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1章 小气
被洪水淹没的耕地很难在短时间内恢复‘活力’。
说起这个，就恨死了炸开黄河河堤的左都钰，真是千刀万剐都死不足惜。
尤其是黄河携带着大量的泥沙，逐渐在耕地上沉积下来，这些泥沙覆盖在原有的土壤上层，但不具备土壤种植的基本功能，还只是一些颗粒物的堆积。
原有土壤中大量的矿物质养分和有机质，随着洪水的冲刷流动而被带到了下游，土壤肥力严重下降。
虽然洪水中可能会携带着一部分有机物质，在耕地上沉积下来，但是这些有机物质还没有被微生物分解，不具备被作物直接吸收的能力。
而原有土壤中的微生物不是被洪水冲走，就是在洪水环境下大批量的死亡，没有继续‘熟化’有机物的能力。
土壤中的气体严重丧失，孔隙中原来含有的气体几乎全被洪水填充，而且在洪水的冲击、上层覆盖的物的压力下，土壤孔隙度也急剧的变小，在加上洪水过后土壤环境的温度变低，根本不能满足农作物根系的正常需要。
原有土壤中生存的有些小型动物，比如蚯蚓、蚂蚁等，也随着洪水淹没而大批量的死亡，而这些小型动物具备一定的‘疏通’土壤，加快有机质分解等重要作用。
因此洪水过后，原有耕地变的死气沉沉。
“没有改善土壤吗？”陶七妮眨了眨清明的双眸看着他们问道。
“咋没有，挖河泥，腐叶土，烧荒，各种堆肥的方法都用上了。”楚九闻言黝黑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没有沤农家肥，动物的粪便，那个肥力好。”陶七妮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弟妹从中原出来的，十室九空。人都没有多少，自己养活都很困难，更别提家畜了。没有家畜哪里来的粪便。”楚九有些苦恼地看着她说道，“这地里的肥力恢复也是需要时间的。”
陶七妮闻言点了点头，如果耕地被洪水浸泡的时间较短，那么肥料及时而充足，几个月内土壤就能恢复继续耕种的水平。
假如洪水浸泡时间过长，土壤要充分发育所需的时间就会很长，当年肯定不能耕种了。
起码得等个两三年之后，才能重新恢复成比较肥沃的新土。
可人一天不吃都饿的慌，哪里等得了那么长的时间。
“那中原现在？”陶七妮关心的问道。
“移民的速度很缓慢。”楚九轻叹一声看着她说道，“希望番薯能带来较大的改善。”
“功夫不负苦心人，一定会的。”钟毓秀握着他的手温婉地说道。
“嗯！”楚九紧紧地攥着她的手，“既然这秋收的差不多了。”目光转向三个皮猴子道，“你们这也疯够了，吃也吃够了吧！该回去了吧！”
“哦！”楚二少他们三人齐齐扁着嘴巴不情愿的应道。
“咋了，不想回啊？”钟毓秀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三人道。
“倒不是不想回去，而是回去被圈在上书房，听他们讲我们都已经会背的，没意思。”楚二少撇着嘴不情愿的说道。
“就是，就是。”楚四少忙不迭地点头道。
“你二哥要说会背了我还信，你就算了。”钟毓秀看着自家的小儿子道，“你有些还没学到呢！”
“那可都是当世大儒，学富五车，满肚子墨水。”楚九皂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爹爹，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楚二少圆溜溜大眼睛骨碌碌一转道。
“现在不行。”楚九沉吟了片刻道，“老老实实的学习，等你们到了舞象之年，我让你们行万里路，出去见见世面。”
“真的吗？”楚四少眼睛亮若星辰看着他说道。
“爹爹说话算话。”楚三少眸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说道。
“我骗你们不成。”楚九没好气地看着他们说道，眼底划过一抹奸诈，“前提是你们得学业有成。”
“一定，一定。”楚二少忙不迭地点头道，“爹爹，咱们什么时候回宫。”
这会儿慌的不行，早日学成了来就可以愉快的行万里路啦！
钟毓秀星眸轻闪看着三个傻儿子，真是单纯啊！
“我们要回宫了，陶妹妹呢？”钟毓秀视线落在陶七妮身上道。
“我还得在这里多待些时日。”陶七妮闻言立马说道。
“那咱们走吧！”楚九黝黑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把那些挖破的番薯带上。”
“爹爹，您还没吃够啊！”楚四少后退一步嫌弃地说道。
“你是吃够了，有些人还没吃过呢！拿回去让他们尝尝鲜儿。”楚九眼角眉梢堆满笑意看着他们说道，“趁着物以稀为贵的时候，赏赐下去。”
钟毓秀闻言摇头失笑，“服了你了。”
“我就是小气。”楚九毫不掩饰地说道，“礼轻情意重！”
行吧！你说啥就是啥。钟毓秀轻笑出声道，“赔本的买卖咱不做。”
“哎！”楚九爽快的应道，“除非关乎全局战略，那是不赔也得赔。但到最后那也是收益大过投入的。比如京杭大运河赔上了隋炀帝的名声，甚至是天下，但却泽被后世。”
“让他们收拾、收拾。”楚九满眼兴味看着她戏谑地说道，“明儿咱们起驾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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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的车辇上，钟毓秀星眸微转看着他好奇地问道，“你真的打算他们学业有成后，放出去。”
“不然呢？”楚九放下手中的书看着她说道，“出去吃点儿苦头也好，知道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放心他们想出去也会有人跟着的。我这当爹那可能将他们置于危险之中。”
“那好吧！”钟毓秀笑着点头道，闭了闭眼道，“看看这翅膀还没硬的，就一个个想着飞呢！”
“出去见识、见识也好，仨儿和四小子连京城都没出过。跟元儿和二小比起来哪儿都没去过。”楚九目光透过车窗慈爱地看着骑着马跑远的孩子们道。
钟毓秀闻言犹豫的看着他，嘴张张合合的，最终不忍心打扰他的好心情。
第1172章 刮胡子
在陶六一儿子出生的时候，实现了三年抱俩，姚长生顶风冒雪，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我的天，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陶七妮看着眼前邋里邋遢的姚长生跟野人似的，那胡子都快遮住半张脸了。
幸好陶七妮眼神好，一眼就认出了他。
“没时间打理，所以就这样了。”姚长生无奈地看着她说道，“先让我洗洗好吗？”
“好好好。”陶七妮忙不迭地说道。
“我直接去洗澡，我身上这破衣烂衫你都烧了吧！”姚长生指指自己的衣服道。
“那边热水都是现成的，赶紧的。”陶七妮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我给你拿衣服去。”
姚长生径直朝洗澡间走去，陶七妮则赶紧吩咐厨房做些好吃的，然后才拿着干净的衣服进了雾气蒙蒙的浴室。
“用我帮忙吗？”陶七妮看着****坐在小凳上的他，拿着水瓢舀着青石砌成的水池子里的热水，不停的浇在自己身上。
“搓搓背。”姚长生闻言头也不回地说道。
“好！”陶七妮接过他递来的已经被热水泡软的丝瓜瓤蹲下来搓着他的后背，吸了吸鼻子，看着明显的肋骨，瘦成这样，这家伙吃了多少苦啊！
“怎么不说话？”姚长生察觉她呼吸不对，担心的问道。
陶七妮看着他身上搓下来的泥，扑簌扑簌向下掉，平复了下情绪夸张地说道，“我的天，你多久没洗澡了。”
“有半年了吧！西北冷的早，用水也不方便。”姚长生低垂着头闷声说道。
“我记得你这大冬天还用冷水冲澡，你还冬泳，怎么会怕冷。”陶七妮忽然想起来说道。
“我不怕冷，只是没有水，你让我怎么洗。”姚长生苦笑一声道，“吃水都困难，感觉洗澡都是罪孽。”
“你去哪儿了。”陶七妮拿着水瓢冲冲他的后背，也冲冲满是泥的丝瓜瓤。
“戈壁、沙漠。”姚长生头也不回地说道。
“那应该有绿洲啊！”陶七妮挑眉看着他说道。
“这些地方变化大，绿洲不容易找到。”姚长生清润的声音响起来道。
“那沙漠没有水，怎么活着走出来。”陶七妮闻言手一紧道。
“妮儿，这逃荒路上没有水，咱们不照样活着走出来了。”姚长生轻笑出声道。
“好了。”陶七妮拿着水瓢冲了冲他的后背道，又将手里的丝瓜瓤冲了冲，“用我帮你吗？”
“不用，不用，剩下的我自己来。”姚长生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这胡子怎么办？”陶七妮可没忘记胡子拉碴的他。
“我洗完澡出去自己剃。”姚长生想也不想地说道，忽然打趣道，“咋了你想帮我剃啊！”
“是有这个打算，这边也没镜子，你自己剃多有不便。”陶七妮清澈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那你帮我剃吧！”姚长生闻言笑了笑道。
“那你等着我去拿东西。”陶七妮站起来看着他说道。
“去吧！去吧！这我也得准备一下。”姚长生背对着她说道，听着脚步声由近及远没了声音，赶紧舀着水冲了冲身子，又冲了冲不远处的床榻，这样躺上去不会冷。
姚长生在腰间围上厚厚的布巾，躺在了上面。
陶七妮拿着剃胡子的用具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乖乖的躺好了。
陶七妮拉着椅子走过来坐在了床榻的前面，手心里出现了匕首。
“等……等一下。”姚长生侧目看着闪着寒光的匕首道，“你要用这个？”
“怎么了，不可以吗？我没有剃胡子的剃刀。还是你让我借别人的。”陶七妮手中的匕首耍着刀花看着他轻松地说道。
“别人的？”姚长生赶紧摇头道，“不要。”
“放心啦！我的刀功很好的，不会伤着你的。”陶七妮如琉璃珠子似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乖，闭上眼睛。”
“哦！”姚长生从善如流的闭上了眼睛。
陶七妮手里拿着匕首靠近他的下颚。
姚长生猛地睁开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寒光闪闪的匕首，吞咽了下口水。
陶七妮的手悬在他的脸上，“你睁开眼睛干什么？”
“那个……妮儿是第一次刮胡子吧！”姚长生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想我给别人刮吗？”陶七妮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当然不要了。”姚长生闻言厉声说道。
“所以啊！你不相信我的刀功。”陶七妮微微低头靠近他的额头说道。
“来吧！”姚长生把心一横闭上眼睛说道。
陶七妮见状好笑地看着紧攥着双手的他说道，“对我有些信心中不！放轻松。”
“嗯！”姚长生嘴上应道，可这身上还是僵硬的很，紧绷着。
陶七妮匕首靠近他的下颚，“我开始了，你可千万别动。”
姚长生鼻子轻轻嗯了一声，连话都不敢说了。
“你不在这三年多，我哥生了一儿一女。”陶七妮边刮他的胡子，边说道，继续说这三年多家里发生的事情。
姚长生听着她清脆悦耳的声音，慢慢放松了身体，感觉着擦擦声，胡子被剃了下来。
