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六章 所谓灵药
人群之中，到底还是发出了不一样的声音。
“鬼面公子你明明有良药，为何不早些拿出来？”有人质疑道。
“就是啊！”被他这么一鼓动，其他人也缓过神来，纷纷升起了不满之心。
“我们这么多人都在受苦，他手中有治病救命的东西，却私藏着。可见他也没有别人说的那种医者仁心！”
“既然是灵药，自然珍贵非常。人家鬼面公子又凭什么拿出来给这些素不相识之人？”有人辩驳道。
但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多，就算有那么几个反对之声，也被淹没在了众人不满的斥责声里。
萧清寒眼睁睁看着，之前那扩散开来的白光，渐渐的重新被黑气给淹没了。
看着底下那一张张对她怒目而视的脸，她觉得有些可笑。
“无话可说了吧！一定是因为，你看我们穷，不舍得给我们用药！”有人厉声道，“而那石头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你就先出手救他！你就是个嫌贫爱富的庸医！”
他这一通带节奏，顿时又引起了不少墙头草的附和。
“就是啊！他有钱人的命是命，我们穷人就活该该死吗？”此言一出，又是一阵阵附和之声。
附和的都是穷苦人家，没钱治病，原本都是准备在家等死的。
结果官府忽然出手了，非但把他们接过来隔离治疗，还免费提供医药，叫他们看到了生的希望。
原本其实他们也是非常满足的，这种情况，比等死强多了。
但是人不患寡而患不均，一旦置身于这个大环境之中，看着不管什么身份之人，都无差别的按照病情轻重，安置于这里。
同他们同吃同住，一同喝着一样的药汁，这叫他们心中升起了微妙的满足感。
看吧！在死亡面前，管你是不是有钱，大家都是一样的！
但此时，萧清寒竟然出手，治好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孩子，这再次勾起了他们的嫉妒心来！
萧清寒看到弥漫的黑气，正在朝着某一处方向飞去。
想到沈逍遥之前的说法，萧清寒不由冷下了脸色。
是萧瑾沉的手笔！
亦或者说，这个时候，他很可能正躲在暗处，看她的笑话！
她不会叫他得逞的！
不满在发酵，这下急的其他大夫不由啧啧叹气。
“鬼面公子，这可如何是好？”最近的那个李大夫道，“您也知道，这瘟疫来势汹汹。您若真有良药良方，还是尽快拿出来吧！这件事早些解决，百姓们也好早日恢复安宁。”
“是啊！是啊！鬼面，你就拿出来吧！国难当头，我们这些从医之人，岂能为了一己之私，而置百姓性命于不顾？”
一旁其他两人，大约也是这样的论调。
他们都在劝说她尽快将灵药良方给拿出来分给大家，以平息众怒。
萧清寒看着他们，不紧不缓的道：“李大夫，那我问你，如果你如今有一灵药，可愿拿出来无偿送给大家？”
被她点名的李大夫，当即挺直了腰杆，正色道：“这是当然！医者父母心，我作为大夫，怎么忍心看着病人被病痛折磨，而无动于衷呢？”
“张大夫，刘大夫，你们也是吗？”萧清寒的视线，又在其他两个大夫身上扫了一圈。
刘大夫面露犹豫之色，刚要开口，却被一旁同伴拉住。
“当然了！我们和李大夫是一样的想法！一切以治病救人为主！”
早就看这鬼面公子不顺眼了，如今正好搓搓他的锐气！
而且，逼他交出这灵药良方！
几人暗暗对了个眼色，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喜色。
萧清寒岂会不知他们的心思，她微微一笑，淡声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瞒着大家了。
刚才救治石头，所谓的灵药，正是我无意间得到的一棵百年人参。
人参的效用，大家应当都知道。而像这种百年人参，更是世所罕见！
我倒是愿意把这人参用来给大家治病，但病患太多，只靠着这区区一支人参，根本不够！
更何况，个人体质病况不同，用药也要因人而异！
即便是人参，也未必适用于每个人！
要知道，刚才石头病危，我也是给他用去了半只人参，才勉强保住了他的性命！
而这另外的半只，我愿意无偿的给大家服用！虽然效果低微，但聊胜于无！”
百年人参是什么价值，那些人虽然未曾接触过，却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的。
就萧清寒手中那棵人参，甚至足以在这京城买一处二进的宅子！
他们之中许多人，这辈子莫说是吃过，闻都没有闻过这人参的味道。
如今哪怕是只有半棵，还是同这么多人，一起喝这一点参汤，他们也非常满足了。
就在他们双眼放光的看着那半棵人参的时候，就听萧清寒又道：“不过没关系，刚才诸位大夫也说了，只要他们手中有利于大家恢复病情的良药，他们都会毫无保留的捐赠出来！
有了他们的帮助，一定可以尽快帮我们度过难关！”
此言一出，那些刚才大义凛然的大夫，都傻了眼了。
饶是他们想破头，也没有想过，原来这药效奇佳的良药，竟然是一棵人参！
灵药他们没有，人参却是有的！
人都喜欢慷他人之慨，正因为自己没有，所以道德绑架起来，才能格外的没有心理负担。
但这人参他们却是真正有的，这般贵重之物，难不成，还真叫他们无偿捐赠出去吗？
他们的心都在滴血啊！
几人齐齐的闭上嘴巴不说话了，而此时，萧清寒望着他们，不紧不缓的笑道：“不知诸位大夫，意下如何呢？”
大家都是开医馆的，谁家还没有那么几棵人参呢？
当初他们会来这里，也是迫于官府的压力，并且为了提高自己的口碑。
如今要是不拿出去，岂不是要落人口实。
见状，其他那些没有趁机对萧清寒落井下石的大夫，眼中透出了几分讽意。
早就看他们几个不顺眼了，他们哪是来帮忙的。
素来就仗着资历老年纪大而倚老卖老，正事没见得干一点，反倒是功劳全往身上揽。
平日里看上去好像最忙碌，其实什么也没干。
此时，无为医馆调拨出来的一个大夫道：“鬼面公子高义，几位大夫高义！我们无为医馆也不能落后！
这样，我们东家早有交代，一切以治病救人，控制瘟疫为主！所以，我做主，将库存的十棵人参，都捐出来！”
“我们杏林阁也是，捐赠库存八棵！”
“还有我们……”
有了无为医馆带头，其他医馆之人，也纷纷开口捐赠人参。
这一番操作之下，差不多医馆里，会有多少人参，大家都心中有数了。
待大家都说完之后，众人又齐齐的看向了李大夫几人。
“几位大夫，你们呢？”
第六百一十七章一定是她眼神不好
李大夫几人面面相觑，此时根本就是骑虎难下。
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他们强忍着不舍，也随即开口道：“那……那我就捐出五棵吧！”
“我也五棵！”
“我也是……”
这一番操作下来，萧清寒发现，之前被黑气覆盖的白光，再次恢复了回来，甚至比之前更为强盛。
见状，小树苗没用她多说，当即拼了命的吸收着这股子力量。
萧清寒能够感受到它的欢喜，甚至还能感觉到它周身汹涌着的，澎湃的生命力。
此事带来最为直观的好处，那就是小树苗下雨似的，抖落了不少的灵液。
这么多灵液，暂且足够在场的这些病患使用了！
萧清寒很高兴，随即叫人登记下捐赠人参的数量。
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了远处屋顶上的一个人影。
烈日当空，他一袭黑衣站在那里，正遥遥的看向她的方向。
按理说，这么远的距离，她不该看清楚那人的容貌表情才对。
但萧清寒此时，就是将他给“看”的清清楚楚。
不是用眼睛，而是用心。
与其说是看，倒不如说，是感受。
就像是她能够感知到旁人的情绪波动，她能够感受到那个人的眼神表情。
是萧瑾沉啊！
此时在她的眼中，底下的那些病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能量，分成了两拨。
一波带着莹润白光的能量，都涌向了她。
而另一波，令人感觉压抑的黑气，则涌向了萧瑾沉。
一黑一白，泾渭分明，差距悬殊。
此番见到他，萧清寒的心中，却是出奇的平静。
没有往日的排斥和恐惧，只像是看到了一只无关紧要的小猫小狗一般。
大约是，自己终于找到了对付他，打败他的方法吧！
尤其是，眼前这浩瀚的白光，压倒了黑气，更是叫她精神振奋。
“萧瑾沉，且等着吧！我一定会打败你的！”萧清寒默默的说着，微微扬起了下巴，朝着萧瑾沉露出了几分挑衅的笑。
而此时，远处的萧瑾沉却是轻笑了一下。
不似那种意味深长的笑，更不是讽笑，而更像是一种欣慰的笑。
萧清寒，“？？？”
什么鬼？一定是她眼神不好看错了！
萧瑾沉怎么可能对她露出这么正常的笑？倒像是在鼓励她跟他作对一般！
神经病吧！
然而等她再去细看的时候，萧瑾沉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大约是走了吧！
管他是来打探敌情也好，使绊子也好，萧清寒此时皆懒得理会。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救治这些百姓。
有了人参掩人耳目，她再偷偷的放进去灵液，倒也不会叫人怀疑效果太过明显了。
当然，为了防止叫人将功效都归功于人参，而胡乱用药。
萧清寒也是颇费了一番工夫来解释的！
有了足够的灵液，城东的这些病患，大多出现了好转。
发现身体日渐康复，摆脱了死亡的阴影之后，众人的心情自然也好多了。
连带着素日里萦绕在这里的黑气也消散的差不多了，百姓们对于鬼面公子，自然是愈发的信服。
而萧清寒所设想的良性循环景象，终于也出现了。
小树苗产的灵液更多了一些，连那个结出来的小果子，都肉眼可见的长大了许多。
除却分给病人们服用的灵液，萧清寒还剩下了不少。
由于近来服侍了灵液，她感觉身体越发的强健有力了。
城东这边的消息，自然是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
原本那些还在观望，不敢前来城东接受隔离救治的病人，此时忙不迭的前来求医。
剩下的这些已然有了救治的办法，萧清寒便放手其他人去做。
自己难得清闲，终于寻了个空，去见了赫连煦。
他其实已经部署完成了，但一直没有下令发动进攻。
萧清寒过去的时候，他正在捏着一本书出神。
很显然，他在纠结。
而纠结的根源，则在赫连珩身上。
楚文笙那边，还挟持着赫连珩等人。
他试了许多种方法，试图将赫连珩解救出来，却都被阻止了。
最为主要的是，赫连珩不仅仅是被困住，他还被楚文笙和封锦煜，用了某些法子给控制住了。
贸然带走，甚至很可能伤及性命。
但继续留着楚文笙在那里为非作歹，只会叫情况越发糟糕。
他的这个兄弟跟他亦敌亦友，如今也是他唯一的兄弟了，他暂且还无法狠心到，不去顾念他的死活。
“我派人去查探过阿珩的情况，楚文笙把怒火都发泄在了他的身上。”赫连煦沉声说着，眼中透出了浓浓的寒意。
若是平时，赫连珩一根手指便能碾死他。
但此时他犹如傀儡一般，任由楚文笙欺辱。
他这个做兄长的，却无能为力！
察觉到他的心思，萧清寒浅笑道：“对了，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我的小树苗，近来长势喜人，更是产出了不少的灵液。
