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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大佬的农家媳全文阅读

作者:秋味     反派大佬的农家媳txt下载     反派大佬的农家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21章 歼灭

    “反正有阎王公正的审判,我不计较了。”赵大江乐呵呵地说道,笑了笑又说道,“就像主上说的,希望他们安息。”傻乎乎地说道,“我以为主上祭奠会说超脱苦海,转世与红尘。”

    “有些人不可能啦!”姚长生轻哼一声道,眼神瞥向南汉王的方向道,“不下地狱就不错了。”

    “呵呵……”赵大江好笑地看着他说道,“姚副都督也诅咒人啊!”

    “这不叫诅咒,这叫事实。”姚长生轻哼一声道。

    “对对对!”赵大江笑着点头道。

    “转世红尘,这作孽多端的,你觉得他们能投个啥好胎。”姚长生微微勾起唇角看着他说道,感慨万千地说道,“与其想来世不如过好现在,不留遗憾。”

    “听姚副都督这语气你不信这个。”赵大江挑眉看着他说道,这还跟自己说的这么热闹。

    “我不信。”姚长生琥珀色澄净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未知生、焉知死!先活明白,活得坦坦荡荡再说吧!”

    “对!”赵大江言语轻快地说道,目光转向南汉王的方向道,“先结束这场战斗。”笑着又道,“不知道那家伙会不会给气死。”

    “生气是肯定的,至于气成什么样?就不得而知了。”姚长生眼角眉梢透着笑意看着他说道。

    “可惜千里眼看不见。”赵大江非常遗憾地说道。

    “人家要是在船舱里发脾气,咱也看不到啊!”姚长生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这千里眼要是能透视就好了。”赵大江大大咧咧地说道。

    姚长生摇头失笑,“不过看下次交手,就能察觉出来受影响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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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对受影响了,楚九此举瓦解南汉王的士气,从而大得人心。

    南汉王内不分崩离析,士气更加的低落。

    楚九他们看着沙盘,判断南汉王要死拼突围,退入长江,随即调动水师移至湖口,在长江南北两岸设置木栅,置大舟火筏于江中,又派兵夺取蕲州,兴国,控制长江上游,堵其归路,寻找战机以灭之。

    将南汉王极其水军困在鄱阳湖一个月,军粮殆尽,技穷力竭。

    在饥寒交迫中,船舱内南汉王召开文臣武将商量如何的突围。

    接连的失败,让他更加的狂躁,尤其是近身大将接连投降,许多士兵接连逃跑。

    南汉王将船舱中能砸的都砸完了,干脆伸手摘下头上的头盔,直接给扔了。

    “说说吧!咱们怎么撤。”南汉王铁青这脸色看着他们说道。

    “无论怎么撤,楚九肯定布下天罗地网,等着咱们呢!”

    “楚九?现在改叫楚九了?”南汉王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黑着脸怒气冲冲的走向他,“前些日子还叫姓楚的,这叫楚九多不好啊!应该叫楚大帅。”阴阳怪气地说道,噌啷啷抽出宝剑,一剑刺死了他。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同僚就一命呜呼了。

    “临阵脱逃,胆敢投降,杀!”南汉王冷冰冰地说道,手中滴血的宝剑,在死者身上擦了擦,嗖的一下宝剑回到了剑鞘。

    南汉王的反应把大家吓得不轻,他走回桌案前,一撩下摆坐在主位上。

    王军师抿了抿唇鼓足勇气看着他说道,“王爷,他没有投降。”这怎么就把人给杀了,这不是更加人胆寒嘛!不怕这些将士们兵谏吗?

    “嘴上没说,心里早就想了。”南汉王冷哼一声道,“听听这称呼变的,怕早不跟咱一心了,说不定要拿孤的人头去为自己的未来铺路呢!”

    “嘁……”南汉王阴郁着脸,阴鸷的眼神一一扫过他们,“别打量孤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告诉你们做梦。”

    王军师真是彻底无语了,他不知道是真傻和装傻,生怕被人不知道要怎么操作吗?

    和人家楚九比比,这位主儿简直是没眼看。

    人比人死,货比货扔!

    南汉王拼死作战,左突右冲,却怎么也打开出路。

    最后在激战中,他要亲自探明情况,要相机而断,结果刚把头伸出舱外,就被飞箭贯眼击颅而死。

    主帅阵亡,全军溃败。

    余下的五万水师全部投降。

    楚九控制了鄱阳湖就控制了通往洪都和进入长江的战略通道。

    江南经过这两年征战,已经彻底的落入了自己手中,休整之后就可以北伐劲敌大燕,将他们驱除中原,解救万民于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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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州城内,王府的书房内,楚九坐在书案后看着姚长生他们道,“现在已经是春暖花开了,咱们也彻底拿下江南了。”话锋一转道,“战事结束了,就要开始春耕,恢复城内繁华了。”顿了一下继续道,“咱们的兄弟们留一部分在这里,余下的得回石头城驻扎。”

    “我带队回去,像楚夫人报喜。”姚长生直接开口道。

    楚九目光直视着他道,“长生不留下吗?现在这里被霍霍的一片狼藉,很是需要你。”

    “现在这里需要更多农场的人,我一个人的力量终究太小了。”姚长生顾左右而言他道。

    滑头!楚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真不留下。”

    “不了。”姚长生坚决地摇头道,他现在是归心似箭。

    楚九也看出来了,这小子心早就不在这儿了,点了点头道,“你想回就回吧!”目光扫过他们又问道,“还有谁想走?”

    “我回去吧!”赵大江闻言开口道。

    “我留下,我家就我一个,我也没娶媳妇。”罗天佑黑眸看着他们直白地说道。

    然后有家有业的都回了金陵,单身的都留了下来,看管这些俘虏。

    姚长生回去除了向楚夫人报喜,还有召集处理政务的人马来支援楚九。

    所以决定后,立马就蹬船出发了,顺着长江而下,直达金陵。

    将水师交给了赵大江会石头城安置,自己则快马加鞭的入金陵,大帅府报喜。

    钟毓秀看见他回来自是热情的招待,将楚九写给她厚厚的信双手呈上,“主上要说的都写在上面了。”

    “你吃点心,和茶,我看看。”钟毓秀将蜡封封好的信拆开,从信封中抽出信件,开始仔细的看信。

    写的很详细,让钟毓秀足足的看了一个多时辰。

    才知道这仗打的有多不容易,“信里的事情等我安排一下,就送他们走。”

    “最好快点儿,主上现在那里缺人,春耕在即。”姚长生琥珀色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我会尽快安排的。”钟毓秀星眸直视着他说道,“看你归心似箭,我就不留你了。”

    “谢楚夫人,我回石头城了。”姚长生站起来双手抱拳行礼道。

    “石头城,不回家吗?”钟毓秀挑眉看着他问道。

    “大江他们也是许久未回家,先让他们回家看看。我过些日子再回去。”姚长生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她又道,“刚回来,这石头城得收拾、收拾。”

    “左右不过几天,陶妹妹又不会跑。”钟毓秀眉眼含笑看着他调侃道。

    姚长生垂眸浅浅一笑,还能怎么办?这打趣受着吧!

    钟毓秀看着笑如春风般的他,笑着点头道,“快去吧!”

    姚长生行礼退了下去,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帅府,牵着马出了金陵城,翻身上马,策马朝石头城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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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毓秀目光落在信件上,食指轻叩着,善于政务的人好找,直接从农场挑选熟知农事之人,先让农事恢复正常。

    农业稳,则万事稳!吃饱了,再说其他。

    政务方面她家阿九这么多年历练出来了,熟悉的很!

    元儿这臭小子也不说回来,信上报喜不报忧,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吓着,这战场可不是书上那华丽辞藻写的那么波澜壮阔。

    是真正的杀戮、残酷、血腥,地狱般的存在!

    唉……这孩子,人家还振振有词呢!跟着爹爹多听、多看,学的更多。

    算了现在还能在外面跑跑,等回来,就被困住了。

    姚长生在石头城又待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赵大江他们才陆陆续续的回来。

    回家的时间长吗?其实也不长,主要路上花费的时间长,光只是来回的路上都需要将近半个月。

    严格说起来,离开家都五年多了,从海上回来,又投入新的战斗,基本上都没回家。

    所以姚长生特地求的楚九,增加了回家探亲的时间。

    等赵大江他们回来,石头城一切都步入了正轨。

    水寨上,赵大江放下手中的大海碗,手背抹了下胡子上的水渍,“姚副都督,这江南基本平定下来了。”

    “是啊!”姚长生目光平和地看着他说道,“大江想说什么?”

    “咱这水师可有小二十万人马呢?不会马放南山让咱回家种田吧!”赵大江忧心忡忡地看着他说道,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头顶的乌纱帽。

    “别看二十万人马,分一分也就没多少了。”姚长生挑眉看着他说道,“你以为还会让咱们这么多人都窝在这石头城吗?不是留了一半的战船和人马在江州吗?”安抚他又道,“要确保长江和漕运航行畅通,还有那万里海疆也得有人确保航行畅通,贸易顺利,我还怕人还不够呢!”

第1022章 调皮

    “呵呵……”赵大江眼睛骨碌碌一转,回想一下,胸中热血沸腾,砸吧了下嘴道,“那咱就放心了。”猛地想起来,身体靠向他小声地说道,“主上不会禁海吧!前朝可有过这种情况。”

    “不会。”姚长生温润如玉的双眸看着笃定的说道,这么大的钱袋子,主上才舍不得放弃呢!

    别看统一了江南,北上推翻大燕也只是时间问题。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这些年战乱、灾荒、瘟疫霍霍的这片黄土地,想要百姓安居乐业,还有的劳心劳力。

    这更需要银子的支撑,少了都不行!这江山是满目疮痍,百废待兴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到处都是伸手要钱的地方,就更舍不得丢掉这钱袋子。

    “别胡思乱想,做好自己的本分,这日常的训练不能松懈了。”姚长生食指轻点着面前的桌案道。

    “姚副都督,这还有水战可打吗?”赵大江砸吧、砸吧嘴小声地嘀咕道。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姚长生收起脸上的笑意看着他说道,“养兵,怎么养兵,就是在平日的训练中,不是让兄弟们吃饱喝足了,躺在甲板上晒太阳。”

    姚长生眸光直直地盯着桌案上的茶杯,不能随着战事的结束,就飞鸟尽,良弓藏。

    必须保持适度的战斗力,这战斗力如何的检查,不是你边关造了多少的城墙堡垒,而是……

    姚长生食指轻叩着桌案,该怎么检验战斗力,总不能天天盯着吧!

    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舆图,上面插着的小红旗。

    赵大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啊!这舆图该贴上小红旗了。”看着北方道,“要不了多久,这江山都要插满小红旗了。”

    姚长生闻言微微勾起唇角,笑了笑。

    “可惜打北方的话就用不到咱们了。”赵大江非常遗憾地说道。

    “谁说的?”姚长生目光紧盯着舆图,随口说道。

    “这北方河道少,又行不了咱们这大船,咱们只能看着兄弟们建功立业了。”赵大江非常遗憾地说道。

    姚长生好笑地摇头,算了到时候再说。

    “以后没仗打了,就没有军功了,这身上的盔甲还怎么换?”赵大江拍了拍自己盔甲上的护心镜道,“要论资排辈喽!”

    “不会的,军中以实力为尊。”姚长生眉眼温柔地看着他说道。

    “这武艺可以坚持不懈的练,说到底靠自己。可这排兵布阵怎么办?打仗又不是单靠个人。即便兵书战策看得多,就怕纸上谈兵。没有上过战场,没有在实战中积累经验,这实力很难说的。”赵大江黑眸直视着他说道。

    姚长生敛眉沉思,食指不停的摩挲着下巴,猛地抬头看着舆图,看着上面插的小红旗,想想沙盘,出征前的沙盘演练,心中隐隐有了想法。

    等回头写下来,在看看。

    “姚副都督,姚副都督。”赵大江不停地叫着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呃……”姚长生回过神来看着他说道,“大江想说什么?”

    “我回来了,姚副都督什么时候回家啊?”赵大江眉眼带笑地看着他说道。

    “明儿吧!”姚长生琥珀色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一早就走。”

    “反正姚副都督离家近,就在家多住几天。”赵大江看着他笑呵呵地说道,“别急着回来,这里有我坐镇呢!”

    “嗯!”姚长生笑着点点头,看着窗外夕阳,“时间不早了,又该吃晚饭了。”

    “我让人端来。”赵大江站起来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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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长生快马加鞭,赶了三天的路,才回到了家。

    姚长生将马儿拴在门口的木橛子上,刚走到门口,吱呀……一声门开了。

    门口站着俏盈盈的陶七妮,满面春风地看着他笑道,“我听着脚步像你,果然。”侧身让开道,“走,快进屋,外面凉。”拿着门闩插上房门,“吃了吗?饿不饿。”

    熟悉的话仿佛没有分别这一年多的时间。

    “饿了,非常饿。”姚长生目光温柔地看着她的背影道。

    陶七妮转过身,横了一眼呆呆站着的他娇嗔道,“那还不赶紧进屋啊!傻站着干什么?”拉着他绕过影壁道,“爹、娘,您的贤婿回来了。”

    姚长生扯扯她的手,哪有这样说话的。

    “那爹娘,我家相公回来了。”陶七妮回头朝他眨眨眼一本正经地说道。

    “调皮。”姚长生宠溺地看着她说道。

    陶十五和沈氏两人掀开帘子蹬蹬跑下了石阶,上下来来回回地打量着他。

    “我没受伤。”姚长生捶捶自己的胸膛道。

    “景红、景红,赶紧做些好吃的。”陶七妮提高声音道。

    “哎!”景红双手抱拳看着姚长生行礼道,“姚先生。”

    姚长生朝他点了点头,看着景红去了厨房。

    “你是要洗洗澡,还是等会儿。”陶七妮回头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问道。

    “简单洗漱一下好了。”姚长生走到竹管前,洗了洗手和脸,摇摇头又甩了甩手。

    “呵呵……绳子上搭的布巾可以用。”陶七妮指指院中绳子上晾晒的布巾道。

    “习惯了,这样一会儿就干了。”姚长生伸手抹了一下脸上水道。

    陶七妮见状摇头失笑道,“你这样好像刚洗完澡的小狗耶!浑身摇着。”

    “这孩子,哪有这样说你相公的。”沈氏扯扯她的袖子说道。

    “比喻啦!”陶七妮清澈的双眸看着他们虚心地说道,“以后不说了。”拉着姚长生进屋道,“走走走,饭还没好,先吃点儿零嘴。”

    “以后不许乱比喻。”沈氏看着她的背影说道。

    “知道啦!”陶七妮回头看了她一眼认真地说道。

    姚长生握着她的手,扣扣她的手心儿,清如朗月般的双眸盈满笑意。

    陶七妮俏皮地朝他眨眨眼,掀开了帘子,两人跨进了堂屋。

    “刚过完年不久,这瓜子、花生,都没吃完。”陶七妮将干果端了出来,“我自己炒的,有干炒的,还有五香的,味道可好了,越嚼越香。”

    “好!”姚长生满脸笑意地剥着花生说道。

    陶七妮拿着圆桌上的茶壶,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喝水。”看着还冒着热气的热水道,“小心烫。”

    “嗯!”姚长生笑着点点头,将花生仁塞进了嘴里。

    “这一走一年半了吧!这仗打完了吗?”陶十五进来坐在他对面问道,“能说吗?”

    “不谈过程,只说结果。”陶七妮茶色的双眸看着他补充道。

    “南汉王死了。”姚长生言简意赅地说道,“至于过程那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以后有的是机会,我们不着急,这下子江南不会在打起来了吧!”陶十五摆摆手大咧咧地说道。

    “乱石滩纠集了十八路反王的他们呢?”陶七妮手剥着瓜子放在了茶托里,推到了姚长生的面前,朝他点点头。

    “我自己来。”姚长生抓了颗瓜子道,手一捏就开了,“他们呀!没和南汉王打的时候就有归顺的。现在吗树倒猢狲散,剩下的都是小场面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想要保住荣华富贵就聪明点儿。”眼底凝结成霜,声音没有丝毫的起伏,却听着杀气腾腾的。

    姚长生捏着瓜子放在茶托上,食指点点道,“你也吃。”

    “听你这么说这江南算是太平了。”沈氏双手合十朝老天拜了拜,“真是老天保佑。”

    “娘,这跟老天有什么关系。”陶七妮灵动的双眸看着她说道,“这是长生和兄弟们拿命拼来的。”

    “这孩子,你还讨个好彩头呢!再说了天时地利人和,这天时指的什么呀?”沈氏挑眉看着她悠哉悠哉地说道。

    陶七妮错愕地看着沈氏,双手抱拳道,“佩服、佩服。”

    姚长生看着泰水大人和自家娘子斗嘴,不厚道的笑了。

    “那你这回来,休整一下还要打到北方吗?”沈氏有些着急地看着他说道。

    “娘也知道打北方啊!”姚长生眉眼弯弯地看着她说道。

    “这燕廷还没推翻呢!”沈氏眨眨眼看着他说道。

    “怎么打得等主上回来再说。”姚长生含糊不清地说道,具体的他也不知道。

    沈氏欣喜地看着他说道,“那就是能在家多待些日子了。”

    “估计不行,我在家待不了一个月就得回军营了,以后沐休日才能回来。”姚长生想了想深邃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啊!”沈氏极度失落地看着他,这脸色一下就晴转阴了,“这江南不是平定了。”

    “娘,江南平定了,我还得照样当差啊!”姚长生好笑地看着她说道。

    “这样已经很好了,战场上刀剑无眼的,冒着生命的危险。现在好了,沐休日也能回来。”陶十五高兴地看着她说道,“你应该担心的是咱家六一,他可是在江北,这要打北边,他还不是主力啊!”

