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6章 杀人诛心
鼓乐齐鸣,燕帝在侍人的搀扶下,来到了城墙上。
燕帝现在应该有四十了吧!头上戴着七星汉宝金冠,身上穿着八缠龙的皇马褂,向下挂着苏珠,在众人的保护之下站在城墙上。
白脸庞,大脸蛋子,两撇燕尾胡。
因为是皇帝养尊处优,神圣不可侵犯,那嘴撇的恨不得歪到后脑勺。
“这么胖,能骑马吗?”楚二少黑葡萄似的双眸越过护城河看着城墙上的燕帝砸吧了下嘴说道,“能拉开弓吗?就燕帝这样,能干啥呀?”
“他又不用干啥?”姚长生微微歪头看着他说道,“不是人人都像我皇似的,亲力亲为的。”
“旁边的那人是谁,鼻孔朝天,看起来不可一世的。”楚二少好奇地问道。
“奸相,燕帝的左膀右臂,六十开外,面如银盆,皱纹堆垒,须眉皆白,头上戴着黄澄澄帅字金盔,三叉戟领,身上穿着黄金甲,外罩素罗袍。头顶珍珠夜明盔,身披连珠甲,掌中有一口宝刀叫九凤朝阳。”姚长生带着滔天恨意的目光眨也不眨地看着城墙上的奸相说道,灭门之恨,可是他一手操办的,“端的是赤胆忠心!”
“我听爹爹说过他,镇压天下的农民起义,屠杀百姓,这老家伙身先士卒,头一个最狠的。”楚二少目光在奸相身上打量了遍。
“你可要小心他了,六十多岁的年纪,腰板挺的笔直,没了磷片依旧是苍龙,没了牙也如猛虎一般不显老,二目放光。”姚长生提醒楚二少道,“虽然被天下人称为奸相,可也是有真才实学,不是绣花枕头,不是人传的靠拍马屁上来的。”忽然想起来又道,“他还说的一口流利的汉话。”
“啊!我以为他就是个草包,只会拍马屁,讨皇帝欢心。”楚二少不敢置信地看着姚长生,“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好好的治理国家,要使尽全力残害忠良。”
“因为他自认是忠良,排除异己在他看来在正常不过。”姚长生嗤笑一声看着城墙上的奸相说道。
“他眼睛瞎吗?遍地烽烟,百姓都饿的卖儿卖女了,吃土了。江山风雨飘摇,还自认忠臣良将。”楚二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说道。
“百姓在他眼里是蝼蚁,连人都不是,敲骨吸髓,为皇家‘奉献’一切是你的荣耀,是看得起你。”姚长生眼底冷冰冰地看着城墙上的奸相道。
“他们不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楚二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说道。
“汉话说的都不流利,你还指望他学习中原文化。他能懂这道理?”姚长生优雅的翻了个白眼道。
“蝼蚁?不知道千年前陈胜、吴广就喊出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楚二少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知道吧?”姚长生不太确定地说道,紧接着又道,“但是他们自认为铁骑可以百姓的脊梁骨给踏碎了。”眼神坚毅地又道,“无论经历多少苦难,遭遇多少艰辛,形势多么复杂,敌人多么强大,顽强不屈是刻在咱骨子里的。”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楚二少若有所思的说道,“姚叔这不能单靠个人吧!”
姚长生眉峰轻挑了一下道,“对!信念坚定如磐石、纪律严明如铁,背靠着坚固如山的军队,可以荡平一切。”
“信念?”楚二少不解地眨眨眼看着他说道。
“与咱们来说,就是保家卫国。”姚长生深邃清澈的目光看着他说道。
楚二少感激地看着姚长生不吝赐教!
“看我做什么?”姚长生看着他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眨也不眨的。
“没什么?”楚二少纯真的笑意溢满双眸微微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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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相抬起右臂,鼓乐声一下子熄了,他双手撑在城墙上的垛口,向下喊话,“城下何人?”
姚长生打马向前,朝城下走去。
“姚叔,姚叔,你干什么?”楚二少紧张地看着他说道。
“去问候一下皇帝陛下啊!”姚长生语气中浓浓的嘲讽味道。
“别别别,离的太近了,万一他们射箭,躲都没地儿躲。”楚二少夹紧马腹催马上前道。
“不会的。”姚长生信心十足地说道,“你留下,我一个去。”
“不不不,怎么能让姚副都督一个人能去呢!”楚二少挺起胸膛看着他说道,“我可是您的护卫,要保护您的安全的。”
姚长生闻言摇头失笑道,“来吧!不过你得离我远一些。”
“遵命。”楚二少俏皮地说道。
两人一前一后的打马来到了护城河边。
姚长生勒紧缰绳微微抬头看着城墙上的人道,“我来了,丞相大人有何指教啊?”
“你是何人为什么围着燕京城,可知这乃死罪。”奸相看着护城河对岸的小子,很年轻啊!二十多岁,斯斯文文的,浓眉大眼,皮肤白皙,像个白面书生。
一身布衣,没错布衣,骑着马来到阵前,居然是个将帅。
怎么看都不像,也不知道拉不拉的开弓。
就连旁边一身盔甲的孩子,看着都比他有气势。
就这样毛都没长齐的两人,围着燕京城,还围的水泄不通的,简直是奇耻大辱。
“知道啊!还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姚长生优雅的翻了白眼看着他说道。
“既然知道是大罪,还不速速退下,饶尔等不死。”奸相宽宏大量地看着姚长生说道。
姚长生像是看是傻子一般看着他,讥诮地看着他说道,“丞相大人,我们的大旗没看到吗?你觉得我们千辛万苦的来了,就凭你一句话,就鸣金收兵,打道回府。”挑衅地看着他吐出四个字道,“痴人说梦!”
“大胆逆贼。”奸相立马黑着脸怒吼道,“你就不怕被灭九族。”
“哈哈……”姚长生闻言大笑道,指指他,又指指自己道,“丞相大人,认清现实比较好!怕灭九族,就不会揭竿而起了,就不会兵临城下围着您喽!”摇头失笑道,“你们还是想想这城内的粮食能撑几日,这城内军民的心稳不稳,不知道你们这晚上能睡好吗?不怕晚上会不会被想活命的人给一刀咔嚓了。”以手为刀,劈了下去。
“你给本相住口。”奸相气急败坏地看着他说道。
“怎么恼羞成怒啊!因为我说的是实话啊!”姚长生敲敲自己的脑袋想了想道,“史书这隋炀帝就是被他所谓的忠臣给勒死的。”视线落在燕帝的脸上道,“不知道这皇帝陛下怕不怕啊!”
“你也不用挑拨我君臣二人的关系。”奸相立马双手抱拳躬身表忠诚道,“臣绝对忠于大燕,誓死与皇上共进退。”
“啪啪……”姚长生眉眼含笑鼓掌,只是笑意并未达眼底道,“不知道丞相大人,这刀架在脖子上时,还能这般忠勇。”
“兵部姚侍郎跟你什么关系?”燕帝突然开口道。
“一别经年,皇帝陛下别来无恙啊!”姚长生眼底闪过一丝讶异,“居然还记得家父。”
“原来就是逆贼啊!”奸相指着姚长生道,“还不束手就擒。”
姚长生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似的,“燕帝无道,堪比杨广和纣王,不!比他们昏上十成。”
“住口,朕不是那无道的昏君。”燕帝黑着脸矢口否认道。
“是不是无道的昏君,你自己说了不算。”姚长生慢条斯理地看着他说道,“你要不是昏君,这天下怎么刀兵四起啊!要不是昏君为何黎民遭殃,官逼民反,我们跟随明主是替天行道,还天下太平!”
“朕乃真命天子,天下之主,受万民敬仰。”燕帝大义凛然地说道。
“那老天肯定不愿意认你这个儿子,应该是你们这一家子。”姚长生撇撇嘴道,“甚至还极其厌恶。”
“什么意思?”燕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道。
“大燕统治百年,这天下遭遇大水灾九十四次,大旱灾六十二次,大蝗灾四十九次,大饥馑七十二次,人相食的记录多达十余次之多。”姚长生讥诮地看着他说道,“你这得位不正,老天都看不过眼频频将下灾祸,祸害百姓。”食指点着北方朝他们吼道,“给老子滚回草原去,中原就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胡说八道,你这是栽赃陷害,污蔑。”燕帝气得跳脚破口大骂道。
“这不是污蔑,这是皇帝陛下的史官记录的。你可以去查阅。”姚长生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
燕帝食指指着天面色狰狞,额上的青筋暴起,怒吼道,“朕是天的儿子。”
“啧啧……”姚长生眼神轻蔑地看着他,极尽嘲讽道,“那你可真是不孝子,让老天如此的发怒。”
“住口,住口。”燕帝如困兽般的挣扎着。
“住口,我偏要说。”姚长生深邃正直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不说公,单论私,看看你那德行!你瞅瞅你自从继位之后,深居内宫,不理朝政,沉迷酒色,只能的国政日废,民怨沸腾。”凌厉的目光看着他说道,“看这脸红的,刚喝了酒吧!这酒气,隔着护城河都能闻见。”指指头顶灿烂的太阳道,“不是昏君啊!问问老天答不答应。”
第1067章 朕乃天子
“亲小人,远贤臣,今儿杀文,明儿杀武。”姚长生厉声道,视线落在奸相身上不紧不慢地说道,“丞相大人,悬称卖官,不知这府库有多少纹银啊!恐怕比皇帝您这户部的银两都多。”
“住口,住口。”奸相急得跳脚连声道。
“哎呀!这京城各部衙门,大官大贪,小官小贪。不知道能搜出来多少民脂民膏!”姚长生有些同情地看着燕帝说道,“你说你这皇帝,养了一般国之蠹虫……”连连摇头道,“他们要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不知道会不会‘大义灭亲’啊!”
城墙上的闻言个个脸色煞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有些胆小的给吓的满头大汗,直接抖如筛糠。
“你闭嘴,闭嘴。”奸相给气的恨不跳下城墙,撕烂姚长生的嘴。
“啧啧……堵我的嘴有什么用?”姚长生阴阳怪气地看着他说道,“这全城的,不!应该说全天下的百姓都知道的,谁不知道丞相大人死要钱,什么钱都敢伸手,雁过拔毛,贪得无厌。”
“臣没有,他是在挑拨咱们君臣的关系。”奸相是满头大汗地为自己辩解道。
“爱卿的忠心朕是相信的。”燕帝神色平静的看着他宽慰道,这眼底冷如霜,并没有表面那般信任。
姚长生很满意地看着自己寥寥数语,就看到他们君臣如此的气急败坏,“走了回营!”抬眼挑衅地看着城墙上的诸位道,“咱们欢迎你们随时来指教,我必定扫榻相迎,恭候大驾。”歪歪头看向楚二少道,“走啦!”
两人调转马头,策马飞奔回自己的营地。
城墙上燕帝和奸相两人气的呼哧带喘的,久久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回宫。”燕帝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得回去好好想想,现在脑子一团浆糊。
哗啦一下子拥挤的城墙,变的空旷了起来,只有留守的哨兵站的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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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长生和楚二少两人骑马回到自己的营地,此时中军大帐已经支了起来。
两人翻身下马,将缰绳给了卫兵,抬脚进了大帐。
“姚叔,姚叔,你说他们会中计吗?”楚二少走到桌案前,提着大茶壶沉沉的,拿起桌案上的粗陶碗,倒了两碗水,“姚叔喝水,润润嗓子,跟他们说了那么多。”
姚长生端起碗摸着不烫了,温温的,已经晾了一会儿了,咕咚……咕咚……灌了半碗。
“你觉得呢?”姚长生将碗放下,顺势坐在交椅上。
“不太容易,现在正值用人之际,燕帝没有那么傻吧!对他们动手,要是官老爷们联合起来,这燕帝就说孤家寡人了。”楚二少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说道,顺手拎了把竹椅坐在桌案前,看着对面的姚长生。
“谁知道呢?燕帝的想法不能按常人的想法来看。”姚长生看着他努努嘴道。
“最好他们能斗个你死我活的,咱们就坐收渔翁之利。”楚二少双眸冒着绿光希冀地说道。
“你想到的他们也想的到,这要看他们如何选择了。”姚长生面色平静地看着他说道。
“不论如何他们不可能君臣一心,对咱们来说就是好事。”楚二少笑嘻嘻地说道。
“如果君臣一心,江山也不会丢了。”姚长生黝黑的双眸看着他轻笑出声道。
不知道燕帝会做出何种选择,当这屁股下的龙椅被人质疑的时候,姚长生真的有些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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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帝气喘吁吁的回到了皇宫,将文臣武将拘在了宫内,理由当然非常的正当,商议退兵之策。
燕帝挥退了左右,自己去找了史官,干什么?当然是查阅记录,看看姚长生说的是非属实。
当燕帝看到白纸黑字记录的种种灾害,手中的书啪嗒一下落在地上,空旷的大殿异常响亮,仿佛敲响丧钟一般。
燕帝退后几步砰的一声坐到了地上,两眼发直,双唇剧烈的抖动,拼命的摇着头拒绝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朕乃天子,我是天子。”燕帝脸上的肌肉不自觉的颤抖着,看着地上的掉落的书籍,如毒蛇一般吐着蛇信缠绕着自己,“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手臂慌乱的挥着,“啊!”
疯一般的扑到书上,哆嗦着手,刺啦、刺啦激烈的撕着书,“没有了,没有了,不存在了,朕还是老天的儿子。”
“哈哈……”燕帝疯狂的笑着,砰的一声躺到了地上,双眼无神地直直地看着天花板上的彩绘。
“该怎么办?怎么办?”燕帝喃喃自语地说道,“连老天都不认我这个儿子。”腾的一下坐起来,双手抠着地板,长长的指甲绷断了,“朕不能就这么认输,朕手里还有兵马,杀出去搬救兵,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对!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燕帝眼神恢复了清明,将地上被他给撕碎的史书,跪着给归拢到了一起,吭哧、吭哧的塞到了胸前的衣服里。
低头看着胸前鼓鼓囊囊的,“这必须烧了才安全。”提高声音道,“来人给朕拿个火盆过来。”
随身侍候的太监,等在殿门口,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麻溜的去端了个火盆进来。
“出去,出去。”燕帝将人给赶了出去,将塞到胸前的书扔进火盆里,看着它们在红色的火焰中如燃成灰烬,再无一丝星火,彻底的松了口气。
“呵呵……”燕帝将手伸进火盆里想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嘶……”火的的余温烫的他缩回了手,“噗……噗……”使劲的吹着自己的被染黑的手,火辣辣的,抬眼看了一下四周,看见书案上的茶盏,爬起来走到书案前,揭开茶盖,“有水。”摸了摸茶盏,“凉的。”刷的一下将食指放了进去,泡进凉水里,这手指舒服多了。
燕帝长出一口气,“这下子好了。”脸上浮现纯真般的笑意。
感觉手指不再有火辣的烫意,抽回了手指,还有些红,但已经不痛了。
“得去看看他们退敌之策商量的如何?”燕帝抬脚就朝外走,忽然顿住脚,看看书案上茶盏和火盆,转身走到书案前,拿着茶盏将水泼到了火盆里。
“嘶……”火盆里升起了白烟。
“这下子万无一失了。”燕帝高兴地说道,直接将茶杯扔进了火盆里,拍拍手笑呵呵地走了出去。
在太监的服侍下上了轿辇,朝前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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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相看着脚步匆匆,屁股后面如狗撵着似的燕帝,眸光幽深若有所思。
“相爷,相爷,咱得商量如何退敌了。”有人捣捣奸相的胳膊小声地说道。
“啊!是太尉啊!”奸相侧目看着身旁的太尉说道,“走进去吧!”转身朝殿内走去。
太尉三角眼看看相爷又看看皇上,背着手踱着方步进了殿中。
商量退敌之策,这要怎么商量,看着人家围城,密密麻麻的人头,少说也有十万人马。
这京城满打满算才四、五万可兵马,能打的能上阵的还得打个折扣。
这京城的粮仓能否撑到援军到来还是个未知数。
可以想见这殿中气氛压抑的众人喘不过气来。
奸相站起来看着他们说道,“你们继续讨论,我去去就来。”话落不等众人反应人已经快步出去了。
太尉三角眼闪了闪起身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人有三急。”人紧随其后步履匆匆的追了出去。
“相爷,相爷。”太尉一路小跑追了上了奸相。
“你叫我干什么?”奸相闻声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说道。
“相爷,你我先聊聊。”太尉指指他又指指自己道。
“聊什么?”奸相四下扫了一眼,这里非常的空旷,不会担心隔墙有耳。
“你说呢?”太尉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看着他说道。
“聊退敌之策,你应该进去跟他们聊。”奸相指指远处的大殿道。
“跟那群只会吃喝玩乐的笨蛋能聊出什么?”太尉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说道。
“那你想聊什么?”奸相闻言黑眸轻闪看着他退后一步道。
“明人不说暗话,咱这京城能守住吗?”太尉三角眼看着他开门见山的说道,不给他任何的逃避的借口。
奸相闻言浑身僵硬戒备地看着他说道,“你想怎样?”