这灵液你知道的，是个好东西。那些百姓们的病，都给治好了！”
赫连煦点了点头，眸中透出了几分喜色。
“要知道，这场瘟疫原本是非常可怕的。它是萧瑾沉的手笔，但灵液消灭了它！”
萧清寒正色道，“没理由赫连珩的情况，我们会束手无策。就算灵液不好，还有沈逍遥呢！”
虽然大概率这家伙会拒绝多管闲事，不过萧清寒有的是办法请他出手。
“好！”赫连煦浅浅笑道。
而就在此时，外面忽然有人来报道：“王爷，不好了，之前那些痊愈的百姓，忽然又发病了！外面的大夫已然控制不住了，您快些去看看吧！”
闻言，两人登时变了脸色，当即没敢有丝毫的耽搁，快步跑了出去。
刚一出门，萧清寒便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了。
第六百一十八章 他们是中毒了
满地都是捂着肚子打滚的百姓，空气中弥漫的秽物气息，冲的萧清寒也险些吐出来。
百姓们似乎又出现了之前的症状，此时那是吐得一个比一个厉害。
大夫们原本还能坚持着帮他们看病，但不一会儿，一个个的也都捂着肚子呕吐了起来。
不过萧清寒留意到，这些人的身上没有之前那种压抑的黑气。
见状，赫连煦下意识的将萧清寒护到了身后，取出手帕给她掩住了口鼻。
这气味，他都受不住，更惶论嗅觉敏锐的萧清寒了。
萧清寒倒是没有他想的那么严重，毕竟之前在城东日夜同病人生活在一起，早就习惯了这味道。
只是此时乍然闻到，有些不太适应罢了！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时候，又有人发出了质疑，“莫不是那疫病根本就没有治好！”
一听说疫病，众人登时惶恐了起来。
萧清寒却是不信的，她来到就近的一个病人身旁，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
脉象紊乱，气息杂乱，跟之前那瘟疫引起的症状，的确有些相似，但细查的话，终归还是有所不同的。
拿捏不准，萧清寒索性取了点样本，放到空间里检测了起来。
随即，检测结果出来了。
这根本跟那些病毒无关！
“是鬼面公子骗了我们，他根本没有治好我们！”此时，又有人带起了节奏，“这个沽名钓誉的骗子！”
不少百姓被鼓动，纷纷升起了不满和愤怒的情绪。
而此时，却有一个脏兮兮的少年站出来，愤声道：“你们算什么东西啊！鬼面公子他欠你们的啊！
要不是他出手，你们早就死了！哪有你们这么忘恩负义的！事情还没查明呢！就随便冤枉鬼面公子！”
萧清寒留意到，这个正是之前她曾经出手帮过的小乞丐。
相较于那些义愤填膺的人来说，他瘦弱的身子，显得格外的弱小无助。
面对着气势汹汹的众人，他却完全没有退缩。
“这有什么好查明的！本来就是这么回事！他若当真把我们治好了，我们又怎么会旧病复发！”有人冷声道，“明明说好的，已经把我们治好了！结果现在呢？他就是个骗子！”
正说着，忽而“嗖——”的一声。
紧接着，却见一颗石块朝着萧清寒的方向丢了过去。
只是未待得逞，却被赫连煦给阻拦了出去。
接着，又飞来了不少的石块，未待靠近，却见赫连煦双眸一敛，那些石块，皆化作了齑粉。
“谁敢放肆！”赫连煦一开口，百姓们躁动愤怒的气焰，便被压了回去。
毕竟，在镇远王面前，他们还真是不敢闹。
不过，终归还是有那么些个胆大的呼天抢地的道：“王爷，求您为草民做主啊！”
他这一哭嚎，其他人也跟着纷纷跪倒在了地上，叩首乞求了起来。
赫连煦却是冷眸一扫，沉声道：“这件事，本王会调查清楚！给你们一个交代！在此之前……来人！把那几个鼓动闹事之人，给本王抓起来！”
那几人一听，登时又呼天抢地的喊着冤枉。
“草民只是质疑鬼面公子的医术，王爷您为何要把草民给抓起来啊！草民冤枉啊！就因为这么几句质疑，您便要抓草民，草民不服气啊！”这无辜的语气，妥妥的引战。
闻言，赫连煦冷笑道：“就因为一点质疑，你便造谣生事，鼓动无知的百姓公然袭击本王！袭击亲王，乃是重罪。你到底是何居心！”
“草……草民……”那人垂下眸子，掩住了眼底的心虚。
“正好，本王当治你一个居心叵测之罪！”萧清寒冷声道，“把他们押下去，挂在城墙上，示众三日！”
有了这一番杀鸡儆猴的操作，倒是没人再敢造次了。
但解决眼前百姓们的病痛，也是一个难题。
“王爷眼下该怎么办才好？之前的药，喂下去，根本不见得缓解。长此以往，百姓们都熬不住啊！”府医愁容满面的道，“好端端的，怎么会旧病复发了呢！”
“他们不是旧病复发！”萧清寒沉声道，“他们是中毒了！”
第六百一十九章 别怕，有我
“中毒？怎么可能！”此言一出，震惊四座。
这是谁做了这缺大德的事，给百姓们下毒啊！
百姓们刚受瘟疫的折磨，尚未缓过神来，又遭到这么一番折腾。
“不会是弄错了吗？”有人质疑道。
萧清寒摇了摇头，语气坚决的道：“没有错，的确是中毒了。大家且放心，这毒性并不会传染。只是当务之急，需要找出大家因何中毒！”
一下子这么大规模的百姓中毒，想来应当是众人都接触了同一种东西。
是食物，亦或者水源？还是空气？
萧清寒看了看四周，随即便把空气的选项给排除掉了。
若当真是空气有毒，不可能有的人还能幸免。
“这件事，本王会派人去调查。”赫连煦正色道，“至于你们，抓紧时间找出解毒的法子。”
大夫们领命退下，萧清寒也朝着他点了点头，随即进入了人群之中。
有了赫连煦下令，很快，这些中毒的百姓，都被安置了下来。
萧清寒和其他大夫一同给他们诊病，很快他们便得出了结论。
这些人，都是中了同样的毒。
只是这毒性蹊跷，他们却是不曾见过。
想要找出解毒之策，尚且需要些时间。
如今只能先给中毒之人，服下一些解毒的药物，暂且缓解他们的痛苦。
但这是远远不够的，只有解药，才能彻底解决此事。
就在众人愁眉不展的时候，忽而有小童来报道：“大夫，不好了！那些病人手上忽然生出了奇怪的东西，您快去看看吧！”
众位大夫闻言，不由面色一变，快步的跑去查看病患。
紧接着，他们便发现，每一个中毒之人的手腕上，都生出了一根长长的红线。
“这是什么？”有人惊呼道。
“啊，我也有！这……这红线怎么一直在往上走！”发现这种情形之人，吓得不由尖叫起来。
“我的也是！”
就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却忽然有人尖叫道：“我……我的为何走的如此之快？！”
众人下意识的循声望去，却见那人手腕上的红线，沿着手臂，一路往上走，很快便走向了他心口的位置。
“不好！”见状，萧清寒眸色一沉，当即便取出银针，飞快的朝着他跑了过去。
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那红线先一步到达了心脏。
下一刻，只听男人“啊——”的一声惨叫。
接着，他便七窍流血挣扎了起来。
“快来帮忙！”萧清寒一声令下，其他反应过来的人，赶紧来帮忙摁住拼命扑腾的男人。
男人的力气很大，四个壮汉过来，都几乎摁不住他。
他也着实十分痛苦，一边口吐鲜血，一边凄厉的嘶吼着，发出一声声类似于野兽临死之前的哀嚎声。
其他人见状，一个个的都褪去了血色。
萧清寒赶紧出手，试图用银针克制这红线的肆虐。
但是终归还是来不及了，红线最终饶了心脏一圈，在他心口处勾勒出来了一个类似心脏的形状。
接着，男人猛然僵直了身子，渐渐安静了下来。
整个过程，持续了约莫半个时辰。
所有人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毒发身亡，而无能为力。
看着男人死不瞑目，浑身狼藉的样子，每个人的心情都非常的不好。
尤其是萧清寒，看着他的尸体，前所未有的沮丧。
那种眼睁睁看着人的生命消逝，却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但她来不及伤感，知道了这毒性的霸道可怕，现场还有那么多中毒的百姓，她必须防止再有这种情况的发生。
此时，缓过神来的众人，顿时呼天抢地的哭嚎了起来。
他们可是亲眼见识到这毒性之可怕，死相之凄惨的了！
现场之人，纷纷撸起了衣袖，凝神观察着红线的速度。
见它以肉眼可见之速度，飞快向前行进，一个个的，皆不由自主的哭嚎了起来。
“我还这么年轻，我还不想死！”
“呜呜呜……怎么办？我要死了……”
“啊……这红线……啊啊啊……”
一时间，悲伤绝望之气，更是四处弥漫，压抑的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萧清寒来不及多想，赶紧收敛了心神，正色道：“大家先别忙着哭，想办法克制红线前进！”
此处病患众多，医者人手不足。
按照之前那人手上红线的行进速度，根本等不及他们出手，这些中毒之人，便会毒发身亡了。
听她这么说，众人的心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说的轻巧，谁不想阻止啊！怎么阻止！”有人哽咽道。
“就是啊！”
接着，纷纷响起了一阵附和之声。
百姓们开始对他们失去信心了，但萧清寒已经来不及顾及那些。
若她没有猜错，这红线乃是循着血液循环的方向，而涌向心脏的。
既然如此，那她便利用止血的方法，暂且阻断红线的前行路线。
以此来争取更多的营救时间！
思及此，她赶紧抓着最近一个病患的手臂，一把撸起了他的衣袖，而后扯破他的衣服，赶紧做了个简易的止血带。
男人的手臂，很快被勒的发红了，但那根红线，也成功被阻绝在了小臂上，没再前进半分。
“就按照这个法子，大家抓紧时间！”萧清寒话音方落顿时响起了一阵阵裂帛之声。
很快，众人便按照这个法子操作了起来。
但还是有几个操作不及时的，红线已经过了肩膀。
“啊！怎么办！怎么办！”见此情形，几个大男人哭的涕泪横流。
毕竟谁都怕死，有了前车之鉴之后，更是扩大了对死亡的恐惧。
“别怕，有我！”萧清寒说着，赶紧施展了鬼影神针之法。
众人只见她的手快成了残影，而随即，那个人肩膀上的红线，渐渐的退了回去。
萧清寒一路施针追击，终于将这红线，给阻拦在了手臂上。
“忍一下！”萧清寒说着，一根银针下去，红线再也不动了。
男人这才松了口气，对着萧清寒拼命的叩首感谢。
萧清寒乏力的摆了摆手，然后又赶紧去救下一个人去了。
而此时，在场的几个大夫看着她，眼中却是不由透出了疑惑之色。
这一首出神入化的针灸之术，他们曾经在镇远王妃身上见过。
难不成……
第六百二十章 无解之毒
指望萧清寒自己施针，显然是不可能每个人都顾及到的。
这是个极其耗费精神和体力的工作，一口气封住了五个人的血脉，萧清寒便已经累的不行了。
不过话说回来，比起从前，她已经进步了许多。
从前她那体力，一口气施展两次已经算是极限了。
好在还有其他大夫帮忙，那些没那么危急的病人，可以慢慢的封针。
萧清寒坐在椅子上歇息的时候，她感觉到了小树苗担忧的心思。
“我没事，歇一会儿就好了。”萧清寒温声安抚道。
接着，便是两滴灵液，融入了她的体内。
不过瞬息之间，她便满血复活了。
这一下，不用她歇一会儿，立刻便恢复了力气，甚至比之前更有精神。
来不及歇息，萧清寒便继续自己的工作。
