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毕竟是咱俩的宝贝
厉述南挑了下眉:“嗯?”
江苓知犹豫了一下,才慢吞吞道:“感觉你今天说话,有点奇怪。”
虽然从他的身上好像没有闻到酒气,但她找不到其他的理由了。
说一些她不是很懂,又莫名其妙的话。
厉述南盯着她的眼睛,语调缓慢而又意味深长:“大概是,不想忍了吧。”
江苓知皱了下眉,越来越听不明白了,抬眼看着他:“忍什么呀?”
女孩的眼睛很干净,圆圆的杏眼,眼尾微微往上翘着,带着不自知的勾引。
勾得人,心痒。
厉述南舔了下唇角,垂下眼,视线在她的小腹一晃而过:“还难受吗?”
他话题转得太快,江苓知没跟上他的脑回路:“嗯?”
“肚子。”
江苓知低头看了一眼,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
这真是一个尴尬的话题啊。
江苓知清了清嗓子,才突然开口:“对了,你的保温杯还在我那里。”
那天她亲戚来了,他用保温杯给她装了一杯桂圆红枣茶。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那个来了?”江苓知抬眼看着他,虽然难为情,但这个问题她真是想不通。
“听到了。”厉述南慢条斯理的开口:“听到你和你…朋友讲电话。”
“哦,”江苓知点了下头。
那天,她也就给一个人打过电话。
那就是听到了那天,她和苏西辞打的电话咯?
江苓知这两天的郁闷,总算是拨散了一些:“所以,后来你从考场出去之后,去哪了?”
“发消息给你,你也没回。”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语气莫名的就带了点小沮丧。
厉述南突然抬手撑在墙壁上,垂眼盯着她,语气有点无奈:“托你的福,手机不小心掉水里泡坏了。”
江苓知抬眼:“啊?”
手机掉水里了,为什么托她的福?
这也能甩锅到她的身上来?!
厉述南慢悠悠的道:“给你儿子洗澡的时候,掉水里了。”
江苓知:“……”
儿子?
江苓知脑子当场宕机。
她很想问他,她才16岁,哪来的儿子?
反应了两秒钟之后,江苓知歪了歪头:“小南瓜是公的呀?”
厉述南勾了一下唇角,“嗯。”
江苓知不可思议。
那天他从考场离开之后,然后就回家了。
还顺便给小南瓜洗了个澡?
再然后,就把手机给泡坏了。
“……”江苓知好奇心很重:“你怎么知道他是男生的?”
厉述南抬手撑在墙壁上,还是那幅玩世不恭的少爷模样:“昨天带它去宠物医院接种疫苗,宠物医生说的。”
江苓知觉得同桌桌再一次颠覆了她的认知。
她就是暂时托付在他家里一段时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有认真的在帮她照顾。
连疫苗都帮它接种了?
江苓知更加内疚了:“谢谢你。”
“不用,”厉述南挑了下眉,意味深长的语调:“毕竟是咱俩的宝贝,应该的。”
江苓知:“……”
她当时说的时候,明明没有其他想法的,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得怪怪的了。
过来
“哦,”江苓知轻咳了一声,将头低下去,小声道:“还是谢谢你。”
厉述南微微弯下头:“嗯?”
江苓知抬眼,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轮廓十分清晰,小声道:“谢谢你那天帮我拿药。”
虽然他之前考试也是在睡觉,可是那天的性质明显不一样嘛。
江苓知心里充斥着某种类似于自责的情绪。
毕竟,害得他中途就离开考场了。
说不定去学校之后,班主任还会找他谈话。
厉述南勾了下唇,身形又压低了几分:“那你打算,怎么谢?”
江苓知犹豫了一下,非常艰难的开口了:“那你想怎么样啊?”
如果他提一些很难做到的要求,那她岂不是亏了。
江苓知有点紧张地盯着他。
如果他敢提出她做不到的要求,她就当场耍赖,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欠着吧。”厉述南垂着眼,盯着她的红润的唇看了一会儿,磁性的嗓音缓慢道:“到时候,我一次性拿回来。”
“……”
江苓知心跳又开始不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感到很纠结:“那,那说好了,你不能故意为难我,我做得到的才行。”
厉述南扯着唇角,笑得很散漫,指腹从她的唇角一蹭而过,低声道:“放心,只有你才做得到。”
—
从安全通道的门口出来时。
刚才堵在那里的两个人已经不在了。
“还要去玩吗?”男生突然开口。
江苓知这才回过神:“不去了,我本来也想回家的,跟温玉静说一声就行。”
“嗯,”厉述南慵懒的应了一声,“去吧,等你。”
江苓知脚步一停,侧头看着他:“你不进去玩会儿吗?”
她还以为他是过来找同学会合的。
厉述南懒懒地靠在墙边,意味深长的眼神盯着她:“我还没那么闲。”
“……”江苓知蹙了下眉心。
那他干嘛来这里?
江苓知收回视线:“哦。”
回到包厢。
和温玉静说了一声之后,江苓知就提前离开了同学们的聚会,和厉述南一起走出了ktv。
临近傍晚,天色将暗未暗,入秋后的天气起了些凉意。
江苓知走到门口时,突然就打了一个冷颤。
她下午出门的时候天气还是蛮好的,没想到,到了晚上气温就降下来了。
她都没带外套,就穿了件短袖t和短裤。
有点后悔了。
江苓知侧过脸,视线刚好和男生的肩膀平视。
男生肩宽窄腰,身材比例很好,一件普普通通的黑色外套都穿的非常有型好看。
她盯着同桌看了一会儿,眨了眨眼睛:“你这个外套蛮好看的。”
其实她真的只是单纯的赞扬而已。
但这句话放在这个时候,好像在暗示着些什么。
好像她臭不要脸的在跟他要外套穿一样。
江苓知一说出来就后悔了。
正准备说点什么,来转移一下话题。
厉述南侧过脸,轻笑了一声,非常识趣的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
男生穿了件白衬衣,长身鹤立在那里,将外套拎在手里,盯着她,抬起手,冲她勾了下手指:“过来。”
送给你都行
“啊?”虽然觉得他的这个姿势有点像在召唤小狗,江苓知还是有点窃喜:“你要把衣服借给我吗?”