陶七妮的匕首吹毛断发，锋利的很，所过之处这胡子被剃的干干净净的，“好了。”收回了匕首，笑着又道，“摸摸，看看我的手艺如何？”
姚长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颚和脸颊，光溜溜的，剃的非常的干净。
陶七妮低头将剃下来的胡子处理了，“好了，你继续洗吧！我在暖阁等着你。”
“嗯！”姚长生翻身坐了起来，看着她道，“你赶紧出去吧！这里热。”目送她离开，才继续洗澡。
姚长生感觉退一层皮似的，浑身清爽的去了暖阁。
陶七妮看着带着一身水汽进来的他道，“快坐下，饿不饿，牛肉汤面，小菜，配上包子，绝对的扛饿。”
姚长生盘膝坐在炕上，拿起筷子道，“我不客气了。”披散的湿漉漉的长发轻轻的用带子系着，不影响用餐。
“快吃，吃饱了咱们再说话。”陶七妮温润黑眸看着他说道。
“我是真的饿了。”姚长生琥珀色的瞳仁看了看她道，然后大口大口的吸溜着面条。
第1173章 放马牧羊
“你小心烫。”陶七妮担心地看着姚长生提醒道，很少见他如此狼吞虎咽的，真的是饿坏了，然而吃起来依然那么优雅帅气。
姚长生吸溜着面条到了嘴里，咽下去后，微微摇头道，“没事，天冷凉的快。”笑了笑又道，“为了赶路，都没怎么吃饭。”
“看得出来。”陶七妮乌黑的瞳仁看着脸颊瘦的都凹进去的他道，整个人与离开时相比瘦多了，现在的脸是棱角更加的分明了。
这衣服明明走之前穿的非常合身，现在穿在身上都空荡荡的了。
姚长生再次吃饭的速度稍微慢了一些，如风卷残云一般的将炕桌上的饭菜吃了个精光。
侍人将炕桌直接给端了下去，稍后又端了上来，炕桌上多了些茶壶和茶盏。
陶七妮拿着茶壶给他倒了杯水，“咱们是接着聊啊！还是睡觉。”看着他略显粗糙的憔悴的脸。
姚长生柔情似水的双眸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看什么？”陶七妮不觉得自己蹭到脏东西，弄花了脸。
“没变，还是我离开时的样子。”姚长生长臂一伸，粗糙厚实的大手轻抚着她细滑的脸颊。
“你可变多了。”陶七妮心疼的看着他说道，“看看瘦的。”温柔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这脸都皲裂了。”
姚长生闻言莞尔一笑道，“冻的没关系，很快就好了。”
陶七妮仔细的看着他的脸颊，“你上高原了。”
“高原？”姚长生满眼疑惑地看着她说道，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白嫩的脸蛋儿，“你怎么知道的？”
“虽然变浅了，但看得出来这脸上的高原红。”陶七妮抓下他的手，三根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
“没去吐蕃，只是在青海湖那边呆了些日子，盐水湖。”姚长生清澈的目光看着她浅浅一笑道，“我们去的赶巧了，正碰见了龙吸水的壮观景象。”笑了笑又道，“知道龙吸水吧！”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那湖好大，一圈走下来有八百多里。”
“怎么想起来去哪儿了？”陶七妮好奇地看着他问道，松开他的手，抓着另一只手继续把脉。
“青海湖两岸曾经是丝绸之路青海道和唐蕃古道的必经之地。”姚长生黑眸轻闪看着她如青葱修长的手指，“那个不会真的有问题吧？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壮的很。”
“这一次在家里好好的养养。”陶七妮面色不愉地看着他说道。
“遵命。”姚长生戏谑地看着她说道，“这一次走的久，需要整理的东西多。”有些惋惜的说道，“可惜你没去，那青海湖真漂亮，美景如画。有大海般的风光魅力，又有高原的雄壮。”
姚长生琥珀色的双眸看着她又道，“岸边是辽阔的天然牧场，放马牧羊的好地方。这一带所产的马在春秋战国时代就很出名，当时被称为秦马。古代名著《诗经》曾描写过秦马的雄壮和善驰。隋唐时代，这里产的马经过与乌孙马、血汗马交配改良，发展成为独具特色的良马。它不仅以神骏善驰而驰名，而且以能征惯战而著称。”握着她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颊，“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可以想象蓝蓝白云天上飘，白云下面马儿跑。”陶七妮澄澈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满眼小星星地看着他道，“万马奔腾何等的壮观。”
“知道松赞干布和文成公主吧！”姚长生温润如玉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知道！这青海湖不会跟他们有关吧？”陶七妮明媚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聪明。”姚长生吻了吻她的手心儿道，“唐蕃联姻，文成公主远嫁吐蕃王松赞干布。临行前，唐王赐给她能够照出家乡景象的日月宝镜。途中，公主思念起家乡，便拿出日月宝镜，果然看见了久违的家乡长安。她泪如泉涌。然而，公主突然记起了自己的使命，便毅然决然的将日月宝镜扔出手去，没想到那宝镜落地时闪出一道金光，变成了现在的盐湖。”
“这也能信？”陶七妮闻言轻笑出声道，“我还说跟王母娘娘有关呢！那可是真神仙。”
“呵呵……”姚长生宠溺地看着她笑道，“还真有关，传说青海湖是其最大的瑶池，每年农历六月六西王母会在此设蟠桃盛会，宴请各路神仙。”
“呵呵……”陶七妮闻言摇头失笑，“行吧！这么传说也好，听你说的青海湖确实漂亮，当得起这般美誉。”
姚长生眨了眨酸涩的双眸，端着茶盏轻哆了两口。
“困了。”陶七妮见状看着他问道。
“马不停蹄的赶路确实累了。”姚长生放下手中的茶盏道。
“你这头发也干的差不多了，我给你铺炕，赶紧睡觉。”陶七妮从炕头柜上拿下被褥道，“明儿进宫吧！”
“对啊！正好养足精神。”姚长生的声音从屏风后传了过来。
姚长生甩着湿漉漉的手走了过来，上了炕道，“你陪我一起睡，下雪天又不能出去。”
“好！”陶七妮陪着他盖着棉被纯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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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七妮小憩了大半个时辰就醒了，轻手轻脚的起来，太累的他是一点儿都没察觉。
找了本话本，靠着窗户打发时间。
窗外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的洒落，即便拉着窗帘，这屋里也亮堂堂的。
这一觉姚长生直睡到了掌灯时分才悠悠转醒，望着昏暗的房间，眨眨眼意识回笼，咕哝道，“妮儿？”
“醒了。”陶七妮拿着炕桌上的火折子，点燃了蜡烛。
“真的回来了。”姚长生目光直视着她道。
陶七妮看着他睡的红扑扑的脸颊道，“感觉怎么样？”
“舒服！”姚长生长出一口气，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渴不渴？”陶七妮从炕桌上的小炉子上提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水。
姚长生蹭的一下坐了起来，“还真渴了。”
“喂喂！穿上衣服，别着凉了。”陶七妮看着只着中衣的他忙说道，眸光在炕上寻找他的衣服。
第1174章 儿女亲家
姚长生非常干脆的将被子裹在自己的身上，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现在可以了吧！”端起茶盏，轻哆了两口，“这天是黑了吗？感觉有些亮。”
陶七妮刷的一下拉开窗帘，“外面下雪的缘故。”
“饿不饿？我让他们送吃的来。”陶七妮目光眨也不眨地看着裹成蚕蛹的他问道。
“让他们送来吧！咱们边吃边聊。”姚长生爽快地看着她说道。
“好！”陶七妮让他们进来送吃的，顺便再点上两盏灯。
“晚饭清粥小菜，你这时间回来，没有什么好得蔬菜。”陶七妮有些抱歉地看着他说道。
姚长生垂眸看着炕桌上各色腌制的小菜，抬头眉眼弯成了月牙看着她说道，“正好尝尝妮儿所说的农副产品。”
“你别说，卖的可好了。”陶七妮一脸的财迷样儿看着他说道，“青黄不接的日子，就指着它了。”
“快吃，吃完咱们在聊。”陶七妮拿起筷子看着他说道。
“嗯！”姚长生笑着点头道。
小菜清脆，小米粥软糯香滑，葱油小煎饼满满的葱香。
吃饱喝足了，炕桌被人抬了下去，姚长生拉着她温热的手道，“给我讲讲京里的事情。”
“咱家都说过了，平平安安的。”陶七妮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高明带来的番薯真的高产，已经在中原一带开始种了。收成都不错，起码不用饿挖草根，啃树皮了。”
“番薯？”姚长生剑眉轻挑看着她说道。
“等一下。”陶七妮直起身子看着外面提高声音道，“去烤两个番薯过来。”
“是！”帘外的仆人行礼应道。
陶七妮眉眼含笑地看着他说道，“冬天烤番薯最好吃了。”
“那我就等着。”姚长生温润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她。
“还有其他的从海外带来的农作物，明儿给你看。”陶七妮笑呵呵地看着他说道，“你回来的正好，咱得太子殿下要大婚了，太子妃是郭国公的掌上明珠。”
“呀！郭大哥成国丈了。”姚长生桃花眼瞪的溜圆的看着她说道。
“对呀！”陶七妮轻点了下头道。
“郭家家风不错。”姚长生闻言笑了笑道。
“你回来之前，唐秉忠纳了小妾了，且已经有了。”陶七妮面色不愉撇了撇嘴看着他说道。
“你生什么气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带人回来了。”姚长生好笑地看着她说道，食指刮过她笔挺的鼻梁，“别生气。”
陶七妮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生气的是，这小妾是柳氏给他找的。”
姚长生闻言一愣，随即聪明的闭嘴，这种事情咋说呢！人家两口子的事情，外人不好说。
说到底儿子最重要，偌大的家业不能没有继承人。
“你不说些什么？”陶七妮挑眉看着他说道。
“这又不是我的事情，要我说什么呀？”姚长生抿了抿唇看着她说道，“还有别的事情吗？”
“哦！”陶七妮干脆从炕头柜里抽出一个小本本道，“你自己看吧！这是对于所发生的事情我记录下来了。”
“礼单？”姚长生看着小本本上两个粗写的大字道。
“这个清晰明了，从姻亲关系，可以看出京城里的变化。”陶七妮眉峰轻挑看着他意味深长的说道。
忽然想起来道，“哦！对了，皇上废了收婚制和亲上加亲。”
“我在西北看见过皇榜。”姚长生看着厚厚的礼单道，“这么多成亲的啊！”
“是啊！天下初定，媳妇孩子热炕头，所以成亲、生孩子的特别多。”陶七妮目光落在礼单上说道。
姚长生翻开了礼单，对京城现在的势力范围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联姻确实是捆绑利益最有效的办法之一。”姚长生食指轻点着礼单说道，“徐文栋和李道通成儿女亲家了。”