恰在此时，赫连煦和风澈闻询赶了过来。
见此情形，两人直接出手，封住了那些病人的穴位。
原本指望他们几个大夫，要少不得一天的工作量，此时不过片刻，都已经完成了。
但这也只是初步而已，接下来，他们必须尽快找出解毒之策。
不然这些百姓迟早还会毒发身亡！
绝望和不安还在持续，萧清寒看着那弥漫的黑色雾气，紧紧的蹙起了眉头。
这一定又是萧瑾沉的手笔！
萧清寒如是想着，暗暗的攥紧了拳头。
他若是为了攫取那些负面的能量，一直不停的给百姓们下毒，动手脚，她根本防不胜防。
她可算是理解了沈逍遥面对楚墨绝时的心情了，害人远比救人容易。
下毒之人，只管一把毒药撒下去，见缝插针的害人。
而救人的医者，则要呕心沥血，想破脑袋，都未必会有对策。
正如现在的她，她甚至试过了灵液，充其量也只是减缓毒素发作，却并不能根除此毒。
而且短短的半天时间，中毒之人，又增加了不少。
然而中毒的源头，却还没有找到！
首先怀疑的就是水，水源若是受到了污染，那么极有可能导致全城团灭。
但赫连煦派人去查过了各处水井之后，却并未发现什么异样。
食物同样也没有问题，而且这些中毒的百姓们，也并非吃着同一锅饭的。
各自在各自家里做饭的情况下，若是有人这般大规模的下毒，着实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事情一时间，似乎陷入了僵局。
病患还在持续增加，他们却没有找到解决之策。
从前那些对鬼面公子抱有极高希望的人，此时渐渐生出了不满之心来。
不是鬼面公子无所不能吗？
连瘟疫都能解决的了，为何偏偏这种中毒之症，却是难以解决了呢？
终于得以歇一口气的时候，三人凑到一起，开始思索这毒素的来源。
“自发现有人中毒之后，我便派人严加看守。这种情况下，不可能还有人做的了手脚！”赫连煦沉声道。
他既然能说的这么肯定，那必然是没有问题的。
对于赫连煦及其手下的能力，萧清寒有着绝对的信心。
“那也就是说，毒早就已经下好了，就在大家可能接触的某种东西之中。”萧清寒拧眉沉声道，“我们需要好好想想，到底是什么东西，会叫这么大量的人中毒。而且还不是每个人都中毒！”
尤其是下午又送来的那些人，显然是刚刚中毒的症状。
倒是不妨，先从他们身上下手！
随即，赫连煦的手下，便去调查这些人的吃穿用度和活动轨迹了。
很快，结果便送回来了。
看着上面五花八门的标注，萧清寒发现，这些人的活动轨迹，不能说一模一样吧！简直就是毫无关系！
有住在城东的张大婶，有住在城南的李裁缝，还有住在城北的王铁匠……
他们一直都做着毫不相干的事情，甚至互相之间连面都不曾见过。
而且每个人吃的喝的也都完全不一样，一系列看下来，萧清寒不免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方向。
如今这时间可是经不起这么浪费的了，大家都在等着救命，甚至随时都有可能会有人中招！
而就在此时，赫连煦却是忽然开口道：“我大概明白了！”
萧清寒，“？？？”
明白了什么？为何她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出来！
啊，真是叫人好生沮丧！
“是盐！”赫连煦正色道，“尽管吃的东西五花八门，但食物之中，都要放的东西是盐！或许，这问题就出在此处！”
此言一出，萧清寒登时犹如醍醐灌顶。
是啊！她真笨，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没敢耽搁，赶紧叫人去取来了盐查看。
肉眼望去，没有丝毫的问题，甚至闻一闻味道，也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
萧清寒赶紧取了些放入空间检测了一番，果不其然，真的有毒！
此毒跟盐粒长得一模一样，若非有这仪器检测，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分辨不出来。
而盐铁素来都是官府管控，集中售卖。
而且售卖的数量是有严格控制的，平民百姓，每家每户，都是定量的。
对方将毒素掺在盐里，简直是隐秘至极，恶毒至极！
至于为何有的人中毒，有的人没有，那正是因为，有的人家里还有旧盐没有用完。
纯粹的运气问题了！
售盐的管事，一听说盐有问题，登时就吓的跪在了地上，大呼冤枉。
他哪敢做这等丧尽天良之事啊！
这是个肥差，他这么做，不是自掘坟墓吗？
赫连煦着人控制了他，而后一路顺藤摸瓜的往上调查。
这一查，自然是查到了楚文笙的头上。
说实话，对此萧清寒还是有些吃惊的。
因为这次的事，波及到的，还有不少楚家的族人。
看样子楚文笙是完全不顾及自家人的死活了，这家伙难不成，当真起了灭世之心吗？
躺在龙椅上，听着手下汇报的消息，楚文笙讽笑道：“想不到，他赫连煦当真有几分本事。
这样竟然也叫他给查了出来！不过可惜，就算查到也无济于事。此毒，根本无解！”
不过，他倒是想到了一件好玩的事情。
思及此，楚文笙款款起身，朗声道：“你去告诉赫连煦，想要解药，拿他和平阳的人头来换！否则，整个天祁，可都要给他陪葬了！哈哈哈哈……”
“赫连煦，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选择！”楚文笙狞笑着，却没有留意到，门外有个身影，一闪而逝。
第六百二十一章愿意去换取解药
楚文笙的这些话，很快便传到了赫连煦的耳中。
而不过半日的时间，所有的百姓也都知道了。
对此，所有人都义愤填膺。
走在坊间，到处都是痛骂楚文笙猪狗不如的声音。
“楚文笙这个混蛋，就该下十八层地狱，上刀山下火海，滚油锅，永世不得超生！”
“对！这个畜生，竟然这种事也做的出来，置所有人性命于不顾！”另外有人附和道，“这种人若是做了皇帝，天祁所有百姓都完了！”
“他那种人，怎么可能做得了！我们有镇远王在，一定不会让他得逞的！”
提到赫连煦，众人倒是稍稍升起了几分信心。
但很快，便有人叹声道：“话说回来，就算有镇远王也无济于事啊！连鬼面公子，都拿着这毒束手无策！”
颓然和失望的情绪，重新在人群中蔓延了开来。
虽然萧清寒用法子克制住了毒素蔓延，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而且近来有人胳膊上的红线，已经隐隐有了前进的趋势。
虽然前进速度很慢，但长此以往，他们迟早会死在这种毒上。
他们不想死啊！
“但是，楚文笙那边不是有解药吗？”有人小心翼翼的道，“只是那条件……”
那条件已经算是非常严苛了啊！
拿着赫连煦和平阳公主的性命去换解药，这怎么可能？
就算他们愿意，那赫连煦呢？
他会为了这些百姓们，舍得牺牲自己和平阳的性命吗？
百姓们识趣的回避了这个话题，但焦躁的情绪，仍然在蔓延。
不止百姓们焦躁，那些大夫此时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到底该如何是好？
几天的时间里，他们不眠不休的研究了许久，就是没能找出解决之策。
不止是他们，萧清寒也在空间所制造出来的实验室里，一刻不敢耽误的研究解毒之策。
但可惜的是，这霸道的毒性，她找不到解决的法子。
难道，真的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毒发身亡吗？
无力的感觉，笼罩在她的心头，让她整个人看上去都格外的颓废。
她心情不好，小树苗也随之非常失落。
它似乎很想帮忙，却找不到帮忙的法子。
最终，也只是憋出来了几滴灵液，来给萧清寒补充体力。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已经不似从前那般排斥小树苗了。
感情都是相护的，虽然说起来，跟一棵树有感情，听起来有些扯。
但萧清寒确实对这小树苗喜爱了许多，不止是因为它对自己有用，帮助自己良多。
还因为它那单纯又直白的“心”，让她在面对外界纷纷扰扰的污浊之时，有片刻的喘息的时间。
她趴在那里，眸中透出了温柔的微光。
像是看一个喜爱的宠物似的，温声道：“我会多多的帮你获取营养，你也要快快的长大呀！”
话音方落，她就看到小树苗欢快的抖了抖叶子，周身的绿光更旺了。
见状，萧清寒不由失笑。
旁人的宠物是小狗小猫，再不济也是动物。
她的宠物，是一棵树，还是一棵有情绪有感情的树。
说起来也怪好笑的！
歇息了片刻，对于这次的毒素，萧清寒仍然是毫无头绪。
她只能叫自己暂且停下来，缓一缓思绪，再去想对策。
而这个时候，外面的百姓，再次躁动了起来。
萧清寒出去的时候，就听说，忽然有好些个人，手上的红线绕过了封印住的穴位，以比之前快数倍的速度，冲向了心脏。
而毒发身亡的那几个病人，死状要比之前还要凄惨，死前所受的折磨更是厉害。
这一下子便引起了百姓们的恐慌，甚至据手下来报，说是京城以外，也发现了类似症状的患者。
虽然当时他们及时追缴回来了那些有毒的盐，但还是有一部分百姓，已经服用了毒盐。
况且盐是每日的必需品，只要百姓们吃饭，少不得要吃盐。
不管他们怎么严防死守，也架不住楚文笙暗地里对盐动手脚。
继续这样下去，中毒之人，只会越来越多。
此时，宫中再次传来了楚文笙的消息。
他声称，再给赫连煦最后一天的机会，不然，他就叫所有的中毒之人，顷刻间毙命。
此消息一出，整个京城都炸了锅了。
百姓们陷入了绝望之中，哭的不能自已。
更有甚者，已经有人跪在了镇远王府的门前，呜呜咽咽的哭诉着，他们不想死。
一旦有人带头这样做，很快便吸引了其他人一起。
队伍越来越大，镇远王府门外，被哭嚎的百姓，给挤了个水泄不通。
这个时候，平阳闻讯赶了过来。
她直接盛装，大摇大摆的来到了王府的门前。
正在哭嚎的百姓们，一见到她，不由愣在了那里。
“这是平阳公主吧！”
“对就是她，她来做什么？莫不是来救我们的？”
“说的轻巧，她堂堂公主，金枝玉叶，怎么可能为了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而舍弃自己的性命！”有人绝望的叹息。
“说不定她这次过来，就是做好了舍生赴死的准备呢！”有人心怀希冀。
而此时，也有人发出了不一样的声音。
“都是因为平阳公主，害死了楚芊羽，楚文笙才会疯魔了似的，出手对付我们！”那个人道，“他这么做，就是为了逼出平阳，为楚芊羽报仇！”
此言一出，众人看向平阳的眼神，就带上了不一样的色彩。
归根究底，都是被她给连累的。
看着周围神色各异的面孔，平阳面不改色的向前走去。
她多多少少能够猜出这些人的心思，他们在怨她，恨她，且很期待用她的命，来换他们的命。
其实这些，她都不在乎。
她能活这么久，已经算是赚到了。
如果楚文笙当真要用她的命，来换取解药的话，她倒也乐得赴死。
但她的皇兄不行！
凭什么呢！
在她的眼里，这京城所有的百姓，也不及赫连煦一根手指重要。
不止是因为，赫连煦是她的皇兄。
还是因为，他是战无不胜的镇远王，是震慑敌国的存在。
是他父皇堪当重用的，唯一的儿子！
是天祁最后的希望！
若是他死了，这楚家得势，天祁完了，天祁所有的百姓，也完了！
百姓们忘了哭，齐齐的看着平阳，甚至有几个跃跃欲试，想要押送平阳去宫里换药的。
