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一连串的巧合
大道三千,道道可通至境。
从上古开始,道术玄法推陈出新。火龙的这一门“龙蜕斩因术”,虽然是用来斩断因果联系的不二法门。但在姬飞晨眼中触类旁通,能当做自己褪去浊煞之气,化作黑龙真身的途径。甚至,未来也能用来转嫁自己的道果誓愿,让自己早日修成地仙。
“既然他给我这么大好处,那么这件事便要给他办得妥妥当当。”姬飞晨自言自语,将龙蜕拿在手中,以体内龙气灌入龙蜕,又把魔龙锏放在里面作龙骨、最后,往龙蜕中吹气,将龙皮彻底缝上。
得姬飞晨一口玄气,龙皮彻底鼓胀,仿佛真龙一般。
“去!”他伸手一指,赤龙在空中翻腾数下,随后没入下方的妖洞。
如今洞口有一凡女哭哭啼啼。她被山下寨子里的那些人送上来当祭品,今生命运只能在这方寸之地的洞窟过活。。
这是南疆中一个较为常见的习俗“神婚”,让凡人嫁给神灵,以确保安抚神灵,让山寨保全自己的安宁。
这些神灵,有的是六根不净的修行者。有的是山中得道的妖怪。因此,有很多女子为此惨遭祸害。当然,如果碰到女性妖王,同样有一群男人遭殃也就是了。
这些被祭献的男男女女,因**凡胎,无法满足神灵的嗜好。最终,落得****的凄惨下场。更有些人,直接触怒山中妖神,被吞食入腹。
凡女已经能预想到自己未来的悲惨命运。就在她哭泣的时候,一股白气弥漫过来。她迷迷糊糊昏睡过去,梦中有一位白胡子老仙人赐下金针,传授屠龙之术。
醒来后,她手中果然握着一根三寸长的飞鹤金针。
此针乃仙家宝物,全名“子午飞鹤针”,采正午纯阳之气,炼入大日精华而成。是早些年落在姬飞晨豹囊中的法器。如今倒腾乾坤法器,正好把这东西翻出送人。
“早死晚死都是一次,如今既然有机会,不如舍命搏一把。”凡女下定决心,依照姬飞晨的方法屠龙。
而这龙,则是姬飞晨自己制作的“妖龙”。
有姬飞晨放水,这妖龙自然不可能打得过凡女。
“之所以不直接救人,是为磨砺她一番。日后点化成仙,才能日益精进。”
姬飞晨此刻潜入赤龙峰后山,寻找火龙所言的朱果玉树。
那朱果本是昔年火龙在外寻得的纯阳之宝,千载才有一熟。当年火龙得道早,诸般准备都没用上,所以便留在山中。
姬飞晨寻摸一阵,在某处悬崖峭壁上看到五簇生长在一起的翠玉灵树。
朱果树并不高,就如同一般的灌木丛。上面生长着一片片翠玉圆叶,翠玉青葱的树冠中点缀中枚枚彤红晶实。
这些晶实朱果宛如一枚枚红日,半遮半露在青云之中。
“这朱果的品质是真不错!”姬飞晨本来只是想随手摘几枚尝尝味道。但就近一看,他脸色惊讶,不住赞叹起来。
这朱果沾染先天纯阳之气,承日月精华,千年之中每树结朱果一十八枚。五颗果树共计九十颗。
“这树不错,可惜我不能带回去种植。”姬飞晨平日杀人说话从不眨眼。但是在这些宝物上,他有自己的一套观点。
“这朱果是火龙栽培,未来要留给他的传人。我摘几枚朱果可以,但挖根移植还是算了吧。”
谁炼制、种植的东西就是谁的。他死了,自然有他的传人,没有传人也有指定继承人。实在不行,等他转劫回来再还给他。
这是仙魔用来判定正邪的一个标准。当初面对灵微仙府,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便可见一斑。玄门选择还给灵微仙府的传人,或者收起传人,以绕弯的方式谋取仙府。为得,就是一个名正言顺。而魔门却不讲求这些,而是**裸用武力夺取。为此,有几位灵微仙府的仙家元神被他们打伤,无奈之下只能转世。
哪怕是姬飞晨这种邪性深重的人,在面对云霄仙府的传承问题上也不敢轻易沾染因果。他早已和木笙商议妥当,等云霄仙府的府主转劫归来后,将仙府还给人家。因此,姬飞晨的另一尊化身“清泓道人”,一直在月阳苑避居,从来不曾往原先府主的主殿仙宫去住。
姬飞晨虽眼馋面前的朱果玉树,但最终没有挖根移植,而是摘取三十六枚朱果后自行离去。
回到妖洞,姬飞晨制作的“妖龙”被凡女“刺死”。于是,他又装模作样扮成“白胡子老仙”。将火龙的丹书传给凡女,让她在此山中潜心修行。
他伸手一指,地上的龙鳞皮蜕化作一套闪烁灵光的宝衣:“这套赤鳞龙衣能避水火,防刀兵,送你护身。日后你在此地镇守地脉,还可假扮神龙之名,向凡人索取日常修行之物。”
“但你切记,修行为本,不可依仗法力神通作恶一方。不然,他日你化作邪龙,另有屠龙之人来找你!”
老仙严词厉色唬住凡女,转而化作青烟散去。“后山有五株宝树灵根,回头可供你修道之用。”
姬飞晨传下丹书,点化凡女修行,本是为火龙转嫁因果,顺带给这凡女一条活路。不然,就算击杀蝮蛇救下此女。未来她在山寨中受到众人异色目光,又如何自保?
如今点化入仙道,只要她日后潜心修炼,未必不能有得道的一天。
但种善因得善果,今朝一枚种子落下。他日若有仙人出世,救济一方,也是姬飞晨的功德。
如今,姬飞晨修成大道,真灵没入道果之中观天地棋局,冥冥中对天心变化越发洞彻。
顺天多助,失道寡恩。
唯有站在这天地的“大潮”前段,借助大浪的势头掌舵,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点化凡女后,姬飞晨高高兴兴上路。
没走多久,便来到另一位妖王所在之地。
同样,他马上就被妖王攻击。再一问,那妖王同样听说他这里有奇珍异宝,所以贪心前来夺宝。
而姬飞晨手持朱果,身上还有阵阵果味清香,自然更容易引来妖邪。
“这背后暗算我的人可真能折腾。”姬飞晨随手一劈,把妖王打死后,将头颅挂在飞车上继续前行。
接下来,又把路上两个不长眼的妖怪打杀。突然,姬飞晨回过味来:“不对,这些人是想要拖住我的脚步!从火龙开始,他们的打算只是牵绊住我,等我慢慢往黑圣宗走的时候入局!”
一念至此,姬飞晨当机立断,根本不往黑圣宗的方向去,而是转入另一片地界。
“这小子居然跑了?”再往前一百里,正有一群人埋伏在此。
可左等右等,不见姬飞晨踪迹。
“莫非他真命丧火龙之手?”
“那火龙出身东海龙宫,虽然在海域权势滔天,但在这陆地上又岂敢胡作非为?而且,面对阴冥宗的人,我不认为那老龙敢下手。我的心思无非是阻他行程,回头将他诓骗到朱姆殿去。”
南疆以三大魔道逞凶,但穷山恶水中常有隐世异人。姬飞晨所遇见的火龙在千年前也是此地一霸。还有金蚕娘娘以及其他几位隐士高人,三魔道也不愿意随随便便得罪。其中,朱姆殿有一位地仙妖王。那背后之人意图借她之手来害姬飞晨。
但姬飞晨不往黑圣宗走,他心中升起某个念头,直接去金蚕娘娘的七玄洞去。
金蚕娘娘原来是玄门之中的一位女仙。后来落入魔道,立下魔誓引魔祖的魔种入体。去年,她练功走火入魔。姬飞晨转告旱魃女仙后,女仙已经将她救走。
“说起来,她应该就在九赫山的妖族圣地吧?”姬飞晨猛然回过味来,九赫山中还有她在呢!
“早知道,就去圣地里面看看她。还有当日我救下的那一家子。嗯能瞅瞅那只熊猫也不错。”
想到那只憨态可掬的熊猫,姬飞晨嘴角不由露出笑意。
辗转一个时辰,姬飞晨落至金蚕山地界。
此山古树参天,青萝环绕,一片绿意彷如仙境。
“到底是玄门堕落的女仙,恐怕心中还有一缕善念不被魔性污染?”
如今修道有成,姬飞晨才明白魔门的真正含义、
不是随便什么小猫小狗都能称呼为魔修的。从玄门堕落的魔修,肯定是立下血誓,发下血咒誓愿,在体内种下魔种的人。不然,只能算是玄门败类,魔门还不愿意搭理呢!
只要是魔门之人,只要你承认这个结果,冥冥中就会和魔祖取得联系,体内无知无觉间种下魔种,受魔祖制约。
当然,这么做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实力。
玄门修行,没有什么捷径可言。只有稳扎稳打的经年苦修。
但魔门中,能借助魔种接引魔祖之力。以魔道特有的“精进秘术”让自身道行大增。很多玄门之人堕入魔道,其实也是为了这一种精进法门。
姬飞晨当初入魔不深,又在神秘仙人的帮助下用蟠桃洗去魔种。不然,他日就算破解血咒,也没办法翻出魔祖的手掌心。
“索性魔祖已经被三道尊镇压,回头翻不出大浪。只要破解血誓,我就能在魔门中拉出一片势力,再开正道修行之门。至于魔种,问题不大!”
他踏入金蚕山,往灵峰之中的七玄洞而去。
这七玄洞有金蚕魔女的禁法,金辉霞光伴着五色云岚翻滚不绝,阻拦众多外人的靠近。
去年,陈娘娘来救助金蚕魔女,曾经在七玄洞中给姬飞晨留下一些东西。但几经辗转,他一直错过来七玄洞的时机。
这次过来,姬飞晨除却避开背后之人的暗算外,也准备瞧瞧陈娘娘到底给他留了什么东西。
但走到七玄洞门口,姬飞晨赫然在洞口上看到一抹熟悉的剑意。
“太清无形剑气?”姬飞晨心中一愣:“有太清宗的人来此?还是说,是无名来过这里?”姬飞晨嘀咕起来,一边破解七玄洞的禁法,一边通过另外一尊“清泓道人”去找景轩问话。
如今姬飞晨的本我真灵入驻道果,效仿前世游戏的方式,用“清泓”“姬飞晨”两个身份在外行动。
可惜,玄正洲没有所谓的“游戏管理员”,无法对他“双开”的行为进行抵制。
清泓仙人一直在云霄仙府打坐练气。这时,他睁开眼,吩咐身边童子说:“去把景轩师兄请来。”
不多时,景轩来到月阳苑。
姬飞晨的真灵居住在道果中,一边在七玄洞寻找破禁法门,一边用清泓的身份询问景轩:“依稀记得,师兄曾去南疆寻伏魔宝旗。不知路上有何见闻?今儿个闲暇无事,请师兄过来吃茶,正好听听师兄在南疆的英雄事迹。”
他拐弯抹角问景轩情况,景轩不疑有他,大大方方便把自己一行人的事迹说了。不时,清泓附和两句,捧他一下。
半个时辰后,赤桃童子送来灵茶。景轩说了半天口干舌燥,润了润嗓子继续说:“要说麻烦,当日碰到一只饕餮凶兽,着实让我们费了一番手脚。”
“饕餮?”清泓一听,依稀想起去年南疆有一只龙兽出世。但姬飞晨去另一个方向寻找其他龙兽,反而和这只饕餮错过。
“那后来,师兄是怎么做的?”
“幸亏我们在一座山中寻得克制龙兽的秘宝,最后将他困住。”
清泓手一顿,试探问:“那处地界是?”
“金蚕山七玄洞,好像是什么魔女的修道之地?没成想,那里头居然有一件克制法器。我们几个用那东西把饕餮制服。”
清泓仙人神色越发僵硬,勉强一笑説:“那么,饕餮龙兽现在何处?”
“在七玄洞啊。”景轩洋洋得意说:“为兄略施小计,将它困在金蚕魔女的七玄洞内。啊对了,我在门口还留有一明一暗两道太清无形剑气。当有人去开门的时候,就会被剑气击伤。咦?师弟,你脸色有些不好啊。怎么了?难道有什么问题?”
问题,问题大了!
在清泓仙人问话的时候,姬飞晨已经破开七玄洞的禁法。
大门缓缓开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里面就有巨大的黑影向他扑来。同时,还有两道剑气斩断他后退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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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身世之谜
“景轩,回去之后我跟你没完!”
七玄洞门口,传来姬飞晨凄惨的叫声。天籁小说
面对龙兽饕餮的攻击,姬飞晨心一横,主动撞上背后的两道剑气。
两道太清无形剑气从他肩胛骨穿透,纯净的清灵仙气开始在体内流窜。
魔门最大的弊端,就是和玄门仙道的清灵仙气互克。因此,姬飞晨这尊魔龙之体,最怕的就是仙灵之气。
“该死!别逼我放弃这尊用了多年的肉身啊!好歹生出感情了!”前有三宫传人利用清浊之气伏杀,后有景轩的太清剑气。让姬飞晨深深感觉到清浊二气的克制和不便。
“比清泓仙人那边的炼气士道体,仙魔真身的弊端太明显了!”
这一切,更坚定姬飞晨退去浊煞之气的念头。不然,回头肯定要把清泓道人的法身当做“大号”,把阴冥宗弟子的身份当做“小号”。
但此刻,显然并不是想这些事情的好时机。
姬飞晨以剑伤为代价,总算避免一开始被饕餮吞食。但饕餮作为凶恶之兽,又跟龙族大有渊源。
甚至有传闻,特意将饕餮之中的一种分支称呼为“饕鬄”,来代指龙种饕餮。
羊身虎齿的怪兽,它身上环绕着一种特殊龙气,在看到姬飞晨身边的龙气后,突然露出亢奋之色。
龙族互杀,如果能夺取姬飞晨身上的龙气,岂非能让它摆脱凶兽之体,转变为龙神?因此,这头在南疆凶名赫赫的饕餮,再度对姬飞晨下手。
“麻烦啊!”姬飞晨心中哀叹,借助退后的时机在身上凝成龙鳞,拿出魔龙锏和饕餮缠斗。
云霄仙府中,景轩见清泓仙人脸色白,于是便关切问:“师弟,怎么了?看上去你脸色不好?”
姬飞晨咬牙切齿,他一心二体,另外一个身体的感受传递到先天真灵,他这具身体同样很不妙。那刺痛感,让清泓之体切身感受到太清剑气的刺伤。
“我没事。”清泓道人勉强挤出一缕笑意。然后,他捧着茶杯作出愣神的状态,将全身心投入到和饕餮的对抗中。
饕餮是古之凶兽,号称无物不吞。不管姬飞晨扔出多少种攻击,最终都被饕餮的大口一一吞下。
“既然从外界不能攻击,那么从里面呢?”姬飞晨仗着自己有两具肉身,于是主动放下抵抗,跳入饕餮的口中。
饕餮贪食,能吃下诸多比自己身体还大的东西。到底这些东西去哪里了?
原先,没有多少人自愿被饕餮吃掉,自然也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下落。但今朝,姬飞晨亲自试探,总算清楚饕餮身体内部的秘密。
“原来,饕餮体内就是一个巨大的空间么?”
姬飞晨进入饕餮身体内部,顿时察觉自己处于一方特异空间。在这方空间中,姬飞晨自身的道果之力受到晦涩的干扰。
泰皇元神在道果中睁开眼,他伸手一指,道果中镇守的九霄玄金龙神塔自动光,有一面玄晶盘飞入魔龙之体。
九云玄晶盘催九色云霞之光,将姬飞晨自身团团护住。并且借助玄晶盘的光辉,照亮这处空间。
在这处空间中,堆积着各式各样的残渣物品。这些东西在某种特殊能力的作用下,里面的精气一点点散入这个世界。而姬飞晨刚刚扔出的九幽弱水,冰魄雷霆也统统在此。这些攻击化作纯粹的元气,缓缓在世界中散开
“饕餮能吃,他是把自己吃下的所有东西都放在这个空间。然后一点点炼化吸收吗?”
霞光照亮空间,这个空间无天无地,只有纯粹的太虚之境。
“想必,这个空间就是饕餮的道果根源?”
姬飞晨想了想,暗中和涂山取得联系。
涂山有万妖金榜,了解天下群妖的来历和特长。关于异兽妖族,问他做妥当。
很快,涂山用一种轻佻卖萌的口气回应:“饕餮?哪种饕餮?是普通由天地间浊煞之气所成的羊咩咩,还是拥有龙种血脉的混血种?”
“羊咩咩?混血种?这又是什么划分?”姬飞晨摸不着头脑,他对涂山这狐狸精颇为无奈:“别闹了,我被一只饕餮给吃掉,找你问问法子。”
“吃了?”涂山这才正了正神色:“地点呢?如果在南疆,或许我能来得及救你?”
“你在南疆?”
“嗯,出来透透气。我们狐族那边的事情总算有了个说法。”涂山语气一变,似乎有些忧愁的意味:“算了,你说位置,我来找你!”
“金蚕山,七玄洞,这位置你清楚么?”
“了解,正好距离我不远。你等着。”
和涂山断了联系,姬飞晨自己在这方空间中巡查。
各种能量一类的攻击最容易炼化。刚刚扔进来的雷霆和弱水,没多久便被空间吸收。但实体一类的东西却能储存很久。
走出几步,空间中堆积着一大堆土石。再往左看看,则是一群破碎的浮雕石像。
“看这雕琢风格,应该是南疆土著?”姬飞晨在空间中摸索,逐渐把大概情况掌握的七七八八。
这头饕餮本来是某位仙人豢养的灵兽。那仙人研究百兽血脉,最终明出一种培养饕餮的法子。然而在饕餮出世后先把他击杀,又把附近好多山寨的山民吞食,甚至就连山寨之中的各种建筑房屋都没能幸免。
最终,惹怒南疆高人将其封印。
但一年年过去,封印渐渐失效。在去年的时候,让这只饕餮再度出世。它将四周的各种封印浮雕统统吞下,索性这些东西还没完全消融,被姬飞晨一一翻腾出来,才得知相关的情报,以及多年前的往事。
姬飞晨抚摸一块玉碑,上面写着饕餮的培养方法。
“寻找黑山羊、黑心虎、以及黑龙龙珠来培养饕餮?这算什么?吃素,吃肉,然后变成神话中的怪物?这种怪兽的进化路线还真特殊。”
当年那尊仙人遗留的培养方法,似乎和前世的“基因改造”有雷同之处。
轰隆——
突然,空间外头传来一阵阵爆破声。
紧接着,头顶的空间乍现明光,一只小脑袋钻进来对姬飞晨打招呼:“喂喂,你情况如何?没有被融化吧?”
“还成,这个空间整不死我。”姬飞晨化黑龙跳出空间。只见饕餮趴在地上,头顶压着一面金榜,让它无法动弹。而涂山划破腹部,将他引出。
涂山笑嘻嘻看着姬飞晨,白衣少年身上不沾血水,浑身干干净净,怀中正抱着一只小狐狸。
看了看地上的饕餮:“你是用开辟空间一类的道术来救人?”
“我猜你也琢磨明白了。”涂山说:“没错。只要用破空之术划破它的身体,就可以顺利脱困。”
饕餮乃凶兽,贪食无比,凶残暴虐。但其真正属性,却是天下最罕见的空间类凶兽。能在肚子里开辟空间,容纳万物。
涂山用脚踢了踢眼前的饕餮:“饕餮的修行路线和一般妖兽不同。严格来说,他们属于上古异种,修行方式和龙凤等神兽类似。以幼年期,成年期来分划。”
龙族的幼年期,就是三爪之龙,对应仙魔的蜕凡期。成年期,则是龙族的四爪之龙,这才是外界最常见的神龙,等同于人仙,称之为龙伯。
“这饕鬄看样子属于成年期?不过刚刚成年,实力并不高的样子。唔它体内的空间不错,这家伙我要了!你没意见吧?”
姬飞晨微微皱眉,想到空间之中的那些骸骨,他有些不喜道:“你要收服它?”
“不知道谁,我还不了解你的脾气?你最烦的,不就是仙魔对凡人的干涉?这凶兽既然吞噬凡人,你怎么可能留下它?”涂山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我手头乾坤法器该换代了。正好用饕餮作乾坤袋用。”
闻言,姬飞晨也不阻止,坐在一旁看涂山处理饕餮。
“你原先说的羊咩咩和混血种是什么?”
“你问小七去!正好你俩认识认识。小七,看好这家伙,日后我不在,你有事就找他。”涂山埋头修理饕餮,将怀中的白狐抛给姬飞晨。
姬飞晨慌忙伸手去接,但那白狐在空中一个转身,狐尾划过优雅的弧度,然后轻飘飘踩在姬飞晨头顶:“哼!凡人,别拿你脏手碰我!”
她站在姬飞晨头顶,姬飞晨二话不说将她抓住,狠狠揉捏几下:“你就是传闻中的令狐小七?久仰大名了,这次还是第一次见。我是你家哥哥的朋友。”
他打量白狐,小狐狸身上透着一股子灵气,还有一种跟他体内龙气共鸣的特殊力量。
令狐小七挣扎几次,见无法挣脱姬飞晨后,老老实实在他怀里待着。而且,姬飞晨身上的龙气对她颇有帮助,在姬飞晨怀中反而有种舒服的感觉。
“说吧,你们兄妹所谓的羊咩咩和混血种是什么意思?”