    “啊!”沈氏惊地捂着自己的嘴,眼睛瞪的溜圆,随即摇摇头放下手道,“不怕,咱们现在兵强马壮的,他燕廷是什么?现在只是苟延残喘而已。打他不难!”

第1023章 公私

    陶七妮闻言摇头失笑道,“娘啊!你说的也太轻松了,永远不要小看你的敌人,在弱也是会咬人的,尤其垂死前的挣扎。”

    “这个长生记住了吗?”沈氏眸光滴溜溜一转看向姚长生问道。

    姚长生闻言一愣,随即点头道,“记住了。”

    “娘,您居然会转移注意力了。”陶七妮好笑地看着她说道。

    “你娘我就一个乡下的妇人,说啥也没人听。”沈氏目光在姚长生转了转道,“长生就不同了,统帅千军万马,自然要慎之又慎!”

    姚长生轻抚额头,真是佩服,佩服。

    说话当中,景红端了一大海碗汤面道,“鸡汤煨的。”紧接着又道,“青黄不接的,菜很少,都是陶叔他们种的,是个点缀。”

    “这样就很好了。”姚长生笑着说道,拿起筷子道,“我先吃了。”

    “快吃吧!肯定饿坏了。”陶十五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

    “够不够。”沈氏关心地问道。

    “够了,够了。”姚长生将口中的面咽了下去道。

    “景红,将鸡腿捞出来,撕成丝,凉调一下端过来。”陶七妮抬眼看着他说道。

    “穆青正在做呢!”景红看着他们笑着说道。

    “来啦!”穆青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放下凉拌鸡丝和凉碟小菜。

    两人一起退了下去。

    “这样不油腻。”陶七妮茶色透明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你们不吃点儿吗?”姚长生目光在他们身上掠过。

    “不了,我们刚吃完午饭。”陶七妮透亮的双眸看着他微微摇头道,“你赶紧吃吧!面糊了就不好吃了。”

    “嗯!”姚长生拿着筷子吸溜、吸溜,不但将面也将鸡丝,小菜都吃的光光的。

    “砰……”姚长生将碗放在了圆桌上,连汤都喝光了。

    手背粗鲁的擦了擦嘴,憨憨地看着他们道,“我吃饱了。”

    “走洗澡去,然后好好的睡一觉。”陶七妮站起来看着他说道。

    “爹娘,我们过去了。”姚长生指指后院道。

    “去吧!去吧!”沈氏挥手让他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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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七妮他们俩回到了卧室,“你是先洗澡,还是坐一会儿消消食。”

    “坐一会儿。”姚长生一撩衣服下摆坐在了炕沿上。

    陶七妮直接脱鞋上炕,盘膝而坐,双手放在炕桌上,目光直视着他严肃地说道,“主上回来,会称帝吗?”

    姚长生闻言一愣,眨眨眼看着她说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有事跟你商量。”陶七妮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炕桌。

    “什么事?跟他称帝有关?”姚长生眨眨眼好奇地看着她说道。

    “主上称帝了,我打算退出盐井的股份。”陶七妮清澈正直的双眸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姚长生长睫轻颤,微微抬眼露出乌黑的瞳仁看着她说道,“你怎么想起这个,这里你占的很少,百分之一。”

    “不管多少?在拿分红就不合适了。”陶七妮少有的严肃地看着他说道,“称帝后,盐铁属于官营,理应国家所有。公是公、私是私。”

    姚长生闻言温润的双眸温柔的能滴出水来,“这可是一大笔银子,你舍得。”

    “有什么不舍得的。”陶七妮双手抱拳郑重地说道,“这以后养家糊口就拜托姚大公子了。”

    姚长生长臂一伸,厚实的大手扣着她的脑袋,身体前倾越过了炕桌,重重的吻上她的红唇。

    突入起来的吻,让陶七妮有点懵,清澈的双眸成了斗鸡眼,盯着他,下意识的挣扎,“呜呜……”

    姚长生强势的攻城略地,将她‘抗议’声,悉数化为唇舌间破碎的低吟,被他吞噬进嘴里。

    陶七妮软化了下来,双手环住他的脖颈。

    姚长生加深了这个吻,直到两人气喘吁吁,才结束了这一吻,放开了她。

    陶七妮微微喘息着,双眸似迷醉,又似清醒,柔嫩的双唇被他吻的又红又肿,还有微微的刺痛感,唇上闪着湿润的光泽,犹如雨后的花瓣诱人来采撷。

    姚长生双眸幽暗,里面跳动着滚烫的火焰,仿佛要将人吃了一般。

    “你冷静点儿。”陶七妮指指窗外道,“白日宣淫可不好。”拿起炕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喝水,早上倒的,凉白开。”

    “我还没那么……”姚长生端起茶盏,咕咚,咕咚灌了半杯。

    “还没那么?”陶七妮指指自己的双唇道,“现在还疼呢!”又指指眼睛道,“你那眼神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似的。”

    “咳咳……”姚长生尴尬的轻咳两声,“我太想你了。”

    “我知道,我也想你。”陶七妮茶色的双眸看着他坦白的说道,话锋一转问道,“我刚才说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你做主就好。”姚长生黑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只不过这个事情要在主上称帝后说为好。别好心让人家恶意揣测了。”

    “明白,揣摩上意不好,不好!”陶七妮灵动的双眸盈满笑意看着他说道。

    “真舍得,那哗哗如流水的银子。”姚长生温润如玉的双眸看着她温柔地说道。

    “不能因私废公。”陶七妮清澈如泉水般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既然知道这是隐患,那就要将它消灭在萌芽状态。”

    姚长生厚实的大手握着柔弱无骨的小手,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盯着我做什么?”陶七妮横了他一眼道,“赚钱的机会多的是,我现在可是包租婆。”

    “什么意思?”姚长生剑眉轻挑看着她说道。

    “怎么说着金陵也是繁华之地,以后会越来越繁华,我早些年让爹娘买了许多店铺,每月的租金可是非常的客观的。”陶七妮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像极了财迷的小狐狸。

    “你这般主动提出,我怕楚夫人不同意。”姚长生有些担心地说道。

    “那就说服她呗!作为一国之母,母仪天下,公平、公正,不可以徇私。”陶七妮笑眯眯地又道,“如果钟姐姐觉得过意不去的话,那简单,多赏我些银子就好呗!”

    “你哟!”姚长生伸手捏着她挺翘的鼻子满眼的宠溺。

    “喂喂!会痛的。”陶七妮琉璃似的双眸看着他鼻音浓重地说道。

    “我看看。”姚长生闻言赶紧撤回了手,“有些红了。”伸手道,“我给你揉揉。”

    “没事,没事。”陶七妮伸手挡住他的手道,“你这手劲儿怎么变的好大。”

    “可能一直搭弓射箭的缘故。”姚长生垂眸看着自己的大手,握了握。

    “你没受伤吧!”陶七妮如探照灯般的双眸上下打量着他。

    “我武艺不高,他们都不让我冲锋陷阵,只能远距离打击了。”姚长生扁着嘴,满腹怨言道。

    “你还真想赤膊上阵啊!与人家短兵相接。”陶七妮耷拉着脸看着他布满地说道。

    “是想过,不过后来就放弃了,不能给兄弟们拖后腿。”姚长生虽有遗憾,但还是实话实说道,“不能让兄弟们拼死作战的时候,还要分心担心我的安危。”

    “没用火铳吗?那个不太费手。”陶七妮诧异地看着他说道。

    “弹药不充足,用完了不能及时补充。”姚长生抬眼看着她无奈地说道。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快去洗澡。”陶七妮说着从炕上跳下来,趿拉着棉鞋走到了衣柜前,将换洗衣服拿了出来,转身递给了他,“用我帮你搓背吗?”

    “不用,在石头城,我是天天洗的。”姚长生接过换洗衣服道,“我很快就回来了。”

    “快去吧!”陶七妮茶色的双眸看着他催促道。

    姚长生拿着换洗衣服出了卧室,痛快的泡了个热水澡。

    一身水汽的姚长生走了进来,炕已经铺好了。

    “其实我不太累,从江州回来,在石头城休整的一个月了。”姚长生坐在炕沿上,晾干了脚丫子,才盘膝坐在炕上。

    “那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陶七妮与他面对面的盘膝而坐。

    “兄弟们五年来没回家,我让他们回去看看家人。一个月的假期。”姚长生水润的双眸看着她说道,“我留下来镇守石头城。”

    陶七妮拍拍枕头道,“躺下,躺下来也能说。”

    姚长生拉着她的手道,“你陪我。”

    “陪……陪你?”陶七妮结结巴巴地看着他说道。

    姚长生见状摇头失笑道,“单纯的躺下,想什么呢?”好窗外努努嘴道,“天还亮着呢!”

    陶七妮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还不躺下。”

    姚长生拉着她一起躺了下来,盖上了棉被。

    陶七妮侧身卧着看着他说道,“打北方,你去吗?”

    “我现在统领的是水师,不是主力。”姚长生侧过身来看着她意有所指地说道。

    陶七妮了然地点点头,“你不会一直在军营吧!”

    “怎么你觉得不好。”姚长生剑眉轻挑地看着她说道。

    “那倒不是,军营的环境相对单纯。”陶七妮茶色的双眸倒影着他的身影道,“只是咱们一直分隔两地,军营重地,女人家又不能进去,见你一面挺不容易的。”

第1024章 缓慢

    姚长生闻言眼底可见的欣喜,浑身散发着喜悦,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

    “这么激动啊!”陶七妮双手环上他精壮的腰身,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你说这要是封侯拜将,你能封个什么官儿?”陶七妮微微眯着眼睛好奇地说道。

    “怎么,妮儿想当一品夫人啊?”姚长生下巴亲昵的蹭蹭的她的额头道。

    “那倒不是,我只是不想见了别人还得磕头。”陶七妮直白地说道,“要么高高在上,要么领份闲差躲的远远的。”

    “呵呵……”姚长生闻言摇头失笑道,“你这理由能惊掉一片下巴!”想了想认真地说道,“这个真不知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咱做不了主。”

    “算了,我窝在农场。”陶七妮不厚道地笑道,“辛苦我们姚大公子了。”

    “你哟!”姚长生轻笑出声满眼的宠溺道。

    陶七妮忽然微微抬眼看着他说道,“你怎么都没有亲兵呢?”

    “哦!”姚长生闻言一愣,话题转的太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随即笑道,“因为你啊!尽量让人知晓你的存在,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

    “那你什么都要亲力亲为啊!”陶七妮心疼地看看他说道,“你可是被仆人成群来伺候的。”

    “早就亲力亲为了。”姚长生轻轻地隔着丝缎摩挲着她的后背道,“在军营当然有了,端茶倒水,干些粗活的。”

    “哦!”陶七妮了然地轻点了下头。

    “怎么妮儿希望仆妇成群伺候你啊!”姚长生垂眸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别!这样挺好的,人多了我不自在。”陶七妮闻言立马开口道,耳听着他打了个哈气。

    姚长生被她传染的打了个哈气道,“睡吧!还真困了。”

    夫妻双双缓缓的合上了眼,很快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到夕阳西下,袅袅炊烟升起,倦鸟归巢,夕阳将大地染成了暖色。

    姚长生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草席,困惑的眨眨眼。

    “醒了。”陶七妮将窗帘刷的一下拉开。

    红彤彤的阳光,立马倾泻了进来,将卧室给染红了。

    “我居然睡了这么久。”姚长生手搭在额前,一时间还不能适应阳光,“很久没有睡得这么香了。”

    “还打呼噜呢!”陶七妮伸手轻抚着消瘦的脸颊道,“怎么比上一次在海上憔悴的多。”

    “在海上咱们的实力碾压那些海盗。”姚长生握着她温暖的手道,亲昵的蹭蹭道,“南汉王人家六十万兵马,五千艘战船,跟他在鄱阳湖对阵相持了一个月,那是一刻都不敢松懈。真的是待枕旦戈,时刻准备战斗。”

    “回来好好补补。”陶七妮眸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

    “嗯嗯!”姚长生琥珀色的双眸缱绻温柔地看着她点点头,亲了亲她的手心儿。

    “这一次住多久啊!”陶七妮茶色双眸看着他忽然想起来道。

    “一个月吧!但是算上来回的路程,也就二十多天,甚至只有十多天。”姚长生乌黑的瞳仁直视着她道。

    “道路难走。”陶七妮扁着嘴说道,说着拿起炕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温水,递给了他,“喝水。”

    姚长生坐起来接过茶盏,一饮而尽,将茶盏放在了炕桌上。

    姚长生掀开被子,穿上衣服,“走,咱们去前院,你饿了吧!”

    两人穿着居家的常服,长发简单的挽了个发髻,没有佩戴任何的饰品。

    晚餐很丰盛,知道这姑爷回来了,沈氏在厨房跟着忙了一下午。

    “娘啊!你打算吃完这一顿就不吃了吗?”陶七妮看着桌上的大鱼大肉道。

    “做的多了?”沈氏不好意思地说道,“总怕不够吃。”

    “咱们就六口人,哪里吃得了那么多。”陶七妮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趁着还没动筷子,拨出来点儿,给隔壁送些。”

    “好吧!我叫景红和穆青。”陶十五站起来叫上他们俩,将菜拨出来些,给宋一他们端过去。

    吃饱喝足,“咱们出去转转。”陶七妮明媚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消消食。”

    “行。”姚长生闻言黑眸轻闪看着她说道。

    “你们早去早回,别等天黑了。”沈氏看着俩的后背道,“过惊蛰了,这蛇虫鼠蚁都出来了。”

    “蛇见到我,那是躲着走。”陶七妮头也不回地说道。

    “看把你给能的。”沈氏没好气地看着她说道。

    “知道了,娘,我们天黑之前回来。”姚长生回头看着沈氏忙说道。

    “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陶七妮回头看着沈氏道。

    “走吧!走吧!”沈氏挥手让她赶紧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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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长生和陶七妮两人相携着出了家门,“这里有很多蛇吗?”

    “起初多一些,因为人少的原因,后来人越来越多,这蛇就躲着人了。”陶七妮沿着田埂边走边说道,“大都是菜花蛇,没有毒的,味道还不错。”

    “你不是不吃蛇吗?”姚长生挑眉看着她说道。

    “我不吃,有人好这一口。”陶七妮笑吟吟地瞥了他一眼道,“听他们说的。”

    “郑通走了知道吗?”陶七妮停下脚步看着他说道。

    刚刚春耕,这庄稼地还有些光秃秃的,所以空旷的很。

    “知道,但又不知道。”姚长生停下来目光直视着她说道。

    “江州、洪都地区让南汉王祸害的不轻,需要尽快的恢复农业,需要懂农事的人。”姚长生眸光深沉地看着她说道,“为了阻止我们前进,那混蛋实施了坚壁清野,把老百姓给搜刮了一空。”

    “你们打的肯定顺利。”陶七妮想也不想地说道,“说不得开门迎接你们。”

    “是!”姚长生沉静的双眸看着她说道,“可是要面对满目疮痍,和饿疯的百姓。”顿了一下又道,“幸亏有苞米,不然真没法迅速的安定下来。”

    “那南汉王怎么死的。”陶七妮眼底结冰杀气腾腾地说道。

    “被无名小卒的箭矢,给穿眼贯颅射死的。”姚长生特别解气地说道。

    “便宜他了,这般作孽,千刀万剐都不为过。”陶七妮咬牙切齿地说道。

    “人死如灯灭,就不说他了。”姚长生拉着她的手,随口问道,“郑通走了,那现在谁是场主啊!对你们有影响吗?”靠近她压低声音问道,“这一朝天子一朝臣。”

    “呵呵……”陶七妮微微抬眼看着他摇头失笑道,“都是熟悉的人,不可能为难咱的。长着一颗七窍玲珑心,知道怎么做。”

    激动地摇着他的胳膊道,“我把所有的种子都在显微镜下看了过,记录下来,并且画了下来。”

    “在哪儿呢?带我去看看。”姚长生双眸冒着绿光看着她说道。

    “在我书房有一份。”陶七妮深吸一口气看着他说道。

    “你咋情绪不高呢?”姚长生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没有野种,不能‘生’出杂种,有什么用?”陶七妮看着他扁着嘴可怜巴巴地说道。

    “那野……野生的要去哪儿找?”姚长生关心地看着她问道,“咱安排人去找,只要能高产,我想主上肯定愿意。农业稳则天下稳。”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道,“你不是说人多力量大嘛!”