不过，到底还惧怕皇家的威慑，他们没敢真的付诸行动。
很快，平阳便来到了门前。
门开了，平阳将要踏步进去的时候，背后那些跪在地上的百姓，纷纷骚动了起来。
侍卫们皆紧张的看着他们，一边小心的保护着平阳走进王府，一边戒备着这些随时可能会冲入府中的百姓。
而这个时候，平阳却是停下了脚步，转身冷冷的看向了那些百姓。
到底是公主，常年身居高位的威压一旦散发出来，便让在场的众人，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嘴巴。
“本公主，会给你们满意的答复！”平阳说完，转身阔步走了进来，再也没有回头看他们一眼。
一入府中，平阳便直冲赫连煦所在而去。
见赫连煦还在同风澈等人商量对策，众人皆愁眉苦脸。
平阳正色道：“皇兄，我愿意去向楚文笙换取解药！”
她的脸上一派坚决之色，显然已经做好了舍生赴死的准备。
而此时，却是不由失笑，自怀中取出了一张纸，递给她道：“你先看看这个再说！”
第六百二十二章 有法子对付他
平阳下意识的伸手接过了纸条，待看清楚上面的内容之后，她不由瞪大了眸子。
“怎么会……”平阳脸上的血色，霎时间退了个干净。
“这个……是哪来的？可靠吗？”好半晌之后，平阳这才找回来自己的神志。
赫连煦点了点头，淡声道：“应当是阿珩传来的消息。”
“三皇兄？！”这下平阳着实是震惊了，“他不是……被控制了吗？”
关于这一点，平阳还是很清楚的。
她也见过赫连珩被控制的模样，简直就是一个任人欺辱的傀儡。
那楚文笙一边利用赫连珩的名头，去做那些丧心病狂之事。
一边肆意欺辱赫连珩，根本就没把他当人看。
平阳当时要不是因为楚芊羽讨厌她，为了折磨她，羞辱她，且叫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这种折辱和痛苦，而没叫楚文笙给她身上动手脚。
那么她此时的下场，不会比赫连珩好到哪里去！
楚文笙手中的蛊虫非常的厉害，中蛊之人，不可能逃得过他的控制。
所以，她才会怀疑，这消息，真的是赫连珩传递出来的吗？
“是被控制，但并没有完全控制。”赫连煦眸中透出了几分喜色，压抑了这么久，总算听到了一件稍微叫人开心些的消息。
平阳没再继续深究这个话题，如今她最为关心的是……
“这种毒，真的无解吗？”平阳紧声道。
赫连煦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平阳又对风澈道：“你不是鬼医弟子吗？你也没办法？”
风澈叹声道：“莫说是我这弟子，便是鬼医本人过来，也未必有办法。他医术再高明，也不是神仙啊！”
平阳闻言，沮丧的道：“那怎么办？”
众人没有说话，平阳又道：“百姓们还在外面，逼着我们去以命换解药。结果这种毒根本无解！真是可笑！
若是他们知道，这种毒没有解药，会怎么样？”
“他们不会相信此毒无解的。”萧清寒冷声道，
“现在如果告诉他们，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解救他们的药，他们只会觉得，是你们贪生怕死，故意在骗他们！那个时候，才是真的惹出大乱子！”
对于人性，她早就不报什么希望了。
就拿外面那些跪在地上哭诉的百姓来说，他们承蒙赫连煦多番营救，当时对他必然也是心存感激的。
在最初解了瘟疫困局的时候，百姓们对于赫连煦的拥戴，那是真诚而热烈的。
但一旦涉及到自身安危之时，他们便早把那恩情给抛诸脑后了。
甚至他们如今跪在镇远王府的门口，逼着赫连煦去死这种做法，于他们来说，也是毫无心理负担的。
他们人多，他们不想死，以赫连煦和平阳两人的性命，换那么多人的命。
这是多么划算的买卖啊！
所以这场道德绑架，他们绑架的毫无心理负担！
“楚文笙这卑鄙无耻的小人，他最好祈祷别落在我的手里！不然我……”平阳说着，狠狠的攥紧了拳头。
“别着急，我有法子对付他。”萧清寒冷笑道，“我已经找到了楚文笙的弱点。”
第六百二十三章 助纣为虐
具体是什么方法，萧清寒没有细说，平阳也没有再问。
只是这件事一直在发酵，所谓想好了对策的赫连煦等人，却是迟迟没有动作。
百姓们的心情，自然是空前的焦躁。
甚至有那么几个刺头，已然开始鼓动着百姓，去对抗镇远王府。
不过短短的一日，外面那些哭嚎声，便变成了一声声不堪入耳的咒骂。
原本他们的确是惧怕皇族，害怕权势，但事到如今，他们小命难保，也就没了那么多的顾及。
什么贪生怕死，无耻小人之类的词汇，已经算是很文雅的了。
镇远王府整个都被负能量给包围了，人们的痛苦，绝望和愤怒等负面情绪，却成了萧瑾沉最好的力量来源。
之前好不容易追上去的力量，再次被萧瑾沉给甩开了一大截。
但这一次，萧清寒已然淡定了许多。
而这个时候，外面那些闹事的百姓，却是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之中。
不是因为迟迟没有找到解毒的方法，而是因为，他们近来发现，身边的同伴，总是在莫名其妙的减少。
一开始少了的那些人，他们尚未注意到。
直到两天之后，他们发现，原本挤得满满当当的人，却稀稀拉拉的少了许多。
他们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那些人，都哪里去了？
明明大家一直都在一起并肩作战的，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亦或者说，是什么时候，被人给带走的？为何他们没有丝毫的察觉？
而少了的那些人，是毒发身亡了吗？
越想不通，他们越是恐慌。
有些个胆小的，也不敢继续在此处闹事。
只觉得这里邪性的很，还是尽早离开为妙。
虽然中了这般霸道之毒，着实也活不久了。
但明知危险，还偏要作死的行为，就很不可取了！
就在中毒百姓们已然陷入绝望，准备放弃的时候，门开了。
他们骂了许久的赫连煦和平阳，终于走了出来。
不管背后里骂的多么热火朝天，此番当真面对正主的时候，一个个的却都怂了。
“即日起，本王和平阳会亲自入宫，去向楚文笙换取解药。”赫连煦沉声道，“诸位静候佳音吧！”
没有再多说，两人便乘上了去往皇宫的马车。
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众人心生愧疚的同时，却也不由自主的面露轻松之色。
终于，他们要得救了！
用两条人命，换这么多人的命，着实值了！
而这个时候，皇宫之中，楚文笙听说，赫连煦和平阳真的来了，登时乐不可支的起身走了出去。
“那赫连煦当真单枪匹马来的？”楚文笙有些不太相信。
“千真万确，他的身边，除了平阳，便没带任何人了！”手下恭声汇报。
“很好！”楚文笙脸上露出了几分狰狞的笑意，“赫连煦，你的死期到了！”
等赫连煦的车驾，来到宫门外的时候，便已经被成千上万的弓箭手给包围了。
而此时，楚文笙就站在那城楼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冷笑道：“赫连煦，你终于还是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做一个缩头乌龟做到底了！”
“楚文笙！我们已如你所愿前来赴约，你赶紧把解药交出来！”赫连煦朗声道。
“让我交出去解药也简单，你先拿出点诚意来！”楚文笙讽声道。
“你要什么诚意！”赫连煦冷声道。
“听闻镇远王武功高强，便是孤身一人，置身于千军万马之中，亦能全身而退！”楚文笙冷冷道，“你若诚心求药，就先自断经脉，废了这一身武功！”
闻言，赫连煦却是迟迟没有动作。
见状，楚文笙讽声道：“怎么？怕了吗？既如此，那就叫那些贱民等死吧！哈哈哈……”
“好！本王答应你！”赫连煦冷声说完，当即便抬手，朝着自己的身体打了过去。
他这一下，没有丝毫的蜷着力气。
一掌下去，他猛然生吐了一大口淤血。
“哈哈哈哈……不够！还不够！继续打！打到你站不起来为止！”楚文笙欢声笑道。
赫连煦没有多言，当即依言废了自己的武功，脱力的跌坐在了地上。
平阳在一旁哭的撕心裂肺，楚文笙笑的越发欢畅。
见两人着实已经够凄惨的了，也没了战斗力。
楚文笙这才吩咐手下，将他们二人给抓起来。
“我想过了，叫你们就这么死了，太过便宜你们！我会一点点的把你们折磨死！”楚文笙冷笑道，“先把他们给吊在城墙外面！”
“楚文笙！你便是如何折磨本王，本王皆无二话。但百姓们所中之毒，却是等不及了！你把解药交出来，我的命，随你处置！”赫连煦哑声道。
“解药？哈哈哈！什么解药！那种毒，根本无药可解！”楚文笙说着，再次忍不住狂笑起来。
见状，赫连煦怒不可遏的斥道：“楚文笙！你行事如此狠辣无情，为了一己之私，置完全百姓性命于不顾，简直畜生不如！”
说着，他又冷眸扫过在场的将士，厉声道：“还有你们！本该是保家卫国的将士，却听命于这般贼子，助纣为虐！残害同胞！不忠不义！简直枉为人！”
闻言，众人不由心中一紧。
他说的没错，他们如今可不就是助纣为虐吗？
对此，楚文笙根本毫不在意。
“死到临头，还在那大放厥词！今日，我便让你尝尝我的厉害！”楚文笙说着，抽出长剑，便要朝着赫连煦刺去。
然而剑未落下，却忽然有人匆匆而至，急声道：“主子！主子！不好了！”
第六百二十四章人生就是大起大落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楚文笙不耐烦的斥道。
那手下登时双腿一软，“扑腾”一下子跪在了地上，颤声道：“主……主子……是公主……”
“芊羽怎么了！”一听说跟楚芊羽有关，楚文笙再也不能淡定了。
他揪着手下的衣襟，睚眦欲裂的瞪着他，像是要吃人一般。
手下艰涩的吞了口口水，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视死如归的道：“是公主她……不见了！”
说完，他便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废物！一群废物！连芊羽都看不好！”楚文笙脸上的表情越发的狰狞，执剑便一下子刺死了前来报信的手下。
他连吭都没吭一声，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其他人见状，本能的屏住了呼吸，各个都噤若寒蝉。
每日守在楚文笙身边，他们都战战兢兢的。
这个人就像是有神经病似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忽然就发作，便弄死了周围之人。
甚至这一次，他做的更加惨无人性！
给食盐里下毒，毒害百姓不说，连他本家之人，他也丝毫没有放过！
如此丧心病狂之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连亲族在他手中都难以幸免，他们这些人，又岂能保证，能够安安稳稳的活下去呢？
如今的楚文笙已经疯了，他们何必跟着一个疯子，搭上合族的性命呢！
思及此，众人不动声色的对了对视线，大约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类似的情绪。
