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带你去坐摩天轮
摩天轮？
江苓知眼睛陡然一亮，迫不及待的点了下头：“想啊！”
她从来没有坐过摩天轮。
只在电视上看到偶像剧的那些场景，好像很美好的样子。
厉述南桃花眼里充斥着淡淡的笑意，牵着她的手，不紧不慢的往前走：“嗯，带你去坐摩天轮。”
男生身高腿长，明明迈步的频率不大，却总要比她快上一步。
江苓知的手还被他牵着，视线能看到斜前方男生的小半背影。
少年身形格外挺拔修长，穿了件黑色的外套，堪比模特般的身材，走在路灯下格外出挑。
引得过路的人纷纷回首观望。
有些出来逛街的小姐妹红着脸指指点点。
“快看，那个男生好帅啊。”
旁边的那个人显然也注意到了：“啊啊啊，这个真的帅。”
女生很激动：“今天看到了这么多对情侣，就属这对颜值最高。”
“那个是他女朋友吧，好可爱哦，像个小雪人。”
“……”
江苓知明显也听到她们的对话了，忍不住低头看了自己一眼。
哪里像个小雪人了。
她想到了刚才，他们在咖啡厅聊天时说的话。
江苓知将嘴里的山楂咽进去之后，没有着急再去咬，小声询问道：“所以，你真打算照着我的志愿填啊？”
厉述南对于议论的声音仿若未闻，声音一如既往的慵懒散漫：“嗯，不照着你的，照谁的？”
江苓知又想到了今天在学校时，数学老师给他的那张申请表：“那保送呢？”
“嗯？”
见他没怎么理解，江苓知又解释道：“我听到数学老师，让你填那张申请表了。”
厉述南的语气不甚在意，懒洋洋的问：“什么时候？”
“我去接开水的时候，不小心看到的……”
江苓知老实的实话实说，没什么底气的补充了一句：“我可没有故意偷听。”
“哦，就那时候啊？”男生走在前面，没有回头，嗓音在冬夜里显得冷感又疏淡，拖腔带调的：“……你和你的班长，在走廊愉快聊天的那会儿？”
江苓知：“……”
这话怎么就听着这么不对劲呢？
“什么叫我的班长？而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他愉快聊天了？”江苓知义正言辞的纠正他的错误：“不要自己胡乱脑补好不好。”
说的好像自己背着他做了什么不道德的事一样。
江苓知一不小心又被带跑偏了，急忙将话题拉回来：“所以，你到底填没填啊？”
问完之后，心脏就提了起来。
明明已经大概知道答案了，可不听他说，就不能完全放心。
厉述南脚步募地停住，转过头，对上女孩儿稍显紧张的眼睛，没有再逗她了，看起来正经了不少：“那申请表，我没填。”
这话落下，她心里的大石终于完全放下了。
江苓知低着头，唇角往上翘了一下：“哦。”
厉述南唇角勾了下，微微弯下身子，平视着她的眼睛，吊儿郎当道：“万一我走了，未来女朋友被别人拐走了怎么办？我不太放心。”
江苓知：“……”
378：摩天轮的传说
今天的市区格外热闹，随处可见的人群。
而且又是在这样一个浪漫的节日。
顺着二环路一直往前走，摩天轮在南城体育馆旁边。
此刻摩天轮下面排队的人很多。
放眼望去，都是成双结对的情侣，手牵着手异常甜蜜。
在入口处买了票之后，厉述南就牵着她的手，走到人群后面去排队。
江苓知还在和糖葫芦做斗争。
这山楂有点酸，差点酸得她牙齿都没了知觉。
但这是她死活要买的，又不好意思浪费了。
江苓知就站在他的身前，非常忧愁的啃着山楂。
啃了一颗山楂后，里面的籽没地方吐。
江苓知鼓着腮，四处找了一眼垃圾桶。
这四周光秃秃的，只有排队的人，竟然连个垃圾桶都没看到。
紧接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就伸到了她的面前来。
“吐这儿吧。”
他的嗓音淡淡的，总是带着漫不经心的慵懒。
江苓知盯着那只手掌看了一会儿，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
少年微垂着眼，额前的黑发自然垂下，那双浅棕色的桃花眼更显深邃，像点缀着星光。
天空飘着雪的夜幕为他做背景，帅的有点不真实。
江苓知的心跳瞬间漏拍。
她咽了下口水，也没好意思直接往他手里吐，从口袋里拿了一张纸巾，铺在他的手心上，这才把籽吐上去。
“你这垃圾桶，挺好用的。”吐完之后，弯起眼睛对他笑了一下，故作淡定地继续啃山楂。
排在他们前面是一对情侣。
女孩搂着男孩的脖子，整个人都挂在男孩的身上，两人正在小声的聊着天。
“亲爱的，你说过摩天轮的传说吗？”
男孩问道：“什么传说？”
“哎呀，你怎么这么笨。”
女孩有些嫌弃的骂了他一句，然后认真地给他科普：“听说一起坐摩天轮的恋人啊，最终会以分手告终……”
“……”男孩：“什么？那你干嘛非拉着我来坐摩天轮？想跟我分手了是吧？”
“……”
江苓知就站在他们的后面，自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显然没也没想到，坐摩天轮还会有这样的讲究。
女孩气呼呼的打了他一下：“哎呀，不是的了，你能不能听我说完！”
男孩有些不情不愿：“你说啊。”
女孩接着道：“但是，当摩天轮达到最高点时，如果与恋人亲吻，就会永远一直走下去……”
“……”
这传说，还有两个极端走向呢。
听到这里，男孩这才笑了起来：“哦，原来是这样，这还不简单，你就是为了这个吧？”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但想表达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江苓知一边啃山楂，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
人群慢慢的往前挪动，很快就轮到他们。
厉述南买的座位是情侣双人座。
两个人独享一个座舱。
工作人员检票之后，很有效率的给他们开了门：“来，上。”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入座舱。