既然他自己都这么要求了。
江苓知也就坦然接受了,凑到他的跟前去,举起两只手,打算接过他的外套:“谢谢同桌。”
厉述南勾了下唇角,没有把外套放在她的手里,直接抬起手臂,向前一步,从后环绕过来。
江苓知只感觉肩上一重,身体就被一股暖意给包裹住了。
男生微微倾身,离她很近,胸膛的衬衣布料蹭过了她的鼻尖。
这个姿势像是把她拥在了怀里。
江苓知身子一僵,嗅到了他身上独有的薄荷烟草香,很清冽的香气。
“送给你都行。”男生低磁的嗓音充斥在她的耳畔。
江苓知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男生身上的黑色外套,此刻就披在了她的肩头。
鼻息间都是他的味道。
江苓知眨了眨眼睛,抬头看着他。
厉述南也正垂眼盯着她,黑色碎发垂在额前,那双浅棕色的眸子慵懒又漫不经心:“认准了,这是谁的衣服。”
他掌心轻微的力道按在她的肩膀上。
江苓知的心跳又有些不受控了。
她怀疑她要得心脏病了。
最近这个心跳的频率,总是不受她的控制啊。
江苓知低下头,平复了一下心跳,把手套进了外套袖子里面,黑色的外套将她整个人都裹在里面。
整个人像是穿了一件大件的oversize外套。
“咳,还挺适合我。”江苓知自己还挺满意的,将袖口往上卷了几道,把手腕露出来。
厉述南歪着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唇角的笑容有点玩味,手抄在裤袋,懒声问道:“回家有门禁吗?”
江苓知回想了一下出门时妈妈交代她的话:“8点之前。”
厉述南抬手,看了一眼时间:“6:50,还有一个小时,要不要去看小南瓜?”
顿了顿,他才接着道:“8点之前送你回家。”
江苓知将手揣进了他的外套口袋:“也,可以呀。”
—
马路边停了一辆出租车。
苏西辞从里面下来,从皮夹里掏了张一百,扔进去之后,丢了句“不用找了”
直接朝着ktv走了过来。
男生穿了件黑色的连帽卫衣,破洞牛仔裤,黑发有些凌乱,少年感十足。
除了,眉眼间的桀骜戾气有点重。
江苓知抬起头时,远远的就看到他了,唇角的笑意瞬间凝固,心口突然咯噔了一下。
他怎么来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二楼的方向。
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苏西辞腿很长,几步就走到门口来。
江苓知一阵头脑风暴中,心里有点慌。
要是刚才那幅画面被他看到的话,估计会死人。
怎么办。
看到门口的江苓知,苏西辞眉眼间压着的怒气消散了几分,压着嗓音问:“你怎么在这里?”
江苓知噎了一下,很想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往后缩了缩:“啊,我呀,我来聚会呀。”
苏西辞眉头皱了一下:“她呢?”
154:松手
江苓知有点紧张,犹豫了一下,决定不插手他的事。
她有点慌乱的答:“我不知道!”
女孩回答的太快。
一看就是打掩护业务还不够熟练。
瞧瞧这心虚的表情。
苏西辞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安,眼神瞬间又沉了下来:“你知道是不是?”
“好样的。”苏西辞点了点头,看起来有些烦躁,抬手扣住她的手腕,扯着她往里面走:“跟我走。”
“我我我…”江苓知拽了两下,硬是没把他拽动:“阿辞……我真不知道!”
他浑身的戾气有点重。
眼神冒着火,好像逮住谁就要动手,像颗马上就要点燃爆炸的深海鱼雷。
江苓知正和他僵持,手腕突然被另外一只手给攥住。
男生磁沉的嗓音,从头顶上方传过:“松手。”
没想到会有人插手,苏西辞愣了一下,回头看着那人,气笑了:“跟你有关系吗,给老子撒手。”
“撒手?”厉述南扯了下唇角,歪了下头,轻嗤一声,眼神漠然又嚣张:“不可能。”
Ktv人来人往的。
经过的人难免会把视线投射在他们身上。
主要是三个人颜值太高了。
这站在一起,不就是一出偶像剧吗?
而且还是最狗血的两男争一女。
这一幕也太好吃瓜了呀!
于是旁边经过的人越走越慢,越走越慢。
苏西辞眉心拧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了。
这个人他有点印象。
那天在学校门口就察觉到这人充斥着敌意的眼神。
不就是江苓知的那个同桌。
苏西辞低下头,凉凉的眼神看了江苓知一眼。
接收到他的眼神,江苓知莫名的有几分心虚。
苏西辞嗤了一声,视线对上的他:“不是,你谁呀,你知道我和她什么关系?轮得到你插手?”
厉述南抬了下眼,狭长的眼微阖着,神情一如既往的嚣张淡漠,“她是我的同桌,你说跟我有关系?”
两个男生个子都高,面对面伫立着,个子修长又挺拔,气场在碰撞。
苏西辞本来心情就不太好,大少爷脾气终于压不住了,此刻的情绪有点冲,手劲儿使得有点大:“再说一遍,撒手。”
江苓知痛得皱了下眉:“阿辞,你能不能冷静一点。”
苏西辞此刻还在气头上,嗓音不自觉的加重:“你闭嘴,等会儿就找你算账。”
看到她微蹙的眉心,厉述南的视线在女孩儿的细白手腕上一扫而过,力道下意识放轻了一些。
旁边已经有人hold不住了:“啊啊啊啊,小哥哥好帅呀,他们是在抢同一个女孩吗?”
“呜呜呜,两个都好帅哟,这女孩也太幸福了点……”
“他们该不会要打起来了吧?”