    陶七妮闻言眼前一亮,随即又暗淡了下来,“荒山野岭,深山老林。风餐露宿,以天为被,地为席,关键是常年累月,这寂寞不是一般人能耐得住的。”

    “反正咱有的是时间,慢慢找。”姚长生轻松自若地看着她说道。

    陶七妮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道,“听你这口气,要亲自去找。”

    “有可能。”姚长生双眉轻扬看着她说道。

    陶七妮吞咽一下口水静静地看着他说道,“你来真的?”

    “看情况吧!”姚长生深沉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什么情况?”陶七妮不解地看着他问道。

    “如你曾经所说的,开启老传统,窝里斗啊!”姚长生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提及这个陶七妮就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看出来了,你非常不喜欢。”姚长生嘴角噙着笑意看着她说道。

    “你喜欢?”陶七妮阴阳怪气地反问道。

    “我当然也不喜欢了,不过这避免不了。”姚长生轻笑出声道,“想要做成事,还必须将人给理顺了。”

    “所以年纪越大,越喜欢脚踏实地,不喜欢夸夸其谈,只会耍嘴皮子,指点江山的。”陶七妮老气横秋地说道。

    “喂喂!年纪大了,多大啊!”姚长生好笑地看着她说道。

    陶七妮宁静深远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十年了。”

    “有这么久吗?我都没什么感觉?”姚长生眸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感觉浑身使不完的劲儿。”轻轻的摇着她的手臂,“咱们还要白头偕老呢!”

    “呵呵……”陶七妮眼角眉梢漾起笑意看着他。

    “这个不能避免吗?”姚长生有些感慨唏嘘道。

    “不能,就如人性贪婪一样,上千年了,你见过没有窝里斗的吗?上到庙堂,文臣和武将斗,文臣和文臣斗,武将和武将斗,文臣武将和皇帝斗。”陶七妮眸光平静地看着他说道。

第1025章 笔杆子

    陶七妮幽深的双眸看着姚长生无奈轻叹一声道,“小到小家,兄弟还争呢!有争斗很正常,没有争斗才不正常,一言堂要不得。偏听则暗,兼听则明。关键是你斗归斗,不能忘了干事实,不能因为斗而斗,走了极端,凡是他同意的我就要反对,只论输赢,不管对错。”顿了一下又道,“这种斗还必须在可控的范围内!不能因为斗将天下和芸芸众生给拉进来,他们何其无辜,要为这私心陪葬。”

    “特别是与虎谋皮,引狼入室。”姚长生点头道,眸光心痛地看着她说道,“史书上教训太惨痛了。”

    “有些斗,不一定是利益之争,出发点或许都是好的,而可能是所思所想不一样。”陶七妮眼波微微流转看着他说道。

    姚长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针对同一件事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看问题的侧重不同。”

    “这都属于正常范围,理越辩越明嘛!还可以及时甚至提前发现问题,按照利弊取舍找出解决问题之道。更可以对存在的风险进行有效的预判,提前做好防范。”陶七妮冷静地看着他说道。

    “就如行军打仗一般,从斥候那里侦查而来的消息,在沙盘上演练一番。及时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当然战场上瞬息万变,计划再好也赶不上变化,但不至于手忙脚乱。从容应对。”姚长生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说道,“政务也同样,就如同你种地似的,先搞试点,在进行推广。”

    “嗯嗯!”陶七妮忙不迭地点点头道,“水至清则无鱼,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人与人之间的争斗还算温和,毕竟还要脸面呢!起码的体面要保持住,可动物就不同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庙堂之争也一样,那是不见血的厮杀,斗的你死我活的。”姚长生黝黑的双眸看着她严肃地说道。

    “你这是抬杠是吧!”陶七妮媚眼横了他一眼道。

    “呵呵……”姚长生眸光温柔地看着她一脸的笑意。

    “不能让笔杆子发挥所长吗?别盯着你们。”陶七妮双眸熠熠生辉地看着他说道。

    “什么意思?”姚长生眨眨漂亮的双凤眸看着她说道。

    “我曾经说过的,教化!我们是礼仪之邦嘛!”陶七妮明亮的双眸折射着璀璨的光芒,“这是笔杆子最擅长的,正本清源,不能失了血性!文以载道,要载正道,而不是歪门邪道。”

    “幽燕分离了四百年了吧!”陶七妮看着他突然说道。

    姚长生瞳孔微缩,拉着她的手停止了晃动,“你要这么说?自五季以降,汉人弱而蛮夷强,中夏之弱,自古未有,三百余年,夷虏得寸进尺,中夏步步退让,九州之地,继陷虏手,宋季之末,华夏陆沉!”

    陶七妮乌黑的瞳仁晶莹剔透,闪着光看着他说道,“王师北伐,要的可不只是推翻燕廷,解救万民于水火,而是复中原二百年失地,幽燕四百年失地,河西六百年失地。立纪陈纲,散胡人之风气,兴中夏之礼仪。”

    姚长生神情有些激动地看着她,“这文治武功堪比汉唐。”

    “你说他和他们会不会心动啊!在史书大大的留下一笔。”陶七妮笑意盈盈看着他说道,“可比自相残杀,遗臭万年好!文人好名。”

    姚长生深邃的双眸迸发着璀璨的光,激动地心潮澎湃,大吼道,“啊……”

    “喂!你小声点儿。”陶七妮四下看看,还好没人,看着兴奋的脸红扑扑的如抹了胭脂似的,“叫吧!咱高兴就好。”

    “啊……啊……”姚长生扯开嗓门尽情的发泄心中的狂喜。

    “叫可以,别把嗓子给叫哑了,不能说话了。”陶七妮忍不住提醒他道。

    “不会的。”姚长生满脸笑意地看着她说道。

    “那继续。”陶七妮眼角眉梢漾起层层笑意看着他说道。

    “你这么盯着我怪不好意思的。”姚长生双颊绯红看着她说道。

    “那我不看你了。”陶七妮眉眼弯弯地别过了脸,“我觉得你要是精力旺盛的话,不如围着田埂跑上一圈。”

    姚长生直接拉着她手道,“走。”

    “你来真的啊?我只是说说而已。”陶七妮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陪我跑跑。”姚长生微微歪头看着她央求道。

    “好!”陶七妮闻言摇头失笑,傻乎乎的陪着他在田埂上跑到了天色渐暗。

    “瞅瞅一身的臭汗。”陶七妮媚眼横了他一眼道。

    “没关系,回家一起洗澡。”姚长生温柔的眼神黏在她身上道。

    “不洗也得洗,我可受不了这味儿。”陶七妮嫌弃地捏着嗓子说道。

    两人手拉着手踏进了家门,“爹娘,我们回来了。”陶七妮绕过影壁看着灯火通明的堂屋道。

    “还说要不要去找找你们呢!”沈氏闻声挑着帘子走了出来,透过烛火看着他们道,“你们干啥去了,出了一身的汗。”

    “谨遵娘的命令,赶在天黑之前回来,所以我们就跑回来啊!”陶七妮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

    “我听你瞎掰。”沈氏催促他们道,“快洗洗去,黏黏的不舒服。”

    “是!”陶七妮言语轻快地应道,和姚长生朝后院走去。

    沈氏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俩的背影说道,“洗完澡就别来了,早点儿休息。”

    “知道了。”陶七妮抬手挥了挥道。

    洗澡嘛!自然是鸳鸯浴啦!在浴室里两人消磨了一个多时辰,陶七妮才浑身清爽的被姚长生给抱回了卧室。

    浑身不知是因为热气还是情欲的关系粉嘟嘟的,如水蜜桃一般鲜嫩多汁。

    “你收敛一下你的眼神。”陶七妮坐在他怀里捂着他的眼睛说道。

    “这不怪我,谁妮儿太诱人了。”姚长生盘膝坐在炕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说道。

    “你怎么能一本正经地说着不正经的话。”陶七妮漂亮的桃花眼横了他一眼,眼角和眉梢一样微微向上勾起,直勾的人浑身都痒痒的难耐。

    “呵呵……”姚长生琥珀色的双眸看着她开怀一笑。

    陶七妮清澈茶色的双眸看着他,那个初见时青涩稚嫩少年,现在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俊美极致的容颜,犹如红色火焰切割过的钻石一般璀璨夺目。

    天怒人怨的颜值让任何人看到了都会沉迷其中。

    姚长生垂眸眨眨深邃的双眸看着她说道,“看着我做什么?”

    “好看。”陶七妮清澈的双眸倒影着他的身影,实话实说道。

    “你也没怎么变。”姚长生食指轻轻抚摸着她嫩滑的脸颊道,“这在田间地头,风吹日晒的,怎么皮肤还这么好。”忽然想起来道,“好像爹娘也没怎么晒黑耶!”

    “这下地都全副武装的,不露一点儿,不然那草木扎你。”陶七妮眸光看着他平静地说道,“戴上斗笠好歹遮点阳光。”

    “你不热吗?”姚长生有些心疼地看着她说道。

    “你呢?”陶七妮眨眨浸染笑意的双眸看着他反问道,“夏日里穿着厚重的盔甲,不热吗?”

    “以身作则,怎么能衣衫不整。”姚长生挺直脊背看着她说道,“你又没人束缚着。”

    “我虽然没有规矩约束,但是我不想晒成黑炭。”陶七妮笑意盈盈地看着他道,“我寒暑不侵忘了吗?”

    姚长生抿了抿唇面色犹豫的看着她,“妮儿有件事我们不能回避了,你我得讨论出一个章程来。”

    “什么事?这么严肃啊?”陶七妮挑眉看着他说道。

    “你先坐好了。”姚长生深邃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这么严重?”陶七妮离开他的怀里,与他面对面的盘膝而坐,“说吧!什么事?”

    “先说好,我没有别的意思?这事咱俩的事情,以后也只是咱们俩一起承担,不会牵扯其他人。”姚长生目光锁在她身上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这话容易让我胡思乱想。”陶七妮拍着他的膝盖道,“说吧!什么事?让你这么不安。”

    “是孩子!”姚长生忐忑不安地看着她说道,“咱们以前聚少离多,想说也找不到人,现在只怕会在咱们面前唠叨个不停。”

    “你怎么想的?”陶七妮身体后倾胳膊架在了膝盖上看着他问道,坦白的又道,“虽然我不觉得这会对我造成影响,你呢?”

    姚长生闻言急急忙忙地说道,“我不会和你分开的,没有孩子就没有。”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陶七妮黝黑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你要想清楚了,姚家现在可就你一根儿独苗苗了。”

    “早就想清楚了,我只要一个你。”姚长生拉着她温热的手道。

    上辈子他不也无儿无女的,日子照样过儿,最后还造反来着,虽然被千刀万剐了。

    “你想要孩子的话,我自动……”

    姚长生伸手捂着她的嘴道,“不要在说这话,我不爱听。”目光凝视着她道,“如果这样不能让你安心的话,我会对面宣布,是我!问题在我。”

第1026章 见鬼了

    “你……你疯了,哪有这样的。”陶七妮闻言立马说道,“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妮儿。”姚长生温柔地看着她说道,“听我说,我不想你被人家指指点点,这世道本就对女人苛刻。”

    “我根本就不在乎。”陶七妮冷哼一声道,“那些闲言碎语根本就伤不了我。”

    “可我不想。”姚长生手轻轻的摩挲着她手背道。

    “你堂堂大男人,这么说自己,不是更遭人非议。你就不怕唾沫星子将你给淹死啊!”陶七妮担心地看着他说道。

    “我是男人,况且位高权重,谁敢在面前议论我。”姚长生挺直脊背傲气地说道。

    “不敢在你面前议论,那就在你背后呗!”陶七妮晶莹剔透的双眸看着他一语中的地说道。

    “你那么精明干什么?”姚长生伸手揉揉她的脑袋道,“妮儿乖这事听我的。”看着又要开口的她说道,“听我把话说完,这世道对男人特别的宽容。如果女人不能生的话,有情有义的话,多半不会休妻,但是小妾,那是一房一房的抬。无情无义那是直接休妻。但是男人如果出了问题,女人则是不离不弃。”

    “所以呢?”陶七妮目光直视着他道。

    “我的妮儿有情有义。”姚长生深情款款地看着她说道。

    陶七妮清透如洗的双眸看着他,“你这是何苦?”

    “这样做,好处多多,算是额外的吧!”姚长生温润如玉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什么好处?”陶七妮挑眉看着他说道。

    “妮儿说人为什么活着?”姚长生黝黑地双眸看着她问道。

    “这没头没尾……”陶七妮眼波流转猛的睁大眼睛看着他说道,“为后代活着,为子孙辈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一个没有后代的重臣,皇帝可以放心大胆的用。”有些兴奋地说道,“只有站在高位,国富民强才能实现。”

    “对啊!”姚长生笑着点点头。

    “对什么对?”陶七妮黑着脸看着他说道,“你这谎言一下子就被戳穿了,这郎中是摆设啊!你要如何圆说这人好好的咋就不能生呢!”说着将他的手翻过来,三根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这身体壮的如牛,随便找……”

    “嗯!”姚长生黑着脸不满地看着她,“妮儿。”

    “我的意思是生十个八个都没问题。”陶七妮从善如流地看着他说道,“这样可以吧!”

    “原因很简单,在中原把身体给弄坏了。”姚长生简单轻松地说道。

    “喂喂!逃荒路上,咱可是向人家交代的清清楚楚的。”陶七妮闻言赶紧提醒他道。

    “我交代的是遇见你之后的事情,遇见你之前呢?我可没有说过,可以在这里大作文章,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姚长生沉静地双眸看着她说道,“妮儿听我的好吗?”

    “你考虑清楚了这么说出去,你可就没有退路了。”陶七妮慎重地说道。

    “考虑清楚了!”姚长生神情坚毅的看着她说道,“有你我就很满足了,不在奢求别的。”琥珀色的眼瞳融化了晕黄在烛火中。

    陶七妮三根手指搭在自己的手腕上,抬眼看着他清澈的目光,有的只是担心。

    陶七妮面色平静的微微摇头,看来得进储物胶囊彻底的检查一下身体。

    “你这久不来,对你的身体有影响吗?”姚长生关心地看着她说道。

    “没有,我的身体很好。”陶七妮黑眸微微摇头道。

    “这事咱就这么定了,他们不催,咱就别管,催得话,就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姚长生捶着自己的胸膛道,一双水洗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像是要看进心里一般,“就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

    “这样太委屈你了。”陶七妮忽然抱着他说道,轻捶着他的后背道,“你太狡猾了,居然恃靓行凶,逼我就范。”

    “委屈是自我的感知,我不觉的委屈,也不要人替我委屈。”姚长生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如果觉得我委屈的话……”轻轻在她耳边呢喃道,“那就好好补偿我。”含住她的耳垂,发现她轻轻颤栗,满意的笑了笑道,“妮儿这里永远都那么敏感。”

    “你闭嘴。”陶七妮低喝一声,却迎来他大规模的攻城略地。

    整个房间里,充满了情欲熏人欲醉的气息,让沈浸在其中的两人,都深深地陷落,无法自拔……

    直到红烛落尽,喘息声与低吼声才渐渐消散。

    &*&

    二十多天的假期白天两人各干各的,眼神看似没有交汇,可眼睛中都是彼此的身影,淡淡的温馨交缠在其中。

    晚上是无所顾忌的两人一次次攀越天堂,足以令人疯狂。

    时间快的一眨眼就过完了,陶七妮目送他离开,回头看向陶十五他们俩道,“爹娘,咱们回吧!”

    “你们回吧!我得下地干活去了。”陶十五看着她们俩说道,“已经晚了不少日子了。”

    “那爹得换换衣服吧!”陶七妮指指他身上的干净整洁的衣服道。

    “我去换上短褐。”陶十五闻言立马说道,转身回了家。

    “娘,我要闭关,别打扰我。”陶七妮边朝后院走边说道。

    “知道了。”沈氏惊讶地是,长时间没有听到闭关两字了,不知道她又造什么呢?

    想着拾阶而上,进了堂屋,换上短褐,忙着春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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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七妮回到后院将房门插上,闪进了储物胶囊,躺进医护舱,做了一个全身检查。

    末世自己的身体经过基因改造,自然不会像女人一样月月怕亲戚来了。

    可这具身体没有经过改造啊!难不成灵魂也改造身体吗?

    陶七妮看着仪表盘上的各项指标,自言自语道,“奇怪都正常啊!把脉也壮得能山上打虎。”躺进医护舱,继续深一步的检查。

    “正常的不能在正常了,肯定不正常啊!”陶七妮忍不住发飙道,“真是见鬼了。”

    她决定每天都来检查,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如此以一个月为周期,每天定时来检查。

    “排卵都正常,怎么会这样?”陶七妮喃喃自语道,“感觉自己像怪物似的。”坐在松软的白色的沙发上,身体后倾靠在沙发的靠背上。

    “这是附在别人身上惩罚吗?”陶七妮轻笑出声道,摇头失笑道,“这也开始不信苍生信鬼神啦!”