太尉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没有呵斥自己,反而问自己想怎么样?神态轻松了很多,“很简单,人家打到家门口了,别人不知道,作为相爷和太尉的你我,频频看朝廷的战报,对于南边大明的战力如何咱俩清楚的很!”食指点着城外道,“兵卒的战力如何咱不说了,人家手中的火器不但有震天雷还有红衣大炮,咱这血肉之躯怎么跟人家拼。”
奸相黑眸不停的转来转去,沉默不语,在心里盘算着。
“相爷,他已经挑明了咱贪污受贿了那么多银子,你说皇上会怎么想?”太尉继续加码道,“平叛,镇压那些反贼的时候,国库空虚,皇上为了饷银可是愁的头发都白了,要是知道咱层层盘剥……”
第1068章 一致对敌
“怎么说话呢?”奸相阴沉着脸看着他说道,“什么叫层层盘剥,咱们当老爷的拿些辛苦费怎么了?”
太尉在心里腹诽道:矫情,立什么贞节牌坊,你我什么样儿还用说。
太尉不耐烦地改口道,“好吧!好吧!意思你我都懂。”直白地说道,“皇上能不怀疑吗?这一旦怀疑了,这君臣还能和睦吗?咱犯的可都是抄家灭族之罪。”想了想又道,“即便不怀疑,就这京城里剩下的这些兵马能打得赢人家的精兵强将吗?”小声地又道,“这御林军、禁军啥样你我清楚那都是老爷,一个个脑满肥肠的,骑不了马,是拉不开弓,上战场那也是找死的份儿。”手背拍着手心儿道,“咱拿什么跟家打,凭什么跟人家打。”
看着相爷脸色松动继续道,“再说了兵马未动是,粮草先行,粮草得有银子吧!这国库可是空空如也,到那时皇上得想办法筹措饷银吧!难保他不把主意打到咱的头上。”
奸相闻言一个激灵,吞咽了下口水道,“你想怎么办?学隋炀帝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手划过脖子,“借天子的项上人头一用,给大明的投名状。”
想了想微微摇头道,“不行啊!姓姚的那小子点名指姓了,咱跟他可是有杀父之仇,他能饶得了咱们。”
“这个……”太尉闻言缩着脖子看着他。
“你想法听好,可现在不成啊!”奸相阴沉着脸看着他说道,“通常背主求荣的叛徒都没啥好下场。”想了想又道,“即便咱没有犯那些掉脑袋的大罪,人家能容得下咱们。”
“可这样左右都是死啊!”太尉额头上起了密密麻麻的汗,紧皱着眉头看着他说道。
“眼下还是先想想退敌之策吧!打退他们咱们要逃出去机会也大些,不然带上所有家当,咱走得了吗?”奸相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道。
家里的银子恐怕三天三夜都拉不完。
“那皇上这边……”太尉十分担心地看着他说道。
“现在是一致对外,他现在正值用人之际。”奸相胸有成竹的看着他说道,“不会自掘坟墓的。”幽深的眸光看着他说道,“而且他现在要安抚咱。”
太尉闻言这三角眼充满了不敢置信,“安抚咱?我没听差吧!他不杀了咱就算好心了。”
“不积极的拉拢咱,他这龙椅都坐不稳了。”奸相狞笑一声看着他说道,“得位不正!”
太尉眼珠子转了转,一下子就明白了,“有那么多天灾吗?”
“具体数字咱也不知道。”奸相看着他微微摇头道,“以前的记录我也没看过,但自从我接任丞相一职后,冲着户部要银子赈灾的条陈,那是隔三差五就放在书案上了。”
“啊!”太尉嘴张大的合不拢,好半天找回自己的声音道,“相爷不会信这个吧!这是天灾。”
“咱信不信不要紧,姓姚的当着那么多人面前说了。你猜他们信不信。”奸相挑眉看着他说道。
“这姓姚的够阴狠的。”太尉咬着后槽牙说道,“寥寥数语,这皇上的皇位差点儿没了。”
“所以啊!皇上来不及商讨退敌之策,人就去找史官了。”奸相冷哼一声看着他说道。
“干啥?不会真荒唐的去毁尸灭迹了。”太尉错愕地看着他说道,“掩耳盗铃,这能抹去吗?”
“甭管是不是,咱现在跟皇上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跑不了咱,也跑不了他。”奸相异常清醒地看着他说道。
“得,咱就老老实实想退敌之策吧!”太尉这心平静了下来,“那就只能让左都钰挥师北上进京救援了。”
奸相刚要开口,听见净鞭的声音,赶紧道,“皇上来了。”
果然没多大会儿就看见皇上的轿辇由远及近了走了过来。
奸相跟太尉两人忙上前行礼道,“皇上。”
“两位爱卿怎么在这儿?”燕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道,“商讨的如何?”
“启禀皇上,人有三急。”奸相不好意思地看着他说道,“至于退敌之策,目前还没结果。”
燕帝褐色的双眸看着他们俩道,“走吧!一起进殿商议。”
“臣遵旨。”两人齐声说道。
跟着燕帝的轿辇一起到了殿前,扶着燕帝下了轿子,跟在燕帝的身后进了大殿。
文臣武将齐齐跪拜行礼,燕帝看着他们抬手道,“众卿家平身吧!”穿过他们坐在了龙椅上,“说说,商议有结果了吗?”
“启禀皇上,我们到现在还想不通他们如何穿过黄河防线到达京城的。”
“弄清这个,咱们才能讨论如何的出兵部署。”
“中原有左大元帅守着,这齐鲁是反贼齐王的地盘,他是如何突围的。”
“难道他跟齐王借道,两人联合了。”
“没有,咱们的细作没有传来两家联合的消息。”太尉闻言赶紧说道。
“那就是……”
“爱卿怎么不说了?”燕帝看着一脸惊恐的人说道。
“皇上,微臣惶恐不敢说。”
“赦你无罪,快说。”燕帝不耐烦地说道。
“如果他和齐王没有联合的话,会不会跟左大元帅……”
话虽没有说完,意思却很明显,怀疑左都钰跟反贼联合,也就是左都钰投降了。
“不可能!”奸相闻言立马否定道。
“相爷为何如此的肯定。”
“左都钰乃当朝驸马,身旁又有监军,监军没有传来任何他投降的信息。”
“相爷,这监军被收买了,你当如何?”
“这个……”奸相被说的哑口无言,这个他还真无法保证。
“这样说来,咱们还不能向左都钰求援了。”燕帝阴鸷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现在没有证据表明左都钰投降,归顺了。”奸相看着他们说道。
“有证据,就晚了。”
“咱们可以派人去求救,看他怎么说?来还是不来。”太尉目光扫过他们道,“没有真凭实据前,不要无端的猜测,这不利于我们,这无异于自断臂膀,称了人家的心,如了人家的意。”
“太尉大人,等查证了,咱说不得就没了。”
“太尉大人,不是咱无端猜测,而是你要如何解释大明的军队,为何突然出现在城墙下。”
“水路,他们走的是水路。”奸相眼睛一亮,忽然想起来道。
“水路?大运河只有南半段还能行船,北部因为淤塞,已经无法航行了,”
“走水路有动静的话,咱们细作早就将消息传来了。”
“海运,他们走的是海运。”奸相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们说道,“楚九打败了南汉王,这朝廷的水师等于落在了楚九的手里,他有足够的船只运兵。也只有从海上来,他们才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觉。”
“相爷怎么知道的?”
“没听说过海运啊?”
“这个世祖爷在位的时候,漕运运粮不畅,都是海运运粮的。”奸相眸光扫过他们道,“前些年,江南还没被反贼控制时,都是从南方调粮食入京的。”
这么一说大家都想起来了,海运确实一般人无人在意。
“他们拿下了南汉王的水师,而南汉王的水师的前身,是咱大燕的水师,那么多战船,确实可以运兵到咱眼皮子低下而不被察觉。”
“现在知道他们如何来的了,你们想说什么?”燕帝不耐烦地看着他们说道。
“陛下,我想说的是,他们运兵容易,这粮草如何解决。”奸相看着他忙说道。
“相爷说的对。”太尉立马附和道,“这没有后续的粮草,他不可能长久的围着京城的。”
燕帝闻言这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大声说道,“好!”
“陛下,他们不会久围,那就会速战速决。”
此话一出殿内静的可怕,气氛一下子令人窒息。
太尉开口打破压抑的气氛道,“既然知道海运,那海上肯定有装粮食的船,咱们劫了他,以补充咱的粮库。”
“太尉大人,没有水师咱如何去劫人家的粮草。”
“这个?”太尉被问的吭哧了半天,忽然眼前一亮道,“这粮草虽然在海上,但他们总得运到这皇城根下吧!这从皇城跟下到海上这段路程,咱可以动手吧!”
“太尉大人,人家不会等着咱去打劫的。”
“就是,万一人家就等着咱去呢!那将士们可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再说了,咱得先突围出去吧!人家在城墙下可是安营扎寨,虎视眈眈的。”
太尉紧咬着唇瓣看着他们几个平日里就对自己横挑眉毛、竖挑眼。这是找到打击报复的机会了,敞开了说,可劲儿的说。
太尉双臂环抱,身体后倾靠着椅背,非常有耐心的聆听诸位的教诲。
他娘的,蠢货,没看见皇上那脸黑的跟乌云似的,头顶是电闪雷鸣的,都不看场合吗?
他们似乎察觉了气氛不对,看向了燕帝,嗬!一个个给吓的缩着脖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都说完了。”燕帝克制着胸中的怒气道,“诸位臣工,值此前所未有的困难时刻,我们应该摒弃前嫌,共同退敌。”
第1069章 高高在上
“臣遵旨。”文臣武将齐齐起身双手抱拳恭敬的说道。
“现在按照你们说的,劫粮草不容易,他们肯定派重兵护送,该怎么办?”燕帝目光一一看向他们问道,“这分散兵力,将更加的不利。”
“陛下,明知此番凶险,也不能让他们如此的顺畅的运送粮草吧!”
“我们可以借着抢劫粮草的名义,让人去中原搬救兵。”
燕帝闻言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道,“爱卿继续。”
“臣要说的就这些。”
这让燕帝难掩失落,正听的起劲儿呢!突然被卡了脖子,别提多难受了。
“关键现在咱能撑到左将军回京救援吗?”
“能,从京城到黄河边上大约是1400百多里地。”奸相闻言立马说道,“左大元帅率领着骑兵大概两天就到了,里外夹击的话姓姚的死定了。”
一扫刚才的颓废之势,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
“具体商议一下行动的细节,立刻行动。”燕帝高兴地看着他们说道。
“臣遵旨。”文臣武将齐齐拱手道。
铺开舆图,他们围着舆图开始讨论如何打劫粮草,趁乱突围搬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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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大帐内,楚二少拿着匕首片着兔子肉,“姚叔,他们会怎么办?”
“想办法突围搬救兵,这是我最希望看到的。”姚长生夹着片好的兔子肉放进嘴里。
这是安营扎寨时,逮到的兔子窝,将它们直接烤了。
姚长生烤好的兔子被伙夫给片好了端了上来,而楚二少喜欢自己拿着匕首自己旋肉片。
“二少,不如猜猜他们会怎么行动?”姚长生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问道。
“这我可猜不到。”楚二少想也不想地说道,“他们不是正面突围吧!”
“拭目以待吧!”姚长生神秘兮兮地看着他说道。
“姚叔看你这胸有成竹的架势,是不是部署好了。”楚二少双眸冒着绿光看着他说道。
“二少,多听,多看。”姚长生眉眼含笑地看着他说道。
“可是姚叔,爹爹让我跟着你认真的学啊!”楚二少双眸弯弯的像只奸诈的小狐狸,“您是不是该多多指点我啊!”
“先看看……”姚长生闻言摇头失笑道,“事后咱们在总结讨论。”
“哦!”楚二少乖巧的点点头道,“也不知道大哥跟着徐叔叔他们怎么样了?”
“你猜?”姚长生挑眉看着他说道。
“又猜啊?”楚二少放下匕首看着他想了想道,“肯定忙的脚不沾地的。”
“呵呵……”姚长生闻言笑而不语,优雅的吃着兔子肉。
“姚叔您这么笑,我是不是说错了。”楚二少纯净的双眸充满疑惑地看着他说道。
“这个回头你可以问问太子。”姚长生挑眉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道。
楚二少眨眨困惑的双眸看着他,太子,皇子,忽然眼睛晶晶亮,脑中隐约有了模糊的想法。
回头问问大哥,证实自己猜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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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楚泽元跟着徐文栋他们在洛阳干什么?纵情跑马呢!
“这昔日繁华的神都洛阳,怎么成这个样子了?”楚泽元拉着缰绳,看着杂草中的残垣断壁。
郭俊楠站在他旁边感慨唏嘘道,“真是没想到,洛阳也成这样,还真让长生给说对了。”
“姚叔?”楚泽元闻言转头看向他道。
“你姚叔曾经分析了关洛地区,落魄了。只是没想到被他言中了,情况比他说的还要惨上十倍。”郭俊楠眼神黯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姚叔怎么说的?”楚泽元双眸泛光兴致勃勃地看着他说道。
“当时皇上在选择定都的时候,长生分析了前朝定都的各种思路。”郭俊楠详细地说了说从古至今为什么会选在这些城市定都。
“汴梁城我知道,听姚叔说过,这么说长安也这样?”楚泽元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应该好不到哪儿去?或许连人都没有。”郭俊楠轻叹一声道。
“您这提醒的,咱们到了洛阳这些天都没见人烟。”楚泽元忽然想起来看着他说道,“人呢?”
“都逃荒走了。”郭俊楠手中的马鞭道,“看看都能跑马了。”
徐文栋骑着马走了过来,抱拳拱手道,“太子,郭国公。”
“徐国公。”郭俊楠双手抱腕回礼道。
“徐叔,出门在外别叫太子了。”楚泽元满脸黑线地看着他说道,“不太好,您可是三军主帅。”
“这可不行,礼不可废。”徐文栋态度坚决地说道。
楚泽元微微动了动嘴唇,话到嘴边干脆又咽了回去。
不想在浪费口舌了,徐叔对他不好吗?好,在他来看好得过分了。
处处捧着他,什么都不让他干。
与自己跟着姚叔的待遇截然不同,姚叔虽然也让他多听、多看,然而多思的时候,总是与他讨论。
教他更多书本上学不到的。
可徐叔那是处处打着为他的好的名义,真是比在金陵城更像皇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出了大帐护卫成群,走到哪儿都是高高在上,让人难以亲近。
郭俊楠开口道,“走吧!这里没啥可看的,连个兔子都没有。咱们得快马加鞭的赶到黄河边上。”
三人甩着马鞭离开,与大部队汇合朝黄河进发。
眼看着天色渐晚,徐文栋下令队伍停了下来,埋锅造饭。
天气渐热简单的搭了一下营帐,徐文栋将舆图铺在桌案上,“我们现在走到这里了。”食指点着现如今的位置。
“姜钰和赵世勇他们应该在这里。”徐文栋在舆图上点了两个方向。
大体位置是沿黄河沿线,防范着左都钰疯狂的举动。
“他最有可能从哪儿炸?”郭俊楠挠着下巴抬眼看着他们问道。
“这个不好猜?”徐文栋食指沿着黄河画了一下,“黄河从中原穿过,哪儿都可以,真不好定夺。”
“我知道。”楚泽元抬起头眨眨澄澈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太子怎么知道的?”徐文栋惊讶地看着他说道,“这个可不能乱说,错了会酿成大祸的。”
“这个我敢保证。”楚泽元眼神坚毅地看着他说道。
“太子说说看。”郭俊楠眸光真诚地看向他说道。
“爹爹和姚叔讨论过的,炸别的地上都它就是洪水蔓延也是千里无人烟。意义不大。”楚泽元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只有在这里炸开,洪水才会淹了咱的老家,或许还能水淹金陵。”
“什么?”徐文栋和郭俊楠两人闻言脸色大变。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楚泽元手指凌空在舆图上画了一下水的流向道,“徽州的淮河水最终汇入长江,而金陵在下游,到时候肯定水位上涨。”
“徽州和金陵人丁兴旺,市面繁华,到时候一片汪洋,才能起到打击咱们的效果。”楚泽元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既然分析的这么好,干嘛还兵分三路。”徐文栋不解地看着他说道。
“这只是猜测,万一不对呢?”楚泽元想也不想地说道。
“也不知道长生他们到京城了吗?”徐文栋坐在交椅上看着他们说道。
“时间上,应该到了。”郭俊楠沉吟了片刻看着他们说道。
“咱们的斥候也不知道发现对方行迹了没。”徐文栋砸吧了下嘴道,“发现对方行迹咱才好部署。”
“这个耐心等着吧!”郭俊楠看了看帐外的天色,“咱还是先吃饭吧!”