吃瓜群众也不敢围得太近,都躲得远远的,但也不妨碍他们吃瓜的心。
“她是你同桌?”苏西辞轻笑了一声,语调有点贱贱的:“那你问她,你问她想要跟谁走。”
说完,他看了一眼江苓知,咬着牙,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磨着牙:“别让我找到她,不然,你知道的。”
十分钟
苏西辞后半句话没再说,威胁的味道很浓厚。
说完之后,眉眼带着飞扬的自信,盯着厉述南,那股子挑衅的味道又出来了。
厉述南好看的眉心轻拧了一下,喉尖动了动,浅棕色的眸子,垂眼盯着她。
“……”
江苓知是有点小犹豫。
她是真心不想被掺和在里面。
这头辞猪哪有自己的同桌重要,他们的事为什么要扯上自己。
其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从什么时候开始,同桌的地位已经超过了多年的竹马同志。
江苓知手腕动了动,下意识想要挣开苏西辞的桎梏。
苏西辞眉眼一沉,脸色瞬间黑了,将她的手腕拽得更紧:“你敢!”
“你想清楚了。”他一字一顿的咬牙道:“看来,上次你偷偷去酒吧的事,我有必要找你妈妈谈一下了。”
江苓知:“……”
这些年的把柄,被他掌握了很多呀。
江苓知犹豫了一下,不敢动了,只能抬起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厉述南:“你能不能等我十分钟,十分钟就好!”
她的眼睛很干净,此刻带了一丝央求。
厉述南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眸色有些深,俊脸上的神情很漠然。
他沉着眼思索了一会儿,攥着女孩手腕的力道渐渐松开。
江苓知盯着他白皙的指节渐渐脱离她的手腕,有一瞬间的心慌:“我等会再跟你解释,你等我。”
厉述南将手抄进裤袋,对上她的眼睛,慢慢开口:“十分钟。”
苏西辞轻嗤了一声,没时间管他们的约定,扯着江苓知的手腕,带着她往二楼走:“你把她藏哪了?”
江苓知看了一眼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收回视线,声音有点闷闷的:“我真的不知道!”
苏西辞头也没回,有点火大:“装,你就继续装,两个人串通好了是吧?骗我?”
两人的背影径直上了二楼。
厉述南长生鹤立在那里,摸出烟盒,从烟盒里敲了根烟,咬在嘴里,转身,拿出火机点燃了烟。
男生俊脸上的神情一瞬间也变得意味不明。
他刚才倒是敢强行带她走。
可他一时也算不准,那个青梅竹马在她心目中的分量。
他一直觉得事情要循序渐进,慢慢来,两年的时间,他有耐心等她长大。
所以愿意尊重她的选择。
厉述南斜倚在屋檐下,抬手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
那就,十分钟。
周围的人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但能清楚看到女孩跟着穿卫衣的男生走了。
旁边不明所以的群众都惊呆了。
“所以,所以这个小姐姐选择了这个穿卫衣的男孩?”
“呜呜呜,我分明觉得这个穿衬衣的小哥哥要更帅一点的。”
“而且他明明更温柔一点啊,刚刚这个卫衣男孩还凶了她,所以温柔的男孩还是注定不吃香吗?”
“什么女孩都喜欢霸道的呢,温柔体贴的他不香吗?!”
“我也……”
苏西辞拽着江苓知上了二楼。
男生的唇线绷的很直,眉眼有些沉,挨个挨个的推开包厢,整个ktv找了一遍。
“他妈的,到底躲哪去了?!”
被戴绿帽子了
趁着他怒气冲冲的一个劲往前冲。
江苓知另一只手赶紧摸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出去。
“你,你听谁说了什么吗?”
苏西辞气的不轻:“我他妈还用听说?你看她发的那朋友圈,不是存心想气我?”
江苓知被他拖着往前走,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吐槽:“你还不是找你同学来气她?再说,你们都已经分手了,还管人家干嘛呢?”
苏西辞一噎,手指顿了一下:“她说分手就分手?老子不同意!”
江苓知:“……”
苏西辞扯着她,找遍了整个ktv,愣是没找到人。
“他妈的,真会躲。”
江苓知被动的被他拽着,另一只手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已经九分钟了。
江苓知扯了扯自己的手腕,想要从他手心里挣脱出来:“既然没找到,那走吧,我赶时间呢。”
苏西辞凉凉的看了她一眼:“我找不到人,你也休想走。”
江苓知:“……”
我特么的??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这关我什么事嘛!”
苏西辞气的笑了:“老子被戴绿帽子了,我去跟谁讲道理?”
江苓知要被气死了。
你被戴绿帽子关我什么事?!
再一次等他找遍整个ktv之后,已经二十分钟过去了。
江苓知简直心如死灰。
从Ktv出来,苏西辞站在屋檐下,气得仰头笑了一声,咬牙切齿:“傅白雪,别让我逮到,不然,老子打断她的腿!”
江苓知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屋檐,男生早已经不在那里了,失落的情绪怎么都掩藏不住了。
他真的走了。
江苓知气呼呼的瞪着苏西辞,忍不住踹了他小腿一脚:“都怪你,你这个扫把星!”
苏西辞被她踹得“嘶”了一声,此刻也顾不上生气了。
抬手按住她的脑袋,揉得的乱七八糟:“胆子见肥啊,刚那谁啊,你早.恋啊?小屁孩儿,小心我告你家长。”
“告吧,你告吧。”江苓知不太解气,气呼呼的再补了一脚:“我把你15岁就开始早.恋的事告诉苏阿姨,谁怕谁呀,互相伤害,来呀!”
