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困住他
“娘，陶姨来了吗？”楚泽元站在书房外奶声奶气地说道。
“快进来，你陶姨来了。”钟毓秀看着书房的木门笑道。
楚泽元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蹬蹬如摇摆的鸭子似的，跑了过来抱着陶七妮的大腿道，“陶姨，你来了，有什么好吃的吗？”
陶七妮直接将小家伙抱了起来，软乎乎的，奶香、奶香的小包子真可爱。
“我看你不是想你陶姨，是想你陶姨带来的好吃的。”钟毓秀上前捏捏他的小鼻子说道。
“那个陶姨今天来的急，没有带。”陶七妮看着他小心翼翼的说道，生怕他哭了。
“啊！”果然这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看见贵妃榻上的东西，“陶姨，骗我，你看……”指着棉花说道，“这白白的跟馒头一个色，肯定好吃。”
“那不是吃的。”陶七妮顺着他的视线看不过去道，“是穿的，给我们小少爷做衣服穿，冬天就不冷了。”看着他红扑扑的脸颊，果然刚从床上下来的缘故，热乎乎的。
“真的吗？”楚泽元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她，“外面冷得娘都不让我出去玩儿，生怕我生病了。”
“生病了，要喝黑乎乎苦苦的汤药。”陶七妮指指他的小肚肚道，“小少爷喝不喝啊！”
“不喝，不吃药药。”楚泽元立马捂着嘴说道。
“那就乖乖的听你娘的话。”陶七妮亲昵的蹭蹭他的热乎乎的脸颊道。
“嗯！”楚泽元满心不甘地点头道。
“哎哟哟！瞧那委屈巴巴的样子。”钟毓秀看着他说道，“快下来，哪儿能一直让陶姨抱着。”
“哦！”楚泽元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她道，“陶姨，放我下来。”
“好！”陶七妮将他给放了下来。
“虽然你陶姨没有带好吃的，今儿中午咱们吃涮羊肉。”钟毓秀微微弯腰看着他说道。
“什么是涮羊肉？”楚泽元眨巴眨巴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问道。
“到吃饭的时候就知道了。”钟毓秀看着他笑眯眯地说道，“睡的起来，喝水了吗？”
“嬷嬷晾着呢！”楚泽元看着门外的连嬷嬷道。
“刚倒得开水，晾一下。”连嬷嬷目光慈祥地看着他们说道。
“陶姨，娘赶紧把画拿出来让陶姨看看，娘画的我可漂亮了。”楚泽元摇着钟毓秀的胳膊道。
“好好好！”钟毓秀将他放到了地上，走向书案前，从画缸里，拿出卷轴放在书案上解开，缓缓的展开。
楚泽元跑到书案后的椅子上，小豆丁怎么爬都爬不上去，急的喊钟毓秀道，“娘亲，娘亲抱抱。”
钟毓秀将他抱起来脱了鞋放在圈椅上，椅子上放着厚厚的棉垫子，小家伙又穿着厚厚的袜子，不怕冷着了。
钟毓秀将椅子向前推了推，紧靠着书案，不怕他掉下来。
楚泽元指着画轴，看着陶七妮激动地说道，“陶姨，快看看，娘画的我。”
“好！”陶七妮闻言看着他笑道，与钟毓秀一起展开画轴，上面画的正是小家伙被辣椒辣哭的那一幕。
画的惟妙惟肖的，哎哟！别提多委屈了。
“钟姐姐，等咱家小少爷长大了就该哭了。”陶七妮抬眼看着她戏谑地说道。
“呵呵……”钟毓秀闻言笑道，“那不管，反正我最喜欢这个了。”
“你还画了别的啊？”陶七妮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天冷不能出去，为了困住他只好画画了。”钟毓秀目光温柔地看着儿子说道，从画缸里又拿出一副卷轴。
陶七妮赶紧卷起书案上的画轴，系好了。
又与钟毓秀打开手中的画轴铺在书案上，这一副里有各种各样楚泽元，灵动，活泼，可爱，倾注的母亲的爱意。
“这些动作不会都是钟姐姐让他摆的吧！”陶七妮抬眼好奇地看着他说道，模特的话确实让小家伙老实的站着。
“没有，没有，都是他曾经做过的，我记下来的。”钟毓秀轻笑着摇摇头道，灿若星辰的双眸看着楚泽元道，“天天看着他，早就刻在脑子里了。”
这就是当娘亲的，根本不需要小家伙摆造型。
钟毓秀伸手挠挠下巴，目光在画轴与楚泽元身上转了转，眼睛忽然亮晶晶的，“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贝齿，不愁他不老实。
“喂喂！钟姐姐可别说是我说的。”陶七妮见状看着她忙说道。
钟毓秀挑眉看着她调侃道，“你猜我说不说。”
“算了，你想说就说吧！”陶七妮放弃抵抗道。
“水来了。”连嬷嬷端着茶壶和茶杯进了书房，放在书案边上的茶几上。
钟毓秀赶紧将画轴收了起来，放在画缸里。
连嬷嬷倒了三杯水放在他们面前，喝喝水，闲聊了会儿，这铜火锅就摆了上来。
三人围坐在一起，热乎乎的，吃着涮羊肉。
楚泽元看着钟毓秀和陶七妮碗里红红的辣椒油是摇摇头，眼神都躲着，实在被辣怕了。
“真是没口福。”钟毓秀看着儿子的样子好笑地说道。
“等大了就好了。”陶七妮看着他们俩莞尔一笑道。
陶七妮看着涮羊肉无比想念花生酱，可惜现在花生太少了。
明年吧！明年就能吃了。
吃饱喝足了，三人瘫坐在椅子上，真的好饱。
“我该走了。”陶七妮站起来看着他们俩道。
“可不可以不走啊？”楚泽元拉着她的手不舍得说道。
“不行啊！陶姨要回家，晚了，路就不好走啦。”陶七妮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下回来，陶姨给你带漂亮的野鸡来。”
“那好吧！”楚泽元扁着嘴看着她说道。
“哦！外面下雪了。”连嬷嬷挑着帘子进来道。
“那我得赶紧走了。”陶七妮看着他们立马说道，“等雪下大了，就更不好走了。”