“愚蠢的凡人,羊咩咩当然指的是普通饕餮,类似于山羊的形态。而混血种,则是龙种饕餮,又被称之为饕鬄。你可以把它们理解为两种异兽,但也能看做一种怪兽。其中一类是变异体,普通的饕餮和神龙结合后能生下饕鬄,蕴含龙种之力,还具备饕餮的吞噬力量。未来,到底能化龙还是成为完全体的饕餮,全看它自身决定。”
“哦?那一般饕餮的来历呢?”
“先天浊煞之气所化,是天生的凶兽。”令狐小七仰着头,眼中对姬飞晨透出几分鄙视。“凡人,有空多读书。这么常识性的问题,你居然也不清楚!”
“抱歉,我们人类的书籍中不讲这些。”姬飞晨一边回嘴,一边默默思考。
同一时间,在云霄仙府中,姬飞晨通过“清泓”的身份也跟景轩谈及饕餮和饕鬄的问题。
“师兄,你知道饕餮之中的分类吗?还有饕餮和饕鬄的区别呢?”
“咦?这俩还有区别吗?难道不是古文写错,原来是同一个含义?”
姬飞晨露出鄙夷之色:“师兄,有空就多读书,这么常识性的问题,你居然也不清楚!记住了,饕鬄是饕餮的一个混血变种。这是常识,记好了,省得出门丢人!”
景轩:“”
打击景轩一顿后,姬飞晨暂时泄郁闷的火气。让他用剑气暗算我,活该!
他盯着远处一边哼歌一边忙碌的涂山,继续和令狐小七聊天:“对了,你说饕餮只能由天地生成,或者后天混血。那么,如果有人能自行制造饕餮呢?”
“怎么可能!”令狐小七不屑一顾:“凡人的智慧!早就听说你们这些仙魔修士的狂妄。怎么,你们居然还想尝试最为禁忌的‘造物’?”
造物,被视作天底下最禁忌的手法。也是仙魔的某种至高力量体现。几乎和开天辟地视作同一等级。
然而,开辟洞天福地时有生。但造物的结果,只能产生各种失败品,反而会造成某些恶劣的影响。
比如,眼前这只饕餮。
“不对啊,这饕餮看起来是龙种混血,但它没有龙角,体内也没龙珠。就连皮肉、骨头也比一般饕餮要少。解剖后的形体,跟饕餮对不上。姬飞晨,这真是饕餮?”涂山从饕餮身上剥下一张完整的兽皮作口袋。但剩血淋淋的骨肉,正慢慢在天地间变作元气化去。而骨头的数量,比真正的饕餮要少很多。
令狐小七也看出不对劲,从姬飞晨怀中跳下来,审视着逐渐散开的暗红色元气:“不对,两种饕餮的死亡情况,都不是这样啊?”
姬飞晨施施然负手走来:“小狐狸,你不是很聪明么?难道眼前的情况还不明白?要不怎么说,脑袋和智力成正比,你们狐狸的智商——”
“嘭!”涂山拿万妖金榜对姬飞晨脑门狠狠一敲,将他后面半句话憋回去:“好好说话!”
姬飞晨干脆利落:“这是人为制造的饕餮。”
“不可能!”兄妹俩同时开口,两人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造物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更别提饕餮这种至凶之物。
“制造这种东西,且不说什么天谴劫难的问题。最基本的造化元气从哪里找?玄正洲中,能施展造物神通的,不就不就只有三件东西?”令狐小七眼前一亮,冥冥中想到某个关键,她再度扑向姬飞晨,有一副急切的语气说:“说,快说!制造这东西的方法呢!当年所用的工具,你知不知道在哪里?”
涂山脸色也变了,他用姬飞晨从来没有见过的凝重神色:“姬飞晨,把你所知道的情报,统统告诉我。这件事这件事可能关乎我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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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造物
涂山,他在狐族中属于很特殊的存在。他的母亲是前任狐王的公主,原本是被寄予厚望的传人。结果在数年前突然故去,只留下一个父亲不详的孩子。
按照其母留下的手书,里面记录一种采外界阳气,孕育纯种灵狐的秘术。据狐族检查,涂山本人也是利用这种秘术诞生的。
但问题是,其母亲所用的阳气,到底来源自哪里?
凡人?仙魔?还是妖兽神灵?
而且,按照其母亲所留下的侍女口述。其母至死仍然是元阴之体,不曾破身。就连生育涂山,也不是从下身“玄牝”所生。因其母嫌弃一般生育方法不洁,似乎用了某种特殊的“造物手段”。
种种手段,致使涂山出生之后百脉俱通,蕴含先天元气。七日能走,一岁能言,原本狐妖需要数百年才能修成的化形,他短短数年就能办到。
如今,听说人造饕餮的情况,涂山马上想到自己的身世。而且,这件事对令狐小七而言也是一个机会。如果能用造物的方法再制造一只龙狐,她不就能顺势摆脱困境,不需要再被太元宫逼迫?
兄妹俩急切督促姬飞晨,于是他只好把自己现有的情报说了。
“人造饕餮?是仙人制造的怪兽?”接下来,涂山马上拉着姬飞晨去找古仙人的府邸。
饕餮诞生都是几辈子之前的往事,数百年岁月掩盖一切真相。若非从饕餮肚子里找到些线索,他们也不可能摸索寻得那处古仙府的位置。
他们仨乘坐白篁四丧车。令狐小七因为修行不到的关系,显出白狐本相趴在细软垫子上。两侧香炉袅袅升烟,她面前摆着好几个果盘,正慢悠悠吃着干果。
突然,外头一阵晃动,有滚滚魔云阻拦在白篁车前方。
令狐小七面前的白果散落一地:“怎么回事!你怎么驾车的?”
姬飞晨停下四丧车,以元神意志感应外界的情况。
涂山睁开眼,关乎自己的身世,他情绪不好,一直在打坐冥想。这时,透过窗户对外看了看。
黑漆漆的魔雾中不可视物,于是他问姬飞晨:“你的对头?”
“嗯,应该是冲我来的。”姬飞晨拍拍四丧车:“果然是凭借这辆白篁车找我麻烦。如今我重新祭炼白篁车,形状和气象与黑圣宗时截然不同。看样子,是阴冥宗之人?因为,只有他们才清楚我的情况。”
“那就打了事!”涂山随手将腰间的黑皮口袋解下。这是他用饕餮祭炼的饕魔吞天袋,完美将饕餮所蕴含的世界炼入这个袋子中。而且,因为一开始的材料上佳,未来有晋升宝器的可能。
袋子从窗口扔出,眨眼迎风而长,化作巨大的羊身虎齿怪对前方魔云一吸。
饕餮之力吞天摄地,茫茫烟云连同风雨雷电统统被袋子吸收。很快,只剩下三位蒙面黑衣人。
“看出是你们五脉之中的哪一脉么?”
姬飞晨盯着外头看,其中一人见到饕餮之后,马上拿出一个葫芦喷洒黄沙。
“瞧着是黄脉的人,灵砂只有他们最喜欢用。但也不排除有人假扮,嫁祸给黄脉。”
“那就等下一拨人。反正你我不惧这些家伙。”涂山神色淡淡,他和姬飞晨的战力之强,属于圣地传人一等。只要不是黑流上人那种经年老怪出来。打不过,总也能逃得了。
涂山心念一动,吞天袋中射出一道魔气,将三人统统吞下,转眼便被袋子化作血水。
“继续走!我帮你看着!”
于是,白篁车继续赶路,很快便来到饕餮诞生的古仙府遗址。
涂山出车探查,姬飞晨对令狐:“你家哥哥的这种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
“毕竟关乎他的身世嘛。”
“那你说,他的身世真在这里?说不定,仅仅是一个巧合?”
白狐想了想说:“玄正洲中,拥有造物力量的宝物只有三件。天罡教传承的天罡令,玄门九器的八卦浑天炉以及魔道白莲净宗的九转造化瓶。”令狐:“除却白莲净宗那件宝贝还在外,其他两件东西都已经失传。当初我们就怀疑,姑姑之所以能生育表哥,就是依靠这两件重宝中的一件。”
而涂山母亲妙相夫人曾经在年轻时去过南疆。所以,极有可能和饕餮的诞生之地在同一处。
“如果只有两件造化之宝,那么这地方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吗?”姬飞晨投过窗户往外开。几百年过去,此地沧海桑田,原先的仙府早已掩埋在水底。
涂山在外巡逻一阵,似乎察觉到什么,马上回来跟二人说:“这里有母亲的无相道韵,她果然来过这里!”
说着,他化作一道白光率先冲向仙府遗址。
姬飞晨和令狐小七只好在后面跟随。
很快,三人在水底的仙府遗址中看到一团白气形成的漩涡。
涂山伸手一点,漩涡自动升起通道,引三人进入仙府遗址。
遗址中狼藉不堪,还有诸多打斗的痕迹。但其中有一条完整安全的通道,从入口直通核心。
令狐小七嗅了嗅:“的确,这里有姑姑的气味。想必,她的确来过这里。”
通道中没有任何禁法和攻击陷阱,使得三人顺顺利利进入仙府最核心。
这是一个空旷寂静的石室。中央有尊巨大的铜炉悬在半空,旁边有八根锁链缠绕铜炉,另一端插在石壁上将铜炉锁住。而地面上,摆放各种零零散散的瓶罐,甚至还有数张破旧的狐皮。
铜炉吞吐紫瑞之气,映得满室宣明。炉膛中燃烧着熊熊烈火,内蕴太极之妙,似乎正在孕育着什么宝物。
“八卦浑天炉!”涂山神色变了:“果然是玄门九大至宝之一。”
八卦浑天炉,跟姬飞晨的阴阳龙须扇,以及太清宗的七星伏魔剑同等级。是镇压玄门气运的根本圣物。此物象征八卦之理,以八卦演天地之妙,以洪炉聚造化之理。而且,这更是玄门外丹道的象征。但凡玄门炼丹门派,都会仿照此物铸造一尊八卦炉。
姬飞晨抱着令狐小七走在后面,他看到地上那些干瘪的狐皮,不由皱起眉头:“这些狐皮看样子已经有很长时间。小七丫头,你能根据毛来判定这是谁的么?”
“我看看。”令狐小七伸出小脑袋,打量地上的狐皮。“咦?这狐皮这狐皮怎么看上去”
“不用看了。这应该是我的皮毛。”涂山语气有些颤抖。
他神色怅然,站在前方盯着巨大铜炉下方的一片血池。
少年身躯单薄,似乎有些无奈和悲叹。“这里,应该就是我的诞生之地。”
血池中央浮起青玉色宝台,上面摆有一根白茸茸的狐尾,依稀还残留着属于天狐的气息。而在玉台四周的血水中,浮沉着一只只死亡的幼年狐狸。
“这些都是我,是母亲造物的失败品。”
姬飞晨二人听涂山的话,心中有些毛,默默走过来查看。那些幼狐双目紧闭,浸泡在池子里一动不动。
看到这一幕,姬飞晨脑中将事情猜出个七七八八。
当年,涂山之母寻得这处遗迹。也看到玄门至宝八卦浑天炉,于是她借助这件法宝尝试造物。最初,用自己的狐尾投入炉中,构造自己的化身。
但随后她现,这些化身仅仅是自己的肢体复刻,不属于真正的造物范畴。于是,她开始真真正正的造物。以自己作为母体,研究阴阳相生的手法。从自己断下的狐尾中提取阳气,和自身的元阴之气结合,在八卦炉中孕育圣胎,塑造灵魂。
没错,灵魂的塑造才是造物最关键的难点。
姬飞晨心中凛然:“这种圣胎由八卦浑天炉孕育。堪称天地所成之神,是造化钟灵之圣。其天赋根骨在此界堪称一等一的绝顶之才。难怪涂山修行这么快,以妖身跟我们这些人平起平坐。”
血池中的那些幼年狐狸,统统都是涂山之母造物的失败品。而最终,在一次次失败后才有涂山的诞生。
涂山静静站在血池前,望着水中积沉的那些“前身”尸骸。他身上气息浮动,时而强盛,时而暴烈,时而愤怒,时而惆怅
他气息外露,让姬飞晨二人不敢轻易靠近。
“小心,哥哥好像要突破了。”
“嗯,明了本源前尘,道行随之增进。”姬飞晨抱着令狐小七退开,二人在石室中寻找其他资料。
除却那位古仙人制造饕餮的资料外,这里还有涂山的各种“出生记录”。是其母研究造物时,所写下的资料和心得。
“这两位前辈,简直就是前世传闻中的科学狂人。而且是有所成就的那种。”
这两人真真正正达到造物的境界。一个创造出“饕餮”,一个创造出不逊色“饕餮”的天狐之灵。
但这种造物手法,对这两个前辈的战斗力,根本没有什么提升。这只是他们的一个研究课题,探索世间生命的奥秘。是兴趣所致,并不是为修道而研究。
姬飞晨在空荡荡的石室中转悠。他在远处看到一个个玉棺,里面中盛放一种特殊灵水,里面有各种千奇百怪的生物。有背生双翅的大猪,有生长三头的魔龙,有人面虎尾的怪兽,有狼头蛇身的邪魔。
他拿出资料一一对照。这里的各种怪物,都是当年那尊仙人培养的成果。饕餮,原先也在这里诞生。
“那前辈,未免太厉害了。”看到这各式各样的怪物,姬飞晨心中生起钦佩之情。似乎对仙魔的生活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这些仙魔,可不是单纯打打杀杀的存在。在研究方面,同样触摸到世界之间的禁忌。
“姬飞晨,回头你把这里所有东西统统销毁。”忽然,龙王通过龙鳞对姬飞晨传音。
“龙王大哥,你还在么?”
“嗯,我在天地棋局这里。感知到你那边的情况,你马上把面前这些怪物孽种统统销毁。凡类,不容许涉足造物的领域。这里面的资料,绝对不能留。”
龙王语气森然,透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味道。
造物,对龙王这种存在而言,也是一种慎之又慎的事情。因为造物过程中的一个纰漏,就容易诞生某种无法控制的邪魔。
“幸亏那饕餮死了,不然回头也是一个祸害!赶紧消灭掉,人为造物,这是对生命最大的亵渎!”
“那那涂山呢?”想到涂山,姬飞晨心道不妙。说起来,涂山不也是人为造物的成果?
“他例外。”龙王不假思索说:“除他之外,你把这里所有东西统统销毁。绝对不能有所保留。”
轰
突然,涂山取出自己的鞭子,将血池以及四周各种研究设备一一摧毁。
“哥,你干什么!”令狐小七急了,赶紧过去阻拦他:“你把这些东西毁了,回头我怎么造龙狐?”
“你创造的龙狐,会不会具备生命?”涂山反问:“如果具备生命,拥有自己的意志。你能单纯将造物看成是自己的替代品么?”
涂山,正是这种造物手段的“完成品”。现在的他,正处于一个很敏感的状态。
姬飞晨赶紧过去,一把扯住令狐小七:“没错,没错。这造物嘛,还是算了吧。造出来也没什么用,回头咱们再想想化身的办法?”
他抓走令狐小七,涂山直接把母亲造物的各种资料以及自己诞生的血池,还有地上的狐皮统统毁去。
而姬飞晨也在一旁将那位古仙人制造的各种妖兽异兽一一灭杀。玉棺被弱水吞没,最终连尸骨都不存在。
“哼!你这弱水,可真是杀人毁尸的不二利器!”令狐小七心中不满。见这二人把满室的成果和资料统统摧毁,忍不住对姬飞晨挑刺。
“行了吧。丫头,你如果造出龙狐,那么它是你妹妹还是女儿?再者说,回头处出感情来,你舍得让她代替你去迷惑人王?”姬飞晨说:“你哥就是这么来的。你这么做,不是刺激他么?”
“再说,造物研究很麻烦。依咱们三个笨蛋的智慧,想要学那两位前辈啧啧你准备失败多少次?万一再造出饕餮这种怪物呢?”
令狐小七默然。没错,她姑姑从小便成为天之骄子,是族中最杰出的天才。她能造物,不见得自己三人也行。
“吼吼吼”
就在姬飞晨清理完后,看到涂山抱着一只黑毛球蹲在地上。
“这是什么?”
“我在铜炉背后找到的。看样子,和饕餮差不多。应该就是饕餮魔兽的幼生体?”
“赶紧毁了吧!”姬飞晨想到龙王的话,神色有些不耐:“这东西早晚是个祸害。”他伸手一抓,冰魄神雷渐渐凝聚。
就在雷霆轰击毛球的时候,涂山忽然屈指一弹。一缕云烟化作无相神雷抵消冰魄神雷。
他低头摸着毛球说:“暂时留着吧,毕竟也是一个同伴。”
毛球这时抬眼去看姬飞晨,它本能意识到姬飞晨身上的威胁。瑟瑟抖,又躲回涂山怀里。
“看起来,的确很可怜。只是”姬飞晨拧着眉头,他默默和龙王联络。这位大佬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
龙王沉默了下:“=涂山那小狐狸升起一点同类的念头?所以,他要养这只饕餮?也罢,你暂时别动手,先顺着他的意思。如果这只饕餮回头要弑主,你便出手将它灭了。反正,没有进化方法的它,这辈子只可能保持幼生体。随便一个仙魔就能取它性命。”
“咦?怎么今天龙王这么好说话?”姬飞晨心中觉得奇怪,只听龙王又说:“你们三个找到八卦浑天炉,也是你们的机缘。这炉子里正孕育着一种仙丹。我传你一门祭炼丹丸的手印,你把这炉仙丹炼成。对你和涂山小狐狸都有好处。”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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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铜炉中的仙人(第一更)
“阴中存阳,乾坤化合。八一中?文网??
W?W㈠W?.?8㈧1?Z?W㈠.COM流十二辰,通地宝精……”空荡荡的石室内,回荡着姬飞晨的声音。
他盘膝坐在铜炉面前,双手结出一个个法印,生十二元辰之相打入铜炉。
随着灵光没入八卦浑天炉,里面呈日月之瑞,合龙虎之气,转阴阳之理,渐渐凝成一团混元丹气。
在凝丹的同时,姬飞晨心中若有所思。脐下三寸的龙珠在这套“凝丹手印”的施展中,也生某种特殊变化。
“外则穷天地施化之理,内则明身心运用之机。”
这句话,阐述玄门丹道的本质。
玄门有丹道修行之路。内修己身,参玄悟道,行金丹长生之术。外炼大药,采天地精华凝飞仙之药。
但按照玄门天人合一的道理。自身宛若小天地,和外界别无二致。所谓服食丹药,就是将外界精华补入自身,让自身这个“小天地”更加强大和完美。最终和外界“大天地”一般无二,浑然一体。
玄门的内外丹道,一个是修行己身,一个是取外界补充己身。二者缺一不可,本来就可视作一体。
如今,姬飞晨在八卦炉中凝练外丹。但体内龙珠也开始向着“内丹”的方式在变化。
内丹,这是仙人修行之本,号称金丹道果。而对妖兽,则是体内精元之本,内丹元珠。龙族自然也不例外,姬飞晨炼成的龙珠,正对应仙人金丹。
就连涂山也因为姬飞晨的动作,露出思索之色,研究体内的天狐无相内丹。
气氛宁静,一缕缕祥和彩云汇聚在八卦炉外,形成特有的成丹异象。
八卦浑天炉在此地已有千载,里面吸收天地日月之精华,化作无穷无尽的宝药丹气。随着姬飞晨依照龙王传授的丹术手印,丹炉之中的元气自动凝成一枚枚丹丸。
霎时,紫瑞流华,浮光乱影,每一枚丹丸上皆有天地之理,大道玄纹。闻一闻,便让丹气流转四肢百骸,百病不侵。吃一粒,即可增五百载道行,褪去凡体俗胎。
“谁在盗取贫道的丹气!”忽然,浑天炉中传出怒吼声。接着姬飞晨凝练的丹药一一破碎。重新化作丹气汇入炉鼎,在烈火中生成一条条紫色神龙。
“有人?”涂山把饕餮幼生体递给令狐小七,他手中浮现万妖金榜,一只只妖兽围住众人。
姬飞晨目光闪过金芒,以龙瞳观察丹炉。在浑天炉深处的神火中似乎有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
“前辈,我三人见玄门至宝八卦浑天炉在此。本以为是天降机缘,秘授灵丹,没想到竟然是前辈修行之地。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姬飞晨一边说,一边和龙王联系。但此刻,已经联系不上龙王。
显然,这一切都是龙王故意的。
“龙王是故意让我惊动此人么?”姬飞晨心中暗暗叫苦。他哪里晓得这些大佬们的心思。但火焰中的那道人,气势绝对不逊色自家师祖坎冥殿主。
“又是一个即将飞升的老怪物!”姬飞晨心中嘀咕,眼珠子乱转,考量应对之策。
那道人所在的火焰中爆一股强大的仙光。那光辉扫过三人一兽,随后道人迟疑起来:“你们是玄门的人?你们为何在我派八卦炉畔?还有你凝练手法,分明是我们玉朴派的不传之秘,这是从何处学来的?”
姬飞晨神色一顿,把龙王骂个半死:这不是摆明坑人么?用人家的不传之秘,这还怎么跟他谈?