他们心照不宣的垂下了头，没有多说一个字。
楚文笙发了好大一通火气，砍死砍伤了好几个人，跌跌撞撞的冲去了楚芊羽所在的宫殿。
当日平阳逃走，趁机勒死楚芊羽，其实并没有成功。
楚芊羽没有死，可是也跟死差不多了。
除了尚且有呼吸心跳，她什么也做不了。
成日里就躺在那里睡觉，不管他说什么，也不会给他回应。
但饶是如此，楚文笙也日日好生照顾，期盼她能醒来的那一日。
谁曾想，就是这样好好睡在那里，不能走动的一个人，竟然会丢了！
踉踉跄跄的跑回了大殿，看着空空荡荡的床铺，楚文笙登时忍不住嘶吼了起来。
他这一声吼，更是吓得周围之人都肝胆俱裂。
他们纷纷跪在地上，伏低了身子，一个个的抖若筛糠。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楚文笙气的拿剑胡乱劈砍了一阵，最终脱力的跌坐在了地上。
气喘吁吁的缓了口气，楚文笙这才咬牙切齿的道：“一定是赫连煦！是他们派人偷走了芊羽！来人，把他给我押过来！”
楚文笙一声令下，很快便有人押送赫连煦来到了殿中。
看着地上那被折腾的狼狈不堪的赫连煦，楚文笙恶狠狠的捏着他的下巴，咬牙切齿道：“把芊羽还给我！”
“解药交出来，她自然会回来。”赫连煦冷笑道。
“啊——”楚文笙彻底被激怒了，当即重重的把他给丢到了地上，愤声道，“没有人可以威胁我！赫连煦，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说着，他厉声道：“来人！把他们给我吊在城墙上，不许他们死了！”
“是主子！”手下领命，莫敢不从。
很快，两人便被吊到了宫门外的城墙上。
而这个消息，自然也很快传遍了京城。
百姓们闻言，纷纷前来观望。
见被折磨的分外凄惨的两人，不少人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看到了吧！所谓的拿着镇远王和平阳公主的性命来换解药一事，根本就是楚文笙的谎言！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从来都没打算放过我们！”
有人朗声喊道，“镇远王原本就一直在想办法，来解救大家！而你们呢！却生生逼得他去送死！这下，你们满意了！”
闻言，不少人皆愧疚的垂下了头。
但这个时候，仍然有部分不一样的言论道：“那是因为楚文笙尚未发泄够！等他发泄了怒火，说不定就会交出解药了！”
“就是啊！我们能怎么办？我们也不想死啊！”有人附和道。
“只有这个条件，才能拿到解药！”附和之声，越来越多。
“王爷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用他们二人之命，换京城万千百姓的性命，王爷也算死得其所！”
这一番言论，着实把其他人气的够呛。
意见不和的两帮人，登时吵的不可开交。
就在这一片吵嚷声中，却有一辆车，吱吱呀呀的推了过来。
车上立着一根粗壮的木架子，架子上，则绑着一个意识全无的女人。
女人低垂着头，叫人看不清她的样貌。
但是在她靠近的那一刻，所有人皆不约而同的捂住了鼻子。
“这是什么味道？臭死了！”
“谁踩到屎了！”
众人纷纷抱怨着，看着走在车前，骑着马的萧清寒，赶紧让开了一条道路。
萧清寒没有理会众人的言语，只是对着一旁之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得令，扯开嗓子便喊道：“告诉楚文笙，楚芊羽我们给带来了！”
此言一出，众人这才得知，原来上面吊着的，乃是楚芊羽。
听闻她身染恶疾，浑身恶臭无比，看来是真的！
不过，他们把楚芊羽带来做什么？
就在众人很是不解的时候，却见城墙那边，一阵骚乱。
是楚文笙出现了，他急急忙忙的跑过去，看到吊在木架子上的楚芊羽，当即便要冲下来。
好在，被身旁之人给拉住了，他才没有冲动之下，跳下城楼。
“你把芊羽还给我！”纵使相隔不近，萧清寒也清楚的看到了他脸上的慌张和愤怒。
“还给你也可以！只要你满足我的条件！”相较于楚文笙的焦躁，萧清寒显得分外气定神闲。
“什么条件？”楚文笙睚眦欲裂的道，“是要赫连煦对吗？好，我这就派人给你送去！”
没等萧清寒多言，他便叫人解下了挂在城楼处的两个人。
反正赫连煦已经被他折磨成了废人，而平阳，他也给她喂了剧毒。
送回去便送回去，早晚都是一个死！
刚才远距离观看，尚且看不清两人身上的惨状。
此番楚文笙叫人把他们送来之后，看着他们两人身上凄惨的模样，在场的百姓，皆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眶。
“王爷……”
他们意气风发的镇远王，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浑身血肉模糊的，几乎看不出原本模样了。
“把王爷和公主小心安置于马车之中。”
无需萧清寒吩咐，底下之人也不敢怠慢。
看着那落了一地的血点子，不少人禁不住哽咽了起来。
此时，楚文笙又道：“人已经还给你了！你可以把芊羽还给我了吧！”
闻言，萧清寒冷冷道：“人给你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如今却变成了这副模样！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就这样算了！”
萧清寒说着，猛然抽出长剑，刺入了楚芊羽的身体。
“不要——芊羽——”楚文笙见状，几乎都要疯了。
“你住手！你住手！”楚文笙怒不可遏的吼道，“我要杀了你！活剥了你！我要把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好啊！来啊！”萧清寒冷笑道，“但是在此之前，先给你看一样东西！”
说着，她又是一剑挑开了楚芊羽的衣袖。
这一下，她手腕上那条代表着生命倒计时的红线，清晰的暴露了出来。
见状，楚文笙绝望的哭了，百姓们却笑了。
太好了！
“还是鬼面公子有办法！拿着楚芊羽来威胁楚文笙，这下，他一定会交出解药来了！”
“楚文笙，你也看到了！楚芊羽如今也中了剧毒，我劝你，不想她死的话！就赶紧交出解药！”萧清寒凉凉的说着，视线扫过面露喜色的众人脸上，眸中滑过了几分讽意。
人生总是那么大起大落，今日，便叫他们好生品尝一番，这大起大落的滋味！
而没等众人心中的欢喜扩散，下一刻，就听楚文笙绝望的呼喊道：“混蛋！你怎么可以这么对芊羽！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鸩毒的解药——”
第六百二十五章 时间不多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没有解药！
那他们岂不是必死无疑了！
视线从他们精彩的脸色上扫过，萧清寒故作惊恐的斥道：“你说什么？没有解药？
所以！自始至终，你都是在骗我们！故意蒙骗百姓逼镇远王和平阳公主去送死！你根本就没想过叫这些中毒的百姓活下去！”
楚文笙此时也是绝望到崩溃了，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他一边挣扎着，想要挣脱手下之人的钳制，一边厉声嘶吼道：“不过是一些低贱的贱民！死了便死了！反正现在赫连煦也废了！你们就算有天大的本事，又能拿我如何！
都去死吧！死吧——”
亲耳听到这样一番话的众人，登时从绝望之中回神。
他们愤怒的指着楚文笙，纷纷怒声咒骂了起来。
然而不管他们骂的多么愤怒多么难听，根本也都是无济于事的。
甚至他们还不得不承认的是，楚文笙说的没错！
连赫连煦都变成了废人的话，他们还能依仗于谁？
谁又能对付得了他！
萧清寒最终还是带走了楚芊羽，楚文笙投鼠忌器，不敢阻拦。
他只能站在城楼上，睚眦欲裂的看着这一切，心中早已将萧清寒给大卸八块了。
虽然楚芊羽一直都是昏迷的状态，可这样的一个人待在自己身边，也是蕴藉。
而如今，她就要死了，死在他亲自派人所配置的剧毒之下。
当初就是因为知道鬼面公子医术高超，就是为了能够难得在他们，他才着人配置了没有解药的鸩毒。
谁曾想，到头来，却是害了他最爱的芊羽！
看着萧清寒一行人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楚文笙这才恍然醒来。
不行！不能就这么放弃！
思及此，楚文笙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急声道：“封锦煜！封锦煜呢！”
他对毒药蛊虫这么了解，一定会有办法的！
旁人的死活，他并不在乎，他只要楚芊羽好好的活着！
封锦煜很快便出现了，仍是那一副看好戏似的模样，漫不经心的靠在城楼上。
那个地方很是危险，只要一个不慎，便很有可能坠落下去，粉身碎骨。
其他人看的胆战心惊的，偏生封锦煜却是未见半分恐惧之色。
楚文笙也不在乎他如今所处的位置是否危险，直接快步冲了过去，揪着他的衣襟便急声问道：“解药！给我鸩毒的解药！”
闻言，封锦煜看着他，却是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楚文笙的脸色很是难看。
要不是有求于他，他早就把这个家伙给丢下城楼摔死了。
“本王笑你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封锦煜似笑非笑的道，“可惜，没有用！”
“怎么会！明明你对毒药那么了解！怎么可能研制不出解药来！”楚文笙近乎歇斯底里的道，“你必须给我解药！立刻！马上！”
“楚公子，你当初研制解药的时候，也没容本王插手啊！”封锦煜讽声道，
“甚至为了防止毒药配方泄露，在毒药配置完成之后，便下令杀了那些个大夫。药方成了秘密，你如今又找本王来要解药，着实有趣的很！”
封锦煜的话，叫楚文笙脸上的血色，顷刻间退了个干净。
他不由自主的松开了封锦煜的衣襟，踉踉跄跄的朝后倒了几步。
若非手下搀扶，只怕他当场便会腿软的摔倒在地上了。
“怎么会……怎么会……”楚文笙这才记起，当场不止是叫他们寻找至毒之物，配置成毒药，还如封锦煜所言，杀了那些参与之人。
早知道如此，他绝对不会……
而在场其他人闻言，也不由心中惊骇。
楚文笙已经不能用心狠手辣来形容了，他已经属于丧心病狂的范畴了。
跟在他的身边，随时随地，都可能会死。
有用会死，没用更会死！
旁人是伴君如伴虎，他们是陪伴在疯子左右，杀死他们，无需理由！
这种日子，他们受够了！
看到楚文笙这般绝望的模样，封锦煜理了理衣襟，轻松的跳下来，不紧不缓的道：“楚公子与其求助本王，倒不如赶紧想想办法，研制出那解药来！毕竟，留给楚芊羽的时间，可是不多了！”
说着，他没再理会楚文笙，而是将视线转向了宫外。
那是萧清寒的所在，他倒是很好奇，萧清寒会用什么法子，来化解这一场危机呢！
第六百二十六章 给他们点苦头
自楚文笙宣布，没有解药之后，整个京城，都笼罩在惶恐和绝望之中。
人人自危的情况下，根本没有人注意，昔日繁华的京城，怎么会少了那么多人。