苏西辞:“………”
—
晚上。
江苓知洗完澡从卫浴间出来,穿着睡裙躺在床上,整个人还魂不守舍的。
不知道为什么。
当她从ktv出来没看到同桌时,心底铺天盖地的失落,几乎要将她席卷了。
到现在都缓不过来。
江苓知看了一眼摆在床边的黑色外套,心里有些闷闷的。
她凑过去,侧脸贴在外套稍硬的面料上。
干净又清冽,夹杂着并不难闻的薄荷烟草香。
房门被人敲响,卢玉萍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知知,白雪来了,我直接让她上来了啊。”
江苓知丝毫也不想动。
什么也不想干,就想这么躺着,躺到死。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过了没一会儿,房门被人拧开的声音传来,接着脚步声靠近。
“灵芝小朋友,今天怎么不来迎接我?”女孩的声音清冷傲然,带着一丝调侃的味道。
江苓知抱着外套,头都不想回。
要不是因为他们两个,同桌也不会不告而别。
绝交吧,再也不要理他们了。
——
ps:我可从来没说过苏西辞是男二哦,哈哈哈
傅白雪是一个新人物,是苏西辞的官配,之前没出现过。
前面那个小白莲是一个打酱油的而已,不重要。
一起发了,求票票。
157:王八看绿豆
傅白雪挑了下眉,手撑在她的床沿上,拍了一下她的小臀部:“呦,小妮子今天怎么回事,还发起小脾气了?”
傅白雪长得很漂亮,乌黑的大卷发,明眸皓齿,唇红齿白,很标致的美女五官。
看到她红红的眼尾,傅白雪这才意识到不对:“怎么还哭上鼻子了?”
听她说到这个,江苓知就委屈的不行:“你们好烦,三天两头就闹分手,分手就分手呗,关我什么事,干嘛老是把我给掺和进去。”
现在好了,同桌肯定不想理她了。
江苓知叹了一口气,难受死了。
傅白雪最看不得灵芝小朋友哭鼻子了:“怎么回事啊,起来,你给我好好说话。”
江苓知从床上坐起来,及腰的长发随意披散着,漂亮的眼睛瞪着她,眼尾还有点红红的。
傅白雪笑了起来,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你怎么哭都哭得这么可爱。”
江苓知冷哼了两声:“我就不该帮你,就该让他把你的腿打断,反正又不是打断我的腿。”
傅白雪:“……”
江苓知想到了刚才在ktv时,那个男孩将她壁咚在角落的画面。
以及那段肉麻兮兮的对话。
——宝贝儿,我就亲一下。
——亲一下,那你想亲我哪里?
咦~
江苓知打了个抖,补充了两个字:“渣女!”
傅白雪:“……”
傅白雪斜斜的躺在她的床上,觉得有点好笑:“你怎么这么无情啊?江苓知小朋友。”
“你自己说第几次了?”江苓知扳起手指,细数她的罪行:“分手不下于10次了吧?”
隔三差五就分手。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爱好。
“谁叫他前几天找了个女孩来气我?”傅白雪挑了下眉,从口袋里掏出包女士烟,抽出一根含在红唇间:“我怎么就不能找个男的气他了?”
江苓知翻了个白眼。
幼稚。
傅白雪以前确实是白雪公主。
不过那是在她们家还没有破产之前的事了。
他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住同一片别墅区,傅白雪和苏西辞同岁,江苓知比他们小两岁。
傅白雪就是高傲的公主。
真要说起来,他们两个比较符合言情小说中,青梅竹马的爱情故事。
后来,后来两个人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他们就开始谈恋爱,分分合合在一起大概也有三年了吧。
过一段时间就要分一次手。
江苓知已经习惯了。
才不想掺和进他们之间的事。
傅白雪在七中读高三,加上她已经搬离别墅区几年了,平时见面的时间少了许多。
所以江苓知刚才看到她和那个男的在那里调.情的时候,还是惊讶了一下。
江苓知抬眼盯着她:“所以,你真的给阿辞戴绿帽子啊?”
她还真从没见过阿辞那么暴躁。
估计真被气到了。
江苓知把被苏西辞掐红的手腕伸到面前给她看:“看到了吗?”
她的肤色极白,此刻白嫩的手腕上,一道红色的淤痕,格外明显。
傅白雪仔细拿着瞧了瞧:“咦~那条狗怎么下这么狠的手?”
江苓知撇了撇嘴,气到笑不出来:“刚才那架势,我估摸着他连想杀人的心都有。”
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
“已经跟他分手了,没法帮你欺负回来。”傅白雪自嘲的笑了声,咬了一根女士烟,正准备点烟。
想了想,还是没在她床上抽烟。
江苓知皮肤白,平时撞一下就会红一块。
苏西辞刚才在气头上,一时没收住劲儿,其实疼倒是不怎么疼,就是看着吓人。
江苓知也不是因为这件事生气。
傅白雪下了床,一下子坐在她的飘窗上,白嫩嫩的脚丫摇啊摇,点燃了细烟:“还好你给我发了短信,不然我就死了。”
傅白雪吐了口烟圈:“所以,刚才走道上的人一晃而过的背影,还真是你呀,我就说怎么有点像。”
女孩抽烟的姿势很娴熟,涂着红色指甲油,愈发显得手指白皙,有点性感,有点妩媚。
“所以?”江苓知没什么表情:“所以你们之间真完啦?你已经跟其他男人鬼混上了?”
“没真亲,就吊着他玩儿,跟人家聊个天怎么啦?”傅白雪眼皮跳了一下,反应过来不对劲儿:“怎么回事啊?你跟谁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江苓知撇了撇嘴:“自学成才。”
傅白雪眯着眼睛,轻笑了一声,吐了一口烟圈:“既然这么棒棒,要不要来一口?”
江苓知撇了撇嘴:“我才不抽烟。”
她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傅白雪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把手里的烟掐了,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脑袋:“灵芝小朋友,你在为我们的感情难过吗?”
江苓知翻了个白眼,扯了下唇角:“没那闲工夫,你们结婚又离婚都不关我的事。”
傅白雪:“……”
“你这是赤果果的诅咒啊!”傅白雪不解,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那你难过什么?”