“郭叔我跟你一起。”楚泽元闻言看着郭俊楠立马说道,视线又看向徐文栋道,“徐叔,我们就不打扰你了。”目光催促着郭俊楠:快走,快走。
楚泽元和郭俊楠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大帐。
郭俊楠走到了自己的帐中道,“你呀!干嘛非跟着我来吃苦受罪的。徐将军那边的饭菜可是比我好上十倍。我这里跟兵卒的区别不大。”
楚泽元坐在小马扎上看着他笑道,“在船上,我们吃得跟兵卒们一样。”紧接着又道,“我不想被特殊对待。”
“徐国公说的也不错啊!他在竖立太子你的威严!”郭俊楠精致的双眸看着他严肃且认真的说道。
“威严不是靠出身竖立的,是实力。”楚泽元明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这些是自己所思所感,燕帝和自己的父亲,那是云泥之别。
郭俊楠诧异地看着他真是被皇上和皇后教导的很好!
什么都要太子亲自尝试,跟着多听、多看、多学。
只是他心中疑惑,这二皇子跟着长生乘船北上,是个啥意思?如果悉心教导的话,将来……
郭俊楠不敢深想,皇子们都大了,这要斗起来可伤根基啊!
希望看在这一母同胞的份上,别引来太大的动荡,这天下好不容易太平了,可不想在为一己私欲陷入战火。
“郭叔,郭叔。”楚泽元连着叫了几声看着自己发呆了郭俊楠道。
“哦!咱们吃饭。”郭俊楠笑呵呵地看着他说道。
行军途上晚饭很简单,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最主要的是,量大、管饱!
楚泽元把窝窝头掰开了放在奶白色肉汤里,抄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
第1070章 娇气
郭俊楠每回看见楚泽元这孩子比自己吃的还欢实,真是没有任何的嫌弃与不适,有这份心性,不得了哩!
这饭菜自己还要适应一下才能吃得下去。
楚泽元西里呼噜吃完了放下筷子,从袖中拿出手绢擦了擦嘴,“郭叔,这没有船怎么过黄河啊?”关切地看着他问道。
“六一准备着呢!保证让咱们顺利过河。”郭俊楠闻言抬眼看着他说道。
“郭叔这左都钰真要炸黄河,咱们怎么办?”楚泽元忧心忡忡地看着他说道,又好奇地问道,“他们用什么炸?”
“这要炸的话,肯定是红衣大炮了。”郭俊楠想也不想地说道,“这个威力大,且有射程,距离太近的话,万一误伤自己咋办?才不会傻了吧唧的,拿着铁锨去挖黄河吧!”
“嗯嗯!”楚泽元忙不迭地点头道,担心地又道,“这要如何阻止?”
“这个……”郭俊楠抿了抿唇看着他实话实说道,“这个好像不太好阻止不了,他们肯定派重兵护送。虽然咱们知道方向,但还不知道具体位置。”
“虽然难度很大,咱们还是得在运送途中直接劫了它。”楚泽元黑亮的双眸看着他积极地说道。
“这个我也明白,但是现在需要斥候查探具体的位置。”郭俊楠沉吟了片刻看着他说道。
“现在还不知道这他们有多少红衣大炮。”楚泽元明亮的双眸充满了好奇地看着他问道。
“这咋也肯定比老太师那四百八十门奔雷铁车多吧!”郭俊楠闻言剑眉轻挑看着他说道,“人家可是号称百万雄兵。”
“郭叔,别人或许不懂,您不懂吗?号称百万,那真的有百万吗?”楚泽元笑呵呵地说道,“就咱一路走来,千里无鸡鸣,这全部人口算上还不知道能不能有百万。”
“人家左都钰说了,长城以外那个十八寨还有三、四百万呢!”郭俊楠眼角眉梢堆满笑意看着他说道。
“呵呵……”楚泽元好笑地摇头道,“郭叔,要真有那么多,早就杀过来了,还至于用那么有伤天和没有一点儿人性的办法。”
“呵呵……”郭俊楠双眸温柔地看着他笑出了声。
“郭叔,笑什么?”楚泽元被他给笑的莫名其妙地问道。
“没什么?”郭俊楠看着眼前半大的小子,不知不觉间成长的令人侧目。
楚泽元忽然猛地起身,双眸透着不敢置信。
“怎么了?”郭俊楠担心地看着他说道。
“傻蛋儿回来了。”楚泽元转身朝帐外跑去。
傻蛋?郭俊楠闻言嘴角直抽抽,弟妹这起名字也是够特立独行的。
想起长生,似乎能想象他肯定会说:‘咋地你有意见,贱名好养活。’想着郭俊楠出了营帐。
楚泽元已经抱着傻蛋儿了,“郭叔傻蛋儿送信来了,看竹管颜色是燕京方向,是姚叔的信。”
“走,去徐国公的大帐。”郭俊楠闻言立马说道。
两人抱着傻蛋儿去了徐文栋的大帐,郭俊楠他们在卫兵通禀后才进了大帐。
郭俊楠进去看着徐文栋就道,“徐国公燕京城长生他们来信了。”
徐文栋放下手里的碗筷激动地站起来道,“在哪儿里?”
楚泽元从傻蛋儿的脚上取下来,递给了徐文栋道,“徐国公,请过目。”
徐文栋迫不及待的展开了信,信的内容不多,一目了然,高兴地向他们宣布道,“哈哈……长生那小子,已经在预定的时间内到了京城,将燕京城为围了。”下巴点点椅子道,“坐,咱们坐下说话。”
“长生那边解决了,就看咱们这边斥候探得了情况了。”郭俊楠坐在马扎上看他们说道,“斥候有情况吗?”
“目前还没有。”徐文栋有些遗憾地说道。
“再有三天的路程咱们就到黄河边了,斥候应该有消息了,怎么还没有?”郭俊楠轻蹙着眉头看着徐文栋问道。
“会不会被发现了。”楚泽元无比担心地说道。
“不会,他们都是经年的老手,能力很强的。”徐文栋对此非常的有信心地说道,“兴许路上被耽搁了。”
这边话音刚落,就听见急促凌乱的脚步声,从帐外由远及近的传来,“报!”
“快让他进来。”徐文栋直接喊道。
帐帘被掀了起来,斥候蹬蹬跑了进来,双手抱拳躬身道,“启禀,徐国公发现大燕的兵马。”
“在哪儿?”徐文栋急切地看着他问道。
“在黄河北岸,营帐延绵百余里。”斥候禀报道。
“嘶……”饶是徐文栋有准备还是倒抽一口冷气。
“黄河南岸没有发现燕廷的踪迹吗?”郭俊楠平复了情绪看着他问道。
“小的目前没发现,至于其他兄弟……”斥候说的很清楚。
“好了,先下去吃些东西。”楚泽元看着他憔悴的脸色说道,“吃了东西咱们再问。”
“去吧!”徐文栋见楚泽元开口,挥手道。
斥候朝他们三位行礼后退了下去。
“你们怎么看?”徐文栋看向他们问道。
“他如果炸黄河的话,以他驻扎在北岸的情况来看,黄河的宽度不足以让红衣大炮行动。”郭俊楠双手交握食指轻叩着手背说道。
“那红衣大炮放在船上,行至河中心,完全可以。”徐文栋想也不想地说道。
“那咱的红衣大炮也不是摆设,在河岸上直接将他的船给他轰沉了。”郭俊楠毫不客气地说道。
“这倒是个办法。”郭俊楠闻言眼睛一亮看着他们说道,“现在得查查他们有多少红衣大炮?”
“那咱就在等等其他斥候的消息。”徐文栋想也不想地说道。
“那个……我想亲自去黄河边上看看。”楚泽元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们突然开口道。
“不行。”徐文栋和郭俊楠两人想也不想地说道。
难得两人意见达成一致,开玩笑,明知道燕军在对岸,哪能让他去黄河边,这出了岔子,他们十条命都不够砍的。
“有斥候查探的消息足够咱们排兵布阵了。”郭俊楠立马说道,态度非常坚决。
“元儿你可是我的亲兵,不能随便离开的。”徐文栋现在也不顾及尊卑了,反正说什么都不能让他冒险。
两人极力的反对,楚泽元势单力孤,徐文栋更是将皇上给抬出来了,他只得作罢。
“来人!”徐文栋提高声音道,很快亲卫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道,“国公爷!”
“去,将姚国公到了京城的消息告诉姜侯爷和赵侯爷。”徐文栋看着他吩咐道。
“是!”亲卫领命后出了大帐。
徐文栋否决了楚泽元的建议,不代表自己不去,亲自去看看才能部署应敌之策。
“这天色也不早了,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吧!休息好了,精神头才足。”徐文栋看着眼前的两位说道。
郭俊楠和楚泽元两人行礼后,告辞离开。
徐文栋整理了一下行囊,出了大帐走到郭俊楠的帐前,看着黑漆漆的帐篷试探性地问道,“郭国公在吗?”
“在。徐国公请进。”本已经和衣而卧的郭俊楠坐了起来忙说道,拿着火折子点燃了蜡烛。
黑漆漆的大帐被晕黄烛光照亮一方天地。
徐文栋走进来,抱腕拱了拱手开门见山地说道,“郭老弟,我打算去探探燕军的情况,所以这家里就交给你了。”
“星夜启程,会不会太危险了,这地儿咱不熟。”郭俊楠担心地看着他说道。
“有熟悉地形的人带路,咱不怕。”徐文栋黝黑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不是实地看一下,我不放心。”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说道,“这家就交给你了。”
“那好吧!”郭俊楠闻言点头应道。
“明儿一早,让傻蛋他们给六一和皇上送信,早做准备。”徐文栋目光注视着他认真地嘱咐道。
“明儿天一亮我就让它们送信。”郭俊楠忙不迭地点头道,“我怕真要炸了,在让傻蛋送信的话,万一飞不过洪水咋办?”
就算傻蛋的速度快,可撤离也需要时间。早做准备,比临了手忙脚乱的好。
“嗯嗯!”徐文栋点头道,“这事你看着办,我走了。”话落站起来。
“路上小心。”郭俊楠跟着起身,看着他叮嘱道,“遇见燕军躲避为主。”
“知道。”徐文栋目光平和地看着他点点头道。
郭俊楠将他送了帐外,看着他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眼前,一转身看着不远处篝火旁的楚泽元。
郭俊楠走过去看着正在烤鸡的楚泽元道,“你这是又饿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了也正常,“让伙房给你弄啊!没必要自己动手吧!”
楚泽元闻言站起来道,“不是我吃的,是给傻蛋的,这丫头娇气,不是谁烤的都吃。”眸光看看身旁的傻蛋。
郭俊楠坐在他身旁的小马扎上,看着烤的金黄的野鸡,油脂滴在篝火上,发出噼啪的声音,腾的一下火焰更旺了。
“你这烤的不错耶!”郭俊楠黝黑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跟着姚叔学的,不过那时候更多的是烤鱼。”楚泽元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说道。
“我怎么闻着甜丝丝的,你这抹了糖了。”郭俊楠闻言吸吸鼻子说道。
第1071章 多面
“没有,是蜂蜜。”楚泽元笑嘻嘻地说道,“是大奎他们安营扎寨的时候发现野蜂蜜割了来。”
“这傻蛋比咱吃的都好。”郭俊楠看着乖巧的鸟儿说道。
“我们傻蛋飞这么远,劳苦功高。”楚泽元目光温柔地说道,翻转着烤鸡道,“我刚才见徐叔找你,干什么?”
“他打算连夜启程去黄河边上探探燕军的情况。”郭俊楠闻言想也不想地说道,对太子没必要隐瞒。
“啊!这不让我去,他自己却去了。”楚泽元扁着嘴巴不满地说道。
“这是军令。”郭俊楠眼底跳动的火焰看着他严肃地说道。
“军令如山嘛!”楚泽元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语气好哀怨啊!
郭俊楠闻言摇头失笑,“这事没得商量。”
就是知道楚泽元也没办法,猛地抬头看着他说道,“郭叔,你说这炸黄河只能用红衣大炮吗?”
“不用红衣大炮用什么?”郭俊楠闻言想了想道,“用震天雷的话,射程太短,必须量大才能起效果。”
“他炸开了,咱不能在堵上吗?”楚泽元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大少爷,这是炸毁堤坝。”郭俊楠看着天真的他说道,“不是庄稼地的沟渠,用铁钳铲几钳土,甚至罗放几个沙袋就能堵住的。这要看炸毁的范围了。”顿了一下又道,“如果是几米的口子,那兄弟们齐上阵,不惜代价,甚至人手挽手跳进水里堵缺口都行。万一是几里地,甚至是十几里地呢!你想赌得有沙袋或者是石块,石块小了都不行。”挠挠头道,“人家就在黄河对岸驻扎,咱一有风吹草动就被人发现了。这需要大量的石块沙袋,动静不可能小了。”
“气死我了。”楚泽元黑着脸独自生闷气道。
“他们够嚣张,咱们也有所准备,不至于一觉醒来被淹了。”郭俊楠非常庆幸地说道。
“也只有这样了。”楚泽元非常不甘心地说道。
“大少爷,在这些灾害面前人力是渺小的。”郭俊楠目光温柔地看着他宽慰道,
“现在起码蝗灾咱能防范了。”楚泽元乐观地说道,“说不定以后这些灾害都能一一克服了。”
“克服到不太可能,能防范已经不错了。”郭俊楠眸光闪闪地看着他说道。
“嗯!”楚泽元点了点头,高兴地说道,“烤好了。”从腰上取下匕首,将鸡肉给片下来,放在木盘子里,看着傻蛋儿温柔地说道,“现在烫,凉凉再吃。”
傻蛋乖巧的眨眨眼,低头看着木盘子,耐心等着。
夏日里凉的慢,郭俊楠干脆去帐中拿了纸扇,专门给傻蛋扇扇,这样凉得快。
楚泽元见状笑而不语,比他还宠呢!片着手上的烤鸡。
“笑什么?”郭俊楠轻轻地摇着扇子问道。
“我笑,傻蛋的架子大。”楚泽元目光落在傻蛋身上道。
郭俊楠闻言勾起唇角莞尔一笑,“傻蛋劳苦功高嘛!”
两人喂饱了傻蛋才各自回了营帐休息,第二天一早就给家里传信,做好应对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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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栋星夜兼程到了黄河边,月朗星稀,可以很清楚的看见黄河对岸,吞咽了下口水,那点点火光,如星河一般闪耀,延绵不绝,仿佛望不到头似的。
徐文栋拿出望远镜看着河对岸,更加的清晰,也见识了燕军的威力,不亏是官军。
徐文栋沿着河堤走到了天蒙蒙亮,躲了起来。昼伏夜出,查看地形,看看在哪里架红衣大炮射程能打的最远。
用最快的速度勘察完毕,徐文栋回去跟郭俊楠他们商量如何具体的部署。
徐文栋站在舆图前,“斥候的情况属实,这营帐绵延上百里。”
“这营帐是虚张声势,还是真实的住着人呢?”郭俊楠挑眉看着他说道。
“呃……”徐文栋闻言轻抚额头道,“离的远看不太清楚,这个无法确定。”
“不管多少,到时候歼灭他们。”郭俊楠眼底闪着自信的光芒道。
楚泽元有些着急地问道,“能看见他们的红衣大炮吗?”