陶七妮闻言双眉轻扬看着他说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意思是这联姻也不是绝对的牢靠。
姚长生黑曜石般的双眸看着她摇头轻笑，“李家小子我接触过，是个不错的孩子。至于徐文栋家的闺女不晓得品性如何？”忽然想起来道，“不对耶！李道通家可是嫡子，这徐文栋家按年龄算不可能是嫡女。这老李家能愿意了。”
“李道通不待见他那俩儿子。”陶七妮挑眉看着他说道。
“可是皇上很看重他们俩的。”姚长生食指划过如墨般的黑眉道，抬眼看着陶七妮。
“别看我，具体的我也不知道。”陶七妮冲他摆了摆手道，“只能确定一点就是婚后他们搬出来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带着母亲和弟弟一起搬出来了。”
“有意思！”姚长生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她说道，“这老李家的后院这辈子是安生不了了。”
姚长生接着看下来，礼单上其他的联姻都属于正常范围。
“爹娘呢？”姚长生忽然想起来看着她问道。
“在我哥那边，看着宝贝孙子和孙女呢！”陶七妮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小家伙好可爱。”
“那家里岂不是就你一个人了。”姚长生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有些担心地说道。
“怎么了？我一个人，担心啊？”陶七妮灵动的双眸盈满笑意看着他说道。
“不是！只是这家里未免太冷清了。”姚长生轻蹙着眉头看着她说道。
“我这两年冬天才回来住的。”陶七妮轻轻摩挲着他厚实的大手安慰道。
“其他时候在六一那边吗？”姚长生闻言想了想看着她说道。
“不是，在皇庄。”陶七妮明亮的双眸看着他认真地说道，“从番邦带来的农作物，我得记录它们的生长，还得做实验。”
“实验？”姚长生满脸疑惑地看着她说道。
“这农作物安全不？对咱们本地的植物是否有伤害。”陶七妮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
“安全？”姚长生眨眨眼疑惑地看着她说道，“它们还能不安全啊！不是带回来随便种吗？”
“当然不是了，这里面问题可大着呢！”陶七妮严肃地看着他说道。
第1175章 神秘
陶七妮看着眼神疑惑的姚长生，“这个该怎么说呢？”想了想道，“这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植物也一样，万一把它们弄来了，雀占鸠巢，破坏本地的植物，那就是罪孽深重了。”
“有那么严重吗？”姚长生轻扯了下唇角，不太相信的说道。
“很严重，泛滥成灾。”陶七妮清明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就像是蚂蚱一样，泛滥了就成了蝗灾了。”斟酌了一下又道，“这万事万物讲究相生相克对吧！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没有了相克之物，那家伙就野蛮生长。”
姚长生眉眼轻转眼前一亮道，“你要说的是保持平衡！”
“对对对！”陶七妮眉开眼笑地看着他说道，伸手拍了下他的肩头道，“和你说话真是愉快。”
“这平衡放在庙堂上有一样，人与人之间竞争、排斥、适应和互利互助，才形成了相互依赖又相互制约的关系。”姚长生视线又落在了礼单上。
“呵呵……”陶七妮闻言摇头失笑道，“你可只真会联想。”
“一时感慨，万事万物是相通的。”姚长生清澈的双眸看着她轻笑出声道。
陶七妮收敛起脸上的笑意看着他问道，“后悔吗？”
“后悔什么？”姚长生不解地看着她说道。
“本可以享福的，留在京城高床软枕，华服美食。”陶七妮指指自己的脑袋道，“相信以你的脑子，与人斗的话，还不跟玩儿似的。”俏皮地又道，“只要没有贰心，躺在功劳簿上可以作威作福的。”
“淘气。”姚长生屈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个爆栗，唇角挂着醉人的笑意道，“对我平价这么高啊！”微微摇头道，“可我不想在勾心斗角中迷失了自我。”
“这样挺好。”姚长生目光平和地看着她所道。
“你喜欢就好。”陶七妮握了握他的手看着他说道，“别委屈了自己。”
“委屈？”姚长生轻笑着微微摇头道，“怎么会？”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没有。”
姚长生忽然想起来道，“既然这外来的植物存在着潜在的风险，就不能随便的弄进来。”
“所以呀！这些都是让高明带进来的，普通人也没这条件。”陶七妮谨慎地看着他说道，“虽然有种子少的缘故，但是我们有先试种，做完整的记录。”
“严谨点儿不错。”姚长生重重地点头道。
“还得检查有没有病虫害，万一有得赶紧消灭了，不能让像瘟疫一样传染开来。”陶七妮一脸正色地看着他说道。
“有些病虫害能看出来，有些肉眼无法分辨的。”姚长生说完就看见他家妮儿那似笑非笑的双眸，“照妖镜。”
“对！无所遁形。”陶七妮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要研究的多了，怕种子带有病虫害，那要种到地里，可就完了。所以这改良后的种子要推行的话，也得严格把关。”
“听你这好像比我还忙。”姚长生眉眼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对呀！”陶七妮轻点了下头看着他说道。
“那就是没有时间想我喽！”姚长生语气酸溜溜地说道。
陶七妮好笑地看着幼稚的他道，“想你的时间还是有的。”
“拿来！”姚长生伸手看着她认真地说道。
“拿什么？”陶七妮一脸疑惑地看着她问道。
“满纸想我啊！”姚长生目光热切地看着她说道。
“这个啊？”陶七妮抿了抿唇偷偷瞄着她说道，“我要说没写你会不会生气。”
姚长生这脸哐当一下耷拉下来，深呼吸，安慰自己道，“你心里想我就好了。”
陶七妮看着气呼呼的独自生闷气的他，也舍不得对她发脾气。
“穿衣服，带你看件好东西。”陶七妮下了炕，将衣架上的大氅扔给他。
“什么好东西？”姚长生穿着棉衣看着她说道。
“包君满意。”陶七妮走过来看着神秘兮兮地看着他笑道。
姚长生穿戴整齐下了炕，穿上鹿皮靴子，“这么神秘？”
陶七妮伸手拉着他走道，“跟我走。”
“等……等一下。”姚长生反手扣着她的手道。
“咋了？”陶七妮回头不解地看着他，提高声音道，“点上琉璃灯。”
“是！”厅堂里传来侍人的声音。
“你就穿这出去。”姚长生目光从上到下看着她身着上袄下裙，“不怕冷啊！”
葱绿对襟袄，金线绣的大团的牡丹花，扣子是花生仁大的珍珠，颗颗圆润饱满。
下身是双褶赤金色的狐皮裙！
“不冷啊！”陶七妮拉着他的手，轻轻摇晃道，“我的手冷吗？”
“我知道你不怕冷，那也穿上。”姚长生松开她的手，走到衣架前，拿着玳瑁海棠红缂丝罩面紫貂皮的大氅。
姚长生亲自给她披上，戴上兜帽，系好带子，满意的点点头才道，“走吧！”拉着她的手出了暖阁，穿过厅堂。
“去实验室。”陶七妮看着提着琉璃灯的侍人道。
“是！”侍人提着琉璃灯前面带路。
“这雪下的越发的大了。”陶七妮看着游廊外纷纷扬扬的大雪道。
“还好我们及时赶回来，不然就被这大雪给堵到路上了。”姚长生一脸庆幸地说道。
“这是入冬以来下的最大雪。”陶七妮瞥了他一眼道，“前两次这雪只是下了薄薄的一层，转过天太阳出来就化了。”看着积雪没过了脚踝，“看样子可以堆雪人了。”
“还堆雪人啊？”姚长生剑眉轻挑看着她说道。
“怎么不行吗？”陶七妮握了握他的手道，“反正也要铲雪，不如堆成雪人，点缀一下这单调的冬季。”看着前面的侍人道，“对了，注意暖房的房顶，别让雪给压塌了。”
“回禀夫人，暖房放了些炭盆，存不住积雪，都化了。”侍人恭敬地回道。
“好！”陶七妮笑着点点头道。
“暖房房顶？”姚长生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琉璃房顶，我怕它承受不住积雪的重压，不是瓦房房顶。”陶七妮眉眼含笑地看着他说道，“琉璃做的暖房。”
第1176章 浪漫
“你可真够奢侈的。”姚长生错愕地看着陶七妮说道，“普通人家连琉璃窗子都没的。”
“这琉璃如何造出来的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啊！价值几何？”陶七妮媚眼横了他一眼道。
姚长生自然知道了，他可是亲自‘玩儿’过的，“行吧！有条件干嘛不造。”
说话当中，两人沿着抄手游廊走到了陶七妮的实验室。
“灯给我。”姚长生接过侍人手里的琉璃灯。
“你退下吧！不用你伺候了，外面冷。”陶七妮目光温和地看着侍人说道。
“奴婢告退。”他行了行礼，恭敬的退后几步，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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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长生提着琉璃灯拉着陶七妮咯吱咯吱的踩着雪，穿过小院，拾阶而上。
两人在走廊上跺跺脚上的雪，陶七妮推开门道，“进来吧！”
“你连门都不锁啊？”姚长生跟在她身后进了房间。
“这里面东西，外人看不懂，偷了也没用。”陶七妮双手抱着灯罩，“点灯。”
“哦！”姚长生赶紧拿着琉璃灯对火。
两人将屋里的灯一一点燃，漆黑的房间顿时亮如白昼。
“哦！”姚长生看着这房间明显改造过的。
三间房打通了，环顾一圈一眼看尽。
中间有博古架隔开，上面放着无色透明的琉璃瓶，里面装着各色的种子。
姚长生认得有些种子，小麦，苞米，大豆，西瓜籽……只是明明一样的种子，为什么分开装。
巨大的书案，上面有照妖镜，琉璃管放在架子上。
“你说的神秘的东西在哪儿？”姚长生收回了视线看着身旁的她道。
“在这里。”陶七妮拉着他绕过了博古架，“看瓶子上的标签。”
“标签？”姚长生定睛看了过去，小麦种子上贴着，“长生一号，长生二号。”
“永久纪念。”陶七妮笑靥如花的看着他说道，“喜欢吗？”
“妮儿！”姚长生神色动容地将她给抱在了怀里。
陶七妮展开双臂环上他的腰身，穿这么厚，感觉都还能摸到肋骨，“一定得把你养胖点儿。”
“呵呵……”姚长生闻言细碎的笑声溢出双唇，吻了吻她的头发。
姚长生平复了激动的情绪，松开了她，“介绍、介绍吧！为什么有一号、二号，将来是不是还有三号、四号啊！”
“嗯！”陶七妮拉着他的手说道，“研究的方向不同，有的适合中原，土地肥沃，就防病虫害。有的适合西北，西北多风沙，雨水少，那就耐旱，根茎粗壮，防倒伏。有的适合东北，那就耐寒喽！”
“那这棉花种子也是吗？”姚长生黑眸轻闪看着她说道。
“对！种子改良好了，必须到西域那边种植实验才行。”陶七妮严肃地看着他说道，“是骡子是马咱得拉出来溜溜，得看看效果如何？”
“呵呵……”姚长生眼底漾起灿烂的笑容，揽着肩头道，“妮儿要亲自去西域吗？天山脚下。”
“如果有需要的话。”陶七妮微微抬眼看着他认真的说道。
“看皇上安排吧！现在西域大小势力得收服了才行。”姚长生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你可是宝贝，不能轻易犯险的。”