“等一下，陶妹妹。”钟毓秀起身去卧室，出来时手里多了两个包袱，“这是用上好的兽皮做的衣服，帽子，还有手套，赶紧都穿上、戴上。”
“不用吧！我有。”陶七妮闻言黝黑的眸子里泄出几缕华光看着她说道。
第602章 又送
“听话，穿上外面冷。”钟毓秀将包袱放在椅子上解开，抖落火红的狐狸皮斗篷给陶七妮穿上，兜帽戴上，系着绳子尾端还有白色的小毛球。
就连兜帽的尾巴上也有一个白色的大大的毛球，可爱的紧。
“这也太孩子气了吧！”陶七妮嘴角直抽抽道。
“在我眼里你还是个孩子。”钟毓秀将手套也给她戴上，“这是貂皮的，东北特产，暖和的很。”
“好了。”钟毓秀后退一步上下打量着道，“这才漂亮嘛！老是穿灰扑扑的兔皮，不好看。”
“陶姨好看。”楚泽元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嗯！”钟毓秀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回头看着椅子上包袱皮里还有一顶帽子，纯白色的，没有一点儿杂色。
“来来来，带上帽子。”钟毓秀说着将兜帽摘下来，将狐狸皮做的护耳的帽子给她戴在了头上，“这样紧贴着就不冷了。”
“这要不少银子吧！”陶七妮看着这身抬眼看着她说道。
“跟我谈银子，我可要生气了啊！”钟毓秀板着脸看着她说道，“咱俩之间不说这个，刚才不是说了，给你就拿着。”看着包袱皮里的靴子道，“这羊皮软靴，你回家穿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陶七妮澄净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这就对了，这个包袱里是貂皮做的，给陶叔、陶婶的。”钟毓秀给她整整衣服道，“好了，快走吧！晚了路不好走。”
“你们别送了，外面冷，等雪化了，我在来。”陶七妮看向他们说道，话落转身打开房门出了屋子。
寒冬里雪花飞舞，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陶七妮骑上黄骠马缓缓的出了城，才策马狂奔，火红的狐狸斗篷，在雪花中趁的越发的鲜艳。
“呀！居然下雪了。”陶十五看着门外的雪粒子扑簌扑簌从红彤彤的天空而落，“这场雪肯定小不了。”说着出了家门道，“俺得去看看咱的牲口棚。”
“哎哎！你好歹穿上衣服啊！”沈氏伸着手看着他的背影道。
陶十五闻言转身走了回来，进屋穿上厚厚的冬衣，戴上兔皮帽子，去了牲口棚。
再回来时，陶十五身上落满了雪，沈氏拿着笤帚疙瘩给他边扫雪，边说道，“今年的雪来的早。”
“是啊！也不知道妮儿能赶回来吗？”陶十五无比担心地说道。
“只希望天黑前，她赶回来。”沈氏给他扫完雪，催促道，“赶紧上炕上暖暖。”
就在陶家夫妻俩无比担心的时候，陶七妮终于赶在天黑前回来了。
“爹、娘，我回来了。”陶七妮踩着咯吱咯吱厚厚的积雪穿过院子走到了门前。
沈氏一早打开了门，庆幸道，“俺的老天爷，你终于回来了，可把人给担心死了。”
“来来来！俺给你扫扫雪。”沈氏转身拿着笤帚疙瘩道。
“别别别，给我扫坏了。”陶七妮躲着她要扫雪的笤帚疙瘩。
“咋了。”沈氏不解地看着她说道。
“不用扫！”陶七妮看着她摆摆手道，“我抖抖就好了。”说着解下斗篷，抖了抖上面的雪。
沈氏透过门口炉灶的火，看清了闪着华光的斗篷，“这……这又是楚夫人给的。”
“哦！”陶七妮将斗篷搭在胳膊上，然后摘下帽子拍了拍，“也有你们的，在我背上背着呢！”
“这孩子咋又拿人家的东西。”沈氏看着她不太赞成地说道。
“你不是去送东西的吗？”陶十五走出来看着她说道。
“楚夫人要送的。”陶七妮看着他们说道，“我饿了，娘有吃的吗？”
“你赶紧上炕去，外面冷，俺马上给你做吃的。”沈氏看着她催促道，“她爹把油灯点上，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见。”
“嗯！”陶十五从条案上拿着油灯和火折子进了屋，点上了灯。
“俺了个老天，这斗篷也太漂亮了吧！”陶十五满眼都是红光看着铺在炕上的斗篷道。
“狐狸皮的。”陶七妮看着他们说道，然后又将另一个包袱解开，“这是楚夫人送给你们的貂皮做的。”
“还有俺们的。”陶十五摸着柔软的貂皮斗篷道，“是比兔毛软和，俺可舍不得穿，这要是刮坏了，还不心疼死。
“你咋好意思收。”沈氏坐在灶台前提高声音道，撅折了柴火扔进了灶眼里。
“楚夫人给的，咱就安心的拿着。”陶七妮为了安抚他们二人道，“咱拿着不扎手啊！礼我都还了。”
“娘，不用做那么多，中午吃的涮羊肉。”陶七妮微微歪着身看着外面说道。
“那你想吃什么？”沈氏走过来看着她问道。
“甜面汤吧！”陶七妮看着她想了想道，“还有，还有，咱腌的菜应该能吃了吧！”
“行，这个简单。”沈氏食指点着她道，“弄了半天原来惦记辣白菜和辣萝卜。”
陶七妮闻言，“嘿嘿……”一笑。
冬日里又下这么大的雪，陶七妮只好继续在屋里弹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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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里天黑的早，灯火通明的客厅，钟毓秀双手托腮，看着做好的棉被，棉衣。
“小姐，您快看了一个时辰了。”连嬷嬷放下手中的棉衣道，“这棉花真好，小少爷穿上，那小手啥时候摸了都是热乎乎的。”
“这棉被做好了，今晚就盖。”连嬷嬷看着她碎碎念道，“回头等雪化了给姑爷送去。”
“嬷嬷，我想把这些送给舅舅。”钟毓秀抬头看着她突然说道。