“看不见,人家也不会放在江边,能看见河上驶过的中型战船,数量有四百多艘。”徐文栋面色严肃地看着他说道。
“假设每艘船上两门红衣大炮,也有八百门。”郭俊楠吞咽了下口水道,“果然是财大气粗。”
徐文栋傲然地说道,“咱的大炮可不比他们的少。”
楚泽元咯咯直笑,“看徐叔这腰板直的。”
“那是!”徐文栋开怀大笑道,冷哼一声,“不管他多少红衣大炮,到最后统统给他炸了。”乐呵呵地又道,“这放红衣大炮的地方我找到了。”徐文栋指着舆图说道,“河堤旁不远处有个山丘,这样射程会更加的远。”
“那太好了。”郭俊楠高兴地说道。
“呀!这天怎么暗了下来。”楚泽元看着大帐外面,刚才还艳阳高照,这一会儿的功夫,白昼变黑夜。
天空暗沉沉的,云压的很低,咔嚓一道闪电划破黑夜,闷雷轰轰轰,仿佛在耳边炸裂。
对于行军的人来说,下雨那是经常发生的事情,所以很快的就整理停当。
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在了帐篷上。
哗哗……大雨像是水盆从天上倒下来似的。
“我头一次见这么大的雨。”楚泽元听着雨声咂舌道,看着帐篷帘子几乎纹丝不动,“也没有风。”
“不知道会下多久。”郭俊楠轻蹙着眉头看着他们说道。
“夏日里雷雨天一般半个时辰,撑死一个时辰。”徐文栋透过窗子看着外面的雨雾,这雨大的都看不清隔壁的帐篷。
“雨势这么大,咱不会被冲了吧!”楚泽元担心地说道。
“不会咱这里地势高。”徐文栋自信地看着他说道,安营扎寨的时候勘察过地形的。
“啊!接雨水了吗?”楚泽元又关切地问道。
“接了。”郭俊楠眉眼含笑地看着他说道,“这架势咱的大铁锅能接满,不会缺水的。”
有了铁矿了,行军打仗背着做饭的家伙什也换成了大铁锅了。
“这一路走来水源上还没出现问题。”郭俊楠庆幸地说道。
“徐叔,黄河南岸发现燕军的人了吗?”楚泽元黑亮的双眸看着他又问道。
“你这么一说,没有,没有看见官军。”徐文栋仔细回忆了一下道。
“这就好。”郭俊楠闻言笑着说道。
“哦!雨小了。”楚泽元听着外面雨声渐小了许多。
“我说了雷阵雨下不了多长时间。”郭俊楠笑呵呵地说道,“走咱们去看看。”起身朝帘子走过去,挑开帘子,上面的雨珠滑落。
“哦!天看起来还是阴沉沉的。”楚泽元抬头看着天空道,“这乌云好像都不走。”
“这雨看起来还要下。”郭俊楠看向徐文栋道,“不知道这雨下到什么时候,咱们是不是要往高处走走。”拧着眉头看着他说道,“我担心雨量太大的话,这黄河漫堤。”
“不会还没炸就先决堤吧!”楚泽元惊叫一声看着他们说道。
“决堤不会,这段黄河曾经两岸都是繁华区域,所以河堤修的非常坚固。”徐文栋闻言立马说道,“实际查看的情况也证明我说的。”黝黑的双眸看着他们俩又道,“所以燕军才说要炸堤,决堤的可能性很小。”
“哦!”楚泽元了然的点点头,“那咱们走吗?”
“走,趁着雨停了,咱们走。”徐文栋当机立断地说道,直接下令拔营上路。
命令下达后,所有人打理行装,朝高处行进。
许多人不理解,这刚下过雨,地上泥泞不堪,道路难走,为何现在行军。
刚刚踏上转移的路程,这雨又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真是够狼狈的,可是军令如山,必须坚决执行。
踩着泥泞不堪的路,走到了天黑才停了下来,雨越下越大,在雨中搭起帐篷。
好在木柴没有淋湿,他们出征的时候,弄了很多的油纸伞布。
先烤火身上需要保暖,然后熬驱寒的姜汤,每人可劲儿的灌。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雨一直下个不停。
徐文栋穿着油纸伞布做的雨衣将自己裹的严实,出去检查各个营帐。
楚泽元黑眸轻闪,这么糟糕的天气,顶风冒雨,去外面挨个帐篷检查。
徐叔也不是那么高高在上的徐国公,爱兵如子没有体现在平日里,也难怪了兵卒们信服他了。
坐在篝火旁的楚泽元看着跳动的火焰,陷入了沉思,个人带兵的风格很明显。
徐文栋这营房一转就是一个多时辰,回来时尽管有雨衣,可这浑身也湿透了。
楚泽元见徐文栋进来,上前帮忙将他身上的雨衣、盔甲和他的亲卫一起卸了下来。
“徐叔,快烤火,别着凉了。”楚泽元看着只着白色的中衣的徐文栋说道。又看着他身上湿乎乎的中衣道,“要不您换了身上的衣服,穿着不舒服。”
“没事,烤会儿就干了。”徐文栋笑着摆摆手道。
“我看你还是脱上衣吧!”楚泽元看着他又说道。
第1072章 泥石流
徐文栋低头看着被雨水踏湿的衣服,干脆脱了中衣,露出精壮的膀子,手撑着衣服烤着火。
“徐叔,您身上刀疤是战场上留下的。”楚泽元目光越过篝火看着上身不少的刀疤道。
“哦!”徐文栋低头看着身上的疤痕道,笑了笑道,“都是早些年留下的,看这疤痕都浅了许多。”
楚泽元闻言了然的点点头,没有新疤,是因为地位上升,虽然依旧冲锋陷阵,可火器的大量的投入到军中,受伤也可忽略不计,身上想留疤不容易。
“徐叔,这晚饭怎么解决?”楚泽元看着徐文栋问道。
“伙房怎么回事?因为下雨就不做饭啦!”徐文栋腾的一下站起来道,“老子找他去。”
“别别别!”楚泽元晃了晃身体,能清晰听见着晃悠声,笑了笑又道,“又不打仗,少吃点儿也没关系。”目光落在他身上道,“我怕你饿了。”
“我也不饿。”徐文栋哭笑不得地说道,“我也灌了一肚子的水。”
“那咱就别吃了,这雨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省着点儿柴火用吧!”楚泽元听着雨声道。
“好,听你的,就是雨停了,这树木还得晒晒,不然这柴火又潮又湿根本无法点燃。”徐文栋点头同意道,听着外面的雨声,难免有些烦躁,这该死的雨希望明儿停了。
“徐国公,打扰了。”郭俊楠挑开帘子走了进来道。
“都安置好了。”徐文栋一身水淋淋的他道。
“安置好了,来这里烤烤火,省着点儿柴火。”郭俊楠在楚泽元的帮助下脱掉了身上的雨衣,盔甲,只着中衣坐在火边。
“这雨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郭俊楠担心地说道,“河水暴涨,燕军在炸河堤的话,对我们更加的不利了。”
“河面不平静,风雨大作,他们不可能行动的,再说了这红衣大炮不能见水的。”郭俊楠给了他们一个安心的眼神。
“这就好,我真怕那个疯子,现在就行动。”徐文栋长出一口气道。
“而且那边地势低,这么大的雨不知道会不会被淹了。”郭俊楠双眉轻扬看着他们说道。
“什么?”徐文栋和楚泽元两人眼睛瞪的溜圆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还有这好事。”
“你们都不看舆图的吗?上面标记着呢!”郭俊楠惊讶地看着他们说道。
“没有,我以为上面的数字有啥特殊意义,没想到。”徐文栋翻了翻手中的中衣,衣服薄干得快,伸手摸了摸差不多他直接穿在身上,裹着,拿着搭在腿上的腰带扎了一下。
“上面标着大概的高度。”郭俊楠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这高度如何计算啊!”徐文栋诧异地说道。
“这个最简单了,利用影子。”楚泽元笑嘻嘻地说道,“不过得有参照物。”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徐文栋笑了笑道,“不管如何能看见河对岸燕军倒霉,我可是太高兴了。”
“先别高兴的太早,这么下去,咱们这地儿也不太保险。”郭俊楠紧皱着眉头看着他说道。
“咱这地儿高高的,还能有什么危险。”徐文栋不解地看着他说道。
“我怕泥石流。”楚泽元开口道,“防灾小册子上写着呢!”
“不会吧!”徐文栋不太相信地说道,总觉得有些夸大,“长这么大我没见过。”
话音刚落不久,徐文栋就见识了,天刚蒙蒙亮,巨大的声音,如山崩地裂似的,吵醒了头一点点的他们。
因为一直下雨,三人也不敢睡,这大帐里哪儿都潮乎乎的,睡也睡不安生。
“什么声音?”徐文栋一个激灵醒来,身子一歪差点儿没坐地上。
“出去看看。”郭俊楠将雨衣递给了徐文栋,自己穿上,裹严实了。
“我也去。”楚泽元站起来看着他们俩道。
“前方情况不明朗,你不能去冒险。”郭俊楠想也不想地说道。
这一次郭俊楠和徐文栋两人意见出奇的一致。
“轰隆隆……”响声震天,吓得三人挑开帘子顾不上大雨就跑了出去。
将士们因为巨大的声响都从帐篷里跑了出来。
他们看着眼前的一切被吓傻了,有的甚至脚软的直接坐在了地上,为什么?心里后怕。
幸亏昨儿离开了原来的安营扎寨的地方,不然他们死定了。
“这是小册子上写的泥石流吧!”徐文栋哆嗦着双唇结结巴巴的说道。
地动山摇,山上的树木像是纸糊的一样被揉碎,吞噬一切,原本有些泛黄的山坡此时被冲的七零八落的,面目全非。
整个山坡轰然给削掉了一半,山间小道脆弱的不堪一击,而他们昨儿驻扎的营地直接被掩埋了。
速度快的超乎想象,真是连跑都机会都没有。
“那个……那个……咱这里有危险吗?”徐文栋脸色煞白地看着郭俊楠和楚泽元。
“不会。”楚泽元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水看着他说道。
“你怎么这么肯定,看样子这可是一条山脉,这眨眼间就到了咱们这里了。”徐文栋眼睛差点儿瞪脱了窗,这未免太武断了。
“咱昨儿驻扎的地儿,可以说是荒山野岭,现在可以郁郁葱葱。”楚泽元指指前面又食指向下点点。
“这有什么不同?”郭俊楠不解地看着他说道。
“没有植被覆盖,土变的松软,这暴雨之下泥石流就很容易发生。”楚泽元又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水,“咱们这里你们自己看喽!”
“差别这么大吗?”徐文栋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说道。
“事实明摆着呢!”楚泽元指指两个地方道,“而且泥石流时不要顺着它向下跑,应该向两边跑。这样逃生的机会大。”看着他们忽然问道,“那些逃生小册子徐叔,郭叔都没看吗?”
“呃……”两人四目相对,相视一眼,心虚的又别开了脸。
看样子都没看过,拿到小册子交给别人刊印分发了。
“既然这里是安全的,雨下的不停,咱们进去吧!”郭俊楠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道。
“为防有变,得派人查探四周情况。”徐文栋想了想看着他们说道。
“想法很好,但是有情况了,怎么通知。”郭俊楠担心地说道。
“这个……”徐文栋拧着眉头看着他们说道,这人来回跑太耽误时间了,到时候真有危险,黄花菜都凉了。
“摇摇树枝。”程大奎突然开口道。
三人齐齐看向不远处的程大奎,“怎么做?”
“有情况,爬上树使劲儿的摇树枝,远处看得清楚的很。”程大奎手比划着说道。
“好主意。”楚泽元被雨水冲刷过的双眸亮晶晶地看着他说道。
“呵呵……”程大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在山上的时候俺们都是靠着这个传递消息的。”
原来是经验丰富啊!
徐文栋看着他们拍板道,“就这么定了,找爬树利索的。”交代完后,他们重新进了大帐。
谁知道这雨淅淅沥沥的,停停下下的,下了七天。
天空终于放晴了,“太阳终于出来了。”楚泽元展开双臂伸伸懒腰道,“感觉在下人都要发霉了。”
“不知道河对岸的情况怎么样?”郭俊楠双眸期待地看着他们说道。
“看看去不就知道了。”徐文栋兴奋地看着他们说道。
“咱得想办法吃顿饱饭。”郭俊楠垂眸看着自己干瘪的肚子道。
这些日子下雨下得哪里都湿乎乎的,严重影响了三餐,勉强维持着两餐,最后一天靠喝雨水过来的。
现在哪里还顾得上打仗,先顾好自己再说吧!
想办法弄些干柴火烧火做饭,实在没办法湿的柴火又烟又呛的勉强的做了顿饱饭。
又带上干粮,徐文栋带上斥候又朝黄河边上走去。
徐文栋到了黄河边,吞咽了口水,与七天前的黄河相比,这河面的宽度几乎涨了一倍。
他选择部署红衣大炮的山丘现在被淹的只剩下个头,在浑浊的水中若隐若现的。
徐文栋拿出望远镜看过去,这一片水茫茫啥也看不见。
徐文栋四下看了看,看见有船队过来,大喝一声,“趴下!”
哗啦一下他和他带来的人全部趴在地上,很快看着船从眼皮子低下驶过。
“大元帅让咱来看看,看个啥呀!一片汪洋连个鸟都没有,还能有敌军,说不得早就被淹了。”
“幸好咱们大元帅英明,果断的撤离了北岸,没有造成伤亡。”
“就是这河堤被水给淹了。”
“左右没几天这水很快就退了,河堤露出来就好了。”
……
声音越来越远,在徐文栋眼中渐渐的变成黑点,他才站了起来。
“走回去。”徐文栋带着人撤了回去。
郭俊楠看见回来的徐文栋着急地问道,“情况如何?”
“郭叔,您先让徐叔喝口水,吃点儿东西。”楚泽元好笑地看着急切地郭俊楠说道。
“我太着急了。”郭俊楠不好意思地说道,赶紧的给徐文栋又是端水,又是端饭的。
耐着性子等徐文栋吃完了,不等他们追问就竹筒倒豆子地说道,“黄河河面因为连日来的大雨,感觉这河面宽长了一倍。”
第1073章 断顿
徐文栋有些佩服地说道,“左都钰不愧是天下兵马大元帅,果断的撤离了黄河北岸。唯一的好消息是黄河河堤现在被水淹着,他们想炸的话,得露出河堤才行。”
“这虽然为咱们争取到了时间,可不算是多好的消息,在这里多待一天大军吃喝拉撒睡,就需要不少。”郭俊楠眉头紧锁看着他说道,“炸了河堤,河水更加的凶猛,对咱们来说可不是好事。”
“嗯!”徐文栋闻言沉吟了片刻道,“老天要下雨这谁也挡不住。咱们的日子不好过,我想对面的日子跟咱一样。”
也只能这般安慰自己了。
“先别管人家了粮草吃喝了,咱也快断顿了,大雨阻隔,六哥这粮草还没送来呢!”楚泽元黑漆漆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因为大雨的关系,打猎也没法打了。要恢复也需要时间。”
“可是咱们等不了。”徐文栋眉头皱成了川字,这可是个大问题。
饥饿的阴云笼罩在他们的头顶。
徐文栋想了想下令道,“这样粮食紧着点儿,一天两顿稀饭。再安排人以营地为圆心,向外寻找猎物。”
“是!”
结果不言而喻,连续的大雨人还躲呢!这动物也机灵着呢!
中军帐内,愁云惨淡的,大家是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
“诸位现在怎么办?你们别都看着我呀!”徐文栋目光扫过他们道。
这谁也没办法啊!谁也变不出这么多粮食。
“那个……这都过了十天了,陶国公这粮食也应该到了吧!”
“这个不好说,这雨把路给冲断了,想送来也难!”
“那山直接塌了一半,这一路从荆州走来,荒凉的很,要是在遇见天塌地陷的,这还得修桥铺路,把希望放在陶国公身上不行。”
“咱还得自己想办法?”
“这要如何想办法?不是一两个人吃饭问题。”
“这连个人影都没有,要是有村寨……”
“咋地你想抢不成。”徐文栋冷眼射过去,“军纪规定不许拿老百姓一粒米,小心军法伺候。”
“国公爷,误会,误会,咱可以借,回头陶国公来了,咱加倍奉还。”
“借也不行!”徐文栋严肃地看着他说道,“这种想法就不要冒头。”
皇上整顿军纪那可不是嘴上说说,下狠手的。
“末将说错话了,再也不敢了。”
“野果子呢?酸涩咱也认了,只要能吃。”
“现在是夏天,这有野果也是秋天,现在还小的可怜。”
“娘的,许久没有饿肚子了,这滋味真不好受。”
“这以前咱们挨饿的时候咋挺过来的。”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行了,别吊书袋了,想想办法。”徐文栋苦笑一声看着他们说道。
“没有。”郭俊楠很干脆地说道,“现在只有勒紧裤腰带。”想了想说道,“徐国公,我想从现在开始,除了必要的值岗,操练就先停下来吧!得保存体力。”
“嗯嗯!”徐文栋闻言点点头,“我立马下令。”
徐文栋在心里嘀咕道:今年的天真是邪门儿,往年进入七、八月份雨水才多起来。这刚进入六月,就下这么大的雨,这雨大的如水泼似的。
但这话不能宣之于口,连老天都帮着大燕,这不是说大燕不该亡吗?
“都回去安抚兄弟们,危难时刻,大家再坚持,坚持。”徐文栋深沉的目光看向他们道。
“徐国公放心吧!这点儿大家能忍,都撒出去找吃的了,希望有收获。”
众将士齐齐站起来行礼后,退出了中军帐。
“俊楠留一下。”徐文栋叫住了朝外走的郭俊楠。
郭俊楠停下脚步,转身坐了回去,“你想问什么?”
