一批死囚在这里被监斩了,血流了一地。
侍卫粗犷鸿亮的声音响起:“陛下驾到。”
众人纷纷跪下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直播间内,不少人都跟着一起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封建礼教真是叫人难受。]
[激动,光显帝的执行能力真的很强了。]
[人家那是几千年的世界,不是现在。]
[研究历史的,赶紧来记着吧,这绝对是一个重大时刻。]
……
白棠张开双手,示意大家起来:“平身。”
年轻的皇帝,身着一身低调的黑色衣服,气度非凡。
“今日叨扰诸位,实属朕的不是。”
“朕思来想去,此事必须得严肃处理,以正君威,以肃朝纲,以平民心。”
“庆云州大旱半年有余,百姓民不聊生,如此大事,竟有人扣押从庆云州送来的折子,甚至于,烧毁。”
那官吏吓的胆都没了,头磕的很响:“陛下饶命,微臣都是听从潘大人的命令。微臣真的不知道这是庆云州递上来的折子啊!陛下饶命!”
白棠手里拿着就是那被烧毁的折子,面若冰霜。
跪了两排御史台的大臣。
纷纷开始给自己脱罪。
“陛下,下官只是个打杂的,下官不知此事。”
“陛下,下官也不知。”
“微臣对天发誓,微臣与此事绝无关系,如有不实,天打五雷轰。”
好巧不巧,天空中雷声乍响。
一道雷劈在了刚刚发誓的那个官员身上。
一股烧焦的味道,全场静然了一会儿。
随后拍手叫好。
『吾又没死。』
“不能插手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仙友,身为天道束缚颇多。只是因为你的到来,吾倒是能放开点手脚些。』
“怎么放开手脚法?”
『比如,从只能给一些人气运,不能插手。现在吾可以配合你给一些人劈上一劈。』
白棠扯了扯唇:“好……”
好……鸡肋。
但对于信奉莫须有鬼神的时候,信奉皇帝就是天的时候,对她还挺有用的。
白棠讥诮道:“黄户盐,举头三尺有神明,你说的话,上天都不信了,晴天霹雷,你还敢抵赖?”
围观的群众小声嘀咕着。
“老天爷都打雷了!”
“他们扣押的可是上报灾情的折子,这都敢?”
“活该!”
“怎么不多劈他几次?”
那人还想挣扎:“陛下,微臣,微臣真的是冤枉的!”
又是一道惊雷劈下来。
精准的劈在黄户盐的身上。
大白日里两道惊雷,在他发誓后都劈在了他的身上。
即便有些迟疑的,见到这样的情况,也都会认为黄户盐肯定干了伤天害理的事情。
白棠冷哼一声:“你招还是不招?”
白渊面色沉沉的在下面看着这位年轻的皇帝立威。
方才他准备发言,可那两道惊雷,倒叫他迟疑了。
犹豫了下,便道:“黄大人,你还是招了吧,免得牵连府中妻儿。”
第510章:宠妃(35)
这官吏看了一眼白渊,白渊手指不断的摩擦着他的扳指,官吏眼里闪过一抹绝望:“陛下,是下官胆大妄为,听从了潘大人的要求。”
潘则肯定跑不掉了,在这么多人面前,事情并没有转圜的余地。
王爷肯定不会救他了,只有多把罪名往潘则身上推,他与他的家人才会受到小一点的惩处。
“不止庆云州,还有庆云州之外的两州银州和冀州,都发生了干旱,也有折子递上来,潘大人下令需要查证,不让承给陛下。”
招一点出来,把火力转移一些。
千年前和千年后的百姓们纷纷开骂。
甚至一批人跪下高呼:“请求陛下严惩不贷!”
“请求陛下严惩不贷!”
……
“朕大燕子民放心,朕今日于监斩台处理此事,为的就是严肃处理,以儆效尤,以慰因他们拒不上报折子而死亡的冤魂。”
白棠看着年轻,但她得一言一行叫人放心。
应天府的人在下面听着,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年轻皇帝,语速极快,反应极快,又会抓他们的错误。她甚至能从只言片语以及他们的反应中推出一些事情的全貌。
心计、谋略、反应均是一流,这让一些保皇派越发坚定了,也让一些摇摆不定人的天平偏向了白棠。
派去搜查潘府罪证与找潘则的人同时回来了。
潘则光着上半身,大肚子露在外面,他这肚子比十月怀胎的妇人还要大上几分。
酒囊饭袋之徒。
“陛下,孔大人说潘大人去喝茶了,就连罗大人也是这样说,他们带着属下在茶坊绕了一圈,企图逃跑,属下等人循序善诱,最后才在青楼找到了潘大人,潘大人左拥右抱,房间里有妓女数十日,满面红光,一身酒气,满身胭脂水粉味。”
白棠忍着怒火吩咐:“来人,提一桶冰水前来。”
潘则不断的推攘着,嘴里嘀咕着:“放开我,你们不想活了?”
冰水提来,侍卫从头到脚给他泼了个透心凉。
哪能还不清醒点?
环绕一周,黑压压的百姓,林林的官员掩面鄙视,一旁的铡刀,跪了几排的御史台的人,皇帝又面若冰霜的在前面。
潘则不想清醒过来都难。
“陛下,微臣一时糊涂,去了花街柳巷,陛下,是发生了什么事?这样大的阵仗?”
余光不断的扫向台下他熟悉的官员,可他们皆错开了眼,不愿看他。
甚至心里不断的祈祷,他别看自己了。
就陛下这个敏锐,他们逃不过陛下的眼睛。
潘则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白渊给一个官吏使了使眼神,那官吏马上大声道:“潘大人,下官万万没想到,你竟敢扣押庆云州干旱的折子,实在不配为官,愧对陛下的信任,愧对天下百姓啊!”
潘则再看了看眉眼间饱含怒火的白棠。
慌了神。
“陛下,微臣……微臣冤枉,他们在诬陷微臣,微臣兢兢业业为大燕三十年,深知百姓乃国之基础,断不会如此!”
白棠拿过从他家里搜集的证据,手一扬,精准的打在潘则的脸上:“你好看看,这些从你家里搜集出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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