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1章 铁桶江山
起初百姓和他们这些监斩的官员对于那些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绳之以法是非常的解气的，欢呼雀跃的。
可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罪行被公布，人头落地，血流成河，法场越来越安静。
“按律法细致的程度来说，御史不参，皇上不追究，那真是没事。可如果秋后算账，那真是哪儿哪儿都是罪名。”陶六一心有戚戚地说道。
“不夸张的说呼吸都是错的。”陶七妮清明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公事就在公事的地方谈，至于在私人地方谈公事不合适。反正有的是借口。”
“我尽快的调整适应。”陶六一积极地说道。
“好在马上快过年了，有时间让你适应。”姚长生琥珀色的双眸盈满笑意看着他说道，“这些日子可以跟以往同袍走动、走动！”
“嗯嗯！”陶六一受教的点点头道，揪着自己的耳朵道，“这过年要给皇上献礼，我这啥也没准备呢！再说了皇上这两年见过不少的奇珍异宝，我送啥都不新奇。”
“没送五谷丰登吗？”姚长生想了想看着他说道。
“这每年夏收、秋收我都觐献了，总不能年年都来吧！”陶六一抿了抿唇看着他们道。
“这个……”姚长生闻言看向陶七妮道，“妮儿，咱家库房有什么合适的吗？”
“咱有的人家也有，我都记录着呢！生怕一倒手，把别人送给咱的又送出去不好看了。”陶七妮闻言赶紧说道，“这送礼啊！得收礼的人合心意才行。”桃花眼轻轻流转道，“送皇上一个铁桶江山。”
“铁桶？咱用的都是木桶。”陶六一闻言琢磨道，手比划道，“这江山要怎么送？我没有长生那做沙盘的本事呀！”
“呵呵……”陶七妮闻言摇头失笑，“铁桶就是字面意思，用铁皮做个桶。”
“那江山呢？”姚长生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说道。
“生姜堆在一起，你们看像什么？”陶七妮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
“呃……”姚长生闻言伸手比划了比划，轻笑出声道，“这就是江山啊！”
“这能行吗？”陶六一担心地看着她说道，“这可是觐献，哪有这样的。”
“咋了礼轻情意重。”陶七妮挺直脊背理直气壮地说道，“皇上打下天下了，心愿就是江山永固，这铁桶江山，正合心意。”轻哼一声又道，“再说了，满朝文武送礼的哪个只用自己俸禄就能卖的起的。”紧接着又道，“那个不是攀比的越卖越贵，这天下经过战乱、瘟疫、各种灾害，百废待兴，居然还如此的奢侈，这是往风口上撞。”
陶七妮看着他们认真地说道，“应该勤俭节约、艰苦朴素，不能把你们起家的老传统给忘了。那时候可是一个铜板恨不得掰成两瓣花，更不能奢靡成风。”
“妮儿说的对！”陶六一认同的点点头道，视线落在姚长生身上道，“长生觉得呢！”
“我没意见。”姚长生闻言笑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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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六一提着这铁桶江山在一群奇珍异宝中，那真是扎眼，悄悄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的，一副等着看笑话的样子。
都觉得这陶六一在地方上当官当傻了吧！
可当陶六一解释了这铁桶江山的寓意，娘的！太狡猾了。
他们的奇珍异宝在这铁桶江山下显得黯然失色。
“哈哈……”陶六一大笑着进了书房，拱手作揖道，“谢谢妮儿的点子。”
“我就说吗？送礼得送到人的心坎儿上。”陶七妮眉眼带笑地看着他说道，“皇上现在富有四海，当然希望江山永固喽！”
“可是这样六一可就得罪人了。”姚长生提醒笑得傻乎乎的两人道。
“皇上满意就好。”陶六一盘膝坐在炕上道，“再说了，皇上问：咱为啥送这铁桶江山啊！”
“你咋说的？”陶七妮目光凝视着他说道。
“我实话实说啊！除了寓意，那就是我只能买的起这贺礼。”陶六一水晶般透亮的双眸看着吃惊地两人说道，“别怕，我已经是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了，这铁桶江山提上去，已经注定要得罪其他官员了。”
“别的我不怕，就怕你办差上他们使绊子，给你小鞋穿。”陶七妮有些担心地看着他说道，“都不用下狠手，只要推三阻四的踢皮球，就能耍的你团团转。”
“没事！”陶六一脸上挂着轻松的笑意道，“就当磨炼好了。”
“这点放心啦！六一给了皇上一个很好的借口，会护着他的。”姚长生给了陶七妮一个安心的眼神道，“再说了，六一主抓军械的，敢使绊子，皇上能全将他们给换了。”
“啊！”陶七妮呆呆地看着他说道，“没有做错怎么换？”
“小傻瓜。”姚长生看着天真的她摇头失笑道，“这还等着他犯错啊！一句涉及机密，等闲的人碰不到，直接从庐州调人过来就行了。”眼底微凉地看着她又道，“再说了，这圣旨一下，敢不从。”
陶七妮闻言一拍额头，她的有些思维刻在骨子里很难改了，也不想改。
“总之别担心了。”姚长生琥珀色的瞳仁看着她宽慰道，“你还是想想过年进宫吧！”
“啊！可以不可以不穿朝服啊！”陶七妮摸摸自己的头道，“那头冠很重耶！会被压扁的。”
“这个我没办法？你跟皇后娘娘说说。”姚长生很没义气地说道，“一年里就这几天，坚持一下。”
“好吧！”陶七妮还能说什么？只能应了。
这年在喧闹声中就过完了，姚长生在元宵节后，看着陶七妮说道，“现在说合适吧？”
姚长生见陶七妮点头，于是说道，“等晚上我去请六一过来一趟。”
“什么事？”陶十五坐在八仙桌旁的圈椅上看着站在中央的陶七妮和姚长生他们俩道。
“这大晚上的，不能明天说吗？”沈氏目光在他们俩身上转来转去，企图看出蛛丝马迹来，结果一无所获。
“大哥，吃了吗？”陶七妮关心地看着陶六一问道。
“吃过了。”陶六一赶紧点头道，“这么晚什么事情？”
姚长生跪了下来，“爹、娘，大舅子。”
他这一跪可把陶十五他们三人给吓了一跳，齐齐的站了起来。
“长生，你这是干什么？”陶十五上前拉拽着他说道，“快起来，有啥话直说就行了，快起来。”生拉硬拽也没将姚长生给拽起来，“六一，帮忙，快点儿。”
陶六一已经抓着姚长生的另一只胳膊了，向上拉他了。
“爹，您还是让我跪着说吧！这样我心里好过一些。”姚长生摁着陶十五的手抬眼看着他恳求道，又看向陶六一道，“大舅子，松手。”
陶六一不在使劲儿，但是抓着他胳膊的双手没放开。
“这啥事还要跪着说啊！”陶十五着急且不解地看着他说道。
“很严重的事情！跪着的话我心里舒服些。”姚长生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你说吧！咱听着呢！”陶十五松开他的手，直接蹲在他身旁。
陶六一见状放开姚长生的胳膊，退后一步，跟着也蹲了下来。
姚长生见状黑眸轻闪，面色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爹，大舅子你俩还是坐回去吧！”
“坐啥回去啊！就这么说吧！”陶十五大大咧咧地催促道。
“爹，我怕我说了吓着你了。”姚长生担心地看着他说道。
“很严重吗？”陶十五黑漆漆的目光直视着他道，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对你们来说很严重，我和妮儿已经不在意了。”姚长生沉吟了片刻看着他说道。
“啥意思？这事还跟妮儿有关？”沈氏目光在他们俩身上转了转道。
“是！”陶七妮跟着跪了下来，跪在了姚长生身旁。
“这……你们到底干啥了，别这么吓人好不好。”沈氏激动地三两步冲到他们面前干脆跟在炕上似的，盘膝而坐坐在了地板上，正好与他们平视。
这地板也干净，平日里经常的擦洗。
陶十五和陶六一两人见状也跟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下子坐的稳稳的，也怕长生撂震天雷了。
“说吧！”陶十五目光凝视着他问道，“到底啥事？这么严肃？”
“是关于孩子的？”姚长生做足了心里的建设回避着他们的视线才开口道。
“呀！”沈氏一脸的惊喜地看着陶七妮，“可算是盼来了。”双手合十道，“谢天……”
陶六一拉拉沈氏的袖子小声地说道，“娘，他们的表情可不像是喜事。”
“嘎……”沈氏闻言呆呆地看着他们道，眨眨眼缓过神来惴惴不安地说道，“你们把话说清楚，孩子怎么了？”
陶七妮看着他们着急地样子，长生又犹犹豫豫地，干脆一股脑地说道，“我来说吧！爹娘，我们不会有孩子了，你们做不了姥姥、姥爷了，哥也做不了舅舅了。”
“啥意思？”沈氏感觉脑子不够使，看向陶十五道，“妮儿他爹，我咋听不懂咱家妮儿说啥呀？啥叫不会有孩子？”
第1142章 ‘年轻’
“是我的问题，不能生孩子。”姚长生低垂着头，浑身难掩哀伤，一副罪人的模样。
“什么叫你不能生孩子，这生孩子不是女儿家的事吗？”陶十五不明白的看着他们俩道。
陶七妮伸手覆盖着姚长生放在膝盖上的手，给予无声的安慰。
“应该这么说，不能让妮儿有孩子。”姚长生解释道。
“这真是长生的问题？”陶十五看着姚长生举动小声地说道，不敢置信地又道，“这怎么可能？”
“爹！”陶七妮视线转过来不满地看着陶十五叫道，“字面的意思，我们不会有孩子，具体的您二老就别再问了。”
“这孩子，我们怎么能不再问呢！”沈氏着急地看着她说道，“妮儿的医术那么好，不能治吗？”
“娘，这么多年，您觉得我就今天才发现的啊！”陶七妮闭了闭眼看着她说道。
“医者不自医，没有找别的郎中看看。”陶十五目光热切地看着她说道。
“找了结果也一样。”陶七妮茶色的双眸看着他们含糊不清地说道，一脸正色地说道，“事就是这个事，你们现在也知道了，就别在背后欲言又止了。”
“可你们以后怎么办？”沈氏佝偻着身体，接受了这个事实，如抽了精气神似的。
“什么怎么办？不就是没孩子吗？我们日子照样过呗！”陶七妮澄澈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你这孩子，到底知不知道人没了，你连个摔盆、打帆的都没有，这祭扫时，也没有烧香、烧纸钱的，连个惦记你们的都没有。”沈氏心痛地看着他们说道。
“娘啊！这家族能延续几代犹未可知。”陶七妮眼神游移着有些不屑地说道，“老话说富不过三代。就是帝王能生，这太庙不照样让新朝给占了。”
“要死了。”沈氏赶紧捂着她嘴嗔怪地看着她，“这话也能乱说。”
“呜呜……”陶七妮伸手将她的手拿了下来，小声地嘟囔道，“我说的是实话。”眼波轻轻流转道，“至于这身后的冥钱吗？”冷哼一声道，“凭我的本事挣呗！那些小鬼敢找我麻烦，灭之！”霸气地说道，拍拍姚长生的手道，“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们一起，有我在谁敢欺负我们。”
“妮儿。”姚长生神色动容紧紧地攥着她的手。
“娘啊！把生前活明白就好了，至于这身后事，要是生个不孝子，死人都能给气活了。”陶七妮轻哼一声道，“看看燕帝如何去见他的列祖列宗，保证齐上阵，打的他娘都认不出来。”
“唉……”沈氏重重地叹口气，还能说什么？事前已经发生了，且不可挽回，除了被动接受还能怎么办？
“娘啊！咱先起来中不！虽然穿着棉衣可跪的膝盖不舒服。”陶七妮可怜巴巴地揉着自己的膝盖道。
姚长生腾的一下站起来，顺便将陶七妮给拉了起来，担心地问道，“膝盖没事吧！这地又硬又凉的。”说着弯腰轻抚她的膝盖。
陶七妮迎向陶家三口那错愕的眼神，把姚长生给拽了起来，“爹娘，哥，你们还不起来，坐地上舒服啊！”
“起来，起来。”陶十五杵着膝盖费劲的，结果好像使不上力似的，又坐了回去。
陶六一赶紧上前将陶十五给搀扶了起来。
“这打击真有那么大吗？”陶七妮直接上前横腰将沈氏给抱了起来，在她还没反应过来就三两步走到圈椅旁放了下来。
末世自然孕育孩子已经不可能了，所以都是人造子宫，想要孩子夫妻登记即可，她无法理解这种香火延续。