“老早就想问了,我有些奇怪,左都钰他们居然躲过了。”徐文栋好奇地看着郭俊楠问道。
“这不奇怪,虽然大燕风雨飘摇中,但有本事的人也不少。”郭俊楠笑着说道,“左都钰能做到天下兵马大元帅,那是有能力的,不是草包。”
“唉……咱还想着这大水先把左都钰给冲了才好呢!”徐文栋希冀地看着他道,双眸冒着绿光,真是强烈的希望。
“这……”郭俊楠闻言看着他笑而不语。
“傻蛋不在,不然咱也可以求援。”徐文栋非常遗憾地说道。
“徐叔,就是傻蛋能送信,这路断了纵使本领再大,也难!除非他飞过来。”楚泽元黑亮的双眸看着他微微摇头道。
“唉……”徐文栋一脸的烦躁,真是被困在这里动弹不得。
“六一会不会走水路。”徐文栋突然双眸冒光看着他们说道。
“黄河上有燕军的水师封锁,不太可能。”郭俊楠黑眸看着他实话实说道。
“要是咱的水师在就好了。”徐文栋现在分外想念自家水师。
“咱的水师攻打燕京城了,远水解不了近渴。”郭俊楠闭了闭眼看着他非常遗憾地说道。
“唉……”徐文栋垂头丧气地看着他,“也不知道燕京城长生拿下了没有。”
“长生要是拿下燕京城,这黄河边上的大军没了牵绊,如脱缰的野马,会更加肆无忌惮的。”郭俊楠忧心忡忡地看着他说道。
都是聪明人,徐文栋一听就明白了,“那长生是围而不歼吗?”
“对!”郭俊楠闻言点了点头。
“希望左都钰早日收到燕京城的求援信。”徐文栋前所未有的期盼道。
“国公爷,国公爷!”门外传来激动的声音道,“程将军猎到野味了。”
“什么?”徐文栋站起来脚步匆匆地奔向大帐门口,挑开了帘子道,“在哪儿呢?”
“徐国公,快来看,我们是大丰收。”程大奎提溜着硕大的田鼠走了过来,“看看,够肥的。”
郭俊楠看着程大奎身后人人都提溜着一串田鼠,“你们这是把人家老鼠洞给掏了。”
“对呀!咱们在去寻摸、寻摸,兴许就靠这田鼠解决粮草问题。”程大奎笑容满面的看着他说道。
“这田鼠都死了,去将他们烧了。”徐文栋食指点点他们手中的田鼠说道。
“哎!咱们烤着吃。”程大奎声音洪亮地说道。
“大奎,我说的是将这些田鼠烧了,而不是让你烤着吃。”徐文栋黝黑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为什么呀?这可是田鼠肉!咱现在正缺粮呢!已经断顿了。”程大奎着急地看着他说道,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大奎,这田鼠不能吃,容易患上鼠疫。”徐文栋板着脸严肃地看着他说道。
此言一出,哗啦一下围着程大奎的兵卒给吓得后退几步。
“大奎你忘了咱们灭鼠来着。”徐文栋提醒他道。
“可这老鼠和跟田鼠不一样吧!我那是饿极了,吃过田鼠。”程大奎挺直脊背看着他说道,“你看我没事。”
“大奎你能把侥幸当做理所当然。”郭俊楠神色严峻地看着他说道,“万一得了鼠疫,对咱可是毁灭。”
“这……”程大奎不舍的看着手里肥硕的田鼠,这可是肉啊!
“大奎这是命令,立刻马上执行。”徐文栋毫不留情面地说道。
“那好吧!”程大奎他们将手里的田鼠扔进了火堆里。
眼睁睁的看着田鼠被烧的焦黑,刺鼻的烧焦的味道充斥在空气中,真地很难闻。
楚泽元看着大家眼底是难掩失落,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篝火,有些人恨不得冲进火堆里将田鼠给扒拉出来。
士气一直这么低迷可不太妙啊!现在最好粮食立马出现在面前,可这根本不太现实。
楚泽元圆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忽然眼前一亮,激动地看着程大奎道,“大奎,大奎,这田鼠哪里抓的。”
“我们走了好远,在野岭上发现乱窜的它们,费劲儿抓着它们的。”程大奎有些沮丧地说道。
郭俊楠目光落在楚泽元身上,奇怪他问这么详细做什么?这肯定有问题,仔细想了想,突然一拍大腿道,“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怎么了?俊楠你忘了啥了?”徐文栋紧张地看着他说道。
“文栋兄,你忘了当年粮草紧张,咱抓田鼠的时候,发现它们洞里藏的粮食的吗?”郭俊楠兴奋的满脸通红地看着他说道。
“哎呀!”徐文栋一拍额头道,“想起来了。”突然又摇头道,“不对,这没有人烟谁种粮食啊!”一下子情绪又跌到了谷底。
“有野生的。”楚泽元双眸放光的看着他们说道,努努嘴道,“看那田鼠肥的,肯定吃的不错。”
“不管有没有咱拿上铁钳去挖挖田鼠洞就知道了。”郭俊楠积极地说道,看着程大奎他们道,“都别愣着了,拿上铁钳,带路。”
“哎!”程大奎嗷的一嗓子,看着兄弟们道,“抄家伙。”带着人下去了。
“这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去打架呢!”郭俊楠闻言摇头失笑道。
“这要是能从田鼠洞里掏出粮食来,那可真是太棒了。”徐文栋激动地搓搓手道。
“文栋兄别高兴的太早了,咱们这么多人,掏出多少粮食,感觉都不够咱吃的。”郭俊楠提醒他道,别希望太高了。
第1074章 征粮
就在徐文栋他们抄家伙打算挖田鼠洞的时候,黄河北岸的左都钰也是愁云惨淡,他们同样遭受到了粮草危机。
“大帅,咱这粮草撑不下去了。”
“还能撑几天?”左都钰紧皱着眉头看着他说道。
“最多十天。”
“还好我已经安排人下去找粮食了。”左都钰庆幸地说道。
“大帅,不是咱泼冷水,这都没有人烟,哪里来的粮草。”
“即便有人烟,有粮草,老百姓知道咱来了,挑着家当都躲山里了,别想征集粮草。”
“都是这该死的雨,下个不停,不然早炸了河堤,淹死他们了。”
“别骂老天,现在水大,淹起来范围更大,对咱更有利。”
“让我看,还是向京城求援,调拨粮草吧!”
左都钰能不知道吗?从京城调拨粮草是最好的,可是不行啊!他们将粮草调来了,京城燕帝他们吃什么?临行时太尉就告诉他们粮草只有这么多,剩下的自行解决。
真是左右为难!左都钰开口道,“等派出去的征粮队回来再议吧!”
“那老百姓藏粮食上山呢?”
“这还不简单,要命还是要粮食他们选呗!”左都钰紧攥着拳头,下定决心道。
“大帅,早该这样了,那些个刁民不杀他们,不知道咱的厉害。”
“把粮食献出来,是应当应分的,爷给他们的机会。”
“就是,别不知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
“报!找到粮食了,找到粮食了。”
“呀!这太好了。”中军帐将士们齐齐站起来,高兴地说道,“走走走,抄家伙,咱们征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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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弄多少算多少!”徐文栋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看着他说道,找些事做,不至于胡思乱想。
徐文栋视线落在楚泽元身上好奇地问道,“太子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爹爹讲过。”楚泽元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笑道。
徐文栋看着拎着铁锨程大奎他们道,“走……”
程大奎带着他们去野岭子上掏田鼠洞。
走了将近一天的路程,到了程大奎抓田鼠的野岭。
“这里够平坦宽敞的,地势又高,所以没淹了。”郭俊楠砸吧了下嘴。
徐文栋挠挠下巴道,“这田鼠比咱还会找地方。”
“趋吉避凶是动物的天性。”楚泽元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这燕子安家总在房檐下,就是因为不会风吹雨打。”
“对!”徐文栋和郭俊楠笑着点头道。
“挖到了。”程大奎高兴地双手捧着小麦蹬蹬跑到他们三人面前,“看看!”
原来楚泽元他们三人闲聊的时候,程大奎带着人已经开始掏田鼠洞了。
而且很快就有收获了。
“大有可为。”徐文栋高兴地说道。
程大奎将手中的麦子分给了他们三人,转身接着去掏田鼠洞。
“这麦子真好看,麦粒饱满,一粒是一粒的。”徐文栋伸手捏了一粒,揉搓着将裹在麦粒上的壳给搓没了,直接放嘴里嚼吧嚼吧!
“文栋兄,这个脏。”郭俊楠看着他赶紧说道。
“我把外壳给剥了。”徐文栋笑呵呵地说道,“以前饿肚子的时候也没想啊!现在居然这么想麦子。”低头闻闻手中的麦子,“这味道真好闻。”
“呵呵……”楚泽元笑容如天上的阳光一般灿烂,忽然想起来道,“这些麦子不能吃。”
“为什么?”徐文栋黑眸看着他着急地说道,“这田鼠不能吃,田鼠洞里的粮食洗洗干净了可以吃的。”
“徐叔误会我了。”楚泽元杏眸看着慌里慌张的徐文栋笑道,“我是说这麦子是很好的麦种。”
“什么意思?咱没有麦种吗?还用得着它们。”郭俊楠举了举手中的麦子道。
“这个是野生的,麦粒饱满,和咱的麦种杂交了,种出来的粮食能提高亩产。”楚泽元兴奋地双眸冒着绿光看着他们说道。
“提高亩产是弟妹心心念念的种子对吗?”郭俊楠忽然想起来道,“老是听长生提及。”
“对,是师父正在研究的。”楚泽元高兴的跟个孩子似的,“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个太子,别高兴的太早了,咱还饿着肚子呢!”徐文栋食指点点手里的麦子道,“这有可能是救命粮。”
“呃……”楚泽元被堵的一时语塞,看着挖田鼠洞挖的正起劲儿的程大奎他们道,“先看看能挖出来多少吧!”态度坚决地说道,“多的话,可得给我留麦种。”
“这是当然了。”徐文栋欣然应允道。
“哦!”楚泽元他们看着堆积如山的粮食,嘴巴张的能塞下颗鸡蛋。
“哟!麦子,大豆,绿豆、高粱还有粟,品种还挺齐全的。”郭俊楠满脸笑容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田鼠说只要能吃的就往田鼠洞里拖,自然就是什么都有了。”楚泽元看着堆积如山的粮食这嘴都咧到耳朵根儿了。然而这田鼠洞还是没有掏完的成果,不知道挖完了,会是个怎样的结果。
楚泽元现在非常的期待了。
“除了麦种,其他种子也要留吗?”徐文栋目光落在楚泽元那笑容就落下的脸上道。
“当然,都留,都留,师父肯定高兴坏了。”楚泽元兴奋的手舞足蹈地看着粮食傻笑道。
“大少爷这如获至宝的样子,它们就那么重要。”郭俊楠满脸疑惑地看着他问道,“咱种出来的种子也是颗粒饱满,怎么就不行了,非得野生的。”
“这个具体是师父研究的,我只能说野生的好。”楚泽元想了想看着他们说道。
“行吧!弟妹说是啥就是啥吧!人家在这方面是行家里手,咱都得听她的。”郭俊楠眉眼带笑看着他们说道。
“这田鼠洞居然没有被淹,真是奇怪。”徐文栋惊讶地看着还在埋头挖田鼠洞。
“这里地势倒是普通,只不过东侧有鸿沟,多少水也能装的下。且有坡度,所以存不住水。这田鼠洞就保全了。”郭俊楠食指环着四周指了指道。
徐文栋环顾了一下笑着说道,“反正有解决了吃饭这头等大事,管他怎么样呢?”
“文栋兄,这扛不了几天的,还是僧多粥少。”郭俊楠深吸一口气道,“还是得六一尽快的送来粮草。”
“嗯嗯!”楚泽元忙不迭地点头道,信心十足的说道,“我相信六哥很快会来的。”
“你倒是有信心。”徐文栋轻笑着摇头道,“在六一没来之前这些粮食咱们省着吃,一天一顿稀饭。”
“嗯!”郭俊楠闻言点头附和。
在掏完田鼠洞的五天后,徐文栋他们终于看到了陶六一的送粮队。
徐文栋他们一路小跑迎了上去,“六一你们这是。”他看着山路上连绵的队伍。
“路被大雨冲断了,马儿和车队都过不来,我们只好给你们背过来了。”陶六一直起身子憨憨的笑了笑拍着后背上的粮食道,“怎么样没断顿吧!”
“六哥你们走了几天?”楚泽元关心地看着他问道,说着上手要卸下他背上的背篓。
“别别别,这一卸就散了。”陶六一躲过楚泽元的双手道。
徐文栋回头看着跟来的人道,“快回去叫兄弟们来帮忙。”
“卑职遵命。”他们赶紧向营地跑去。
“现在可以卸下来了吧!一会儿兄弟们抬过去。”楚泽元上手扶着他的背篓道。
“六一卸下来吧!”郭俊楠也开口道。
“那好吧!”陶六一笑着应道,微微转着身子看着身后不远处的手下道,“向后传,卸下粮食,原地待命。”
“是!”一个个向后传,“卸下粮食,原地待命。”
楚泽元和郭俊楠两人上手帮陶六一身上的背篓卸了下来,“六一你这背了多少粮食,这么沉。”
“哦!四百多斤吧!”陶六一揉了揉自己的肩膀道。
“六哥,你这肩膀都勒出深深的印了。”楚泽元指着他肩膀道。
“没事,过两天就好了。”陶六一毫不在乎地说道。
“六哥你这走了几天。”楚泽元有些心疼地看着他的肩膀说道,短时间可勒不出来。
“哦!十来天吧!”陶六一闻言一愣,随即说道,“这点儿重量小意思,五六百斤的石鼎咱轻松的都举了起来。”
“我的天,你可真是,多叫几个兄弟不就得了,干嘛自己背那么多。”郭俊楠闻言数落他道。
“我这不是想多背点儿,怕饿着你们吗?再说了这路,还得修些日子。”陶六一憨厚的脸上浮起笑意看着他们说道。
“路上损毁的厉害吗?”徐文栋关心地问道。
“厉害,连日来的大雨爆发山洪,有的荒山把山都削了一半。”陶六一心有余悸地说道,“你们怎么样?没有损失吧!”
“没有,没有。”徐文栋闻言微微摇头道,“我们也看见山洪爆发和泥石流,幸亏早早的将营地驻扎在高处。”
陶六一关心地看着他们问道,“怎么样?没饿着吧!”
“没有,我们又掏田鼠洞来着。”楚泽元快人快语地说道,“这一次掏出来的粮食多,带回去给师父研究。”
还说没饿着,这都掏田鼠洞了肯定断粮多天了。陶六一在心里腹诽道。
第1075章 左右为难
说话当中,徐文栋的手下带着人过来,两两的抬着粮食回了营地。
有粮食了,徐文栋下令埋锅造饭,这一回一定要吃饱了。
徐文栋领着陶六一进了中军帐,至于送粮食来的兄弟们手下自然会妥善的照顾他们。
陶六一眸光深沉的看着他们问道,“河对岸情况怎么样?”
“说起这个六哥,你怎么亲自来,不在家坐镇,这要是他们炸了河堤可怎么办?”楚泽元担心地看着陶六一说道。
“我们早就做好了准备了,夏粮已经收了,秋粮真要淹了也没办法。”陶六一莹莹生辉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从金陵回去,我就安排徽州低洼地带或者是洪水可能流经的区域,像是兵卒操练一般,快速的撤离。”
“还能这样?”徐文栋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有什么不能的,兄弟们投奔义军时,可是啥也不懂的庄稼汉,现在已经成长为铁血战士了。”陶六一眸光温柔地说道。
“老百姓能听你的。”郭俊楠有些担心地说道,“毕竟还有发生,这般折腾,能没意见。”
“他们都很爱惜自己的命,这命没了可啥都没了。”陶六一双手抱拳朝金陵方向拱了拱手,“最主要的还是皇上多年在徽州的经营,大家都信。”笑着又道,“齐大人治下有方,这文人肚子里花花肠子,九曲十八弯的,对付几个刺头,那是被齐大人卖了,还说齐大人好。那是唬得人一愣一愣的。”
“六哥,哪有你这么夸人的。”楚泽元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反正就是厉害,非常厉害。”陶六一笑呵呵地说道。
他可算是长见识了,在齐大人面前,自己那即是透明的,真玩儿不过。
陶六一指指自己的脑袋道,“大家这脑袋里都绷着这根筋儿,不彻底灭了大燕,想必不能彻底的放心。”
“那就好。”徐文栋笑着点头道,“至于河对岸我十天前查探过,大雨使得水位上涨,漫过了河堤,他们想要炸河堤的话得水退了,我看也差不多了。”提醒他们道,“你们要小心了。”
“那我们就不久留了,马上启程回家。”陶六一站起来看着他们说道。
“六哥,你不是都安排好了,不着急。”楚泽元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忙起身说道。
“六一好歹吃顿饭在走吧!”徐文栋极力地挽留道。
“不了,我们的人也不少,吃了你们咋办?”陶六一态度坚决地看着他们说道。
“六哥,那你们这些天吃什么啊?”楚泽元担心地看着他问道。
“哦!来的时候烙了许多饼子,身上背着竹筒,渴了喝点儿水。”陶六一笑了笑道,“那粮食俺们一粒没吃,我们吃了,你们还吃啥?”