而此时，萧清寒回到了镇远王府之后，便对外宣布，要静心研制解药，不许旁人打扰。
所有人的希望都寄托在她的身上，旁人自然不会轻易去打扰。
一入自己的园子，萧清寒便趁机进入了空间之中。
那里面，有她按照京城的比例，一比一制造出来的另一座高仿京城。
只要她愿意，待在里面的人，便是一辈子也难以寻找出任何的破绽。
此时，在这“京城”之中，也生活着许多的人。
这些正是萧清寒暗中带进来的中毒的百姓！
之所以带他们进入其中，一来，是为了延缓毒素发作。
二来，也是想要做一个实验。
出神间，却见平阳快步冲到了她的面前。
“怎么样了？可是糊弄住了？”平阳紧张的道。
萧清寒点了点头，浅笑道：“有我出马，大可放心。”
平阳这才舒了口气，接着问道：“可是找到了解毒的法子？”
“情报无误，楚文笙的确是没有解毒的办法！”萧清寒冷笑道，“不然，他不会眼睁睁看着楚芊羽中毒，而束手无策。”
“这家伙，简直丧心病狂！”平阳一提起他来，便气的牙齿咯吱作响。
“放心吧！会有办法的。”萧清寒说着，复又疑惑道，“赫连煦呢？”
“他……不知道哪里去了。”平阳道。
萧清寒没再跟她多说，随即转身走了出去。
赫连煦必然还是在这空间之中的，想要找他，倒也不难。
很快，萧清寒便发现了他的所在。
此时，他在她所制造出的那座京城的外面，看着小树苗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座假冒的京城，被萧清寒制造出了一个类似于结界的罩子。
这罩子既能防止里面之人外出，也能防止他们窥探出里面的秘密，
但赫连煦却是个例外，这里面的东西困不住他。
这里面的障眼法，于他也没有作用。
旁人看不见的沈逍遥和小树苗，他在其中，皆一览无遗。
正因为如此，若是长期在里面待着，其实也挺无聊的。
而且此时萧清寒也没有感受到赫连煦的心绪波动，或许他正在发呆。
思及此，萧清寒快步朝他走了过去。
没等靠近，赫连煦便发现了她的踪迹。
他下意识的转头朝她看去，眸中透出了掩饰不住的笑意。
“办完了？”赫连煦道。
“非常圆满！”萧清寒冷笑道，“你是不知道，楚文笙的那张脸都绿了。真是活该！”
赫连煦眼中也透出了几分笑意，他看向了萧清寒背后那两个新近创造出来的傀儡，不由微微敛起了眸子。
萧清寒也留意到了他的心思，稍稍侧开了身子，叫他看的清楚一些。
“幸亏不是你们亲自上阵！你看看这人偶，他给折腾的！”萧清寒没好气的道，“简直没一处好地方了！”
“是够惨的。”赫连煦亦道。
在这人偶身上，萧清寒其实还放了一些致幻之物。
人偶是没有血的，她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当真创造出一些有血有肉的真人。
她在这里面再厉害，终归也是有限制的。
所以，要让那人偶送去楚文笙那边折腾，还不露馅，就需要实打实的血和伤。
鉴于这任务的为难，萧清寒便干脆用了些致幻的手段。
这下倒是成功的瞒过了楚文笙，更是瞒过了全城百姓。
哼，叫他们愧疚一段时间再说吧！
正好也叫他们尝尝，失去了镇远王，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叫他们后悔去吧！
出神间，就听赫连煦问道：“对于这毒，你可有办法？”
“他们都这么对你了，你何必理会他们的死活。”萧清寒哼声道，“一群忘恩负义之辈！”
“世事本就如此，何必同他们计较。”赫连煦浑不在意的道。
萧清寒自然知道他的气度和格局，并不会拘泥于这些事。
“但我是个小心眼，欺负我的人，我总得找补回来！”萧清寒哼声道，“且等着吧！这一次，非得给他们点苦头尝尝不可！”
说着，她看向了赫连煦，淡笑道：“放心吧，只是小惩大诫。我心中有数的！”
赫连煦知道她不是乱来之人，倒也没再多说。
而此时，萧清寒道：“关于这解药，我倒是有了个想法……”
第六百二十七章 解药
沈逍遥曾经说过，在这空间之中，她是无所不能的。
而这所谓的无所不能，只是一个概念，具体包括哪些方面，还需要她自己去摸索。
既如此，萧清寒心中便升起了一个想法。
这也正是他把那些中毒的百姓，带进此处的原因！
她要利用空间的能力，解了那些百姓身上的毒。
于是，她便向着这空间许愿。
叫百姓身体恢复健康，让这毒素排出身体。
接下来，便是静待结果了。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阵骚动。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手上的红线不见了！”有人发现了异状，不由惊呼出声来。
“我也是！”
其他人闻言，也是纷纷查看自己的情况。
而后他们发现，自己腕上的红线，竟然真的消失了。
这种情况，他们可是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
一个个的，都吓得不行。
这边的情况，萧清寒自然了若指掌。
她是预想过，百姓们会悉数清除毒素的情况。
但这只是在空间之中，若是离开这里会如何？
毕竟她的能力，也只限于此界之中。
“还是需要他们出去试试！”赫连煦道。
随即，他便安排了下去。
叫部分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离开这里。
他们出去之后，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萧清寒紧张的观察着他们的情况，若是就此恢复，那可是好事一件，倒是省却了不少的麻烦。
然而令她失望的是，那些人在离开之后没有多久，却忽然惊叫了起来。
“啊啊啊……这红线！红线怎么又回来了！”
“我也是！”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也回来了……”
很不幸，所有人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这个方法，宣告失败！
清除掉了他们这部分记忆之后，赫连煦便将人给带了回来。
至于尚在空间之中的其他人，萧清寒同样清除了这部分记忆。
免得他们心绪起伏过大，发现此处的什么端倪。
而且还要费心同他们解释！
“别担心，还有一个法子，可以一试。”赫连煦道。
“你是说……”萧清寒眼前一亮，欢声道，“对，这个法子，一定靠谱！”
毕竟只要同赫连煦一同所想出来的东西，在外界都可以适用的。
而若是，他们共同向这空间要个鸩毒的解药。
那就绝对不会只受限于这片空间之中了！
随后，空间便发放了一瓶解药。
萧清寒赶紧取了一些拿来化验，却无奈的发现，其中的许多成分，是她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为了确保药没有问题，她又做了不少的临床实验。
结果证明，这解药对于小动物很管用。
只是，不知道作用于人体之时，是否会有效！
于是，解毒实验便开始了。
汇集了那些百姓，萧清寒便取出了药瓶，当众宣布：“这里有我研制出来的解药，但我不确定是否会有效。所以我需要一部分人来帮我测试一下，这药丸的功效。”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众人纷纷快速讨论了起来，毕竟这是事关生死的大事。
万一再吃出个什么好歹，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毕竟这药，可是连萧清寒都没有把握！
人都有求生的本能，故而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并未有人率先站出来做这个出头鸟。
“我知道大家的顾虑，但此药要针对天祁数万京城百姓使用，必须小心对待。”萧清寒道，
“所以，但凡是参与试药之人，都会获得白银五百两的奖励。若是此药无效，而致人死亡，其家人则会再得一千两白银补偿。若是有效，则其家人优先服用解药！”
这个条件，可谓是极其诱人了啊！
五百两银子啊！
穷其一生，也未曾见过这么多银子！
虽然萧清寒说对这药没有把握，但他们现在其实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啊！
身中剧毒，没有解药的话，早晚也是一个死。
倒不如试一试，毕竟没事的话，这辈子就发财了！
若是有事，家里人也不会再愁着吃喝了！
看到蠢蠢欲动的众人，萧清寒再次宣布一个消息。
“名额仅限五十人，给大家半个时辰的考虑时间。”萧清寒话音方落，顿时出现了不少自告奋勇之人。
“我！我愿意试药！”
“我也愿意！”
“还有我！”
毕竟，谁也不想错过，这等发财的好机会。
不过片刻的工夫，便已经收满了五十人。
看着这满目期待的男男女女，萧清寒不由微微蹙起了眉头。
在这个里面，她是可以窥探所有人内心想法的。
比如眼前这些人的心思，她就看的清清楚楚。
有些人，的确是自愿的。
但有些女子，则是被家里人逼迫着出来的。
无良的丈夫，想要以女子的死，来换取一千五百两的银子。
亦或者那些渣父母，想要用女儿的性命，来换取下半辈子的富裕生活。
这些个被推出来的人，就算是试药成功，届时怕是也会被家人给利用，偷偷的除掉。
萧清寒从不敢低估人性，这种事，他们绝对做得出来。
于是，她开口点出来了那几个面色悲苦的女子。
“你们几个出来。”萧清寒道。
女子们松了口气，其家人却是不满的吆喝了起来。
“为什么？”
“就是啊！凭什么不叫她们参加！”
“她们不合适。”萧清寒冷声道。
“哪里不合适！怎么不合适了！”其中一个壮硕的男人，不满的道，“那里明明也有其他女子，为何她们可以？”
这个人，正是其中一个女子的丈夫。
女子面色枯黄，身形娇小，同这个男人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怕是这女子，在其家中地位，也是十分之低下。
“我说不合适，就是不合适。”萧清寒冷声道，“你若着实舍不得这名额，倒是不妨来试试。”
萧清寒话音方落，那些个叫嚣的最凶的男人，气势一下子便弱了下去。
他才不敢以身涉险，他要是死了，岂不是平白便宜了家里的婆娘！
“你既然不敢，又凭什么强求自己的妻子试药？”萧清寒冷声道，“凡是试药之人，都要本着公平自愿的原则！所以，我决定，改变规则！”
“什么规则？”众人不由心慌。
“抓阄来决定！”萧清寒道，“抓到谁，谁就要来试药。至于那条件，不变！”
此言一出，倒是引起了不少反对之声。
毕竟还有很多人，他们不想试药。
“给你们一炷香的考虑时间，凡是不想参与抓阄之人，赶紧出列！”萧清寒道，“一炷香之后，我们便开始抓阄。”
话音方落，却有一个少年怯生生的站了出来。
“鬼……鬼面公子，我愿意试药。”少年道，“我不要钱，只愿能够跟在您的身边，学习医术！”
“我……我也愿意！”
一时间，好几个年岁相当的孩子站了出来。
这些孩子瘦瘦弱弱的，看起来也不过十岁的样子。
身上穿着也是破破烂烂的，应该是小乞儿。
这些孩子倒也聪明，如果他们得到了巨额的奖励，根本护不住。
若是跟在她的身边，倒是改变了前途和命运。