江苓知手里还拿着糖葫芦，在座位上坐下，思绪莫名的有点飘，视线落在对面姿势随意的少年身上。
他知不知道这个传说啊？
不过，感觉他应该也不是会信这种传说的人。
379：补送一份礼物
摩天轮缓慢地转动起来。
毕竟这是江苓知第一次坐摩天轮，很快就被舱外的景色给转移了注意力。
一个传说而已，不太可信。
外面还在飘着雪，整个城市都亮着霓虹灯，座舱内还在放着音乐，好像还真有那么点浪漫。
厉述南姿势简单的靠坐在座位上，垂着眼，手里拿着手机在敲字，好像是在发信息。
江苓知坐在他的对面，忍不住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他微垂着的头，黑发掠过眉眼，那一抹高挺的鼻梁。
不过，他在跟谁发信息，坐摩天轮还这么不专心。
江苓知撇了撇嘴。
发完信息之后，厉述南把手机揣回了裤袋里，抬起眼，刚好对上她的眼睛：“怎么了？”
他的视线下移，落在江苓知手里的山楂上，都这么久了，才吃了两个。
厉述南往后靠了下，轻笑道：“不好吃？”
江苓知：“……”
少年眉眼倦怠，略抬着下巴。
总是无形之中就带出嚣张狂妄的气场。
江苓知才不给他嘲笑自己的机会，小口的咬着：“太好吃了，我得留着慢慢吃。”
厉述南轻挑了下眉梢，也没有戳穿她，歪了下头，坐在对面，好整以暇的瞅着她。
江苓知想到了他刚才说的话：“你刚刚说弥补遗憾，是什么意思啊？你有说过，要带我来坐摩天轮吗？”
厉述南侧过脸，望向舱外愈加清晰的城市夜景，漫不经心的道：“没有，补送你一份礼物。”
礼物？
而且还是补送？
江苓知狐疑道：“你有漏送过我礼物吗？”
她不太记得了。
但上次他送的项链戒指，她很喜欢，一直都有戴着的。
所以并不妨碍她能收到礼物的开心。
江苓知眨了眨眼睛，有点小雀跃：“是什么呀？”
不过很快，她又想到了今天的悲惨经历，莫名有了点阴影。
江苓知纠结了一番之后，迟疑道：“我今天收到的礼物都是赠品，你该不会也是送的赠品给我吧？”
厉述南收回了视线，好笑道：“说什么呢？”
江苓知小声解释道：“就是，我爸爸送我的礼物是一个水晶球，比我妈妈的那个小两倍，看着就像个赠品。”
“还有阿辞，他送我的是一条手绳儿。”江苓知从口袋里摸出了那条手绳，证明自己真的没有说谎：“这不就是外面一块钱一大把的那个红绳吗，上面还有一个铜钱，越看越觉得寒酸。”
江苓知觉得自己可太悲催了。
好好的一个圣诞节，竟然只配收到赠品。
想要收到一个正常一点的礼物，怎么就这么难？！
厉述南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么可怜啊？”
“可不么。”江苓知拉回注意力，有点紧张的问道：“所以，你要送我什么？”
厉述南只是盯着她，没有说话，眼神有些高深莫测。
江苓知从他的表情看不出端倪，有点忐忑，友情提醒道：“如果，你送我的东西是赠品的话，我劝你今天不要拿出来。”
380：送给你一个人
她可不想再遭受今天的第三次打击了。
厉述南桃花眼含着笑，微微俯下身，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放心，不是赠品。”
听到这话，江苓知才稍微安心了一点：“那是什么呀？”
刚说到这里。
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传来了一声消息提示音。
摩天轮的高度不断升高，已经可以看到整个城市的万家灯火。
这个高度，显得浪漫至极。
厉述南从裤袋里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信息，随即抬起头，对上她的眼睛：“准备好收礼物了吗？”
江苓知眨了眨眼，讷讷道：“……啊？”
收礼物还需要做准备呢？
厉述南抬起手，指腹轻轻点住她的侧脸，将她的脸转了个方向：“等会儿，别看我，看着那边。”
江苓知：？
那边？
他指的那个方向是在临湖的对面，除了城市的霓虹灯，天空中一片漆黑。
江苓知一脸莫名，盯着黑夜看了一会儿：“看什么呀？”
厉述南不紧不慢道：“数三个数。”
江苓知有点狐疑，完全不知道他在卖什么关子，但还是照做：“3…2…1…”
数完之后，她的眼珠子动了一下。
随着她的话音落定，还没来得及有其他的想法。
不远处突然传来了“咻”的一声响，一道红色的光柱一冲而上，烟花在远处的天空绽放开，仿佛要占满整个夜空。
就在他指的那个方位。
江苓知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边，刚好看到了整个过程，错愕的盯着远处的天空。
从这个高度，可以完美的看到那边的景象。
随着远处烟花绽放的声音，一声接一声的传来。
隔着一片湖，所有的美景都尽收眼底。
江苓知愣了好一会儿，讷讷道：“礼物是，烟花？”
厉述南懒声道：“上次说了，要带你去看烟花的。”
江苓知久久回不过神：“好漂亮。”
女孩儿目不转睛地盯着远方，柔软的侧脸轮廓笼罩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眼睛里好像藏着星星。
厉述南盯着她的侧脸，一瞬不瞬地。
烟花有很多种颜色，大多数是呈花朵状散开。
但放到中间时，其中有一个图案，是一颗Q版的小灵芝。
江苓知正看得入神，唇角往上翘了一下，用手指着那个图案，有些惊喜：“我看到灵芝了。”
她正要转过头时，耳边突然凑过来一抹温热。
灼热的气息，贴着她的耳廓，慢慢的传递过来。
“本来呢，这个礼物，是送给你一个人的。”
江苓知愣了一下：“嗯？”
她回过神才发现，这男人不知什么时候从对面挪到她的旁边坐着了。
和她紧紧的挨在一起，连肩膀都是贴在一起的。
这样的距离，怎么莫名让人紧张了起来。
心跳都有点不受控。
江苓知下意识想要往后挪：“你，你怎么……”
少年懒散磁性的嗓音一如既往，在她耳边低低的回荡：“不过，既然其他人也看到了，那就当是，送给他们的赠品好了。”