“不是,这么热的天饼子不坏啊!”郭俊楠关心地看着他问道。
“是干煎饼,不会坏的。”陶六一笑呵呵地说道,“可顶饥了。”拍拍胸前道,“还有呢!”
“谢了。”徐文栋神色动容地看着他说道。
陶六一闻言一愣,随即笑着说道,“谢什么?都是自家兄弟。”
“好了,不跟你们说了,我们回了。”陶六一澄净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六哥,回的时候避开淮河流域低洼的地带。”楚泽元黑亮的双眸看着他叮嘱道,“我怕来不及。”
“知道了,舆图咱记在心里了。”陶六一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说道,“哎!不是说有种子吗?我早日给妮儿带回去,她好做研究。”
“走,我领你去。”楚泽元热心积极地说道。
“那我们走了啊!”陶六一看着徐文栋他们拱了拱手,与楚泽元出了大帐。
徐文栋看着晃悠的帘子,感情真好啊!比不过,比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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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六一和楚泽元出了中军帐,“这些日子受苦了吧!”上下打量着他道,“都憔悴了。”
“我苦夏!”楚泽元捶着自己的胸膛道,“壮得很!”
“回去,让皇后娘娘给你好好的补补。”陶六一面色柔和的看着他说道,关心地看着他问道,“还适应吧!”
这与上次水战不一样,那是跟着皇帝陛下,这一回可是独自一人。
“行,怎么不行啊!”楚泽元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说道。
陶六一动了动双唇,又是个报喜不报忧的。
不过以他的身份,徐文栋不敢为难他,就怕将他捧的高高的,希望他不会被迷惑了。
当然行军打仗的条件,怎么可能跟家里比。肯受这份苦,已经是实属不易了。
说话当中两人到了伙房,“那个大少爷,我们需要热水带走,方便吗?这雨下的水源都被破坏了。”
“有!”楚泽元痛快的应道,“取水方便的很。”
“那就好。”陶六一笑着点头道。
准备好了热水装进了背篓里,回去时扛的粮食要少多了,他们脚步匆匆的就离开了。
楚泽元送到他们二里外,看着他们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眼前,才转身回了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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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左都钰看着跪在大帐中央,身负重伤的九死一生从燕京城突围出来的求援的将士。
左都钰接过他手里带血的书信后,嘱咐道,“快将人送到郎中哪儿好生救治。”
“是!”
人被抬了下去,左都钰拆开信件,一目十行的看完,倒抽了一口冷气。
帐中将军们看着脸色铁青的左都钰问道,“元帅,信里写什么了?”
“南边大明将领姓姚的率十万兵马围了燕京城。”左都钰黑着脸看着他们低声说道。
“什么?”大帐内的将军们腾的一下站起来道。
“这不可能?咱守着黄河,他们怎么可能绕过咱们围着京城呢?”
“这是不是有诈啊!让咱们回京驰援。”
左都钰一脸正色地看着他们说道,“不太可能,信件上有皇上的玉玺,这是皇帝陛下,亲自写的信。”
将军们闻言脸色微变,坐了下来。
“可他们怎么飞过咱严密的防御的?这太不可思议了。”
“不是飞过去的,是绕开咱们游过去的。”左都钰看着他们说道。
“游?这怎么可能?隔了那么远,咋游?”众将士明显不相信道。
“是从海上坐船过去的,从渤海湾登陆,离燕京城只需一天的路程。”左都钰黑着脸看着他们沉声道,“骑马的话更快。”真是小看了他们居然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了皇城根下。
“现在诸位咱们该怎么办?”左都钰目光扫过他们道。
“这还用商量吗?肯定回去救援,咱的家可都在城里,这要是城破了,后果不敢想象。”
“大明的军队,军纪严明,与百姓秋毫无犯,不会滥杀无辜的。”
“你知道个屁,与百姓秋毫无犯,咱是百姓吗?不会滥杀无辜,咱们呃……”
这话没法说了,这不等于骂自己混蛋不是人嘛!
“大元帅,咱们立马发兵京城,解京城之围。”
此话是群起而响应,京城从家国两个方面来看都得救。
从国的角度,那是国都,丢了真没脸见列祖列宗。
与家来说,自己的家人都在京城呢!损失不得。
“救是肯定要救,可现在这黄河还守不守了,不守的话,这河对岸的大明军队立马就渡河北上,一路北上打进了京城了。”左都钰指着黄河南岸说道。
起先他还纳闷呢!楚九接收了南汉王的水师,这战船不缺啊!这黄河上居然连个影子都没见,原来是直接走海运围住京城了。
不佩服都不行,现在弄的他左右为难。
“大元帅,这还不简单,炸了黄河河堤,让他们无法北上。”
“你说的容易,现在这河堤泡在洪水里呢!你给老子炸个试试。”
“咱得红衣大炮呢!有它在还怕炸不了吗?”
“那玩意遇水还炸个屁啊!”
“那等水退了呗!又不可能一直淹着。”
“这京城能让咱等,就是他们顽强抵抗,可这京城的粮草能撑几时?”
“呃……”一句话让大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众将军看看彼此,真是左右为难。
“怎么样才能两全其美。”左都钰深不见底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
“大元帅,你确定大明的军队就在黄河南岸。”
左都钰眸光凌厉地看着他们说道,“斥候已经查明了他们就像是阴沟里的耗子,在南岸的山沟里躲着呢!”
“我有个办法实在有些太冒险了。”
“什么办法快说?”左都钰身体前倾,手臂搭在桌案上急切地看着他说道。
“咱们悄悄地撤离黄河岸,调兵北上,留下部分人。”
“你这根本行不通,兵马不足的话,大明的军对可就攻过来了。”
“他们怎么攻过来,水师的战船都在海上,怎么过来。”
“游过来啊!这多简单。”
“咱的水师虽然比不上他们的,但他们胆敢下水,让他们有来无回,送他们统统见阎王爷。”
“为防止他们知道咱们有异动,咱们可以学孙膑虚张声势。”
“什么意思?”
“就是帐篷啊!接着搭,这样他们不会知道咱们走没走。”
第1076章 临阵磨枪
“等到水退了在炸河堤,最好能淹死他们,就最好不过了。”
“好计策。”左都钰立马拍板定案道,“就这么办?”紧接着又道,“我留下,萨拉汗,你领兵即刻启程驰援京城。”
“大元帅你应该去京城,我留下。”萨拉汗闻言立马说道。
“不!只有我留下,才能稳住大明的军队,我走了,他们就会发现变化,不惜一切代价打过来的。”左都钰沉声道。
“是!”萨拉汗闻言只好起身双手抱拳应道。
萨拉汗点齐兵马,策马日夜兼程朝京城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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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叔,姚叔。”楚二少站在大帐外,“我可以进去吗?”
“进来吧!”姚长生放下手里的书,看着帘子道。
楚二少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这天真热。”抓起桌案上的大蒲扇摇了起来,扯了一下领口。
“姚叔,你不热吗?”楚二少好奇地看着他问道。
“心静自然凉。”姚长生温润的双眸看着笑吟吟地说道。
自从在妮儿的帮助下,打通了经脉,他现在可以说是寒暑不侵。
“他们就这么紧闭四门,说好得求援呢!”楚二少端起桌上的茶杯灌了一口。
“你怎么知道人家没动。”姚长生好笑地看着他说道,“他在观察咱运粮的规律,好出击。”
“啊!”楚二少眼睛瞪的溜圆看着他。
“啊!什么呀?兵力有限,当然务必一击即中。”姚长生澄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不是,我以为都这样了,居然还有脑子。”楚二少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他们什么时候都有脑子,只不过这脑子没用在正地方。”姚长生沉静的目光看着他说道,“无论如何他们老师都是当世的大儒,满腹经纶。”话锋一转道,“当然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那不还是草包嘛!”楚二少撇撇嘴不屑地说道。
“二少,知道什么叫耳濡目染吗?有些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平日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对于没有接触过的,那是难如上青天。”姚长生澄净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明白了。”楚二少了然地点点头,紧接着又道,“那他们找到规律了吗?”
“找到了。”姚长生笑呵呵地看着他说道,“他们行动在十天后。”
“啊!还要那么久啊?”楚二少有些遗憾地说道。
“二少,咱得给人家些时间训练。”姚长生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训练?”楚二少不解地看着他说道。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姚长生双眉轻扬看着他笑眯眯地说道。
“不会吧!那些可都是御林军,禁军,难不成也拉不开弓,骑不上马。”楚二少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说道,“这可是正经的燕帝眼皮子低下。”
“这很稀罕吗?武艺训练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就他们没有人监管,疏于训练很正常啊!”姚长生理所当然地说道,“御林军大都是世家子弟塞进去,老爷兵不是嘴上说说,是真实存在的。这里面有多少真才实学。”挑眉看着他说道,“不临阵磨磨枪,怎么上战场。”淡定从容的看着他们说道,“二少爷,耐心点儿,咱不用着急,急得是他们。”
“我是怕左都钰等不及。”楚二少非常担心地说道。
“你说的也对,不过咱做好准备了,他就是炸也不怕。”姚长生竖起食指看着他说道,“无论何时,绝对不能跟着敌人的步调走。”
“那应该怎么办?”楚二少亮晶晶的双眸轻轻晃了晃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说道。
“那就是,他打他的,我打我的,使敌人处处受制,空有优势而无从发挥。”姚长生琥珀色的双眸看着他不疾不徐地说道。
“嗯嗯!”楚二少受教的点点头,忽然想起来道,“那咱们阻击他们是不是还得手下留情啊!不然出手重了将人给打的无法求援可怎么办?”
“说的对。”姚长生笑着点头道,“得提醒兄弟们。”温润如玉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这场仗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所以啊!不着急,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磨,看谁磨死谁?”
“只希望早点结束,天气是越来越热了。”楚二少拿着大蒲扇忽扇忽扇个不停。
“城内可比城外热多了。”姚长生挑眉看着他说道,“嫌热的话去西山,那边凉快。”
“不了,姚叔都不怕,我也不怕。”楚二少笑嘻嘻地看着他说道,说着拿起桌案上的茶盏一饮而尽。
跟着姚叔这几个月真是比他读这些年书都学得多。
最主要的是姚叔愿意教,那真是一点都不藏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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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长生猜的没错,城内现在在干什么?顶着烈日在训练。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只是这枪让燕帝很气愤,从决定开始打劫姚长生的粮草。
心血来潮去看看自己皇家御林军的战斗力,结果没把自己的胡子给气歪了。
箭射不到靶上,手中的刀互砍,居然断了,断了。
而兵卒们手中的盾牌,被燕帝手中的青龙剑一剑给劈成了两半,两半。
“特娘的,你们平日里……”燕帝猛地刹住车,高高举起的手放了下来,“回宫。”拂袖而去。
奸相和太尉文臣武将跪在大殿外,听着殿内,乒乒乓乓的,被燕帝乱砸了一通。
砸累了,燕帝一屁股坐在龙椅上,微微眯着眼睛,看着顶着烈日跪在外面的文臣武将。
每年从户部拨那么多银子用于军需方面。
现在就给朕整的这些军需物资,就这么糊弄朕。
钱都花哪儿去了?朕的银子呢?猛然想起来城墙下,姓姚的说什么来着。
雁过拔毛,层层盘剥,燕帝闭上了眼睛一脸的灰败,就这还天天给朕哭穷。银子原来都到了自己的腰包里了。
燕帝在睁开眼,眼神前所未有的锋利,腾了一下站起来,砰的一下又坐了回去,手握着青龙剑,指节泛白,紧咬着的牙齿咯咯作响,真想现在出去全砍了他们。
然而他不能,不能忘了隋炀帝怎么死的。
自己现在是势单力孤,朕这个天子当的憋屈啊!
燕帝不敢想啊!这可是御林军在他眼皮子低下,这军需都他娘的不堪一击,分往其他地方的军需会是什么样?
那盔甲会不会就跟破布似的,一戳就破。
不能想,想起来就冷汗渗渗。目光看向殿外,这都是朕的肱骨之臣啊!
就在燕帝心中是五味陈杂的时候,这跪在殿外的文臣武将也是心思翻涌。
“嘶嘶……”太尉看向跪在旁边的奸相出声引起他的注意。
“干什么?”奸相微微歪头粗声粗气地看着太尉。
这么多年了还没有跪这么久的时候,奶奶的就连过年祭祖,祭天都没这么跪过。
跪得时候好歹有个软和和的蒲团,这现在跪在硬邦邦的青砖上。
感觉这膝盖都不是自己的了,下半身全麻了,头顶还顶着烈日,这汗顺着脸颊流到的腿上,转瞬间被衣服吸收了,氤氲一片。
“我说相爷你怎么不提前通知啊!我及早准备啊!”太尉眼神不满地看着他说道。
“这皇上也没吱声,突然就去了校场。”奸相也是满腹委屈,眼睛一瞪看着他说道,“还说呢?给下面的军需你动手脚我不说啥了?怎么这御林军你也动,真材实料能花多少钱啊!”
“拿银子的时候你咋不说呢?这时候你充什么好人啊!”太尉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怎么说话呢?”奸相这老脸一下子耷拉下来。
“我实话实说。”太尉豁出去道,“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谁也别想跑,别想把自己给摘出去。”
太尉是武阶官之首,掌管一国军事,今儿这事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了,他能不急吗?
不出事的时候你好我好大家好,现在被皇上给抓了个现行,你们想让老子一个人扛,想也别想。
他这丑话说到前面,都别想躲。
“你看看你,急啥呀!”奸相飞快的向身后远处跪着的文武官员看看。
这说话的声音有些大,别刺激了他们,先安抚眼前暴躁的太尉说道,“皇上现在正值用人之际,顶多训斥咱们一番,你保证把刀枪配备好了不就得了。”忽然想起来道,“哎,有好货吗?别都是样子货,那谁也救不了了。”
“有好货,货真价……。”太尉猛地刹车,这话不对味儿,“绝对好货。”
“那就好!”奸相长出一口气道,积极地出谋划策道,“那待会儿这么说,就说练习呢!不敢用兵器,怕把这刀给砍钝了,还得磨,现在没那时间。”紧接着又道,“人家义军操练时怕伤了兵器,都用木头刀砍稻草人操练。”
太尉三角眼瞪成了圆眼,真是佩服他的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脸不红、气不喘的。
娘的咱是那穷的叮当响的义军吗?这堂堂的帝都的御林军耶!这军需什么时候不是真材实料的。
反正糊弄皇上,他说是就是吧!
“让他们都进来吧!”燕帝平复了情绪,看向站在一旁的大太监道,看着他出去传旨,看着文臣武将,颤巍巍的站起来。
第1077章 同心协力
奸相他们就跪了这会儿功夫就承受不住了,真是养尊处优惯了,一个个娇贵的很啊!
奸相他们咬着牙硬撑着走进了大殿,噗通一声跪下,“老臣有罪,请陛下处罚。”
百官之首跪下了,其他人也纷纷跪下,“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诸位爱卿赶紧起来,坐下,坐下。”燕帝神色稍缓看着他们指指殿中央两旁鼓凳道。
奸相手撑着膝盖晃悠悠的站起来,坐在了鼓凳上。
“诸位爱卿大敌当前,该如何应对?”燕帝目光扫过他们道。
这是不追究刚才的事情了,奸相自认还是了解皇上的,毕竟从小看着他长大的。
“启禀皇上,这赋税收不上来,日子艰难,这军需上乃是太尉有意……”
太尉眼睛差点儿没瞪脱了窗,这是干啥,把自己往死里摁嘛!
什么叫有意?怪不得人家叫他奸相,果然是狡猾奸诈。
“您今日看到的,是日常操练所用,真正的钢刀利剑,都好好的存放着,乃是战场所需。”奸相恭敬地不疾不徐地说道。
本来压下火的燕帝,这火腾的一下就上来了,这是拿自己当傻瓜糊弄的吧!
这是御林军,军需缺了谁都不会缺了他们。
书案下的双手紧紧交握着,指甲扣进肉乎乎的手里,留下白白的印迹。
燕帝深吸几口气才微微一笑道,“爱卿有心了。”内心是苦不堪言啊!打着牙齿和着血往肚子里咽。
至此这事算是揭过去了,燕帝看向他们问道,“现在这劫粮草之事怎么办?御林军这战斗力?”