“小姐，你说什么？”连嬷嬷不敢置信地看着钟毓秀说道，“为什么？”
“孝敬舅舅是应该的。”钟毓秀抿了下唇看着她想了想说道，“舅舅这腰到了冬天都凉飕飕的，穿这个保暖，而且推广起来对将士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小姐，您要想清楚了，大道理俺不懂，可俺觉得这对顾大帅来说是好事。但是对姑爷不太好。”连嬷嬷看着她小声地嘀咕道，又怜惜地说道，“那值岗的兵卒手上和脸上都是冻疮。”
第603章 蛊惑
“我知道。”钟毓秀轻咬了下唇瓣看着连嬷嬷说道，“可是这事我已经决定了从舅舅这里开始。”
“那老奴没话说了。”连嬷嬷无奈地看着她说道。
“这件事除了将士们的原因，还有就是咱们在舅舅眼皮子底下，有点儿风吹草动，舅舅肯定知道。”钟毓秀挑眉看着她说道，“你觉得咱们这几个人能瞒天过海啊！还不如坦白，孝敬舅舅好了。”
这下子连嬷嬷彻底没话说了，“老奴听小姐的。”
“包起来，我现在就给舅舅送去。”钟毓秀站起来去穿衣服道。
“可是现在天都黑了。”连嬷嬷看着窗外道。
“晚上正好盖被子。”钟毓秀从衣架上拿下斗篷，系在身上，接过连嬷嬷系好的包袱道，“帮我看着元儿。”
“是！”连嬷嬷忙点头道，突然又提高声音道，“夏莲，夏莲，打着灯笼，跟小姐去前院。”
“是！”夏莲在门外朗声应道，打着灯笼和钟毓秀一起去了前院。
钟毓秀在书房见到了还在做事的顾子义。
“舅舅，天晚了，就别太劳累了。”钟毓秀看着两鬓已经全白的顾子义劝道。
许久不见，好像又憔悴了许多。
“这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顾子义不解地看着她说道，“元儿呢？他这晚上可离不开人。”
“元儿睡了，连嬷嬷看着呢！”钟毓秀走上前，将包袱递到他眼前道，“这是我给舅舅做的，衣服和被子。”
“有绣娘呢！你何苦去做这个干什么？费眼睛。”顾子义看着她不太赞成地说道。
“舅舅，您不是看见小白花吗？这就是用棉花填充做的冬衣和棉被。”钟毓秀将书案上的东西推了推，腾开地儿将包袱放在上面，解开，露出棉衣和棉被，“您摸摸看，又软和，轻便，还保暖。”
顾子义惊讶地看着她，伸手摸了摸，抓了抓，手感确实不错。
原来那是叫棉花啊！他还以为跟其他一样可以入口的，原来是做冬衣用的。
“棉花……”钟毓秀介绍了一下棉花的种植，亩产，“舅舅这个大面积种植的话，用于军需上可行！将士们冬天穿的暖了。”
顾子义闻言压下眼底的震惊，“其实你可以告诉阿九的。”
“因为你是舅舅。”钟毓秀晦暗不明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顾子义闻言神色动容地看着她，他跟阿九面和心不和之后，跟这个外甥女的关系越发的融洽了。
“秀儿，恨舅舅吗？不能让你们夫妻一家团聚。”顾子义闭了闭眼突然看着她说道。
“军规所在，舅舅不能因为我而破坏。”钟毓秀看着他一脸正色地说道。
顾子义看着如此识大体的外甥女，如果是男儿身就好了，她不输于男儿。
可惜呀！
“我就不打扰舅舅了，明儿我会把棉花种植的相关方面给您送来。”钟毓秀黝黑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您也别太劳累了。”话落转身退了下去。
顾子义眼底复杂的看着离开的钟毓秀，在看看眼前的棉衣，迫不及待的换了上去，“果然暖和。”
晚上睡觉盖着棉花被子，一点儿也不觉的冷，睡的非常舒服，一觉到天亮，“真是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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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冬日里天空放晴，灿烂的阳光普照着大地，却干冷、干冷的！
餐桌上，顾从善看着念念有词的顾子义道，“爹，您在嘀咕什么？”
“你怎么还不找李先生去。”顾子义看着他催促道，“剩下那一口饭，快吃了，别磨叽。”
“外面太冷了，今年的雪下的格外的早，仿佛一瞬间就进入冬天了。”顾从善看着他小声地说道，“爹可不可以不去啊！”
“不行，将士们都在训练，凭啥你特殊啊！”顾子义想也不想地说道，“觉得冷啊！穿爹的棉衣去。”
“我的跟爹又啥区别吗？”顾从善不解地看着他说道。
“我这棉衣是棉花做的。”顾子义指指自己的衣服道。
“棉花是啥？”顾从善满头雾水地看着他说道，“那跟木棉有啥区别吗？”
“棉花就是你以为跟西红柿似的，咬了嘴。”顾子义想起自家傻儿子开怀大笑道。
“爹也不早说，我哪儿知道它是什么呀？害得我出糗了。”顾从善扁着嘴嘟囔道。
“又没人看见，你爹笑你咋了。”顾子义竖着眉毛看着他说道。
“笑，笑，彩衣娱亲呗！”顾从善嬉皮笑脸的看着他说道，“原来棉花的用处在这里啊！”黑眸轻轻晃了晃，轻哼一声道，“这个陶姑娘有心了。”
顾子义将棉花大大的夸奖了一番，“种植起来也方便，冬天训练就不怕冷了。”
“这棉衣也是陶姑娘给你做的。”顾从善打量着他身上的棉衣道，“配色、针脚不错吗？”忽然睁大眼睛道，“话说回来，她有绸缎吗？”
“这是你表妹做的。”顾子义拍拍自己身上的棉衣道，“你这话说的，你爹我赏过人家彩缎的。”
“表妹？钟毓秀？”顾从善直起身子看着他，双眸幽深了起来。
“咋了，这一看，就是你表妹的手艺。”顾子义抬眼看着满脸严肃的他道。
“钟毓秀作为晚辈，他孝敬你应该的，可是她这鼓励你大力的种植棉花，其心可诛。”顾从善看着他冷哼一声道。
“你什么意思？”顾子义有些听不明白了，“你小子说啥呢？”
“这种地需要壮劳力对吧！”顾从善看着他声音冰冷地说道，“这是扰乱军心。”