“……”
381：我尝尝
江苓知指尖一颤，抬起头，正好对上他浅棕色的桃花眼，近在咫尺。
这男人也太会了吧。
为什么这么会撩人。
送给你的礼物，既然他们也沾到了光。
那就当作是送给他们的赠品。
加上她刚刚才说了，今天自己好倒霉，收到的礼物都是赠品。
然后他就送了一份独特的礼物，让其他人都收到了赠品，只有她是独一份。
江苓知清楚听到自己的心跳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他也太会戳中她的少女心了吧。
少年就坐在她的旁边，身形高大又挺拔，即使是坐着，也比她高了一个头。
从江苓知的角度，她的视线正好对上他脖颈处那一抹突起的喉结。
线条极为流畅漂亮。
江苓知觉得再过一会儿，自己恐怕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她举起手里的糖葫芦，继续心不在焉的啃山楂，含糊不清的道：“从哪里学到的，这么会……”
要不是之前他说过，他没有谈过恋爱，江苓知真会以为他是情场老手了。
小套路还挺多，骚话不断。
“嗯？”厉述南俯下身，嗓音低低的萦绕在耳边。
江苓知感觉耳朵又要酥掉了，往旁边缩了下身子：“你干嘛坐到我旁边，那边不是有位置吗。”
厉述南往后靠着椅背，大剌剌地岔着大长腿，姿态却很随意，缓声道：“这不是，快要到最高点了。”
江苓知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他话的意思。
快要到最高点？
她下意识望向窗外，想要看看，是不是真的快要到最高点。
江苓知还没来得及继续往深想，就听到男生再一次开口了。
“这个真的好吃？”
江苓知侧过脸，发现他的视线落在她手里的糖葫芦上面。
“……”
酸，酸的要死。
可以说，难吃到了极点。
但这种什么时候，怎么能实话实说。
“好吃的。”
似乎是为了肯定自己的说法，江苓知皱起眉头，视死如归般的举起手里的糖葫芦，又小口的咬了一下山楂。
非常缓慢的吃着。
自己买的糖葫芦，跪着也要吃完。
厉述南的视线缓缓往上，落在她的红唇上，眸色多了几分意味不明：“怎么办？我也想吃。”
“……”
江苓知嘴角抽搐了一下，只想对他说一句。
你怎么如此想不开啊，同桌？
难道看不出她说的是违心的话吗？
就这么信任她？
她说好吃，就真的以为好吃啊？
江苓知犹豫着要不要把手里的糖葫芦给他尝一下，让他知道人间险恶。
可，真的太酸太酸了。
江苓知试图打消他这个危险的想法，还是实话实说：“额，可是有点酸唉，如果你要吃的话……”
她话还没说完，下巴尖就被一只温热手指轻轻的捏住了，往上抬了下。
江苓知不得不直视着他的眼睛，眼神中还夹杂着些许的迷茫。
她的唇边不小心沾到了糖衣的碎渣。
厉述南轻捏着她的下巴，歪着头，凑到她的跟前来，说话时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面颊。
“我尝尝。”
382：保险起见
他的嗓音慵懒又缓慢，总是带着漫不经心的蛊惑，容易让人失神。
那样的一张脸，无论在多近的距离下，都是毫无瑕疵的。
反应过来他要干嘛。
江苓知心跳突的漏了一拍，睁大了眼睛，下意识要往后退一步。
可他好像已经有所预料，另一只手阻挡了她的退路，强势的抵住了她的后颈，让她无法再后退。
在江苓知错愕的视线中。
他的气息越靠越近，能嗅到清冽的薄荷烟草香，近在咫尺，气息滚烫得让人的灵魂都为之颤栗。
然后，湿滑柔软的触感，在她的唇角轻舔了一下。
江苓知浑身一颤，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以她目前的阅历，还没有经历过这种事。
他刚刚……
他刚刚在干嘛？
舔？
是不是舔了她一下？！
厉述南微微往后退了些，继而又舔了下唇角，似乎在品尝着些什么，眸色渐暗，嗓音低沉磁性：“怎么这么好吃？”
江苓知：“……”
为什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她竟然联想到了什么不健康的味道。
加上他刚才的这个动作，有点欲，莫名带了点色.气。
江苓知足足愣了五秒钟，忘记了反应，脸上的热气瞬间往上冒，耳根涨红了一片。
“你……”
江苓知低下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糖葫芦，然后又看了一眼他的薄唇。
“你，你不是吃糖葫芦吗？”
厉述南勾了下唇，视线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唇，指腹轻轻在她的唇角蹭了一下：“刚好这里有，我就尝了。”
江苓知：“……”
你可真是有创意。
江苓知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中，一时没说出话来。
厉述南侧过脸，看了一眼窗外，眼眸动了下，慢条斯理道：“到最高点了。”
江苓知原本还想说什么，听到这话后，也顺势往外看了一眼。
舱外是一片璀璨的灯光，烟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归于平静。
不知道他是从哪一点来判断已经到最高点了。
厉述南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又扳了回来，指腹在她的下巴尖轻轻的摩挲，嗓音低沉，听不出情绪：“所以，那个传说，你信吗？”
江苓知眨了眨眼睛，想到了刚才排队时，前面的那对小情侣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啊？”
厉述南垂眼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江苓知抿了下红唇，磕磕绊绊道：“还，还行，不是很信。”