“人活着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后代吗？”沈氏难掩哀伤地看着她说道。
“为自己呗！”陶七妮理所应当地说道。
“你哪儿来这么自私的想法。”沈氏抬眼看着她说道。
“妮儿可一点儿都不自私。”姚长生立马维护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氏目光看向姚长生解释道，“该怎么说？人生不圆满。”重重地叹口气道，“反正现在除了遗憾，啥也没有了。”
“人生不如意十之ba九，长想一二。我很知足的。”陶七妮脸上漾起灿烂的笑容看着他们说道。
“你呀！还年轻，等老了就知道了。”沈氏看着天真的她说道。
“我永远不老。”陶七妮笑着打趣道。
“哪儿有人不老呢？那不成了老妖怪了。”沈氏紧紧地抓着她的手道。
“这里不老呀！”陶七妮指指自己心脏的位置道，“心态永远年轻。有事业的人永远是年轻，他好比大松树冬夏长青，他不怕风吹雨打，也不怕天寒地冻，它不摇也不动，永远挺立在山顶。”
“你这心态好的，我真不知道该说啥了？”沈氏无奈地看着没心没肺的她道。
“那就别说，好好的过日子。”陶七妮喜笑颜开地看着她说道。
“走跟我去炕上坐会儿，这里怪冷的。”沈氏抓着她的手，撑着站了起来。
“你们聊，我陪娘过去。”陶七妮搀扶着沈氏说道。
“去吧！”陶十五黝黑地双眸看着她们娘俩说道。
目送她们俩出了房间，陶十五视线落在姚长生和陶六一身上道，“坐，咱们坐下说话。”
陶十五看着他们俩坐了下来，着急地开口道，“真的没有医治的可能。”
“没有。”姚长生难过地看着他微微摇头道，“对不起，因为我，妮儿失去做娘亲的资格。”
“说什么傻话，这不管你的事。”陶十五看着他忙劝道，生怕他心里难过这都是妮儿的命，真是半点儿不由人。
“这个事就咱们知道了，就别往外宣扬了。”陶十五思索了片刻道。
“可是爹、长生，这成亲多年没有一儿半女，别人会在背后议论的。”陶六一忧心忡忡地看着姚长生说道，“到时候咱总得有个说法吧！”
“这件事皇上已经知道了，我这次回来就告诉皇上了。”姚长生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皇上也知道了。”陶十五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是啊！我这次留下来，皇上还说让我有了孩子再走，趁此机会我就说了。”姚长生眸光清澈的看着他们说道。
“爹，皇上知道了，别人不敢当着面议论的。”陶六一黝黑的双眸看着他们开口道，“别担心了。”
“背后总会有人议论吧！啥难听的话都说的出来。”陶十五无比担心地看着他们说道。
“咱们不在意不就得了，生个败家子还不如不生呢！有此背后嚼舌根之人，想来也不是啥品性端正之人。能把孩子给教养好了，才怪呢！”姚长生极力的宽慰他们道，“咱不争一时的义气。”
陶十五还能说什么？人家早就把各种不利的情形都想到了，“你们不在意最好了。”恶狠狠地说道，“乱嚼人是非的，死后会被小鬼拔舌头的。”
姚长生看着替自己打抱不平幼稚的他，“爹爹说的对！”
“说开了也好，我和你娘真是想催又不敢催。”陶十五深吸一口气看着他说道，这下子不用催了。
“你娘那边别担心，回头我开解、开解她，说到底也是心疼你们两个。”陶十五看着他又宽慰道。
“您和娘不怪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姚长生泛红的眼眶看着他说道。
“你这心里已经够不好受了，我们再怪你，那是人办的事嘛！”陶十五又劝慰他道，“你也别胡思乱想，这日子以前怎么过的，以后还怎么过。”
“嗯！”姚长生鼻音浓重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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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啊！你唉声叹气好长时间了。”陶七妮盘膝坐在炕上，无奈地看着她说道。
“你们有什么想法没有？”沈氏重重地叹口气问道，“过继孩子，还是收养孩子。”
“哦……”陶七妮把他们俩商讨过的想法一一的告诉了沈氏，“暂时还没啥想法，娘这事您可千万别替我着想，我现在忙的根本没有过多的时间给别人。”
沈氏还能说什么？“随你们吧！”不然还能怎么着，这俩孩子聪明绝顶，早就为这事讨论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了。
方方面面人家都考虑到了。
“那你们这爵位还有这家业怎么办？”沈氏忽然想起来看着她问道。
“哟！这个还真没想过。”陶七妮闻言随口说道，“要不都留给哥。”
“别，你哥想要自个儿挣去，有本事他就多挣些，没本事就稳住现状就成。”沈氏想也不想地说道，“太容易得来，就容易失去。”
“哥不要的话，简单，都给皇上不得了。”陶七妮轻松地看着她说道，笑了笑道，“到时候再说，我可是要长命百岁之人。”
“你还笑的出来，哪儿有人这么说自己的，人生七十古来稀。”沈氏发愁地看着她说道。
“没有烦忧自然是长命百岁喽！”陶七妮眼底闪着自信的光芒看着他说道。
“这么说不对，有牵挂才舍不得走了。”沈氏想了想反驳道。
第1143章 意中人
陶七妮错愕地看着沈氏摇头失笑，“反正活得久久的挺好的。”不跟她争辩这个了，自己身体自己明白。
随着修炼，她的身体已经不能和起先同日而语了，那是仿佛打开了官窍似的，突飞猛进。
“行了，你该干嘛就干嘛去吧！”沈氏挥手让她离开，她现在在情绪失控的边缘。
“那我走了，您别胡思乱想了。”陶七妮从炕上跳了下来，一步三回头出了卧室。
去前院找到陶十五，让他赶紧回去劝劝娘亲。
陶十五闻言脚步匆匆地赶到卧室，看着躺在炕上的沈氏，正哭天抹泪呢！
陶十五坐在炕沿上垂眸看着她说道，“这一次哭个够，以后可不许在哭了。你这样孩子们心里该不好受了。”
“我这眼泪自己的流，我管不住自己。”沈氏双手掩面，“呜呜……妮儿和长生命咋恁苦呢！”抽泣道，“老天爷咋不长眼呢！”
“别怨天怨地了，都是命。”陶十五目光伤心地看着她说道，“也不好跟长生多说，这以后怎么办？”
“那俩人早就想好了，人家把自己给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沈氏坐起来抽泣地说了一遍他们的打算。
“那咱还有啥担心的。”陶十五握着她的手道，“咱别伤心了，你这样孩子们该跟着伤心了。”
“嗯！这乍听到这消息你让我缓缓。”沈氏拽着袄袖子，抬起胳膊擦擦眼泪道。
陶十五动了动双唇，苛责的话也说不出来，别说她了，自己也无法接受，脑子里乱哄哄的。
“好，缓缓，咱都缓缓，这两天少跟他们见面。免得见面控制不住自己。”陶十五深吸几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道。
“嗯嗯！”沈氏吸吸鼻子点点头，鼻音浓重地说道，“让六一早点儿成亲吧！这次应该不会有啥变动了。”
“成家？”陶十五闻言一愣，忙不迭地点头道，“好好好！他成家了就会有孩子了，这样也有个上香，烧纸钱的，不至于真到了下面，还得自己挣吧！”
沈氏闻言眼泪哗啦一下子又流了下来。
“哎！你咋又哭了。”陶十五鼻头酸酸地看着她说道。
“我只要想到那丫头百年之后，在地下还不平静。”沈氏捂着自己的胸口道，“就跟刀剜一样疼。”
“反正也是咱先没了，咱到时候接他们，咱在下面先给他们打好基础行不。”陶十五闻言赶紧劝她道。
两人都癔症了，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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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走了没？”沈氏直愣愣地看着他突然问道。
“没呢！跟长生说话呢！”陶十五闻言一愣，随即赶紧说道。
“走走走，让六一赶紧成亲去。”沈氏麻溜的从炕上下来，趿拉着鞋边朝外走，边擦着脸上的眼泪。
“哎！你停两天咱上门找六一说去，现在长生在，这不是让他不自在嘛！”陶十五上前两步抓着她的胳膊道，在卧室门口拦住了她。
“你说的对，不能当着长生和妮儿的面说。”沈氏停下脚步看着他说道，又回到炕前坐了下来，抬眼看着他说道，“那咱过两天去。”
陶十五坐在她身边道，“得找个借口吧！不能让他们怀疑了。”
“咱去自己儿子家，妮儿怀疑什么？”沈氏清明的眼神看着他说道，“你刚才还说不许在妮儿面前露出不好的神情。妮儿早就想得明明白白了，咱疑神疑鬼的，反而不好。”
“知道了，不胡乱联想了，没事也成了事了。”陶十五忙不迭地点头道。
话音刚落，就听见院子里传来陶六一的声音，“爹、娘，我过去了啊！”
“哎！我送送你。”陶十五和沈氏两人一前一后脚步匆匆出了房门。
“外面冷，送什么送。”陶六一站在台阶上走廊下看着出来的两人道。
“长生还好吧！”陶十黑眸看着他关心地问道。
“这事又不是今天才发现的，好不好都这样了，还能咋办？日子继续过下去呗！”陶六一轻叹一声看着他们说道。
“你们也别伤心了，想要孩子，我给你们生十个八个。”陶六一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陶十五闻言眼前一亮道，“那可说定了啊！”
沈氏则激动地看着他问道，“啥时候生？”
“我得先成亲吧！”陶六一无奈地看着急切的二老道。
“我们也没问，有意中人吗？”沈氏眼巴巴地瞅着他问道。
“算有了吧！”陶六一红着脸看着他们说道。
“啥叫算有了，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陶十五不解地看着他说道，“你这算啥回答。”
“我还不知道她啥意思呢？万一人家不愿意呢！”陶六一傻乎乎地看着他们说道，“等我有信儿了，我就告诉你们。”
“你还有人不乐意。”沈氏闻言立马说道，“要才有才，要貌有貌的。”
“娘啊！我又不是银子人人都爱。”陶六一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说道。
“品性如何？”沈氏看着他追问道。
“品性端正、温柔、好着呢！”陶六一感觉吹来阵阵冷风，“行了，赶紧进去吧！外面冷，别着凉了。这事皇上那有消息了，我会告诉你们的。”
“咋还跟皇上有关系？”陶十五紧张地看着他说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了。”
“确切的说是皇后娘娘。”陶六一澄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因为是皇后娘娘手底下的人，得她同意才行。”给了他们一个安心的眼神道，“现在放心了吧！具体名字我不说，等这事成了，再说。免得成不了，坏了人家姑娘的闺誉。”向后退着道，“我走了啊！你们赶紧回去吧！”三两下跳下了台阶，脚步匆匆地离开。
留下陶十五和沈氏两人面面相觑，“六一到底稀罕的是哪家姑娘。”沈氏直直地看着他问道。
“这你都不知道，我才不知道呢！听他的意思要皇后娘娘同意，咱连出门打听都不知道找谁打听。”陶十五拉着她说道，“走进去啦！外面冷。”拉着她进了卧室。
夫妻俩盘腿坐在炕上，陶十五宽慰她道，“儿子要成亲了，你就别伤心了，成了亲就有孙子抱了。”
第1144章 自以为是
“我没想这个？”沈氏微微摇头道。
“那你想啥呢？”陶十五疑惑地看着她问道。
“我想六一要是多生几个，过继给妮儿他们一个呗！”沈氏越想越兴奋地看着他说道。
“别别别！”陶十五闻言立马拦着她说道。
“为什么？怎么说他们是兄妹关系近，总比收养一个跟咱没有任何关系的孩子好吧！”沈氏挺直脊背看着他实话实说道。
“过不过继，让他们兄妹自己商量，这事咱不插手的好。”陶十五严肃且认真地看着她说道，“咱六一愿不愿意不知道，长生愿不愿意也不知道，你就这么生拉硬拽不好。”
“瞧你，我当然会左右试探了，哪儿能把话直接捅的那么明白呢！我又不是傻瓜。”沈氏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