    陶七妮闪出了储物胶囊,急急忙忙地去了厕所。

    “这是什么?”陶七妮惊讶地看着自己的亵裤,原来不是没有葵水,只是可以忽略不计。

    这算是厚爱吗?知道这地儿原始的不方便。

    那这表明自己和他的身体都没问题,那为什么没有孩子?

    陶七妮站在院子中央看着湛蓝的天空,难道真的要看老天的意思?

    有一种情况,那就是男女身体都没问题,可就是没孩子,反倒分开后,各自成家很快有了宝宝。

    这简直没地儿说理了。

    看来这孩子真的要看缘分,看天意了。

    陶七妮挠挠下巴,嗖的一下又闪进了储物胶囊,从头到尾仔细检查了一遍,医护舱都有,可以治疗各种疾病,可就是没有人造子宫。

    这下子想孕育孩子都不成,陶七妮能被眼前的困难打败吗?没有条件创造条件。

    自己慢慢研究吧!也算是一个希望,她的优点就是学习能力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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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孩子又闭关干什么呢?”沈氏看着终于出来的自家闺女道。

    “做木工活了。”陶七妮想起来道,也确实做了些小玩意儿。

    “什么好东西。”沈氏兴致高昂地看着她说道。

    陶七妮看着兴致勃勃的沈氏,摸着肚子道,“哦!有吃的吗?我好饿。”

    “有有有。”沈氏慌里慌张地说道,“我正说着叫你们吃饭呢!”

    “爹呢?”陶七妮四下张望了一下道,没看见人影儿。

    “你还不知道他,在田里呢!”沈氏转身看着大门口道。

    “我去找他。”陶七妮抬脚朝大门走去。

    出了家门,走在田埂上,天地万物复苏,满眼鲜亮的绿色,看着舒服极了。

    田地忙碌的人,从水田里走上来,沿着田埂朝农场走去。

    “爹!”陶七妮站在田埂上看着赤着脚,卷着裤腿从水田里上来的陶十五道。

    “妮儿出来了。”陶十五听见她的声音抬眼看着她高兴地说道。

    “怎么不穿鞋啊!水不凉吗?”陶七妮看着他沾满泥的大脚丫子道。

    “不凉。”陶十五站在田埂上看着她说道,“南方天气暖和的早,一点儿也不冷。”

    “不怕水蛊啊!”陶七妮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不怕,不怕,能治好。”陶十五笑呵呵地看着她说道,“咱们的人联查联防,天暖和后,大姑娘、小媳妇专门在河道和草丛中拿着木棍排查,背着背篓,看见了就把它们捡起来,回头全烧了,做肥料。”

    “呵呵……”陶七妮闻言摇头失笑,“干得好。”

    “话说你回来一年多了,没有注意吗?”陶十五看着她边走边说道。

    “一直研究种子来着,等我出来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陶七妮跟在他身旁说道。

第1027章 忆苦思甜

    “对付钉螺,这城内外的人可上心了。”陶十五笑呵呵地说道,“每到这个时候,差役们敲着锣走街串巷,城头这告示也贴着提醒大家该杀钉螺了。”微微歪头看着她说道,“这钉螺咋就杀不光呢!这样也不用年年捡它们了。”

    “爹,那蚂蚱还杀不光呢!”陶七妮好笑地看着他说道,“凡是有个度,这什么东西多起来都是害。这钉螺既然老天爷让它存在,那自有它的道理。”

    “就像是蚊子、苍蝇,老鼠一样,灭不完。”陶十五嫌弃地撇撇嘴道。

    “呵呵……对。”陶七妮垂眸浅浅一笑道,“爹光着脚,不怕扎破脚吗?怕将鞋子弄坏了,好歹穿双草鞋。”

    “光着脚舒服,这脚上都是老茧,这荆棘上的刺都扎不穿的。”陶十五低头看看自己的大脚丫子笑道,“光着惯了,半辈子都光着来着。”

    父女俩边走边聊,很快到了家,“妮儿她娘,我们回来了,赶紧摆饭吧!”陶十五走到竹管前,洗洗手、洗洗脸,洗洗自己的脚,趿拉上草鞋。

    “吃饭之前,先让妮儿看个好东西。”沈氏朝她神秘兮兮地说道。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陶七妮好笑地看着她问道。

    “看了,就知道了。”沈氏拉着她进了厢房。

    陶七妮耳朵微微一动,听见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傻鸟做爹爹了。”

    “你咋知道的。”沈氏惊讶地看着她说道,“啾啾带着它们一家子过来了,六个幼鸟,才刚孵出来没久。”指着炕上的鸟窝。

    幼鸟闹腾的很,张着嘴嗷嗷待哺。

    “幸好过了惊蛰了,虫子都出来了,可以喂它们,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养活。”沈氏站在炕前目光温柔的看着小家伙们说道,“想不到啾啾都当爹爹了。”抬眼看着她道,“妮儿就没啥想法?”

    陶七妮故作无辜地看着她眨眨眼,“这么多咱们给它们起个什么名呢!”

    知女莫若母,沈氏哪里看不出来,她这生硬的转移话题呢!算了姑爷也不在,说什么都是白搭。

    沈氏严肃地看着她说道,“先说好不许叫傻鸟,好好的猛禽给你叫的傻乎乎的。”

    “那叫傻蛋。”陶七妮闻言故意道。

    “你这孩子。”沈氏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说道。

    “这鸟本身就是鸟蛋孵出来的,叫傻蛋多合适啊!”陶七妮振振有词地说道,“贱名好养活。”

    沈氏抿了抿唇看着她说道,“现在六个鸟,总不能都叫傻蛋吧!”

    “名字起的多了不知道叫谁呢?都叫傻蛋,统一行动。”陶七妮拍板定案道,“就这么决定了。”

    “哪有你这么懒的,左牵黄右擎苍,叫擎苍不好吗?”沈氏没好气地看着她说道,“听听多高大霸气。”

    “呵呵……”陶七妮闻言摇头失笑,“娘啊!我的名字可一点儿都高大霸气上档次,所以它们随我,一听就我的。”微微仰着下巴道,“不中吗?”

    “你说中就中吧!”沈氏无奈地看着她说道,目光落在鸟窝里六只幼鹰道,“她给你们起的名字,不好听找她算账啊!”

    陶七妮闻言摇头失笑,看着幼鸟道,“我等着你们快快长大,这下子就不愁没有送信的了。”

    “让它们像啾啾一样聪明吗?”沈氏抬眼看着她说道。

    “当然。”陶七妮笑着点头道,“有傻鸟这个榜样在,它们不错的。”视线落在沈氏身上道,“咱不吃饭吗?我饿了。”

    “吃饭,吃饭。”沈氏跟着她出了厢房,在竹管下洗洗手,坐在了饭桌前。

    晚饭,清粥小菜,“哟!有野菜可吃了。”陶七妮看着凉拌的野菜道。

    “都冒头了,正鲜嫩的时候。”沈氏眉眼带笑看着他说道,“摊煎饼也好吃。”

    “闻着就香。”陶七妮吸吸鼻子看着他们说道。

    “这以前吃野菜,又苦又涩,难以下咽,现在咋感觉这野菜好吃了呢!”陶十五夹一口野菜放进嘴里,咽下口中的野菜,“我觉得我都吃伤了,这辈子都不想在吃一口,现在没想到……”又吃了一口。

    “那时候这野菜怎么吃的,清水煮的。咱现在怎么吃的,清水炒过后,高汤煨着,香油、醋、姜蒜捣碎了,各种调料舍得下,能不好吃吗?”沈氏好笑地看着他说道,“野菜还是那个野菜,是做法变了。这样做,草根、树皮也不难吃了。”

    “咦!草根、树皮,我可不想再吃。”陶七妮嫌弃的不要,不要的,“咱先吃完饭,你们在忆苦思甜行不。”

    “中中……”沈氏忙不迭地点头道。

    吃完饭,收拾干净了,天也渐渐暗了下来,烛火点上。

    陶七妮看着沈氏拿出来针线笸箩,“烛火暗,就别纳鞋底了,仔细伤了眼睛。”

    “没事,就是没有蜡烛,我也不会纳错的。”沈氏嘴角噙着笑意看着她说道,“就是闭着眼睛也行。”

    “那我在给您点些蜡烛。”陶七妮站起来道。

    “别别别,浪费那钱干什么?”沈氏伸手拦着她道,“又不是绣花,以前啊!借着月光啥活都干,没那么娇气。”抬头瞥了她一眼,“稀罕了,你不忙吗?居然有闲情逸致陪我们坐这儿,不去看书啊!”

    “大晚上的光线不好,不看了,伤眼睛。”陶七妮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

    沈氏忽然放下手里的鞋底子看着她问道,“你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怎么了?您想他了。”陶七妮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嗯!”沈氏重重地点头道,“回来看看,没想着他住些日子。”

    “有机会的。”陶七妮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们笃定地说道。

    “你这说等于没说。”陶十五苦笑一声道,“机会?那也得主上召见才行,哪里擅自回来呢!”

    “这错误哥能犯嘛!那肯定主上叫他回来呗!”陶七妮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主上还没回来呢?你哥更不可能回来了。”沈氏清澈的双眸看着她摇头失笑道。

    “这回有希望了,主上啥时候回来,哥就有可能回来了。”陶七妮灵动的双眸盈满笑意看着他们说道。

    “你咋怎么肯定呢?”沈氏迸发着希冀的光看着她说道。

    “这……”陶七妮话到嘴边转了转,“这主上要北上推翻大燕,统一部署,各路将军都得回来吧!”陶七妮肯定地猜测道。

    “有道理。”陶十五和沈氏两人四目相对,相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

    “那咱就等着了。”沈氏乐呵呵地笑道,“这日子有盼头了。”目光慈爱地看着她说道,“其实咱们都活的好好的,总有见面的一天。”

    “嗯!”陶七妮笑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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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七妮又投入到研究种子大业中,如往常一样踏着夕阳朝家里走。

    “什么味道?”陶七妮吸吸鼻子嗅嗅道,“牛奶的味道……”循着味道直接找到了牛棚,她看见有人正在牛奶。

    “这些牛奶挤出来,打算干什么?”陶七妮看着她好奇地问道。

    “啊!”正在挤牛奶的少女给吓的腾的站起来,慌乱地看着她福了福身道,“姚夫人。”

    “你的手。”陶七妮直接撑着栏杆跳进了牛舍,抓着她的手,上面起了痘,仔细看里面水还能晃动。

    “姚夫人这没什么?不疼不痒的。”她另一只手盖着自己的手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能研究一下你这痘痘吗?”陶七妮眼神热切地看着她说道。

    “研究这个做什么?”她好奇大胆地看着陶七妮问道。

    “治病救人。”陶七妮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道,“今儿晚了,明儿我来找你。”指着木桶里的牛奶道,“在弄下来新鲜的牛奶给我留着。”

    “这个能做什么呀?我这都是喂其他的牲畜的。”她不解地看着陶七妮说道。

    “真是糟蹋美食了。”陶七妮夸张的捶胸顿足地说道,“等着我做出美食来。”目光直视着她道,“还没请教姑娘的名字。”

    “我叫田稻禾。”

    “好名字,明天我来找你。”陶七妮食指点点这里道,“还在这儿吗?”

    “嗯嗯!我打扫牛舍的。”田稻禾清澈见底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好。”陶七妮澄净的双眸看着她点头道,“我先走了,你继续。”

    “是!”田稻禾朝她行了行礼,目送陶七妮离开。

    陶七妮飞身潇洒地跳过了栅栏,快步朝家里走,心情超好的哼着小曲。

    “什么事?这么开心呀?”沈氏看着踩着夕阳余晖进来的陶七妮道,“还哼上小曲了。”

    “当然是遇见开心的事了。”陶七妮眉眼含笑地看着她说道,“等过几天给您做好吃的。”至于种痘还得研究分析了之后再说。

    “这青黄不接的你又发现什么好吃的了。”陶十五兴致勃勃地看着她说道。

    “用牛奶做的美食。”陶七妮高兴地像他们两人宣布道,结果看着他们俩懵懂的样子,解释了一下,什么是牛奶。

第1028章 农具

    “那玩意儿能吃?”陶十五嫌弃地撇着嘴道,“那不是刚生下来的小牛犊的吃的,咱吃,应该是喝合适吗?”

    “看爹说的,这牛肉你还吃呢?”陶七妮澄澈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朝廷不让乱杀牛的。”陶十五闻言立马说道。

    “所以这牛奶吃起来没问题。”陶七妮眉眼带笑地看着他说道。

    “行吧!我就看你能做出什么好吃的。”陶十五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擎好吧!您。”陶七妮笑呵呵地说道。

    有牛奶陶七妮做了许多美食,奶糕、双皮奶、奶酪、奶茶、奶味儿饼干……

    “怎么样?”陶七妮希冀地眸光看着他们说道。

    “好吃是好吃,就是都是甜的,你这得费多少糖啊!”陶十五放下手中的杯子道,看着她又道,“而且这些显然更受孩子和姑娘家喜欢,大老爷们儿很少吃的。”

    “你爹说的对,你放的糖,我这心就跟着揪揪。”沈氏一脸肉疼地看着她说道。

    “说到糖?”陶七妮食指划过下巴,微微眯起眼睛道,“南方太平了,这糖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什么意思?”沈氏和陶十五两人眼巴巴地瞅着她说道。

    “把糖弄的像盐一样洁白,产量提高,让更多的人可以吃到呀!”陶七妮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

    “那是不是要除杂质。”沈氏闻言眼前一亮道。

    “这个工艺要复杂!我要在做些工具。”陶七妮笑呵呵地说道。

    “又要闭关了。”沈氏了解地看着她说道。

    “对。”陶七妮笑着点点头道,准备工作都就绪了,“这次时间要长一些。”

    “多久?”陶十五关心地问道。

    “大概两三个月吧!”陶七妮保守的估计了一下道。

    “行,反正家里也没啥事?”沈氏笑着点点头道,“你忙你的,我们不打扰。”

    “对了,到时候看到我从头到脚包裹的很严实,不要大惊小怪的,研究需要。”陶七妮事先给他们说道,她怕自己脸上出痘了吓着他们了。

    “知道了,你干啥我们都不奇怪。”沈氏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好嘞!那我就明儿开始闭关。”陶七妮澄净的双眸盈满笑意看着他们说道。

    陶七妮看着玻璃针管中那黄色的液体,缓缓的注入了胳膊中……

    每天开始写观察日记,身体明显的变化,出痘,症状一一记录下来。

    “妮儿她爹,妮儿不是闭关吗?我怎么闻着后院飘来中药的味道。”沈氏冲进堂屋神色不安地看着他说道,“是不是咱家妮儿病了。”

    “不该呀!她那身体壮的跟牛似的。”陶十五抬眼看着她说道,“你是不是闻错了。”

    “不可能。”沈氏伸手拉着他道,“走,咱站在后院月亮门那,你闻闻去。”

    夫妻俩一起走到后院的月亮门处,“还真是药味儿越来越大。”陶十五吸吸鼻子道,“不会真的病了吧!”扯开嗓门朝后院吼道,“妮儿,你是不是病了。”

    “没病,没病。”陶七妮站在后院走廊下冲他们喊道,“熬的中药泡种子呢!”