两个人好好经营的话，传不传言的都不重要。
难道一起坐过摩天轮的情侣，还真的就会分手啊。
厉述南桃花眼半阖着，眸色有些不明：“啧，我好像有点信了。”
江苓知抬起眼：“……嗯？”
怎么跟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她以为他绝对不会信这种没有根据的传言。
江苓知想了想，迟疑的问道：“你是觉得我们以后会分手吗？”
厉述南似乎是认真的思索了一下，低声道：“不太放心，所以，保险起见……”
江苓知指间一颤，想到了破解这个传言的方法。
好像知道他接下来要干嘛了。
383：像果冻
这一次的动作他明显熟稔了不少。
掌心抵在她的后颈，将女孩往自己的方向按，略微垂下头。
许是因为有了准备，江苓知这次没再躲。
只感觉嘴唇上柔软凉凉的触感压了下来。
他的呼吸却是滚烫的。
这一次他停留的时间稍微有点久。
江苓知眼睛都忘了闭上，眼睫低垂着，就这么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连呼吸都下意识屏住。
从她的角度，能看到他鸦羽般的眼睫。
浅棕色的瞳仁温柔又深邃。
以及他冷白的肤色，在霓虹灯忽明忽暗的照射下，显得又欲.又性感。
紧接着，感觉到嘴唇传来了轻微的刺痛感。
是厉述南在她的下唇轻咬了一下。
江苓知眼睫轻轻抖动了下，稍微被拉回了些涣散的神思。
每一个感官，都能清晰地感知到他。
包括……他逐渐加重的呼吸声，也能清楚听到，像是要扰乱她的思绪。
江苓知听到心跳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强烈而有力地撞击着她的身体。
反应过来他这话指的是什么。
江苓知热血突然之间涌上头，抬了下眼，伸手把人推开，气急败坏道：“你怎么像个流.氓？”
他刚刚又是亲又是咬也就罢了。
厉述南稍微往后撤离了一些，掌心却还抵在她的后颈，指腹一下一下的摩挲着。
他的喉结缓慢的滚动了一下，回味着刚才的触感，嗓音哑得不像话：“像果冻。”
江苓知：“……”
江苓知耳根连带着脖颈红了一片，为了掩盖住她的紧张，趁机发难道：“你是想吃了我吗？”
她抬起手，用手背轻轻蹭了一下嘴唇，下唇还有点麻麻的，那触感好像怎么都消不掉。
竟然还咬人！
谁要他的点评了！
就算是点评，能不能用点好听点的形容词。
像果冻是个什么鬼？！
他舔了下唇角，不紧不慢道：“这不是还在等吗。”
江苓知：“……”
厉述南抬起手，手臂撑在她的座舱旁的窗口，将她禁锢在小小的角落里。
她想象中摩天轮上的吻应该是很美好的。
怎么到了他这儿，像是要吃人似的。
厉述南侧靠着座椅，下巴微抬，桃花眼勾出浅淡的笑意，显得轻佻至极，嗓音莫名的染上了点哑：“是啊。”
刚好他们从上面下来时，苏西辞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时间已经很晚了。
他们那对腻歪的小情侣也就是看了个电影。
他微微俯下身，薄唇抵在她的耳侧，对着她的耳朵呵了一口气，用气声道：“早就想吃掉了……”
—
摩天轮转一圈也就二十分钟。
江苓知回到房间，才敢把围巾摘下来，跑到卫浴间照了一下镜子。
嘴唇竟然还有点红。
江苓知又开始脸热。
刚才找了个借口说出来买东西，现在是时候该回了。
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江苓知便和苏西辞一起回到了家里。
江谱清和卢玉萍丝毫没有起疑。
怎么感觉，刚才那触感又变得清晰了起来。
虽然跟偶像剧中的吻不太一样。
但……
怎么，竟然还有点喜欢。
384：春节在哪儿过
圣诞节之后，没过几天就是元旦。
不过元旦那天只放了一天假。
感觉还没怎么过就结束了，简直放了个寂寞。
月底就是期末考，考完他们高二就直接放假了。
高二寒假有二十几天的假期，高三就只有八天了，其他时间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总复习，毕竟高考越来越近了，得为高考做准备。
这段时间，江苓知更是连苏西辞的面都见不到了。
高二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天，上午考语文，下午考数学。
考完语文之后，中午还有两小时的休息时间。
江苓知和厉述南从考场出来，一起去学校外面吃午饭。
“今天想吃什么？”厉述南替江苓知把围巾整理好，两人一起走出了学校的大门。
江苓知鼓了下腮，小声咕哝道：“没什么好吃的。”
厉述南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确定？今天不吃，明天放假就吃不到了。”
他们来到学校外面的美食巷。
江苓知没什么精神，随便指了家拉面馆：“那就那个吧。”
厉述南挑了下眉，没有多说什么，带着她走了进去。
点了两个拉面，俩人找了张空桌子坐下。
现在正是饭点，店里面的人有点多。
厉述南坐在她的对面，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能明显注意到女孩儿的走神。
他盯着她了一会儿，抬起手指尖轻碰了下她的鼻子。
“怎么不高兴了，没考好？”
江苓知缩了下鼻子，闷闷道：“不是。”
“那怎么一副快哭了的表情？”厉述南思索了下：“我没有欺负你吧？”
他又沉吟了一会儿，感叹道：“距离上次欺负你，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时间过的真快。”
江苓知：“……”
他说的是上次圣诞节的事吧。
还挺好意思提。
知道他是在逗自己开心，可是江苓知实在没心情。
一想到，寒假有二十多天呢。
那岂不是二十多天都见不到他。
而且她还要去爷爷家，她内心一点也不想去爷爷家，可是那样太没有礼貌了。
如果可以不放假就好了。