“这聪明人，总是自以为是办了傻事。”陶十五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小声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沈氏闻言这脸呱嗒一下吊下来看着他说道。
“我没啥意思？”陶十五一脸无辜地看着她说道，“这事咱就不掺和了，妮儿把话说明白了，人家不收养、不过继孩子，宁可助养孩子。”
“他们年纪小不懂事……”沈氏埋怨地看着他说道。
“等年纪大了说不定就想开了，他们不着急，咱就别着急了。”陶十五拍拍她的胳膊道。
“现在年纪还不大呀！都快三十了。”沈氏不太高兴地看着他说道，“这要年纪小的，算起来都要做奶奶了。”
“没有，顶多二十七八，再说了，人家四十还跟儿媳妇一起生孩子呢！”陶十五黑眸看着她无奈地劝慰道，“他们俩跟没事人似的，咱能不能别想了，让日子回到从前中不中！”抓着她的手使劲的摇摇，“难怪他们拖到现在才说，这要早说了，你不天天急吼吼的。”
“我这是为谁辛苦啊？”沈氏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
“妮儿都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你了，你还慌什么？”陶十五耷拉着脑袋看着她说道。
“可他们的想法明明是不对的。”沈氏直接说道。
“你这话太武断了，这想法咋就不对了。”陶十五挪了挪屁股，横了一条腿在炕上看着她说道，“收养孩子你得有时间照看吧！妮儿忙得脚不沾地，这长生说不得啥时候就离开家了。这跟孩子不相处，哪里亲近得了。”食指点着自己的小腿道，“这是孩子，养了就得负责呢！不是小猫、小狗，喜欢了就逗逗人家，不喜欢直接扔到一边儿。”一脸正色地说道，“妮儿他们考虑的很周全，咱就别跟着添乱了。”想了想又道，“你要喜欢孩子，等六一有孩子了，咱搬过去照看孩子，让你好好的亲香、亲香。”
“我是因为这个吗？”沈氏没好气地说道，“你真是不懂我的意思，养儿防老，谁来给他们养老送终啊！人活着不能只想着眼前吧！现在活蹦乱跳的，这老了，有个头疼脑热的，仆人哪有自个孩子伺候的尽心尽力啊！”
“呃……”陶十五被说的一时语塞，“这个？”吭哧了半天道，“到时候再说吧！你也不能保证着孩子心底良善吧！这亲生的还久病床前无孝子呢！”提起精神道，“这有六一在还能让人欺负了。”
“哎！难怪人家常说：养儿一百长忧九十九。”沈氏垂头丧气地说道，“妮儿和长生这样，我真是死都不能瞑目。”
“呸呸……别说这丧气话，还在年里呢！哪儿能提那个字呢！”陶十五歪着脑袋啐道。
“元宵节已经过了。”沈氏小声地嘀咕道。
“正月里不过完多不算，即使年过完了，也不能将那个字挂在嘴边啊！”陶十五板着脸看着她认真的说道。
“我都这样了，哪里还有心情管忌讳不忌讳的。”沈氏仿佛被抽了精气神似的，一点儿精神都没有。
陶十五动了动嘴唇，劝慰的话都说了一箩筐了，没有一点儿起色，唉声叹气地看着她。
“你咋不劝我了？”沈氏等了半天不见他开口，于是问道。
“我劝你你听吗？”陶十五手肘撑在腿上，单手托腮看着她。
沈氏伸手搓搓自己的额头道，“大道理我不是不懂，我只是不愿意接受事实，都说积德行善，咱家妮儿救了那么多人的命，老天咋不保佑呢！”
“喂喂！你这是两码事，救人是救人，不需要理由的，跟积德行善没联系的啊！你这把妮儿的单纯给抹杀了，带上了功利色彩。”陶十五板着脸严肃地看着她说道。
沈氏缩了缩脖子看着他说道，“好了，好了，这事我不在提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脱鞋上炕，爬到炕头柜，“睡觉！”开始铺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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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长生盘膝坐在炕上，看着同他一样盘膝而坐的陶七妮担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应该我问你才对，爹没有为难你吧！”陶七妮眸光关心地看着他问道。
“没有，爹没有为难我，一句重话都没说。”姚长生心里不太好受地说道，“我到希望他们骂我一顿。”
“真是个傻瓜。”陶七妮双手握着他的手道，“以他们的性格怎么可能。”轻轻摩挲着他的手道，“好了，别伤心了。估计这事他们还得缓两天，他们无论什么脸色都别生气啊！”
“怎么会？他们给什么脸色我都会受着的。”姚长生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道。
“他们心里难过，也舍不得苛责他们，最多的是心疼咱们，那眼神肯定泪汪汪的。”陶七妮肯定的猜想道。
“哪有你这样编排的。”姚长生琥珀色的双眸看着她说道，“我可能快要走了。”
“走？”陶七妮惊讶地看着他说道，“这么快，天寒地冻的。”
“快要走，起码也得准备一下，差不多要出了正月了。”姚长生不舍地看着她说道。
“哦！那时候我们也该准备春耕了。”陶七妮眉飞色舞地看着他说道，“可惜你看不到我们新麦种的收成如何了。”
第1145章 宝贝
“有记录不怕。”姚长生目光温柔地看着陶七妮说道，“麦子给我留着啊！我回来要吃它们擀的面条，蒸的馒头和包子。”
“没问题。”陶七妮爽快地应道。
姚长生犹豫了一下又摇摇头道，“还是不了，那麦粒是新种子，我吃了，还怎么留种。等回头吧！回来大范围的种植，我有的是机会吃。”
“给你吃还是有的。”陶七妮笑吟吟地看着他说道。
“行吧！”姚长生欣然应道。
“什么时候回来？”陶七妮茶色的双眸凝视着他问道。
“这一回要去西北，没个一两年恐怕回不来。”姚长生保守的估计道。
“西北？怎么要恢复丝绸之路吗？”陶七妮闻言眉峰轻挑看着他说道，“这是要海陆齐头并进吗？”
姚长生闻言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说道，“是吧！恢复昔日的荣耀。”抿了抿唇又道，“海上许多未知的风险，需要慢慢的了解和克服。陆上咱们走了这么多年了，大燕打到最西边，他行军记录非常的详细，有人领路要容易多了。”
“行军记录？”陶七妮闻言眼前一亮，“好东西，值得学习。”
“是吧！”姚长生眉眼弯弯地看着她说道。
“路途遥远又艰苦，你要保重。”陶七妮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说道。
“放心吧！我会保重自己的，我又不是单打独斗，跟我一起的都是行家里手，也有身手了得的。”姚长生平静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那也要小心，那边穷山恶水的，虽然有失偏颇，有时候民就是匪。”陶七妮关心地看着他谨慎地说道。
“我们会小心的。”姚长生深邃清澈的双眸看着她重重地点头道，耳听着外面传来定更声，“妮儿，咱们休息吧！”
“好。”陶七妮翻身爬到炕头柜前，将褥子、被子都拿了下来，铺炕。
“只是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姚长生遗憾地看着她说道。
“不管多久我等你。”陶七妮欺身上前双手捧着他的脸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认真的说道。
“嗯！”姚长生将她****，以吻封缄！开启缱绻旖旎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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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开了这三天，陶十五夫妻俩尽量避免和陶七妮他们俩见面。
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泪洒当场。
陶七妮苦笑一声，“爹娘到底什么时候能恢复过来。”
“不知道，得给时间让他们消化吧！”姚长生唉声叹气地说道。
“喂喂！不许自责啊！”陶七妮板着脸看着他严肃地说道，“咱又不是不生，是生不出来吗？”
姚长生将拥入怀里，紧紧地抱着她，“我真的很抱歉，让你没办法做娘亲。”
“你抱歉什么呀？”陶七妮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道，“如果真的抱歉的话，我们将彼此宠成孩子得了。”
姚长生闻言神色动容地说道，“那妮儿是我的掌上明珠。”
“那姚大公子就是我的宝贝疙瘩了。”陶七妮调皮地说道。
“妮儿，长生，快出来。”沈氏在院子里激动地喊道，“你哥要成亲了。快快快。”
两人听见沈氏的声音，快速的分开，四目相对，“六一要和谁成亲啊？”
两人脚步匆匆地出了书房，迎向沈氏道，“新娘子是谁呀？”
“二妞，咱们认识的乔二妞。”沈氏高兴地看着他们说道。
“怎么是她？他们怎么认识的？”陶七妮惊讶地看着她说道，“她现在可是皇后娘娘身旁的金算盘耶！”
“这我就不知道了。”沈氏黑眸看着他们微微摇头道。
“去前院看看就知道了。”姚长生看着面面相觑的两人笑道。
“走走走！”沈氏激动地拉着陶七妮就朝前院走去。
陶七妮一跨进屋里，看着端坐在左侧圈椅的陶六一道，“老实交代，怎么跟二妞？你们经常见面吗？应该不会的，你们彼此都忙的很，又离的那么远。”说着坐在他身旁的椅子上。
“这说来简单，我们刚跟着皇上打下庐州后，皇后娘娘来的时候，不是捎你们给我们的东西吗？我当时收到二妞做的衣服。”陶六一脸颊泛起红晕。
“不对，当时衣服可没说谁做的？你咋知道是二妞做的。”陶七妮目光直视着他说道，“坦白从宽，老实交代。”
“这不是后来我去制衣坊取军服，二妞认出自己的做的衣服呗！”陶六一脸上泛起温柔的笑意道，“后来我的军服都是二妞做的，我认出她的针脚了。”
“没了？”陶七妮等了半天不见他继续开口问道。
“就这么简单？就因为衣服？”陶七妮不解地看着他说道。
“这还不够啊？”沈氏乐的笑开了花道。
“当然还有鞋垫，荷包。”陶六一笑的跟个傻子似的。
“这有什么说法吗？”陶七妮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们问道。
“你咋啥都不知道？”沈氏错愕地看着她说道。
“你们快告诉我怎么回事？”陶七妮着急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如果对女方对男方有意思呢？就会绣荷包，做鞋或者鞋垫。男方对女方有意呢？像在咱们村，那就砍柴、挑水积极的干活。”沈氏明媚的双眸看着她笑呵呵地说道。
“啊！”陶七妮恍然大悟，“明白了。”想起来又问道，“那你们的亲事皇后娘娘同意了。”
“同意了。”陶六一高兴地说道。
“那二妞呢！她心悦你吗？”陶七妮关心地问道，“别会错意了，那就糟了。”
“我问过的。”陶六一傻乎乎地说道，“她稀罕我。”
“二妞都绣荷包了，意思很明白了。”沈氏开心不已地说道。
“娘啊？您就这么满意这个儿媳妇啊！”陶七妮好笑地看着她说道。
“满意！”沈氏毫不掩饰自己的喜爱之情，“二妞咱们是知根知底，品性如何咱心里清楚。”
“行吧！”陶七妮替他们高兴道，“皇后娘娘答应放人了，二妞可是非常能干的。金算盘这名声不是白叫的。”
“成亲后，二妞继续干她的金算盘。”陶六一笑呵呵地说道。
第1146章 节俭
“啊！还要当差啊！”沈氏闻言脸上的笑容明显少了许多，“你们的年龄也不小了，这成亲后，最重要的是抓紧生……”猛地停了下来。
场面安静的让人尴尬，陶六一若无其事地说道，“我知道，可这不耽误，二妞又不是干苦力，算账、点货……这些都能做。”
“这可关系到我孙子。”沈氏忧心忡忡地看着他说道。
“娘啊！您那时还把孩子生在田间地头呢！地主老财可没有因为你怀孕了，就让你歇着。”陶六一看了她一眼小声地嘀咕道。