    早在熬药的那一刻,陶七妮就想好了对策了。

    “泡了种子,种子好,种出来更加好。”陶七妮粗略地说道,“这药味儿估计还要持续一些时间,你们别担心。”

    “那没事了,你忙你的吧!”陶十五笑呵呵地说道,拉着沈氏就朝前院走去,“你看没事。”

    “真没事?”沈氏还是不放心地说道,回头看看后院。

    “没事,妮儿那嗓门亮的中气十足。”陶十五拍拍她的手道,“别吓自己,妮儿就在后院,有啥事咱能不知道。”

    “呼!”陶七妮松了口气,“还好没有追根究底,也是他们信赖自己。”甩了甩晕乎乎的脑袋,伸手摸摸额头,“还是烧!没有进一步恶化,是个好现象。”

    陶七妮坐在铜镜前,看着脸上的痘开始结痂,“一个多月了,总算快结束了。”看着厚厚的日记本,“辛苦但值得。”

    等身上结痂的痘痘自然脱落,陶七妮的闭关也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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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氏盼星星、盼月亮,盼着与陶六一早日见面,只是这一盼从春天盼到了深秋,先盼着楚九的大军回来了。

    农家小院里,丝毫不见凋敝,依旧郁郁葱葱的。

    陶十五摇着脱粒机,“这苞米的脱粒机真好使,一点儿也不费手。”

    “你还没玩儿够啊?”沈氏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不够。”陶十五摇着脱粒机,噌棱、噌棱的,苞米粒完整的落在筐里,脱完粒,苞米芯拿出来,在换上苞米继续。

    这就是妮儿闭关出来的成果,改良了些农具,更加的便捷,还做了些新的脱粒机,至于制糖工具,还存在于草图上。

    “最好的是稻子脱粒机,可比人力好多了,简单快捷,还特别的实用。”陶十五乐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我看着感觉像是咱踩的水车改良了一样。”沈氏眉眼带笑看着他说道。

    “就是滚筒水车改良的。”陶七妮端着托盘走了过来,上面放着茶盏和茶壶。

    水稻可是南方的主食,大米好吃,可这脱粒就难了,全部靠人工摔摔打打的。

    把人给累的要死。

    滚筒侧壁有一条条木条组成,每个木条上都等距布满尖锐的钢钉,脱粒时,在一侧踩着踏板,滚筒旋转,滚筒上的钢钉也快速的转动,将一把水稻靠近快速旋转的滚筒,滚筒上的钢钉快速的旋转,将水稻从稻杆中撞击出来。

    遇到滚筒前面打起的帆布,水稻自然就落地,米粒不至于飞了找不到。

    人只需不时的转换水稻与滚筒的接触面,确保水稻全部脱落,不一会儿这稻杆对满地,这稻米落在铺好的草席上,扬一扬琐碎的稻壳,就剩下稻米了。

    “妮儿这脑袋瓜子咋长的。”陶十五看着倒水的自家闺女道。

    “多看、多思呗!”陶七妮倒好了水坐在竹椅上看着他们道,通过水车改良的完美,有牛马的用牛马,没有牛马的让人来也可以。

    “我倒是会看,咋就思不出来呢!”陶十五手摇着脱粒机道。

    “这人跟人不一样,你呀会用就行。”沈氏闻言一愣随即摇头失笑道。

    “对!我会用。”陶十五傻乎乎的笑道,拿出苞米芯子,然后又放了一个苞米。

    “这主上回来有一个月了吧!咱家六一啥时候回来呀!”陶十五停下手抬眼看着陶七妮说道,“我记得某人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过,六一要回来的。”

    “这当时是猜的,你咋还认真了。”沈氏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不是说过了,只要活着终有相见的一天。只要平安就好。”

    “好好好,我不说了。”陶十五满脸笑意地看着她们说道。

    “这些年,六一还算懂事,会时不时写封平安信回来。过年也知道送年货了,虽然这里啥都能买到。”沈氏欣慰且温柔地说道。

    “比头几年好,那跟没有尾巴的鹰似的,出去就没了音信了。”沈氏嘴上数落着,眼底的笑意可不是那么回事。

    “长大了呗!”陶七妮笑了笑道,“头几年日子艰难,实力上还太弱小,需要保密,自然就少音信了。”笑吟吟地又道,“现在嘛!实力大增报平安也正常啊!”

    “反正大家平安的活着就好。”沈氏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我别无所求。”

    “说到年货,这节礼,我不在你们怎么办的?”陶七妮好奇地看着他们问道。

    “礼到人不到。”陶十五闻言立马说道,“这你们不在,人情不能断。”

    “谁家成亲,生孩子,节礼,咱没落下。”沈氏食指点了点道,“有礼单,我都给你记着呢!”

    感慨道,“这人情往来可真费钱,还不能送差了。”

    “呵呵……”陶七妮耳朵微微一动,放开精神力,这人真是不经念叨,挑眉看着她说道,“真的不求。”

    “那当然希望见见了,看看他是胖了还是瘦了,有没有受伤。”沈氏眼神分外柔和地说道,“几年没见也不知道变样儿没有。”

    “很快您就知道了。”陶七妮站起来道。

    “你啥意思?”陶十五神色激动地看着她说道。

    陶七妮朝走去,边走边说道,“我好像听见哥回来了。”

    “这孩子,别是幻听了吧!”沈氏嘴上不太相信地说道,却跟着站了起来。

    “我耳朵不会听错的。”陶七妮疾步朝外走去,打开了院门。

    沈氏和陶十五两人扔下手中的活计,一前一后追了出来。

    一家三口站在门口等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这前后都没人影,妮儿听错了吧!”

    “反正没事在等等。”陶七妮轻松自若地说道,直至耳朵道,“听听马蹄声。”

    沈氏隐隐约约的听见了马蹄声,“可这马蹄声,也不能确定是你哥吧!”

    “咱这离官道有点儿距离,去农场的话不会经过咱门口,所以只能是来找咱的。”陶七妮仔细地分析道。

    “那也不能肯定是你哥吧!”陶十五黑眸看向她问道。

    “你就看看是谁喽?”陶七妮挑眉看着他们说道,“听马蹄声越来越清晰。”

第1029章 太太平平

    陶家三口站在门口又等了片刻,只见一匹骏马飞奔而来,马上的英俊的小伙子,不是陶六一又是谁?

    陶六一显然也看见他们了,手中挥着马鞭高兴地喊道,“爹娘,妮儿。”

    “哎呀!还真是你哥耶!”沈氏拍着陶十五的胳膊激动地说道。

    陶十五看着激动坏了的沈氏,这差着辈呢!“是妮儿的哥哥,是咱儿子。”

    “儿子。”沈氏朝陶六一挥舞着手臂。

    陶六一飞马奔了过来,“吁……”拉住了缰绳,从马上跳了下来。

    “慢点,慢点儿,不慌。”沈氏看着有些急躁的马儿道,这玩意儿别把儿子给甩下来了。

    “这马头一次骑有些不习惯。”陶六一紧紧地勒着缰绳道。

    “这好像是长生的马。”陶七妮黑眸轻闪看着陶六一牵着的马儿道。

    “对!是姚先生的马,跟我不熟悉,脾气大着呢!”陶六一拍了拍马背道,“乖点儿,一会儿喂你。”说着将马儿牵到木橛子旁,将马儿拴好了。

    陶六一眸光轻闪不着痕迹的瞥了瞥左右爬在墙头上的人,若无其事地说道,“咱们进去吧!”

    “吃了吗?饿不饿?你怎么骑这长生的马?长生呢?你骑他的马,那他怎么办?”沈氏黑眸看着他紧张且急切地问道。

    “吃过了,至于姚先生和马的事情咱们进去说。”陶六一指指院子道。

    “进去,进去。”沈氏脚步匆匆的跨进了院子。

    一家四口进了院子,陶六一四下扫了一圈,惊喜地说道,“这房子跟在庐州的一模一样耶!”

    “是啊!我们睡的不是架子床,盘的炕。”沈氏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陶六一道,生怕这是梦。

    陶六一上前搀着沈氏看着院子里竹桌、竹椅上的东西,将让你领着坐在了竹椅上。

    陶七妮和陶十五围着竹桌坐下道,“哥渴吗?”陶七妮拿起茶壶给他倒了杯水。

    陶六一端起茶盏咕咚、咕咚一饮而尽,舌尖舔了舔唇边的水渍,傻乎乎的看着他们。

    “别傻笑了,说说怎么回事?你怎么骑着长生的马。”陶七妮茶色的双眸看着他追问道。

    “我三天前就来了,见过主上后,才过来的。”陶六一满脸笑容地看着他们说道,“江北荆州,徽州各路的将军都来了。姚先生作为水师副都督自然也来了。”

    “这么大的阵仗,这是又要打起来吗?”陶十五激动地看着他说道。

    “你们怎么知道的?”陶六一惊讶地看着他们俩说道,“是听妮儿说的吧!”

    “小瞧人,这还用妮儿说吗?”陶十五嘚瑟地说道,“这江南平定了,可不就该推翻大燕了吗?”

    “北上之前,主上要先登基为帝。”陶六一激动地小脸如抹了胭脂似的。

    “哦!”陶七妮应了一声道。

    陶十五闻言点点头道,“这可是大事,得好好操办。”

    “你们怎么一点儿也不激动?”陶六一看着面色有些平静的他们道。

    “迟早的事情,有什么好激动的。”陶七妮面色平静的看着他说道,小声地又道,“我们又不可能去观礼,在家里遥相庆贺。”双手抱拳拱了拱手。

    “那你回来干什么?”沈氏看着他说道。

    “我回来看看,明儿就走。”陶六一笑呵呵地看着他们道。

    “行吧!能看见你就满足了。”陶十五目光温柔地看着他高兴地说道,去强求那么多了。

    “金虎他们都好吧!”陶七妮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问道。

    “好,都好,也没受伤。”陶六一笑呵呵地看着他们说道。

    战场上刀剑无眼,怎么可能不受伤呢!只不过都避开要害了。

    加上妮儿的棒疮药效果奇好,这小命都保住了。

    陶七妮别有深意的看着他,笑而不语。

    陶六一面对自家妹妹那看穿一切眼神,心虚的蹭蹭自己的鼻尖。

    “成亲了吗?”沈氏好奇地看着他问道。

    “没有。”陶六一澄净的双眸看着他们微微摇头道。

    “都三十的人啦!咋都不成亲啊!”沈氏惊愕地看着他说道。

    “大燕未灭,何以为家。”陶六一理直气壮地说道。

    “喂喂!人家冠军侯,也有孩子的。”陶十五闻言立马说道。

    “等大燕灭了再说。”陶六一笑呵呵地说道,“现在没那个心思。”

    这是着急也没用啊!沈氏眼巴巴地瞅着他问道,“那你们啥时候灭大燕啊!”

    “这灭大燕也不是一句话的事情还得准备,准备。”陶六一振振有词地说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得准备弹药,粮食,油盐,干草,马料……”

    “弹药?”陶十五眨眨双眸看着他问道。

    “这红衣大炮的炮弹啊!还有震天雷。”陶六一看着他们说道,“你们那么着急干什么?”

    “希望你们早日平定天下,可安生的过日子啊!”陶十五眸光诚挚的看着他由衷的希望道。

    “江南已经平定了,您和娘可以安生过日子。”陶六一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说道。

    “还有北方呢!这天下可不是一半儿,咱老家可是在中原,遭老罪喽!希望大家都能早日太太平平的过日子。”陶十五眸光深沉地看着他说道,“逐鹿中原,那是改朝换代重要的标志,可中原因为这四个字,那是兵家必争之地。只要想统一天下,只要一打仗,中原先倒霉。”

    陶七妮忙不迭地点点头道,“嗯嗯!想想昔日的东京汴梁多么的繁华,可咱看见的是残垣断壁,鹿死谁手尚未可知,鹿死没死、死了多少不知道,但老百姓是死了千千万万!兵灾战祸最多的当属中原,水患天灾最多的也是中原。翻开史书看看就知道了。天灾、战乱、人祸,瘟疫被一条黄河在几千年的时间里,来来回回抹平过好几次。”深吸一口气道,“唯有国家恒昌,百姓才能长久安宁。”

    “放心吧!这天下太平了,一定能恢复昔日的繁华的。”陶六一澄澈的眸光看着他郑重地说道,“到时候咱一定回去看看。”

    “衣锦还乡啊!也得有人才行吧!”陶七妮深邃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这个……”陶六一骨碌碌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道,“咱是回家!跟锦衣无关。”

    “呵呵……”陶七妮好笑地看着他,食指划过下巴道,“主上要称帝,肯定大封群臣,不知道哥哥能封个什么?”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封个啥都中。”陶六一傻呵呵地说道,他不挑的。

    “怎么你们也官迷儿啊?”陶六一盈满笑意地看着他们打趣道。

    “没有,单纯的好奇。”陶十五笑呵呵地说道,“我们所求的是你平安无事。”

    陶六一明媚的双眸看着他们憨憨一笑道,“光说我了,你们呢!过的好不好。”

    “看看我们,能不好嘛?”陶七妮展开双臂笑着说道。

    “有吃有喝的,好着呢!别担心我们。”沈氏目光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说道。

    “那就好。”陶六一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没见你的时候,满肚子话,见了你也不知道该问啥?”沈氏红着眼眶看着他说道。

    “娘,不用问,就这么一直看着哥,就幸福着呢!”陶七妮灵动的双眸转了转笑着打趣道。

    “我也一样,看着你们平安,日子过的好,就高兴着呢!”陶六一傻呵呵地笑道,“还真像农家院,你看那门头上挂的苞米,辣椒。”

    “什么叫像啊!它就是。”陶七妮双眉轻扬明媚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脱粒机用了吗?”

    “用了,用了,农场用了,实在太方便了。”陶六一闻言特来劲儿地说道。

    “那些乡绅羡慕吗?”陶十五好奇地问道。

    “他们会羡慕?有佃农充足的劳力,他们才不会舍得花钱在这上面。”陶七妮优雅地翻了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又不用花银子。”

    “那还怎么赚银子。”陶十五可惜地说道。

    “呵呵……”陶七妮闻言摇头失笑道,“我本来就没打算卖啊!就是给农场兄弟们用的,省时又省力。”提着茶壶给陶六一又倒了杯水,“哥洗澡不,换身衣服。”

    “想洗洗,可是没有换洗衣服。”陶六一闻言满脸的欣喜,“穿爹的话,有点儿小了。”

    现在的陶六一可比陶十五要高半个头了。

    身材更加的精壮,脸上的轮廓深邃,刀削斧凿的,剑眉星目,鼻直口阔,端的是英俊,挺直脊背地坐着,看着就是一团正气的小伙子。

    眉眼柔和,少了戾气,夕阳落在他的眉梢上,顺着耳廓和侧脸滑下去,像是白玉雕琢出的一张精致的面孔。

    这些年历练出来了,举手投足间在难找到昔日的青涩、天真。

    他仿若岁月打磨过的璞玉,越来越妙不可言。

    上位者的位置可以通过自身的努力争取,淡定从容与运筹帷幄也在摸爬滚打中慢慢培养了出来。

    但是在他们面前一开口,还是十年前初遇的那个憨小子。

    气质这东西不是一朝一夕改变的,矜贵傲娇的小公子不是人人能通过后天习得的,这需要三代人的努力,浸淫。

第1030章 商议

    “你娘给你做新衣服都放着,就等着你回来穿呢!”陶十五站起来道,看着他的身形,“就是不知道瘦不瘦。”

    “不会,我做的宽大,就怕他瘦了穿不了,浪费布料,胖了好改。”沈氏闻言看着他们赶紧说道。

    “胖了也没关系,腰带一扎,就没有胖瘦了。”陶七妮简单轻松地说道。

    “走洗澡去。”陶十五看着自家儿子催促道,“你先去,我给你拿衣服,房子的格局跟在庐州的一样。”

    “知道了。”陶六一昂首阔步地去了洗澡间。

    “你哥去洗澡了,晚上了,我给他做饭去。”沈氏站起来道,“做啥呀?”

    “当然做哥爱吃的呗!”陶七妮看着慌里慌张的她说道,“别做面条啊!哥在庐州吃的多。”

    “那就做烧麦,蟹黄烧麦。正好景红和穆青又去抓螃蟹和泥鳅了。晚上不走的话,蒸米饭,在炒几个硬菜。”沈氏琢磨了一说道,“好在这地里的菜还有。”

    “好!”陶七妮眉眼含笑地看着他忙着张罗的沈氏。

    这哥哥回来了,恨不得把所有好吃的一股脑都塞进他的肚子里。

    总怕哥哥在外面委屈了肚子,他们真是没有概念,守着粮仓,怎么可能吃不饱呢!