“咦?不对!你身上有弱水之力和浊煞之气,你是魔修?阴冥宗?”道人言语中透着一股厌恶感,杀机伴随着仙光围拢在姬飞晨身边,只要他稍有动作,直接抹杀。
“咳咳咳……”姬飞晨连忙感应道果,身上气息变化,脑后飞出两条神龙幻化的剪刀。
“晚辈出身云霄阁,只因这次深入南疆,不敢以真身行走。于是,便用化身假扮魔门弟子,来南疆中探寻炼气士传承,以求光复我道。”他脸上做出正气凛然的模样,刻意收敛体内煞气,努力装出玄门清和的外相。
“云霄阁?”道人更加疑惑:“我在此地修行八百载。感应到仙魔第三次杀劫已经过去。距云霄阁灭门,已有三千载。现在还有云霄阁传承?炼气士哪里还有复兴之机?”
道人身边的火焰波动,展现他心中的不平静:“魔门的小子,还有两个妖兽。你们妄图染指我玄门重器?”
眼看他要对两只狐狸精动手,姬飞晨马上挡在涂山前方,他大声道:“前辈,如果晚辈真是魔门弟子。这玄门重器八卦炉怎么会用?在下只是化身,绝非真身,这一点可以对天誓!”姬飞晨马上立下毒咒。本来他的核心是先天真灵,在天穹之上的道果中。其他两个身体,统统是在人间的载体。所以,这话自然不假。
“关于贵派不传之秘,晚辈偶然习得,并不知道此手印和贵派有关。”
道人听出姬飞晨话中真切,默默思量起来。
这时,姬飞晨又道:“天地妙化之根,无质而有气也。乃玄妙真一之精,为天地之母,阴阳之根,日月之宗,水火之本,五行之祖,三才之元。万物赖之以生成,千灵禀之以舒惨。我云霄阁一脉持混元一气,炼阴阳,成四象,化天地万物。”
姬飞晨讲述大道,道人一听,马上了然:果然是玄门真谛,云霄阁之理。
“前辈,这是我门中真意,还请您一观!”姬飞晨遥遥稽,脑后一缕玄气冲顶,在他上空托起一枚灰蒙蒙的宝珠。
此乃云霄阁“混元龙珠”的道术,姬飞晨以魔门之身施展,多有不便。但所幸体内有龙珠一枚,勉强把混元意境展现出来。
混元如一,汇聚八方元气朝拜,形成万法归元的气象。
那道人见到此景,才总算有所放心。
“道无始终,物有生死,不恃其成;一虚一满,不位乎其形。”姬飞晨说完这句话后,笑容灿烂起来:“这是前些日子,晚辈在秋水真人处听讲时,他所讲的南华之道。”
“咦?秋水还没飞升?依着他道行,怎么可能还留在人间?”
听到这句话,姬飞晨总算放下心。不怕你不说话,只要你开口,我就有办法拉关系。
“秋水前辈为助晚辈复兴炼气士道统,迟迟不肯飞升。”
道人听罢,老气横秋说:“他那一脉,讲求万物不沾道心,心中空寂无物,不假他求。他执着炼气士复兴,因果怎么了却?怎么看破最后一步?”
但姬飞晨既然都把秋水真人搬出来,道人自然不会再有怀疑。
而听到他的话,姬飞晨暗道:“果然赌对了!这人也是炼气士一脉的同道!”
他心中欣喜,不由想起旱魃女仙的话。不错,复兴炼气士,这一路上并不孤独。
当年,若是太元宫和血海能真正将炼气士门派统统灭杀也就罢了。但太元宫到底是仙道魁,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将所有门派统统剿灭。因此,他们借清浊大势徐徐逼各大练气门派退出玄正洲舞台。有人遁入深山老林苦修,有人远避海外卧薪尝胆。更有诸多大能藏在暗处等待时机。
只要有人振臂一呼,到时四海三山之客前来相助,炼气士何愁不兴?
“再者,复兴炼气士一脉?腐朽不堪的道统,复兴起来还有什么用?如今天数在彼,如何复兴?”
“如果没人去做,那么永远没有复兴的可能。唯有去做,去拼过之后才能印证最终结果。”姬飞晨故作豪迈,以此博得对方好感。既然对方和炼气士有关,那么比起炼气士覆灭,相信更喜欢听这种话?
“去做,去拼吗?”道人喃喃自语,想到曾经的某些往事。
见火焰之中再无声息,姬飞晨先问:“话说,前辈您在这里作甚?我三人在仙府遗迹中搜索,觉此地没有主人,更无传承。所以才想收走这尊宝炉来炼丹。”一句话,他把自己三人摘干净。他们明明没有看到铜炉有主,所以是无心之失。
道人轻声吟道:“五行颠倒阴阳术,金炉坐火真性度。九重还丹紫青籍,玉京仙都入天池。你说我在干什么?
紫青之气,指的是天仙气象。因此,紫青籍代指天仙所录的名籍。在传说中的玉京仙都,道祖老君手中。
姬飞晨一听,恍然大悟:“您在借助八卦浑天炉凝大道真性,不灭天人道果?”
“有点见识。贫道自千年前便坐入金炉之中,以天地之火锻造体内真性,只求坐火飞升,凡不朽。”
“噗嗤——”突然,旁边传来一阵笑声。
姬飞晨扭头看向涂山,只见涂山摆摆手:“没,没事,别管我。只是想到某件好玩的事情。”
“好玩的事?”
“能把自己被人暗算关入金炉,说成是练功飞仙之法。嗯,的确这幅厚脸皮的手段,值得我们这些晚辈学习。”
“小畜生!你说什么!”那炉中传出阵阵压力涌向涂山。
涂山纵身一跳,抖动手中万妖金幡护体。
“没说什么,就是想起千年前的一桩公案。丹霄门自诩玄门丹道正统,在千年前从玉朴派分裂而出。但因为其缺少某件至宝,因此不被视作玄门嫡传。”
“丹霄门?是丹霄子那老贼建立的门派?”道人马上反应过来:“这老贼还有徒子徒孙在人间?说,他人呢!他在何处?”
“他自然老老实实在丹霄门做他的教祖。”涂山眨眨眼说:“还能怎么样,他可是天下第一的炼丹大宗师。号称昔年在玉朴派中,也是冠绝满门的存在。”
“大宗师?冠绝满门?”那道人咬牙切齿:“若非他暗算贫道,这个名号他也配?”
道人心中升起无名火,对二人说:“你这小狐狸说的不错。一开始,贫道被这家伙暗算。被他打入八卦炉中。但贫道因祸得福,借门中重器参悟最后一重丹道真谛。将自身炼成丹药,已有天仙之根。”
八卦浑天炉汇聚玉朴派数代人的心血,里面丹气之浑厚,足以让一个凡人拔地飞升。道人借丹气凝练仙根,如今是不逊色秋水真人和风千里的另一尊玄门大能。
姬飞晨看向涂山,涂山连连对他递眼色,于是他又问:“那前辈未来怎么自处?”
“这因果,肯定要跟老贼算算。不过——”道人话锋一转:“你这小子想要复兴炼气士一脉?腐朽的道统,是那么容易复兴的么!当年,我跟那老贼正是因为理念分歧,被他暗算,关入此地。嘿嘿,小子,你居然在我面前说什么复兴炼气士?简直是找死!”
此人是反对炼气士复兴的一方古仙人?
姬飞晨心中诧异,还没等他说话,重重仙光将他镇压,逼得他连连后退。最终,断绝三人所有退路。
姬飞晨、涂山以及令狐小七,悉数淹没在光辉中。
第二百零三章抱朴丹典(第二更)
铜炉中的道人抓住三人后继续说:“小子,以你手段,我看别说复兴炼气士,就连云霄阁都无法复兴。不如我把你杀了,回头换一个云霄阁传人,也免得给你们祖师丢人!”
道人露出杀意,令狐小七毛发竖起,冲着铜炉龇牙咧嘴,似乎准备和这道人拼命。
涂山安抚自家表妹,目光看向姬飞晨,意思是说:你们玄门的事,交给你了!
姬飞晨微微点头,他上前一步,对铜炉说:“前辈您不会杀我。”
“哦?贫道昔年因为反对那老贼的想法,被他打入浑天炉。你觉得,面对你这种想要复兴炼气士的蠢货,会轻易放过你?”
“因为您是玄门之人。总不能跟魔门修士一般吧?好歹我也是云霄阁这代传人,肩负光复使命。您要是对我动手,哪怕日后前往玉京金阙,恐怕也难以和我派诸位前辈交代。”
“再者。晚辈不认为,复兴炼气士是一个难事。”
“理由呢?”
“因为前辈这些人还在。”姬飞晨从容说:“如果炼气士一脉是获罪于天,被天下群起而围攻,如同昔年妖族圣地一般也就罢了。但炼气士一脉留有诸多地仙高人,仍怀念昔年道统。说明我道德行不失。”
“咳咳”涂山露出不满之色,瞪向姬飞晨。这家伙怎么说话呢!就好像我们妖族圣地的覆灭是必然一样。
姬飞晨没理他,继续说:“元气者,天地之根,万物之母。天地得其而开乾坤,造化得其而衍万物。既然,元气这般重要。那么,绝对不会被清浊二气轻易取代。所谓清浊,不过是元气所化的表象。”
看这年轻人说话铿锵有力,直接断言炼气士一脉的不灭,道人有些无语:“这小子比我昔年的态度更坚定。”
“故道传承不灭,旧人心向道统,此乃人和也。元气秉天地自然而出,自然不损,便有元气循环往复。再者,玄正洲炼气士道统昌盛数千年,至今仍有烙印痕迹不灭,此乃地利也。若日后寻天时之变,择清浊二气变化之刻再度改换门庭,自然便是我道复兴之机。”
“哈哈哈哈”铜炉中传来阵阵笑声,接着那道人说:“好好!不愧是云霄阁的传人,果然有点胆色。不错,咱们炼气士一脉兴盛多少年?那些个废物遇到点小事就寻思着改换门庭。哪里对得起咱们祖师爷?”
“穷则变,变则通。如今要琢磨的是如何补救,而不是彻底推翻咱们的道统!”
“只要咱们这些人齐心,外加当年留下的诸般重宝传承。凭什么让道给其他人?什么天数大势?只要咱们能挽回天数,让炼气士适合如今的情势。凭什么要忍下这口气!”
铜炉中的人情绪激动,姬飞晨了然:果然,这位前辈当年才是一力主持炼气士复兴。而丹霄门的老祖,是决意靠拢清灵仙道?
姬飞晨想明白后,轻轻吹捧这位道人:“前辈忍耐千年,参悟天仙道果,正是我道复兴征兆。有您在,何愁大事不成?”
“没错。”道人语气中带着一缕得意:“贫道在此地多年,除却以炉火修行外。也是在寻找咱们炼气士的修行道路。不然,就算出去找那老贼算账,也没办法挽回大局。”
“那前辈可有所得?”
“贫道参悟炼气士数千年的丹道,将炼气士道统的所有丹道妙理整合,化作一本《丹典玄经》。此经是我道数千年的道统精华,足以再传我道根基。只是”
“只是什么?”
“《抱朴丹典》虽然道法精妙,但可惜的是无法弥补元气消耗的缺陷。只吞不吐,仍然无法和清浊仙魔的杀劫媲美。到最后,我们这些炼气士只会让天地元气枯竭,最终玄正洲破灭不存。”
炼气士长生不灭,只生不死,没办法和天地形成循环。这才是炼气士最大的弊端。除非,他们肯内部厮杀,用杀劫的办法铲除一部分人,还天地元气。
可这样一来,又跟清浊之道有什么区别?这只能作为最后手段,如果有逍遥之法,当然不需要这种杀劫了。
道人的丹典无法彻底解决这个问题。但是丹典中有一门取巧的法子,用来缓解炼气士对天地的过分汲取。
原本,炼成大道金丹后需要不断打磨金丹,抽取天地元气。但是道人想出另一个办法,不在泥丸宫中修炼元神,而是将魂魄投入金丹,在气海丹田中化作“赤子婴儿”,也就是所谓的“元婴”。
这样一来,炼气士对天地元气的消耗减少三分之一。但借助元婴,仍可以保持对天地元气的操控度。
元婴,就是炼气士的道果。等元婴达成之后,能出窍飞天,达成元神的功效。最终,以元婴投入九霄,将肉身还给天地,算是一种补救措施,减少天地元气的消耗。
但这只是权宜之计,无法长久。而且,炼气士必须舍肉身,以元婴之体飞入青冥再结仙体。到底和原先的道路比,时好时坏,还要两说。
姬飞晨默默体悟丹典,琢磨所谓的元婴之术。
突然丹炉中传来一阵阵波动。仙光喷涌而出,铜炉隆隆作响。
当道人将《丹典》传给姬飞晨后,那仙人已经跨出最后一步。
他惊讶说:“原来如此,传下真法后,我和此界的因果彻底断去了吗?”
涂山目光掀动波澜:“这人已经炼成天人道果。”
传下抱朴丹道,这位仙人自身功果圆满,他的道果从天地棋盘中慢慢剥离,已经重归自身化作天仙道果。
接下来,就是将道果契合大道,飞升九霄青冥。
铜炉周遭的异象越发频繁,有金花天音浮现,诸多妙相天女环绕在铜炉之畔,意图引仙人离去。
可半响后,仙光重新回归炉中,周遭异象统统消失。
姬飞晨奇道:“前辈,您为何不飞升?”
“此刻杀劫复起,天地间杀伐之气蒙蒙。我不乐意此刻飞升,以免被煞气沾染元婴仙体。而且,我算到这次杀劫需一甲子之功。不如等杀劫结束后,清理丹霄门后再离开。”
“而且,在走之前,贫道要帮你一把!”道人说:“炼气士复兴,没些趁手的法宝怎么成?正好八卦浑天炉在手,贫道帮你和未来炼气士后辈制作一些仙器。”
他参悟天仙道果,已经算出不少未来的炼气士种子。这些人的道统路数他能猜得七七八八。于是,道人在铜炉之中祭炼仙器,为后人们留下仙缘。
“你这小狐狸,是几十年前那只母狐狸的儿子吧?她在这里陪我几年,借助浑天炉研究造化之功,想必成果就是你?也罢,总算有份情面在。我便借助这炉子,帮你祭炼一下宝贝。”
涂山闻言,正要开口,那仙人又马上打断他的话:“但有言在先。你这万妖金榜别找我。贫道才懒得掺和什么人妖因果。而且,这妖族圣物的品质之高,修补不了。只能勉强帮你们把手中法宝升升级,也算是为炼气士复兴出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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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天狐无相妙三千,朱姆绮罗困蛮魔(上)
姬飞晨三人很快从这位仙人所在的铜炉处离开。
又是一次正面和玄门仙人打交道。而且,又让姬飞晨收获不浅。这位仙人承诺帮姬飞晨专门打造一件仙器。而姬飞晨所选择的,自然是一套九件的组合类仙器。
虽然姬飞晨还没有打开九霄玄金龙神塔的第三层,但后面几层同样需要一套套的九龙法宝。早做准备,总没坏处。
“比起跟魔门那些人的提心吊胆。虽然玄门仙人同样需要小心翼翼应对。但至少不会将你视作蝼蚁草芥。而且,他们出手大方啊!”
但想到前因后果,姬飞晨暗中和龙王联络:“龙王大哥是知道他的存在,才让我炼丹的?您就不怕他把我杀了?”
“你这家伙心眼多,肯定有办法躲过去。”
“那万一躲不过去呢?”
“你不能急中生智,借大义名分从这仙人手中活命。日后还怎么指望你对付那人?那个嫉恶如仇的正人君子,你不去拿话挤兑他,怎么活下去?”龙王不以为然:“还有,别以为我是你的靠山就一副无忧的模样。指不定哪天我心思改了,亲自抓你去那人面前,缓解我们二人的恩怨。记住,别人都信不过。这个世界上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这个世界上,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看样子,这位龙王曾经受到过这方面的教训?姬飞晨咀嚼这句话,带涂山二人离去。
在四丧车中,看涂山拿丹丸喂食饕餮,姬飞晨忍不住问:“你现在救下它,就不担心未来引发滔天大祸?”
“我看着它,不会出事。”涂山抱着黑色毛球,目不转睛盯着它,研究着如何让毛球进一步蜕变。
令狐小七心中仍有几分不甘心,于是便讽刺说:“哥。你救下它倒是顺心了。可你为什么不把其他造物一起救下?”
要说同情这些“人造生命”,那里面所有生灵都值得同情。可结果只救下这只饕餮,这又算什么?
一念之仁?狐狸的眼泪?假仁假义?
“因为我高兴啊。”涂山神色坦然:“谁让这只饕餮最后出现在我面前?念头动了,便出手相救,豢养几天。念头熄了,就随手舍弃,让他自生自灭。”
看涂山态度,姬飞晨心中一突,想到龙王大哥。或许哪天,他真有可能将自己出卖给那位“大神通者”?
涂山这时,总算从饕餮身上将目光转移,看向姬飞晨:“再者,救下一个生灵,比什么都不救,反而更有罪过吗?”
姬飞晨摸着下巴,他笑了:“世人常情如此。对某些光说不做的人而言,救下一个人比什么都不救更让人非议。什么都不救,别人说一声没心没肺也就算了。但你只要救人做事不能尽善尽美,总有人鸡蛋里挑骨头。救一个人,就有人要求你救下两人,救下三个。或者为什么你不去牺牲自己救下所有人。”
“所以说,坏人干一件好事就值得大加赞扬。而好人做一件坏事,就足以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令狐小七嘲笑道:“凡人,这就是你们凡人的本性。”
“凡人?小丫头,难道你们狐族没这种人?归根究底,这就是生灵的本性。讥讽别人,而无法审视自身。无非是生灵的利己和排他性。”
令狐小七想到族中那些人希望她牺牲自己,来换取族中的安稳,马上闭口不言。
涂山拍拍她的后背,笑对姬飞晨:“生灵皆有此念。哪怕你我,难道不也受主观意识的摆布?因此,咱们修行的本质,就是要纯化本心,明了心中之道。明心见性,才是修行的大功德。”
他所言,已经涉及道果誓愿的本质。
道果誓愿,就是仙魔自己对自己制作的题目。按照题目要求是解答,最终明心开悟,完成题目的那一刻,找到自己的本心大愿,顺应自己的道路修炼。
因此,道果誓愿无关善恶,只关乎本心。
有人发下济世救人的大愿,有人选择残杀众生。只要魔头心存恶念,以恶为大道,那么他每一次作恶,都是在贴近自己的道路。完成自己的功果。那天地所生的业力,众生产生的谩骂,对他而言都是一种“功德”。同理,如果是行善积德的至善圣人,那么只要他顺应自己的的道路,一举一动皆是功德。
不过显然,姬飞晨也好,涂山也罢。他们的道果誓愿跟此无关。
姬飞晨穿越之后出现在魔门,最初只是为“活着”,这一个渺小的愿望挣扎。不管是一开始的隐居逍遥,还是后来立下宏愿,他想要的只是自己能顺利活下去。在那位让龙王和神秘仙人都忌讳不已的大神通者面前,姬飞晨能做的,就是不断给自己加筹码,让那人动手之时谨慎考量。
而涂山,他修行天狐之道,并没有多少坚定的求道之心。无非是兴趣使然,一步步在外溜达。要说什么雄心壮志,一统天下,他还真没有。他所要的,只是“随心”二字。当年发下和妖族复兴相关的宏愿,也是为了打造一个更适合自己的环境。如果天下人妖和睦,那么身为妖族的他,不就可以随便游山玩水,再也不会被仙魔欺负和歧视?这个念头,或许很多妖族都有。但更多妖类是自怨自艾,从不曾在根上想办法,也不肯去为此费力。毕竟随大流,总比逆大流,顺心意要轻巧多了。
光说不练,是天底下绝大多数人的劣根。
涂山叼着草根,仰头眺望窗外愣愣出神。
突然,他嘴上的草根落下:“咦?杨飞这家伙怎么来了?姬飞晨,你这路线是去哪?”
“黑圣宗。”姬飞晨往外看去,神色一变:“对了,杨飞这厮也是要去黑圣宗的!”
“算了,我不跟他见面。这次带小七出来,一来是让她散心。二来是寻找草药,帮你救治那些个被下咒的魔鸦兵。”涂山看到远处展翅高飞的金乌法相,立刻准备离去。
“等等!”姬飞晨叫住涂山:“你这次去,万一跟杨飞见面——”
“我又不傻,怎么会去见他?”涂山神色一动:“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他摇身一变,化作令狐小七的人形模样。
狐族男俊女靓,令狐小七作为狐族公主,又是天下唯一一尾龙狐。她的模样堪称玄正洲最绝色的美人。
涂山显出女身,让姬飞晨有瞬间的失神,然后再去看令狐小七:“这就是你的模样?”
“哼哼!不行么!”她的狐眼中露出捉狭之色:“说起来,你还没见过哥哥的真模样吧?他成天展现假象,即便是你应该也没见过他的真容?”
“别瞎说!”涂山捏着小七的耳朵:“我有什么真假之说?”见姬飞晨要问话,他急匆匆抱着白狐溜走。
杨飞知道令狐小七跟魔修‘姬飞晨’关系不错。而且,他也清楚涂山和清泓交好。所以,涂山不能以本来面目和姬飞晨混在一起。只能用令狐小七的身份,以此避免杨飞对姬飞晨、清泓之间有所怀疑。
涂山化白芒烟云溜走,那金乌鸟似有所感。看到远处的“少女”后,同样化作虹光紧追过去。
“不知道他俩之间发生过什么,但希望不是什么狗血的套路剧情。”姬飞晨作出深沉之状,盯着远处遁走的两拨人。
对涂山的真面目,他虽然好奇,但知晓分寸,不会过多追问。毕竟,问出真面目对自己有什么好处么?