“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顾子义不太相信地看着他说道。
“爹，你被钟毓秀的那些所谓的嘘寒问暖给蛊惑了。”顾从善蹭的一下站起来恼怒道，“将士们都去种地啦！还怎么在外征战。这是跟咱争劳力。”
“等一下，没有多少种子的，你想多了。”顾子义双手下压道，“你坐下，坐下。我还得仰着脖子。”
“爹，咱不能只看眼前，得看以后，全军要都穿上你所谓的棉衣，这得需要多少壮劳力您算过吗？”顾从善甩着食指看着他说道。
第604章 算计
顾从善黑漆漆的不见底的双眸看着顾子义冷哼一声道，“您别被这脉脉温情给迷惑了。”暗自又嘀咕道，“从来都是秀儿、秀儿的，今儿在我面前，表妹、表妹。”打了个冷颤，满身恶寒，“爹，不是我小人了，这个表妹，这时候来说这个，我总觉目的不妥。”
“放在咱庄子上种也行啊？”顾子义看着他说道，“或者分给农民也行啊！”
“看看，一下子就分散了咱们的注意力。粮食呢？谁种？就这么点儿人。”顾从善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
“咱可以给钱雇佣嘛！”顾子义食指轻轻地敲击着圆桌道，“帐不能这么算，冬天咱们这将士们训练明显降低了。”想了想道，“这战斗力还低了，保暖措施做的好，这时候如果出兵的话，不会大面积的毁坏庄稼。所以这棉花还是得推广种植。”
顾从善闻言想了想，“按照爹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
“爱兵如子不是口头上的说说，要体现在实际中，他们才会为你拼命。”顾子义拍拍他的肩头道，“不要总想着眼前的困难，眼光要放远点。燕廷为什么越来越招不到兵，就是因为他们拿人当牲畜一样对待。吃不饱，穿不暖。”继续说道，“吃不饱，穿不暖。还能有什么战斗力。这棉花不比兽皮好吗？没有任何的危险，就像是种粮食一样，不好吗？”
“地呢？种棉花都要地吧！”顾从善闻言立马说道。
“这无主的荒地多的是，加上去年一场大火，这地肥得很。”顾子义满脸笑容地看着他说道。
“我还是觉得钟毓秀又阴谋。”顾从善语气不善地说道，“姑娘外向，只是个外甥女，现在又有儿子了，就更不可靠。”乌黑的瞳仁轻轻转了转，忽然眼前一亮道，“呵呵……”拍着桌子直笑。
“你笑什么？”顾子义看着莫名发笑的他问道。
“爹，爹有办法了。”顾从善高兴地看着他说道，“咱把种子给阿九，让他种，种好了给咱送来。耗费他的人力。”
“这点儿种子值当吗？”顾子义看着他好笑地说道，“老子自己都能种上。”黝黑的眼睛一亮撸起袖子道，“别说，我还真想种种，体会一下田园生活。”
“爹呀！您想什么呢？放着好日子不过，种地？真亏你想的出来。”顾从善没好气地说道。
“你爹我以前也是种地出身，咋了看不起啊！”顾子义又挥起了巴掌。
“爹爹，您愿意干啥就干啥？”顾从善站起来朝后退道，“关键我的提议您答应吗？您也说了，眼光放长远一点儿，让他种得穿不得，气死他。”
“都这样了，你还斤斤计较啊！”顾子义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说道，今年地盘向东扩张了一些，连下两城，虽然县城比较小，就当练手了。
“我就跟他过不去。”顾从善挑眉看着他任性地说道。
“随你吧！这样也能拉扯他的精力。”顾子义闻言很随意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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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顾家父子想着怎么算计楚九的时候，远在平阳的姚长生他们也在为冬天发愁。
仿佛一夜之间变了天，呼啸的风吹着树枝哗哗作响，泛黄的树叶，被风吹的七零八落，眨眼间这枝丫就光秃秃了。
明明是傍晚时分，这天就暗了下来。
炕桌上点着两个煤油灯，将这小小的四方炕桌给照的亮堂堂的。
“感觉外面好冷啊！”盘膝坐在炕上的陶六一看着投在窗棂上的不正常弯曲的树枝道，“感觉要下雪了。”
“秋风扫落叶，又到了冬天了。”姚长生闻言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这冷的训练都减少了。”陶六一嘀咕道，“冬天真难熬。”
“没有冻疮吧！”姚长生关心地问道。
“没有，没有，药汁熬着呢！”陶六一笑呵呵地说道，摊开双手道，“你看看没有皲裂，而且还戴着手套呢！”
“要是有棉花就好了。”姚长生忍不住说道，也不知道妮儿这棉花收成如何？就是能收的不错，也到不了自己手里，不想了。
姚长生低下头，继续抄书。
“姚先生这书还抄呢!俺感觉差不多了吧！”陶六一看着奋笔疾书地他道，“这书分门别类的，咱家妮儿又不要四书五经极其历朝历代的有关注解，这个最大的类别。这样算下来俺咋觉得书没有那么多。”
“这是新的地方日志。”姚长生放下手中的笔抬眼看着他说道，“还有我收集的药方、菜谱，五花八门稀奇古怪的东西。不收集不知道，收集起来也不少呢！”活动了一下手腕。
“都是妮儿喜欢的。”陶六一傻乎乎的笑道。
“对！”姚长生目光暖暖的笑着说道，可以想象妮儿看到这些书眉眼弯弯，扑上去的样子。
“有个事不知道该问不该问？”陶六一四下张望了一下道。
“什么事？还小心翼翼的。”姚长生见状好笑地说道。
“咱的饷银是不是……”陶六一将头压的低低的小声地说道。
“你咋知道的？”姚长生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说道。