沈氏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那时候不是没有条件吗？要是有条件何至于挺着大肚子还下田干活。”
“娘，这事我会跟二妞商量的，即便要回家，这差事也得交接吧！”陶六一面色温和地看着她说道。
“妮儿怎么不帮我说话？”沈氏不满地看着作壁上观的陶七妮说道，积极的找援兵。
“娘啊！他们俩年纪不小了，也知道孩子的重要性，让他们自己商量。这日子是他们自己的过的，咱就别掺和了。”陶七妮闻言微微勾起唇角道，“有些事情得亲自经历才知道自己中不中！”
“可是造成憾事，就要后悔一辈子，他们总是自以为是。”沈氏不满地看着他们说道。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陶七妮想起来道。
“对，就是！”沈氏重重地点头道。
“我会看着他们的，真要身体不舒服逃不过我的眼睛。”陶七妮伸手点点自己的眼睛道。
“行了，他们都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咱就别管那么多事了。”陶十五开口道。
话都说到这里了，沈氏动动嘴，尽管不甘心，可也没办法，翅膀都**，管不了了。
“你成亲了，金虎他们的年纪也不小了，他们呢？”陶七妮好奇地看着他问道，“都有心上人了吗？”
“有了，还是咱都认识的。”陶六一笑呵呵地说道，“是麦穗、谷儿她们。”
“哇……”陶七妮惊讶地合不上嘴，沉吟了片刻道，“不会跟哥的情形差不多吧！”
“原来没有那么多心思，后来渐渐的知道了，只不过都没有表明心意，但彼此也心照不宣。身处这乱世，今日不知明日事，也怕耽误人家姑娘，更怕节外生枝，毁了人家的闺誉。”陶六一暖暖的眸光看着他们说道。
“这样也好，知根知底的，都是熟人。”沈氏黑眸轻转感慨道，“真是兜兜转转的，想不到成了一家人了。”
“这皇后娘娘同意了，你们什么时候成亲啊？”陶七妮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问道。
“这个我们打算一起成亲，所以还需要等他们来了。”陶六一笑呵呵地看着他们说道，“所以这具体日子还没定。”
“这正好有时间，咱们赶紧的准备起来。”沈氏黑眸看着他眉开眼笑地说道。
“这个其实也没啥好准备的，家是新整修的，就买些女儿家用得东西，多做几床被子。”陶六一认真地想了想说道。
“婚礼呢？”陶七妮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问道。
“跟别人一样呗！还能有啥？”陶六一简单地说道。
“当然要热热闹闹的，大操大办。”陶十五激动且兴奋地说道。
“那个……最好不要。”陶七妮闻言琉璃似的双眸轻轻流转看着他们微微摇头道。
“为什么？”陶十五首先不同意道，“这地主老财娶媳妇儿还办三天流水席呢！咱现在又不是没有这个能力。”
“你爹说的对，喜庆的事情，越热闹越好。”沈氏认同的点点头道。
“妮儿为啥不同意，能说说原因吗？”陶六一目光转向陶七妮问道。
“哥，你觐献铁桶江山为什么？”陶七妮水晶般澄净的双眸看着他问道。
“言行一致！”陶六一闻言笑了笑道，“我听妮儿的。”
陶七妮闻言满脸笑容欣慰地看着陶六一，视线又落在陶十五和沈氏两人身上道，“爹、娘，这成亲我们只过婚礼这一天吗？非要那么大的排场吗？”
“当然不是了。”沈氏闻言立马说道，“可现在这排场咱承受得起，有多大的力量办多大的事，我也没有要求倾其所有啊！”目光直视着她道，“咋了，办喜事还不许我高兴了，难不成要锦衣夜行。”
陶七妮闻言摇头失笑，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少给我戴高帽子。”沈氏没好气地看着她说道。
“我夸您耶！”陶七妮眉眼带笑地看着她说道。
“说重点，为什么不让大操大办？”沈氏食指点了点她道，“我看你怎么说服我。”
“呵呵……”陶七妮轻笑出声道，“与私呢！这成亲有多少人是来真心祝福新人百年好合的。”
“没多少，多半是来趁此机会走关系的。”陶六一老实地说道。
“与公，皇上现在提倡勤俭节约，反对铺张浪费，哥大操大办与皇上对着干，这好吗？”陶七妮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呃……”沈氏紧绷着下颚不太甘心地眼神在他们身上转了转道。
“娘，老话还说财不露白呢！您要真心疼他们就多给他们银子、铺子、田产，这些实惠的，能钱生钱的。”陶七妮双眸盈满笑意看着她说道，“日子是自己过的，不是过给外人看的。”
“可太寒酸了，不会让人看不起吧！”陶十五有些担心地说道。
“爹，谁敢看不起啊！”姚长生闻言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说道，“大舅子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新娘子也是皇后娘娘左膀右臂。”
“刚才妮儿说婚礼也是攀关系的地方。”沈氏眸光凝视着他们说道。
“娘啊？虽然有些自大，但是咱现在只有别人巴结的份儿。”陶六一闻言摇头失笑道，“反而不能大操大办，拉帮结派是皇上最不喜的。”
此言一出，陶十五和沈氏立马异口同声地说道，“听你们的，你们说咋办就咋办吧！”
“只是委屈了六一了，婚礼不能热热闹闹的。”沈氏心疼地看着儿子说道。
第1147章 哄
“我觉得这样很好，太热闹，单是敬酒，非把我给喝趴下不可。”陶六一撇着嘴一脸嫌弃地说道。
“呵呵……”
“我来就说这事。”陶六一摸了摸肚子看着沈氏道，“娘，咱不开饭吗？”
“开开开，我去厨房看看。”沈氏忙不迭地站起来道，脚步匆匆地朝外走去。
陶十五跟着起身道，“你们聊，我出去一下。”
“爹，你去干嘛？”陶六一目光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说道。
“这小子，非让我把话说明白嘛？人有三急。”陶十五步履匆匆地出了房间。
“呵呵……”陶七妮不厚道地看着满脸通红不好意思的陶六一。
“还笑。”陶六一嗔怪地看着她说道，结果迎来陶七妮更大的笑声。
陶六一也没办法了，只好等她笑够了。
“哥，这心里真没有不舒服。”陶七妮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看着他说道。
陶六一闻言一愣，随即微微摇头笑道，“没有！我觉得这样挺好。”
“其实爹娘说的也有些道理，人脉关系。”陶七妮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实话实说道。
“如果是普通人，当然可以，但是坐在这个位置上，考虑的就多了。虽不能说揣测上意吧！但明令的，还明知故犯那就是犯蠢了。”陶六一一脸正色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个你要跟皇上实话实说自己的想法，无需隐瞒。”姚长生琥珀色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我知道了。”陶六一重重地点头道。
“我出了正月就要走了，参加不了你的婚礼了。”姚长生双手抱拳拱了拱手道，“在这里先恭喜你了。”
“走？你往哪儿走啊？”陶六一不解地看着他说道。
“去办差，具体的我不能说。”姚长生抱歉地看着他说道，“所以家里就靠你了。”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家里的。”陶六一眼神坚定地看着他们保证道。
“这事我还没跟爹娘提，你别急着漏出来。”姚长生提醒他道。
“明白，明白。”陶六一忙不迭地点头道。
饭桌上摆满了丰盛的清粥小菜，陶六一端起碗喝了一口金黄的小米粥，“舒服，这些日子大鱼大肉的，想死它了。”
“呵呵……”沈氏目光温柔地看着他笑着说道，“说来也怪这清粥小菜永远都吃不腻，这大鱼大肉的我以前没得吃的时候，就想着天天吃，顿顿吃永远都不腻，谁曾想？”微微摇头。
“《黄帝内经》中记载五谷为养、五畜为益、五果为助、五菜为充的饮食原则，五谷才是养生的根本。”陶七妮琉璃似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这五谷当然怎么吃都不腻啦！”
“吃饭，吃饭，天冷凉的快。”陶十五招呼他们道。
“嗯！这腌萝卜脆香爽口，又麻又辣，和粥是绝配。”陶六一黑亮的双眸看着陶七妮嚷嚷道，“这个今年我也在，要多腌制点儿。”
“这个跟娘说，她操办的。”陶七妮笑着下巴朝沈氏点点道。
“没问题。”沈氏爽快的应道。
“这个市面上估计也很快有了，想吃可以买的。”陶七妮清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娘做的好吃，买的少了娘的味道。”陶六一嘴甜地说道。
哄得沈氏心花怒放的，笑得合不拢嘴。
“以后都在京城了，想吃擎回来拿了。”沈氏满脸笑意地说道。
吃过了饭收拾停当了，陶六一站起来看着他们道，“我该过去了。”
“我送你。”陶七妮和姚长生两人看着他异口同声地说道。
“送啥送呀！我又不是不认识路。”陶六一朝他们摆摆手道，“不用。”
“我们消消食可以吗？”陶七妮白了他一眼笑着说道。
“中，咋不中啊！”陶六一傻呵呵地笑道，“走。”视线又落在陶十五和沈氏两人身上道，“爹、娘，我过去了。”指指外面。
“走吧！路上小心点儿。”陶十五看着他关心地说道。
“走吧！别等着要宵禁了赶时间。”沈氏看着他催促道。
陶十五和沈氏两人站在台阶上目送他们离开，才回了房间。
陶七妮他们将陶六一送到了大门口。
“哥，你这甜言蜜语的功力见长啊！”陶七妮水晶般的双眸看着陶六一打趣道。
“呵呵……”陶六一挠挠头道，“说点儿好话哄咱娘开心点儿，不是挺好的嘛！”紧接着又道，“我那可是真心实意，不掺假的。”
“知道、知道。”陶七妮感激地看着他说道，“难为你哄爹娘开心。”
“‘彩衣娱亲’挺好的。”陶六一不满地看着她说道，“说什么傻话。”给了他们一个安心的眼神道，“爹娘有我呢！放心吧！给他们些时间。”
“我知道。”陶七妮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
陶六一下了台阶朝接过仆人递来的缰绳朝他们挥手道，“我走了，你们快回吧！这都打春了，天还这么冷。”
“那我们先进去了啊！”陶七妮看着他摆摆手，然后拉着姚长生的手一起进了院子。
陶六一拉着缰绳翻身上马，“驾！”消失在浓浓的暮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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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陶六一婚礼的临近，也吹散了姚长生离开带来的伤感。
这头一回娶儿媳妇沈氏紧张的不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来回的踱着步。
天气转暖，桃红柳绿，自家菜园子那是绿油油的，看着让人心里舒坦。
灿烂的太阳照的人身上暖烘烘的舒服。
陶七妮坐在院子内竹椅上好笑地看着焦躁不安地沈氏说道，“这我忙起来跟二妞见面不多。二妞她们可是逢年过节都来的，您这么紧张干什么？”
“这能一样吗？以前她们来者是客，再者是说说话，热热闹闹的吃一顿就走了。”沈氏紧攥着双手道，“这以后她就是我儿媳妇了，我就是她婆婆了，这我没当过人家婆婆，我不知道该咋做啊？”语无伦次的看着陶七妮。
“坐下，坐下。”陶七妮指指身旁的竹椅道。
沈氏坐了下来神色不安地看着她说道，“你还笑，快教教我。”
第1148章 放手
“哦！这我可教不了你。”陶七妮好笑地看着沈氏说道，“您是头一次，可我也不会啊！”宽慰她道，“您又不跟他们住一起，紧张什么？他们夫妻俩的事情，让他们自己折腾去。”
“我就放手不管？”沈氏迟疑地看着她说道。
“您想管什么？”陶七妮乌黑的瞳仁看着她问道，“他们是才十五、六吗？一天也没离开家，没离开过爹娘眼前。”
“你哥都离开我十五、六年了。”沈氏认真的算了算道。