真是堪忧,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一个个跟老爷似的,哪里还有昔日大燕铁骑的风采。
“陛下,挑选好手,稍作操练就可以了。”奸相闻言赶紧说道,不是所有的御林军都是世家子弟,这还有落魄的世家,想拼个前程的。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太尉热心的又说道。
燕帝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转,“这时间上……”
咱操练可以,可人家会等咱操练好吗?太想当然了。
“陛下这时间越拖越对咱有利。”奸相闻言满脸堆笑地看着他说道,“大明的军队从海上来,带来的粮食是有数的,吃完了这城外的大军吃什么?”
“他们可以从南方调吗?”
“那要走多长时间,走海运,现在刮的是东南风,时间还要延长。”奸相笑的满脸褶子看着他们说道。
“相爷为何如此的笃定。”
这语气明显不服气,奸相斜视着他高高在上地说道,“算出来的,大明战船多少,水师兵马多少,那都是有数的,所以这粮草能带多少完全可以估算出来。这粮草吃完了,我看他们咋办?”
“人家要攻城呢?”
“燕京城墙高城阔,不是那么容易攻下来的。”奸相信心十足地说道。
“没有粮草他们不会抢吗?手里有刀还能饿着了。”
“他们不会的,不会违背自己定下的规矩的。”奸相轻哼一声看着他们说道。
“那咱们不能一直让他们围着咱们吧!毕竟这京城的粮草也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大燕自建立以来国都让人家这么围着,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
“我想说的是,咱们操练上有时间,不用把自己绷的那么紧。”奸相信誓旦旦的看着他们说道,“他们也就仗着人多,毕竟这天下穷鬼多嘛!才丢下锄头几天,根本无法与咱们的官军相比。”
这话说的让文臣武将彼此侧目,真是这话说的亏不亏心,江山都快丢了,
“爱卿说的对。”燕帝脸上浮起笑意看着自家的丞相说道。
得!这话皇上爱听,他们聪明的闭上了嘴巴。
燕帝与众卿家又商议了一会儿国事,才放他们回家。
出宫的途中,奸相拍着太尉的肩膀道,“我说,时间给你争取了,这次不许在把差事给办砸了。”
“不会,不会,老子亲自盯着那帮混小子,务必在打劫粮草时,突出重围去搬救兵。”太尉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就好。”奸相满意的点点头,不枉自己费尽心思。
“相爷,你这套说辞,陛下信吗?”太尉的三角眼闪着精光看着他问道。
奸相闻言目光晃了晃道,“就像是陛下说的,我们当齐心协力共同克敌。”
真是老奸巨猾,太尉直接对着他翻了个白眼道,“相爷说的对。”
没有正面回答,看来这老天爷的不孝子,在他们心里的震撼不小。
“快走,这热死了。”奸相指指头上的如火球般的太阳。
两人匆匆出了宫门,上了自家的马车。
不为别的为了保住自家的财富,这头顶的官帽子,也得下死手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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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倦鸟归巢,营地上空炊烟袅袅,食物的香味弥漫开来。
“姚叔,姚叔,送粮的队伍来了。”楚二少风风火火的跑过来道。
姚长生将手中的笔放下,把书案上的大蒲扇递给他道,“来就来呗!你看看你跑的满头大汗的。”
“我的意思是,他们没有打劫咱的粮草。”楚二少摇着扇子看着他说道。
姚长生将镇纸压了压自己刚刚画好的舆图。
“那就是还没有准备好呗!”姚长生抬眼看着他说道。
“姚叔,他不会打算耗死咱吧!”楚二少突然停下摇扇子杏眸圆睁看着他说道,“咱孤军深入,围住了燕京城,可这粮草是一大难题。不会等咱弹尽粮绝吧!”
“呵呵……”姚长生闻言微微勾起唇角道,“也许就打的这个主意。”
“完了,完了,那咋办啊?”楚二少担心的哇哇大叫道。
“什么怎么办?”姚长生好笑地看着孩子气的他道。
“他打算耗到咱粮草没了。”楚二少一脸惊恐地看着他说道,忽然又嘿嘿一笑道,“他们的粮食也会被吃完的,被咱们围着插翅也难飞。”
“所以,你慌什么?”姚长生气定神闲地看着他说道。
“不慌了,不慌了。”楚二少脸上浮起灿烂的笑意看着他说道,“姚叔在画什么?”低头看着向书案上,“这是京城的舆图。”
“对!”姚长生抬眼看着他微微一笑道。
“这是为打进京城做准备吗?”楚二少眼底透着兴奋看着他说道。
“算是吧!”姚长生澄净的双眸看着满脸疑惑的他道,“这燕京城,皇上要作为大明的国都,那么就要尽可能完整的保存它,如果被毁了,修起来,比新建一座城还麻烦不说,耗费不少银子。”
“啊!”楚二少恍然的点点头,忽然又道,“可是……”他挠挠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他们房子咱住的惯吗?”
“你说的是建筑风格。”姚长生黑白分明的双眸盈满笑意看着他说道。
“对对对!这南北方建筑风格差异就很大,就别说他们的祖宗可是住帐篷的。”楚二少忙不迭地点头道。
“房子倒是趋于咱们住的样子,我可是京城长大的。官家宅邸制式的多,大都是四合院。”姚长生脸上挂着笑容看着他说道,“不喜欢的咱们再改吗?多简单的事情。”
“也对。”楚二少垂眸看着舆图说道,“姚叔您这记得够清楚的。”
“只要用心你多跑几趟金陵也能记上七七八八。”姚长生好笑地看着他说道,“而且这城里都划分着区域的,很好记的。”
“姚叔,姚叔,皇宫大不大。”楚二少眼神充满好奇看着他说道。
“大!”姚长生笑着说道。
“那比金陵呢?”楚二少看着他追问道。
“皇上没有怎么修整金陵。”姚长生含糊地说道,意思也很明显,这金陵王府怎么比得上京城的皇宫呢!
“那比大明宫大吗?”楚二少化身好奇宝宝看着他又问道。
“那肯定没有啦!唐朝的大明宫雄伟壮观,不是那个朝代能比得上的,首先你得有银子才行,大燕在财力上不行。”姚长生瞥了一眼城墙道。
“到时候攻进去就知道了,实在不行了,咱修不就得了。”楚二少大大咧咧地说道。
“姚叔,姚叔,他们打算啥时候打劫咱呀!”楚二少好奇地看着他问道。
“半个月后吧!时间上应该差不多了。”姚长生沉吟了片刻看着他说道。
楚二少看着他摩拳擦掌道,“到时候揍的他……”在姚长生温润的眼眸注视下,“让兄弟们揍的他们满地找牙。”
姚长生看着这机灵的小子摇头失笑。
“姚叔你继续忙。”楚二少放下手中的蒲扇,行礼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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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帝十天后在检查精挑细选的御林军的战斗力,总算脸上露出了笑意,满意的点点头。
大加赞赏太尉和御林军,刚要说:赏!
想起紧巴巴的国库,还是算了。
自从姚长生围了京城,燕帝盘点了一下自己的家底,才知道有多穷酸。
“他们什么时候出发?”燕帝看向太尉问道。
“五天后,从他们的送粮的规律来说。”太尉拱手禀报道。
“规律,不会变吗?”燕帝担心地说道。
第1078章 军粮
“目前看来没变,况且我派人看着呢!那边有行动,我立马就知道了。”太尉三角眼闪着精光看着他保证道。
“那就好。”燕帝满意的点点头道。
五天后燕帝在殿中来回的踱着步,着急的等待着结果。
这天气热的令人烦躁,燕帝催促着太监道,“快扇,快扇。”
两名小太监拿着御扇,呼哧呼哧对着燕帝拼命的扇。
而燕帝心里七上八下的焦躁的很,心静不下来,自然就更热了。
“怎么还没消息,怎么还没消息。”燕帝喃喃自语道。
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皇上,大喜,大喜,咱的兵马突破重围了。”太尉高兴地边跑边喊道。
“太好了,这下子得救了。”燕帝激动地鼓掌道,咬牙切齿地说道,“等朕的大军过来,我看他姓姚的还怎么抖威风,朕要把他凌迟处死!一血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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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城外中军帐内,姚长生也得到了消息,看着何二楞道,“二楞,怎么样?兄弟们没受伤吧!”
“没有。”何二楞放下手中的茶盏道,“这仗真难打。”
“为啥呀?”楚二少好奇地看着他问道。
“启禀二皇子,因为得悠着点儿,不能将人打死了。”何二楞委屈的扁着嘴巴说道,“你得避开要害了。”
“呵呵……”楚二少闻言大笑道,“接下来让二楞师兄痛快的打。”
听见二楞师兄,何二楞在心里打了个突,这个二皇子怎么说都不听。
人家还振振有词,大家同一个师父,叫师兄应当应分的。
所以他们这些人是各叫各的,出现这奇葩的现象。
姚长生之所以让何二楞跟着水师北上,当然是这小子在舆图方面的天赋。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他的精力有限,不可能考虑周全。
“咱们要狙击左都钰回防的兵马吗?”何二楞双眸冒着绿光看着他们激动地说道。
“是!”姚长生毫不客气地说道,“务必全歼了他。”
“在哪儿打伏击。”楚二少激动地搓搓手满脸通红的看着他说道。
“当然是他们的必经之路了。”姚长生气定神闲地看着他们说道,走到挂着的舆图前面道,“在这里,安排咱们的人带上红衣大炮和震天雷,连夜启程,去打埋伏。”食指点着他们道,“记住了,轻装上阵,只带干粮,跑步前行。”
“骑马不是更快。”楚二少讶异地看着他说道。
“骑马动静太大,会惊动城内之人。”姚长生想也不想地说道,“我们伏击的地方,急行军的话,一夜就到了。”
“可是左都钰驰援的话,这夜行八百的骏马,可是转瞬就到了。”楚二少忧心忡忡地看着他说道。
“二少,这夜行八百乃是宝马良驹,将官们估计都不是个个都有,能有马匹就不错了。”姚长生实话实说道,“所以他们行军的速度不可能那么快。给咱足够的时间来部署了。”
“我现在好奇他们能有多少人?”楚泽元站在舆图前好奇地问道,“咱们的兵马够吗?”
“放心吧!人马不够,火器足足的。”姚长生明媚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楚泽元眼睛不住的盯着舆图,忽然担心地看着姚长生道,“姚叔,这一带地形都是平原,我们如何打伏击啊!”小脸严肃地又道,“他们可是千军万马,这样铺开。”手指在舆图上比划着,“我们这伏击不太好打。人还可以藏到壕沟里,这红衣大炮怎么藏。”
姚长生眸光欣慰的看着这小子,“红衣大炮可以远距离打击,中原、京畿这一带基本上呈荒无人烟的状态,正直盛夏,埋伏在林中做好伪装。”
“伪装?”楚二少眨眨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说道。
“简单把红衣大炮盖上枝叶,保证看不出来。”姚长生神色轻松地看着他说道。
“真看不出来吗?”楚二少有些怀疑地说道。
“看不出来,我们可是经验丰富。”姚长生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
楚二少眼见滴溜溜一转道,“姚叔……”声音那个甜哟!
“别想,你跟我老实的守在这里。”姚长生一脸正色地看着他说道,态度非常的坚决。
“姚叔,我还没说啥呢?”楚二少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说道。
“我已经猜到你要说啥了。”姚长生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乖乖的!不然我回去找皇上告你的状。”
楚二少错愕地看着他,嘴张张合合,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说道,“姚叔,应该是我告状吧!咋您先告上了。”
“来的时候皇上怎么交代你的。”姚长生琥珀色的瞳仁闪着光看着他说道。
“多听、多看,听姚叔您的话。”楚二少扁着嘴委屈巴巴地说道。
“那个二皇子,姚先生也没有提着刀上阵啊!”何二楞看着不开心的楚二少宽慰道,“皇上都让姚先生在城墙上观战,擂鼓助威。”黑亮的双眸看着他又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不一定非要亲力亲为的。”
姚长生瞥了何二楞一眼,我在你们眼里是不是身手不好啊!
何二楞一个激灵看着姚长生说道,“姚先生俺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人要发挥自己的长处对吧!”
“我也没说你有别的意思啊?”姚长生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何二楞在心里腹诽道:可我还是怕好不好。
“好吧!”楚二少看着两人道,忽然又想起来道,“姚叔,姚叔,兄弟们带的干粮够吗?万一不够怎么办?”
“他们先走一步,伙夫们随后跟上。”姚长生温润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可是打伏击的话不能暴露自己,也就是不能明火怎么办?”楚二少担心的说道,“吃不饱没有力气,还怎么打仗。”
“《梦溪笔谈》里说得很清楚:“凡师行,因粮于敌,最为急务。运粮不但多费。而势难行远。余尝计之,人负米六斗,卒自携五日干粮”。”姚长生明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五日干粮应该足够了。”
“姚叔这么说我想起来了。”楚二少了然地看着他们说道,“《诗经大雅公刘》中有:“笃公刘,匪居匪康。廼埸廼疆,廼积廼仓;廼裹糇粮,于橐于囊”。这里所说的“糇”,是把蒸好的饭曝晒成干饭,装在行囊里,用作行军打仗的干粮。在春秋战国时代的干粮就有晒干的饭,这饭就包括古时说的五谷了。”
这些日子他们吃的可比在船上好多了,常常还打猎,抓鱼,那肉香能飘到城墙上,他似乎能听见他们咽口水的声音。
“咱们是什么样的干粮?”楚二少好奇的眨眨眼看着他们说道。
“炒面,找到附近的水源,完全可以。”何二楞笑嘻嘻地看着他说道。
“炒面是什么?”楚二少满脸疑惑地看着他问道。
“各军沿途炒面……每军关与小麦三斗,这炒面就是将面粉干炒一下,配方流传:二两白盐四两姜,五斤炒面二茴香。”何二楞黑眸看着他解释道。
“这样吃炒面干不干,没有水不行吧!”楚二少亮晶晶的双眸看着他说道,“炒面的味道如何?”
“味道就一般,最主要的是能保存好长一段时间,吃起来当然是必须边吃边喝水,否则真的是无法下咽。”何二楞眸光平静地看着他说道。
“姚叔,姚叔,都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都吃什么干粮啊?”楚二少圆溜溜的杏眸看着他们说道。
“咱们坐下说。”姚长生指指身旁的交椅道。
三人落座,姚长生温润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皇帝不差饿兵,粮食对于兵卒是一件鼎鼎重要的事情。对于兵卒来说,让他们去卖命可以,但是吃不饱肚子可不行。但是吃的是什么可就不一定了!”
姚长生黑眸看着他慢条斯理地说道,“这历朝历代,别看我们历史上有那么多出名的将领,但是说实话,这些普通的士兵的地位一直是很低的。就像是在重文抑武的宋朝,那些当兵的人脸上都是有刺青的,就是黥刑,一般只有对待奴隶才会这么去做。所以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了,基本上没有人想去当兵的,这战场上刀剑无眼,随时会没命的。所以这些人吃起饭了不挑剔,有吃的就行!”
“可是咱招新兵很容易啊!我看他们都排着队来,没有当上兵,还哭鼻子呢?”楚二少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那是当然了,能给皇上当兵那是无上的光荣,不仅吃得饱还穿的暖,饷银从不拖欠,赏罚分明。还教读书认字,开设课堂,学得可多了。他们能不羡慕嘛!”何二楞双眸闪闪发光地看着他说道,“当然军纪严明如铁。”
“触犯军纪本来就该罚嘛!”楚二少理所当然地说道。
“二少,可惜有时候就是做不到。”姚长生黑眸轻晃看着他说道,“知道我们为什么在这十八路义军脱颖而出吗?”