“明白。”陶七妮笑着点点头道。
“怎么还有辣椒种子，我知道你无辣不欢。”姚长生的目光又落在瓶子上。
“辣椒除湿热，这个更辣。”陶七妮目光眨也不眨地看着琉璃瓶子道。
姚长生琥珀色的瞳仁轻轻闪了闪，“适合南方种，西南，川蜀。”
“哎！”陶七妮笑着重重地点头道，“不挑地，有土撒下去就能长。”
姚长生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妮儿……”
“这比写在纸上的想你好吧！”陶七妮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笑道。
“嗯！”姚长生鼻音浓重的轻声道。
“想不想见见它们呀！”陶七妮言语温柔地说道。
“这个要怎么见？”姚长生好奇地问道，“我现在不是都看见了吗？”
“在照妖镜下看看它们呀！很神奇的世界。”陶七妮轻快地说道。
“这个以后再见，我有的是时间。”姚长生抵着她的额头道，“我现在想见见你。”
“见我？”陶七妮疑惑地看着他道。
姚长生将她给抱了起来，让她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你行吗?这么憔悴，好像一阵风就能将你给吹跑了。”陶七妮关心地看着他说道。
被自家娘子质疑，这能忍吗？决不能，现在就要证明自己。
姚长生将怀中的妮儿，改为横抱，抱着就朝外走去。
“喂喂！熄灯，熄灯。”陶七妮指着灯笼道，“要是着火了我得心疼死。”
姚长生无奈地将她给放了下来，将房间内所有的灯都熄了。
提着琉璃灯望卧室快步走去。
陶七妮看着他猴急的样子摇头失笑。
“笑什么？”姚长生微微歪头看着她说道，“小别胜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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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翻红浪的结果就是陶七妮起来时，感觉这身体被车碾压一般，不是自己的了。
“你要上早朝？”陶七妮躺在炕上看着穿衣的姚长生道。
“对啊！”姚长生穿戴整齐站在炕前看着她说道。
“我不送你了啊！”陶七妮媚眼如丝地看着他说道。
姚长生也知道自己将她给折腾狠了，“天还没亮，你再睡会儿，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你为什么那么神采奕奕的。”陶七妮噘着嘴愤愤不平地说道，“我这打坐吐纳可一天都没落下。”
“我也没有啊！”姚长生低头亲亲她的额头道，“体力难得的超过你，值得纪念。”
“啵……”给了她脸颊上一个大大的吻。
陶七妮抓过他的手，真气探入他的体内，“哇……”
“惊喜吧！”姚长生嘚瑟地看着她说道，“涓涓细流，连绵不绝。”
“难怪修行之人要到人迹罕至之处，果然吸取日月精华，天地灵气就是不一样。”陶七妮双眸熠熠生辉地看着他说道。
“也许吧！具体的咱也不知道，反正路子是对的，就是练呗！”姚长生目光缱绻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第1177章 老了
“失之桑榆，收之东隅。”陶七妮温润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
“哟哟！妮儿也信这个了。”姚长生漂亮的双眸尽是笑意看着她打趣道。
“信啊！”陶七妮明媚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人总得有点儿敬畏之心。”
姚长生温柔地看着她又道，“我就说我的身体好着呢！咱们白头偕老。”
“拿我的衣服过来。”陶七妮裹着被子坐了起来道。
“干啥？”姚长生将放在炕尾的衣服递给了她道，“你别起来了，外面好冷的。”
“睡不着了，就起来吧！”陶七妮明亮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我给你穿。”姚长生兴致勃勃地看着她说道。
“你有时间吗？”陶七妮关心地看着他问道。
“有！咱们离宫城近。”姚长生开心地说道，“来伸胳膊。”
“这女装你知道先穿那个，后穿那个。”陶七妮秀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女装，她也得且记记才不会穿错。
幸好，皇后娘娘送来的衣服都是搭配好的，那审美非常合她的眼。
“小看我。”姚长生眉眼含笑地看着她说道，“今儿跟你露一手。”
然而当看见自己昨晚的杰作，不争气将衣服塞到她的怀里跑了。
实在受不了这刺激，自己的自制力在她的面前真的是不堪一击。
陶七妮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摇头失笑，“还是自己穿吧！”
陶七妮穿戴整齐，梳妆打扮好，姚长生已经坐在了饭桌前。
“呀！你穿的够喜庆的。”姚长生看着她的衣着道。
大红百蝶穿花通袖袄，下身深青莲色八幅袄裙，脚蹬鹿皮小蛮靴。
翡翠头面，含珠吐蕊大团步摇。
“我老了呀！现在就喜欢这鲜亮的颜色。”陶七妮笑着打趣道。
“你哪儿老了。”姚长生给她盛了碗瘦肉粥，放在她身前，“脸上连皱纹都没有。”
陶七妮提了提裙摆坐在他身旁道，“这眼角是什么？”
“那是笑纹。”姚长生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谁没有，孩童都有。”
“还没吃蜂蜜呢！你这嘴就跟抹了蜜似的。”陶七妮媚眼横了他一眼娇嗔道。
“我可是实话，绝不打诳语。”姚长生眸光真诚地看着她说道。
“平日里没机会穿，穿这样还怎么下地。放着落灰多可惜！也只有冬闲穿的美美的。”笑靥如花的看着他说道，“好看吗？”
“好看，好看。”姚长生笑着点头道，抄起筷子道，“吃饭，饿了吧！”夹着烧麦放在她眼前的碟子里，“都是干的多，回头你在吃点儿别的。”
“我会照顾自己的，你别管我了，路不好走，别迟了。”陶七妮忙催促他道，“中午不回来了吧！”
“不回来了，别顾着我了。”姚长生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夹着猪肉香菇馅儿的烧麦放进了嘴里。
急着上朝，所以夫妻二人闲话少说，吃完饭，陶七妮将他送了门。
“哎呀！忘了告诉爹娘，长生回来了。”陶七妮等天亮后派人去告诉了陶十五他们。
雪已经停了，仆人将雪铲到菜地里，堆成了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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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十五接到消息后，激动地走到孙子、孙女的房间，告诉了沈氏。
“哎呀！可算是回来了。”沈氏兴奋地说道，“走走走，回家。”
“你还是先坐下吧！”陶十五摁着她的肩头，又将她给摁到了炕上。
“你这是干啥？”沈氏不解地看着他问道。
“我看你是高兴糊涂了，长生回来，肯定要进宫的。咱现在去也见不到人啊！”陶十五黑眸看着她解释道。
“你要这么说？中午也未必回来。”沈氏想了想看着他说道，“咱晚上过去好了，赶在宵禁前能回来就回来了，回不来就住下好了。”
“行！”陶十五点头应道，看着坐在炕上正在和弟弟玩儿的孙女，犹豫了一下。
“咱外面去。”陶十五扯扯沈氏的袖子道。
沈氏交代奶娘和嬷嬷仔细看着孩子，跟着陶十五两人出了暖阁。
“你想说啥？”沈氏双手揣在袄袖子里站在游廊下看着他说道。
这里四下都通，人进进出出都看得见，说话也挺方便的。
“这个今儿晚上过去，带不带孙子、孙女。”陶十五目光直视着她问道。
“不带，这大冷的天，又是晚上，别在招惹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沈氏想也不想地说道。
“听你的。”陶十五闻言点头道，忽然想起来道，“那休沐日呢？是他们过来，还是六一他们过去。”
“这个？”沈氏想了想道，“他们过来吧！长生还没看过六一的宅子呢！六一他们成亲之前就走了。”
“成，晚上见面的时候跟妮儿和长生说说。”陶十五笑着说道，“走走，快进去，外面真冷。”
夫妻俩回了房间，二妞得到消息，匆匆的跑了过来，“爹娘，我听说姚先生回来了。”
“哦！妮儿刚送来消息，昨儿下午回来的。”沈氏满脸笑容地看着她说道。
“那咱什么时候过去？”二妞激动地说道，“我可是有好久没见过姚先生了。”
“到了休沐时，让妮儿和他过来好了。”沈氏清明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这怎么能行？”二妞摇头如拨浪鼓似的看着他们说道，“一个是我师父，一个是先生，论理应该是我们过去。”
沈氏闻言轻笑着摇头道，“长生还没过来看过呢！”
“可是……”二妞犹豫地看着他们道，总觉得这样不好。
“没有可是，咱不整那些虚头巴脑的。”沈氏想了想看着她温和地说道，“再说了这天太冷，带着孩子过去，万一着凉了怎么办？”笑了笑道，“实在不行了，天暖和了，你再带着孩子们多去几次不好了。不在这儿一时半会儿。”
“那今天傍晚我要过去，礼数不能丢。”二妞态度坚持地说道。
“行，可是孩子们怎么办？白天还好，这晚上可一刻也离不开你。”沈氏黑眸轻轻晃了晃，看着她直接说道。
第1178章 跑马溜溜
“这个……”二妞想了想道，“我哄睡了他们再过去。”
“娘亲，我也要去。”陶丫丫扑到二妞的怀里亲昵地说道。
“呵呵……”陶十五不厚道地笑了，闺女直接拆台可还好。
“带你去行了吧！”二妞直接哄她道，在她眼里三岁的小屁孩儿懂啥呀！
“你忙你的吧！马上要过年了，要给各府送年礼。”沈氏清明的双眸看着她挥挥手道，“这里有我们呢！你就别担心了。”
“爹、娘，那我过去了。”二妞向他们二人福了福身道。
“去吧！去吧！”沈氏目光慈爱地看着她说道。
“你要乖乖的。”二妞微微弯腰看着自家闺女道。
“嗯！”陶丫丫重重地点头道。
二妞转身离开，继续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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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前，天气冷，文武大臣们都等在偏殿，这里有炭盆，还有热水，要比外面冰天雪地强多了。
“长生？”唐秉忠黑眸上下打量着姚长生，“是你吗？”
“是我。”姚长生看着他微微一笑道。
“我真的不敢认你，咋瘦成这样。”唐秉忠坐在他身边道。
“有吗？我觉得还好。”姚长生琥珀色的双眸看着他笑了笑道。
“当然有了，咱最艰苦的时候，你也没瘦成这样。”唐秉忠关切地看着他说道，“这一回回来咱们好好聚聚啊！”
“嗯！”姚长生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陆续进来的，看见姚长生那真是稀罕耶！
围着他一直到上早朝。
早朝后，姚长生坐在了御书房。
楚九上下好好的打量他一番道，“这次一定要在家好好的养养。”
早朝期间大殿之上离得远，也没时间好好的看看他。
现在看来这人都瘦脱形了，这一路想必非常的辛苦。