    当娘亲的都这样,陶七妮分外柔和地看着沈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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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六一回来全家开心的时候,楚九他们在花厅讨论称帝立国的事宜。

    首先就是国号,李道通满脸笑意地看着他们说道,“《史记·五帝本纪》:自黄帝至舜禹,皆同姓而异其国号,以章明德。”

    “嗯嗯!大哥这国号当然得定个响亮的名字。”唐秉忠神色激动的脸跟抹了胭脂似的红扑扑的兴奋地说道。

    楚九满脸笑意地看着他们,说实在话他也高兴,做梦都没想到回走到这一步。

    “这国号从古至今都是有讲究的。”李道通看向他们不紧不慢地说道,“夏、商、周、那时并不存在国号,只是后人追记的。秦、孙吴、后晋和宋等朝代均以其发迹地为国号。秦的祖先为嬴姓,因养马有功被周封于秦,遂以秦为国号。后又升为诸侯,仍以秦为国号,秦王嬴政灭六国称始皇帝,继续沿用秦为国号。三国时的吴因在古吴国故地,遂以吴为国号,史称孙吴或东吴。后晋的建国者石敬塘的发迹地太原属古晋国,故在他降契丹之后,契丹扶持他建立的傀儡政权以晋为国号。宋太祖赵匡胤在称帝前曾为后周归德军节度使,因该地原属古宋国,便以宋为国号。”顿了一下又道,“而辽契丹人,是以发迹之地的特产为国号的,辽字在契丹语中是镔铁之意,辽太祖的发迹地盛产镔铁,故该国第六代皇帝辽圣宗在位时,改国号为辽。金太祖认为,辽以镔铁为号,取其坚也,镔铁虽坚,终亦变坏,唯金不变坏,为显示其国比辽更坚强,便以金为国号。”侃侃而谈道,“是根据所封爵名定国号,有名的那就是隋唐。”

    “这个咱知道,隋的国号来自创建人杨坚称帝前曾承袭父杨忠的随国公之爵。随原为地名,及杨坚称帝,因随字从是,训走,征兆国家政权不稳定,就改随为隋。汉高祖刘邦被项羽封为汉王,封地在汉中,他在平定天下以后,便以汉为国号。三国时魏国的实际创建者曹操曾受封为魏王,其子曹丕先袭魏王爵位后建国,仍以魏为国号。”唐秉忠笑呵呵地说道。

    “那咱没有人赐咱啥封号,这发迹之地,咋算?”唐秉忠期期艾艾地看着他们说道,犹豫了一下干脆道,“奶奶的,咱自己打下来的江山,大哥说了算。咱本身野路子出身,不用守那规矩。”

    姚长生闻言微微眯着的眼睛,瞬间一亮,深以为然。

    时刻注意着他们神情变化的楚九看着姚长生问道,“长生赞同秉忠说的。”

    “秉忠兄说的也是实话,从古到今,主上确实是第一人。”姚长生深邃正直的双眸看着他认真的说道。

    “那这国号要怎么选定?”楚九皂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问道。

    “这个不好选定?”姚长生犹豫了一下看着他说道,“太难了。”

    “干脆用大哥的姓好了。”唐秉忠大大咧咧地说道。

    “大楚?”楚九闻言黑眸轻闪微微摇了摇头道,“战国七雄有楚国了,我不想被人添个后字。从古至今第一人,就不能跟别人重复了。”

    “大哥这么说咱就不用了,不用了。”唐秉忠挠挠头尴尬地笑了笑道。

    “畅所欲言嘛!有什么不能说的。”楚九察觉他的紧张立马安抚道。

    “这么多朝代,主上喜欢那个朝代。”林观邦黑眸轻转看着楚九突然问道。

    “当然是汉唐了,强者恒强,其他的憋屈死了。”楚九闻言想也不想地说道,“凡日月所照,皆为汉土,江河所至,皆为汉臣!汉剑出鞘,必定饮血;剑锋所指,皆为疆土;马踏匈奴,封狼居胥;那是一个让人热血沸腾的时代。”

    “俺也喜欢。”唐秉忠双眸冒着绿光看着他们说道,“可咱们也不能叫汉唐吧!”

    “呵呵……”楚九闻言摇头失笑道,“今儿就到这里吧!这事情一时半会儿也定不下来,回去都好好搬书查查,另外不但国号,还有国都,一并都想想定在哪儿合适?”

    “不是主上,这还用想啊?金陵人杰地灵不就是个好地方。”李道通想也不想地说道。

    “想想!”楚九目光平和地看着他们说道,语气强势毋庸置疑。

    “是!”李道通立马应道。

    姚长生他们起身移开椅子,双手抱拳躬身行礼,推出了花厅。

    姚长生直接回了驿站,金虎他们都在这儿。

    韩金虎看见姚长生回来立马迎了上去,“姚先生。”

    “嗯!咱们屋里坐去。”姚长生指指里面道,在外面不方便说话。

    姚长生他们一起进了房间,“自己找位置坐。”

    “哎,六哥呢?”何二楞提着茶壶倒了杯水,摸了摸水温道,“不冷不热的。”

    姚长生道了声,“谢谢。”眸光溢满笑意地看着他们,“咱们可有五年没见了。”

    “五年零三个月,二十天。”陈鹤鸣直接报出数字道。

    “六哥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李家驹看着他问道。

    “回家去了。”姚长生琥珀色的双眸看着们微微一笑道。

    “啊!说好了一起去的,怎么六哥先去了。”韩金虎小声的嘟囔道。

    “许久未见,主上同意的,所以就先回去了。”姚长生闻言勾起唇角莞尔一笑道,“人去多了屋子里也站不下啊!”

    “左右咱没事,明儿去看师父去。”陈鹤鸣笑着说道。

    “去吧!你师父也想你们了。”姚长生温润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目光落在韩金虎身上道,“我说金虎你怎么蓄起胡子了。”

    韩金虎摸摸自己的短须故意板着脸道,“这样看着稳重,人家不是说了,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眨眨双眸看着他说道,“怎么姚先生不喜欢啊!到了年龄都该蓄胡子了。”

    姚长生好笑地摇摇头,“那倒没有个人喜好,只是他们都没有。你这样我差点儿没认出来。”

    “姚先生,我们都来了,这是要干什么?”李家驹双眸冒着星光看着姚长生问道,“是要打往北打吗?”一脸可惜地说道,“没参加平定江南,遗憾死了。”

    “打江南多是水战,你们虽然训练过,但是跟真正的水战比起来还欠缺了些。”姚长生深邃清澈的双眸看着他们实话实说道,“打北方少不了你们,行了吧!”

    “嗯嗯!”一个个双眸冒着绿光高兴的点头如捣蒜。

    姚长生给了他们一个真拿你们没办法的眼神。

    “都成家了吗?我这辈分长了吗?”姚长生目光扫过他们好奇地问道。

    “没有,没有。”一个个红着脸使劲儿摇头道。

    “这几年北边并没有大的战事,怎么不成亲啊?”姚长生澄净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匈奴未灭,何以为家。”韩金虎大大咧咧地说道,“不着急,这战场上刀剑无眼,不能耽误人家姑娘家。”

    “主上同意了兄弟们的遗孀再嫁了。”李家驹黑眸直视着姚长生说道。

    “咋了,你们不同意。还是觉得她们就该抱着贞节牌坊守着。”姚长生挑眉看着他们说道,“这世道有多艰难你们应该体会的更深。”

    “就是体会的深,再嫁更加的艰难。”韩金虎小声地说,“自身都无法保障就不招惹人家了。”

    “等真正的安顿下来,我们会成家的。”陈鹤鸣挥舞着手臂笑道,“我们现在满脑子都是建功立业,暂时不考虑这个。”

    “随你们。”姚长生满脸笑意地看着他们说道,“成亲的时候一个定要告诉我们。”

    “这是当然了,你和师父那是我们的长辈。”韩金虎立马说道,“嘿嘿……这个……是不是要打大燕啊?”搓着手道,“我们可是摩拳擦掌,这几年可一点儿训练可是风雨无阻,就等着大展拳脚呢!”

第1031章 酸溜溜

    “姚先生能透露吗?”李家驹双眸如饿狼似的冒着绿光看着他说道。

    “主上要登基称帝,打北方的话,要在这之后。”姚长生清澈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说道,“我只能说这些。”

    他们齐齐惊讶地“哇!”的一声,感觉不可思议。

    “有那么惊讶吗?”姚长生好笑地看着他们说道,“这不是很正常,且顺理成章的事情。”

    “有些不敢相信,俺居然也能光宗耀祖了。”韩金虎鼻头一酸,眼眶一红哽咽道。

    “喂喂!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呀?”姚长生温润如玉的双眸暖暖地看着他说道,“不该高兴吗?”

    “喜极而泣,喜极而泣。”韩金虎吸吸鼻子笑着说道。

    姚长生收敛起脸上的笑意看着他们严肃地说道,“这事你们知道就行了,安心的呆着,别惹事,也别打听自己会封什么官职。”

    “不打听,不打听,俺们本来就一无所有,主上给啥俺都接着。”韩金虎傻乎乎地说道。

    “道理俺们懂!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何二楞眸光平静地看着姚长生说道,“想要爵位,挣军功。”

    “对对对!咱们实力说话。”李家驹双手抱拳噼里啪啦作响道。

    “好了,还有什么问题?”姚长生眸光一一扫过他们道。

    “没问题了。”韩金虎摇摇头道。

    “时间不早了,咱们出去吃饭。”姚长生指指外面道,“想吃什么?让大师傅给咱做,管够,我请客。”

    “我去说。”何二楞起身朝外走去。

    “这些日子咱们不喝酒啊!喝酒误事,别乐极生悲。”姚长生站起来再次提醒他们道。

    “知道,知道。”韩金虎他们忙不迭地应道。

    “想喝酒的话,找机会,我请你们喝够了,就是耍酒疯,在我们面前也不丢人。”姚长生沉静的双眸看着他们温和地说道。

    “俺们都是小酌怡情,小酌。”陈鹤鸣笑呵呵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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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立国了,各方心思浮动,徐文栋出了大帅府叫住了唐秉忠道,“秉忠我去你家蹭饭可以吗?”

    “什么叫蹭饭,徐二哥到我家吃饭那不是理所应当的。”唐秉忠闻言爽朗地说道,接过马童递来的缰绳看着他说道,“走上马,咱们回家。”

    两人翻身上马,“这几年过的好吗?”徐文栋微微歪头看着他说道。

    “好着呢!”唐秉忠黑峻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没想到大哥不声不响的将江南给全拿下了,短短几年还建了那么大的水师。”徐文栋黑眸看着他感慨道,“你怎么都不告诉我。”语气哀怨的很,亏你还在大哥身边呢?咋啥都不知道。

    “我也是战船建好的,才知道的。”唐秉忠闻言立马说道,“这么机密的事情大哥谁都没告诉,你冤,我还冤呢!那么好的水师,我也只能在岸上看看。”

    “为什么?”徐文栋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晕船啊!过长江的时候才知道,吐的我差点儿升天了。”唐秉忠心有余悸地说道。

    “这么说打南汉王你没去。”徐文栋挑眉看着他说道。

    “渡个江,都丢了半条命,这要是去打南汉王,整日里在水上漂着,老命都没了。”唐秉忠浑身打了颤抖心有余悸地说道。

    “那你干什么了?”徐文栋看着他随口问道。

    “看家,做好后勤保障。”唐秉忠笑呵呵地说道。

    “跟我具体讲讲跟南汉王怎么打的。”徐文栋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问道。

    “行!”唐秉忠欣然应道。

    徐文栋一回头正巧看见韩金虎他们簇拥着姚长生进了驿站。

    徐文栋这眼神盯着一点太过热切,想叫人忽略都难,唐秉忠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长生,金虎他们啊!他们有五年没见了。我也怪想金虎他们的。”热情地说道,“走走走,咱们上去打个招呼。”

    “别别别,想打招呼有的时间。”徐文栋伸手拦着他说道,“你也说了人家五年没见了,咱们就别凑上去了。”

    “那好吧!”唐秉忠想了想附和道。

    “长生现在是水师副都督,统领二十万人马。”徐文栋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说道。

    “嗯嗯!”唐秉忠满脸笑容地说道。

    “没想到长生真是全才,陆上也行,这水上更行。”徐文栋啧啧……砸吧着嘴说道。

    “长生陆上不行,他弓马娴熟,但是正经的拳脚功夫不行,咱们冲杀的时候,都在城墙上敲鼓助威呢!”唐秉忠笑呵呵地说道,“至于水战打的是战术配合,他呀!全靠这里……”手中的马鞭戳戳自己的脑袋。

    “那他统领的兵马可比咱们各路人马都多。”徐文栋黑眸轻闪别有深意地说道。

    “呵呵……”唐秉忠闻言好笑地看着他说道,“徐二哥这又打翻醋坛子了,好大的酸味儿。”

    “吃味儿我才不会呢!”徐文栋矢口否认道,“我说的是事实,咱们这里面有哪个将军统领二十万兵马的?”

    “你哟!他统领多少兵马也没用啊!这水战打完了,江南也平定了。”唐秉忠乐呵呵地说道,“所以徐二哥不用那么酸溜溜的,打北方,应该说打仗还得靠咱们擅长陆上的。”

    这么一说徐文栋心里好受多了。

    “也就跟南汉王打水战打的惊天动地的,以后啊!这种场面就少了,应该说不可能再有了。”唐秉忠黝黑的双眸看着他笑了笑道。

    “你怎么如此笃定?”徐文栋好奇地看着他说道。

    “哦!到家了,咱们进去说。”唐秉忠翻身下马将缰绳和马鞭递给了门卫。

    两人将马递给了门卫,然后一前一后的进了家门。

    “去告诉夫人,徐二哥来了,让厨房拿出拿手绝活来。”唐秉忠边走边吩咐小厮道。

    “小的这就去。”小厮行礼后,蹬蹬小步跑着走了。

    “走,咱们去书房。”唐秉忠将他给引到了书房,吩咐小厮上茶。

    “随便坐。”唐秉忠指着椅子说道。

    “秉忠这书房里的书,不少啊!”徐文栋坐在椅子上看着墙高一般的书架上码放着整齐的书,“别是充门面的吧?”

    “没有,没有,都看过的。”唐秉忠坐在他旁边认真地说道。

    “看过?”徐文栋惊讶地看着他说道,“你不是最不喜欢看书的,怎么现在也爱书如命了。”

    “人家都学,我也只好学了,否则就听不懂人家说啥子了。”唐秉忠轻轻靠着椅背微微歪头看着他说道。

    话落小厮端着茶上来,放在小几上,行礼后拿着托盘退了下去。

    “几年未见,真是变化好多。”徐文栋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喂喂!我只不过多看了些书而已,哪里变化多了。”唐秉忠笑着摇头道,“你太夸张了。”浓眉轻挑看着他问道,“怎么你不看书吗?你以前可喜欢书了,还最喜欢吊书袋了。”

    “呵呵……”徐文栋尴尬且不失礼貌笑了笑。

    看书?这些书房是红袖添香不错的地方,哪有时间看书啊!

    唐秉忠黑眸轻闪,这是个啥意思,这笑容不对劲儿啊!

    他应该有时间看书的,襄阳城又不是特别的难守。

    算了不想了,徐二哥读的书可比他多多了。

    “徐二哥也别担心水师,这自古以来,水师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在步兵、骑兵面前,那真是屁都不是,可有可无。”唐秉忠轻哼一声看着他说道。

    “你怎么说这样的水战不可能在有了,凭啥呀?”徐文栋不解地看着他说道。

    “这次鄱阳湖水战,南汉王是五千艘战船,咱们是两千艘战船。打得非常辛苦,如果不是南汉王脑袋被驴给踢了,麻绳锁连船,咱们用火攻,还真不好灭了他。”唐秉忠黝黑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徐文栋眼睛瞪的溜圆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说道,“麻绳锁连船,这家伙没看过三国,不知道火烧赤壁吗?怎么还这么愚蠢。”

    “看过,人家用手臂粗的麻绳将船连起来的,这样就是着火了,一刀也能砍断。”唐秉忠看着他冷哼一声说道,“他们以为咱会用小船堆满了柴草硫磺等易燃的物质啊!有奔雷铁车,直接轰,才过瘾呢!”乐不可支地道,“结果麻绳是砍断了,可这船互相碰撞,就像是骑兵踩踏一样,死伤无数。真是该!”

    “还有呢!”徐文栋听的津津有味,看着催促道。

    “那是五千艘战船,打起来且得些日子呢?大哥跟南汉王在鄱阳湖对峙了一个月,熬到那家伙弹尽粮绝才灭了他。”唐秉忠清澈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你觉得未来谁还有这么多的战船,才能挑起水战。”紧接着又道,“你去看看咱的战船,那高的跟楼似的,光是造出来就不知道要花费多少银子,不是一国肯定很难养活的。”指指外面道,“他南汉王是杀官夺府,吞了人家大燕的水师,才一下子势力大增的。”

    “那大哥怎么在短短几年之内从无到有的。”徐文栋非常好奇地看着他说道。

第1032章 不正常

    “有一部分是咱们自己造,还有一部分是在海上打海盗缴获的。”唐秉忠笑呵呵看着他说道。

    “海盗?”徐文栋惊的下巴都掉了。

    “咋了,这陆上有土匪,这水上有水匪,这海上有海盗奇怪吗?”唐秉忠乐的双眼弯成了月牙看着他说道,“这海盗不但有船,还有银子,正好用来造船。”

    “海盗那么有钱吗?”徐文栋不敢相信地说道。

    “没钱谁干这买卖啊!”唐秉忠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尤其是海上贸易暴利,这海盗怎么可能放过这肥肉呢!”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道,“所以这水师也就这样了,终究比不上,步兵和骑兵。”微微摇头道,“真不知道你担心什么?老是盯着长生做什么?”

    “担心什么?”徐文栋指指对面的书架道,“还说这书都看了,你看啥了?”