江苓知眼睛红红的看着她。
毕竟是从小到大的好姐妹。
他们三个人虽然经常拌嘴打闹,但感情是真的好。
因为她年纪小,一直都是他们两个在宠着她的。
心里有些事还是会想要跟她一起分享。
江苓知叹了一口气,忍不住吐露了心声,小声道:“小雪,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
傅白雪愣住了:“真的假的?”
她立马掀开她的被子,侧躺在她的旁边,直勾勾的盯着江苓知,有点八卦:“谁呀?”
江苓知低着头,有些纠结的揪住被子拧了拧:“我好像,好像喜欢我的同桌了。”
傅白雪原本还以为她说的玩笑话,没想到竟然还是认真的。
她啧啧了两声:“有生之年啊。”
“这什么男孩啊,能被你喜欢上?”
傅白雪对那个能被灵芝小朋友喜欢上的男孩子,非常非常好奇:“你为什么喜欢他?”
“他对我特别好,”江苓知吸了吸鼻子:“特别……我也说不上来那种感觉。”
“就是想见到他,想跟他待在一起,只要看到他就很开心。”
傅白雪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那他喜欢你吗?”
江苓知顿了一下,表情有点纠结:“我不知道。”
傅白雪戳了一下她的脸蛋:“你看你这么美,不喜欢你的人估计都眼瞎,去追啊,喜欢就去追。”
怕她生气
江苓知想到了刚才空荡荡的屋檐,皱了下鼻子:“可是,他可能,生气了。”
傅白雪不解:“为什么呀?”
说到这个,江苓知抬起头来,眼神凉凉的盯着她:“还不是因为你们两个麻、烦、精。”
傅白雪:“……”
好强烈的幽怨啊。
可怕。
傅白雪轻咳了一声,非常识趣的转移了话题:“那个,我还听说你这次数学考砸了?”
听到考试的事,江苓知更加没精神了,无精打采的抱着抱枕揉了揉:“别提了,就写了选择填空题,后面全没写。”
傅白雪没想到这么严重,撑着手臂坐起来:“那你这次分肯定很低呀,你妈那里……”
江苓知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说呢,我怕她会生气啊。”
所以她就下意识的逃避了。
放假几天了也不敢提这件事。
“她总会知道的呀。”傅白雪替她把头发勾在耳朵后面:“那重点班还有戏吗?”
江苓知叹了一口气,搂住她的细腰,声音有点闷闷的:“我估计进不了重点班,我都还没敢说。”
傅白雪摸了摸她的脑袋:“压力别那么大,不就一次考试吗,没事的,下次考回来不就得了。”
手机响起了消息提示音。
傅白雪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
江苓知可怜巴巴地盯着她:“你不留下过夜呀?”
“我就来看你一眼,我还得去酒吧驻唱啊。”傅白雪站在床边,揉了揉她的脑袋,大卷发垂在胸前,慵懒又妩媚:“有事给我打电话,姐姐10分钟就赶到。”
江苓知蹭到床边,搂着她的腰蹭了蹭:“那你有空了要来找我。”
傅白雪笑了:“知道了,快睡吧。”
—
夜渐渐深了。
147club台球俱乐部,现在这个时间,搁平日里正是人多,今天却寥寥几个人。
满地的狼藉,东西被砸的到处都是。
齐梁基坐在门口的台阶,额头上破了点皮,嘴里咬了根烟,惆怅的抽了一口。
一道被拉长的影子打在地面上。
“怎么回事?”少年慵懒又淡漠的嗓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沉寂。
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下。
齐梁基抬起头时,看到的就是他们老大修长又挺拔的身形。
少年穿了件白衬衣,轮廓分明的五官隐藏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沉敛又安静。
齐梁基一个大男人,眼眶竟然红了,狠狠的抽了一口烟:“店要关门了。”
齐梁基是真的把他当老大,所以什么事都愿意跟他说。
“当时我爸妈就不赞成开这个店,我说了好久他们才同意的,他们起早贪黑摆早餐摊,好不容易才存的二十万,说要给我以后考大学结婚用的。”
“这些年的积蓄全砸在这个店里面,现在店开不下去了,钱全赔了。”说到这里时,他的声音都哽住了。
齐梁基虽然在学校混的还不错,人脉也有,加上有厉述南的关系在,台球店生意越来越好了。
可他们发展的好了,难免就影响到了其他同行的生意。
现在被人家盯上了。
还被找人警告砸了店子,勒令下个月必须关门。
齐梁基毕竟是个学生,在学校再厉害,怎么能跟社会上的人比。
毕竟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
他就是觉得挺对不起他父母的,辛辛苦苦赚的钱全被他给搞没了。
厉述南单手抄兜,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斜倚在旁边的柱子旁,懒声问道:“知道是谁干的?”
——
——
ps:苏西辞和傅白雪。
就是傲娇大少爷vs作精破产大小姐的爱情故事,1v1双洁,彼此的初恋,本书的副cp,戏份不会太多的。
你妈不要你了
齐梁基抬手揉了一把寸头,指间的烟头燃着猩红的火光,还在发愁:“星辉的老板,听说那酒吧一条街都是他的,他那人很狠,做事特别有手段,老城区就他那一家台球独大,我怎么敢跟他对着干?”