“呵呵……”姚长生闻言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楚九好奇地看着他说道。
“臣的娘子也是这么说的，要把臣给养胖了。”姚长生眼底浮现温柔的笑意道。
“弟妹心疼坏了吧！”楚九黝黑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还好。”姚长生笑了笑道，“这一回整理的东西很多，所以留京的时间要长一些，她有时间将我给喂胖了。”
“多留些日子，趁此机会你们把痘也给种了。”楚九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说道。
“是天花吗？”姚长生肯定地猜测道，“皇上也种了吗？”
“种了，我们是第二批种的，在你走后不久。”楚九言语温和地看着他说道，“京城的人除了老弱，和不适宜的人都种了。没有人因种痘而出现伤亡，弟妹的这个办法好，稳妥性很高，下一步向京城外推广。”
“成，臣先养养身体。”姚长生很干脆地应道。
“还是你细心。”楚九闻言笑着说道，“回头让太医给他们诊诊脉。”
各种赏赐随着他们回来，都要陆续发下去。
“河套地区马牛羊都养的不错了。”楚九面容冷峻地看着他说道，“得撒出去磨炼、磨炼，见过血的将士，才是真正的将士。”顿了一下又道，“火炮和震天雷，火枪，尤其是这火枪得出去试试威力。”
“皇上没有试试？”姚长生抬眼看着他问道。
“试了，威力确实不小，射程还远，只是固定的靶子。在战场上试炼出来的，才算合格。”楚九目光直视着他认真的说道。
“明白。”姚长生琥珀色的双眸盈满笑意看着他说道，“得真刀真枪的干。”
“对！”楚九笑着点头道，轻蹙了下眉头看着他说道，“只是这草原茫茫不太好找他们的老巢。放马牧羊，逐水而居，更不太好找。”
“咱们现在已经不是汉代对草原认识匮乏的时候。”姚长生眼底闪着自信的光芒看着他说道，“现在我们对草原知知甚详，陛下又打算以战养战，赶着牛羊这些粮草，咱也可以横扫草原。”双眉轻扬道，“有司南，夜观天象，不存在迷路的问题。陛下有啾啾在应该不难找到他们的老巢。”
“我都忘了啾啾了，这些年都没咋用它，不知道成没成胖鸟。”楚九勾起唇角莞尔一笑道。
“呵呵……”姚长生闻言笑了笑道，“啾啾自己会找事做的。”
“等天气暖和了，让河套的他们先跑马溜溜。”楚九双眸闪着璀璨的光芒看着他说道。
“当……当……”
“什么声音？”姚长生紧张地看着楚九问道。
“别担心，是自鸣钟，报时的比沙漏可强多了。”楚九指指不远处的座钟道，招手道，“过去看看。”
“我知道这个。”姚长生起身走了过去看着座钟道，“西方的传教士带来觐献给燕帝的，很稀有的。在计时上比咱们的十二个时辰看起来要容易多了。”
忽然想起来道，“我记得我走之前还没有的。”疑惑地看向了楚九。
“咱以前不知道它是干啥的，当个摆设放在了元儿他娘的书房。”楚九目光平和地看着他说道，“后来翻阅记录知道它是干啥用的。才知道它坏了，不会走的。就继续当摆设吧！反正做工精细，挺漂亮的。”
顿了一下接着道，“后来弟妹看见了，就想着拆下来看看，跟着工部的工匠们，将它给大卸八块，真给修好了。”高兴地又道，“修好倒在其次，而是工部的人经过这次会自己造了。”
这个妮儿又手痒了，姚长生在心里无奈地腹诽道。
“有它计时方便多了。”楚九皂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君臣二人聊着西北，聊到天色将晚，姚长生才出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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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时，陶十五他们都等候多时了。
姚长生双手抱拳拱了拱手道，“让爹娘久等了。”
“没事，我们不着急。”陶十五摆了摆手道，“你的事情比较重要。”
“长生！”陶六一黑眸看着他道，“这我抱着孩子不好行礼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姚长生琥珀色的瞳仁看着他笑道，看着他怀里的小家伙道，“这是陶丫丫，我的大侄女。”
“您怎么知道我叫丫丫。”陶丫丫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姚长生道。
第1179章 喂丫丫
小家伙陶丫丫吐字清晰、口齿伶俐，长如雪团子般漂亮可爱。
姚长生轻声细语的逗她道，“当然是你姑姑告诉我的呀！”
“那您是姑父了。”陶丫丫嘴甜的叫道，“姑父。”
“哎！”姚长生拍拍手道，“我可以抱抱你吗？”
“抱抱。”陶丫丫朝姚长生伸着手嚷嚷着。
姚长生将她抱进了怀里，“她也不怕生。”
“机灵着呢！”陶十五目光和蔼的看着他们俩道，“咱们上炕坐着，炕上暖和。”
姚长生他们脱鞋上炕，陶丫丫就坐在姚长生的腿上。
“不是还有个小的吗？怎么没带过来。”姚长生目光落在陶六一身上道。
“小的才刚刚会翻身，天太冷了，怕着凉了。”陶六一看着乖巧地陶丫丫道，“这丫头本来也不想带着的，吵着闹着要来，这不裹的跟熊似的，抱过来。”
“三翻六坐九爬爬，这才三个多月啊！”姚长生满脸笑容地看着他们说道，“天太冷了，别出门的好，生病了，他又不会说，难受的很！”
陶十五和沈氏看着神色如常的姚长生，两人四目相对，相视一眼，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你们吃了吗？”姚长生目光扫过他们道，看着窗外这天色彻底的黑下来了。
“没呢！这不等着你回来一起。”陶七妮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吃饭，吃饭，咱们边吃边聊。”姚长生提高声音道。
侍人们很快提着食盒过来了，将晚饭摆了上来，一个炕桌不够，又加了一个炕桌。
“姚先生，来把丫丫给我，我来喂她。”二妞清明的双眸看着姚长生说道。
“不要，我要姑父喂。”陶丫丫扑到姚长生的怀里闷声说道。
“丫丫，听话。”二妞沉着脸看着陶丫丫说道。
“我喂，就我喂呗！你别生气。”姚长生笑呵呵地说道，“说来我还没怎么喂过孩子，你们教教我。”
“她呀吃的不多，喂半碗小米粥就好了，注意别烫着她了。”陶七妮沉静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视线又转向陶六一他们道，“哥，就让我们喂呗！你们赶紧吃饭，吃了正好替我们。”
“那好吧！”陶六一转头看向二妞道，“咱赶紧吃饭。”说着端起了碗。
陶七妮给陶丫丫先围上兜兜嘴，别把衣裳弄脏了。
陶七妮向姚长生认真的讲解了一下该怎么喂陶丫丫。
姚长生和陶七妮两人一人拿着一个勺子，她喂完，他喂，这样粥在勺子里也凉了，不会烫着小宝贝了。
陶丫丫小嘴含着勺子，叽咕叽咕，巴巴的就把勺子里的粥喝完了。
“哎！怎么不让丫丫吃菜呀！”姚长生好奇地问道，低着头仔细看着陶丫丫。
“咸菜太咸了，小孩子最好别吃。”陶七妮认真的解释道。
“咋不跟俺蒸个鸡蛋呢！只半碗粥，够吃吗？”姚长生随口又说道。
“晚上吃太多不好消化，积食了，小肚肚就该疼了。”陶七妮目光温柔地看着陶丫丫道，“蒸蛋下午睡起来就加餐了。”
沈氏看着陶七妮两人心疼不已，鼻头一酸，这眼眶瞬间就红了。
陶十五扯扯她的衣服，瞥了她一眼，注意点儿。
沈氏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干脆端起了碗，将脸埋在了碗里。
陶七妮只能故作不知，和姚长生对视一眼，同样是一脸的无奈。
“只有蒸蛋吗？”姚长生故意地问道。
“种类多着呢！用牛乳做的各种小点心，最喜欢吃了。”陶七妮笑眯眯地说道，“具体不说了，说多了，她该吵着要了。”
“看她吃的胖乎乎的，饿不着的。”陶七妮将勺子放进了空碗里，拿着兜兜嘴给陶丫丫擦擦嘴，“饱了吗？”
“饱了。”陶丫丫摸摸自己的小肚肚道。
“好了，放开她让一边玩儿去。”陶七妮看着姚长生笑着说道。
“来给我。”二妞放下空碗道，“我看着她你们赶紧吃饭。”
陶六一将孩子抱了过来，交到了二妞的手上。
二妞将她给抱到了炕尾，陪着她玩耍。
“哎！二妞吃饱了吗？”姚长生关心地问道，感觉二妞急的一碗粥直接倒进了肚里了。
“饱了，饱了。”二妞回头看着他忙说道。
“没关系，真饿了，哄睡孩子了，再吃。”陶六一笑着说道。
“干嘛不交给咱家下人呢？”姚长生随口说道。
“他们不经常来这边，把孩子交给仆从也不放心。”陶七妮温和地说道，“正是淘气的时候，得时刻让人跟着。”
好吧！对于这些他不太懂，有孩子的娘在呢！
“咱们赶紧吃饭，不然就凉了。”姚长生看着食盒说道，“粥凉不凉，要不要热热去。”
“不凉，食盒下面有碳火，温着呢！”陶七妮提过食盒，给两人盛上粥，“小笼包子还热腾腾的。”将笼屉给端了上来。
“烫不烫啊！”姚长生关心地看着她道。
陶七妮展开手道，“看看没红，不烫。”
沈氏还担心他们许久不见，生疏了，看人家两人你来我往的，哪里有生疏的迹象，这相处跟长生从未离开似的。
吃完了饭，炕桌被人给端了下去。
姚长生和陶六一他们闲聊会儿，听见定更鼓的声音，“呀！这么晚了，趁着还没宵禁你们赶紧走吧！”紧接着又道，“我这次停留的时间长，咱们有机会说话，不急。”
陶六一转头一看自家闺女已经窝在二妞怀里睡着了。
陶七妮见状忙说道，“爹娘带着丫丫留下来好了，明儿上午再过去。”看向二妞道，“天太冷，又大晚上的，叫醒丫丫不好。”给他们夫妻俩一个安心的眼神道，“放心，炕烧得热热的。”
二妞看向陶六一道，“那咱们走吧！丫丫就跟着爷爷、奶奶好了。”
“来孩子给我。”沈氏从二妞怀里接过了孩子，“你们走吧！明儿上午太阳出来了，我们再过去。”
“麻烦爹娘了。”二妞温婉地说道。
“跟我们客气啥？”沈氏笑着说道，看向陶十五道，“她爷爷，铺炕。”
第1180章 ‘知错’
“哦！”陶十五乖乖地从炕头柜上将褥子、被子拿了下来。
“枕头，枕头。”沈氏紧跟着又说道，“尿布、尿布！”
姚长生瞠目结舌地看着被指挥的团团陶十五，不敢置信耶！
看向陶六一和二妞神色如常，显然经常看见，是见怪不怪了。
“你们看什么呀？赶紧走，别宵禁了走不了。”沈氏看着他们催促道。
“爹娘，那我们走了。”陶六一和二妞齐齐说道。
“我们去送送他们。”陶七妮看着忙活的二人道。
“嗯！”沈氏笑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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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长生他们提着琉璃灯，穿过了庭院将陶六一夫妻俩送走了，目送马车慢慢的变成黑点，消失在眼前才转身回了府。
姚长生不自觉的细碎的笑声溢出双唇，宁静的夜里，陶七妮听的分明。
“你笑什么？”陶七妮好奇地看着他问道。
“爹娘，现在是这样相处的吗？”姚长生满脸笑意的看着她说道，“被娘指挥的团团转。”
“对啊！对啊！”陶七妮闻言笑着点头道，“爹现在干活可利落了，刚开始笨手笨脚的，可没少挨娘的数落。”
“娘现在这么强势吗？”姚长生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说道。
“老夫老妻了，还怕什么？”陶七妮抿嘴轻笑道。