江苓知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她突然想到，厉述南在这里好像没有亲人了，一直只有他一个人。
可春节，肯定还是和家里人在一起过吧。
江苓知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今年春节在哪儿过？”
厉述南抬了下眼，懒声道：“我么，就在家里过，怎么了？”
“家？就在老弄堂的那个家吗？”江苓知不太确定。
厉述南低笑了声：“那不然呢？我还有几个家？”
沉默了片刻。
江苓知眼巴巴的看着他，小声问道：“你一个人吗？”
厉述南抬眼看着她，不答反问，嗓音慵懒：“怎么？”
江苓知手指扒在桌面上，小心翼翼的询问道：“那个，你上次不是说，你在临川住过一段时间吗，你不用和你家里人一起过春节？”
其实一直以来，江苓知都很少问他家里的事，因为担心不够了解的话，会碰到他的逆鳞。
所以，平时都没怎么敢提。
385：不想放假
厉述南似乎不怎么在意：“用不着。”
他语气一如既往的散漫，极为轻描淡写的三个字。
说完，就没有然后了。
江苓知一时之间吃不准，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想法。
不过只要想到那样一幅画面。
别人家那么热闹，可是他只能一个人过春节，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可怜。
江苓知眉头皱了起来：“我怎么老是感觉……”
厉述南手指一顿，抬了下眼：“嗯？”
“感觉你很可怜。”江苓知叹息道。
总有一种，他的身世好像特别惨的感觉。
“……”厉述南眼皮轻轻跳了下，把手里的筷子放下，手肘撑在桌面，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嗓音又带了点玩味：“你是不是…又误会了点什么？”
江苓知抬头看了他一眼。
她也不好直接戳破他，难道让她把孤儿这两个字放在嘴边吗？
再加上，她现在也自顾不暇了。
江苓知叹了一口气。
“我不想放假。”江苓知的声音有点闷闷的，如实说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厉述南轻挑了下眉，笑道：“这么爱学习？”
江苓知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叹了一口气：“反正就是不想放假。”
她的表情有些沮丧，不高兴都写在了脸上。
厉述南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发现她好像并没有在开玩笑，眸色募地沉了几分。
他突然伸出手，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往上面抬了下，浅棕色的眸子对上了她的眼睛。
“怎么了？”
他的模样多了几分认真，语气也正经了起来。
江苓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讷讷道：“寒假二十多天，那我岂不是很久都看不到你了。”
女孩这几天都是一副蔫儿吧唧的模样，原来就为了这么点儿事儿。
厉述南有点无奈，又笑了起来：“就因为这个？”
江苓知含糊不清的“嗯”了声。
“想我了，打电话发信息都可以，我过来找你。”厉述南懒声道。
江苓知垂着眼睫，小声嘀咕道：“那时候，还不知道我在不在家呢。”
厉述南没听清，抬了下眼：“嗯？”
江苓知叹了一口气：“没什么。”
正好这时候老板把拉面端上来了。
“来，你们的两个拉面。”招呼了一声之后，老板把面放桌上，很快就转身离开。
厉述南拿起一双筷子，掰开，递到她的跟前去：“刚刚说了什么？”
“没什么了。”江苓知拿起筷子，抬了下下巴：“快吃吧，等一下坨了就不好吃了。”
话题就这么被她轻描淡写的给带过去。
期末考试结束后，寒假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开始了。
南城的冬天很冷，冷到没有必要的事情，江苓知是绝不会想要出门的。
寒假开始的第一天，江苓知的日程是，吃饭睡觉弹钢琴。
寒假的第二天，吃饭睡觉写作业弹钢琴。
寒假的第N天，依旧是吃饭睡觉写作业弹钢琴。
每天格式化的生活，感觉放假真的很无趣。
这种日子，还不如在学校上课呢。
386：乖
每天的慰藉，大概就是晚上睡觉之前能和未来男朋友打一通电话了。
江苓知每天都很郁闷。
感觉厉述南的生活倒是挺充实。
和他的中二少年团肯定玩得十分尽兴。
江苓知非常想念他家的投影，想念小南瓜，还想念老弄堂的大肉包。
一想到这里，江苓知感觉更加郁闷了。
就这么在家里呆了一个礼拜，门都没有踏出去过一步。
还有两天就是除夕了。
晚饭时。
江谱清告诉江苓知，明天就要出发去爷爷家。
江谱清坐在餐桌后头，把鼻梁上的眼镜摘下来，放在旁边，淡声道：“趁明天还有时间，把东西收一收，衣服不用带太多，这次去也不会呆太久，顶多一个礼拜。”
虽然早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可真到这一天的时候，还是难免会产生抵触的情绪。
江苓知闷闷不乐的用筷子扒着米饭，很轻的“哦”了一声。
其实距离也不算太远，就在同一个城市。
爷爷家住在南城的远郊，开车大概两三个小时就能到。
不过一年也难得过去一趟，到时候免不了要去亲戚家串门。
回到房间后，江苓知从柜子里拿了个小型行李箱。
其实没什么东西好收的，就收了几套贴身的衣物，带了件换洗的外套。
没多大一会儿就收好了。
江苓知把行李箱搁在门口放好。
拿起书桌上的手机，披了件外套，走阳台上，给厉述南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听了。
少年冷感磁性的嗓音从听筒那一端传了过来。
“在干什么？”
冬季的夜晚寒气更甚。