“别瞎想，俺猜的。”陶六一见状赶紧说道，“金虎他们不知道，俺是看领饷银的这花名册上突然没了你的名字，也没见你去领，这一个月，两个月的没啥，这都好几个月了，这事透着古怪所以俺就猜。”垂着眸压低声音又道，“后来又琢磨，这主上发展太快，又连下两座城池，想想，咱都有四个县城在手了。这顾大帅不忌惮才怪呢！肯定想法设法的压制。这招兵买马不就是银子和粮食吗？粮食咱们基本上自给自足，那只有银子上做文章了。”
“你小子，猜的不错。”姚长生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说道。
“这么说是真的。”陶六一嘿嘿一笑道，“这么说俺猜对了。”一脸傻乎乎的。
“行啊！观察够细致的。”姚长生莹莹如玉般的目光看着他毫不吝啬的夸奖道。
第605章 不少咧
“瞎捉摸的。”陶六一直起身子挠挠头，憨憨一笑道，倏地收敛笑容道，“这几个月都不见好转，你们想到解决办法了吗？”
“很遗憾没有。”姚长生看着他沮丧地说道，“我们都不擅长庶务，你让我分析兵书、战策，排兵布阵我能排出它一百零八样，都不带重复的。可这银子真是难倒我了。”
“做买卖呢？”陶六一积极地献计献策道，“打猎，买皮毛，这肉咱自己就消化了。”
“六一，这不是在黑风寨，最多百十来个人，这是四万兵马。平均下来一个月一吊钱，就四万两银子。”姚长生闭了闭眼看着他无奈地说道，“你得卖多少皮毛才够。”
“没有其他买卖可做吗？”陶六一指着外面道，“这县城的买卖，扒拉、扒拉总有能做的吧！”
“六一，那些买卖太小了，不客气地说，简直是杯水车薪。”姚长生看着他哭笑不得地说道，“这是军队，人吃马嚼的，不是那小买卖撑的起来的。所以军队只有国家才养得起。”
“那大买卖的。”陶六一简单直白地说道。
“大买卖？盐铁倒是大买卖，可那是燕廷管制的。”姚长生砸吧了下嘴琢磨道，捏捏自己的圆圆的耳垂道，“燕廷控制力度弱了，这私营猖獗，但那大都在南方富可敌国。”极其郁闷地说都，“就咱这四个县城贫瘠的很，没有盐铁矿，能有啥大买卖。”
“那其他义军怎么做的？”陶六一下意识地问道。
“你说呢？”姚长生挑眉看着他反问道。
陶六一闭上眼睛想也不想地说道，“抢！抢粮食、抢银子，抢女人！”
“咱不抢，可不就苦哈哈的。”姚长生无奈地看着他说道。
“可是老百姓都支持咱啊！这是无价的吧！”陶六一干净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说道。
“对！”姚长生欣慰地点点头道，“这抢啊！能抢一时，抢不了一世。”
“有一点靠抢终究长久不了，必须与民休养生息。百姓穷的都炸不出二两油了，这仗还不越打越穷，就没法打了。”姚长生眸光悲悯的看着他说道，“最终什么称王称霸都如过眼云烟一样烟消云散。”
“所以姚先生不看好其他义军。”陶六一闻言眉峰跳了跳，看着他说道，“只着重于眼前，没有长远想法。”
“对！”姚长生轻点了下头。
“看来咱没有跟错人。”陶六一纯净的双眸看着他傻乎乎的笑道。
又挠挠头道，“只是现在这难关如何过啊？”扁着嘴数落道，“这扒拉、扒拉去没有咱可做的买卖。”眨眨眼，忽然眼前一亮，拍着炕桌道，“有了，有了，俺那赏银先给主上吧！等有钱在还俺，还有每月的饷银也不要了，先记账好了。”
“傻小子，你才有多少银子？”姚长生目光暖暖地看着他说道，“这都有家有口的，都指着饷银养家糊口呢！”
“俺又不用。”陶六一笑嘻嘻地看着他说道，“虽然俺也是男人，可爹娘并没有要俺的钱，家里有妮儿，没有后顾之忧。”希冀地看着他说道，“咱们兄弟很多都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打起仗来嗷嗷叫，这几年下来，赏银不少咧！这些人也可以问问。”
姚长生闻言双手交握，大拇指不停的转着，琥珀色的瞳仁微微转动。
“怎么这不行吗？”陶六一眼神飘忽着碎碎念道，“这银子是不是太少了，可这是咱尽最大的力了。不会一点儿用也没吧！”
“不会，不会。”姚长生看着有些失落的他赶紧说道，难得六一这般积极，不能打击了。
“我在想这件事该怎么办？”姚长生眼波轻轻流转看着他说道。
“这还有什么咋办的？交给俺，俺去问？”陶六一闻言眼睛瞬间亮闪闪地看着他说道。
“没那么简单？”姚长生摇头失笑地看着他说道，“银子告罄会动摇军心的，都有家有小的，指着银子养家糊口，你不能勉强人家为你拼命，还饿着肚子吧！”
“俺知道，俺找那些没有家小的。”陶六一压低声线小声地说道。
“这嘴得严实了。”姚长生抿了抿唇最终开口道，“我真是疯了，居然答应你。”
“俺晓得。”陶六一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说道，傻乎乎笑道，“反正妮儿让俺存钱，这钱放在手里，有定力差的就花了，这放在主上那边，想花也不敢去要啊！”
“你哟！”姚长生食指点点他，他哪里不知道这些小子们老实听话，妮儿一句话不让乱花钱，除了必要的花费，就真的将银子攒着。
“行，这事你偷偷的联系，先汇总一下，合适的机会，我找主上说说。”姚长生应下了这件事。
“嗯！”陶六一闻言重重地点头道，“天晚了，别写了，仔细伤眼睛。”
“成，抄的差不多了，回头给妮儿送过去。”姚长生收拾了一下炕桌，“他们呢！”
“天不好，外面又冷，在教新来的认字呢！”陶六一干净清透的双眸看着他笑道，“估计快回来了。”
耳听着雪粒子，打着窗棂噼里啪啦的，“这是下雪了。”
“估计是！”姚长生看着暗下来的天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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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陶六一站在楚九面前的时候，楚九漆黑如墨深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六一你就不怕这银子打水漂，咱最后给不了你怎么办？”