“爹这么听话吗？”姚长生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用娘的话来说：让你这当爷爷为孙子做点儿事，咋了不愿意啊？”陶七妮惟妙惟肖地学着沈氏说话。
“呵呵……”姚长生闻言摇头失笑道，“还真像。”
“那时候条件不好，爹估计连正经抱过我们的机会都不多。”陶七妮感慨道，“现在都要补回来。起初啊！手忙脚乱的。”
“没有奶娘和丫鬟吗？为啥要亲自动手。”姚长生不明白的地看着她问道。
“有！怎么能没有呢！”陶七妮笑着说道，看着前院卧室熄了灯，“他们睡了，咱们回自己的院子吧！”
“嗯！”两人沿着抄手游廊，朝后院走去。
走到卧室的时候，已经点上了蜡烛，陶七妮他们挑开帘子进了房间，挥退了下人。
两人盘膝坐在了热乎乎的炕上。
“含饴弄孙，爹娘现在也就这点乐趣了。”陶七妮双手撑在炕桌上看着他又说道，“等孩子长大了，进学了，他们想帮忙也不伸不开手啊！”
“也是！”姚长生闻言点了点头道。
“娘很讲究的。”陶七妮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笑了笑道，“给小丫丫换尿布的时候，总把爹给‘赶出去’。”
“呵呵……”姚长生闻言浅笑摇头道，“男女有别嘛！回避是应该的。”忽然收敛起脸上的笑意一脸严肃地看着她说道，“陶七妮。”
陶七妮闻言眉峰轻挑了下看着他说道，“这么严肃可是我做错了什么事？”
“你倒是自觉。”姚长生继续沉着脸看着她说道，“那个自鸣钟怎么回事？”
“啊！你说这个啊！”陶七妮闻言恍然大悟道，“这个有出处的，师出有名，而且和工部的工匠们一起‘研究、探索’的。”无辜的眨巴眨巴大眼睛看着他。
“嘁！少糊弄我。”姚长生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道，“又不是现在才坏的，那么久了，工部的人吃干饭的，单等着你去修啊！”
“那个……确实……”陶七妮手指比划了一下道，“有一点点引导他们。”忽然又理直气壮地说道，“最最关键的是他们不敢拆。”
姚长生闻言明白了，皇家的东西没有绝对的把握，拆了如果修不好，这‘罪名’可大喽！
“就你敢拆呀！”姚长生食指点点她的鼻尖道，“胆大妄为。”
“皇后娘娘给我了，拆坏了也没关系。”陶七妮双眉轻扬看着他说道，“我怎么可能拆坏呢！修好了，工匠们也会自己造喽！”
“你哟！恐怕打的注意就是这个吧！”姚长生食指划过她的鼻梁道。
“知我者，相公也。”陶七妮眉眼弯成月牙看着他笑道，“看时间太麻烦了，还是有时钟好。”
“咱家没有吗？”姚长生环顾了四周看了看道。
“有啊！只不过不会打鸣。”陶七妮澄净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姚长生视线落在她身上道。
“在墙上挂着呢？”陶七妮指向炕对面的墙道。
“看见了。”姚长生看着时钟内的数字，摇头失笑道，“这数字会更加普及的。”
“是啊！是啊！”陶七妮忙不迭地点头道，“咱们的数字笔画实在太多了。”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如此简单明了。”
“你还真是不遗余力。”姚长生握着她的手轻笑出声道。
“好东西自然要推广了。”陶七妮眼底浮现灿烂的笑意看着他说道，“松开手，给你看样好东西。”
姚长生松开她的手，看着她爬到床头柜，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木制盒子，“送给你，自己打开看看。”
“什么东西？”姚长生接过盒子打开，里面静静的躺着金色的手心大小的小玩意儿。
上面刻着一圈的字，子、丑、寅、卯……姚长生琥珀色的瞳仁轻轻流转，“这是我们的十二时辰，也是时钟吗？”
确切的说是怀表！没错陶七妮将怀表给做出来了。
“嗯嗯！”陶七妮打了个响指，“猜对了，不能忘了老祖宗留下来的日晷。”
姚长生掂在手心里，“还挺沉的，是黄铜打造的，金子太软了。”抬眼看看墙上的挂钟，“这大小差别也太大了吧？”非常好奇地看着她说道，“怎么做到的？这不仅需要高超的手艺，还需要看得清楚，才能动手。”
“照妖镜下做到的。”陶七妮琉璃似的双眸看着她笑道。
姚长生闻言一拍额头道，“微雕，有照妖镜更加从容啦！”
“对！”陶七妮笑着点头道。
“这个要怎么打开？”姚长生将时钟捏在手里前后打量着。
“这样。”陶七妮拿过时钟，摁了下冒头的小按钮，“啪……”的一声开了。
姚长生清晰的看见了里面的时钟，缩小版的，“这样携带方便多了。”
第1181章 谨慎
这款怀表陶七妮设计的低调内敛又不失大气。
“这背面是透明的，这是它在转动吗？”姚长生指着摆动的齿轮道。
“对，表盘的背面通过六颗定位螺丝固定，同时做了镂空的处理，看着黄铜和其他金属相间的表芯，望着飞速摆动的陀飞轮，更增加了一份机械的精致感以及对时间流逝的紧迫感。”陶七妮食指点点表背面感性地说道。
“这还有一个钮怎么回事？”姚长生又好奇地问道。
“上弦，不然走着走着就不动了。”陶七妮拿过怀表道，“拔出旋钮是可以调整时间的，操作简单，方便，每天晚上睡觉前拧拧，保证时间的准确。”再次感叹道，“那些工匠的手艺，真是没得说，是这个……”伸出了大拇指，真是纯手工打造的。
陶七妮现在激动的感觉做出来更小的手表都不是问题。
“这盒子里咋还有个金链子，这回是金子了。”姚长生将盒子里的金链子拿了出来。
“用来将怀表固定到身上。”陶七妮将金链子给装上，然后将怀表固定在自己胸前的衣服上，“看着啊！”握拳轻咳了两声，非常有范儿的将怀表，拿下来，离的自己远远的，让别人清晰的看见了，“啪……”摁着按钮，表盖被打开，“现在九点三十分。”
“呵呵……”姚长生见状宠溺地看着她笑道，“京城是不是都这样啊！尤其是稀罕的玩意儿。”
“没有。”陶七妮将怀表摘了下来放在盒子里。
“怎么可能？”姚长生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说道，“没有批量生产吗？不应该啊？”
“有生产，只不过皇上没有赏赐下去。你回来了，估计年前会赏赐给文武百官的。”陶七妮灵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食指点点怀表道，“这是第一个哟！我亲手做的。”
“难怪我觉得那字看着熟悉。”姚长生眼底浮起甜蜜的笑意，妮儿习字时，临摹他的字。
“有了它，对表，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发起总攻了。”陶七妮沉静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不用爬冰卧雪的数星星了。”
姚长生闻言一愣，随即笑道，“你哟！”轻轻将她搂进怀里，温声道，“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陶七妮环上他的后背道，言语轻快地说道，“喜欢吗？”
“喜欢！”姚长生含着她的耳垂呢喃道，一路**她的双唇，开启了旖旎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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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一弯弦月孤寂的挂在空中。
沈氏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唉声叹气的，在寂静的夜晚，是如此的清晰。
“你干啥呢？烙饼呢！”陶十五视线越过宝贝孙女看着沈氏说道，“别压着孙女了。”
“不会的。”沈氏咕哝了一声道。
“你咋了？”陶十五声音中浓浓的关心。
“看见妮儿和长生两个喂丫丫吃饭，有些感慨罢了。”沈氏鼻音浓重地说道。
提及这个，陶十五严肃地说道，“他们俩如常人一样不在意，以后你可别那样了。仿佛在时时刻刻提醒他们似的。”黑暗中重重地叹口气，“该放下了。”
“不会了，我会努力放下的。”沈氏闭了闭眼将眼角的水汽憋了回去。
“睡觉！”陶十五深吸一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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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阳光如此灿烂，温度却低低的，这天干冷、干冷的。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炕上，照的人暖融融的。
休沐日陶家齐聚在六一的家里，陶丫丫看着陶六一怀里那金灿灿的怀表，就爬了过去，一手抓着金链子。
“别动，别动，这可是爹的宝贝。”陶六一抓着陶丫丫的小手小声地说道。
“家里有时钟，你还戴着它干什么？不是故意让我们丫丫抓吗？”陶十五数落他道，“还不赶紧放起来，放的高高的，别让丫丫拿到。”
“还不是为了显摆。”沈氏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
“说我显摆，现在文武百官都挂着显摆，明明自己有，还偏要问人家什么时辰了。”陶六一摆了个样子道。
“呵呵……”姚长生直接笑弯了腰，与陶七妮两人对视一眼，这架势真是跟妮儿一模一样。
“长生笑什么？”陶十五看着乐坏了的姚长生道。
“我……”姚长生的话还没说完。
陶六一找了个蹩脚的借口道，“我这不是让长生看看。”
“臭小子……皇上赏赐的，你有，长生能没有。”沈氏直接说道。
“就是，就是。”陶十五点点头道，“你现在也放不回去了，你拿着让丫丫看看，她打不开，又看不坏。”
还能怎么办？宝贝闺女看见，不让她摸摸岂能善罢甘休了。
陶六一只好提溜着链子，让陶丫丫捧着怀表好好的看看。
“还没说笑什么呢？”陶六一视线落在姚长生的身上道。
“笑你们问时辰啊！”姚长生笑着说道，“妮儿早有预料，你们还真幼稚，人性啊！”
“等等，妮儿早就有。”陶六一敏锐地看向了陶七妮道。
“那自鸣钟不是师父和工部的工匠一起修的吗？”二妞黑眸看着说道，“你忘了。”
陶六一闻言拍着额头道，“总联想不到一起，妮儿又做事，不留名！很难和她放在一起。”
“即便现在天下太平，还是谨慎点儿好。”姚长生冷峻的面容看着他们说道，“我可不想妮儿置身于危险之中。”
“嗯嗯！”针对这点大家一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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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姚长生开启了闭关，将这三年所到之处收集来的资料，整理出来。
太子大婚他们去参加完，就又到了过年。
这年节的气氛浓郁了起来，进宫过完年，在元宵节这热闹达到了顶峰。
“走走走，咱们去看花灯。”陶七妮拉着他说道。
“你居然会凑热闹。”姚长生琥珀色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今夜不宵禁，商业店铺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制作灯笼，谁家拔得头筹，皇上有赏赐的。”陶七妮漂亮的大眼睛盈满笑意看着他说道，“你也别关在屋子里，出来活动、活动。”