思及此，萧清寒不由高看了那个带头的少年一眼。
少年被她看的心里没底，只能攥着拳头，一脸紧张的看着她。
这个时候，萧清寒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崇拜的力量。
不止是他，连在场的其他孩子，身上也散出了盈盈的白光。
这种力量，纯粹又温和，远不是那些成年人能够相比的。
吸收了这样的力量，小树苗简直高兴的要飞起来了！
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萧清寒温声道：“当然可以！”
孩子们闻言，登时高兴的跳了起来。
而另外一侧，那些不想参与试药的人，也纷纷离开了人群，站到了一侧。
萧清寒没有勉强，便叫剩下之人抓阄。
很快，便选出了五十个人，萧清寒让他们服下了解药。
为了防止在这空间之中，会影响药效，便安排他们去了外界，被人看护了起来。
试药是一件大事，需要观察其后续的反应。
而就在这段时间，楚文笙那边，又生了变故。
第六百二十八章忽略的事
其实就他这种丧心病狂的做派，其周边之人，不生变故就怪了！
那些手下之人，早就受不了他的喜怒无常，于是便联手造反，想要诛除这个祸害。
但祸害遗千年，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
他们的造反没有开始，便被楚文笙给发现了。
楚文笙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叫这些人一夕之间，皆腹痛不止。
计划就这样搁置了，然后在他们都疼的不行的时候，楚文笙出现了。
楚文笙告诉他们，他对所有人的动向和心思都了若指掌。
谁若敢动什么不良的心思，他便会在顷刻之间，叫他们丧命。
而且会死的非常凄惨，死无全尸那种！
众人恨极了他，此番见目的暴露，也不再遮掩，直接道：“我们一起上，杀了这贼子！”
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倒不如跟他拼了，至少不会再像现在这样，每日战战兢兢的活着！
“杀啊——”众人忍着腹痛，嘶喊着，朝着楚文笙便冲了过去。
见状，楚文笙却是面不改色的立在原地。
甚至细看的话，还能看到他眼中透出的轻蔑之色。
众人心生不安，赶紧加快了速度。
然而，没等他们靠近楚文笙一丈之内，却忽然像是被什么力量给绊住了脚似的，纷纷齐齐的倒在了地上。
“啊……怎么回事！”
“我……我动不了了！”
“我也是！”
众人，“！！！”
见其他人都这样，他们不由露出了惊恐之色。
“哈哈哈！不自量力的东西！凭你们这些蝼蚁，也敢跟我作对！”楚文笙朗声狂笑了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
“你当真以为，我没有点手段控制你们！”楚文笙冷笑道，“凭你们，也敢造反！我这就叫你们尝尝，背叛我的下场！”
说着，他便指向了最近的一个士兵，厉声道：“给我死——”
话音方落，就见那士兵凄厉的惨叫了起来。
他叫的十分凄惨，声音都不像是人类的动静了。
而且一边惨叫，身体一边不受控制的扭曲。
双臂慢慢的朝后拧紧，拧成了麻花的样子。
双腿也是慢慢的反折，而身体也在不受控制的扭曲。
他们能够听到皮崩骨裂的声音，但这个人都被拧成了麻花，却仍是在惨叫。
他叫的越发凄厉，却就是没有死掉的趋势。
这般生不如死的模样，着实将人给吓的不行。
“求……求你杀了我……”那士兵凄厉的嚎叫着，求饶着，但就是没有死去。
杀人不过头点地，但他都变成这个样子了，却仍然活着，死反而成了最大的奢望！
原本那些觉得，大不了一死的人，此时当真是心生退意了。
楚文笙扫过了众人面上的神色，冷笑道：“如何？还有谁想要试一试？”
众人没有说话，齐齐的屏住了呼吸，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免得被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给揪出来，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哈哈哈哈！看来你们也都得到了教训，我也不与你们为难。要想我放过你们，倒也简单！”楚文笙望着他们冷笑道，“每人剁掉一根手指，以示惩戒！”
闻言，众人齐齐变了脸色。
剁手！亏他想得出来！
见众人没有行动，楚文笙双眸一沉，冷声道：“怎么？我说的话，都不听了是吧？还是说，这个教训不够深刻，你们想要落得个同他一样的下场！”
自然是不敢的，变成那个惨状，他们宁肯去死！
“我的耐心有限，若是我数到三，还有人没有剁手的话，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楚文笙冷冷笑着，淡声道，“一，二……”
话音未落，只听一阵阵咔嚓之声响起。
接着，便是众人的痛呼声。
“啊——”
众人惨叫着，现场飘散开了浓重的血腥气。
每个人都举着血淋淋的手，拿着刚刚切下来的手指在哀嚎。
见状，楚文笙再次忍不住朗声狂笑了起来。
他笑的越狠，众人眼中的恨意便越浓。
但不管多么恨他，他们却根本拿他没有办法！
见震慑的差不多了，楚文笙这才离开了此处。
一同带走的，还有那个惨叫连连，拧成了麻花状的士兵。
这件事，很快便传到了赫连煦的耳中。
萧清寒等人凑到了一起，讨论起了此事的因由。
“这次参与造反的士兵，足足有数千人吧！”萧清寒疑惑道，“真有那种法子，同时操控这么多人吗？”
据她了解，便是利用蛊虫来对付众人，也是有数量限制的。
一只母蛊，顶多可以操控数十只子蛊。
而若是楚文笙那边，一下子操纵了太多的母蛊，反而容易引起母蛊间的自相残杀。
这不太应该！
当时他们有意揭露楚文笙这丧心病狂的真面目，就是为了策反那些追随他的人。
这倒是成功了，可惜这些人没能对付的了楚文笙。
出神间，就听风澈道：“这怎么可能！世上就没有这么厉害的东西！不管是蛊虫还是摄魂术，不可能同时操控那么多人！况且就楚文笙，他这种人，怎么可能有这种能力！”
“楚文笙身边还有个南越的封锦煜，他应该很擅长操纵蛊虫之类的邪术。”萧清寒提醒道。
“那也是不可能的！他要是有那个本事，南越早就把诸国给吞并了！”风澈对此嗤之以鼻。
那又是怎么回事呢？
萧清寒忍不住向沈逍遥求助道：“师父，楚墨绝是不是会有这么厉害的办法？”
沈逍遥没有回答她，萧清寒也不打算他会给出什么答复了。
却不曾想，一旁却是闪出了一抹白影。
“你们都忽略了一件事！”沈逍遥的声音乍然响起的时候，着实把风澈给吓了一跳。
他本能的循声望去，不由惊诧道：“师父？您什么时候来的？”
这该是多么厉害的轻功啊！
他竟然半点都不曾察觉！
他的师父真是越发厉害了！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萧清寒和赫连煦却是清楚的。
不过，他们也没有为风澈解答的意思。
沈逍遥淡淡的点了点头，算是跟他打过了招呼。
而此时，萧清寒忍不住问道：“师父，您刚才说，我们忽略了什么事？”
第六百二十九章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一听萧清寒这样说，风澈的注意力也被重新拉回了正题。
“是啊师父！我们忽略了什么？”风澈问道。
“曾经有一个南诏古国，你们可曾听说过？”沈逍遥道。
关于这个国家的事迹，众人自然是听说过的。
尤其是风澈，简直耳熟能详。
故而，在沈逍遥一提起这个国家的名字之时，他便猛然反应了过来。
原来，他们忽略的是这个！
“我听说南诏古国很是神秘，其中还有许多厉害的邪术。”萧清寒道，“莫非楚文笙这次的手段，跟南诏古国有些关系？”
南诏古国已经灭绝数百年了，就算那些术法再怎么厉害，也已经失传了啊！
凭着楚文笙，怎么可能做得到？
或许是封锦煜给他提供了帮助？
但封锦煜有那个能力，掌握这些邪术吗？
亦或者，是因为楚墨绝。
毕竟那个很可能也是同沈逍遥一样，是一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妖怪。
这个称呼只在她心中打了个转，便被她给飞速的踢出去了。
但萧清寒还是清晰的察觉到了沈逍遥瞥来的视线，登时她僵在了那里，眼中透出了几分尴尬之色。
这世上，没什么比当着人的面说人家坏话，还被抓包更尴尬的了！
虽然她只是腹诽，但也架不住人家有读心术啊！
不过很显然，沈逍遥并没有跟她计较的意思。
反而他继续道：“或许有，或许没有。至于有没有关系，你们自行验证。我只是给你们提供一点思路而已！”
风澈，“……”
这思路好鸡肋啊！
虽然他的确是知道南诏古国有过不少的秘术，但那也只是听说过，没能详细了解过，更没有见识接触过。
就算知道跟南诏有关系，他们又该如何？
半点破解法子也没有啊！
他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直接开口道：“那师父，若他当真用了南诏秘术，我们又该怎么办？”
如果当真如此，楚文笙能操控数千人，或许也能操控数万人。
人都是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就算赫连煦再怎么厉害，也架不住楚文笙的那种丧心病狂的威胁法子。
到头来，面对他的暴虐，他们也束手无策！
了解了风澈的想法，沈逍遥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顺势调转了话题，给他们科普起了南诏其中一项类似于群体操控术的秘术。
“南诏是一个信奉神族的国家，他们那里，大祭司是说一不二的存在。甚至连他们的君主，也是由大祭司一手选拔出来！”沈逍遥道，
“而这大祭司，传闻是个不老不死之人。其作为神使，有着神族赋予他的力量。这种力量，能够让他操控南诏所有的人。
南诏素来不许同外族通婚，以免混淆了血脉。
而为了维持这血脉的精纯，他们甚至有兄妹通婚的习俗。”
听到这里，萧清寒心中不由啧啧感叹道：“难怪这国家会灭亡！”
长期的亲族通婚，多少代之后，他们全都成为了有血缘关系的近亲。
而近亲通婚的害处，无需多言。
自然而然的，后续就很难再生出什么优质的品种来了。
曾经欧洲就有个皇室，因为长期王族之内通婚，而致使他们的国王，再也没了生育能力。
思及此，萧清寒道：“这样的话，南诏古国一定有不少畸形儿吧！”
“没错！各种奇形怪状之人都有，这也更为南诏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叫外族不敢轻易的入侵。”沈逍遥道。
“我想，那个大祭司应该不至于发现不了这种亲族通婚的坏处吧！”萧清寒道，“就为了血脉精纯，结果害的国民变成那个样子。他图什么？”
闻言，沈逍遥浅浅一笑，没有说话，只是朝她微微挑了挑下巴。
萧清寒微微一怔，而后立刻心领神会的给沈逍遥斟了一杯茶，而后双手奉上，恭声道：“师父，喝茶！”
沈逍遥满意的点了点头，正要伸手接过萧清寒手中那精巧杯子的时候。