“主上？”陶六一双手抱拳道，“俺接下来的话，可能不好听，希望你别生气。”
“哦？”楚九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说道，“说说，咋不好听了。”
“这银子要是打水漂了，估计俺也没了。”陶六一清澈如水般的双眸看着他老实地说道。
言外之意他这个主上也够呛了，有没有银子都都无所谓了。
话虽然不中听，但是事实。
“以官军和其他义军的行事动不动就屠城，烧杀抢掠，他们可不像主上有情有义的。”陶六一眸光清明地看着他又道，“银子不多，但是俺们的一份心意。”话落双手抱拳。
第606章 扬了
“谢了，兄弟们的情咱记下了。”楚九黑漆漆的双眸泛起一层雾看着陶六一吸吸鼻子道。
“主上放心这些人嘴很严的。”陶六一板着脸看着楚九郑重地说道，“这些人，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
楚九闻言勾起唇角莞尔一笑，这小子千方百计的宽他的心。
“嗯！”楚九笑着点点头。
“主上，俺要说的事情说完了，小的告退。”陶六一双手抱拳躬身行礼道。
“去忙吧！”楚九双眸柔和地看着他温柔地说道。
“是！”陶六一直起身子转身就走。
“六一！”楚九忽然叫住他道。
“主上。”陶六一啪的一下扭过身子双手抱腕道。
“别那么拘谨。”楚九黝黑的双眸看着他笑道。
“俺没有。”陶六一抬眼看着他憨憨地说道。
“六一。”楚九眼神坚定地看着他说道，“咱们是不会被打垮的。”双眸熠熠生辉地又道，“任何形式。”
“俺相信。”陶六一清透明亮的双眸看着他认真地说道，话落转身离开。
楚九看着他略显单薄的背影，为了这些质朴善良，一心一意相信自己的人，不能让他们失望了。
紧紧地攥起了拳头！想起现实楚九烦躁的扒拉、扒拉脑袋，光有信心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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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是愁，但这日子还得过，当楚九收到顾大帅派人送来的种子和棉花还有种植记录时，出离的愤怒了，直接将棉花种子给扬了，“老子种个屁！”
平复了情绪后，看着地上的棉花种子又蹲在地上老实的给一个个的捡了回来。
“种棉花？”楚九挠挠头道，“关键我不会种啊？这个是做什么用的，吃的吗？”自言自语地又道，“得找个见多识广的人来问问。”
立马派人叫姚长生过来。
此时的姚长生站在水井边，只穿着中衣，从井里打水上来，拿着木桶从头浇到尾，“过瘾！”
“你是过瘾了，俺看着冷。”陶六一看着他浑身打哆嗦道，看看阴影处没有化掉的白雪，“总觉得跟你过的不是一个季节。”
“你找我什么事？”姚长生擦擦自己的头发看着他道。
“哦！主上请你过去一趟，很急不知道什么事？”陶六一想起来赶紧说道，“木盆俺来收拾，你赶紧换身衣服走吧！别让主上等你。”
“那我先走了。”姚长生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姚长生回到卧室的时候，黑色的长发已经结冰冰碴子，等冰化了，干布巾擦擦，梳了发髻，插上木簪子，换上干净的冬衣，穿上墨狐裘皮大氅，其实就是罩衣。对襟大袖，整体宽大且有系带。
戴上黑色的狐狸皮帽子，脚蹬羊皮厚底的靴子，出了房门，走到马厩前，马夫将他的坐骑给牵出来，姚长生接过马牵着出了军营，翻身上马，策马朝帅府哒哒……奔了过去。
姚长生守门的兵卒通禀后进了书房，双手抱拳行礼道，“主上，你找我。”
“冷吧！”楚九坐在火盆前看着他招手道，“来来来，赶紧先烤烤火。”
姚长生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摘掉手套，放在身旁的茶几上，双臂枕膝，双手烤着火盆。
“这贼老天冻死个人。”楚九搓搓手烤着火道，上下打量着他，半干的头发还结这冰凌，“你别告诉我你又冲井水啦！”
“嗯！”姚长生揉搓着手点了点头。
楚九打了个冷颤，在这方面他就不说啥了，下雪天，人家光着膀子，抓着雪往身上揉擦，居然还热气腾腾的。
而他们这些看客感觉骨头缝里透着冷。
姚长生在心里嘀咕，只叫自己来，看来不是因为行动受阻的缘故。
“主上找我何事？”姚长生看着他问道。
“不慌，先喝些姜汤。”楚九拿着炉火上放着的大铁壶，又拿着大陶碗，倒了一碗黄橙橙的姜汤。
姚长生微微起身双手接过他递来的姜汤，轻哆了一口。
“顾大帅来信了。”楚九双手扶膝轻轻地搓着看着他说道。
“这时候来信？”姚长生轻蹙着眉头看着他说道，“信里又下了什么命令吗？”
“种棉花。”楚九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道，“种棉花，可这棉花是个啥玩意俺都不知道。”
姚长生闻言错愕地看着他，激动地看着他问道，“他给种子了吗？”
楚九闻言一愣，随即点头道，“顾大帅不但给了种子还给了如何种植的画册，只不过我还没来得急看。”
“字迹很熟悉吧！”姚长生勾起唇角莞尔一笑道。
“你这么一说？”楚九黑眸轻轻晃了晃，一拍大腿，指着他道，“你……和你的字迹七八分相似。”着急地问道，“咋回事？别给我卖关子，赶紧说？”
“妮儿写的，棉花也是妮儿种的。”姚长生忽然想起来道，“哦！种子是嫂夫人提供的。”