“爹爹说过军纪严明!”楚二少停止脊背朗声说道,“岳家军军纪严明。”
第1079章 杀人诛心
“对!”姚长生目光慈爱地看着楚二少说道,“不错岳家军军纪相当好,但是军纪必须保持一惯性,就怕随着战事结束了,天下太平了,军纪必然废弛。尤其是到了王朝的末期,那就是兵匪,禽兽不如了。脱胎于这些官军的草寇、起义军同样也是一副流氓土匪样子,打家劫舍、杀人越货都是常态。”抿了抿唇又道,“甚至是同一支军队、同一个统帅,一会儿与百姓秋毫无犯,一会儿翻脸就烧杀抢掠。”
“这南汉王就是例子,起义初期那军纪严明,跟咱差不多,但是后来抢了十多州的粮食,甚至坚壁清野,用对付草原狼进攻的脚步,来对付手无寸铁的百姓。”姚长生眼底凝结成霜看着他说道,虽然人已经作古了,但仍然不妨碍自己对他的厌恶。
虽然他也不介意自己对他的看法。
“这么多年这些义军,有吃的,军纪还能维持一会儿,吃不饱了,就心安理得的打家劫舍。就不可能得到百姓的拥护了。”姚长生乌黑的瞳仁看着他不紧不慢地说道。
“姚叔,大燕一国之力,财力雄厚,怎么军队垮成这样了。”楚二少满脸疑惑地看着他说道。
“二少说的对,官军的粮饷不可谓不充足,然而军纪一样滑向了把士兵绑起来活剐都避免不了逃兵的程度,表面是在于当官的吃空饷喝兵血,在于军官和士兵两张皮,将军们靠军队大发横财,士兵们则是能活一天算一天,最终居然能够在军队里形成一个层层克扣层层压迫的局面,这种军队不垮才奇怪呢!”姚长生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道。
“两头吃。”楚二少小嘴吧嗒一声开口道,“难怪姚叔说奸相他们雁过拔毛,蹭蹭盘剥。”
“嗯哼!”姚长生闻言点了点头道,“有时候着军纪能低到什么程度呢?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官过如剃。人吃人的时候就兵吃人。”
楚二少瞠目结舌地看着他,“这形容太恐怖了。”
“恐怖的在于他是事实。”姚长生黝黑深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楚二少疑惑地看着他问道,“事出有因,得找到他的根儿才能避免吧!”
“记住了一颗公心,无欲则刚!自然就不会被左右。”姚长生目光暖暖地看着他说道,剩下的靠他自己来领悟了。
坦白讲,军纪的核心就是利益分配。一切行政、纪律、政治措施,最终都要围绕着利益分配来,怎么合理的分配利益就是政治。
用行政手段或者花言巧语,永远只能维持一段时间的军纪,时间长了纪律一定会崩溃。
“话题偏了,偏了。”何二楞提醒姚长生他们俩道,“咱们说的是军粮。”
姚长生闻言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道,“在大规模的军队到很远的地方去打仗的时候,有个讲究的是就食于敌。运输的不便让这些人注定不会带着太多的粮草去打仗,所以他们就吃敌人的,喝敌人的,以战养战。”
姚长生起身走到书案前端着自己的茶盏走了过来,揭开盖子,轻抿了两口,“渴了自己倒水。”
“我去。”何二楞跑到桌案前倒了两杯水端了过来,放在了小几上。
姚长生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他们继续说道,“以战养战,最有名的就是大燕立国的那位皇帝,人家出征的时候,一人好几匹马,还都是母马,后面还顺带着驱赶着很多的牛羊。饿了就吃牛羊肉,反正也不会变质,渴了就喝马奶。就是依靠着这种军粮,他的军队打下了这二十万里锦绣江山,在粮草运送不便的情况下,还打到了西边大食、波斯。”
“姚叔这是在夸他呢!”楚二少不解地看着他说道。
“该夸的夸,该骂的骂!确实有过人之处,我们不能片面的看问题。”姚长生不偏不倚地实话实说道。
何二楞黑眸看着他们说道,“姚先生说到草原狼,让我想起,一个羯族的军队,这个军队出征的时候会驱赶着大批的女人,白天吃肉,晚上就去享乐,可以说是整个军队的阴暗写照了,不过后来被我们汉家儿郎给灭族了!”
“所以这吃饭作为行军打仗时很重要的一部分,那也是很考验统军将领的水平的。在古时的吃饭有明确的分工,有人负责清洗,有人负责做饭,然后排着队去吃,不过,为了防止有人下毒或者别的原因什么的,一般都是轮着班去吃饭的!”姚长生清澈正直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楚二少现在是深有体会了,“嗯嗯!”
姚长生澄净的双眸看着他又道,“基本上在宋朝以前,我们的士兵在打仗的时候吃的特别的简单那,用小麦,或者栗,稻什么的放在大锅里一起煮,有条件的会加一些肉啊,菜啊什么的配上珍贵的盐巴,一顿军粮就做好了。”
“行军打仗很是辛苦。”楚二少这些日子感悟,“一点儿也没有诗歌里写的那么让人心潮澎湃。”
“所以啊!国之大事在于祭与戎,不要轻易的起兵戈!”姚长生刚毅的脸庞看着他说道。
楚二少受教的点点头。
“二楞,这次你带队,务必全歼了驰援的官军。”姚长生面容冷峻地看着何二楞说道。
何二楞站起来双手抱拳道,“末将领命!”
“我在这里等着你的捷报。”姚长生温润如玉的双眸看着他温柔地说道。
何二楞吃过了晚饭,带领兵马朝设伏的地点撒丫子狂奔而去。
而红衣大炮也装上马车,不甘落后的,策马扬鞭飞也似的奔去。
中军帐内,晕黄的烛火照亮一方天地,楚二少躺在单人的行军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你烙饼呢?”姚长生躺在自己的行军床上轻轻的摇着扇子看着他说道。
“姚叔,这人好走,可这红衣大炮怎么走?”楚二少一骨碌爬起来盘膝坐在床上看着他说道。
“京畿之地官道还是保护的挺好的。运送红衣大炮完全没有问题。”姚长生闻言轻笑出声道,“这里平原多,不像山地那么困难。”紧接着又道,“就是翻山越岭咱也不怕,红衣大炮可以拆卸下来,兄弟们背着也行。”
“啊!还能这么操作。”楚二少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这有何难的。”姚长生眸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快点儿睡觉,别忘了明儿的操练。”
不会因为他是皇子就通融,从上船那一刻,楚二少就跟着普通兵卒一样,日常操练,从未懈怠。
“哦!”楚二少躺了下来,姚长生起身点燃了驱蚊的熏香,又吹灭了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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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在姚长生的算计之内,有心算无心,何二楞这仗打的前所未有的爽。
因为炸的爽啊!
将驰援的萨拉汗二十万精兵给炸懵了,毫无还手之力。
当城墙上的燕帝看着萨拉汗的尸首,两眼一黑,差点儿没一头栽倒护城河里。
“姓姚的你怎么敢?”燕帝哆嗦着手指着他黑着脸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道。
“我已经干了,还有啥不敢的。”姚长生好心地又道,“尸首放这儿了,你们可以打开城门领回去了。”拍着胸脯道,“本副都督仁慈,既没有将他大卸八块,凌迟,更没有鞭尸。”朝城墙上的燕帝拱了拱手道,“我说燕帝啊!投降我皇上仁慈还能给你个好结果,负隅顽抗,下场估计比他还惨!”想起来又道,“燕帝别白费力气了,你找来多少燕军,我就给你灭了,还省得上门找他们,麻烦死了。”非常认真地说道,“多谢燕帝配合!”
姚长生视线看向身旁的楚二少道,“走了,回营。”
两人骑着马,带着护卫队,朝营地策马扬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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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燕帝气得冲着姚长生狂喊道,“姓姚的朕一定要把你五马分尸。”
姚长生闻言回头,冲他扬了扬手里的马鞭,微微一笑道,“我等着。”继续刺激他道,“通常失败者,才这么放狠话的。这叫什么?无能狂怒!”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燕帝双眸的恨意如利剑一样射向姚长生,可这有什么用,幼稚的很!
“皇上,萨拉汗怎么办?”奸相看着盛怒中燕帝小心翼翼地问道。
“给朕扔到护城河里喂鱼。”燕帝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道,“难不成还要朕将他风光大葬了不成。”
“陛下,陛下,大敌当前,不能被姓姚的给扰乱军心。”奸相闻言忙劝道,“陛下如果这么做,全天下很快就知道了,到时候谁还会来救驾啊!”
“陛下万不能中了姓姚的奸计。”奸相看着燕帝苦苦相劝道。
燕帝给气的牙齿咯咯作响,最终来了一句道,“这事情交给你了。”
“臣遵旨。”奸相领命道,心里偷偷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意气用事,看着姚长生越来越远去的背影,这小子真是很难对付啊!
杀人诛心,真是知道哪儿疼戳哪儿。
而且投降的话自己与他是国仇家恨,不共戴天!这条路根本走不通,只能血战到底。
第1080章 撤离
奸相招手让人通知萨拉汗的家人,打开城门将人给抬进城内,先好好收殓,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日后,再入土为安。
御书房内,燕帝黑着脸看着文臣武将道,“诸位爱卿,现在该怎么办?”
“陛下现在不能在出去求救了。”奸相首先开口说道。
“如姓姚的所说,这无论多少人来救援,都会被他给打伏击,咱可在也受不起这死伤了。”奸相脸色难看地说道。
“姓姚的就那么点儿人,他怎么能将萨拉汗给全灭了。”
“就是,就是。”
“城墙下只是部分人而已。”太尉三角眼非常不甘心地看着他们说道,“最主要的是他手中的火器,红衣大炮和震天雷。”目光看向龙椅上燕帝道,“它们如箭雨一般,杀伤力太大,这多少人马都扛不住。”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强了。”
“楚九能打败江州的反贼的六十万水师,两千艘战船对六千艘战船,靠的就是在战船上红衣大炮和各种火器。”太尉三角眼看着他们说道。
“朕怎么不知道?你们就这么瞒着朕吗?”燕帝脸色铁青地看着他们说道。
“启禀陛下,臣有上奏的。”太尉立马跪下出声道。
估计这案头还有臣的奏折呢!
燕帝紧绷着双唇,黑眸集聚着风暴,拼命压制着自己的怒气。奏折?朕早八百年都不上朝了,就更别说奏折了。
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
“诸位爱卿,现在该怎么办?”燕帝阴沉的眸光看着他们说道。
回答他的是沉默,无尽的沉默,大殿安静的针落可闻。
“说话啊!”燕帝陡然拔高声音道。
这让大家怎么说,必死之局,神仙难救。
“陛下,咱们跟出城跟他们拼了。”
奸相闻声瞥了一眼开口的兵部侍郎,这家伙平日里默不作声,胆小如鼠,今儿怎么了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居然敢硬气的跟人家拼了,你拿什么拼,拿命拼简直是傻缺。
燕帝动了动嘴,破口大骂的话,硬是咽了回去。
终于体会到孤家寡人什么滋味儿了,平日里马匹拍的吧吧响,吹的兵力天上有、地上无的。
号令一出那是横扫天下,今儿灭了这儿,明儿灭了哪儿,他娘的哪儿都没灭了,人家打到家门口了。
到这关键时刻了,居然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场面又一度的安静,静的令人可怕,尤其燕帝那阴鸷的眼神,让人汗毛乍起,大夏天感觉冷飕飕的。
燕帝瞥了沙漏一眼,大眼瞪小眼已经一个多时辰了。
“呃……”燕帝突然出声,让他们一个激灵,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陛下,虽然这么说为时过早,也会使得陛下勃然大怒,可臣还是要说。”奸相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叩首不起。
“相爷要说什么?”燕帝神色和缓了许多看着他说道。
“请陛下早做决断。”奸相额头伏地闷声说道。
“什么意思?”燕帝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说道。
“陛下,臣说了您会勃然大怒。”奸相声音颤抖的说道。
“朕恕你无罪,说吧!”燕帝隐隐约约也猜到了他要说什么?
“陛下,这燕京城怕是要保不住了。”奸相飞快地说道,紧张的额头上冒出的密密麻麻的汗滴落在了手背上,顺着手背落在了光滑明镜的地板上。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说不出来,是不要命了。
相爷疯了!
在场的其他的同僚闻言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燕帝手伸向了书案上的茶盏,大手紧紧的攥着茶盏,克制这将它砸向相爷的冲动。
燕帝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相爷说说理由吧!”
奸相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总算听进去了,直起身看着燕帝说道,“姓姚的能灭了萨拉汗驰援的二十万大军,咱这京城能守几日。”
“相爷咱们墙高城阔。”
“那能抵挡住红衣大炮和震天雷连翻轰炸吗?”奸相微微偏头看着他直接说道,“就算城墙炸不开,那城门呢!那可是木头做的。”
“呃……这咱跑了,实在无颜见列宗列宗啊!”
“你与燕京城共存亡就可以心安理得的下去见列祖列宗了吗?”奸相眸光犀利地看着他直言不讳地说道,“谁说咱们逃跑了,这是有计谋的撤离,保存力量,谋求他日东山再起,重新夺回燕京城,这才不辱没了先祖。”
逃跑就逃跑吧!说的在天花乱坠的,他还是逃跑。
还计谋?跑了今生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糊弄三岁孩子都不相信。
“陛下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人在城失,咱还有反攻的机会。与燕京城共存亡的话,就什么都没有了。”奸相掏心掏肺地看着他劝道。
“咱们能往哪儿逃……”燕帝猛地又改口道,“往哪儿撤呢!”
“咱得老家草原啊!大明的军队多是南方人,多是步兵,骑兵的话,他们的的马匹都少的可怜。咱们学习先祖,组建骑兵。咱的铁骑曾经横扫天下,我们亦可以。”奸相深吸一口气道,“他们的水师再厉害,离开了水也是一堆破木头。”
此话一出说的在场的人心潮澎湃的,热情高涨。
“相爷说的对,他们到了草原估计连路都找不到。”
“根本无法辨别方向,到了草原那就是迷途的羔羊,任咱们宰割。”
“对对对!撤回草原,用汉人的话来说:那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咱全占了。”
“诸位、诸位!”太尉看着一个个兴奋的脸通红的同僚,“咱现在被困燕京城,能突破重围吗?”
先别想以后怎么恢复祖宗往日的荣耀,先想想眼下吧!人家的大炮如果架起来,咱能躲的过去吗?
呃……一句话让殿中又安静了下来,比之前更加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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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长生和楚二少两人回到了营地,耳边乍然听见了熟悉的鹰唳声。
楚二少抬眼看着天空中突然出现的黑点儿,“姚叔,是啾啾,是爹爹来信了。”兴奋地跳下马道,“肯定是有好消息了。”
啾啾一个俯冲下来,落在了楚二少的马鞍上。
“姚叔,快点儿,快点儿。”楚二少激动地看着姚长生催促道,啾啾的脾气太大,一般人不敢靠近。
“傻蛋它们跟啾啾相反,热情的很。”楚二少神色哀怨的看着啾啾道,“你怎么不学学它们。”
话音刚落,啾啾鹰隼般的眼神看向了楚二少。
“不说了,不说了,我们啾啾最棒了。”楚二少很没出息的‘投降’道。
姚长生摇头失笑地从啾啾的腿上拿下了竹管,拆开了信件,勾起唇角笑道,“齐鲁拿下了。”
“太棒了,这下子就剩下大燕了。”楚二少高兴地拍着手道,又好奇地问道,“怎么拿下来的。”
“走咱们进营地再说。”姚长生将手中的缰绳交给了马童,与楚二少一前一后的回到了大帐。
姚长生坐在交椅上将手中的信递给了楚二少道,“信上写的简单,围而不歼,他最后投降了。”
“投降了。”楚二少微微摇头道,一目十行的看完信,抬眼看着姚长生道,“真没想到,我还以为他会以死抵抗呢!”
“自从南汉王被灭了之后,那些所谓的义军都纷纷归顺皇上了,在金陵城养老了。”姚长生轻哼一声道,“他们扯旗造反,本来就没有大的志向,说句不客气的当时因为活不下去才杀官夺府的。后来有吃有喝的,美人香,英雄冢。”
“我还担心他万一头脑发昏跟着官军夹击咱们怎么办?”楚二少嘿嘿一笑道,“毕竟他们都跟墙头草似的。”
“他到不会,这些年一直跟官军打个你死我活的。结了死仇,不死不休。”姚长生沉静的目光看着他说道,“你可以查查他的出身,父辈是被差爷给逼死的,家破人亡。”
“差爷?”楚二少不解地看着他问道。
“收税的差官。”姚长生幽深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这下子唐叔肯定打的不过瘾。”楚二少笑呵呵地说道,“不知道会不会闹脾气,他可是带了不少的震天雷和红衣大炮的。”
“呵呵!”姚长生闻言摇头失笑道,“估计知道咱的战果以后,会捶胸顿足的。”想想那场面,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了。
“那也没办法,唐叔晕船,真要在海上漂几个月,真会要命的。”楚二少不厚道地笑道,看着信最后一行,“哦!唐叔率兵要与咱汇合了。”
“就是不知道能否赶上。”姚长生眸光深沉地看着他说道。
“啊!”楚二少闻言眼睛一亮道,“姚叔,怎么要发起进攻了吗?”
“嗯!”姚长生面容冷峻地看着他说道,“他们可能要跑了。”
“跑?往哪儿跑。”楚二少满脸疑惑地看着他说道。
“往草原跑,那本来就是他们的老家。”姚长生幽深的双眸看着他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我还以为他会有些骨气国破城亡,以死殉国呢!”楚二少轻哼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