“是啊！哥是领兵杀敌统帅，二妞是制衣坊的金算盘，管着偌大的场子。”陶七妮温润的双眸看着她说道，“还怕他们经营不了自己的小家吗？那宅邸才多少人了。”
“呃……”沈氏紧抿着双唇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还是娘想插手人家夫妻俩房里的事？”陶七妮盈满笑意地双眸看着调侃道。
“说什么胡话？我插手那事干什么？”沈氏臊红着脸看着她说道，捶了下她的肩头。
陶七妮闻言摇头失笑道，“娘，您误会了，我说的是，您给我哥塞人纳妾啊！”
“你……你……胡扯什么？”沈氏拍着她的肩头道，“我盼着他们小夫妻和和美美的，我脑袋被驴踢了才去给他纳妾。”指指左边小声地说道，“这李相爷家鸡飞狗跳的日子，跟看大戏似的。”
“呵呵……”陶七妮闻言笑弯了腰。
“你笑什么？”沈氏说着也笑了起来，阴阳怪气地说道，“那日子真精彩。”忽然想起来道，“对了，对了，你哥和二妞的身体怎么样？能生孩子吗？”
“能！我都看过了，身体好着呢！”陶七妮向她保证道。
“呼！”沈氏拍着自己的胸口长出一口气道，“那就好。”犹豫不决地看着她说道，“妮儿，我就一个提议，就说一次，你要不同意就算了。”
“你说？”陶七妮看着她忐忑不安的样子微微一笑道，“我不生气。”
“那个妮儿，我是说……”沈氏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说道，“假如你哥生的孩子多，你过继一个行不行。”
“说完了？”陶七妮伸手握着她冰凉的手问道。
“说完了。”沈氏轻轻地摩挲着她温热的手道。
“娘，以后别在提这个好吗？人家好好的有爹、有娘的，干嘛非要过继给我呀！”陶七妮暖暖的目光看着她道，“好好的拆散人家一家。”
“我们可以把嘴封的严严的，说梦话都不说，到死都不说。”沈氏捂着嘴向她保证道，声音闷闷的。
“自欺欺人，纸是包不住火的。”陶七妮轻笑出声道，“因为我伤害无辜的孩子，娘，您舍得吗？那不是您的宝贝孙子啦！”笑了笑道，“难道我不是他们的姑姑啦！”
“真的不行？”沈氏坐着最后的努力看着她说道。
“真的不行！没的商量。”陶七妮板着脸看着她严肃地说道。
“那这事就当我没说过，我也不会再提了。”沈氏上下打量了她八十三遍，最终说道。
“别这样！没有孩子又不是犯了十恶不赦的罪。”陶七妮拍拍她的手安慰道。
“我没事，虽然非常的遗憾！”沈氏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着她说道。
“还是说说您这婆婆要怎么当吧！”陶七妮兴致勃勃地看着她说道。
“咋当？”沈氏想了想道，“我好像做不了啥？这婚礼皇上天恩直接交给礼部了，成家后他们夫妻俩商量着过日子吧！这涉及官场的事情我也不懂，还是不掺和了。”抿了抿唇道，“人家是贫贱夫妻百事哀，他们又不缺银子，家里有管家，有仆人。只要夫妻一心，这日子肯定过的红火。”
“哎哟！您可算是想明白了。”陶七妮满脸笑意地看着她说道，“只要不是他们夫妻间闹矛盾，咱就只当看不见。我就不去讨人嫌做那叫家境小姑子了。”
“这一路走下来，能活着我已经很感激了，还求什么？都平平安安的就好。”沈氏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那等我哥来了，你给他说说，儿媳妇什么伺候婆婆了。您坐着儿媳妇得站着，您吃着，儿媳妇得看着，那些啥规矩就免了吧！”陶七妮闻言想了想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听别人说的。”
“娘，妮儿。”陶六一大步的走了进来。
“你咋过来了。”沈氏一脸欣喜地看着他说道，“快坐，坐！”提着竹桌上的茶壶道，“喝水，喝水。”站起来道，“这水凉了，我去给你换新的。”
“娘，坐，坐。”陶六一扶着慌慌张张的她说道，“我不渴。”说着将她手里的茶壶放在了竹桌上。
母子俩坐了下来，“别紧张，我就是下衙了，过来吃午饭。”陶六一满脸笑意地看着她说道。
“那我让厨房给你做好吃的。”沈氏蹭的一下又站起来道。
“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吩咐过了。”陶六一拉着她胳膊道，“坐下，坐下。”
“娘，到了这儿了还能饿着我哥了。”陶七妮看着慌张的她笑道，“二妞呢？”
“在制衣坊呢！”陶六一明亮的黑眸看着她们说道。
“咋还在那儿啊？”沈氏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以坊为家，不在那在哪儿？”陶六一笑呵呵地说道。
“不是，她们从哪儿出嫁啊！”沈氏关心地看着他问道。
“从制衣坊出嫁。”陶六一明亮的双眸看着她们说道。
“咋能从那儿出嫁？”沈氏有些不太愿意地说道。
“皇后娘娘本来还想让她们从宫里出嫁的。”陶六一笑呵呵地说道。
“那更不行了，不合规矩。”沈氏赶紧摇摇头道。
“所以，她们都婉拒了，这次成亲的人有些多。”陶六一笑着说道。
“二妞她们都没有家，从制衣坊正合适。”陶六一笑呵呵地说道，“娘，这婚礼的事情您就别担心了，到时候您就坐在这婆婆的位置上安心的观礼就行了。至于该怎么说？有人教您。”
“行吧！”沈氏咕哝道。
第1149章 排场
“多少人啊？”陶七妮惊讶地看着陶六一问道。
“有五十人。”陶六一伸出一个巴掌看着她们说道。
“除了你们还有谁啊？”沈氏好奇地看着他问道。
“丁大、程大奎他们。”陶六一笑呵呵地看着她们说道。
“他们也才成亲啊！”陶七妮有些诧异地说道，“我以为他们都已经成过亲了。”
“他们年龄看起来可不小了。”沈氏无比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他们的年龄跟金虎差不多大。”陶六一好笑地看着她们说道，“你们以为大，那是因为胡子，加上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的，所以看着年纪大。”笑着又道，“修修面，换上新衣裳，那也是很俊的。”
“行吧！”陶七妮笑着说道，“那以后就是媳妇儿孩子热炕头了。”
“呵呵……”陶六一满脸温柔地笑容，“你们在聊什么？”
“娘在担心做不好这个婆婆。”陶七妮朝他使使眼色说道。
“这婆婆还不好做啊！二妞您又不是不认识。我们应该尊着您，敬着您，您怕什么？”陶六一眉眼含笑地看着她说道，“我们才应该担心做的不好呢！”
“我和你爹现在也不求啥了，你们都平平安安的就行。”沈氏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陶六一，“这晨起问安啥的，你这早上要上朝那么早就起了。你媳妇儿也忙就别来了，这休沐，过年过节来就可以了。”
“那个娘，别的都听您的，可是这成亲后第一天敬茶您打算在哪儿？”陶六一看着她问道。
“这……”沈氏看向了陶七妮问道，“咱去哪儿合适？”
“娘，认真说起来，您还没有在哥家住过呢！”陶七妮双眸充满了兴味看着她说道，“咱去哥家里住几天如何？”
“好啊！我今儿来就是商量这事的，房间我都给你们准备好了。”陶六一笑呵呵地看着她们说道。
“我们过去没问题。”沈氏爽快地答应道，“这三朝回门你们要去哪儿啊！”
“皇后娘娘让我们进宫谢恩。”陶六一眉眼带笑地看着她们说道。
“行吧！”沈氏笑着点点头道，“这可是天大的荣光。”
“嗯嗯！”陶六一高兴地点点头道，“那咱吃了饭就走，东西也不用收拾，那边我都准备好了，左右也没几天了。”
“好吧！”沈氏笑着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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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办的简单、温馨、还热闹，人多呀！自然就喜庆热闹了。
陶七妮他们在陶六一家住到了三朝回门，就回来了。
向沈氏所说，休沐日过来一家人吃顿饭就好。
“想不到成个亲这么累。”沈氏坐在自家炕上看着陶七妮说道。
“娘这排场如何啊？”陶七妮眉眼弯弯地看着她打趣道。
“少有的场面，不说绝后，那肯定是空前。”陶十五满脸的笑意看着她说道。
“这婚礼办的好吧！绝对让他们难忘。”陶七妮开心地看着他们说道。
“我也没说啥？只是咱有能力了，不想太憋屈了。”沈氏想了想说道。
“这排场是有讲究的。”陶七妮明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对于咱们这种刚出人头地您就不是不摆阔，人家也知道你有钱。而到了衰落的时候，才讲究排场，场面越大越好。”
“妮儿，你这说错了吧！衰落了不更应该紧衣缩食嘛！还讲排场，那不是把银子打水漂了。”陶十五闻言立马说道。
“对于大家族来说，节衣缩食，只会衰败的更快。”陶七妮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人家知道你家衰败了，这债主就纷纷上门讨债了。相反你大操大办了，人家反而觉得外面都是传言。”
“呵呵……这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吗？”沈氏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说道。
“有时候就得需要，硬撑！”陶七妮指指宫城道，“就像是燕帝，无论是户部还是自己的私库都空了，那也得想方设法的弄银子给自己做大寿！”
“妮儿这么一说？”陶十五砸吧下嘴看着她说道，“有道理啊！他要不大操大办的，那些义军就直取京城了。”
沈氏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这世道还是见人下菜碟的人多，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人人都有争名逐利之心。”
“无论大家还是小家，这银子不是省出来的，当然也不能花钱大手大脚的，而是银子要用在刀刃上。开源节流，最重要的是开源。”陶七妮点点自己道，“就拿咱们家来说，哥提着脑袋打下来的基业，到您的孙子辈可以坐吃山空一代，但是再有几代则家里必须得有人站出来挑大梁，否则那就是富不过三代了。”
陶七妮严肃地看着他们说道，“别以为有孙子抱就万事大吉了。教养、教养，养有吃有喝，冻不着、饿不着，不知不觉就长大了。重点是这个教字，教不好，养成纨绔子弟，败家子，金山银山也不够他败。那燕帝可是将天下给败没了。”
“那俺们咋办！”沈氏心慌慌地看着她说道。
“您和爹宠孩子可以，可是在教育孩子上，交给孩子的爹娘，别插手！”陶七妮目光直视着他们道。
“不管，俺们不管，俺们也不会管啊！”沈氏忙不迭的点头道。
陶十五随声附和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陶七妮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了转道，“有句话是：春江水暖鸭先知！还有人没走，茶就先凉了。这趋吉避凶，乃人之天性，这大家族真的有什么衰败迹象，就会瞬间感受到什么叫人情冷暖，什么是世态炎凉。从前是高朋满座，眨眼间就门前冷落鞍马稀。没有落井下石就不错了，雪中送炭更是难得，更多的是背后捅刀子的。”
“所以他们不能随便流露出来自己不行了，打肿脸充胖子，也得撑下去。撑下去还有希望，说不得后辈就起来了。”陶十五感慨地说道。
“有时候这人脸皮就得厚，得豁得出去。”沈氏砸吧了下嘴看着他们说道。
第1150章 揍她
“不错！一旦关起来门来，就相当于投降了。可投降就能保住家族了吗？未必能得到你要想过小日子的效果。”陶七妮沉静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古人说：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就是这个道理。”
“人之道，损不足而补有余。人只投靠强者。一旦强者变弱者，立即树倒猢狲散。咱们常说的，顺势而为，借势！”陶十五慢悠悠地说道，“人都是势利眼，人之常情。”