江苓知披了件外套，还是感觉有点冷，手很快就冰了下来，呼吸时带起一阵白雾：“刚把行李收拾好，现在休息一会儿。”
前些天打电话时，江苓知就告诉了他自己要去爷爷家过年的事。
但什么时候出发还不知道，所以今天打个电话通知他一声。
似乎是听到风声吹过的嘈杂声音。
厉述南低声询问：“你在外面打电话？”
“嗯。”江苓知如实回答：“我在阳台给你打电话。”
“不冷？”少年的嗓音隔着一道手机，显得格外冷感低磁：“别在外面呆着了，担心感冒。”
江苓知主要是担心在房间讲电话，要是外面有人经过时，说不定会听到。
但外面实在太冷了。
江苓知打了个冷颤：“那我进去之后，小声点说话。”
厉述南低笑了一声：“……行。”
江苓知拉开阳台门，回到房间，轻轻把门带上。
房间里开了暖气，跟外面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江苓知把外套脱下来，搭在椅背上，掀开被子，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面，继续打电话。
“我回到房间了。”
隔着手机听筒，少年磁性的笑声低低的荡开：“乖。”
“……”江苓知举着手机，莫名耳朵开始发烫。
厉述南想到她刚才说在收拾行李，低声问道：“什么时候走？”
江苓知缩在被子里，如实回答：“明天下午。”
387：再聊一会儿
沉默片刻后，厉述南懒声道：“到了给我打个电话，发个信息都可以。”
江苓知讷讷的“哦”了声。
顿了顿，她又忍不住问道：“你真的一个人过春节啊？”
厉述南半开玩笑似的打趣道：“怎么，难不成你还想陪我？”
“我倒是……”想
最后一个字，她没说出口。
似乎是觉得这话说出来有点不太矜持，江苓知握紧了手机，小声咕哝道：“可是，我都不在这了。”
“……逗你的。”
厉述南笑了声，慢条斯理道：“三火他们到时候都会过来。”
江苓知点了点头：“那也行。”
这样也好，至少他就不是一个人了。
厉述南：“现在睡觉吗？”
这个时候时间也不早了，照理说应该挂电话了。
可是江苓知不太想挂电话，在床上打了个滚，换了个姿势：“再聊一会儿吧。”
厉述南顺从的应道：“好，那就再聊一会儿。”
“……”
过了一会之后，对话又重复了一遍。
江苓知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话说，反正就是听到他的声音，都觉得挺开心的。
一通电话足足打了两个小时。
互相道了晚安之后，江苓知这才依依不舍的挂断了电话。
她把手机放在床头柜，瞪着眼睛，盯了一会儿天花板，这才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隔天下午。
房门被人轻轻扣下，卢玉萍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知知，要出发了，东西收拾好没有？”
江苓知的东西早就已经收拾好了，背上包包，拎上那只小型行李箱，拉开门出去。
卢玉萍从她手里接过行李箱：“就这么点东西？”
江苓知眨了眨眼睛：“不是没几天吗？”
其实她有一点小心机的。
到时候看能不能找个借口，提前两天溜回来。
毕竟过完年之后，大概就是各种亲戚之间互相串门。
她在不在好像也不太重要。
卢玉萍也没有多说什么，把行李箱拎着，直接下了楼。
家里的一切都已经收拾妥当了。
确定煤气和电源已经关掉了之后，他们这才出了门。
江谱清亲自开车，卢玉萍坐在副驾驶。
江苓知一个人坐在后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出去：【我出发了。】
发送成功之后，等了一会儿，没收到回复，便把手机收了起来，闭目养神。
三个小时的车程。
江苓知一路睡过来的。
到了爷爷家，便是喊人寒暄的一系列繁琐过程。
爷爷家里人挺多的，还有客人在。
江谱清在家里排第二，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也就是江苓知的大伯。
大伯家有一个儿子，叫江澈，比江苓知大四岁。
爷爷从小就喜欢他，觉得男孩儿才能传宗接代，对江苓知这个女孩，就更加喜爱不起来了。
江苓知礼貌的叫了人之后，便没人注意到她这个小透明了，趁这个时间她把行李放进了房间。
这里有她专门的房间，但她不常来，收拾的也比较敷衍，除了床和衣柜外加一张书桌椅子，没有其他多余的装饰，显得空荡荡的。
388：习惯了
江苓知没有把东西拿出来，直接把行李箱搁在门边，好像随时拎上行李就可以走的架势。
她在床边坐下，拿出手机看了眼信息。
他就回了一个字：【嗯】
江苓知盯着那个字看了一会儿，想了想，还是回了一条消息过去：【我到了。】
这一次厉述南倒是秒回了。
而且还发了一条语音过来：“到了就好好休息，开心点。”
江苓知点开那条语音，又听了三四遍。
唉……
怎么开心的起来。
房门很快就被人从外面敲响。
江苓知抬了下头，轻声开口：“进来。”
卢玉萍按下门把手，推门进来：“怎么一个人在房间？”
江苓知把手机放下，小声道：“我想休息一下。”
卢玉萍神色带着一丝疲惫，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坐下：“你大伯他们回来了，一起下去坐坐，聊聊天，不然……”
接下来的话她没说出口。
不过即使她不说，江苓知也知道下半句是什么。
不然爷爷又该说她没有教养，不懂礼貌了。
江苓知看了卢玉萍一眼，点了点头，长到这么大，最基本的礼貌还是有的：“好的，妈妈。”
两人一前一后的下了楼。
客厅里很热闹。
老先生老太太坐在中间的沙发上，还有大伯一家人，聊天正在兴头上。
出于礼貌，江苓知走过去，开口喊了人，每一个长辈都喊到了。
两位老人极为敷衍的应了一声，脸上的表情也很淡，便让她自己找地方坐。
倒是大伯一家还扯着她的手夸奖了一番，说她长高了漂亮了，说了一些体己话。