    “什么意思?”唐秉忠不太明白地看着他说道。

    “韩金虎他们可是尊称姚长生为先生的,一起九死一生逃荒出来的,这情谊非同寻常,他们拧成一股绳,还有咱的位置吗?”徐文栋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长生虽然在水师,但是他在步兵中的威望还是很高的。”

    “咱也不差啊!他们满打满算正经才三十多个,咱们的同乡可不少。”唐秉忠闻言立马说道,“那些可是跟着大哥一起扯旗起义的。”

    “不能这么比,咱的同乡是不少,最早跟着大哥的,可他们有几个像韩金虎他们那么能干的,个个都是带兵的好手,最次也是千夫长。他陶六一都可以跟我平起平坐了。别忘了早先时候新招的人马可都是他们训练的。多少都念着他姚长生的好。”徐文栋特不服气地说道,“咱的同乡呢?都是些什么?百夫长都不错了。”

    “呵呵……”唐秉忠闻言摇头失笑道,“那是人家累累军功挣出来的,那身上的刀疤可比咱俩多多了,你这就没道理了。”捶着自己的胸口道,“人家是实打实的军功。你说到六一,平日里大小战斗,数他歼敌最多,最勇猛杀敌,总是冲在最前面。”又灌了口水润润嗓子道,“咱单说大的,庐州城外一刀削三首,襄阳城外,带着八千人,灭了一百零八门大炮外加两万兵马。这谁能做到。当时咱听到一百零八们大炮给吓的不轻,这还是咱见识过红衣大炮的威力的,没见过的当场能吓尿了。”

    “我才没有。”徐文栋闻言立马说道,矢口否认道,“咱手里的震天雷也不少。”

    “可在射程与威力上,震天雷远远比不上红衣大炮。”唐秉忠实话实说道。

    “嗯!”徐文栋给气的端起茶盏狠狠的灌了两口水。

    “你呀!就别盯着他们了,他们怎么都越不过咱的。”唐秉忠好笑地看着他说道,“你还是多想想北上用兵吧!”

    “大哥决定推翻大燕了。”徐文栋闻言惊喜地看着他说道。

    “这还用说吗?江南已经平定了,就差北边了。”唐秉忠食指点着小几道,“听听今天大哥那几句话,就知道大哥的野心有多大了,要比肩汉唐呢!”

    “是!听的我都热血沸腾。”徐文栋双颊如喝了酒似的,红扑扑的,“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那真是何等的威风。”

    “打北边,得靠步兵嘛!”唐秉忠看着他笑了笑道,“得做好准备。”看着他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还怕没有军功吗?”宽慰他道,“别紧盯着自家兄弟,这天下大的很!”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真是变了好多。”徐文栋上下打量着他道。

    “这书可不是白读的。”唐秉忠笑着指指书架道,“我都有认真的读的。”

    “现在几个孩子了。”徐文栋看着他随口问道,“信里就没见你提过。”

    “三个丫头了。”唐秉忠端起茶盏小声地说道,反问道,“你呢?”

    原来都是丫头片子啊!难怪信里不愿意提起。

    “三儿两女。”徐文栋自得地说道,“比你多哟。”

    “你这家伙一年一个,孩子娘身体承受的住吗?”唐秉忠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他说道。

    徐文栋闻言眨眨眼,“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什么意思?”唐秉忠不解地看着他问道。

    “我又讨了两房小妾,这五个孩子是他们仨生的。”徐文栋得意洋洋地说道。

    “又讨了两房,我说徐二哥你可悠着点儿,别亏了身子。”唐秉忠好心好意地说道。

    “去去,乌鸦嘴,老子身体好着呢!不然能生这么多。”徐文栋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猛然看着他问道,“你别告诉我,这么多年你就守着她吧!”

    “咋了,不行吗?”唐秉忠倨傲地看着他说道,“大哥也只有嫂子一个。”

    “你们都是怎么想的?”徐文栋目光在他身上转了转道,“这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的,怎么你们一个个的?倒显得我不正常了。”

    “没什么不正常,人各有志。你想娶多少都行,又没人拦着你。”唐秉忠眸光平和地看着他说道,“不过呢?别怪兄弟我没有提醒你,嫂子召见的都是嫡妻,这小妾可上不得台面。”

    “嘎?”徐文栋这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垮了,刚才洋洋得意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那么惊讶干什么?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嫂子可是未来的皇后,那是什么身份,妾又是什么身份,没得脏了嫂子的眼睛。”唐秉忠斜睨着他轻飘飘地说道,“老话还说糟糠之妻不可弃,人不管啥时候不能没有良心。”

    得意什么?放着好好的嫡妻凉一边儿,真不知道徐二哥这脑子精明还是笨!

    “咱现在可不是那乡下的土财主,反正家业也就几百上千亩薄田。”唐秉忠拍拍他的胳膊道,“这可是牵扯子孙后代的大事,别犯糊涂。”

    “呃……”徐文栋眨眨眼看着他尴尬地笑了笑道,“我犯啥糊涂了,这她要是不能生,还让我老徐家绝后了不成。”

    “喂喂!你干什么?你要休了二嫂子不成,人家可没犯错啊!”唐秉忠闻言赶紧说道,“就是按七出人家也没犯啊!”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就这一条休了她也不为过。”徐文栋面无表情冷漠地说道。

    “你都不跟人家睡一个被窝,你让她怎么生孩子啊?”唐秉忠闻言简单且粗暴地说道,“咱们兄弟中间可没有休妻这事,你怎么打算,打头阵啊!”忽然想起来道,“嫂子提议让兄弟们的遗孀可以改嫁,大哥也同意了。”食指点点小几道,“你随随便便休妻,合适吗?”

    “这是我的家务事。”徐文栋想了半天吭哧道。

    “我去看看饭做好了没?”唐秉忠腾的一下站起来道。

    徐文栋扯着他的胳膊道,“三弟,三弟,这是干啥呀?”

    “你的家务事,小叔子没资格管吧!”唐秉忠斜睨着他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错了,我错了。”徐文栋拉着他坐下道,赶紧赔不是道,“我这不是着急了吗?这局怎么解啊?”

    唐秉忠坐了下来眼睛瞪着他道,“说实在话,咱也不知道。”食指点着他道,“你说你但凡让嫡妻生个儿子不得了,还有这头疼事吗?”

    “你说的容易,谁能保证一定生的是儿子。”徐文栋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

    大哥明显不待见季家,我哪儿敢让她生孩子啊!

    季家是庐州的望族,可只有一个小辈成了大侄子和孩子们的老师。没有任何一房在大哥府邸担任主要的差事,就知道大哥的意思了。

    我哪里还上赶着找不自在啊!

    可现在真是进退两难,徐文栋烦躁的挠挠头,忽然眼前一亮道,“有了,这嫡母嘛!我的孩子都得叫她嫡母,对吧!记到她的名下就可以了。”

    “这事我不懂,你觉得行就行吧!”唐秉忠捏捏自己的耳朵看着他说道。

    “长生呢?他有几个孩子了。”徐文栋忽然想起来道。

    “长生没有,没有孩子。”唐秉忠黑漆漆的瞳仁看着他说道。

    “你说什么?”徐文栋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掏掏耳朵道,“你在说一遍。”

    “没有,长生没有孩子。”唐秉忠看着他一字一句地又说了一遍。

    徐文栋眼底闪过一丝欣喜,身体前倾看着他道,“怎么回事?他和陶姑娘,成亲也有六年多了吧!一儿半女都没有。”

    “这事你可别当着人家的面说。”唐秉忠一脸正色地看着他说道。

    “这是当然了,我有那么傻,去戳人家的心痛的事情。”徐文栋忙不迭地点头应道,嘴角不受控制的向上弯起,双眸闪亮地看着他又问道,“这没有孩子,长生没有休了她。”

    这小子在能耐,没有儿子,偌大的家业无人继承,蹦跶的再高有什么用。

    啊!现在看啥都顺眼了,心里乐开了花。

    “长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唐秉忠黑眸看着他严肃地说道。

第1033章 附会

    “行吧!他有情有义。”徐文栋混不在意地说道,姚长生他一直这么有情有义下去,一直没孩子才好呢!嘿嘿……

    等一下,徐文栋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唐秉忠小心翼翼地问道,“他没有讨小妾吗?”

    “没有。”唐秉忠眨眨眼看着他微微摇头说道。

    “这个长生别人不好开口,咱得说说他,为了后继香火,也得讨房小妾吧!”徐文栋积极且热情地说道。

    “认真说起来,到了金陵后,长生在海上漂了三年,回来又打了两年多仗,这想要孩子,也得夫妻在一起吧!人家夫妻房里的事,管那么多干什么?”唐秉忠闻言看着他轻哼一声道,上下打量着他道,“你那么热心干什么?怎么想给长生送美人啊!小心他给你甩脸子,下不来台。”

    “作为老大哥……”

    徐文栋的话还没说完,唐秉忠就打断道,“人家爹娘还不管呢!你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多管闲事。”

    “喂喂喂!长生没爹没娘的,怪可怜的。咱这老大哥过问一句不过分吧!”徐文栋振振有词,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说,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非要给长生塞个美人。”唐秉忠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就咱家长生那模样,又有权有势的,他想要生孩子,上赶着的姑娘家能从这里能排到城外,人家自己不会找啊!”继续劝他道,“这事你知道就行了。”他哪里看不出来,徐二哥那嘴都咧到耳朵跟儿了,看把他高兴的,回头人家夫妻给他生七、八儿子,还不得气死他。

    “你还是想想国号和都城的事情吧!”唐秉忠提醒他道,“问到你怎么回禀啊!”

    “这我又不是风水先生,会寻龙点穴。又不是钦天监,这个是他们拿手的,这个咱真不在行。”徐文栋特干脆地说道,“问到了就说听大哥的呗!”

    “你这是耍赖。”唐秉忠哭笑不得地说道。

    “这是大事,我可不敢贸然开口,万一这乱开口,这责任太大了。”徐文栋清澈的黑眸看着他微微摇头道。

    “这都是有迹可循的,查查书呗!”唐秉忠乐呵呵地看着他说道,“吃过饭,咱俩一起查,也快一些。”

    “行。”徐文栋闻言好笑地看着他应道,反正也没事,就查查书。

    &*&

    夜阑人静,偶有虫鸣声,声声入耳。

    姚长生的房间方桌上摆着两盏烛台,他蘸着毛笔在宣纸上横着写下了,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日月所照,风雨所至,莫不从服。

    “我也喜欢这句,霸气!大汉威武!”姚长生深邃如琉璃珠子似的双眸看着它们,“国号,国号?”微微摇头,“怎么横着写,应该竖排。”自言自语道,“妮儿喜欢横排。”重新铺上宣纸,竖着从右到左又写下这两句话,“还是这样看着顺眼多了。”

    两幅字就这么摆在他的面前,眼睛都快瞪脱窗了。

    “日月所照,日月,日月为明。”姚长生双眸忽然迸发的亮光亮过十五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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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内,楚九坐在书案后面,看着书案上姚长生写下的两句话,欣喜地看着他说道,“大明,这个国号好。”

    “日月是朝廷的正祀,为历代皇帝所重视。”徐文栋站起来移开位置双手抱拳立马说道。

    怎么能让他专美于前呢!李道通闻言站起来,行礼后立马附和道,“《易经》曰: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云行雨施,品物流形。大明始终,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

    “大明国号向芸芸众生宣示,经历了这场大动乱以后,大明的建立就是光明世界的到来,从此天下大明,天下百姓理当安心来享受皇上带来的安居乐业。”林观邦不落后也积极地说道,“从经史学术上去理解,这天下的黎明百姓则会安心于以后的光明极乐世界。”

    “嗯嗯!”楚九高兴地点点头,大明国号因为可以附会出很多秘义,所以他是乐于接受。

    “主上新朝起于南方,大燕起于北方,拿阴阳五行之说推论,南方为火,属阳;北方为水,属阴。那么,以火制水,以阳消阴,以明克暗,他大燕就必然灭亡。再则历代王朝的宫殿名称被冠以大明二字的也很多。”李道通继续美言道。

    “大明宫这个咱知道,大堂最雄伟的宫殿。”唐秉忠笑呵呵地说道,“这下子跟汉唐都有了耶!”

    楚九眼角眉梢堆满了笑意,可见有多么的喜欢。

    姚长生目光扫过他们,真是什么好话都能附会上。

    楚九双手下压,“坐下,咱们坐下说话。”紧接着又道,“既然国号定了,那么国都呢?”

    “大哥,这还用选啊!当然是金陵,怎么着也是六朝古都。”唐秉忠想也不想地说道。

    “你们的意见呢?”楚九目光一一扫过他们问道。

    李道通他们纷纷附和,金陵好,繁华之地,又是鱼米之乡,把好处一一说尽了。

    郭俊楠轻皱了下眉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想反驳,却不知道该如何说,有理有据才行啊!

    楚九目光如炬地看着郭俊楠问道,“俊楠想说什么?”

    “我没有什么要说的?”郭俊楠闻言一个激灵看着他说道。

    这话真是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说了,滑头的很!

    “长生的想法呢?”楚九目光又落在姚长生的身上道。

    “启禀主上,我可以用舆图一观吗?”姚长生站起来双手抱拳躬身道。

    “当然可以。”姚长生走了过去,刷的一下将帘子拉开,拿起竖在墙角的打磨光滑的‘指挥棒’。

    “我先来大致说一下从古至今这国都的变迁。”姚长生站在舆图下目光清明的看着他们说道,“夏商周,早期的国都首先强调的是生产功能,以农为本,因此往往需要平原和河流,黄河中下游地区,气候温暖湿润,地势平缓,土质肥沃,才能保证生活。所以早期国都都集中在黄河中下游。”手中的指挥棒,点了点黄河中下游。

    “又由于黄河多发洪水等,先辈们又在迁徙中总结出经验和教训,逐渐的不在黄河边上修造都城。”姚长生点着黄河的支流道,“而在黄河的支流之上,修建都城。”沉吟了一下又道,“随着战争的增多,因为军事需要,又要依托山形,山水相傍也成了需要考虑的因素。”抿了下唇,“如此一来,适合修造不同功能的城郭的地方也大体的固定了下来。并以一步先步步先的优势在后续农耕中发展壮大起来,巩固着优势。”手中的指挥棒点着洛阳,邯郸,“其中比较突出的就是伊洛河谷的洛阳,济水之滨的济南,滏阳河畔的邯郸。”点着咸阳道,“秦国迁都之后所在的渭北咸阳原汾水之滨的晋阳。他们既能生产和交流,又有优厚的军事条件。”又点了点舆图道,“次一点的位于通衢之地,经济繁荣,比如大梁。”虚化了一条水渠,“鸿沟开凿之后,中原东部成一整体,它们的地位,让他们成为这片区域中心。”继续北上道,“再比如轵关陉与汾水黄河的中枢曲沃,再次一点就是能满足军事需求的要塞。或者军事上位于比较安全的耕种的地方。比如吴国的姑苏,越国的会稽,楚国的江陵等等。”

    “来来来,长生先喝点儿水。”楚九食指点点郭俊楠道,“俊楠给长生端杯水。”

    郭俊楠端起小几上的茶盏走过去,递给了姚长生。

    姚长生将手中的指挥棒斜靠在墙上,接过茶盏,轻哆了几口,润润嗓子,将茶盏放在眼前的小几上。

    “长生你说的这些都城离咱太遥远了吧!”唐秉忠抬手指着舆图说道。

    姚长生看着郭俊楠退回了椅子上,莞尔一笑道,“不遥远,因为都城这个东西,很大程度上是对前代的继承。”努努嘴道,“你们自己掰着指头查查,有多少王朝的都城,其实就是前朝的国都呢!”食指向下点点道,“这金陵还被称为六朝古都呢!”