“这六一他们有了孩子，不可宠溺放纵了。惯子如杀子。”沈氏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说道。
“呵呵……”陶七妮闻言摇头失笑。
“你笑什么？”陶十五板着脸看着她说道，“这可是很严肃的事情。”
“知道，不用那么紧张。”陶七妮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道，“孩子还没影儿呢！”
“说不得就有了。”沈氏闻言立马说道。
“好吧！好吧！你们慢慢想。”陶七妮轻笑出声道，“对了，这亲也成了，他们要离京了。咱们去送送他们。”
“好，他们什么时候走。”陶十五黑眸看着她问道。
“明天吧！这新的任命已经下来了，他们也该走马上任了。”陶七妮一脸笑意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一走不知道何时在见了。”陶十五感慨唏嘘道。
“见不见再其次，都平平安安的就好。”沈氏眉眼带笑地看着他说道，“反正咱也不走了，他们总会回京述职吧！那不就见面了。”
“这话说的，回京述职也不可能这般齐聚吧！”陶十五明亮的双眸看她说道。
“那你想咋样？”沈氏耷拉着脸看着他说道。
“不咋样。”陶十五立马怂道，目光转向陶七妮道，“明儿咱一早去送他们。”
陶七妮黑眸轻闪笑着点了点头，“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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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天，在打开城门那一刻，陶七妮他们的马车就出城了，等在十里亭外。
陶七妮将准备好的包袱一一递给韩金虎他们，“山高水长，他日自会想见的，要说的话我都写在里面了，路上看。”
一个个将他们送走了，景红才赶着马车朝城里走。
马车上陶七妮看着陶十五他们俩说道，“爹、娘，还记得在金陵时皇后娘娘生四殿下的时候，我又消失许久。再见面时，咱们都在京城了。”
“啊！咋了，现在能说了。”陶十五双眸放光地看着她说道。
“嗯！”陶七妮撸起左手的袖子指着胳膊上的疤道，“看看这个。”
“这有啥好看的？”陶十五低垂着头微微别过脸说道，“这孩子也不提前知会一声。”
“爹呀！不用回避，我让你看看这个疤。”陶七妮指着胳膊上非常明显的疤道。
“啥？”沈氏拽着她的胳膊说道，“你这胳膊啥时候弄的疤，不是说没有危险吗？”
陶十五盯着她胳膊看着，这好好的胳膊那么明显的疤痕，别过脸招招手道，“我们看完了，你把衣服放下来。”
陶七妮闻言摇头失笑，沈氏已经将袖子给她拽了下来。
“好了，爹您可以转过来了。”陶七妮满脸笑意地看着他说道。
“好了，现在可以给我们说说咋回事了？”陶十五目光直视着她说道。
“好好的说起这个来，有什么关联吗？”沈氏眸光深沉地看着她说道。
“你娘说的对，你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这个事。”陶十五板着脸严肃地看着她说道。
“我先说好，我说你们不能生气啊！”陶七妮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沈氏闭了闭眼，紧紧地抓着陶十五的胳膊道，“你说吧！”
陶十五双手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膝盖上的衣服，“我准备好了。”
陶七妮明媚的双眸看着他们摇头失笑道，“别紧张，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看看活蹦乱跳的，那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了。”竖起食指道，“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你……你别啰嗦，说重点。”陶十五着急地看着她说道。
陶七妮敲了敲车门，提高声音道，“景红，不急着回城，就在这原野慢慢的赶。”
“是！”景红高声应道。
陶七妮将车窗打开，金灿灿的阳光射了进来。
“现在可以我说了吧！”沈氏耐着性子看着她说道。
“都坐好了，我从头到尾的说，你们别惊慌。”陶七妮气定神闲地看着他们缓缓道来，将天花之事的前因后尾详细的说一遍。
期间陶十五和沈氏两人非常的克制，尽管给吓得脸色大变，也始终没打断她。
“我说完了。”陶七妮看着屏住呼吸的两人道，“现在可以呼气了。”
陶十五和沈氏两人大口、大口的吸气，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沈氏看着陶十五攥紧了拳头道，“我现在可以揍她一顿吧！这么危险的事情她居然瞒着咱干！”
“好！”陶十五挥舞着拳头道，“你想怎么揍？”
“喂喂！咱说好不生气的。”陶七妮身体向后移道，后背贴着车窗。
“我们没有生气啊！”沈氏勾起唇角看着陶十五说道，“对吧！她爹。”
“我们没生气。”陶十五郑重地点点头看着她说道，“有时候疼才能长记性。”
“我已经说了不会在这么干了。”陶七妮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了转道。
“你的话不太能让我们信服。”沈氏无比担心地说道，“这瘟疫可多着呢！谁知道你又会不会犯傻的以身犯险。”
“不会了，不会了，瘟疫以预防为主，个人为生搞好了，居住环境卫生打扫好了，没那么容易感染瘟疫的。”陶七妮赶紧声明道，“你们不想知道，我为啥突然提及这个啊！”
“你这丫头，不就是想让我们也种痘嘛！”沈氏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道，“消除别人的恐惧。”
“那敢不敢啊！”陶七妮笑靥如花地看着他们说道。
“你都活蹦乱跳的，有啥不敢的。”沈氏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什么时候开始？”
“等一下，她娘，咱不打了。”陶十五转了转自己的拳头道。
“吓唬，吓唬她，你还真打啊！你舍得。”沈氏嗔怪地看着他说道。
第1151章 难呀！
“这不是你说要揍她。”陶十五小声地咕哝道。
耳尖的沈氏看着他说道，“你在埋怨我。”
“没有，没有。”陶十五机灵地说道，朝着她咧嘴一笑。
“妮儿，这要种痘的话，在家会不会不太方便。”沈氏有些担心地看着她说道，“在内城，万一传染了可不妙。当时你将自己关了两个来月。当然我相信你不会让它传染的。只是这纸包不住火，你不害怕，挡不住别人害怕呀！”
“娘这么一说，我想想还是远离城里的好。”陶七妮食指轻叩着自己的膝盖道，“我跟皇后娘娘商量一下，去哪儿种痘合适。”敲了敲车门道，“景红，可以走了吗？”
在她说天花期间，景红给吓得将车停在了旷野上，不敢赶车了，怕控制不住了。
“小姐可以了。”景红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
“那咱们回城。”陶七妮提高声音道。
“驾！”景红驾着马车，哒哒……朝城里走去。
“妮儿，咱们要是种痘的话，那府里的人他们种不种。”陶十五紧皱着眉头看着她说道。
“当然得种了，大家都得种，这样才能达到预防的效果。”陶七妮沉静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你这个种痘要说明吗？”沈氏抿了抿唇看着她说道。
“他们有知情权的。”陶七妮闻言笑道，“我懂你们的意思，怕他们害怕不种，对吗？”
“对呀！听你的意思，要得天花，这玩意儿谁能保证自己活下来啊！”陶十五紧锁着眉头看着她说道。
“其实种痘早在北宋就有了，而且成功了。”陶七妮温润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又不是我发明的，只不过我将它改进了。”紧接着又道，“有医书记载的，至于天花也就是痘疮，早在晋代时，著名药学家道家葛洪在<肘后备急方>中已有记载，他说：比岁有病时行，仍发疮头面及身，须臾周匝，状如火疮，皆戴白浆，随决随生，剧者多死。同时他对天花的起源进行了追溯。指出：此病起自东汉光武帝建武年间。这是现有医书中，最早关于天花病的记载。书中还说：永徽四年，此疮从西流东，遍及海中。对于天花书中尚载有具体治疗药物方法。”
“就是因为怕他们害怕，所以咱们才先种，希望消除他们的恐惧。”陶七妮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能行吗？”沈氏不太放心地说道。
陶七妮澄净的双眸看着他们笑道，“医书上有关天花我都收集起来了，到时候找太医一起来辨证。”
“太医能听你的？”陶十五挑眉看着她说道，“还不如咱自己种得了。”
“我们是无条件相信你的，那些人……”沈氏微微摇头道，“太医耶！高高在上，能相信你这野路子出身。”
“娘，理越辩越明。”陶七妮黑曜石般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而且这事不可能我一个人就办成了，得更多的郎中参与进来。”
“只是感觉很难！”沈氏有些心疼地看着她说道。
“这难什么呀？这天花能消灭了还不好呀！对于鼠疫我可没办法，只能是大家积极的灭鼠。”陶七妮温柔的笑了笑道。
“也就你成天这么乐观。”沈氏心疼地看着自家闺女道。
“那水蛊不是灭了吗？”陶七妮笑呵呵地看着他们说道。
“那不一样，水蛊是他们得病了，有点儿死马当活马医，豁得出去。”沈氏闻言立马说道，“而这种痘，好好的人要在自己身上……”
陶七妮明白她的意思，“那就大力宣传，让大家正确的认识。”
“希望吧！”沈氏兴致不高道。
“你早说呀！这金虎他们种了再走也不迟啊！”陶十五拍着大腿说道。
“到时候给他们种上，才更有宣传的效果，让他们起带头作用。”陶七妮明媚的双眸看着他们笑道。
“长生呢？你咋不给他种呢？”陶十五好奇地看着她问道。
“东西没准备好，咋种？”陶七妮琉璃似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总不能只给他种，不给别人种吧！厚此薄彼。”
“那他再回来，是不是就可以种了。”沈氏明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时机成熟了。”陶七妮笑着点头道，“您咋这么着急啊！”
“外面太危险，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碰上得痘疮的。”陶十五担心地说道，“快让他们回来，还是种上保险。”
“长生对天花已经有很熟悉了，会小心的。”陶七妮给了他们一个安心的眼神道，“而且他们去的地方未必有人。”
“你这都是自以为是的猜测，不保险的。”陶十五食指点点她道，“这可不是你往日的行事风格。”
陶七妮闻言垂眸浅浅一笑道，“我让傻蛋送信去可以吧！这事还得向皇上禀明后才能做，咱们可不能擅作主张。”
“行吧！”陶十五点点头道。
说话当中马车载着他们到了家，陶七妮从马车上直接跳了下去，看着拉着缰绳的景红道，“怕不怕？”
“不怕！我相信夫人。”景红眼神坚定地看着她说道。
“行！等准备好了，我陪着你们种痘。”陶七妮眸光柔和的看着他说道，“爹娘，还不下来，肚子不饿吗？”
站在车辕上的沈氏看着她嘀咕道，“你挡着，我们怎么下？”
陶七妮伸手搀扶着她踩着方凳下了马车。
“我就不用了。”陶十五挥了挥手说道。
“那好吧！”陶七妮撤回了手看着他利落的下了马车。
“我们进去了。”陶七妮微微回头看着景红说道。
景红牵着马车绕过了府邸从后门进了马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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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七妮刚跨进了大门，就听见门外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这是谁来了。”陶七妮转身看过去，柳眉轻挑，这马车她熟悉，宫里出来的，秋叶经常坐着这个来找她。