“这厮的天狐妙相,和无名的太上玄隐,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姬飞晨将白篁四丧车隐在暗处,等杨飞离开后再往黑圣宗赶去。陪涂山一段时间,已经耽搁姬飞晨的行程。索性第三次云霄阁斗法,初步定在九月,目前七月下旬,还有一段时间。
“只要在八月初来到黑圣宗即可。”
姬飞晨在前世,对时间可没什么概念。一个懒觉到太阳照屁股,绝对是稀松平常的事。但现在不行,进入魔门后,他为瞒过黑流上人在外独自修行,在外每一天时间都需要精打细。在完成宗门交代的任务后,还需挤出时间干私活。比如,曾经在外传播“二十四节气”就是姬飞晨最常做的事。
“现在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做了。回头真要让清泓之身在人间多走动走动,也能为未来布局。”
他已经养成计划表的习惯。目前的计划,就是前往黑圣宗拜见巫咸大人。他把这件事写在手札上,但谁知路上又有变故……
第二百零五章天狐无相妙三千,朱姆绮罗困蛮魔(下)
白云苍狗,飞车翱翔于长空之际。姬飞晨躲在车中饮茶吃点心,小日子颇为滋润。
岂料前方忽有狂狮魔相从地下冲出。
“臭娘们!你还非跟老子扛上了不成!”怒吼声响起,姬飞晨端着茶杯的手突然一顿:“韦清琛?”
他赶忙往外探去,看到韦清琛所化的黑色狮子和下方的一只大蜘蛛缠斗。
那蜘蛛在地下搅动流沙,更喷出粗壮的白线去抓狮子。而狮子似乎精力不足,面对蜘蛛束手束脚。
“朱姆殿?”姬飞晨神色变了。他伸手一拂,魔云弱水挡下大蜘蛛的攻击:“韦兄,还不过来!”
韦清琛看到姬飞晨后,眼前一亮,慌慌张张逃入白篁四丧车。
蜘蛛本欲追赶,但四丧白篁车中洒下一片魔气,将她重新逼入地穴。
“兄弟,多谢了!”车内,韦清琛犹惊未定。他坐在姬飞晨对面,身上只简简单单于腰间缠绕一条破布。而精赤着的雄壮身体,则露出斑斑点点的红唇痕迹。甚至他坐在姬飞晨对面,都让人闻到一些特殊气味。
姬飞晨暗暗皱眉,随手点燃熏香,又给他斟上茶:“怎么,韦兄在朱姆殿遭逢桃花劫了?”他打趣说:“这些蜘蛛精,难为你也下得去嘴。”
“误会,都是误会啊!”韦清琛露出苦笑,索性便把自己的遭遇说了。
不久前,他和天琊以及诸位同门奉命来黑圣宗商议对云霄仙府的第三次斗法。
结果,众人半路于一座山巅偶遇灵胎。
那灵胎喷吐五色霞光,里面有一美貌女子潜修。至于旁边,则有天鹰神雕阻挠,意图置她于死地。
西方魔教之人因天鹰神异,便寻思收为己用,顺势打跑天鹰救下女子。等女子炼法后,从灵胎走出,为报诸人恩德,便请他们入朱姆殿做客。
“那女妖请我们去朱姆殿。我们对南疆人生地不熟,没多怀疑。结果一群人除我以外,统统折在里面。”
“玉藏灵姬?”姬飞晨心中一动,想到不久之前的谶语。“看样子,这件事让他们赶上了。很好,很好,总算不是我倒霉。”
姬飞晨心中有点幸灾乐祸,继续问:“接下来呢?”
韦清琛老脸一红,呐呐不语,不肯再说话。
“那韦兄在朱姆殿待了几日?”
“三日。”
“三日?在朱姆殿硬抗三日——”姬飞晨上下打量韦清琛,在他胯下扫了扫,露出一脸佩服之色:“韦兄好本钱,面对那些蜘蛛精,居然还能抗住三日?”
韦清琛见姬飞晨目光,浑身颇不自在。随手套上一件衣服后,好奇问:“这朱姆殿是什么地界?看起来,并非咱们玄元两道?”
“若论渊源,和咱们元道的教义类似。她们祭祀一尊朱姆天神,据说是上古时候的神蛛。韦兄也应该清楚,上古时代凡人祭祀各种神魔,求取相应的力量。因蜘蛛结网,故有凡人求取捕食之力。并且也有一部分凡人从中研究出纺织的技巧。还有人将蜘蛛视作结缘和生育之神。所谓朱姆殿,就是祭祀上古蛛神的道统。”
又想了想,姬飞晨马上推翻自己的话:“称之为道统也不恰当。应该说是上古遗留的蛮荒部落?朱姆殿中皆是女子,且崇尚上古之风,不存道德礼法。经常从外界带男子交配,以繁衍后代。”
原本是个男人的欢乐窝。可惜,这些朱姆殿的女子又秉持上谷神蛛的另一个习性。为繁衍后代,会吃下交配的雄性,以求诞生更强大的后裔。
姬飞晨漫不经心说:“朱姆殿那老母魔怪可是南疆一霸。哪怕是我们三大门阀,都不敢轻易招惹。那里头的女子是神蛛后裔,具备神裔血统,一个个颇有灵异之能,还精通魅惑之术。想必,你们蛮宗不修心性,扛不住她们的魅术。就被她们魅惑上床,最终掉入网中?”
姬飞晨猜得八九不离十,让韦清琛更无话说。
“对了,你扭过身子!”姬飞晨动动手指,让韦清琛转过来后,在他后背上看到一副蜘蛛网。
“天蛛结网,情丝绵绵。韦兄,看起来你已经被人标记了?恭喜恭喜。十个月后,你便要多出一群儿子。”
“一群儿子?”韦清琛脸色发白。脑中出现一群小蜘蛛的模样:“不可能吧,毕竟人蛛之间怎么可能诞生后裔?而且,蜘蛛也不是十个月生子吧?”
“上古神蛛,当然有她的法子。万幸不是龙族,你要具备龙血,有龙族那种能布种天下的手段,恐怕更惨。”
韦清琛心脏砰砰直跳。他炼成三十三天魔神道,还真有一种神龙变。而且,他能在那些**女妖手中扛过三日,也曾经用过神龙变。
“应该……应该不会这么巧吧。”这时,他浑身一哆嗦,姬飞晨冰凉的手指划过他的脊梁骨,似乎有一缕缕无形力量,在触碰他背后的蛛网。
“小心点,别乱动。这些蛛丝不好对付,是朱姆殿的人专门祭炼的‘情丝’。一般人沾染后,再也无法触碰其他女子,就连法力调动都受到干扰。不过很幸运,你没有被下蛊,不然情况更惨,连逃脱都不行。”
姬飞晨的力量引动情丝,让韦清琛心中冒出阵阵爱欲念头。
见他身子异样,姬飞晨不高兴说:“我这车子精贵。你要是在我这车上随便乱来,回头我把你身下的腌臜物直接割了喂狗!”
目前韦清琛受困于情丝,战力大跌,哪里敢招惹姬飞晨?他干笑两声,在姬飞晨挑断他身上的情丝后,马上溜出白篁车。
过了一阵子,韦清琛神清气爽回来,感激说:“姬兄,谢了。”
姬飞晨随便翻出一套衣服扔给他,低头把玩手中的情丝。
这情丝就是白色蛛丝,是朱姆殿的人所祭炼的本命灵丝、这丝线缠缠绵绵绕在姬飞晨的手指上,似乎想要干扰他的情绪。
然而和西方蛮宗不同,阴冥宗有白骨观法,这情丝根本无法扰乱姬飞晨的心神。
只见姬飞晨手指冒出一团漆黑魔火,便把情丝焚去。
看到这一幕,韦清琛试探问:“姬兄神通广大,关于我那些师弟,有什么相救的办法么?”
“救人?不去不去!”姬飞晨连连摆手:“朱姆殿,我可得罪不起!”突然,他灵机一动,想清楚到底背后是谁在对付自己。
“果然是黑流那老贼!那家伙该不会要借助朱姆殿来坑我吧?”
朱姆殿邪性得很,阴冥宗对她们也秉持敬而远之的策略。索性这些人偏居南疆一隅之地。只要不去招惹她们,她们也不会平白找南疆三魔道的麻烦。
至于天琊等西方蛮宗之人,姬飞晨跟他们非亲非故,当然不乐意前去救人。而且,多死一些魔头,对他可有利。
然而祸事临门,想推也推不走。魔门这边的人他可以不在意,但傅玉堂就不成了,玄门那边的事由不得他推脱。
第二百零六章我们是双修道侣
四圣景明福地建立后,景轩等仙家便在福地中潜修。但时间一日日过去,诸人静极思动。
于是,便有人建议:“南疆除却魔道之外,多有淫祀野祭之神。不如我们替天行道,去把这些邪神清理一番?”
景轩一听,当即应下。于是他带着几个仙人在福地外头打转,清扫福地之外的邪神。
不过,他们对天机的把握远不如姬飞晨。面对赤龙峰的蝮蛇,姬飞晨在打杀之后仍帮那位火龙地仙了却因果,让一女子承接镇山之责。说是谨慎也好,胆小也罢,姬飞晨行事稳妥,没跟火龙地仙结仇。
可是,景轩等人只顾斩杀邪神,惹出不少风波来。
当他们回来后和清泓、李静洵一说。二人脸色变化,一个个摇头叹息起来。
“怎么,难道我们行事不对?”
李静洵嗔怪说:“景轩师兄。南疆是虫蛇汇聚之地,多有左道之人在此。那些山头居住的妖王魔怪,指不定便是哪位高人留下的坐骑或者仆从。正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你贸贸然铲除十几个邪神,虽然保下一方百姓,但惹怒这些人,未来不还是云霄仙府挡灾?恐怕,下次仙府斗法,这些人也要来掺和一脚。”
清泓得知几人所为,眼见木已成舟,也不好多说什么,反而帮他们辩解:“南疆多血祭,能铲除这些邪神,可救下周遭几个山寨的山民,免得日后被人祭祀了去!”对于血祭,黑圣宗是这里面的大户。
“不过——师兄啊。你再受受累,好事做全功,把这些山寨挪移到福地附近,免得日后被魔道拿来做要挟。”
景轩等人看似救人。却也让这些山寨失去“保护神”。这些邪神虽然平日压榨百姓,但从另一方面也从魔道手中庇护这些山寨之人。按照南疆的规矩,如果山寨部落有人仙级别以上的存在庇护。那么众魔修不会随随便便拿他们血祭。不然,惹出后头的靠山邪神便不妙了。当日,金蚕山的山寨。也是趁着金蚕娘娘走火入魔时,黑圣宗才敢下手血祭。
而今,景轩等人铲除邪神,让这些人失去靠山,暴露在三魔宗面前,岂有好果子吃?
再者,既然得知这些人是玄门仙家所救。在下次斗法上,魔道弟子只需把这些山寨的百姓让云霄仙府门口一扔,他们还能眼看着凡人被杀不成?
姬飞晨为人处世,最不喜欢的一点,就是把仙魔之间的战斗牵扯到凡人身上。
“麻烦,真真是个麻烦。”姬飞晨控制清泓仙人之体,他摇头说:“李师妹,你也跟他们走一遭。我再去师姐处借来混元金斗,助你们收摄凡人。”
随后,他去仙府找玉芝仙姑商议。
仙姑对此当然乐见其成。她命傅玉堂持混元金斗随景轩等人一行,前往南疆接人。
然而,景轩等人惹怒南疆的某些老怪物。这些人瞧见傅玉堂手持混元金斗,不敢正面硬拼,便设计将几人引入朱姆殿。
朱姆殿,本来就祭祀上古神蛛,保持上古蛮荒的风气。景轩等人一见,不知其中深浅,立刻就要斩杀邪神。最终,除却景轩逃过一劫外,其他人统统落入朱姆殿内。
傅玉堂连带玉芝仙姑的混元金斗都陷进去了。云霄仙府的诸仙家哪里还能坐得住?
姬飞晨通过“清泓之体”,感应到仙府这边的情况后,嘴角抽搐不已:“这简直是找死啊!朱姆殿,你们这些外来人,怎么好生生非要去招惹她们这些蜘蛛精?”
但傅玉堂毕竟叫自己一声“师叔”,又有混元金斗失落魔巢,姬飞晨只好硬着头皮救人。
原本,他拒绝韦清琛救助西方魔教诸人,已经准备撵韦清琛下车。但发生这件事后,他马上叫住韦清琛。
“等等!韦兄!”
“怎么,姬兄还有事?”
姬飞晨神色挣扎,仿佛经过一番挣扎后,仰天长叹:“天琊那家伙救不救无所谓,但韦兄你——我总要给你几分面子。到底,你我皆为元祖传人,本当同气连枝。你那蛮宗心法对付朱姆殿多有不便。如果放任你前往,岂非坐看你入虎口?罢了……罢了,我随你走一遭,看看能不能挽回一二。”
见姬飞晨同意救人,韦清琛大喜道:“多谢姬兄。今日之情,韦某人记下了!日后但凡需要我们蛮宗效力之处,只管开口!”
姬飞晨摆弄之后,空手从韦清琛处讨要人情,稍后又说:“不过朱姆殿行事诡秘,你我二人难以救出众人。不如前去黑圣宗寻得同伴,再求巫咸大人手书一道,然后前往朱姆殿拜见那尊上古朱姆大神。”
这边二人商议妥当,另一方,姬飞晨用清泓的身份对李静洵、玉芝仙姑等人说:“朱姆殿皆是女妖,一般男子不好前往。劳烦师姐和师妹随我走一遭。”
景轩:“我也去!”
“不可,你跟朱姆殿贸然结仇。这次过去,万一再惹出什么风波,可如何是好?师兄,你先回中土太清宗搬救兵,看看诸位长者有何打算?”
他们商议后,清泓道人携二女赶赴朱姆殿。
朱姆殿在南疆腹地,在一片秀丽山河中藏身于地下。
三仙乘祥云赶来,看那群山嵯峨,秀水环绕,山河灵枢之间呈龙虎气象。
李静洵不由道:“看起来,这朱姆殿倒也并非什么邪道门派。”
“朱姆殿传承自上古,偏居一隅。与其说是仙魔,不如说是上古秘传别法的炼气士。”清泓负手打量此地山势走向。
此地名叫千嬛山,诸山坐落有序,彷如一层层蛛网张开在地表。这山峦合在一起,就是一座绕不出来的迷宫。如果是凡人进入千嬛山,从来没听说还能走出来的。
废话,就算能走出迷宫,但山中那些蜘蛛精怎么应付?最终吸干阳气,*****死在这座蜘蛛魔穴中。
这张蛛网地带汇八方元气,朱姆殿的地宫正在蛛网核心地带。
“师姐、师妹,小心点。虽说朱姆殿只有女性,但我也不清楚她们对女仙的态度如何。”
仙姑道:“比起我二人,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吧。万一折在此地,一世英名覆水而丧。”
“师弟省得。”
三人按下云头,清泓朗声道:“云霄阁清泓,携同道前来拜访朱姆殿主。还请娘娘出来一见!”
随着他的呼喝声,群山之间青树摇晃,狂风席卷,最终有一道明光从地下升起。
那光中生有一门户,门高三丈,两侧各有一尊赤身女子的雕像守护大门。
当门户徐徐打开,鱼贯走出一列“怪物”。
之所以说这些是怪物,皆因这些女子全部都是人蛛结合的产物。上半身为美艳女子,胸峦丰满,玉面朱唇。但是下半身,全部都是蜘蛛的形态,八足啪啪在地上打起节奏,轻快地来到三人面前。
这些女子穿绫罗蛛衣,戴宝石首饰,似乎和一般女子的审美类似。
清泓脸色有瞬间变化,紧接着便恢复心神,彬彬有礼说:“在下云霄阁清泓,不久前我家师侄得罪贵殿,特来请罪。”
“请罪?”这些女妖开口后,倒也是清脆悦耳之声。其中一女娇滴滴道:“请罪倒是免了。只要上仙陪我三日,莫说放人,便是迎娶奴家也无不可。”她秋波荡漾,看得人心中发痒。
只是清泓想到朱姆殿的身份,嘴角泛起苦笑:“在下虽非持戒道人,但也不会轻沾女色。我那师侄因功法缘故,更不方便行房事。还请诸位仙子行个方便,引荐在下拜见殿主,好让在下跟殿主赔罪。”
清泓有理有据,诸女也不为难他。为首那红衣蛛女调笑道:“上人态度谦和,好一派道德表率。就是不知这道德文章是表面做做,还是入骨三分?是伪君子,还是真君子?”
蛛女略略扫了他身边二女一眼后,不等清泓回话,又道:“也罢,管你真也好,假也罢,一切让殿主娘娘去横断。”说完,她放三人入朱姆殿。
“我们朱姆殿有千嬛妙法遮掩。你们跟紧我的脚步,免得落入镇山大阵死无全尸。”
她们八足张开,似乎在大地的某些特殊节点上来回跳跃,带三人前往光门。而清泓三人跟着她们的足迹,并且暗暗记下她们的足迹,推算千嬛阵法的隐秘。
观千嬛妙法之中的白雾瘴气,清泓暗暗忖度,并借九云玄晶盘推算来历:“看样子,这千嬛之术依仗山脉地气,若群山不破,此阵不败,就难以攻入朱姆地宫。”
玉芝仙姑将一切阵法奥义收入眼底:“天下阵法,无非太极两仪四象八卦。这阵法看样子就是八卦阵的变种。有群山排列阵法,并且以八卦九宫的格局将地宫藏在中宫地穴,采八方地气补足自身元气。”
李静洵将所行路线记录在道德玉书中,她同样有所心得:“这千嬛之术,说到底就是一张蛛网。莫非这是那尊朱姆大神遗留的蛛网。结网成山,难不成这群山之下的地脉,其实就是她的蛛网衍生?”
三人皆有所感,一个个打起精神随诸女来到朱姆殿地宫。穿过光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白玉地宫。
宫内灯火通明,墙壁上镶嵌着诸多夜明宝珠以及鲛人明灯。
此外,还有阵阵阴气从脚下的石板上涌。
清泓心中升疑,手藏在袖子里,依“易天算经”推算这座地宫的构造格局。忽然,他脸色大变。
“这地宫……鸠占鹊巢,你们未免太过了吧!”
那些蛛女闻言,扭头看向清泓:“上仙看样子也明白了。不错,这地宫就是几千年前的某座皇陵。被我们家殿主清扫出来,搬移至此当做洞府。”
清泓眉头紧皱:“那么,那皇陵之中的原主人呢?我看这皇陵的风水局极佳,不出意外那皇陵主人必然已经化作尸僵王者之流。”
少说也是一个人仙级别的尸王或者旱魃。
“上仙真是说笑了。既然落入我们朱姆典,您觉得他下场如何?”为首那女子大笑道:“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占他皇陵,总要给他些好处。于是,我们家殿主便亲自陪他三晚,三朝风流之后,将那把皮包骨头扔到千嬛山去了。这样也算两不相欠。对了,那枯骨现在还存于千嬛山中。上仙要是有兴趣,不妨拿回去炼宝。”
三仙勃然色变,哪怕是姬飞晨这种成天坑蒙拐骗的主。他也坚持心中底线,在任何一座仙府中,都从来不和仙府的原主人交手。
云霄仙府和木笙达成协议,日后度原主人重入仙道。灵微仙府中则是帮助灵微派重掌仙府。
毕竟,你们闯入人家家中。抢夺宝物不说,居然还对原主人下手?未免太过分了吧?
而李静洵和玉芝仙姑二人更是正经的玄门女仙,听蛛女之言,心中顿生厌恶之情。
若非三人想到正事,恐怕已经当初翻脸。
少时,三人随蛛女们来到朱姆正殿。
殿内有一十八根蟠龙金柱。柱子上各有一条形态各异的神龙。柱间摆下红粉帷帐,有一群美艳的蛛女在里面和凡人行交合之事。
靡靡之音不绝于耳,两女心中腻味,默默后退一步。
至于清泓,他感觉到那些帐子里透射而来的火热目光,让他浑身不自在。
“我虽然早就听闻朱姆殿风气,但也没想到朱姆殿居然这般荒淫。而且,这些凡人又是从什么地方找来的?”他打量诸多帷帐之畔的衣裳,很多男士衣裳并非南疆风貌,反而是中土衣饰的样式。
“这些人是自愿入我朱姆殿。中土多有百事不顺、轻生自绝之辈,我朱姆殿派人请来做客。在临死之前给他们得享一番极乐逍遥。一来,我们借此练功,延续血脉。二来他们死前奉献价值,也享受一番美色滋味。”
说话之人,来自大殿正位上的龙凤香帐中。在那里面,有一位看不清面目身份的女子缓缓开口:“上人可觉得我们行事狠毒?”
“若皆是自裁轻生之辈。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倒也没什么。”清泓谨慎说:“临死前送对方一场极乐。无伤大雅,各取所需,反正死在哪里都是死。死后魂入幽冥,尸体化作养分埋在大地。人皆如此,何曾有例外?”