一侧却忽然伸出了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拦在了他们中间。
萧清寒下意识转头望去，却见赫连煦面无表情的接过杯子，递给了沈逍遥。
萧清寒，“……”
这张桌子原本不算大，萧清寒一伸手就足以递给沈逍遥了。
赫连煦这一插手，倒是弄得这气氛莫名有些尴尬。
而赫连煦则很好的奉行了只要我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准则。
他一直在那面无表情的端着杯子，沈逍遥没接，他也没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见状，沈逍遥忍俊不禁的勾了勾唇角，随手接过了茶杯，款款的品了口茶。
萧清寒自是明白他的心思，他是不喜欢她同沈逍遥太过亲近了。
虽然这家伙是自己的师父，但毕竟男女有别。
而且沈逍遥长得超凡脱俗，气质又着实出众。
这要是放着个心智不成熟的小姑娘，日日面对着这般谪仙似的人物，怕是早就沦陷的再也不能更彻底了！
可惜，在她心中，完全就没把沈逍遥当人看。
不，确切的说，这就是她供在空间里的神仙，无关男女。
不过，看赫连煦吃醋的样子，还是蛮有趣的。
尤其是，赫连煦再洗骨伐髓之后，那皮肤嫩的吹弹可破。
他又是个不经逗的，稍微逗一逗，脸上的红晕压都压不住。
这模样，会更叫人想rua了！
思及此，萧清寒悄悄的伸手，去戳了戳他的手指。
赫连煦微微一怔，却并没有动作。
萧清寒坏心的伸手在他手心画起了圈圈，没等她画上两个，手指却忽然被一股子强劲的力道给攥住了。
萧清寒索性伸手，又用其他手指，轻轻的在他手上摩挲了起来。
“嘶……”赫连煦暗暗吸了口气，而后张开手，将她那只作乱的手给整个的包在了手心之中。
半点都没有意外的，萧清寒看到了他渐渐涨红的耳尖。
话说回来，这家伙倒是进步了不少，竟然没有如往常那般红了脸。
这次只把泛红的地方，控制在耳朵上。
两只烧红了似的耳朵，同他洁白的面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偏生他脸上的表情，还是惯常的一本正经的模样。
见状，萧清寒不由失笑。
刚笑了一声，手上的力道却忽然惩罚似的加重了几分。
此处的“暗潮汹涌”自然没有瞒得过沈逍遥的眼睛，他微微挑了挑眉，再次轻抿了一口清茶。
然而风澈却没有意识到什么，他见沈逍遥没有说话，便自发的为萧清寒解答道：“因为当时的南诏，也是需要按时用人来祭祀的。
祭祀的方法便是取南诏国君的心头之血，饲养南诏的圣物。每月月圆之夜，不得遗漏！”
“国君？”萧清寒不由啧啧叹道，“南诏的国君，也太惨了吧！那他们这么高频率的取心头血，真的不会死吗？”
“有特殊的法子，他们不会立刻死，但长期损耗过度，他们的命也不会长久。”风澈道，“每一个南诏的国君，大约都会在四十多岁的时候退位。再由新一任国君继续献祭！
而这国君的选取条件也是奇特！不看能力，只看血脉的精纯度！只要血脉足够精纯，管他长得多么奇形怪状，哪怕是个痴呆傻子，也会被送上国君之位！所以，他们才要求不准对外通婚的！”
“为什么要这样？那个圣物是什么东西？如果不祭祀会如何？”萧清寒直觉此事并不简单。
闻言，风澈的眸中，蒙上了一层恐惧之色。
“那后果，可是相当之严重啊！”
第六百三十章 遗漏了什么
风澈关于这些消息，大多也是道听途说，或者来自于沈逍遥的只言片语，以及极少的关于南诏古国的记载。
似乎后世所有人，都对这个国家讳莫如深。
所以关于这个国家的记载，其实并不算多。
这也正是南诏这般神秘的原因之一，后世对于这个国家，并不了解。
根据风澈的解释，萧清寒这才知道。
最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南诏国。
但在南诏所在的区域，那片山林之中，生活着一个族群。
那些人都生的极美，而且他们的寿命更是普遍的长。
在这个普遍追求长生的时代，他们的存在，就如同落在狼群里的大肥肉。
但凡是有些本事的人，都想从他们身上获取点延长寿命的东西。
当被全世界都针对的时候，他们也就没有人权可言了。
南诏的那些人，有的被人给当做长寿的药物给吃了。
有的则利用他们来做了各种各样的实验，以求破解那长寿的方法。
命好一些的，成为了有权势之人的私有之物。
但这些人虽然没有了性命之忧，却全然没有了自由可言。
他们的美貌给他们带来了便利的同时，也惹来了不少的麻烦。
由于他们的寿命太长，就算有真心庇护他们的人。
但待他们死后，这些人或是沦为旁人的争抢对象。
或是被重新打入地狱，成为了研制长生之法的试验品。
有些人不堪其辱，想要结束生命。
可他们体质特殊，受伤也会痊愈的很快。
除非自然衰老而亡，想要提前结束生命，也是难上加难。
所以，落入恶人手中的族人，大多落得个生不如死的下场。
最终夭折的那些，也绝对是受了比旁人痛苦千百倍的折磨。
那种情况下，死对于他们来说，反而才算是真正的解脱。
正因为如此，他们的种族剧烈的减少。
当然，也有许多人趁机逃走，混入了俗世之中，隐姓埋名了。
但他们那种美貌还有长寿的特质，让他们在人世之中生活的，也是举步维艰。
就算他们为了掩盖美貌而划伤自己的脸，但也会在不久之后恢复如初。
这也就催生了他们各种各样的技能，其中易容就算是一种最为常见且好用的技能。
靠着这样的法子，部分幸存的族人，勉强在人世生活了百余年。
甚至还能够娶妻生子，壮大家族，成为了一股子不容小觑的力量。
本以为时移世易，他们能够继续这般安稳的生活下去。
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这小股的力量再怎么强悍，也抵不住所有人的联手敌对。
眼见着从前的悲剧又要重演，这个时候，有人站了出来，整合了散落在世间的族民，重新回到了故土，建立了南诏国。
最开始响应的并不算多，毕竟大家对于从前的遭遇心有余悸，也无法再承受新一波的针对攻击了。
且其他国家也是这样认为的，他们觉得弱小的南诏，就是一块唾手可得的肥肉。
每个人都想去分得一杯羹！
却不曾想，这一次，他们失算了。
派出去的第一波联盟军队，很快便全军覆没了。
很快第二波也没落得个好下场，最后逃回去的寥寥无几，且不过短短数日便凄惨而亡。
这下，所有人都不敢再轻视这个新建的南诏了。
第三次，诸国整合了最为强劲的势力，联合一同进攻南诏。
所有人都觉得，这次南诏必死无疑。
联合军足有近两百万兵马，而南诏满打满算，也就是万余。
这般悬殊的实力面前，南诏就算是仗着地形的便利，也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所有人都在小心观望着这次的战局，甚至那些散落在外的南诏族民，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却不曾想，这一次，南诏竟然逆风翻盘了个彻底！
未伤一兵一卒，便再次击溃了那些盟军。
传闻这一次，南诏犹如天助。
在那些盟军进入南诏地界的时候，便遭遇了各种可怕虫子的袭击。
那些虫子专门食人血肉，许多人还未搞清楚状况，便被虫子啃成了一副副血淋淋的骨架。
“近两百万的大军，不过短短三日的时间，便啃噬殆尽了！
而当时那两百万大军的鲜血，浸透了山林之中的土地。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那边的草木都是带着血色的。
还有那土地，其中很大一段，土壤是红色的。
而且那片山林之中，阴风阵阵，尤其是在打雷下雨天，还能听到无以数计的哭嚎声，着实非常瘆人！”
说到这里，风澈不由吸了口凉气，啧啧叹道，“据我所知，那些食人的虫子，很可能是尸蟞之类的东西。
而在那一片的山地之中，好似有一处大墓。所以会有那么多尸蟞，也是能够解释的通的！
不过，能够操纵尸蟞，这着实是一项了不得的能力。”
听他提到这个，萧清寒莫名想到了当初在那无名毒谷，她似乎也短暂的控制了尸蟞。
那的确是一项不错的能力，只是不知道，现在这能力还有没有了！
“所以，你说的这些，跟圣物和祭祀有什么关系？”萧清寒道，“莫非，他们能够赢得这一场场战局，就是因为那圣物？”
“说的没错！”风澈给了她一记赞许的眼神，却冷不丁的感觉到一旁袭来了森森的寒意。
他不由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的侧目望去，却恰恰迎上了赫连煦瞥来的眼神。
他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移开落在萧清寒身上的眼神，收敛了心神继续道：“他们的确是借了那圣物的力量，与此同时也要做出一些牺牲。
最初南诏人血脉精纯，且体质特殊，便是每个月去献祭，也没什么太大影响。终归那么多人，一人一次，也得轮好几年才能到自己。
可他们就算再怎么长寿，寿命也是有限的。
再加上后来，那些曾经流落在外的南诏人，携家带口的回去，使得他们的血脉被冲淡了许多。
一代代的繁衍下去，血脉精纯之人越来越少。那个大祭司便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选出血脉精纯之人，推上皇位。
与此同时，他的家族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而且这些血脉精纯之人，更是会着重培养！
可即便如此，南诏人的血脉，也是一代不如一代。时日久了，终归还是有人懈怠了。
而且那些人不堪被大祭司控制，当做繁衍的工具，便发起了反抗。这场反抗，最终以失败告终！
不止是这一次，之后的每一次反抗，最终都失败了！
失败的代价，非常的惨重。那些参与谋反之人，被大祭司用惨无人道法子，整整折磨了一个月，他们才得以死去。这一次杀鸡儆猴的效果很好，自此之后，再也没人胆敢反抗大祭司了。
而因为众人忙着内斗，忽略了献祭。那个月南诏差点覆灭！
据传，那时候异兽暴动，天地失色。地动山摇，犹如末日。总之，就是这次的教训，再也没人胆敢轻视这献祭一事了。”
听了风澈这一番话，萧清寒的心中，莫名滑过了一丝异样之感。
这念头闪的飞快，没等她深想，便已然消失了。
而此时，风澈又道：“好了，言归正传！我来说说，这次楚文笙一事，跟南诏的关系！
那个邪门的大祭司，传闻中是无所不能的存在。而据传，他借助了神族的力量，能够窥探所有人的内心！
那些人不管多么严密的计划，最终都会被大祭司识破。正是因为，他的这个能力！
而同样也是这样的能力，他能够随心所欲的控制那些人。正如同这次楚文笙所做的事，那大祭司的手段，可是要比这个可怕的多！”
神族力量什么的，萧清寒觉得有些扯。
或许是那个大祭司有什么机缘，或者得到了什么秘宝，跟她似的。
利用得当，可不就像是神的力量吗？
但异宝这种东西，又不是大白菜，哪能人手一件！
至少，她感觉楚文笙是没有的！
沈逍遥又特地来给了他们一些提示，萧清寒觉得，他们或许是遗漏了什么信息。
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