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少年穿了件白色的高领毛衣，眉目清润，含着笑意，淡淡看着她。
江苓知走到跟前，乖巧叫了一声：“哥哥。”
江澈站起身来，目测了一下身高：“半年没见，知知又长高了。”
上次来这里，还是暑假那会儿了。
其实江苓知和江澈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虽然因为学业的关系，一年也见不到几次面，但每次见面江澈都会给她带礼物。
寒暄之后，江苓知找了个靠边的沙发坐下，尽量降低存在感。
江澈在沙发上坐下，现在的话题还围绕在他的身上。
奶奶笑着问道：“阿澈今年大二了吧，准备什么时候去公司帮忙？”
“大三之后，有时间再说吧……”
“阿澈果然优秀，考上了南大，现在学的是金融管理吧？”
爷爷也是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
“……”
跟面对她时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状态。
江苓知有点走神，没怎么听他们的对话。
从她记事开始，爷爷好像一直都不喜欢她。
因为妈妈那边的家世一般，加上嫁过来之后，又没能生个儿子，就生了她一个女儿。
很有一种别人口中灰姑娘嫁入豪门的即视感。
所以，卢玉萍在家里的姿态一直都放的挺低的。
但这种家庭，好像又特别看重儿子。
每年回家，卢玉萍都会被催生二胎。
又因为身体的原因，实在是有心无力。
389：偏心
前面几年爷爷奶奶还会做做样子，大概是觉得二胎无望，他们连样子都懒得做了。
从进门到现在，就没有给过江苓知一个笑容。
此刻对着江澈的表情，更是面对着她时从来没有过的。
从小到大。
其实他们也没有做过什么特别过分的事。
就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她而已。
她已经习惯了。
江苓知坐在角落里，脸上的表情坦然又淡定。
其实早年间，他们原本是住在一起的，那几年卢玉萍一度承受不住压力，甚至想过要离婚。
但又因为江谱清的态度一直都是向着她的，一直下不了决心。
后来江谱清也觉得住在一起，矛盾太多，卢玉萍每天都会偷偷的躲起来哭，人也日渐消瘦。
既然改变不了他们的想法，所以干脆搬出去了。
一年就回来个两三次。
为此还跟家里大吵过一架。
大概是受的委屈太多了，卢玉萍也一直想要争那么一口气。
把所有的精力都拿来培养江苓知。
对她寄予厚望，什么都要做到最好。
就是，不想再被人看轻了。
江苓知其实也挺能理解的。
所以，想要达到她的期望，一心想要成为她的骄傲。
那边的聊天还在继续中。
江苓知坐在角落里面，几乎没人注意到她。
江澈看了她一眼，突然从沙发前站起身来，声音清润朗朗：“知知，跟我来一趟，有个礼物要给你。”
江苓知回过神，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站起身来：“哦。”
正要往楼上走。
听到奶奶的声音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虽然听不清她说了什么，但能看得出，她是有些不满的。
江苓知眼睫抖动了一下，脚步如常的朝楼上走了过去。
江澈的房间也在二楼，可是格局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比她的那个房间整整大了两倍都不止。
这么一对比起来。
江苓知住的那个房间，就好像只是一个客房而已。
江澈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一个iPad递给她：“你就快要高考了，高三比较关键，这里面有我以前整理的学习资料，你拿去用。”
江苓知伸手接过：“谢谢哥。”
江澈双手环抱着站在那里，歪着头，看了一眼她的表情。
江苓知抬眼，对上他的眼睛：“怎么啦？”
江澈似乎是有些伤脑筋，轻咳了声：“你别理他们，思想迂腐的很，不听他们说话就好了。”
江苓沉默了一瞬：“我没听。”
稍微一联想。
估计刚才他们又在讨论传宗接代的事了。
所以他才故意把自己支开的。
不过，江苓知还确实是没听。
江澈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来：“那是我想多了，看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还以为你又听进去他们说的话了。”
江苓知扯了下唇角，没有说话。
小时候或许还会介意。
觉得自己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爷爷奶奶这么讨厌她。
为什么偏心偏得那么明显。
后来才发现，原来有一种讨厌，是真的不需要原因的，就单纯的因为性别而已。
390：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其实现在已经好多了。
小时候还会当着她的面，说一些讽刺的话，好像她是个小孩，听不懂，也根本不需要在乎她的心情。
也不会管说出的话会不会伤害到她。
现在，顶多是无视而已。
拿着ipad回到房间，江苓知干脆都懒得下楼了。
眼不见为净。
江苓知坐在窗户边上，手指在窗户上画着圈。
手机突然传来了消息提示音。
江苓知坐直了身体，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南朋友：【在干什么？】
江苓知捧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开始回复：【就，坐着。】
回复完之后，下一秒，电话就打过来了。
江苓知回过神，按了接听，把手机搁到耳边。