突然,清泓脸色扭曲:“哎呦——”
李静洵狠狠在他腰间掐了一下。然后,女子站出来欠身道:“晚辈李静洵,出身道德宗。正如师兄所言,若仅仅是这般情况倒也罢了。但晚辈依稀想到一些事。去年在丐帮翻查记录,得知每年人间都有诸多壮丁乞丐神秘失踪。”
她目光冷然,站在清泓身边:“本以为和魔门有关。但仔细一想,魔门之中的白莲净宗并不喜采补之术。莫非,这件事和朱姆殿有关?”
朱姆殿主此刻也正在帐子里调戏男儿。
天琊四肢被蛛丝缠绕在床柱上,只能眼睁睁看殿主在自己身上抚摸。
但殿主听李静洵的话后,手指一顿,缓缓看向殿中的年轻女子:“你是何人?”
“晚辈已经说了,道德宗李静洵。如果你要问我跟师兄的关系——”李静洵笑了:“我们是双修道侣。”
第二百零七章合情酒
一言激起千层浪,不单单是清泓翻白眼,玉芝仙姑也露出讶色。至于那殿中诸女,再看清泓时,眼中少了几分欲念。
朱姆殿之人虽然放荡,但按照上古风气来说,既然已经成婚结缘,那么她们一般不会去抢其他人的男人。到底朱姆天神,是一位司掌姻缘的上古神女。
如果是有妇之夫,那么不能随便染指,这是朱姆殿的潜规则。
李静洵根据上古蛮荒部落的风气,对朱姆殿有一个大致猜测,索性便赌一把。果然,效果不错。
清泓感觉到那些人的目光消退,心道:虽然明知道是帮自己脱身,但这丫头未免太狠了吧?这可是她的清白名誉,万一自己使坏,非要逼她承认今天的事,她的清白就不要了?
“不尽然吧?”殿主先是一愣,随后咯咯直笑:“你二人一个元阳未破,一个云英未嫁,元阴犹在,怎么也不可能是双修道侣。丫头,想要蒙我,你还嫩点!”
“师长之命如同媒妁之言,不敢不从。”李静洵面色不改当众扯谎:“殿主,本来我们回头就准备合籍双修的大典。如果殿主愿意,到时候我们给朱姆殿送份请帖来。”
“喂喂,师妹你小心点,别到时候下不来台。”
“不怕,她们朱姆殿敢走出南疆参加合籍大典吗?对了?师兄怎么是元阳之体,你不是早就破身了?”
“这种事,回头再说。你面对这家伙,务必要小心。”
“放心,我省得。”二人眉来眼去,偷偷传音。但在外人眼中,自然被解读成“伉俪情深”。哪怕玉芝仙姑,心中也纳闷起来:“说来,师弟和李静洵的确关系不错,莫非还真定下双修之约了?”
“殿主,还是说正事吧。晚辈正大光明,无事不可对人言。那么殿主,关于我们中原失踪的那些人,到底跟你们朱姆殿有无干系?”
道德宗之所以在外立下丐帮,主要就是因为乞丐流民最容易成为魔门的攻击目标。丐帮的建立,用来约束流民乞丐,帮他们自力更生,能够过上安稳的生活。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丐帮的存在,拯救了很多底层人士,并且无形间削弱魔道的气焰。
然而,凡人终归有其局限性。哪怕道德宗努力拯救凡人,可仍然会有很多游离在丐帮之外的乞丐成为邪魔的目标。
殿主笑面盈盈:“哦?有这种事?我们朱姆殿的这些人,除却自己请来的,其他都是中介找来的奴仆。什么丐帮,什么乞丐,我们一概不知情。”
人牙子吗?李静洵考虑到魔门最常干的事,暗忖道:朱姆殿的确不方便抛头露面。那么,她们是跟哪一脉魔宗有联系?
魔门很喜欢拐卖这种买卖。很多魔门弟子都是从小拐上山,并且封印记忆的无辜孩童。被培养长大后下山作恶,一步步深入魔道。
突然,清泓暗暗拍下李静洵的肩头,李静洵马上回过神,对殿主略表歉意,重新回到荀易背后。
“殿主。”清泓从衣袍取来玉盒:“这是我们玄门炼制的金丹,能驻颜长生,愿赠给殿主化解因果。能否请殿主将我那些同道放了?”
“放了?”朱姆殿主扫了一眼清泓手中的金丹。这些金丹品质不错,但朱姆殿又不缺丹药,根本不放在心上。
反而是那些仙人,一个个元阳充沛,有长生根基。如果和他们交合,能增强朱姆殿的实力。
“三位远道而来,对我们朱姆殿也算客气。放心,就算看在三人面子上,我们对那些人也不下杀手。但”朱姆殿主话锋一转:“想要放人?免谈!”
“本宫也累了。秋儿,你负责招待三位仙家。好歹给他们备上酒水,免得回头说咱们朱姆殿不懂待客之道。”
说完,殿主拂袖而去,连带捆绑天琊的床榻也从大殿中消失。
清泓三人相互看看,神色皆露出无奈之色。果然,事情不可能顺利进行。
“先走吧,回头再说。”玉芝仙姑已经看出来,那殿主分明是一尊地仙级的存在。如今没有混元金斗在手,他们根本打不过那人。真逼急动用阴阳龙须扇,闹得两败俱伤反而不好。
“且慢。”那叫做秋儿的女子从大殿其中一处帷帐走出。她赤身裸体,从她掀开的帷帐中能看到三四个大汉软在床上,一点力气都没。显然,在这番颠鸾倒凤中,这些人一个个身心疲惫,再也没有什么精力了。
“西方蛮宗之人?”清泓心中一跳,上前挡在二女身前,问道:“仙子还有什么事吗?”
“你们走之前喝杯酒水。殿主有命,你们喝接风酒后再走。”
清泓一听心下迟疑。
李静洵偷偷说:“师兄小心,酒水有诈。”
但环视一周,那些帷帐中的女妖们纷纷立起来,一股股灵机升腾,遥遥锁定清泓仙人。只要他们翻脸,直接便下狠手。
“好。”清泓伸手一抓,远处桌案上飞来一个酒樽,里面有满满一盏碧色酒水。他仰头一杯而尽,将酒樽倒反过来给几人看:“诸位,如何?”
酒水下肚,在他体内化作熊熊烈火升腾欲念。
然而这清泓之体乃五色神泥所化,炼就五气朝元之功,强行以自身道行镇压体内酒气。不让酒水迷乱心神,在朱姆殿中出丑。
秋儿见他毫无异样,一个劲盯他下半身看:怎么会?殿主的合情酒能催发阳气,颠倒阴气,引动情爱之念。他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
“还有我家师姐和师妹,我一并代她们喝了。”清泓掂量自己的深浅后,又拿来两杯酒樽。但还没喝下,两旁各有一人夺走酒樽。
旁边发髻高盘的素裳女子说:“师弟,你酒力不行。这杯酒,师姐自己来。”
李静洵也笑说:“虽然师兄心疼我们,但区区一杯酒水,何惧之有?”二人同样饮下,以法力镇压药力。
清泓见她们面色如常,但也不敢多待,连忙说:“诸位,我们暂时离去。回头再来跟诸位商议,还请诸位手下留情,别对我们那些同伴动手。不然,月缺难圆,覆水难收,届时悔之晚矣!”
三人急匆匆离开朱姆殿。等逃出千嬛山后,清泓张口一喷,将一团五色斑斓的玄气吐出。
那玄气中透着一种甜腻香味,散开后化作云雾消失。清泓神色凝重,马上问身边二女:“你们情况如何?”
“还好。”玉芝仙姑道行高深,将酒水压在体内一角。她伸手葱白玉指,右手食指的指尖冒出一点朱砂斑,将药力逼出:“幸亏咱们俩道行高,不然这种药力,一般仙家服用都会乱性迷醉。”说完,她看向李静洵
李静洵小脸发红,体内冒出一阵阵诱人的香气,似乎能吸引周遭一应雄性上前交合。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李静洵头顶飞出一册道德玉书,书中刷下纯白光辉,将她身上的香气暂时削减,压制体内欲火。
李静洵的本命法宝蕴含道德宗诸般顶级道术。接着,她又施展另一门秘术。
“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给我化!”体内药力在一种无色光辉中渐渐消解,只有残留药力难以根除。
看手法生效,李静洵第三次祭起道德玉书,一清澈透亮的天河环绕在其身边:“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以若水之力,将药性彻底散去,并且平复心中诸般燥火。在清凉的静水中,把心神回归常态。
最后,她舒了口气,神色逐渐平和,对二人说:“小妹道行浅,一时失态,让两位见笑。”
“妹子未得仙果,便能以自身大毅力逼出药性。这种能力,姐姐当初可没有。”
玄门所指的仙人,至少是凝聚道果的人仙业位。李静洵一直藏拙,在外人眼中,距离成仙还差一步。她能逼出药性酒水,足以让玉芝仙姑刮目相看。
清泓笑了笑,盯着李静洵的目光露出沉思之色。这丫头是又在藏拙呢?还是真无法抗拒药性?
李静洵深浅不可琢磨,但这并非重点。反正她不是清泓的敌人。
“师弟,这次不方便救人。接下来怎么办?”
“看看玄门的动静再说。而且,除却玄门之外,有人比我们更着急”
没错,韦清琛那些同门陷入朱姆殿。他这一行人最后只剩他自己,就算狮王愿意保他,可蛮宗其他人呢?不找他算账才是怪事。
白篁四丧车落入黑圣宗的山门天夜泽,马上便有一团团鬼火出来迎接。
“韦兄,黑圣宗诡秘莫测,小心点。”
“我明白。”
白玉飞车停留在天夜泽畔,二人下车后姬飞晨伸手一招,把飞车化作巴掌大小,收入腰间的豹尾腰带。
“阴冥宗姬飞晨和西方蛮宗韦清琛前来拜访。”
姬飞晨对天夜泽飘出的鬼火打招呼,那些鬼火似乎有灵智一般,纷纷排列组合,形成一座拱桥迎接他们。
二人艺高人胆大,两位魔祖传人昂首挺胸踏上拱桥。
桥两侧的鬼火中冒出一个个人影。
韦清琛盯着鬼火打量:“黑圣宗的祖灵图腾?”
“嗯,别理他们。应该是死亡的巫师魔修不肯进入幽冥,便徘徊在天夜泽上。据说,天夜泽是连接幽冥的一处入口。每月十五月圆之夜,可以在这里看到幽冥世界的亡者,和死去的亲人对话。”姬飞晨给韦清琛讲解,不由得想到早已死去的彭少宇。这些关于黑圣宗的事情,还是他给自己说的。
“哦?和死人对话?”韦清琛神色透着几分好奇:“姬兄有相见的人么?”说着,他目光盯着身边人看。
“相见?”姬飞晨嘴角泛起冷笑:“死人有什么可见的?而且,就我那几个家人,不见也罢!”
和亲人见面?他那些远在地球的亲友,恐怕这辈子都无法见面了吧?至于玄正洲,他真有那种可以推心置腹的人么?
“凭借对亡者的思念来引动阴阳同道。韦兄,我不认为咱们这些人,能保留这种浓烈的情感。所以,即便是黑圣宗中,也几乎没有人能沟通幽冥。这个传说,终究只是一个传说而已。”
突然,姬飞晨脚一顿,似有所感往天夜泽畔看了一眼。他暗中用手指画圆,将某种特殊诅咒化解。
这家伙的人,就这么忍不住么?姬飞晨嗤之以鼻,小心把韦清琛护在另一侧,避免诅咒伤及二人。
韦清琛同样有所感知,低声问:“刚刚那是是明魔子在暗算我们?”
“应该只是一个试探,而且不是他本人。放心,他玩不过我。”
两人大摇大摆入黑圣宗拜见巫咸大人。
暗中,一位青衣侍女匆匆赶往明魔子处。
“大人,那家伙来了!”
明魔子正在月光下抚琴。突然,琴弦一震,他抬眼去看自己的侍女。这一看,他眼中冒火:“废物!”
明魔子手指一挑,一根琴弦射出光刃,直直射向这个侍女。
青雉神色惊恐,忍不住“啊”出声。旁边云雀脸色大变:“殿下,手下留情。”
那光刃叮的一声,斩断侍女背后的一团魔光。旋即,一团诅咒从侍女身上离开。
明魔子起身,冷冷对侍女青雉说:“简直是废物!谁让你偷偷去诅咒他的?诅咒不成,反而让他将诅咒转移到你身上而不自知。怎么,你还准备帮他暗算我?”
“还有你,难不成以为我会把她打回原形?”明魔子扫视云雀,怒气冲冲拂袖离去。
云雀见了,急匆匆跟上去:“殿下要去哪?”
“去哪?青雉随便对他动手,我不去巫咸大人那看看,万一他给我上眼药呢!”
青雉瑟瑟发抖,连滚带爬跟上去。但刚刚来到明魔子身边,却被他一脚踹开:“东西呢!这里的东西不收拾了?赶紧的,把我的琴放回去!”
明魔子想到姬飞晨身上的黑天神印,心中恼火不已:该不会,巫咸真准备再立一位圣子吧?
远处,姬飞晨二人来到巫咸所在的观星台。忽然,姬飞晨抬头望远处眺望了下:“看样子,这家伙也不蠢。莫非,刚刚下咒之人不是他差使的?”
韦清琛:“怎么?有问题?”
“不,没事,赶紧办正事。不然,明魔子那家伙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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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天缘蛛网
月朗星灿,夜笼大地,巫咸站在观星台上仰望天空。?
在上古黑天教的传承中:世界本身应该是一片纯黑。在混沌之中没有光明,是纯粹的黑暗。只因为日月星辰而破开阴阳,才让世间拥有光明。
可以说,日月星辰是悬挂在黑夜之中的天目。
面对这些天穹的眼睛,黑圣宗有一套独有的观星秘术。将星辰对应仙魔道果,通过星宿罗布的天河算出对方的行动。
“只可惜,如今天机混淆,这场仙魔之争的结果看不真切。”
不论是哪方势力,现在都开始蒙蔽天机,迷惑其他人的视野,将这一潭清水搅浑。在自己看不清天机的时候,也不许其他人观察天机。
但巫咸心中隐约有一个预感,关于黑天教的复兴已经不远。
“阴冥宗成为圣地。四方魔教中也出现一尊魔祖传人。接下来他们四方魔教应该也会成为圣地。”谁能想到,元道十宗的黑圣宗主人,私底下竟然也把四个同道门派称呼为魔道?
“四方教出,我们黑天教自然也会复兴。”
巫咸灵通天地,他的直觉一直是他的最大依仗。凭借这一点,让他躲过一次次危难,并且获取如今的成就。
现在,他的直觉告诉他。魔门之中会有一次大重组。当今元门十道恐怕只能留下半数。而黑天教的复兴,关于六臂魔神宗和黑圣宗之间的吞并战即将开始。
“晚辈姬飞晨/韦清琛拜见巫咸大人。”两个英武的青年联袂来到观星台畔。
巫咸抬看向二人,紧接着一袭白袍的明魔子也匆忙赶来:“拜见巫咸长老。”
黑圣宗中把巫咸视作教,这是上古黑天教的习俗。但在这个习俗之外,黑天教还有专门的圣子圣女,用来分去教的权利,直接和黑天魔尊沟通。
但又因为黑圣宗的很多圣子都会接任巫咸之位,因此两者之间的关系很复杂。
明魔子的修行和巫咸无关。他是完完全全利用黑天魔印,从黑天处获取的力量。而且他野心勃勃,意在黑圣宗之主的位置,将巫咸视作自己最大的假想敌。平日,他一直在寻找巫咸的破绽。巫咸对姬飞晨示好,最着急的就是他。
巫咸神色淡淡看向明魔子:“圣子殿下怎么来了?”
明魔子欠身说:“我听手底下的人禀报,两位元祖传人到来。心想着巫咸大人正在观星占卜,不便于打扰,特来接待二位传人,以免冲撞大人。”
“那可真感谢明魔子殿下了。”姬飞晨笑了:“殿下手底下那人没事吧?进入大门时,她要对我进行祝咒。但我心中琢磨着,正所谓‘无功不受禄’,怎么能平白无故接受别人的祝咒?于是便还回去了。”
祝咒,又名祷祝加持咒,是仙魔之中为其他人消除心魔,加护神通的特殊类咒法。是一种增益性质的咒法。平日,人间道士禳灾解厄,就是用这种祝咒。
姬飞晨故意将诅咒说成祝咒。将祝咒还回去,就算明魔子的人有所闪失,也跟姬飞晨无关。难不成,他们在巫咸面前会主动承认暗算自己二人?
这要闹开,便是阴冥宗和蛮宗找黑圣宗兴师问罪了。
明魔子眼中闪过恼色,巫咸大人含笑开口:“将咒法折回原主,可不是一个轻松的活。你出身阴冥宗,却难得对我们黑圣宗的咒法这么了解。看样子,咱们很有缘。”
“不敢不敢。”姬飞晨连连谦虚:“小子略知一二,怎么敢跟贵派比拟?”
巫咸摆摆手:“哎你这小辈无须谦虚。我和你师祖乃莫逆之交,你既然习得我们黑圣宗的秘法,回头老头子便多教教你。学习黑圣宗的秘术,对你未来有好处”
“大人!”韦清琛忍不住打断勾心斗角的三人:“我们蛮宗有些师弟被朱姆殿抓去,还请大人相助救人。”
“朱姆殿。”巫咸听到这个名字,不住皱起眉头:“你们平白无故,去招惹她们干嘛?”
朱姆殿不好得罪,而且论来源,和黑天教还有几分干系,都是上古神魔传承的势力。
“那些蜘蛛精出现在南疆的时间,比我们黑圣宗都早。她们平日不惹事,你们怎么撞上她们的?”边说,巫咸目光边往姬飞晨处看。
姬飞晨不明所以,也回看向巫咸,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朱姆殿每年都跟阴冥宗交易。阴冥宗拐卖的人口中,会挑选一部分送入朱姆殿。按理说,这小子出面比我管用。朱姆殿难道还不会给他们阴冥宗情面?可他来找我,是什么打算?莫非是不愿意借阴冥宗的名义,或者不乐意救人?”
天地良心!如果能救人,姬飞晨会不救人么?但是他在阴冥宗的地位,并不涉及核心机密。而且依姬飞晨的性格,也不会去掺和什么拐卖、绑架之类的下作手段。
姬飞晨在阴冥宗,一向对魔门下作勾当敬而远之,根本不了解内情。而且他根据朱姆殿的上古传承,误认为朱姆殿和黑圣宗有交情。毕竟都是上古传承而来,总比魔仙传承的阴冥宗要亲近,或许巫咸的面子会好用。
于是,姬飞晨一个劲给巫咸打眼色,希望巫咸出面救人。可巫咸越想越歪:“难道,蛮宗这些人被绑架,后头跟阴冥宗有关?或者,就是阴冥宗将他们引入朱姆殿。也是,不然一般人怎么会傻乎乎去地宫?他们这么做,为的是铲除蛮宗势力,让韦清琛马失前蹄?对啊,朱姆殿的手法,很克制蛮宗这些人。”
两个魔祖传人,虽然韦清琛和姬飞晨之间保持联盟关系,但其他人不知道啊。按照魔门的惯有思想,自然认定这是姬飞晨找机会除掉对手。
一山不容二虎,两个魔祖传人算怎么回事?回头到底听谁的?
于是,巫咸有所决定。他对明魔子道:“你拿我手书,随他二人往朱姆殿走一遭。”
太清宗,凌云峰。
景轩神色匆匆赶回山门,顾不得禀报通告,直接闯入山巅剑宫拜见掌门人。
太清宗主默运玄功,修炼太清仙光在头顶结成三朵紫青仙莲。
莲花有碗口大,每一朵莲花皆有三十六瓣,里面烁烁闪耀紫青之气,生成氤氲雾霭在头顶吞吐祥云道光。
进来后,景轩俯身便拜:“弟子拜见恩师。”
宗主慢悠悠睁开眼,看着下方的景轩,淡淡道:“你不在云霄仙府辅佐清泓小友,以应对下一场斗法,怎么跑回来了?”
“原本弟子等人在仙府中打坐练气,可杀劫开启,让我等无法寸进道行,反生出心魔,扰乱灵神。于是,我等诸仙相约在四周铲除邪神打时间。岂料,为此引来南疆老怪将几位同道陷入朱姆殿。”
景轩将情况禀报后,宗主神色微变,默默推算景轩这几日所为。再低头看景轩头顶冒出的杀伐赤气,心中不由暗叹起来:到底是仙魔杀劫开启,天命运转之下,半点不由人啊!
“但景轩行事鲁莽,害得下次斗法平生波澜,的确需要敲打一番。”宗主想明白后,对他呵斥道:“你们这一行,引来南疆七怪,这朱姆殿不过是其中一场报应。重阳节时第三次云霄斗法,这些老怪前来找你们算账,平白又是一番波折!本座让你们去云霄仙府帮忙,可不是让你们去惹祸的!”
见恩师所言和清泓差不多,景轩脸色一白:“老师,难道这南疆之中真有什么经年大能?”
“玄正洲地大物博,虽说龙脉所钟之地是中土。但其他蛮夷边缘之地同样有数千年的底蕴积存。”宗主道:“你说,这些地方出现几个老魔头,难道不可能么?还有那朱姆殿,那是我们地仙都不乐意招惹的地方,你们去惹她们作甚?”