那人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是个老油条了,才做到今天这一步。
齐梁基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绝望又颓唐。
他狠狠的嘬了一口烟。
再抬起头时,就看到少年不紧不慢的站直了身形。
从裤袋里掏了手机,走到了花坛边,偏头点燃了一根烟,像是在打电话。
少年穿着白色的衬衣,指间的烟头明明灭灭,眉眼倦怠散漫。
好像不管什么时候永远都是淡定漠然的。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就挂断电话走了过来。
厉述南指间夹了根烟,长身鹤立在他的旁边,拿脚踢了他一下,嗓音慵懒懒的:“行了,重新装修一下,店好好开,困死了,我先回了。”
说完,也不等他回应,把烟头咬在嘴里,不紧不慢的踱步离开。
齐梁基还没反应过来这番话的意思,就看到他挺拔的背影已经转身走入了黑夜中。
只是隐约感觉到,他今天心情好像不怎么好,来了也只说了寥寥数句话。
不过十分钟的时间。
门口停下来一辆黑色的轿车。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从车上下来了。
这人齐梁基倒是认识。
就是刚才他口中星辉的老板。
齐梁基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站起身来,以为他又来找茬。
结果男人走过来,脸上挂着商业的笑,客客气气的给他递了根烟:“小兄弟,你看这不是闹了个误会,认识述南啊?怎么不早说呢?看看这事闹的。”
男人又从口袋里掏了张卡给他:“手底下的人犯糊涂了,这钱你拿去重新装修一下,朋友一场,咱和气生财。”
齐梁基一头雾水,还没反应过来:“啥?这钱……”
男人将卡往他怀里推,拍了拍他的肩膀:“这钱你一定得收下,这真是个闹了个误会,厉老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啊,以后咱就是朋友了,一起发财啊。”
“……”
直到目送他离开之后,齐梁基还是云里雾里的,看了一眼手里的银行卡。
嘶……
这是什么情况。
—
回到院子时,已经晚上九点了。
院子里一片漆黑。
厉述南随手掐了指间的烟,看了一眼门口的信箱。
他把信封从里面拿出来,走进了院子,推开主屋的门,开了灯,房间一下子亮堂起来。
原本还趴在猫窝的小南瓜,很轻的叫了一声,走过来,蹭了蹭他的脚踝。
厉述南垂眼盯着它看了一会儿,弯下腰杆,单手把它抱起来,嗓音带了点沙哑:“你妈不要你了。”
小南瓜很轻的“喵呜~”了一声。
声音有点凄凉,好像听懂了似的。
厉述南垂着眼,唇角往上勾了一下,把小南瓜放回猫窝里,信封随手丢在了茶几上。
他走到后边的厨房,用牛奶碟给它冲了猫奶粉,放在小南瓜的猫窝前面。
“啧,连你也留不住你妈的心啊。”
161:考了70分
小南瓜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回应他,低下头去舔猫奶。
厉述南慵懒的倚在斗柜旁,盯着它看了一会儿。
觉得自己跟一只猫说话,也是有点奇怪。
厉述南自嘲的笑了下,转身回到房间,从柜子里抽了条干净的毛巾,进了卫浴间。
再出来时。
他穿了件黑衫,深色长裤,更加衬得他的肤色冷白。
黑发还在往下滴着水,他坐在沙发上,拿起了茶几上的那个信封。
厉述南慢条斯理地往后靠了一下,衣领有点松垮,露出了大半的锁骨,水珠沿着高挺的鼻梁滑下来,顺着轮廓分明的下颚线滴落。
拆开信封,第一行字赫然写着。
——文体楼捐赠感谢书。
他挑了下眉,没什么兴趣了。
修长的指将信纸合上,慢条斯理的站起身来,塞进了旁边的柜子里。
—
隔天,早上9点。
江苓知从房间出来,昨晚没怎么睡得好,她眼睛还红红的,趿拉着拖鞋从楼上下来。
客厅很安静,一点声响都没有。
江苓知扫了一眼客厅,察觉到气氛好像有些不太对。
平时的话,卢玉萍这个时间应该在看狗血电视剧的。
今天电视是关着的,她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摆了一杯茶,气压好像有点低。
江苓知莫名觉得形势好像有点不对,轻手轻脚的走到餐厅,拿了一颗茶叶蛋,默默的坐在那里剥壳。
听到她下楼的动静之后,卢玉萍果然开口了:“知知,过来一下。”
这样的语气。
江苓知指尖一顿,更加确定了内心所想。
江苓知莫名有点紧张,垂下眼,拿着鸡蛋走过去,在沙发旁边坐下:“妈妈,怎么了?”
卢玉萍把手机搁在了沙发旁,抬头看着她,表情有些严肃:“这一次的考试成绩已经出来了,今天早上老师发过来的消息。”
哦,考试啊。
江苓知眼睫颤了一下,食之无味的咬了一口鸡蛋。
心口上好像被一块巨石给压住了,压的她喘不过气。
她没什么情绪的坐在那里。
所以,数学考砸了的消息,他们已经知道了。
看到她这副模样,卢玉萍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你怎么回事啊你?”
卢玉萍原本还压着声,把手边的杂志啪的一声摔在了茶几上,声音拨高了不少:“数学150的满分,你考了70分?”
“你告诉我,你这些天一天天都在干嘛了?”
“你就考了这么点分数,连重点班都进不去!”
“你知道你现在的排名跌到多少来了吗?”
耳边的话一字一句的传过来。
江苓知垂着眼,将鸡蛋抵在唇边,很久都没有咬上一口。
“年级82名,看到这个分数的时候,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心情吗?”
“丢人!”
江苓知坐在沙发上,低垂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
卢玉萍气得胸腔都在上下起伏:“你在跟我抗议是不是?让你学理科你委屈了是不是?”
“我难道不是为了你好?”
“我没有,”江苓知眼圈有些红了,手指垂在了膝盖上,试图小声的道:“考试那天,我……”
我觉得好累
卢玉萍没能等她说完,嗓音也带着一丝颤意:“江苓知,我真的对你太失望了!”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上楼回了房间。
嘭的一声响,房门被用力摔上。
江苓知肩膀一颤,鼻头一阵发酸,低着头,豆大的眼泪终于不受控的往下滴落。
她抬起手,胡乱的抹掉了眼泪。
可不管她怎么抹,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滴落在她的衣摆,慢慢绽放开,晕染了一片。
她其实很怕从卢玉萍的口里说出这种话。
——“我对你太失望了。”
从小到大,最怕听到这种话。
所以她样样都争做第一,什么都要做到最好。
其实在她还小的时候,无意中听到过父母和爷爷的对话。
因为老一辈的思想,爷爷一直要求生一个男孩,以后要传宗接代。
可是自从生下江苓知之后,卢玉萍的身体一直不太好。
江谱清心疼卢玉萍,所以扛住了压力,说他们家只有知知一个女孩就够了。
其实江苓知能懂卢玉萍对她的严格要求,是不想爷爷有话说,不想让他觉得女孩始终不如男孩。
她也一直想要为她争气。
可是再努力有什么用,再努力她也不能成为男孩。
这一刻,江苓知突然产生了自我怀疑。
好像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在这一刻全部都被抹掉了。
那她做的这些是为了什么呢?