果然马车停了下来，就看见皇后娘娘的大宫女秋叶从马车里出来，不等方凳放下，跟她一样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秋叶姑娘。”陶七妮双手抱拳朝她拱了拱手道。
第1152章 担心
“秋叶姑娘。”陶十五和沈氏两人看着她行了行礼道。
秋叶三两步走了过来，明亮的双眸看着他们三人行礼道，“姚夫人，陶老爷，陶夫人。”
“秋叶姑娘来找我？”陶七妮明媚的双眸看着她问道。
“皇后娘娘召见，是为了种痘之事。”秋叶收敛脸上的表情一脸正色地看着她说道。
“请稍等，我拿些相关的东西，咱们再走。”陶七妮看着她忙说道。
“好的。”秋叶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说道，“姚夫人不着急。”
陶七妮笑着道了声：谢谢。转身朝后院走去。
这自家闺女走了，总不能让人家在这儿傻站着吧！
沈氏黑眸看着秋叶道，“秋叶姑娘，咱们屋里坐着等吧！”
“不用了，这太阳挺好的。”秋叶指指初升的太阳道。
“那咱坐下来等着。”沈氏热情的指着院中的竹椅道，看向陶十五催促道，“快让人上茶啊！”
“不用了，不用了，你们忙吧！”秋叶走到竹椅前坐下道，“我就在这儿等会儿就好了。”笑着又道，“你们不用陪着我。”
话说如此沈氏怎么可能不陪着她呀！
秋叶多机灵啊！看着他们外出的服笑着问道，“你们这一大早去哪儿了？”
“金虎他们离开了，所以我们去送送他们。”沈氏坐下来看着她说道。
“哦！”秋叶笑着点点头。
“你们聊，我去催催。”陶十五目光温和地看着她们说道。
“快去吧！”沈氏扭头看着他说道。
“不着急，让姚夫人准备齐了。”秋叶闻言赶紧说道。
话落又觉得自己多嘴了，这是陶老爷借故离开的借口而已。
两人聊了聊天气无关痛痒的问题，等到了陶七妮提着两个藤条编行礼箱子走了过来。
“姚夫人，你怎么自己提着过来了。”秋叶瞠目结舌地看着她说道，上前道，“我帮你。”
“不用，这点儿重量没关系。”陶七妮提了提手里的两个箱子道，“咱们走吧！”
“好！”秋叶应道，朝沈氏福了福身道，“奴婢告退。”跟在陶七妮身后出了府门，上了马车。
陶十五和沈氏两人站在府门外将她们送走了才转身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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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七妮跟着秋叶进了宫，直接被带到了钟毓秀经常所在的暖阁。
钟毓秀已经早早的等在里面了，看见她进来笑着道，“来了，坐。”
“皇后娘娘！”陶七妮放下手里的俩箱子，双手抱拳请安道。
“怎么自己拿着箱子。”钟毓秀的目光看向了左右为难的秋叶。
“不关秋叶姑娘的事情，这些都是有关痘疮的资料。”陶七妮赶紧解释道。
“去端些早膳过来。”钟毓秀看着秋叶说道，视线又落在陶七妮身上道，“馄饨，小笼包子，配上小菜如何？”
“好！”陶七妮忙不迭地点头道。
秋叶行了行礼，退了下去。
钟毓秀看着陶七妮又将箱子给提了起来，“就放圆桌上好了。”
陶七妮将箱子放在了圆桌上，刚刚弯腰要坐在鼓凳上。
“干嘛！坐哪儿，来坐炕上。”钟毓秀指指炕桌对面道，“还烧着炕呢！房子太大，不急着灭。”
陶七妮走到了炕前，坐在了她的对面。
“你这身打扮？”钟毓秀看着一身劲装的她英姿飒爽。
“哦！我出城去送金虎他们了。”陶七妮澄净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这下子都成亲了。”钟毓秀有些感慨的说道，不满地嘟囔道，“我这手里一下子少了那么多人。”
“她们到了地方上也能发挥啊！将娘娘的所思所想传下去。”陶七妮眉眼弯弯地看着她说道。
钟毓秀闻言一乐，“真真你这嘴哟，惯会说话。”
“三条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还不好找啊！只是要费心再培养就是了。”陶七妮柳眉轻挑看着她说道。
“这倒不怕，咱们有的是时间。”钟毓秀目光暖暖地看着她笑道，“只是感慨这一别不知何时再想见了。”
“只要平安终会相见的。”陶七妮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此时秋叶她们端上了早膳，放在了炕桌上后，退了下去。
“不说这个了。”钟毓秀点着早膳说道，“吃早饭了吗？赶紧先吃饭。”
“还真饿了。”陶七妮先拿着炕桌一桌上的湿布巾，擦了擦手，“我吃了啊！”
“吃吧！吃完咱们在说话，不着急。”钟毓秀星眸柔和地看着她说道。
“你不吃吗？”陶七妮抬眼看着她问道。
“我刚吃过了。”钟毓秀一脸笑意地看着她说道，“你赶紧吃吧！”
“那我吃了。”陶七妮低着头将炕桌上的早饭给吃了个精光。
速度虽快，却一点儿也粗鲁，空碗碟被人诶收拾了下去。
钟毓秀才看着她问道，“箱子里都是有关天花的书籍。”
“对！医书上我都摘抄了下来，还有史书上有关痘疮的瘟疫都记录了下来。”陶七妮起身走过去将箱子打开。
“医书上的记载你抄录下来，怎么连有关瘟疫也记下来了。”钟毓秀跟着走过来看着她说道。
“让他们知道痘疮瘟疫的严重性。”陶七妮板着脸看着她说道，“吓唬、吓唬他们。”
钟毓秀闻言摇头失笑道，“谈疫色变，还用吓唬他们啊！”拍着胸口道，“当得知元儿得了痘疮，我这魂都给吓没了。”心有戚戚地看着她。
“那不一样，有时候这病落在自己身上才会害怕。嘴上说着只感觉很遥远，甚至存在一丝侥幸心理，我不会那么倒霉。”陶七妮沉静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也是，当时我可没想到元儿会得痘疮。”钟毓秀深有体会地说道。
“而且这天下不知道有没有得痘疮的。”陶七妮一脸正色地看着她说道。
钟毓秀闻言紧张地看着她说道，“那要怎么办？”
“所以要种痘啊！预防为主，就像是消灭水蛊一样，得上下一心。”陶七妮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陶妹妹是担心有人不愿意？不配合。”钟毓秀轻蹙着眉头看着她说道。
“对啊！”陶七妮老实地点点头道。
第1153章 纪录
钟毓秀食指轻叩着炕桌，仔细思索这事该怎么办？
“太子殿下已经得过天花了，所以不用种。”陶七妮轻蹙着眉头看着她说道，“皇后娘娘和皇上要种的话，那些大臣恐怕头一个反对。”挠挠鬓角道，“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总有人恶意的揣测别人。”
“所以你才准备的这般充足的。”钟毓秀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对，理越辩越明嘛！”陶七妮沉静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陶妹妹会不会……”钟毓秀抿了抿唇看着她说道，“该怎么说，怪他们不识好歹。”
“不会，对于未知，惧怕是人之常情。”陶七妮黝黑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陶妹妹怕他们反对，你觉得有用吗？”钟毓秀霸气地说道，“我们要做的事，没人能拦得住。”
陶七妮闻言摇头失笑，“这个我相信，只是……”
“我明白，咱们用事实说话。”钟毓秀星眸盈满笑意看着她说道，“就先从咱们开始，在稳步推进到京城。敲锣打鼓，走街串巷，还有这宣传画也得跟上。”
“嗯嗯！”陶七妮忙不迭地点头道，像这些就不是她一个人能办到的，需要大家齐心协力才行。
“这要是天下人都种上的话，需要很长时间。”陶七妮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惠及天下的事情，多长时间都要做下去。”钟毓秀星眸坚定地看着她说道，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道，“放心，即便我们做不完，还有元儿呢！子子孙孙无穷匮也。”忽然想起来道，“新生的孩子怎么办？能吗？”
“可以，但需要年龄大一些，新生儿太脆弱了，稍有些风寒都能要人命。大些身体强壮些，自身正气足，能抵抗邪气。”陶七妮严肃且认真地看着她说道，“像是感染风寒的肯定暂时不能种了。”
“嗯嗯！”钟毓秀点点头道，“方方面面的都得考虑好。”目光落在箱子上。
陶七妮将箱子打开，将摘录下来的资料一一拿了出来。
对于这些钟毓秀很熟悉，因为在自家儿子得病时，她把医书都快翻烂了。
不说乱熟于胸，已经记得七七八八，出处都能说的出来。
“你可真是用心了。”钟毓秀翻着这些资料说道。
“功课做足了，才好说服人家，不然自己都说服不了。”陶七妮明媚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钟毓秀闻言莞尔一笑轻点了下头，“嗯！先从御医开始吧！我让元儿、徐国公他们亲自给你坐镇。”
“好！”陶七妮笑着点头道，“在哪儿种是问题？内城的话会不会引起恐慌。”
“还必须得在内城，这样才有说服力。”钟毓秀想了想说道，“偷偷摸摸的反而不好，要大张旗鼓。”
“不知道这工具够吗？”陶七妮关系地问道。
“工具够！还是得慢慢来，这事急不得。”钟毓秀目光直视着她沉稳地说道。
“嗯嗯！”陶七妮忙不迭地点头道。
像痘疮这种烈性的瘟疫，能预防痘疮绝大部分人都是愿意的。
当然有刺头，很快被正面声音给湮灭了，不想种可以啊！那你要日夜祈祷痘疮千万别找上你。
这种痘的推行速度很慢，用了二十多年，当然这里包括后来的草原、西域、西南部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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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高悬，陶七妮穿着短褐，袖口封着，打着绑腿，戴着草帽。
陶七妮站在田埂上看着金色的麦浪被人收割着，今儿是皇庄头一批种的改良后的麦种。
种痘之事说服太医后，就交给他们了，方法简单易学。
陶十五、唐秉忠他们自告奋勇的成为第一批接种者。
“怎么样？亩产称出来了吗？”钟毓秀兴致高昂地看着她说道。
“娘娘怎么来了？”陶七妮看着跑的脸蛋红扑扑的钟毓秀说道，“你的身体，这太阳太晒了。”
“没事，我的身体很好，种痘只是轻微的低烧而已。”钟毓秀笑着说道，“这种完都过了两个多月了。”
“那也小心些。”陶七妮紧张地说道。
钟毓秀他们是第二批接种的，只有轻微的不适，身体倍棒的楚二少，连药都没吃。
“早就没有任何的不适了，别紧张。”钟毓秀满脸笑容地看着她说道，“我有些着急，实在坐不住，我记得今儿开镰的。”激动地问道，“现在有结果了吗？”
“就目前来说亩产超过了七百斤松松的。”陶七妮眉眼弯弯地看着她说道。
“什么？”钟毓秀高兴的如孩子似的蹦起来。
“娘娘，庄重，庄重。”陶七妮看着激动的失态的她小声地说道。
“自己人，没关系。”钟毓秀星眸盈满笑意看着她说道，“我太高兴了，这要推广下去……”
“别激动，别激动。”陶七妮看着想入非非的她赶紧说道，“冷静，冷静。”指指田埂上打好的旗罗伞，“咱们坐过去慢慢说。”
“嗯！”平复下来心绪的钟毓秀看着她点点头道。
两人一前一后的沿着田埂走了过去，陶七妮这才看着钟毓秀穿着葛纱做的短褐，以往满头珠翠现在也只有一些简单的金簪来固定头发了。
两人坐在交椅上，小几上放着水。
“喝水，喝水，这日头毒的。”钟毓秀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是！”陶七妮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笑呵呵地说道，“还是凉白开解渴。”