朱姆殿的女主人就是一位地仙。因为她的魅惑之术,诸位玄门高人一向对她敬而远之。索性她不对玄门仙人动手,大家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格局。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宗主思量之后,伸手一招,后山飞来一道明光落入他手中。
光辉照耀满室内,在他手中化作一把三尺宝剑。
仙剑通体呈白玉色,其上有七颗宝石一般的天星灵钻,象征北辰七星。
“七星伏魔剑?”
“不错。”宗主伸手一指,宝剑飞入景轩眉心;“此剑封入你眉心祖窍。回头再去南疆,可助你斩妖除魔。不过凡事要三思而后行,回头多跟同伴们商议,不要自顾自鲁莽行事。”
顿了顿,宗主还是担心景轩惹事,又告诫说:“若遇不可敌之人。先晓以大义,如对方执意不肯退让,你再用仙剑将其逼退。”
宗主反复耳提面命自家小弟子后,也取来一副手书:“朱姆殿,我也没办法。只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若是朱姆殿不肯放人”宗主眉宇间透着煞气:“到时再动手也不迟。”
太清宗主自诩道祖嫡传,又偏向剑修,是太上诸脉中少有的杀伐门派。别说景轩,太清宗主当年能提剑杀入煌阳魔教总坛,也不是一个好惹的主。
“你脚程慢,为师便送你一程!”宗主拂袖一扫,清风瑞气裹住景轩,下一刻便出现在朱姆殿的千嬛山外。
玉芝仙姑三人仍留在此地徘徊,见景轩到来后,四人再入千嬛山。
此时,朱姆殿主人正在自己的房中炮制天琊。
少年赤身**被绑在床柱上,而殿主正趴在他身上摸索。
“你这妖妇!有本事跟本少真刀实枪打一场,看本少怎么将你镇压!”
“真刀实枪?”妖妇妩媚一笑,伸手往天琊胯下一抓:“莫不是胯下这杆?如果要跟妾身真刀实枪干一场。比起床下,还是床上更有滋味。”
忽然,门外传来秋儿的声音:“殿主,那些玄门仙人又来了。”
“又来了?”殿主从天琊身上起来,懒洋洋把秋儿招呼进来:“那些被关押的玄门仙人如何了?”
“这些玄门之人比魔门更擅长镇守心神,而且他们还有专门的锁阳功。甚至其中一人手持异宝,生生用混元之气护住同伴。目前被我们困在千丝万罗罩内,但仍然无法得手。”
秋儿进来后,将太清宗主的书信递给殿主:“您瞧瞧。”
殿主随便撕开信奉,取出书信。里面大意说的是:这些弟子关乎杀劫兴衰,是玄正洲未来正道的希望。如果殿主不放人,就会交恶玄门,违背天道大势云云。
“这些古板的仙人。张口闭口天数大势,统统都是狗屁!”殿主不屑一顾,当场便把书信烧毁。
可秋儿听到天数大势,心中触动不已。不错,万一自己等人杀害他们。导致仙魔两道失衡,岂非将朱姆殿卷入仙魔杀劫?
她神色犹豫:“殿主,要不咱们把他们放了?”
“放了?距离我诞下灵胎还剩三载。需要赶紧给她选一个父亲,早日产下灵胎。玄门那些地仙是不用想了,因此只能在这些小辈们中找人。论血气和天赋,自然是这些仙魔更何用。不然,上次千年轮回的遭遇,你忘了?”
朱姆殿主代代传承,每一千年便会产下一枚灵卵。这灵卵汇聚天地灵气,是乾坤造化之神胎。上代殿主会把魂魄投入这个灵卵,再度重生修行,执掌朱姆殿。这种不断传承轮回的法子,避免幽冥干涉,避免记忆丧失,才让这尊上古存在的朱姆邪神存活至今。
可是她每一千年换一次身躯,无法将自己的实力恢复到巅峰,只能保持在地仙一级。而且,父系血脉的传承也很重要。因为上次情期时,只是找凡人草草了事。导致她现在的肉身很弱,只是最弱一等的地仙。
“这次,说什么也要找一个好对象。”殿主漫不经心摸着身边少年。不理会少年满脸愤恨的表情,逗弄他的子孙根:“说来,这小子的师兄最合适。蛮宗精通炼体,如果能将那人抓来,玄门那些人倒也无所谓。不过,你们想要突破,最好的办法就是夺取这些人元阳。”
忽然,殿主身边有一张红色蛛网震动,三道魔光落入蛛网,她神色大喜道:“来了来了!正说着,蛮宗那人便到了!”
她背后这张蛛网大有来历,还是她上古时期所炼制的神器,能结缘天下,网罗诸般男丁。
这次西方蛮宗也好,玄门仙人也罢,能赶巧一般统统困在这里,正是她以“天缘蛛网”捕获的结果。
最佳的猎物上门,她不顾自身裸露的**,急匆匆赶赴主殿去见姬飞晨三人。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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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群英战朱姆
“不错,真不错。”殿主急匆匆来大殿见姬飞晨三人,盯着他们猛看。“这蛮王真身气血充沛,浑身上下筋肉贲张,绝对是身强力健的主,能跟我厮混几日而金枪不倒。还有这修成魔龙真身的男子,看他丰神隽永、英武不凡,不知道在床上能支撑几日?希望不是银样镴枪头。”
朱姆殿主正逢千年一度的发情期。每当这段时间,她都会张开蛛网,将八方雄性吸引到身边。这段时间,她淫心蠢蠢欲动,看到姬飞晨二人后,目光一刻都不曾离开。
虽然姬飞晨和韦清琛都不是嫩雏新手。但面对殿主的目光,浑身不自在。
“三位先生远道而来。妾身这里有杯酒水,特为三位接风。”
侍女奉上三盏合情酒,姬飞晨眼皮猛跳,干笑道:“娘娘,酒水免了,还是说正事吧!巫咸大人送来的书信,您不妨看看。”
“不忙不忙。”丽人歪着头,春情荡漾看向姬飞晨:“先生先喝了酒,回头别说看书信,就算您想要看妾身的身子,妾身也不敢不从”
女子话语酥麻,让韦清琛心中痒痒。但想到朱姆殿那些蜘蛛精,又马上打消心中念头。默默念诵咒法,伸手去端酒水。
“别喝,这酒有问题。”姬飞晨在桌子底下踹了韦清琛一脚。他低声告诫同伴,然后默默看着面前的碧色酒水,迟迟不敢端起。
他以清泓之身敢饮用“合情酒”,但是现在的魔龙之体连碰都不敢碰。
天地万物相生相克,清泓仙体成就“五气朝宗”这一步,又有三光神水净化污秽。即便是合情酒,也不能扰乱他的仙体。但魔龙之体本来就是由至阴至邪的弱水构成。而且龙性本淫,很容易被合情酒的药性干涉,做出某些不得当的举动。韦清琛的蛮王真身同样不能抵御,恐怕一杯酒下去,又被蒙蔽心神在朱姆殿厮混数日。
三人不敢喝酒,朱姆殿主觉得没趣,冷冷道:“诸位,话不投机。你们连妾身的酒水都不敢喝,还有什么可说的?”
“算了,我来吧!”明魔子端起面前的酒水,豪饮而尽。但马上,酒水催发色念,让他的身体起反应。
不过明魔子的这具身体是傀儡体,他的意志保持清明,在天冥之地中催动道果,用一条条丝线控制这具肉身。很快,勃起的帐篷自动消除。
“厉害!”姬飞晨见他此举,哪怕跟明魔子关系不睦,也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用傀儡丝线控制肉身,居然连各种本能反应也能掌控在手。这种精妙的掌控,堪称年轻一辈最顶级的傀儡师。
“殿主,现在可以看书信了吗?”明魔子缓缓开口,冰冷的目光看向殿主。
丽人娥眉蹙起,一步步从主座上走下来,来到姬飞晨三人身边。
姬飞晨赶紧把书信递过去,但殿主伸手去抓的时候,突然身子一晃:“啊——”她不小心摔倒,整个人如同水蛇一样缠在姬飞晨身上。
姬飞晨:“”
软玉在怀,香气扑鼻而来。姬飞晨只能努力学着明魔子的模样,利用泰皇元神控制**,免得在殿主面前出丑。
明魔子扭扭身子,和姬飞晨的距离拉开。因为在殿主倒入姬飞晨怀中的时候,玉足已经触碰到他。
“果然是个妖妇。”明魔子看向姬飞晨,只见他套上墨色铠甲,如同人形魔龙静坐在那里屹然不动。
“妾身不胜酒力,还请先生不要见怪。”殿主揉着头,胳膊肘不着痕迹在姬飞晨身上蹭。但密集的龙鳞挡下殿主的软性攻击,根本无法触摸姬飞晨的肌肤。
眼看姬飞晨面无表情,殿主心中恼怒:这家伙出身魔门,却也学着那些玄门伪君子来什么坐怀不乱?
她直接下手探入姬飞晨衣摆,然而很快,她脸色就变了。
“说来,龙族有一门专门的缩阳术——”
没等殿主想明白,整个人被姬飞晨抱起:“既然殿主不胜酒力,那么在下送您回去。”他大跨步将殿主送回位置,冲下一扔后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就如同是什么烫手山芋一般,一刻都不敢多抱。
明魔子看着好笑:龙蛇之物皆有锁阳秘术。想必这家伙锁住下阴,让她无法拿捏?
但圣子转念一想,又联想到另一件事:“据说,龙蛇之属皆有双阳之物。姬飞晨这家伙炼成魔龙之体,不会也能拟化双根吧?”
殿主回到位置上,恼怒姬飞晨将她摔下。
“以往,那些人想要跟我这么亲近都不可得。你居然敢这般对我!”可她转念一想,同样想到龙蛇的特质,下身一阵湿润:“从上古以来,我那些入幕之宾中只有三四条神龙。如今已经有五百年不曾好好享受。这小子虽然是魔修,但既然已经炼成魔龙真身,应该和真正的魔龙一样。双根入洞的滋味,很久没有体验过了。”
“殿主,酒也喝了,书信也给你了,该说正事了吧?”魔龙铠甲中传出沉闷的声音:“对于巫咸大人的话,您怎么看?”
殿主打开书信略略一扫,心中明白几分。巫咸明面上是要求放人,但暗中透出另一种意图,让她明白几分。于是,她咯咯笑道:“原来是为蛮宗那些人?回头如果先生愿意在朱姆殿小住几日。那些人放了也就放了。”
姬飞晨嘴角一抽,目光落在韦清琛身上。
韦清琛轻轻一咳:“娘娘,这种玩笑话还是别说了。姬兄,他可不是好招惹的主。”
“哦?”殿主端详韦清琛,忽然笑了:“他不好惹,那你呢?如果小哥肯留下,那么放了那些人也成。当然,两位弟弟一起留在最好。咱们仨好生参悟阴阳大道,才不枉你二人兄弟一场哩!”
好一场三人行啊!明魔子在旁幸灾乐祸。但很快,战火便烧到他身上:“虽然我看不上黑圣宗的人,不过你小子瞧着面嫩,不妨也来陪陪本座?本座修持多年,想来连战三人的手段,还是有的。”
怎么到自己这里,待遇就不同了?难道自己成了添头?明魔子黑着脸,豁然起身,怒叱说:“殿主,我们三人何等身份!你那放荡姿态趁早收起来,不然他日我三大派联手铲除你这朱姆殿!今天,你自己放人便罢!如果不肯,我便用神咒将你朱姆殿所有人统统咒杀!”
他一说诅咒,朱姆殿主勃然色变:“放肆!就是你们黑圣宗的巫咸亲至,也不敢对我这么胡来!”殿主将酒樽一摔,含怒瞪着三人:“小子,别以为得到黑天眷顾,就敢这般猖狂!”
她有意找机会发怒,便将地仙之威充斥全殿。
三人感应到这股力量,默默运转法力对抗。
明魔子嘴角挂着冷笑,他背后有片黑漆漆的夜幕翻滚,将所有靠近的地仙气势统统覆盖。黑夜中掩埋万物,黑天魔尊之力岂是半残的朱姆大神可比?
韦清琛显出自己的玄龟之相。他头顶的蒙蒙黄云中盘踞一只玄色神龟。那龟背上有一张九宫洛书,垂下九色天光把他整个人护住。而暗中,韦清琛已经拿出玄武杵准备出手。
至于姬飞晨,他套着魔龙铠甲,背后挂着墨色冥河,里面有七条魔龙冲着殿主咆哮。
两方人僵持不定,但明魔子心中暗笑:打吧,打吧,打起来最好。我这不过是化身傀儡,但这俩主可都是真身。将他们困在这里,看这两位元祖传人还怎么显示自己尊贵的身份。做朱姆殿的裙下之臣,看日后还怎么逞威风!
明魔子有心搅局,才刻意激怒殿主。而殿主得到巫咸手书,也找机会翻脸,于是二人一拍即合。明面上三对一,实际上却是二对二。
“殿主,殿主,不好了!那些玄门之人打进来了!”在僵持之际,突然有几个侍女匆匆闯进来。
“什么?”朱姆殿主一惊,这时只听姬飞晨一声大喝:“动手!”
他们三人联合出手。
姬飞晨射出弱水,近乎六冥弱水的歹毒魔物溅射在殿中,腐蚀出斑斑点点的深坑。
韦清琛将三十三神魔道的西方八天演绎出来。八重天域一重重组合,化作巨大的天柱和玄武杵融合。对着殿主便是当头一击。
明魔子神色犹豫,但还是出手了。而且,一下手就是自己最狠辣的死咒,针对朱姆殿主的魂魄,意图将她整个人抹杀。
“给我破!”朱姆殿主头顶冒出蛛网,身边也射出道道魔光,将三人的攻击统统逼退。
彼时,清泓和景轩等人打进来。
看到四人混战的这一幕后,李静洵不假思索:“一起动手!”她扬起道德玉书,一重重道术扔在清泓等人身上,而她也拿出朱笔游走在蟠龙金柱边缘。
“画龙点睛!”她在柱子上轻轻一点,条条金龙从柱子上游下,冲着朱姆殿主冲去。
清泓祭起阴阳龙须,两条游龙翻滚不休。玉芝仙姑也拿出金蛟剪,两条金蛟和清泓的道术联合,让金蛟剪的威能堪比地仙之力。
至于景轩,他斩出一剑,破碎大殿后,扬声道:“殿主,还请放人,如果你再不放人,休怪我宝剑无情!”他把七星剑拿在手中,那股子杀气冒出,让在场所有人心中发凉。尤其是魔道三人,韦清琛、姬飞晨、明魔子脸色变化,心中凛然:“七星伏魔剑?”
七星伏魔,顾名思义。这把剑引动七星之力,能针对魔修造成更大的伤害。昔年煌阳魔教,就是最凄惨的例子。
他们三个默默收了三分力道,让
看着地上这些密密麻麻的蜘蛛,姬飞晨忽然笑了,他盯着旁边的韦清琛“韦兄不应该说些什么?”
韦清琛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但紧接着,他通过蜘蛛身上的气息有所醒悟,顿时黑着脸,默默用玄武杵将眼前的蜘蛛一一戳死。
“算了,还是我来吧。”看着眼前的人伦惨剧,姬飞晨拿出法螺,抓出一把黄沙散下
霎时间,黄烟滚滚,浓厚的风沙将面前的所有蜘蛛掩埋。
明魔子用脚尖戳了戳地上死去的蜘蛛。突然,他明白了:这该不会是韦清琛的“儿子”吧?
朱姆殿主的本相应该是一只上古神蛛。她与人交合,若是雌性,即为半人半蛛之身。这些人加入朱姆殿,可修炼朱姆殿绝学。而如果是雄性,便是普普通通的蜘蛛。不过这些蜘蛛能完美复刻父系的力量。
“这种,无非是借助男性的子孙液来制造假体蜘蛛。和撒豆成兵之术差不多,应该是朱姆殿中的一门秘术。韦兄不用心塞。”
“放心,我很想得开。”韦清琛恼羞成怒。他过去几日,虽然不是跟朱姆殿主搅合在一起。但纠缠他的那位玉姬,是朱姆殿中顶尖的女妖。是朱姆殿主的“女儿”之一,同样会这种秘术。
看着地上这些密密麻麻的蜘蛛,姬飞晨忽然笑了,他盯着旁边的韦清琛“韦兄不应该说些什么?”
韦清琛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但紧接着,他通过蜘蛛身上的气息有所醒悟,顿时黑着脸,默默用玄武杵将眼前的蜘蛛一一戳死。
“算了,还是我来吧。”看着眼前的人伦惨剧,姬飞晨拿出法螺,抓出一把黄沙散下
霎时间,黄烟滚滚,浓厚的风沙将面前的所有蜘蛛掩埋。
明魔子用脚尖戳了戳地上死去的蜘蛛。突然,他明白了:这该不会是韦清琛的“儿子”吧?
朱姆殿主的本相应该是一只上古神蛛。她与人交合,若是雌性,即为半人半蛛之身。这些人加入朱姆殿,可修炼朱姆殿绝学。而如果是雄性,便是普普通通的蜘蛛。不过这些蜘蛛能完美复刻父系的力量。
“这种,无非是借助男性的子孙液来制造假体蜘蛛。和撒豆成兵之术差不多,应该是朱姆殿中的一门秘术。韦兄不用心塞。”
“放心,我很想得开。”韦清琛恼羞成怒。他过去几日,虽然不是跟朱姆殿主搅合在一起。但纠缠他的那位玉姬,是朱姆殿中顶尖的女妖。是朱姆殿主的“女儿”之一,同样会这种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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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兄弟同台飙演技
韦清琛的谩骂很快就应验。
在三人前方,出现一位亭亭玉立的美艳女子。
不久之前,玉姬在外采天地灵气练功。结果功行大进,引来天鹰劫数,无意间被韦清琛一行人救下。也正是她带韦清琛一行人来到朱姆殿。
看到此女,韦清琛双目通红:“贱人,你还敢出来?”
“韦郎真是薄情。”玉姬露出幽怨之态:“您救妾身一命,妾身请您来殿中做客,你我本是夫妻情深。为何找这些凶恶之辈来祸害我这些姐妹?”
玉姬和其母不同,她的的确确是以感恩的心态招待韦清琛一行人。她根本不明白,韦清琛为什么要离开。
两人结合后,自己吃了韦清琛,然后生下两个人的孩子,让二人的生命意义传承下去。难道,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玉姬在朱姆殿长大,她受到的教育如此。男性和朱姆殿女子结合,为的就是孕育下一代。被吃掉,属于正常现象。
然而,这种伦理观显然和韦清琛的三观不合。
“贱人!你受天鹰劫数,我出面救你。孰料,让你引入朱姆殿,祸害我这些师弟。早知今日,当初何不让天鹰杀死你?”
“天鹰劫数?”姬飞晨似乎想到什么。而他心中也明白,这玉姬本身是自家师尊黑流上人给自己准备的劫数。自己赶赴黑圣宗的时候出现意外,在那些蝮蛇、山精的拖延下,应该碰到玉姬遭劫。这本应该是自己出面救人,然后陷入朱姆殿。
想到此,姬飞晨上下打量玉姬。
玉姬现出人形,是一位绝世美人。她上下缠着一条长长的红绫,姣好的肌肤若隐若现。目前,正用手抚摸在小腹。
“差一点……差一点倒霉的人就是我。”幸亏姬飞晨转入金蚕山。虽然被景轩砍了两剑,被饕餮折腾一番,但好歹没有在朱姆殿中出事啊!
被韦清琛一番谩骂,玉姬心中满腹委屈。她着实不明白,为什么韦清琛对自己的好意,有这么大的怒火。
原本,玉姬幻想着自己吃掉韦清琛后,给他生下属于自己二人的孩子,将自己的所有知识传给这个孩子,然后继续这种习俗。这就是玉姬从小到大所幻想的幸福生活:找一个喜欢的人,然后吃掉他,生下两人的女儿,教育并抚养长大。
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有了自己喜欢的恋人,有了两人的爱情结晶。这两件愉快的事情交织在一起,本应该带来更多的喜悦。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韦郎……”玉姬看向韦清琛。只见他冷着脸,对身边同伴说:“你们先走——去救人。这里我来应付。”
“你?”姬飞晨怀疑的打量韦清琛。蛮宗手段对朱姆殿大打折扣,韦清琛行不行?别到时候虫入蛛口,有去无回啊。
“放心吧,我们圣教的《三十三天神道》,可不是单纯一些蛮兽之相。再者——”韦清琛敲了敲手中玄武杵,姬飞晨心中一动:对了,玄武号称天下介虫之长。名义上能管理天下所有的昆虫。蜘蛛,自然也不在话下。就算赢不了,但自保足矣。
所以,姬飞晨和明魔子越过玉姬,往前去找蛮宗弟子。
玉姬神情痴痴看着韦清琛,也不理会姬飞晨等人。然而接下来,韦清琛挥动玄武杵,施展魔功对她狠下辣手。
她慌慌张张,为保护腹中女儿,赶紧出手对抗。
于是,这对露水夫妻在甬道中大打出手。
而姬飞晨二人离开后,路上畅通无阻,再也没有什么阻碍。
突然,明魔子开口:“你说,蛮宗这些人,我们该不该救?”
姬飞晨看了明魔子一眼,停下脚步,不着痕迹在他袖子上瞄了瞄。
似乎察觉什么,姬飞晨义正言辞说:“元道十脉,同气连枝。如今蛮宗之人有难,岂可不救?”