突然感觉,好像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回到房间。
江苓知整个人沮丧到不行。
她傻傻的坐了一会儿,脑子里一团乱,魂不守舍的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拨通了傅白雪的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被接通了。
“小雪……”
电话那边很安静。
江苓知也不需要她说什么,只想要找个人说说话。
“我,我快坚持不住了,我又让她失望了,我也对自己很失望……”
江苓知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声音有点哽咽:“你可不可以来陪我,我觉得好累啊……”
手机那端没有声音。
江苓知吸了吸鼻子,脆弱也只是短暂的释放而已,手背抹了一下眼泪,直接按掉了手机。
她低着头,忍了一会儿眼泪。
把手机丢在床头柜,感觉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踩在云端的失重感。
江苓知走到飘窗前面,才看到上面有一包女士烟。
是昨晚傅白雪离开前忘了带走的。
江苓知垂着眼,盯着那包烟看了一会儿,抬手将它拿起来,攥在手心里。
她衣服都没有换,直接拿着那包烟下了楼,找到了打火机,然后就出了门。
别墅区有一片娱乐设施,秋千等健身器材都挺完善。
现在这个时间,这里空无一人。
江苓知找了个秋千坐下,红着眼睛发了一会儿呆,好像能坐到天荒地老。
直到眼睛都有些酸涩了。
她垂下眼,盯着手里的女士烟看了一会儿,从里面抽了一根出来。
江苓知将那根细长烟用红唇抿住,把烟盒放在旁边,拿起打火机点燃了香烟。
她还从来没有抽过烟。
脑子里瞬间就闪过了一万句。
算了吧,就这样吧。
再也不用害怕辜负别人的期望了。
她学着昨晚傅白雪的样子,猛地吸了一口。
烟雾入肺,江苓知被呛得咳嗽了几声。
咳着咳着,她的眼泪就出来了。
江苓知用手背胡乱抹掉眼泪,抿住烟头打算再来一口。
下一秒。
红唇间的细长烟卷就被人给抽走了。
正在变坏(k)
还剩下大半节的烟头被丢在地上,被一只白色的球鞋抬脚撵住。
再挪开时,烟卷的尸体就混入了大地的怀抱。
江苓知眼睛还红红的,抬眼望过去。
今天的阳光有些刺眼,她眯了一下眼睛。
那人逆着阳光,穿了件干净的白衬衣,高大挺拔的身形,好像描上了一层金边。
从江苓知的角度,能看清他轮廓分明的下颚线,以及那一抹优越的锋利喉结。
有点性感,有点好看。
厉述南正垂眼看着她,浅棕色的眸子,深邃如同幽蓝深海,眼波微微的浮动,隐忍又克制。
“你在做什么?”
他不紧不慢地开口,嗓音有点沉,还有点冷漠。
江苓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
有点委屈,有点难堪。
嗯,
她正在变坏。
为什么要让他看到自己这副样子呢。
“学抽烟啊。”江苓知的唇色有些淡,抹掉了眼泪,有点自暴自弃了。
厉述南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眸色有些复杂,嗓音沉了下来:“学抽烟?”
江苓知长发随意披散,穿着睡裙,带着几分娇弱的病气,显得有些无助:“嗯,想变坏了,不想当好学生了。”
当好学生,太累了。
就这样吧,不想当妈妈的骄傲了。
反正她也不是男孩,不管怎么做都做不好。
“抽根烟就是坏学生了?”
他的嗓音带着一丝嘲意:“坏学生这么容易当?”
江苓知低着头不说话。
“就这种烟,还用得着学?”厉述南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从裤袋里掏出烟盒,丢在她的腿上:“那个太淡了,要抽就抽最醇的。”
男生长身鹤立在那里,慵懒又漫不经心,眼神淡漠沉寂,好像在看一个笑话。
江苓知抬眼盯着他,眼尾有点红,骨子里那份不服输的性子又调动上来了。
她垂下眼,盯着那盒男士烟看了一会儿,眼睫微微颤动。
正准备伸手去拿,指尖碰到烟盒的时候,却顿了一下。
她想到刚才,他口中那包太淡了的女士烟,把她呛到的感觉。
那种滋味,确实不太好受。
“怎么,不敢?”厉述南看出了她的迟疑,轻嗤了一声,随手从烟盒里抽出一根,咬在嘴里,偏头点燃。
他吸了一口烟,又吐了一口烟圈。
白色的烟雾缭绕。
江苓知坐在秋千上。
男生夹着烟的姿势很娴熟,就站在她的跟前,江苓知被喷出烟雾呛到了,轻轻咳嗽了一声。
突然,下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给扣住了。
江苓知不得不仰起头来看他。
他垂着眼,眸色有点深,所有情绪被藏的不露痕迹。
“教你?”
江苓知心口一颤,似乎反应过来什么,下意识往后躲。
厉述南却不给她逃离的机会,狠狠吸了一口烟,弯下腰,薄唇突然就压了下来。
灼热的气息,夹杂着呛人的烟雾。
滚烫的气息在肆虐。
江苓知指尖微微一顿,身形完全僵住,最先感受到的,就是他薄唇的温度,一点一点的蔓延开。
一个人的女主角
心脏好像瞬间被一只手掌给紧紧的捏住。
紧接着,就是烟雾入肺,强烈的灼烧感。
唇上的触感很快就抽离。
男生抽的烟确实要更烈好多。
江苓知猛的咳嗽了两声,原本苍白的脸颊都染上了绯色。
肺部传来灼烧的刺痛,很快蔓延到了全身。
江苓知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眶却是红红的。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她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
“还学吗?”厉述南垂眼盯着她,离她很近,呼吸喷洒在她的面颊,嗓音带着些微的隐忍与克制。
“想当坏学生,够格吗?”