第1182章 归属感
“好吧！”姚长生明媚的双眸看着陶七妮笑着点点头道。
“那咱们走吧！”陶七妮拉着他就朝外走。
“等一下，等一下。”姚长生反手扣着她的手道。
“怎么了？”陶七妮指指天色，“天都暗下来了，咱们到了花灯会肯定就黑下来了。”
“不是，你就穿成这样去啊！”姚长生指指她身上的广袖长衫道，“走路不方便。”看着她满头的珠翠又道，“这些也别戴这么多，万一被贼扒走了怎么办？”
“这贼还能从我身上偷走东西。”陶七妮挑眉看着他说道。
“知道你身手了得，可能避免咱避免好吗？”姚长生眸光宠溺地看着她说道。
“这衣服确实麻烦，走换上劲装。”陶七妮拉着他朝卧室走去。
陶七妮两人换上了劲装，她也把头上的珠翠摘了下来，“这样可以了吧！”
姚长生看着她头上光溜溜的，一点儿金饰都没了，哭笑不得道，“你这也太素了。”从首饰盒里取出简洁大方的金簪，“起码戴上两件。”兴致冲冲的说道，“我给你插。”
哐哐……直接横插上，陶七妮闭了闭眼，行吧！反正天黑看不见。
两人坐着马车朝花灯会走去，远远的看着络绎不绝的人群都是朝花灯会的方向走去。
“这人太多了吧！”姚长生担心地说道，“会不会发生踩踏事故。”
“不会，整个各衙门的差役和城防营都上花灯区维持治安了。”陶七妮微微歪头看着他笑道，“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那就好，别大过年的出点儿啥事，就不美了。”姚长生温润的双眸看着她说道，忽然又道，“这马车进不去吧！”
“咱们下来走吧！”陶七妮伸手敲敲车门，“景红，停车。”
“是，夫人。”景红勒住缰绳，“吁……”马车停了下来。
姚长生推开门出了马车，从车辕上直接跳了下来。
陶七妮站在车辕上，正准备朝下跳，却被姚长生伸过来的手挡住了。
“干嘛？”陶七妮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说道。
“我扶着你。”姚长生目光落在戴着手套的手上道。
“我自己跳下来就可以了，又不是老胳膊、老腿啦！”陶七妮闻言笑着说道。
“手给我。”姚长生又黑又亮的双眸看着她坚持道。
“好吧！”陶七妮无奈地看着他将手搭在他的手心，被他牢牢的抓住了，“我跳了啊！”轻松的跃下马车。
姚长生牵着她的手随着人群朝花灯会走去。
“这有多长？”姚长生站在花灯门口巨大的牌坊下。
“严格说起来花灯会绵延有六里地，然而花灯则是全城都有。”陶七妮边走边说道，“各个衙门口都挂着琉璃花灯，当然他们不参与评比。”
“他们要参与的话，那是欺负人。”姚长生闻言笑了笑道。
“当然了，谁有官方的资源多呢！”陶七妮明媚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走吧！”
两人手拉着手朝花灯会走去，一路上目不暇接，宛若银河一般。
“怎么弄这么大。”姚长生好奇地看着各色花灯道。
“找回归属感！”陶七妮桃花眼在花灯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归属感？”姚长生眼波轻轻流转看着她说道，他想他有些明白了，“北地离开的太久了，传统的节日确实能勾起人心灵深处的颤抖。”
“嗯嗯！”陶七妮忙不迭地点头道，“有了这份归属感，才会热爱这片土地，才会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不抛弃、不放弃。”
姚长生闻言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清澈的眼里充满了动容，吸吸鼻子，惊讶地说道，“还有卖吃的。”
“当然啦！逛累了，肚子饿了，来碗小馄饨配上芝麻烧饼。”陶七妮挑眉看着他说道，“不仅吃的，还有玩儿的，捏糖人、糖画，卖各种小灯笼……”
“看得出来。”姚长生看着孩子们手里的各种小动物灯笼，“可以凑成十二生肖了。”
“不止！”陶七妮黑亮的双眸看着他歪歪头道，“饿不饿，要不要来一碗，吃完继续逛。”
“什么味道这么香？”姚长生吸吸鼻子道。
“烤番薯的味道。”陶七妮看着路边的烤炉道。
“让你吃过拔丝番薯，炸番薯丸子，好像就没有吃过烤番薯。”陶七妮拉着他走到炉子边，“摊主，来两个烤番薯。”
“好嘞！”摊主高兴地看着他们说道，“请稍等，老爷、夫人。”打开炉子，用草编的巴掌大的小提篮，各装一个番薯递给了陶七妮，“十个铜板？”
“我好像没带钱？”陶七妮摸了摸自己的腰间道，“换了衣服。”目光看向了姚长生，看他脸色微变，得不用猜一样。
“摊主，我们不要了。”陶七妮不好意思地看着摊主说道，将小提篮递向了摊主道。
“算了，大过年的，这番薯我送给二人了。”摊主非常干脆地说道，“这番薯也不值几个钱。”
“这怎么好意思？摊主这小本经营。”姚长生闻言立马说道，手探向了腰间的玉佩。
“我来。”陶七妮将头上的金簪拿了下来，攥在手里，拇指一撅，直接将金簪的尾部给掰下来一点儿，“摊主这个应该够吧！”抬眼看着已经目瞪口呆的摊主。
姚长生看着被吓傻的摊主，“摊主，摊主。”
“够了，够了。”摊主伸着手颤巍巍的接过了金子，“可这太多了，我找不开呀！”
“都给你了。”陶七妮笑了笑道，将剩下的金簪轻轻的插在了黑发间。
姚长生拉着陶七妮一回头就看见陶丫丫骑在陶六一的脖子上站在他们后面，身后还有陶十五，沈氏和二妞。
“姑姑、姑父。”陶丫丫热情地看着他们俩打招呼道。
“哎哎！你慢点儿，别掉下来。”陶六一赶紧说道，这丫头太激动了。
“你们也来逛花灯啊！”姚长生走上前看着他们说道。
“是啊！”陶十五亮晶晶地黑眸看着他们道，“一起啊！”
“走！”一行人继续逛。
第1183章 补回来
陶六一走到陶七妮身旁笑着轻声地说道，“妮儿，你这身手又见长啊！”显然刚才手撅金子那一幕他看见了。
陶七妮闻言黑眸轻闪，笑着说道，“纯金的质地很软的，哥也可以的。”
“那我回家试试。”陶六一双眸放光跃跃欲试道。
“我也要。”陶丫丫奶声奶气地说道。
“好！”陶六一微微抬眼看着自家闺女笑着说道。
“好什么好！你也跟着她胡闹。”二妞微微靠近他小声地说道。
“她那手还没簪子长呢！能干什么？”陶六一微微低头轻声道，“哄着她玩儿呢！”
“你们怎么出来时不带些钱呢？”沈氏微微转头看着他们说道，“我和二妞专门拿了些铜钱。”
“我们俩换了衣服，连荷包都没带，就这么兴冲冲的出来了。”陶七妮哭笑不得地说道。
沈氏豪气地说道，“想吃什么？今儿娘给你们买。”
“好！”陶七妮闻言莞尔一笑道。
“这烤番薯，你们赶紧吃，不然凉了味道就大打折扣了。”陶十五黑眸看着他们俩催促道。
“你们吃吗？”陶七妮提了提手里的篮子看着他们说道。
“我们不吃。”陶十五他们齐齐摇头道。
“我吃，我吃。”陶丫丫眸光紧紧地盯着篮子里的烤番薯道，红艳艳的小嘴抿了抿。
“这我咋喂你。”陶七妮看着烤的黑乎乎的烤番薯道。
“师父，别给她，她一点儿都不饿，只是单纯的想吃。”二妞赶紧出声拦着道。
“饿哦！”陶丫丫机灵地说道，专门来唱反调的。
“大过年的就别拦着了，反正也睡的晚，不会积食的。”沈氏看着眼巴巴地孙女求情道。
“二妞就一口。”陶七妮上手将番薯的头给掐了，就掰了一口道，“这样可以吗？”
二妞看着陶七妮手里的烤番薯，那真是一口量，“师父这真是哄孩子呢！”
“可不就是哄她呢！”陶七妮眉眼含笑地说道。
“来给我，我喂她。”二妞伸手道。
“别我这手已经沾黑了，你就别在上手了，我喂她。”陶七妮将番薯皮给剥了，分三回抬手塞进了陶丫丫的嘴里。
“嗯！”姚长生将口中的番薯咽下去，“别有风味儿，特别的香，还挺好吃的。”
“是吧！”陶七妮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
“这样拿着不方便。”姚长生实话实说道，“用牛皮纸就好了，手也不会脏。”看着自己的黑爪子。
“小本经营，牛皮纸用不起。”陶七妮挑眉看着他说道。
“这倒是。”姚长生看看手中的篮子道。
“这草编的篮子，除了费些功夫，几乎没有成本的。”陶七妮澄净的双眸看着他笑了笑道。
“自己编的。”姚长生惊讶地说道。
“庄户人家谁还没个手艺。”陶十五最有发言权了，“摸黑闭着眼睛都能编好了，巴掌大的。”顿了一下又道，“这草编，半大的孩子都能编，草软，不像藤条需要手劲儿。”展开手笑道，“这么小，编起来跟玩儿似的。”
“呵呵……”姚长生看着说起自己在行的老泰山，真是侃侃而谈，特能说。
“那这篮子留着干什么？”姚长生食指拎着篮子道。
“留着给孩子们玩儿啊！”陶七妮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编的精致些，还可以插花，做花篮。”
“我的，我的。”陶丫丫咧嘴笑着说道。
“给我们丫丫，过家家玩儿。”陶七妮眉眼含笑地看着陶丫丫说道，“玩儿坏了，咱烧火用，干干净净的。”
“你这都想好它最终的去处啦！”姚长生好笑地看着她说道。
“给我篮子。”陶七妮伸手拿过他手里的篮子，走到巷子里，将篮子里的番薯皮，前后尾巴都倒在了藤条编的垃圾筐里。
陶七妮拎着小篮子颠颠儿的又跑了过来。
“我说地上咋没有垃圾呢！原来如此啊！”姚长生有些惊讶地说道。
“这几年京城的环境好多了，不在是脏兮兮的了。”陶六一有些嫌弃地说道，“刚来时我还真有些不太适应，真跟庐州没法比。”
“这方面咱们六一经验丰富。”姚长生笑着说道，曾经主政一方。
既然沈氏发话了，那就买呗！从头吃到尾，末了一人提着一个灯笼。
反正有孩子，也不会显得突兀了。
“喂喂！你们不能再买了，荷包空了。”沈氏看着目光又紧盯着人家卖小吃的陶七妮道。
“你这肚子不撑啊！”陶十五担心地看着她说道。
“不撑啊！”陶七妮眨了眨眼看着他们说道。
“他们做的又没家里好吃，你干嘛紧盯着不放。”沈氏不解地看着她说道。
“娘，哪里是吃啊！吃的是氛围。”陶六一黑眸满是笑意地看着他们说道，“把以前没有玩儿过的，吃过的，咱们都给它补回来。”
沈氏看着孩子气的他点头笑道，“好，都补回来。”拍拍自己的荷包道，“你们怎么不早点儿说，我可好带足了银子。不过今儿不行了，是真没钱了。”
“妮儿还吃吗？”陶十五目光看向陶七妮关切地问道。
“不吃了，不吃了。”陶七妮微微摇头道，看着骑在陶六一脖子困的时不时点头，还强打起精神的陶丫丫道，“丫丫困了，咱们回吧！逛的也差不多了。”
二妞担心地看着摇摇欲坠的宝贝闺女又看着陶六一说道，“你还是抱着丫丫好了。”
“来来，你帮我一下。”陶六一岔开腿，一下子矮了许多，让二妞从容的将孩子给抱了下来，才转身看着二妞又道，“来吧！我抱着她。”
沈氏上前和二妞将陶丫丫用狐皮披风给包裹好，交给了陶六一。
陶六一将自己的大氅掀开，裹着自家闺女抱在怀里，“咱们走吧！”
这样尽最大的程度上不冻着陶丫丫了。
本来就困了的陶丫丫被陶六一舒服的抱在怀里，眨眼间就呼噜噜睡着了。
一家子走到了花灯会的入口处牌坊下，分开了，各自回家。
第1184章 实力
回到了家，洗去一身的烟火味儿，陶七妮单手托腮拨拉着放在炕桌上的纸做的小白兔灯笼。
一身水汽的姚长生进来时就看着这样孩子气的她，“那么喜欢啊！制作粗糙的很！”
“倒也不是。”陶七妮松开了小兔子的耳朵，“就是觉得好玩儿，喜欢谈不上。”
“这年算是过完了。”姚长生盘膝坐在炕上看着她说道。
“你们出门在外，过年吗？”陶七妮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问道。