啧——这家伙果然还是心眼多啊。明魔子心中暗道可惜。他刚才和韦清琛分别时,暗中将一只“应声虫”落在韦清琛身上,而另一只母虫则在自己手中。
凭借子母应声虫的关系,可以将自己这边的对话转接到韦清琛那边。换言之,明魔子的问话是可以让韦清琛听到的。
这摆明是明魔子想要挑拨离间的诡计。
然而姬飞晨心眼多,根本不往这个陷阱踩。他在魔门这几年,最大的收获就是小心谨慎,不要给魔门留下一个把柄。
“走吧,赶紧找人!”姬飞晨频频在地宫中穿梭,总算找到几个被困的满宗弟子。然而天琊在殿主身边,姬飞晨根本没有救人的办法。
“天琊无所谓,反正我跟他不熟。有这些人,足以卖韦清琛一个大人情。天琊,根本无关紧要。”
姬飞晨想明白后,也不往深处走。把其他弟子统统救下,让明魔子带着这些几乎被采补干净的“干尸”寻找出路。
然而在半道上,二人碰到另外一对二人组。
明魔子、姬飞晨:“……”
清泓、玉芝仙姑:“……”
四人面面相觑,场面顿时尴尬下来。
明魔子:哇,兄弟碰面,仇人相见,要不要趁机暗算姬飞晨,让他被他哥杀了?
玉芝仙姑:咦?虽然师弟假想过这种情况,没想到居然还真碰到了。
姬飞晨和清泓:考验演技的时刻又到了!
这俩化身本是一体,同样是姬飞晨的先天真灵在操控。只可惜两条道正好是一个九十度的拐弯。因此,他也没察觉另外一个半身的路线。
现在,四人汇聚在一起,姬飞晨率先动手。他面带厉色,拿处魔龙锏准备攻击。
清泓拂袖一甩,三光神水将自己和玉芝仙姑护住。然而在他背后,远处那些蜘蛛一一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庞大的金蛛。
这金蛛浑身闪耀光泽,有三丈大小,将整个甬道填满,正一步步逼近。
清泓看到远处那只巨大的金蛛,对明魔子和姬飞晨说:“先联手,出去之后再说!”
明魔子带着一群累赘,只有姬飞晨保留战力。而清泓这边两人皆有战力,于是两个欺软怕硬的“魔头”马上软下:“好。”
“师姐掠阵,我和这小子去试试。”清泓强制性拉着姬飞晨,两人出面对付金蛛。
一人冒三光神水,一人驱幽冥弱水。光辉晶莹的天水形成大河滚滚而去,浑浊阴沉的冥水变成魔龙在大河畔舞动。
然而,这两种攻击还没打到金蛛,相互之间产生冲突。一场巨大的爆炸在甬道中爆发。
无数冥水、天水飞溅,不单单是金蛛,就连他们几人也在攻击范围中。
清泓拿出青云伏魔幡一刷,把面前的攻击统统挡下:“你到底行不行?”
“应该是你行不行吧?”姬飞晨脸色难看怒对自己的“兄长”:“别用你那劳什子天水,直接上你们云霄阁的道术。”
“要是管用,我早用了!这金蛛是朱姆殿主的魔像化身,我们云霄阁的道术根本不管用。”
“不管用?你们这种半只脚踏入棺材的陈腐道统,除了那几招道术外,还有什么看头?这都不管用,要你何用!”姬飞晨一边骂,一边祭起魔龙锏和黄泉法螺。
然而,金蛛是朱姆殿主所化的法身魔相之一,是地仙之后才能施展的大神同。这金蛛蕴含万年炫金之气,刀枪不入,水火不侵。黄泉沙不行,幽冥水不行,就连魔龙攻击也统统不顶事。
这时,清泓嘲笑道:“你不是叫得欢吗?你们阴冥宗的法术也不过如此!”
两人针锋相对,在大敌当前的时候彼此互不相让。
让明魔子和那些虚弱的蛮宗弟子纷纷无语。
“冰魄极光神雷!”
“北寒玄阴极道雷!”
两种雷法同时冒出,结果在空中相互碰撞,一片霜凌漫天飞舞。除却寒气之外,彼此间的杀伤力同时抵消。
冰魄神雷,相互抵消。天水弱水,相互抵消。两人大道互生互克,彼此之间联手,几乎一点成效都没有。
看此情此景,心中泛起嘀咕:师弟啊,虽然知道你这是演技,但你这样相互扯后腿,岂非让对方追杀归来?虽说,朱姆魔像仅仅拥有她三成战力,但也不容小觑啊。
在姬飞晨和清泓彼此攻击扯后腿的时候,金蛛杀到他们面前。
“你后腿!”清泓抢先一步,他身上冒出二十四道光辉。
五色精光环在身侧,清泓伸手一抓:“弓来!”
一套碧潮珠在清泓道人手中玩出千万种花样。如今,二十四流光凝成一把玉弓。此为“碧海云生弓”,能催潮生云。
玉弓横在清泓胸前,只见他震动弓弦,有二十四道流星冲向金蛛。
眼看流星飞来,殿主心中嗤笑:虽然上古时,我被那人重创。但这法身打熬数千载,不逊色等闲地仙真身,岂是你小小一把玉弓能对付的?
她不闪不躲,八足极速爬行到众人跟前。哪知那些流星在她身侧炸开,并非攻击,而是演绎一幅幅大道之图。
这些大道宝图所蕴含的道韵将她牢牢困住,让她心神沉浸在大道之中,一时间放弃对众人的追杀。
这东西能困住地仙?明魔子目光一顿,看玉弓时眼中闪过贪婪之色。难怪这家伙凭借一套碧潮宝珠,就号称冠绝天下。若论法宝的操控,我们这些人恐怕真不如他。
哪怕拥有青云伏魔幡和龙须宝扇,清泓道人最常用的还是碧潮宝珠。
只见清泓把玉弓一甩,二十四宝珠再度组合成另一件法宝的模样。
“三星追月锤!”这是一把长短和枪矛类似的的长锤。清泓将锤头对上狠狠一甩,日月星三光化作月牙光刃斩破地宫,向上开辟一条通道。
“我们撤!”
长锤开道,明魔子等人紧随其后,跟着清泓逃之夭夭。
但是在逃出地表后,忽然千嬛山之中的神阵转动,那阵法中蕴含无尽杀机,空中浓稠的云雾化作神网罩下。
此刻清泓持三星锤还来不及换气,只能眼睁睁被神网困住。
眼看他要被千嬛阵之中的罗网抓走,玉芝仙姑不假思索祭起混元金斗:“师弟小心!”
金斗射出宝光斩断罗网,但紧接着空中云雾凝成大手抓住混元金斗。
“小丫头,就你这点道行,以为仗着法宝就能赢过本座?”烟云在千嬛山上空幻化殿主的朱颜。那容颜笼罩群山,巨手狠狠一摔,又把混元金斗之中的众仙家一一擒拿回去。就连混元金斗在她的攻击下,也波及到玉芝仙姑本人。
地仙真器滴溜溜在仙姑身边打转,随后飞回她的眉心祖窍。这是混元金斗炼成后,第一次无功而返,甚至让主人心神受创。
但玉芝仙姑拖延时间,让清泓抓住机会,又把碧潮宝珠变化。那宝珠变成一面日月神幡。正面绘太阳之纹,背面绣太阴之相。
“给我开!”日月光辉照射而出,将漫天迷雾划出一道口子,随之带众人逃之夭夭。
仙魔众人落在远处山头,再望着千嬛山中的茫茫白雾,几人沉吟不语。
姬飞晨和明魔子小心和清泓师姐弟拉开距离。他偷偷问明魔子:“韦清琛那边如何?”
“还成吧?自保应该没事。”明魔子凭借应声虫感应,低声道:“那家伙自保足够。但是我们现在怎么办?”
面对玉芝仙姑和清泓,明魔子不认为他们俩能打得过。至于救下的蛮宗诸弟子?这些人一点战力都没有,被明魔子封印在冰块中,扔到自己的乾坤法器沉眠。
现下二对二,明魔子二人着实没有胜算。而且,他心中冒出将姬飞晨卖给清泓的念头,恐怕是三对一的格局。
但——是哪个三?哪个一?还有待考量。
他要卖姬飞晨,而姬飞晨何尝不是看这局势,准备将他彻底废了?这分明是自己的优势啊。一个内应,两个正攻。而且,三人都具备单挑明魔子的实力。如今三人合围,就问你怎么输!
可惜,最终姬飞晨放弃这个念头。
因为,时候未到!目前,还需要依仗魔门的力量。
玉芝仙姑联络李静洵和景轩。然而那俩人同样在山中不知音信,根本感知不到行踪。
清泓道:“救人不成,没想到又把景轩师兄和李师妹陷入山中。”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咱们玄门和魔道斗法,经常选择三次斗法。在第一二次的失败后,才能于第三次一举定胜负。”玉芝仙姑开解清泓,顺带目光落在明魔子和姬飞晨身上。
如今看姬飞晨和清泓哥俩,的确有几分相似。玉芝仙姑明白内情,暗忖道:这时候,显然顾不得什么仙魔之别。而且,能让师弟另一尊化身名正言顺联手,这正是一个好机会。
于是,她开口说:“你们魔门也有人困在千嬛山中。此刻并非你我两方大打出手之时,不如先联手救人?”
姬飞晨故作姿态,恶狠狠瞪了清泓一眼,对明魔子说:“你怎么说?”
“玄元之争大过一切。”明魔子当然不乐意救人,他摇头否决说:“何必救人?让他们去硬碰,等重阳节时,你我则可顺利接收仙府。”
没错,魔门可以将蛮宗那些弟子舍弃。但云霄仙府能把景轩等人扔在朱姆殿么?
清泓忽然笑了,他抬头望天空看:“郑琼阁下,你怎么说?”
第二百一十一章琼海金阙朝天母
空中,一声惊雷炸响。天籁小说滚滚魔云中划出黑色水线。
郑琼踏冥河而来,他负手踱步,背后跟着天成子以及萧莹等人。
“师兄?”姬飞晨作出疲惫之态,过来和他们汇合:“师兄,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去拜见巫咸大人,得知你们这边的情况,所以过来看看。”郑琼往千嬛山的方向打量,那里云山雾绕,根本看不真切。
“蛮宗那些人肯定要救。至少不能让他们在阴冥宗的南疆出事,不然我们的面子何在?”于是,郑琼扭头对清泓说:“你们的话,我听到了。和玄门联手救人,可以谈谈。”
“清泓师弟!”远处祥光弥漫,张元初等人察觉这边的魔云,纷纷赶来掠阵。
“清泓道兄。”众人围过来,两方人泾渭分明站开。
“谈倒也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清泓正要说话,突然脚下土石轰然坍塌。
轰隆——
一重重沙地漩涡暴起,里面有黑影乱舞,意欲将所有人卷入地下。
“土蜘蛛?”不论仙魔,在场众人纵身一跳,纷纷逃入云端,唯有清泓自己反应不及,还留在原地。
萧莹:“咦?这次看他,虽然道行提升,怎么法力衰弱这么多?”
清泓身上气息浮动,似乎连脱离地表的力气都没了。
“是啊,他的法力怎么比我们还不如?这炼气士,不是号称法力雄厚,独冠天下?”
玉芝仙姑听身边诸魔所言,心神猛跳。糟糕,师弟法力不足了!
姬飞晨用五色神泥制造清泓之体,但这具仙体时日太短,就算每日打熬练气,法力也远不如同辈仙家。哪怕拥有绝顶道行,可是他的法力太少。也因此,才需要龙王手中的宝丹练功。
目前,因为法力消耗,清泓无法和其他人一般逃命。
他站在原地,望着地下流沙中冒头的土蜘蛛。
“土蜘蛛”是南疆的说法,本名“地灵沙蛛”,是大地中孕育的一种魔怪,秉承邪灵之气而生。它常年潜藏在大地中捕食猎物。不用说,这怪物是朱姆殿所豢养的魔蛛。
看到魔蛛对自己露出獠牙,清泓不慌不忙将宝珠抛出。二十四珠分成两组,各在一手化作一把水色宝剑。
“双龙斩天剑!”清泓身子一转,宝剑对四周一阵劈砍,周遭流沙在天水的攻击下,统统停止下来,让他轻松脱身。
清泓之体不过是化身,他的真正意识寄托于道果内部。
换言之,不管是清泓之体,还是魔龙飞晨,对其本人而言,就如同游戏中的账号。在道果中操控两个人物,就是坐在电脑跟前,看两个屏幕的人物活动。
他的意识,处于一种旁观者的角度。土蜘蛛凭空暴起,如果是一般人,肯定会被吓得半死,至少大脑一时间懵。但对姬飞晨而言,不过是其中一个化身突然被怪地下冒出的蛛怪攻击。对他本人而言,造不成一丁点的情绪波动。
先天真灵操控清泓仙体,只见他身形变幻,双剑劈砍,和下方的土蜘蛛打得难解难分。
“等下——”道果中的泰皇元神忽然想到什么,他操控另外一个化身。魔龙姬飞晨适时拿出黄泉法螺,偷偷对下方祭出黄沙。
这沙子悄然飞到清泓背后,郑琼等人看在眼中,心中怦怦猛跳。
和玄门联手是一个选择。但如果此刻将清泓仙人击杀呢?重阳节的斗法,岂非可以提早完成?
于是,几位阴冥宗弟子不着痕迹挡在诸仙前面。
仙姑见势不妙,马上拿出混元金斗:“你们想干什么?”她目光盯着下方,姬飞晨暗中出手偷袭清泓。虽然她明白这又是自家师弟在演戏。但稍有不慎,可就弄假成真了!
“仙姑,别管他们,快救人!”张元初眼看姬飞晨下杀手,立刻想起当日灵微仙府的情况。那次在仙府中,姬飞晨不就暗算自己的兄长,让清泓差点命丧黄泉?
诸仙魔一触即,但随后一阵青云袅袅升抬。
“师姐,别理他们!”下方传来清泓的朗朗笑声,当黄沙靠近时,他身边冒出一层清凉云光护体。
“青云伏魔幡?”姬飞晨啧了声嘴巴,伸手一指,攻击清泓的黄沙投入地底流沙,反而开始攻击土蜘蛛。
“你们放心,郑琼师兄都要跟你们联手了,我不过是帮他解决一下对头罢了。”姬飞晨瞧着诸仙敌视的目光,耸耸肩,后退几步。
郑琼深深看了姬飞晨一眼,笑道:“不错,毕竟咱们两方要联手,我们不会在这里下杀手。师弟不过是帮一下清泓阁下。”
不过在魔门众人眼中来看,这分明是姬飞晨心生歹意,狠下辣手来对付自己哥哥。只是见清泓有自保手段,所以才借坡下驴对付土蜘蛛。
在姬飞晨压下土蜘蛛的流沙后,清泓顺利将其打伤。双剑把它的獠牙一一砍断,让地下那只土蜘蛛传出悲鸣之声。紧接着,清泓纵身一跳,双剑合拢,又变成一把“壬光分水斧”。
长斧在手中旋转数周后,清泓将斧头对下一抛:“去吧。”
他无悲无喜,元神居于天冥之界俯览众生。手中神斧伴随苍浪天水轰下,大地连同沙坑彻底消失,只留下一条有数丈深的沟壑。而土蜘蛛在神斧的攻击下,更是连一点尸骸都不存在。
危机解除,清泓长长舒了口气。
沟壑中,冒出点点光沙飞出,逐渐落入姬飞晨的法螺。
清泓皱起眉头,抬头看向姬飞晨。这沙子,是土蜘蛛一生精华所成的灵砂,汇聚地煞之气而成。
姬飞晨温吞吞说:“好歹帮你一把,这东西我要了,你没意见吧?”
清泓冷哼一声,没有再多言语。
一人分饰两角,彻底在所有人面前展现兄弟俩之间的冤仇。
郑琼等人看戏后,他走上前:“咳咳,玄门的朋友,现在咱们两方都有人困在这里。不如立下誓言,你我携手救人。”
“可以。”说着,清泓举起右手。
郑琼见状,也伸出右手跟他击掌:“以道果为誓,如违此誓,此后道行永不寸进!”
两人对掌,五色精光在二人手掌周围冒出,接着天冥之地迸电光,将二人的誓约记下。
玄正洲最流行和最严谨的誓言。就是以自身道果对天冥之地誓,或者对三道尊和魔道祖师誓。
但道尊们境界高远,他们的惩戒不会很快降临。甚至他们的惩戒无声无息,直到你死去那一刻,才清楚明白自己是被道尊之力惩戒。
而天冥之地的誓言则很灵验,也很容易辨别。只要违背誓言,很快就会被天雷击碎道果,让你此生永不寸进。
两方人立下约定后,开始商议准备如何救人。
先,各自派几个人在千嬛山附近封锁,顺带寻找李静洵等人的下落。至于清泓,把这里的事情交给玉芝仙姑和张元初,他自己则前往某处地界搬救兵。
不久之前,韦清琛说“玉姬受天鹰劫数”,无意间让姬飞晨想起了什么。
当日,他和神秘仙人于三月三天母庙前游玩的时候,看到一出戏台。上面演的是“天母斗神蛛”的传说。在这个神话中,天母对一位上古神女施加诅咒,将她贬为腹部着地的爬行蜘蛛,并且诅咒她的后人被天鹰啄食。
“不出意外,玉姬遭劫的天鹰,应该跟天母有关?”
天地万物相生相克,既然天鹰能克朱姆,那么姬飞晨只需找来天母庙的人,岂非就能降服朱姆了。
他操控清泓之身和众人分开,暗中拿出一枚玉符呼唤散仙乔元。
乔元擅长造桥,他得清泓和李静洵相助,得道成仙。作为炼气士,他跟清泓交情不错。在清泓呼唤下,很快面前升起一座山河桥,麻衣男子踏步而来。
“兄弟,你找我?”乔元年纪比清泓大,当日本要称呼为清泓为“老师”,但后来清泓推辞,便同辈论交。
“嗯,你是玄正洲的地头蛇,找你问问天母庙的事。你可知,天母娘娘经常在哪座行宫落足?”
“怎么,你要找神灵帮忙?”
清泓把朱姆殿的事情说了,乔元哂然一笑:“这个简单。那些神主跟咱们仙人不同。他们随世感应,你去任何一个神庙上香祷告,都会被祂们听见。不过天母是从上古就开始祭祀的上古神女,她地位崇高,恐怕不会插手这些俗事。”
“总要见一见。毕竟,朱姆殿和她有关。咱们这些仙人,还是尽一尽礼数的好。”
乔元也不多说,将山河通天桥的另一端对准一座天母庙。
两人踏桥而行,不过眨眼功夫便来到神庙前一里之地。面对古之神圣,他们俩不敢冒犯,于是将坐标定义为一里之地,徒步走入神庙。
这座神庙气势恢宏,处于帝都郊外,上空凝聚的香火灵云比前段时间的那座天母庙更胜一筹。
清泓打量这座神庙:“大鸿帝朝的都城所在,这座神宫应该是天母庙最大规模的神庙吧?”
“差不多。只是”乔元看到天母庙四周那些官兵,不由皱起眉头:“这段日子,大鸿帝朝真的疯了么?”
帝朝连天母宫都不放过,意图在神宫中驻扎兵力,甚至插手天母宫中的内务,摆明是交恶天下诸神啊。
二人扮作一般香客,入宫礼奉天母。
待焚香祷告后,面前的神像忽然射出一道神光。下一刻,清泓只觉自己出现在一方祥云圣境内。
琼香缭绕,瑞霭缤纷,五色祥光照耀天池。在这金阙玉宫之内,高坐着一尊仪态雍容,金光闪耀的神圣。
清泓抬头一看,满目光辉璀璨,刺得他双目生疼。他赶紧闭上眼,对下一拜:“小道清泓,拜见天母娘娘。”
“清泓?”上方云霭光辉中的神女轻笑道:“你出言不真。姬飞晨,你这小儿前些日子吃哀家的蟠桃,真以为哀家瞧不出你的身份?”
神女目光打量姬飞晨:“自古以来,仙神互不干涉。你找哀家,所为何事?”
“娘娘明察秋毫。”姬飞晨摇身一变,化作泰皇元神之体。身边一幅幅道图闪现,让天目目光露出惊色。她心中暗道:这些道图蕴含大道真谛,这小子果然颇有灵性,无关乎让他们几个看重。
“小仙此来,特请娘娘相助。”姬飞晨把朱姆殿之事说了。
天母摇头不止:“那朱姆当年挑衅哀家,已经受到惩戒,被哀家贬作蛛怪。此后因缘了断,哀家不会插手。”
“娘娘此言差矣。今大鸿帝朝倒行逆施,一祸乱神道,致使鬼神震怒,欲断其江山国祚。二针对玄门,引三宫开仙道杀劫,了却因果。三借邪魔之力,意图永霸江山,作万世神庭之主。
如今诸仙奉天命降世,以了杀劫。岂料,半途有邪神阻挠,让诸仙沉沦红尘劫数。娘娘您乃万圣之尊,神道魁。见此邪神危害天地,逆转天命,怎能作壁上观?再者,大鸿帝朝对您不敬,我等仙家了却因果,不也是帮您出气?”