“这皇庄的良田亩产能达到七百多斤，不代表这天下亩产都能达到这个数。”陶七妮琥珀色的瞳仁看着她一脸正色地说道，“咱们跟照看孩子似的，如珠如宝的照顾着，这投入了多少人力。这天下谁哪能向咱们一样。”
“这倒是，都是粗狂式生长，能除除草、抓抓虫就不错了。”钟毓秀冷静下来看着她说道，“这田地也分着三六九等。亩产数肯定不一样。”欣喜地看着她说道，“有这成绩我已经很高兴了，证明能行。”笑了笑又道，“还是这野生的麦种改良后，确实增产。”
钟毓秀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你的辛苦没有白费。”
第1154章 靠天吃饭
“是大家的辛苦，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陶七妮眸光真诚地看着钟毓秀说道。
“你哟！”钟毓秀一脸笑意无奈地看着她道，“有赏，统统都赏。可以吗？”
“可以、可以！那我可谢谢皇后娘娘了，其实我最想吃它蒸出来的馍馍。”陶七妮满脸笑容地看着她直言道。
“这你得等等了，这麦子还得晒干了才行。”钟毓秀眉眼含笑地看着她说道，“怎么能光吃馍馍呢？包子、面条、饺子……”
“这么多年了，娘娘能吃包子了吗？”陶七妮挑眉看着她说道。
钟毓秀闻言一愣，随即笑道，“能了。”脸上挂着释然的笑意看着她说道，“说来也奇怪，从知道顾大帅……”好久没有这么称呼过舅舅了，“从他走后，就不咋恨了，现在已经没有恨意了。”
“时间很奇妙，可治愈一切。”陶七妮温润如玉的双眸看着她温柔地说道。
“是啊！”钟毓秀感慨地看着她说道，“当时元儿才两、三岁，现在都快长成大小伙子了。”有些犯愁地看着她说道，“元儿都该说亲了，我呀！都要做婆婆了。”
“怎么觉得自己老了。”陶七妮黝黑的双眸看着她打趣道。
“那到没，我感觉我浑身充满干劲儿。”钟毓秀神采奕奕地看着她说道，“就是有些发愁这儿媳妇？”
“哦！这我可帮不忙！”陶七妮闻言黑眸轻闪看着她说道，“不过有一点，千万别近亲成亲。”
“近亲？”钟毓秀闻言讶异地看着她说道。
“就是姑表亲，姨表亲，亲上加亲。”陶七妮澄净的双眸看着她直白地说道。
“为什么？”钟毓秀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不利于子嗣，生下来的孩子不太好。”陶七妮指着麦田道，“我为什么要全力以赴的找野生种子改良呢！就是这种子一直种下去，结出来的果子，越来越瘪，容易遭遇病虫害，还减产。”
对于精通农事的钟毓秀有所了解，“可这是麦子，我们是人，难道一样啊？”
“那娘娘现在可以统计一下，看看这亲上加亲的，生下来的孩子怎么样？”陶七妮闻言目光直视着她说道。
“行，这事我记下来了。”钟毓秀严肃地看着她郑重地说道。
“这小麦的亩产看起来不出左右了，这苞米呢？”钟毓秀想起来问道。
“苞米得秋天了。”陶七妮明媚的双眸看着她说道，“收完麦子，就该种苞米了。”
“它的亩产照咱们给精心伺候的样子，应该要比小麦高吧！”钟毓秀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说道。
“一定高。”陶七妮笑着点头道，“至于具体的数字，那得等今年秋天了。”
钟毓秀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陶妹妹要在这里等着麦子收完吗？”
“等苞米种上我在回城。”陶七妮闻言笑了笑道。
“你小心别中暑了。”钟毓秀关切地看着她叮嘱道，“要看也去凉荫下。”
“不会的，避开了中午最热的时候。”陶七妮澄澈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那我就先回去了，告诉阿九他们这个好消息。”钟毓秀高兴地说道。
“娘亲什么好消息啊？”楚泽元戴着草帽一身短褐走了过来道。
“亩产啊！超过七百斤了。”钟毓秀闻言回头看着他们说道。
“呀！太棒了。”楚二少高兴地一蹦三跳的跑了过来道。
“你们怎么来了。”钟毓秀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看着他们手里的镰刀，心中有了计较。
“我们来收麦子呀！”楚二少挥舞着手里的镰刀道。
“喂喂！你小心儿点，别伤着人了。”钟毓秀看着跟猴子似的他道。
“娘亲，我能伤着人，太小看我了。”楚二少却老实的拿着镰刀，不在挥舞了。
陶七妮站起来看着他们四个抱拳行礼道，“太子殿下，二殿下，三殿下，四殿下。”
“师父！”楚泽元他们四个齐齐向陶七妮行礼道。
陶七妮稍稍避开了些，她就说嘛！怎么会少了他们几个，这些年春耕、夏收，秋收他们都会去农场正正经经的干农活。
不是因为农礼，不掺假的，真是一场夏收下来，能褪下一层皮。
“我们去了啊！”楚泽元带着他们仨下了田。
“小四，小四，你也来啊！还没镰刀高呢！给我回来。”钟毓秀站在田埂上看着小儿子喊道。
“娘亲，我捡麦穗。”楚四少转过身看着她笑嘻嘻地说道，“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行吧！你就好好体会粒粒皆辛苦。”钟毓秀宠溺地看着他说道。
“我还以为你会舍不得呢！”楚九迈着阔步走了来道。
“皇上！”陶七妮微微欠身双手抱拳行礼道。
“坐，咱们坐下说话。”楚九目光柔和地看着陶七妮说道。
三人坐在交椅上，钟毓秀看着他说道，“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
“是你跑的太快了。”楚九满脸笑意地看着她说道，“我看着这麦穗饱饱的，麦粒也饱满，改良的麦种种出来的效果不错吧！”
“目前看来都不错。”钟毓秀这脸上的笑意遮不住道，“亩产突破了七百斤啦！”
“哇……”楚九激动地看着她说道，“这次是真的翻倍了。”
“嗯嗯！”钟毓秀高兴的点头道。
“只是没人向咱这样种地，推广下去会大打折扣的。”楚九轻蹙着眉头看着她说道。
“那也比亩产一二百斤要好，没了战乱。”钟毓秀乐观的看着他说道。
“可还有天灾啊！不是淹了就是旱了。”楚九轻皱了下眉头看着她说道。
“土里刨食，靠天吃饭，无解！”钟毓秀指指湛蓝的天空道。
“唉……”楚九无语的看着万里无云的蓝天。
“别唉声叹气了。”钟毓秀目光直视着他说道，提及了亲上加亲。
“咱俩都没亲了，加什么亲啊！”楚九轻笑着说道。
“你可真是，这以后呢！”钟毓秀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
“那是得废了。”楚九眼神冷峻地看着她说道，“说起亲上加亲，我又想起收婚制，这个也得废了。”
第1156章 共鸣
“收婚制？那是什么？”陶七妮眨了眨眼好奇地问道。
“通俗点儿说就是：父死娶母，兄死娶嫂。”钟毓秀微微歪头看着她解释道，“按他们的说法，不会导致血脉混乱。”
这么一说陶七妮就明白了。
“昭君出塞。”陶七妮想起来道。
这种陋习固然有制度形式和流传的原因之一，却并非唯一的因素。
之所以会坚持这样类似于乱伦的制度，也算是一种迫不得已。
匈奴是一个好战的民族，他们不仅会入侵中原，与汉人大战，还会与自己人大小部落争地盘，争资源，甚至于草原上的各种猛兽战斗，与恶劣的气候，以及落后的医疗条件作斗争。
匈奴男人死亡率很高，这种情况下，女人和孩子绝对是弱势群体，也更容易死亡。
一个男人去世后，他留下的妻儿在严苛的恶劣的环境下根本无法独立存活，必须依赖其他男性活下去。
如果任由寡居的女人随意改嫁到其他的宗族，不仅会导致血脉混乱，还相当于给其他的宗族送去了生育工具和战斗力，这是任何一个宗族都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他们会选择将有族人来继承，从而避免资源的流失，保障宗族的人丁兴旺。
这绝不是辩解，而是对于一个死亡率极高，随时都面临这灭族危险的民族来说，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不仅其他的少数民族，例如党项、乌孙，突厥……华夏民族虽然素来有礼仪之邦之称却也经历的这样的时代。
《左传》中记载，春秋时期除鲁国之外的其他国家，都存在这种收婚制，儿娶庶母，弟娶寡嫂，侄娶婶母。
相较于礼仪，人类的本性中，更注重生存和繁衍。
匈奴情况与汉族不同，以匈奴为代表的异族他们鼓励收继婚，他们认为女人是一种财产，尤其是会生育的女人更是一种资源，当女人嫁入夫家之后就代表着她们成为了夫家的一部分财产。
而财产是需要继承的，如若女子的丈夫去世后，放着这种资源不用，或者允许他们嫁往别处，不就是资源的浪费，财产的损失么？所以他们鼓励收继婚。
以前的不说了，现在礼制规范必须严厉打击这种陋习。
“对，提及昭君出塞，我们首先想到的是她是四大美人之一，她那花容月貌，以及落雁的典故。或许想到的是她自请和亲，远走边塞，为百姓换来近半个世纪的和平与安稳。”钟毓秀看着她缓缓地又道，“还有人会想到，她宁可在宫中被埋没，也不愿贿赂画师的刚正不阿。可是，很少有人去了解她在匈奴的生活，真正的去心疼她。”
“哪里会心疼，一个女人去换取和平，男人们不用上战场，他们高兴着呢！”陶七妮鄙视的说道，“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楚九闻言摸了摸鼻子，这话听的不太顺耳。
“皇上我可不是在说你啊！你可是男子汉。”陶七妮看着不自在的楚九立马说道。
楚九捏捏自己的耳朵，你还不如不说呢！
“我知道，无论男女有些人懦弱的是灵魂，无论怎么拯救都没用。”楚九握拳轻咳了两声，一本正经地说道，“朕绝不会拿女儿家来换取和平，和平是打出来的。”
“对！真理在大炮的射程之内。敢越雷池一步，炸他丫的！”陶七妮毫不客气地说道。
“呵呵……”钟毓秀星眸流转看着生气勃勃的她轻笑出声。
钟毓秀把话题扯回来道，“据史料记载：昭君在和亲的第三年，呼韩邪单于逝世，她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上书请求归乡，结果朝廷却回应，让她遵守匈奴的收婚习俗，改嫁给自己的继子。一直到去世，她服侍了三代单于。对于现在注重礼制的人无法接受。”
“汉文帝时期派出使者就曾谴责匈奴：匈奴父子同穹庐卧，父死，妻其后母；兄弟死，尽妻其妻。无冠带之节，阙庭之礼。”楚九不客气地说道，“野蛮、粗俗。”
“现在这个很严重吗？”钟毓秀看着他问道。
“嗯！胡风很重，收婚习俗泛滥，朕必须下旨才行，且要严厉地打击！”楚九面容严肃地看着她说道，“要恢复汉家礼制，必须从生活的方方面面。”
“生活的方方面面这太多了。”钟毓秀轻蹙了下眉头看着他说道。
“二十四节气，农事生产、生活少不了它们。”陶七妮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钟毓秀闻言心有戚戚地轻点了下头道，“前些年没有皇历的时候，百姓都按着节气来安排农事。”
陶七妮清澈的眸光轻轻流转，忽然微微一笑道，“咱们各种传统节日都过起来，清明祭扫、端午祈福辟邪，中秋团圆、重阳敬老……最最重要的过年、闹元宵！这些刻在骨子里的记忆，能引起人的共鸣。”接着又道，“发动百姓参与进来，皇上和娘娘，与民同乐。”
钟毓秀想起有关元宵最著名的诗句，“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楚九眼前一亮，认同的点点头道，“这个提议不错，具体的要在详细的安排一下。”
钟毓秀犹豫地看着他，“那个阿九……”
“你想说什么？”楚九眸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不好说吗？”
“这清明祭奠先辈，咱们……”钟毓秀给了他一个你懂的眼神道。
楚九明白地看着她轻轻抚了抚额头说道，“当年爹娘走了，草草的埋了。后来我派人去找，埋的地方山体滑坡，我们整个村子都没有了。想要祭祖的话，只能祭奠牌位了。”
楚九黝黑的双眸看着她说道，“清明除了祭奠先祖，我想祭奠一下死去的兄弟们，不能忘记他们。”
“应该的。”钟毓秀明亮的星眸看着他说道，“他们不该被遗忘。”
钟毓秀一转头，陶七妮的位置上空空如也，“咦！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