江苓知吸了吸鼻子,觉得自己真的是,
没用。
他用身体力行告诉她。
你还嫩着点。
抽烟不是你这种小孩该玩的事。
江苓知的情绪一下子就绷不住了,低下头,眼泪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滚了下来。
“那我还能怎么办?”
“我已经很努力了,那我还能怎么做。”
“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我想做就能做到的,我也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长成他喜欢的样子。”
是不是,如果她是男孩,爷爷就会喜欢她了。
她就不用什么都做到最好,就会比现在快乐一点。
女孩的声音有些哽咽,却还在拼命忍住,无声的流着眼泪。
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宣泄出来。
直到她的脸颊被一只手掌轻轻拖住。
江苓知眼睛红红的盯着他。
厉述南抬起手,大拇指的指腹轻轻抹去了她的眼泪。
“你在为了他哭?”
江苓知吸了吸鼻子,有了瞬间的怔愣。
“他就这么好?值得你为了他哭。”
接到她的电话时,厉述南隐约是感觉到,她是打错了电话。
可听到她声音里的哭腔,他还是片刻的犹豫都没有就过来了。
经过被铁网围起来的健身区域时。
远远的,就看到女孩儿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秋千架上,显得有几分可怜。
此刻看到她的眼泪,感觉心脏上好像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所有的一切都溃不成军。
为了那个青梅竹马,她甚至愿意变坏。
就这么喜欢吗?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厉述南指腹轻轻在她的脸颊上摩挲,浅棕色的瞳孔,带着一丝隐忍的痛意。
真的是拿她没有办法。
喜欢她。
想要把她捧在手心里宠。
厉述南垂眼盯着她,喉尖滚了下,指腹在她的眼角轻轻摩挲,低声道:“既然这么难过,就不要喜欢了行不行?”
江苓知愣愣的看着他,眼睫还湿湿的。
不要喜欢?
谁?
“你……”江苓知抓紧了秋千的绳子,吸了吸鼻子,正要问他。
“为什么要当女二号呢……”耳边传来了微不可查的一声叹息,近乎喃喃自语的低磁嗓音:“当我一个人的女主角,不好吗?”
他的嗓音太轻,轻得好像只是她一瞬间产生的幻觉。
江苓知身体一颤,连眼泪都忘了流。
男生的那一声叹息仿佛还萦绕在她的耳畔。
心口好像被重重的一击。
那种颤意很快就蔓延了全身。
心跳渐渐地失去了节奏。
扑通。
扑通。
她大概,
完了。
——
ps:抽烟是不对滴,南哥是为了教育知知,才故意让她知道被烟呛到的难受,大家都不要抽烟哟。
(发现好几个宝贝都漏看了,前面知知已经从家里出来了,现在不在家里!!!)
165:她真的完了
江苓知脑子处于宕机状态,整个人像是失了魂,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云里雾里。
反应过来的时候,看到前方就是自家大门。
四周都是绿化,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显得有些空旷。
江苓知终于回过神来,正要侧过脸。
男生就站在她的身后,抬手轻轻扶住了她的脑袋,低沉磁性的嗓音,从头顶上传过来。
“没有人能让你变坏,你永远都是最好的,永远,也不要对自己失望。”
江苓知盯着前方,喉咙突然就哽住了,忘了说话。
“回家吧,不要让家里人担心。”
他的声音温柔又慵懒,掌心轻轻贴上了她的后背,传来轻微的推动力量。
江苓知好像被蛊惑住了,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两步。
走到门口时,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男生修长挺拔的身形,长身玉立,白色衬衣,黑色休闲裤,勾勒的他一如既往的清隽挺拔。
他双手抄在裤袋,松松垮垮的立在那里。
看到她回头,唇角轻轻往上勾了一下。
沉敛又踏实,给人安全感。
给她一种,好像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她回头,他都会在她的身后的错觉。
江苓知呼吸微微一窒。
她收回视线,手心用力,按下了门把手。
听到开门的动静,客厅里突然就传来了报纸交叠的窸窣声音。
“是知知回来了吗?”江谱清的声音率先响了起来。
江苓知还沉浸在男生最后的那个眼神中。
闻言,抬头望过去。
江谱清身上还穿着衬衣和西裤,像是临时从公司赶回来的。
“怎么穿成这样就出去了?”
江苓知还穿着睡裙,脚上踩了一双拖鞋,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刚哭过。
很像受了委屈,从家里偷偷跑出去的小朋友。
江谱清叹了一口气,走过来:“刚刚听你妈妈说了,这次考试没发挥好?”
江苓知低着头,不说话了。
江谱清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措辞着该怎么开口:“没关系的,刚才老师打电话已经告诉我们了,是因为考试那天有点不舒服?”
“怎么不跟妈妈说呢,你妈妈也很自责,差点以为你离家出走了。”
江谱清摸她的脑袋,轻声安慰:“她刚刚还在房间偷偷抹眼泪呢,你别跟她生气。”
江苓知垂下眼睫,浅色的唇瓣嗫嚅道:“我不生气啊。”
她从来就没有生过她的气。
只是,对自己感到失望而已。
江谱清拍了拍她的头:“妈妈很爱你的,只不过像我们这一代的人呢,不善于表达,总感觉难为情。”
江苓知心不在焉的点了下头:“我知道。”
江谱清叹息了一声:“没事的,一次考试不能代表什么,分不了重点班也没关系,一中的教学水平,哪个班都一样。”
江苓知又慢慢点了点头。
“好了,看你眼睛都红了,你回房间好好休息,刚才接到电话还以为怎么了,还没开完会就赶回来了。”
江苓知顿了顿,小声开口:“您回去开会吧,我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