    “秦,西汉的咸阳,长安在临近位置。西汉早起都城洛阳也是东周的都城,东汉、魏晋的洛阳。”姚长生侃侃而谈地说道,“南朝宋齐梁陈继承的是东吴,东晋的都城建业,也就是现在的金陵。哪怕是临时的都城江陵也是楚国的郢都。”手中的指挥棒,指到北方,“北朝方面的主要都城长安,洛阳,邺城也大多是前朝重要城郭。以至隋唐建都关洛都是继承。”

    “长生不说不知道,一说还真是耶!”唐秉忠笑呵呵地说道。

    “时间来到五代则发生的重大的变化,因为漕运缘故更改至洛阳。”姚长生指着中原道,“汴梁城,也是继承了很多次。其实宋太祖赵匡胤也是考虑过长安、洛阳的,直到靖康之变,都城是再度一变。”指向了大燕的国都,“之后金朝,大燕都城依旧是继承辽国。”

    “长生,这些国都为何从关中地区,变到了北方了。”唐秉忠满脸疑惑地看着他说道。

第1034章 逐粮天子

    郭俊楠眸光盯着舆图说道,“我现在来说,周起于西岐,那么镐京自然是国都喽!但周初营建成周,所取的原因是威压东上,这大周的陪都也给西周东迁以及后来建都提供了土壤,大秦一统之后定都自不必说,经营多年的关中和咸阳自然是不大可能变动。从经济和军事上全方位考虑,关中一方面四塞之固,一方面量其富,什居其六,这种绝对优势让汉高祖刘邦想不继承都难。”

    “说到军事,围绕着关洛地区的,函谷关位于上阳城、潼关关中的东大门、虎牢关也就是汜水关,洛阳东边门户和重要的关隘,因周穆王在此牢虎而得名。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徐文栋黝黑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嗯嗯!”大家齐齐点头,对于军事重地他们是刻在骨子里的记忆。

    “那咱定都长安呗!”唐秉忠想也不想地说道,“有这些关隘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秉忠,长安咱还没打下来呢!”徐文栋提醒他道。

    “早晚都是咱的。”唐秉忠炯炯有神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听我把话说完,你就不这么想了。”姚长生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快说,快说。”唐秉忠看着他催促道。

    “东汉之时迁都,原因是光武帝在洛阳登基,彼时关中尚不在手,收复长安之后,长安也是以都城对待,因此可以说周秦汉魏晋都是双中心的关洛都城。原因当然是优厚的天时及地利条件。”姚长生话锋一转道,“西晋一变,因为五胡乱华,一个城郭不可能同时作为几个国家的都城,东晋以东吴的建康建都。原因是建康在军事上和经济上确实可以做到统合兼顾三吴和淮南。”指挥棒,指指舆图上面的位置。

    “除了东晋,汉赵,后赵,前后燕的都城多次变化,骤兴骤亡,除襄国外,大体也都是传统的都会城郭,且襄国也被后赵放弃。石虎将都城迁徙至邺城,至于其他出现的小国,就不说了,可以忽略不计。”顿了一下又道,“南北朝后,从洛阳迁徙到了邺城。主要是从军事上考虑的。”指着舆图道,“这天下局势再度一变,要到了隋唐时期了。隋朝定都关中,又把邺城和建康摧毁。建康随着南方兴起,又是一番景象,可是邺城却从此一蹶不振,甚至很少听说过了。经济向北移动到了冀州也就是燕赵大地。”

    “由于几百年战乱,瘟疫,饥荒,此时的关洛已经不能再像秦汉魏晋那样全方位的压制天下了。”姚长生眸光清冷地看着他们说道。

    “不会吧!那可是令人向往的长安和洛阳啊!盛世气象耶!”唐秉忠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说道。

    “长生说的是真的。”郭俊楠精致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洛阳周围都是山,没什么平原,自身不产粮食。关中平原已经无法供给足够的粮食给长安日常嚼用。”

    “这个……”唐秉忠眼睛瞪的如铜铃一般。

    “别那么惊讶,盛唐时期,关洛需要依靠漕运从江淮和冀州引导物资流入。”姚长生在舆图上指了指,“《新唐书?食货三》中说:江淮漕租米至东都输含嘉仓,以车或驮运至陕,之后走渭水抵长安。”努努嘴道,“这说明隋唐时期,关中和洛阳,对幽云和江淮的依赖程度很大。”

    “以军事上来说,扼制住运输要道,就能将长安和洛阳困死。”郭俊楠直言不讳地说道,“所以安史之乱对唐朝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

    “因为没有粮草啦!”唐秉忠倒抽一口冷气道。

    “原因有很多,但可以这么说。”郭俊楠点点头道。

    “而且不单单如此,这运输成本也十分的高昂。在黄河、洛水、涧水、上阳城、渭水这条道路上,如果走水路,”姚长生点点上阳城,“因为上阳城的险要,货物常常十去ba九。”扭过头看着他们说道,“有个词叫‘中流砥柱’说的就是上阳城三门砥柱山,舟船在此经常失事,而进了渭水,也因为水流不畅而难以通行。”顿了有一下又道,“唐汉在此修造广通渠进行漕运,但是因与黄河相通,受影响很大。必须要时常清淤泥,因此成本很高,如果不走水路,而走陆路呢?陆运‘才三百里,率两斛计佣钱千’一样是价格非常高,因此隋唐之时,一旦关中遇灾,皇帝就会率领大臣们到东都洛阳久住。因为长安粮食不足以支撑庞大的庙堂中央及其各部衙门,这种情况叫做‘就食’”

    “嗯嗯!神都洛阳嘛!”唐秉忠忙不迭地点头道。

    “逐粮天子。”李道通开口道,“为何唐朝以后成为了废都?唐中宗一句逐粮天子,道出了真相。西安能成为国都,主要依赖于关中平原物产资源。西周秦汉时期,都城人口少,物产还可以维持。到了隋唐时期,关中平原不足以供给长安。关中平原地方狭小,人口稠密,很难供养大批的官僚贵族。”

    “这么说,隋炀帝修大运河也是为了粮食问题。”唐秉忠乐呵呵地说道,这种感觉很神奇,“不是为了南下扬州玩儿吗?”

    “这人的两片嘴,怎么说都行。白的说成黑的,活的说成死的。”姚长生不客气地说道,“人云亦云,大多数人不过是随波逐流。”

    李道通诧异地看着姚长生,这位可真是啥都敢说,就差指着人家的鼻子骂:没脑子了。

    “他爹隋文帝在位时就修渠,结果运粮问题没解决就遇上灾年,所被迫到洛阳去就食,成为了第一个逐粮天子。”林观邦看着他们认真地说道。

    “隋炀帝兴建了大运河,在大运河洛阳段附近修建了洛口仓,回洛仓。仅回洛仓仓城的储粮总数可达3.55亿斤,他不用担心吃粮问题。洛口仓和回洛仓在洛阳城外,隋末瓦岗寨占领粮仓,造成京城洛阳缺粮。唐太宗将粮仓改在城内,在洛阳城内兴建了含嘉仓,含嘉仓储粮总数可达5亿多斤,占全国仓储一半,成为天下粮仓。”郭俊楠继续说道,“唐朝时期,唐太宗和唐高宗多次来洛阳居住,继续上演逐粮天子。永淳元年四月,唐高宗最后一次到达洛阳,当时关中饥荒,长安城中人相食,甚至皇帝的随从也有被饿死的,可以说这是一次大逃难。第二年,唐高宗病逝于洛阳皇宫紫微宫贞观殿。武则天当政后,长期住在洛阳城,当皇帝后定都洛阳,不当逐粮天子。”

    李道通看着他们说道,“安史之乱后,藩镇割据,大运河疏于管理,长安城粮食危机更加严重。唐德宗的时候,长安再次出现饥荒,禁军没有粮食吃,只得到街头去乞讨,后来粮食到达京城,唐德宗跑到东宫对太子说:米已至陕,吾父子得剩矣。”

    “这长安废都,不要,不要!”唐秉忠摇头如拨浪鼓似的,“长安米贵!”

    “现在只怕更加凋敝了。”姚长生轻叹一声道,“于是造成的悲剧的结果就是,再也没有对北方草原狼产生防范效果,自唐以后,草原狼彻底崛起,多次扣边进犯中原。”

    “不是关中平原不是很富饶吗?”徐文栋看着他们说道。

    “人口太多,再富饶也经不起这么多人吃啊!”郭俊楠精致的眉眼看着他们说道,“据史书记载,长安是第一个人口过百万的城市,鼎盛时期超过两百万。”

    “我的天这么多,咱几万人马就为粮食操碎了心。”唐秉忠忍不住咂舌道,“咋那么多人呢!”

    “天下太平,自然就能生喽!跟兔子似的,一窝一窝的。”姚长生笑呵呵地说道。

    “关中怎么那么多灾害呢?”徐文栋不解地看着他们问道。

    “原因有很多,之一就是树砍多了。”姚长生双手扶在椅背上看着他们说道,“单就蝗灾来说,我查过史书,从唐至五代的340多年里,共发生蝗灾45次,平均约7.6年一次。其中包括同一年中发生多次蝗灾和一次蝗灾持续时间横跨两年的情况。如果将同一年中的多次蝗灾按一年计算,灾情横跨两年的按两年计算,那么,按照年份来计算的话,共有42年有蝗灾发生,平均约每8年爆发一次。秦汉蝗灾平均8.8年一次,两宋为3.5年,大燕为1.6年。”

    “这么频繁?”李道通惊讶地说道。

    “不然咱们干嘛扯旗起义呢!就是因为过不下去了。”姚长生苦笑一声道,“这还没算旱灾和水灾呢!它们也是频繁光顾。”

    姚长生顿了一下又道,“就唐代蝗灾的发生地域而言,按开元十五道的行政区划,如果将同一年中发生于不同道的蝗灾各算一次的话,则可知:关内道4次,京畿道8次,河南道15次,都畿道8次,河东道5次,河北道14次,陇右道1次,淮南道4次,江南东道3次,江南西道1次,山南东道3次,山南西道1次,剑南道1次。由此可见,北方发生55次,南方发生13次,蝗灾在北方爆发的频率明显高于南方。”

第1035章 三易回河

    “可长生为什么说这蝗灾跟砍树有关?”李道通是满脸的疑惑。

    “李先生不知道战斗鸡吗?”唐秉忠诧异地看着他说道。

    “秉忠,那时候李先生正在攻打金陵。”徐文栋忙出声道。

    李道通闻言眼底闪过一丝不悦,这是啥意思提醒自己身在顾部吗?

    “我只知道农场养的鸭子消灭害虫,这鸡也可以吗?”李道通惊讶地说道。

    “我来说吧!”楚九目光落在李道通身上道,“庐州城被炸成了废墟,重建需要大量的树木,当时就近将城外的树木砍伐殆尽,然而这差点儿引起蝗灾,幸亏发现的早,及时将虫卵给消灭了,但总有漏网之鱼,所以城内外百姓,加上咱们农场养的鸡,齐上阵,才把蝗灾扑灭在萌芽之中。灭蝗咱们有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竖起食指道,“最重要的是防范。”

    “怎么防?这玩意儿还能防得住。”林观邦眼睛瞪的溜圆看着他们道。

    “就像是这水蛊,消灭钉螺就防得住。这蝗灾就要多种树,砍了补种。就可以了。”楚九皂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打下长安咱们多种树就可以防蝗灾了。”唐秉忠满眼欣喜地说道。

    “没那么容易,十年树木,这树是有成长时间的。”姚长生琥珀色的双眸看着他们认真地说道。

    “时间长也得种,为了防止蝗灾,一代人不成,两代、三代……一直种下去。”楚九眼神坚毅地看着他们说道。

    “等一下,这种树也不能抢占耕地吧!”李道通闻言立马说道。

    “山地,在山地种树,谁说要抢占耕地了。”楚九黝黑的双眸看着他摇头失笑道。

    “这种树还可以种能卖钱的果树。”姚长生闻言笑呵呵地开口道。

    “果树?”李道通挑眉看着他说道,“能成吗?”

    “远离人群的种耐寒、耐旱的本地的树木。靠近人群自然种果树,结了果子换钱,这样庄户人家也愿意种。”姚长生眉峰轻挑看着他们说道,“银子人人爱。”

    唐秉忠双手抱拳道,“这都考虑到了佩服,佩服。”

    “考虑的还多着呢?要不要在听听?”姚长生充满兴味地双眸看着他说道。

    “哎哎!这个等回来再说,先说主题,国都,国都你还没说完呢?”楚九食指点点舆图道,至于长生说的种树问题,想法肯定多着呢!改日说到农业问题,尤其是北方田地大面积荒芜,人口不足更是问题。

    树木生长需要时间,人口增长也需要时间。

    “好好好,话题撤回来。”姚长生端起茶盏又抿了一口。

    李道通提着小几上的茶壶,给姚长生的茶盏蓄满了。

    姚长生道了声,“谢谢!”

    “长生,长安说的差不多了,那洛阳呢?”唐秉忠好奇地问道。

    “洛阳的情况比长安稍好,但是也不容乐观。”姚长生回身指着舆图道,“从通济渠,永济渠,运来的漕粮漕货,首先交汇在汴梁,之后才能从黄河、洛河转运到洛阳,这里面一样有成本,且从经济角度看,这时候作为中枢的汴梁城,在经济上比洛阳更有优势了,所以晚唐时汴梁经济供养出了朱温这样藩镇势力,手中有粮,有枪,凭借汴梁一城的财力,朱温就足以力压中原诸侯。”

    郭俊楠抬眼看着舆图道,“平原的地利没有天然的屏障,所以在这里定都沦陷的非常快。”

    姚长生点点头继续道,“在关中失势之后,洛阳也就是失去了中转的地位,更成了一个空架子,而且还要面对西边的军事压力。”指挥棒在舆图上划了西北一线,“这种情况下,五代的中心自然而然的到了汴梁城。”回过身总结道,“从关洛双心到汴梁城,可以看出这天下地利经济方面大变迁非常的明显。”紧接着又道,“直观的表明冀州和江淮在经济上已经不在接受关洛中原这个中央了。”顿了一下又道,“有一个数字更直观,那就是冀州在安史之乱之前,赋税几乎占到全国的一半。”

    “嘶……”在场的人全都倒抽一口冷气。

    徐文栋吞咽了下口水道,“难怪安史之乱在冀州发生。”

    “现在汴梁也凉了,大运河,直接变成了京杭运河了。”李道通黑眸看向他们直言不讳地说道。

    “嗯!现在的漕运是直线了。与曾经围绕着关洛衰落相应的是,漕运沿线城郭的兴起。”姚长生点点头道,“经过南北朝时期,冀州抬头,和人口迁徙,让江南富庶了起来,鱼米之乡,天下粮仓,关洛的衰落已经是势不可挡。早已经没有秦汉时的富庶了。”

    “嗯嗯!是这个道理。”林观邦忙不迭地点头。

    “漕运沿线开始主导天下赋税,百万漕工衣食父所系。”姚长生目光扫过他们继续道,“北宋时期由于水运仍然以汴梁为中心,冀州的经济自安史之乱后,遭受了灭顶的打击,加上黄河在五代以后疯狂的泛滥。冀州的中心彻底转移到了燕京城附近及北部地区。这里渐渐的发展了起来。”

    “姚副都督说起中原的衰落,我就想起了三易回河,直接把三个国家给灭国了。”林观邦忽然开口道。

    “林先生指的是黄河改道,泛滥。”郭俊楠眉峰轻挑看着他说道。

    “对!”林观邦点了点头。

    “什么意思?给咱解解惑啊!”唐秉忠眼巴巴地瞅着他们说道。

    “主上这个能说吗?打下中原也是咱们要面临的问题。”林观邦站起来双手抱拳道。

    “能说是能说,只不过咱们现在该吃饭了。”楚九指指窗外阳光道,又看看沙漏道,“正午了。”目光一一扫过他们道,“都留下来,我让夫人准备了饭菜了。”站起来道,“走咱们移到偏厅。”

    饭菜都是大家爱吃且实惠量大,管饱!实在人。

    饭后又回到书房,林观邦坐在椅子上挺直脊背看着他们说道,“说到三易回河……”他回身看着舆图上的黄河道,“三次强行把黄河改道,东流入海。这就不得不佩服宋朝皇帝的勇气了,敢与天争,强迫黄河改变水流走向。”

    “改道难道不对吗?这大禹治水不是彪炳史册的吗?被后人所称颂。”唐秉忠不解地看着他说道。

    “不一样,他这是强行改道,不是因势利导。”林观邦看着他简单地解释道,紧接着又道,“治黄必须实地的勘察,黄河沿线仔细的查看与记录,还需要水文资料,需要做很多大量的准备工作的。不是头脑一热就决定的。”

    姚长生闻言眼睛一亮,诧异地看着林观邦。

    “朝廷那么多人不至于那么傻吧!难道没有做足准备,就那么撸着袖子干了。”唐秉忠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

    “做没做准备,咱不知道了,但是从结果来看,就是那么傻和愚蠢。”林观邦黑眸看着他说道。

    “那他怎么做的?”唐秉忠好奇地看着他问道。

    “在金和北宋杠上之前,先是辽不停的找宋的麻烦,两国常年爆发战争,但是却一直无法取得实质性的进展,很大原因就是北宋有黄河天险存在,有效的阻挡了辽军大兵南下。但是天公不作美,黄河有时候性子来了就想着要换条道入海,水道逐渐北移。在懂行的人看来,这是因为黄河泥沙堆积导致原来河床抬高的正常现象。但是北宋却不这样想,他们认为这是一件严重的事情,如果黄河继续向北改道就会流入到辽国境内,那是辽国水师就会顺着河流南下直入中原腹地,汴梁城就岌岌可危了。”林观邦没好气地说道,“于是从宋仁宗时期就开始了长达五十多年的工程,第一次改道计划把黄河改道六塔河东流,当时欧阳修看到这个计划后立刻意识到后果的严重性,如果照这个计划实施,那么黄河必然泛滥,而齐、博、德、棣、滨五州之地的人畜都将沦为鱼鳖之食,于是就劝阻仁宗放弃,但是宋朝已经把这项工程当作了头等大事来办了,岂能轻易放弃。于是艰难的完成这项大作,实现了黄河入六塔河东流,接着作死报应就来了,六塔河是一条小河不能容纳黄河之水,没多久就决堤,洪水所到之处良田被冲成了白地,包括军事重镇定州路也在其中,而且此次黄河决堤也大量缩减了兵额,导致兵力不足。”

    林观邦都没了脾气了,“作死还不够,继任皇帝却一点也不吸取教训,他在王安石的怂恿下继续开展回河工程。因为黄河之前流过的河道河沙过多,这一次连工程都没完成,就引发的黄河决堤,黄河直接夺淮入海,殃及到了淮河流域地区,导致这里的良田毁坏三十万顷相当于北宋农田的十五分之一,大量百姓丧生。当时苏轼恰好在徐州差点也喂了鱼鳖,之后骂主张回河的人说:汝以有限之材,兴必不可成之役;驱无辜之民,置之必死之地。横费之财,犹可力补,而既死之民,不可复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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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末世穿越到乱世,对小人物而言,在逃荒的路上,先活下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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