楚九直接听懵圈了，吞咽了下口水道，“你给咱详细说说怎么回事？”
“这可是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姚长生清明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咱有的是时间，你慢慢说。”楚九黝黑的双眸看着他支棱起耳朵来。
姚长生轻哆了两口姜汤，看着他说道，“这棉花是番邦之物，泉州的大户人家种在庭院中观赏所用。”
“喂喂，我家娘子费劲巴力的弄来它干嘛！胡闹！”楚九不太高兴地说道。
“主上，听我把话说完，你会喜欢上棉花的。”姚长生闻言赶紧说道，“嫂夫人可是大功一件。”
“你说，咱听着。”楚九闻言语气和缓地说道。
“这棉花虽然不是粮食但是它是棉织物，就跟蚕丝一样可以织布，还可以取代木棉作为冬衣和被褥的填充物。”姚长生挑眉看着他脸上漾起明媚的笑意道，“涉及吃穿，主上说它重要吗？”
“重要，重要。”楚九眼睛睁的溜圆忙不跌地点头。
“而且它是如粮食一般种出来的，不像蚕丝只有南方有，有地域的限制。”姚长生清澈的双眸盈满笑意看着他说道，“也不用冒着生命危险进山打猎获得皮毛。”
第607章 小九九
“这个好！”楚九激动地揉搓着手道，急切地翻到了种植记录，刚才光顾着生气了。
这暴躁的臭脾气以后得改改！不能未知全貌就先发脾气，差点儿酿成大错。
楚九眨眨眼，快速的翻了下种植日志，自己没看错吧！看着上面的白纸黑字，“咱看这种植观察中写着亩产在二三百斤呢！真跟粮食一样了。上面还写着被子需要多少斤，一身衣服需要多少斤。好家伙，这亩产下来，足够一家人一年四季的衣服了。”
“是啊！”姚长生笑着点点头道，漆黑如墨的双眸晃了晃道，“而且这亩产数写着二三百斤，种地那可是老天爷赏饭吃，咱按最少的说，余下的剩多剩少都是咱的。”挑眉看着他，潜台词很明显，这棉花不能白种了，力气不能白掏了，便宜不能让顾大帅全占了。
“这里面要做文章的话，可太容易了。”楚九笑得贼兮兮地看着他说道，又哭笑不得地说道，“这算什么？上次的高粱，这次是棉花，换个方法折腾咱。”
“聪明反被聪明误。”姚长生清澈正直的双眸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总得来说，还是想占用咱的壮劳力，想法设法的遏制或者是延缓咱壮大。”楚九面容冷峻地看着他说道。
“嗯哼！”姚长生闻言点了点头道。
“等一下，他信上说了，让咱种好棉花，按亩产三百斤给够他们，是上限。”楚九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咱们各自有盘算，到时要怎么说服顾大帅。”
“这就要看主上嘴皮子如何了？”姚长生盈满笑意的双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说道。
“你哟！”楚九看着他摇头失笑道，“行，到时候拿出十八般武艺，咱也哭回惨给他看。”
随即又摇头道，“可是这种子明显不够啊！”
“着眼点在以后，两年、甚至三年。别看现在种子现在少，是一变二、二变四……”姚长生眨了眨眼抿着唇沉吟了片刻道，“我在恶毒一点儿，咱都种了棉花，粮食怎么办？”
“没有粮食别说招兵买马了，连现有的将士们都吃不饱，还怎么训练，打仗。”楚九满脸惊恐地看着他说道。
“可以说他打的是这个主意。”姚长生漆黑如墨的双眸折射淡淡的华光，眉宇间淡淡的笑意闪过。
“那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咱有专门垦荒种地的将士们。就是知道了也没关系，反正到时候这棉花给多给少，咱说了算。”楚九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道，“俺看了这种植记录，写的很详细。种着粮食，顺便就种棉花了，这样吃穿不愁了。”
“嗯嗯！”姚长生黑曜石的双眸溢出光彩看着他说道。
“陶姑娘真是记录的详细，调理分明，关键是还配图，让人一目了然，即使不识字也能看个大概。”楚九激动地看着他说道，“找人刊印下来，给郑通，让他带着人明年开春播种。”目光注视着他道，“长生没有意见吧！”
正在喝姜汤的姚长生抬眼看着他说道，“我没意见，他那事我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小伙子太心急了。”
“小伙子？你俩差不多吧！”楚九黑溜溜的双眸看着他轻笑出声道。
“心态上我经历的比他多，俗称少年老成。”姚长生眸光沉静地看着他说道。
楚九看着他腰间的腰絰，就是绖带，丧服所用的麻布带子。
首絰为系在头部的麻带，粗细以五服等级递减。
至与腰絰，相当于常服中的大帶，而絞帶，就是系在腰间的麻布带子。
就像是戴孝的女人虽然脱了孝服，这头间带着白花，姚长生腰间系着麻布带子。
姚长生端着大陶碗又灌了一口，一抬眼看着他怜悯的眼神，这又胡思乱想什么？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腰间的腰絰，动了动嘴，话又咽了回去。
“可这我家娘子咋知道的？”楚九满脸疑惑地看着他说道。
“听妮儿说的，我告诉妮儿的。”姚长生俊美的脸庞看着他说道，“这个在燕廷的农书里有记载。”
“你说什么？”楚九惊讶地看着他一脸的不敢置信，“朝廷知道，这好事为啥不号召天下人种呢！这样冬天就不会有冻死了。”
“主上，虽说以农为本，可那都是说给别人听的。现在燕廷连粮食都不能安生的种，还有心种棉花吗？”姚长生幽深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又不能当饭吃。”