烛光下姚长生的面色分外柔和，“过！不过那要简单的多了，大家伙围在一起吃顿饺子，同样的热热闹闹的。”笑了笑又道，“这饺子馅儿都是用野味儿包的，吃起来口感要差一些。”
“我还是喜欢吃家养的。”陶七妮澄澈的双眸看着他温柔地说道，“这是经过先辈多年饲养的，符合我们的口感，不好吃的早就淘汰掉了。”
“嗯嗯！”姚长生笑着点点头，忽然看着她说道，“天气暖和了，我们就要种痘啦！”
“我亲自给你种，别害怕。”陶七妮长臂越过炕桌握着他的手道，“看看这手都肉乎乎的。”刚回来时，那手瘦的跟鸡爪子似的。
“被你天天好吃的喂着，能不胖吗？”姚长生捏捏自己的脸颊道，“看看都有肉了。”
“刚刚好，恢复到以前的体重了。”陶七妮清亮透彻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转道，“接下来想好去哪儿了吗？”
姚长生闻言把炕桌上的灯笼放在了炕上，将茶杯拿起来，有水，往茶托里倒了些水。
姚长生食指蘸蘸水，在炕桌上写下：皇上打算去草原跑马溜达、溜达。
陶七妮看着他写的，轻蹙着眉头，也写下两字：亲征？
“嗯！”姚长生闻言微微摇头道，“不去。”
“那什么意思？”陶七妮眉峰轻挑看着他说道。
姚长生在炕桌上写了下来：皇上在河套地区放马牧羊三年多了，这将士们需要血与火的淬炼，新式的火枪也要试试效果如何？
“这粮草呢？”陶七妮好奇地看着他问道，身体前倾细弱蚊声地说道，“百废待兴，大的战事会快速的消耗国力的。”
姚长生闻言微微一笑，待炕桌上的水渍干了，写道：以战养战，学草原狼一般，带着流动的牛羊这些干粮上路。有奶酪这些储藏时间久的干粮。
不会给百姓增加负担的，河套地区塞上江南，也是粮仓。
陶七妮闻言笑着点点头道，“那就好。”
“草原狼还能起来？”陶七妮有些怀疑道，“你将他们精锐全歼了，没了青壮年，哪里来的兵卒，不会让半大的孩子也上吧！”
“不上怎么办？拼一拼还有口吃的，不拼的话死定了。”姚长生深邃清澈的双眸看着她说道，“草原上还有其他的部落，加上那繁殖能力，跟兔子似的，一窝、一窝的。”
“人丁成长需要时间的。”陶七妮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他说道。
“草原狼骁勇善战，一个顶俩。草原环境恶劣，为了生存也得拿起钢刀。”姚长生抿了抿唇看着她说道，“不是咱们想止戈就不打了。”
“那能拧成一股绳吗？谁心里没个自己的小九九。”陶七妮闻言皱了下眉头看着他说道。
“怎么不能了？扯虎皮拉大旗呗！”姚长生撇了撇嘴看着她说道。
陶七妮眨了眨双眼，“扯谁的旗啊？”
“前燕的呗！”姚长生嗤笑一声道，“怎么说也曾经问鼎中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是被敢回去了，那也是值得世世代代吹嘘的。”冷哼一声又道，“现在嘛！要重现昔日的辉煌。”
“那些皇室不是被燕帝给杀光了。”陶七妮想起来看着他说道。
“随便拉出来一个，在加上点儿传奇色彩，他们说是就是喽！至于真假，谁管呢？”姚长生很随意地说道，伸手捋了捋她耳边的碎发道，“怎么变笨了，千百年来不变的把戏。”
“只是惊讶他们也会？”陶七妮眨眨眼困惑地看着他说道，“草原上实力为尊。”
“那也要有碾压的实力才行，就现在残燕？”姚长生不屑地撇撇嘴道，“在互相残杀的话，那咱们真是乐意之至，可人家没那么傻。有个虎皮暂时放下彼此‘成见’，生存是第一要务。毕竟还有我们再一旁虎视眈眈的。”
“不知道该不该问，你们又要出征了。”陶七妮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姚长生闻言笑着写下道：这个只能告诉你京城甚至天下的兵马都不会动。
陶七妮闻言眼波轻轻在他身上流转，蘸着水写道：河套地区屯兵啦！
姚长生脸上漾起灿烂笑容看着她卖关子道，“你猜！”
“行了，你脸上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了。”陶七妮眼底浮现笑容道，“兵贵在精不在多。”
“是啊！”姚长生笑着点点头道，“当年前燕西征时也不是集全天下的力量，史书记载也就几万铁骑而已。”
“这下子要堵住文臣那些人的嘴喽！”陶七妮乐不可支地说道。
“呵呵……”姚长生闻言摇头失笑道，“看他们还怎么说？”
“想要反对的话，怎么都能找到角度的。”陶七妮轻哼一声道，老气横秋地又道，“天朝上国乃礼仪之邦，仁义治天下，怎可穷兵黩武啊！劳民伤财……”
“还真是张嘴就来。”姚长生眉眼含笑地看着她说道，“放心吧！这一回堵的他们哑口无言。”双眉轻扬，在炕桌上写道：比肩汉唐，人家唐太宗可是被尊称为：天可汗。劳民伤财更谈不上。
“噗……”陶七妮朝他竖起大拇指。
“咱摆事实，讲道理，以理服人。”姚长生理直气壮地看着她奸诈地说道，沉声又道，“打痛了，俯首称臣，等经济上彻底的依附咱了，就乖的如绵羊了。”
“想学当代的管仲啊！”陶七妮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能不战而屈人之兵，那最好了。”姚长生深邃正直的双眸看着她说道，“打仗会死人的。”
第1185章 全能
“你说草原狼要是知道中原对他一系列战略布局，会怎么想？”陶七妮好奇地看着姚长生问道。
“既定的命运能反抗吗？”姚长生轻笑出声道，“知道又如何，就是告诉他该怎么做，他也做不到。”紧接着又道，“这世上聪明人很多，可对于普通人来说得先活着吧！没有跟随者他还折腾个屁呀！”
“釜底抽薪！”陶七妮挑眉看着他说道，双手抱拳拱手道，“祝你们旗开得胜。”忽然想起来紧张地看着他说道，“你去不去？”
“那个……”姚长生眼神游移着不敢与她对视，磕磕巴巴地又道，“这个……”
“我知道了。”陶七妮无奈地看着他说道，“多多保重。”
“别担心，我现在与以前不可同日而语了。”姚长生握着她的手道，向她保证道，“我只是带路而已，不会冲锋陷阵的。”
“你忍得住？”陶七妮媚眼如丝地看着他诱惑道，“不想试试自己的力量，显摆、显摆。”
姚长生食指蹭蹭鼻尖，“嘿嘿……嘻嘻……当然想了。”
“男人？”陶七妮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
“就试试，再说了有火枪，震天雷，哪里用得上赤膊上阵啊！”姚长生理直气壮地说道。
“这话你哄孩子呢？”陶七妮担心地看着他说道，“这弹药有用完的时候，又不是无穷无尽的。”
“能挨得住咱第一遍攻击再说。”姚长生沉静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茫茫草原能找到人家的老巢吗？”陶七妮忧心地看着他说道，“又是逐水而居，居无定所的。这你还打什么？”
“咱们的主旨是歼灭敌人。”姚长生温润如玉般的双眸看着她说道，“横扫草原，还用得着找他们的老巢吗？”
最温柔的眼神，说着最杀气腾腾的话语。
“呃……”陶七妮闻言摇头失笑道，“你比我敢想、敢做。”
“有实力保障，什么不敢！”姚长生双眉轻扬看着她理直气壮地说道，“战战兢兢、谨小慎微，那不是实力不允许吗？”
“好吧！”陶七妮澄澈的目光看着他说道，“什么时候走？”
“草原上春暖花开，怎么也要过了谷雨了。”姚长生沉吟了片刻看着她说道。
“用我准备什么吗？”陶七妮目光凝视着他问道。
“不用了。”姚长生认真想了想道。
“不用准备药材。”陶七妮关心地问道。
“他们学习了辨认草原上的药材，就地取材。”姚长生双眸熠熠生辉地看着她说道，“步兵、骑兵、水兵，适应草原生存，统统都得学会。”
“你这是全能啦！”陶七妮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不知道，得出去溜溜，才能知道他们学习情况。”姚长生深沉的双眸看着她说道，“所以别担心，碰见了才打得起来，碰不见就当一次训练了。”
“还是要谨慎瘟疫。”陶七妮面色严肃地看着他说道，“现在对付得了天花，这鼠疫，还有时疫，可是没办法。”谷
“草原狼不会像左都钰故意的，这可是自己的老巢了，他们比咱更怕瘟疫。”姚长生闻言黑眸轻闪，“再笨也不会在家门口放火，稍有不慎就烧着自己了。”
“防着点儿好，万一脑子抽风呢！”陶七妮担心地说道。
“行，我们会注意的。”姚长生闻言重重地点头道，“你呢？这年也过完了，你打算干什么？”
“继续我的种地大业啊！”陶七妮明媚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这可是重中之重，一切的行为，都得先填饱了肚子。”
“对布衣百姓来说，有粮食可以保证不死，对于朝廷来说，农业稳可以保证百姓不揭竿而起。”姚长生琥珀色的瞳仁看着她说道，“《管子?轻重篇》所说：“谷重万物轻，谷轻万物重”。”
“对呀！人饿极了，可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陶七妮食指晃了一圈道，“前车之鉴尽在眼前。”顿了一下又道，“咱们从饥荒中走出来的，别的发展都可以慢一点儿，缓一点儿，但这肚子可一顿不吃都饿的慌。”
“甭管啥？有的吃，就啃树皮，挖草根好。”姚长生闻言唏嘘道，紧攥着双拳道，“多辛苦几年，夯实基础，让日子安稳些。”
“哎呀……”姚长生惊叫一声，顿时不乐意道，“那你岂不是要皇庄，我怎么办？”
“这个……”陶七妮闻言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说道，“你干脆拿上东西跟我一起去皇庄呗！那边安静，也无人打扰。”
“行吧！”姚长生笑着点点头道，反正在家这些日子要黏着他家妮儿，将小兔子灯笼放在了炕桌上，回身从炕头柜上拿下被褥道，“睡觉。”展开铺好。
“哟！稀罕了，你铺炕耶！”陶七妮看着将被褥铺好的姚长生夸张的惊掉下巴道。
“咋了，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姚长生拍拍枕头道，“老泰山做的，我也能做的。”轻松地说道，“又不难。”
“娘子……”那声音真是缱绻温柔，让人浑身酥酥麻麻的。
“干嘛？”陶七妮眉眼含笑故意的问道。
“睡觉啊！”姚长生将她给压在身下轻声说道，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娇艳的她。
“你这可不像是要睡觉。”陶七妮笑靥如花般的看着他道，眼睛亮的宛若星辰，双手环上他的脖颈，拉向自己以吻封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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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要向草原出兵的消息在朝会上一经宣布，立马让平静了快四年的庙堂，如热油中滴入了水一般。
噼里啪啦，炸开了。
武将们是跃跃欲试，眼底迸发着强烈的战意。
在京城这富贵窝里憋了许久了，恨不得现在就骑马拎刀上战场。
这文臣们好不容易盼来天下太平，自然不愿意打仗了，安稳日子没了。
今儿孔曰，明儿子曰……搬着圣人语录，引经据典，夸夸而谈。
宗旨就是：国之大事在于祀与戎，天下刚平定，不可在起干戈。
皇上理应仁义治天下，不可劳民伤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