姬飞晨态度谦卑有礼,以天数大势和天母拉拢关系。
这尊神圣沉吟不语,目光眺望宫外。
天母从上古而立,信仰遍布神州。跟元道魔门祭祀的那些元祖神魔算是同一来历。只是那些神魔被玄门、被天下贬斥为魔道。而她却是全天下最尊贵的神灵,得享历朝历代的香火祭祀。如今大鸿帝朝欲要自封“神王”,命天下诸神朝拜帝朝。这一举动,引得诸神震怒,已经出手夺取大鸿帝朝的国运。
神女目光注视朱姆殿,看到那些落在殿内的仙魔。他们身上的确夹杂一些杀劫气数,不该永陷南疆,沉沦**之中。
“但我历经万劫,这次不过是红尘琐事,哪里需要我动手?”天母清静惯了,自然不乐意亲自动手。即便是救人,她也有心思将这件事推给别人。
然而,人间天母宫中忽有变故。
天母和姬飞晨齐齐色变。
却是,帝朝人王妄图将开国之王尊奉为“天帝”,号“周天万圣九阳上帝”,以作为天母的配偶神。
“人王放肆!”这一举动,引得天母震怒。琼殿玉宫之中冒出无数雷霆阴云,吓得姬飞晨不敢言语。
这尊天母娘娘身上的气势不逊天仙,甚至比龙王还强一筹。
姬飞晨壮着胆子说:“人间帝王乃代天宣化,统神州浩土千万黎民。如今人王倒行逆施,颠倒阴阳,妄立永恒不灭之神庭,更以天帝之后自居,辱您清誉。此举若成,您又如何立足于世?”
天母阴着脸,半响后才道:“哀家开琼海云殿,久不曾降临凡尘浊气之地。如今,也不好亲自助你。不过当年咒朱姆受天鹰之厄,今赐你天鹰杖一把将诸仙救出。”
天母对身边侍女吩咐,那红衣侍女转入宝库取宝。不多时,取来一把金色权杖。杖头雕着一只展翅金鹰,看上去威风凛凛,神圣而不可侵犯。
“此去救人,去归。毋得延缓,以免亵渎金阙神器。”
“小仙明白。”姬飞晨接过天鹰杖,立刻携乔元回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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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恩怨随风了拂衣
却说李静洵和景轩,他们并没有被朱姆殿抓走。就连韦清琛也在某个神秘人的帮助下暂时逃离。
那神秘人宛如一缕幽魂引着韦清琛来到千嬛山的某处隐僻之地。
在那里,李静洵和景轩调息打坐,二人身边飞着宝书、仙剑,氤氲祥云周转不休。
幽魂落在不远处的骷髅上。白森森的骸骨冒出缕缕鬼火,旋即化作人身:“你先恢复法力,我们商量着怎么对付那妖妇。”
“你是何人?”韦清琛狐疑盯着这抹幽魂,这幽魂身上套着龙袍,还有一缕时有时无的龙气,看样子并非普通人。
“朕本是这座地宫中的尸王,你们称朕幽王即可。”那幽魂身上的迷雾散去,露出一位人间天子的模样:“生前,朕追求长生之术,建立地宫求不死之道。最终,转化为僵尸之体,成就尸王道果。岂料那妖妇夺朕地宫,将朕抛尸荒野。”
幽魂对朱姆殿主愤恨不已,咬牙切齿道:“幸而朕得万民龙气护体,总算保持一灵不昧,采日月之精存活下来。今朝,见你们跟她作对,刻意帮你们一把。顺带,将朕的地宫重新夺回!”
三人静静坐在旁边,听到幽魂所述的恩怨后,韦清琛冷静问:“那么,你知道朱姆殿的罩门在哪里?”
“地宫是朕的,朕当然清楚地宫的核心罩门。只要朕前往地宫中枢,即可封闭地宫,将她们所有人坑杀!只是朱姆殿主道行高深,对这上古的女魔头,需要你们来。当然,朕清楚这妖妇的弱点。你们别看这妖妇年纪大,但她修炼魔功,每一千年转生一次。这段时间内,是她最虚弱的时刻。只要找到她产卵的本体,就能将她从容击杀。”
韦清琛心中打鼓,看向李静洵和景轩。
景轩同样在审视这个魔修。“师妹,你怎么看?”
“非常时刻,行非常之事,可以暂时联手。”
二仙家商议妥当,暂时应下四人联手之约。
只是……
韦清琛看看身边二仙一鬼:“我们几个,人手是不是不够?”
“不用担心,清泓师兄肯定会想方设法救人。到时候,就有人了。”
“哦?”韦清琛并不怎么相信同门情谊。至少在魔门中,他不认为那些人会来救他。
“不过玄门那些伪君子可能会讲求什么假仁假义,然后出面救一下场,来堵住同道们的嘴?”韦清琛心中想道:“那我就需要小心了,免得被这些玄门之人在最后关头暗算。”
四人商议,李静洵说:“我们回头在幽王的带领下去地宫。我和师兄依仗仙剑对付那妖妇,你们二人在地宫中开启断龙石,困住朱姆殿诸女,如何?”
“好。”幽王和韦清琛都是痛快的主。如今事不宜迟,在他们修养调息后,马上开始行动。
郑琼等人在千嬛山外寻找不到三人踪迹,索性以**力封禁千嬛山地脉灵气,将整座大山锁住,一点点削弱守山大阵的力量。
但没多久,地下传来阵阵剧烈的响动,还有一道道白色仙剑宝光冲出地表。
“是七星剑?景轩道兄他们还在地宫?”玄门诸仙见状,一个个跳上云端仔细端详。
张元初对玉芝仙姑说:“仙姑,清泓师弟让您主持。您年纪最长,不知我们下一步要如何做?”
仙姑环视一周,看出诸仙救人心切,思忖道:如果现在我压着他们不救人,回头这二人出事,难免要埋怨我无情。
于是,仙姑作个顺水人情:“事不宜迟,咱们跟景轩他二人里应外合,先将诸同门救出。至于师弟,我会设法给他留下信息。”仙姑往姬飞晨的方向看了一眼,马上祭起混元金斗。
地仙之宝升在清空,垂下金光仙气射入地宫。接着,她又用道果演化虹桥,此太极之桥镇压诸邪,另一端强行贯通地宫入口。
仙姑一脚踏上:“诸仙随我下地宫!”
“咦,这些人怎么不等清泓那厮?”郑琼等人见诸仙出手,顺着金桥冲入地宫,一个个露出讶色。
萧莹:“她们这是干什么?难道是找到朱姆的破绽了?”
姬飞晨看到这一幕,暗道不妙:这些人不等我回来,摆明是送菜啊!他再看看身边诸魔,思忖道:不行,玄门付出这么大牺牲。如果不让魔修跟着下去,回头就算玄门大胜,只要魔门堵在外面围剿,也容易全军覆没。
于是,姬飞晨眼珠子一转,对郑琼说:“师兄,我看玄门之人进去,想必已经找到朱姆殿的弱点。万一他们救人之后,在内部将韦清琛等人击杀,恐怕咱们这些人面上无光啊。”
等救出人后,两方的联盟随之告破。只要他们在内部击杀蛮宗之人,自己等人来这里干嘛?
郑琼皱起眉头,思考要不要下去。
明魔子在旁插嘴:“就算他们在内部击杀蛮宗之人,咱们只要封住外界同道,届时迎头一棒,不怕他们逃脱。”明魔子心中谨慎,显然不乐意下地宫冒险。
姬飞晨马上反驳:“那如果朱姆殿内有密道呢?我看,咱们还是跟上去最好。”他目光扫过阴冥宗诸人。
萧莹和天成子马上附和,在这些师弟师妹的鼓动下,郑琼重重一点头:“一起下去吧。不过我和姬师弟去看主殿的情况,帮玄门‘掠阵’。你们其他人想办法救人。”
魔门诸人除却一部分留在外头张开魔雾锁住千嬛山外,绝大多数人跟着探入地宫。
等他们都进来后,幽王悄然出现在地宫外头,喃喃自语:“都进来了。好好,这下子人数应该够了。”他当机立断,化作幽光探入地宫,并且封锁地宫通道,将整座地下陵墓化作死域。
地宫有四门,但幽冥阴宅讲求“流而不通”。所以明面上修筑的四座门户,只有正门是外出通道,其他三门早已闭合而不可开启。哪怕朱姆殿霸占地宫多年,也没对那三座门户动心思。如今幽王闭合大门,彻底将所有人困在地宫之内。
姬飞晨等人一进来,后面断龙石落下,一道道玄光锁住入口,更有滚滚黑水在甬道中蔓延。
“咦?”看到这水,姬飞晨面带三分喜色:“幽冥之水?”
幽王的地宫乃幽冥死绝之地。他生前留在这里的毒水受到幽冥鬼气的侵蚀,成为一种和弱水极为相似的毒水。
阴冥宗诸人见了,纷纷露出笑意。这水能对付其他人,但对付不了他们。
郑琼忍俊不禁:“你们其他人小心点,去各个地下宫殿搜查,看看蛮宗的人在不在?师弟,你我走吧。”他走在毒水之上,如履平地,毫不把下方毒水当一回事。
姬飞晨也是如此,他背后挂着冥河,反而从毒水中抽取法力,纯化自己的弱水。
可朱姆殿的人就不妙了。她们虽说常年居住在地下,但一个个都是生灵。在毒水的攻击下,所有小蜘蛛翻起肚子,漂浮在水中被溺死毒杀。而那些半人半蛛的女子们,同样在水中浮肿起来,一个个失去生机。
郑琼看满地狼藉,尸骸遍地,不由咋舌道:“好狠的手段。这不是我们干的,难道是玄门?这些伪君子不是满口讲究什么仁义道德?”
“他们哪有这个时间?恐怕是地宫还有人在反抗朱姆殿?莫非是是韦清琛他们?”
很快,两人在前往地宫的路上看到韦清琛和一位女子。
玉姬法力高些,而且她脚下有一大堆小蜘蛛的尸体堆积起来,让她免于毒水之厄。
但韦清琛可不会留手,姬飞晨二人到来时,正好看到韦清琛用玄武杵上的“灵蛇”击中玉姬小腹。
“噗——”玉姬口吐鲜血,腹内有一道灵机散去,再无生命波动。
看到这一幕,玉姬愣愣出神,下意识摸着小腹。
韦清琛全无所知,不以为然说:“怎么,到这时候你还要扮什么楚楚可怜的模样?平白让人恶心!”
姬飞晨若有所思:不会这么巧吧?难道是……
“韦兄!”郑琼这时候走过来,对韦清琛说:“地宫之中的弱水,是你干的?”
“差不多。”韦清琛扛着玄武杵,见姬飞晨二人后,嘴角露出笑意:“没想到,你们还真来救我了。”
郑琼:“元道十宗同气连枝,岂能不来?韦兄,速速解决这人,咱们赶紧去对付朱姆殿那妖妇。”
看韦清琛若无旁人和郑琼交流,玉姬摸着小腹,再看看自愿为让自己活命,而主动堆积起来,挡下弱水的小蜘蛛们。
最终,她露出惨然的笑容,满面垂泪道:“罢了,罢了。既然韦郎心无此意,那我又何必强求?因我之故,害得满宫姐妹死于非命,还有何颜面独存?就让妾身跟这些子女一同归去,免得让韦郎碍眼。”
玉姬心灰意冷,看出韦清琛绝无情念,索性引动秘术自爆。一阵玉光徐徐转动,将她和脚下的小蜘蛛们统统化去,再无一点痕迹。
“……”韦清琛皱起眉头:“这又是干什么?打不过自杀吗?”
姬飞晨心中明白几分,他意味深长说:“姻缘颠倒,终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三观无法理解,很正常。”
“什么意思?”韦清琛神色茫然,最后摇了摇头,将疑惑甩走:“完全不明白她的想法。把我抓到这里,两人打了一会儿,结果她又突然自杀,这是搞什么?不懂,不懂啊。”
面对朱姆殿的三观。韦清琛实在没办法交流。
“行了,别说这些,赶紧去对付那妖妇!”郑琼可不清楚韦清琛和玉姬之间的纠葛。他催促二人,一并前往主殿。
第二百一十三章天鹰伏蛛显本相
主殿,李静洵、景轩和一只巨大的金蛛缠斗。那蜘蛛喷出千万白丝,每一根蛛丝都蕴含毒液,轻易不能沾身。
李静洵在角落中闪躲,并且甩出一道道玄门仙术,道德宗各位师长封存的秘法层出不绝。“可惜,我没有涂山小弟的无垢天衣,不然这些东西根本不怕。”
这些蛛丝和阴冥宗的黄泉沙一样,都无法对付涂山身上的天衣。那套天衣施加“离尘无垢”之术,能规避天下诸多邪秽之力。
至于景轩,他仰仗伏魔仙剑之力,和金蛛打得难解难分。每一道纵横的剑气,都自动斩断蛛丝,以仙气抵消毒液。
玉芝仙姑等人赶来后,正好看到这一幕。仙姑道:“诸位小心,这是朱姆的魔像化身。她本体多有不便,恐怕难以轻易现身。”
玉芝仙姑让众人前去帮忙。张元初等人上前帮景轩对付金蛛,另一群人在殿内清扫蛛丝。
“又来一群人?”朱姆殿主马上张开天缘魔网,里面劈头盖脸有雷光闪电轰出。她本人也拿出各种收缴的法宝来对付众仙。
看朱姆殿主甩出金蛟剪,玉芝仙姑失笑道:“拿我的宝物来对付我?殿主未免太天真了。”她伸手一拍,随着巴掌声,那两条金蛟应声回到她手中。
法宝归来,仙姑扫视满殿诸丝:“殿主,且看我手段!”双蛟再度显化,将殿内万千蛛丝一一斩断。
但在仙姑眼中,恍惚间有一道白影穿梭在蛛丝中,然后落入大殿宝座后消失不见。
“这人是谁?”仙姑正心生疑虑,正好姬飞晨等魔道三杰赶来。
看着仙魔两道的人一批接着一批,朱姆殿主的那只金蛛一分为二,两只一模一样的金蛛分别对上他们。
“地仙魔像,化身万千?不过每一次化身,她的实力就会削弱一半,不足为惧。”韦清琛说:“这些东西不用管,我们去找她本体。她本体目前最虚弱,只要击杀本体,这些魔像自然就没了。”
“那韦兄可知道,她本体在哪里?”
“不清楚,但应该就在附近。幽王会想办法逼出——”
正说着,忽然主殿宝座之后开启通道,有一只浑身冒火的蛛怪狼狈逃窜出来:“该死的幽王,你这家伙居然还没死!”
幽王毕竟是地宫原主,他利用地宫催动水火之力。
有道“水火最是无情物”。地宫外围喷出的毒水击杀朱姆殿的弟子。而核心处冒出的毒火,则跟外面的毒水同处一源。而且,为跟漫卷全宫的毒水相平衡,这团毒火的力量远胜十倍。
在毒火的逼迫下,朱姆殿主的本体最终承受不住,只能狼狈现身。
看到这只有三丈圆盘大的白色大蛛,众人眼前一亮。
没错,朱姆的确已经进入衰弱期。它的虫躯上长满白毛,而且行动迟缓,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死暮的气息。此外,她肚子肿大,里面正孕育着灵胎元丹。等瓜熟蒂落,她便可以转生在灵胎中恢复青春。每一次转生,她身上的“天母诅咒”就会削弱一分。这才是她冒险转生的最终目的。
“你们找死,你们找死……”朱姆花了大力气熄灭身上的毒火,再看看宫中满地尸骸,她怒火中烧,瞬间失去理智。
到底都是自己的血裔信徒,一一被仙魔斩杀殆尽,殿主也不顾什么禁忌,直接催动自己的地仙之力。
朱姆本是上古神女,但被天母诅咒后贬作神蛛。目前,她的本体就是一只巨大的蜘蛛。然而,她到底也是天纵之才。通过上古炼气士的道统法门,恢复到地仙一级的实力。在她不顾惜自身安危的情况下,地仙之力悉数爆发。
冥冥中,有一道果徐徐苏醒,运转八方灵机将在场所有人统统困住。白色蜘蛛背上裂开一道口子,里面冒出裸露上半身的艳丽妇人。
“道果神通!”她一出手,就是涉及因果大道的根本神通,将所有人因果编入她的天缘魔网。
“这是你们逼我的!我拼着七次转生失败的后果,非要把你们所有人统统击杀,来给我那些孩儿们报仇!”
她心生杀念,随着魔网震动,给所有仙魔编织属于他们的死劫。
忽然——地宫之外传来嘹亮的鹰唳之声。
一声声尖利的声响传入地宫,让朱姆浑身发软,仿佛遇到天敌一般。
“天母!她怎么会动手的?她不是一向保持中立么?”半人半蛛的怪物浑身发软,言语间露出几分惊恐。“天鹰杖,她的天鹰杖怎么在这里?”
宫外一片金光闪过,巨爪强行撕裂地宫,从地表破开一个天井洞口,清泓、乔元二人乘天鹰落下。
“孽障,还不伏法!”他一跺脚,和乔元落在山河桥上,那天鹰扑向朱姆,不过三两下功夫就把朱姆降服,将天缘魔网扯碎。
蛛网落地,化作一片片白色丝线。诸仙魔趁机脱身,和清泓站在一处打量天鹰。
这只神鹰用尖利的爪子降服蛛怪,从上方飞离地宫。
诸仙随后跟上去,但看天鹰在千嬛山外狠狠一摔,蜘蛛腹部朝天生死不知,旋即神鹰再度化作神杖飞入清泓掌中。
下方诸仙魔相互看看,面对真正发怒的朱姆,哪怕是玉芝仙姑手持混元金斗,也没挡下一个回合。可天鹰似乎是朱姆的克星,轻而易举将她擒拿,并且扯碎道果神通所凝结的因果蛛网。
只是……只是擒拿住了,但怎么处死她,这就是另一个关键了。
景轩上前用七星剑劈砍,将半人半蛛的怪物砍成八段。然而随后便见那些断裂的肢体重新冒出蛛丝愈合。
韦清琛拿玄武杵一顿猛砸,可肉泥仍然能恢复蛛怪之相。
几次试验后,玉芝仙姑对清泓道:“师弟,地仙阳神不灭,道果寄托天地。我等何德何能斩杀一尊地仙?”她用混元金斗削去神蛛法力,没多久便再度复原。
姬飞晨不言不语,他杀死过一位地仙,对此有经验。但那是仙人镇压后,直接让他动手,根本没有什么困难。而现在,是他们这些蚂蚁在讨论,如何咬死一只大象。
“如果我连这个被擒拿住的地仙都对付不了。怎么去对付血海地仙?”清泓踱步思量,随后有了主意。
他念诵咒法,头顶升起祥云,云雾中有十八道明光熠熠生辉。
这光宛如十八轮皓日君临天地,将朱姆殿主团团围住。
“是师弟的金镜。”玉芝仙姑看到明光,面带喜色。
清泓最喜欢组合类的法宝,这套一十八面的金光宝镜,是他和玉芝仙姑一同在东海漩涡中得到的宝物。
宝镜能组合成大阵困地。如今,清泓站在云端,手捏法决引太阳真火射入镜面。然后在四周点燃赤金色的神火。
“大日煌煌,天火伏魔,给我炼!”随着清泓作法,簇簇流光,团团金焰,有千般火鸦金乌若隐若现,把朱姆围在当中焚烧。
“灭!”清泓一声大喝,满面正气凛然:“妖妇,今日便是你葬身之时!”
朱姆被天鹰杖重创,如今已经奄奄一息。但她看到身边的天火,不惊反喜:“小子,你觉得区区这些天火就能烧死我么!”她赶紧动用仅存的法力,吸收天火之中的大日精华,来补充自己的元气。
“我这肉身实在破败不堪,再也无法承受天火的焚烧。但我的神魂从上古而来,先天化生,区区天火怎么能杀死我?不如趁机返本归元,才彰显我的手段!”朱姆心中一动,坐火炼道。
渐渐地,她身上的火焰越来越大,将这具半人半蛛的躯壳焚去,只留下三十六枚碗口大的元丹堆积成宝塔之状。而在这宝塔顶端,有一道不灭阳神借火势蜕去凡胎,恢复朱姆的上古气象。
上古时代的朱姆,和如今的邪秽之神截然不同。
那是一尊冰清玉洁的少女,神圣而不可侵犯。她背后浮现神轮,一幅幅上古蛮荒的画卷出现在众人面前。有她教导凡人纺布作衣的事迹,有她治理苍生庇护一方的圣德,有她斩妖除魔、顺天行道的威能。但更有一卷她和天母大战的事迹。
功德金云,香火白云纠缠在一起,让神魂得以补充,发出一种鎏金色神光。
“历经五千载,终于还是回来了。”朱姆心中升起一道明悟。沐浴太阳真火,将天母的诅咒炼去大半:“摸爬滚打无数年,不知走了多少冤枉路。若我早日以大日神火焚烧身体,以神魂重生,根本不用在外头做邪神勾当。”
朱姆似感慨,似悔恨。趁清泓之手返回本来面目。
“回头只要再闭关千年,重塑肉身即可。”朱姆心生去意,但看到外面不断作法的清泓,念头忽然一转:“如今我魂返上古,已有神魔气象。不如给他们这些人一个报应,才好彰显我的灵感?”
然而,一念动,又是一番波折。清泓,或者说姬飞晨,那可不是一个善心的主。就凭朱姆这些年所作所为,仙魔两道岂肯放过她?
见十八金镜烧不死她,清泓对身边诸仙魔说:“仙魔两道各出九人,我们联手布正反乾坤金光阵!今日,若杀不死她,咱们这些人日后还有什么面目和同道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