“就，坐着？”厉述南磁性散漫，又带着笑意的嗓音从听筒传过来：“这么无聊吗？”
江苓知心情奇差无比，提起精神来回答，声音闷闷的“嗯”了一声：“真的很无聊。”
从她的声音都可以明显听出不对劲。
其实前几天打电话时，厉述南就察觉到她心情不是很好。
但是她也说了是因为想他，他也就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怎么了？在你爷爷家不开心？”
江苓知没有说话了。
她实在是说不出违心的话。
很开心？
她就是一点也不开心。
连装都装不出来。
但是被他这么一问了之后，鼻头莫名的一酸。
她不说话，手机那边也沉默着，非常有耐心的想要察觉出一丝端倪。
少年低沉缓慢的嗓音再次响了起来，一字一句格外清晰：“谁欺负我们家小朋友了？”
江苓知原本一点都不觉得委屈的。
她都已经习惯了，哪还会因为这么点事就哭鼻子。
可不知怎么回事，面对他的时候，就特别容易犯矫情。
江苓知揉了揉鼻子，闷声闷气地喊了一声：“阿述。”
厉述南似乎愣了一下：“……嗯？”
江苓知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到了嘴边的话，莫名就变成了：“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这话一出来，煽情的气氛突然就被打破了。
冷场了片刻。
江苓知反应过来，自己这问题好像有点没头没尾。
厉述南低笑了声，懒声道：“我喜欢男孩还是女孩，你不知道么？”
江苓知：“……”
他这明显就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
江苓知又解释了一遍：“我是说，你以后想生个男宝宝，还是想生个女宝宝？”
说完之后，更加反应过来不对劲。
话题怎么好像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听筒里传来了一声低笑。
“你这什么问题？”
江苓知也发现自己问了个很蠢的问题。
现在问他这种问题，好像过于早了，还没到那步呢。
可问出的问题，也不能撤回啊。
那他能不能当做没听到？
江苓知抬手捂住自己的脸，简直懊恼到想原地去世。
还没来得及解释。
电话那边又继续开口了，拖腔带调地：“我生不了啊，这不还得看你。”
江苓知：“……”
刚才还很沮丧的心情，瞬间被搅乱了。
391：林北屿
江苓知差点在风中凌乱。
话题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厉述南却没有要适可而止的意思，又继续道：“但是，听说生小孩很疼。”
江苓知愣了一下：“啊……”
厉述南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慵懒散漫，压低了声：“所以，如果你怕疼的话，不想要小孩也可以……我都可以配合。”
江苓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憋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
“厉同学，我才16岁，你是不是想的有点多。”
厉述南低低的笑出了声，磁性的嗓音贴着耳畔传过来，震的人耳朵发麻：“这话题不是你先提的？”
江苓知一噎。
貌似，确实是她先提起来的。
江苓知清了清嗓子，明智的转移了话题：“好了，可以了，咱们聊点别的吧……”
“……”
一通电话打的有点久。
挂断电话后，江苓知的心情竟然意外好了不少。
反正同桌总是有这样的能力。
能让她的心情一秒钟放晴。
甚至还觉得刚才的自己有点傻。
她又不是没人爱。
干嘛要为了不喜欢她的人难过。
不值得！
—
下午有饭局。
很久之前就定下的。
地点定在了南城酒店五楼的大包厢，据说是江家的世交，好长时间没见面了，这次刚好回来就一起吃个饭。
他们各自开自己的车，到达了酒店大堂。
江苓知他们出门比较早，江谱清开车到达酒店门口时，其他人还没来，干脆在大堂等人汇合。
江谱清和卢玉萍去车库停车，江苓知率先进了酒店，在大堂的沙发处等候着。
因为担心无聊，她随身有带着书和试卷，打算刷题。
此刻正好没事干，干脆从包里拿出试卷开始写。
江苓知窝在沙发里，手里拿着笔，正认真写的题，没过一会儿，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了一个人。
以为是爸妈过来了，江苓知抬起头看了一眼。
坐在她对面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
不认识的人。
旁边有那么多沙发不坐，他偏偏就坐在了自己对面。
大概跟她一样，是在等人。
主要是那人还顶着一头很嚣张的发色。黑色做基调的精致造型，里面挑染着几缕海藻绿，耳朵上面有一枚黑色的耳钉。
江苓知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觉得这个人浑身上下就写了大写加粗的两个字。
嚣张。
光是这头发的颜色就赢了。
她很快就将视线转开，继续刷题。
又写了一会儿题之后，江苓知下意识抬头，想要看人来了没有。
她抬起头才发现，对面那人的视线正落在她的身上，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江苓知愣了一下。
觉得那人的眼神有点奇怪。
被当事人抓包之后，男生也无所畏惧，视线还是落在她的身上，明目张胆的盯着。
江苓知觉得自己可能遇到变态了。
默了一会儿，把手里的资料举起来，挡住了那人的视线。
对面传来了若有似无的一声轻笑。
江苓知：“……”
现在的变态可真嚣张。
正考虑要不要换个座位时，旁边传来了一道男声。
“北屿，走吧，房间给你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