“这个……”楚九被问的哑口无言。
“而且朝廷的人也不会让农民来种。”姚长生清冷而深邃的目光看着他说道。
“为什么？”楚九不解的眨眨眼看着他说道，“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没错，是利国利民但是不利官商。”姚长生整个人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看着他道。
“官商？”楚九困惑地看着他说道。
“燕廷每一个朝廷大员身后都围聚着商人，支撑着他们的奢侈的生活。那么朝廷要推行棉花种植，等于抢商人的利益，你说能成吗？”姚长生面容冷峻地看着他说道。
“这些商人真是可恶，不事生产。”楚九黑着脸拍着大腿道，极其的厌恶。
“还有事吗？”姚长生看着他转移话题道。
“看这架势咱对庐州的进攻要停一停了。”楚九颇有些不甘心地说道。
“天气太冷，根本无法攻城，泼水成冰，守城之人只要泼水，咱这天梯，天车都无法用了。”姚长生深邃幽暗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我知道，今年的雪下的太早。”楚九颇有些无奈地说道，看着窗外阴沉的天气，这闹不好上一场雪还未化完，又来一场大雪。
“不能攻城，不妨碍咱们进城吧！”姚长生挑眉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道。
“去探探虚实也好。”楚九闻言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道，“看看庐州府是否真的像人说的那样安居乐业。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他们派去的探子在军事和地理方面掌握了不少消息了，现在进城看看。
第608章 震慑
“什么时候走？”楚九双眸充满兴味，饶有兴致地看着姚长生说道，“咱得装扮一下吧！这样大大咧咧地进去可不行。”
“北来的皮货商，咱打了那么多皮毛呢！正好派上用场，今年又冷，肯定能买个好价钱。”姚长生深邃黝黑的双眸看着他平和地说道。
“成！”楚九点点头道，指指自己道，“只是咱用不用装扮一下，这样是不是显得太年轻了，看着不老成。”
“不用，不用，年轻气盛的少爷，第一次出远门学做买卖呗！”姚长生黑曜石般的双眸看着他笑道，“如何？”
“那你呢？”楚九目光柔和地看着他好奇地问道。
“少爷的小厮……”
姚长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楚九打断道，“不成，不成，你哪里像小厮啊！你这气度老实说比咱还像少爷，矜贵的很！跟你站在一起，俺就像那乡下的土老帽。”
“落魄少爷，在少爷府上做账房先生如何？”姚长生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
“那咱就是暴发户少爷才符合。”楚九看着他嘿嘿一笑道，“还得带上几个人，少爷、账房先生有了，小厮俩，车队。文栋和秉忠还有俊楠留下来坐镇。”
“那他们肯定不愿意。”姚长生黝黑的双眸看着他抿嘴偷笑道。
“不愿意也不行。”楚九双眸流转道，“俊楠那是一刻都舍不得离开弟妹他肯定不去，文栋和秉忠会打算盘吗？带着他们干什么？”
“有道理。”姚长生忙不迭地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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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府的书房内楚九向唐秉忠他们说明了，装扮成北方的皮货商，去庐州城探听一下虚实。
“凭啥呀？俺也要上城里玩儿？”唐秉忠撩起衣摆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炸毛不乐意道。
“我们是去玩儿吗？我们是去探探虚实，看看庐州城内民心如何？”楚九看着他耐心地解释道。
“这俺也能去啊！”唐秉忠双眸放光看着他立马说道。
“你不行？你会干什么？写字还是打算盘，让你学你又不学。”楚九直接说道。
“俺做家丁啊！”唐秉忠希冀地看着他说道，“做家丁总行了吧！这样可以保护主上。再不济做马夫，马夫可以吧！”
“看看，开口就错了，要叫少爷。”徐文栋看着他纠正道，“你这样露馅儿会置少爷他们与危险的境地。”
“口误，口误。”唐秉忠伸手轻拍着自己的嘴道，“保证不会再犯了。”
楚九上下打量着他道，“你看看有你这么气势汹汹的家丁吗？先学会伏低做小。”
“俺这嗓门大惯了。”唐秉忠看着他们嘿嘿一笑道，“俺轻声细语不就得了。”
“气势，关键是你的气势。”姚长生食指点点他道，“杀气腾腾的，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和气生财嘛！”
“不对，不对，做生意的经常跟山匪、水匪打交道，这不凶神恶煞，能镇得住那些宵小之辈吗？”唐秉忠闻言立马说道。
姚长生努着嘴看向楚九道，“秉忠说的也有道理。”
“是吧！是吧！”唐秉忠眼巴巴地看着他说道。
楚九闻言眨了眨眼看着他，沉吟了片刻道，“那先说好，不许生事。”
“不会的，不会的，俺时刻记住俺现在的身份，家丁嘛！”唐秉忠喜形于色高兴地说道。
“当家丁可没有现在的日子舒服。”姚长生微微歪头看着他提醒道，“在客栈也是要住大通铺的。”
“看长……”唐秉忠猛地停下来，改口道，“看姚先生说的，俺也是苦日子过来的，柴房都住过的，还怕什么大通铺吗？”
姚长生闻言莞尔一笑，他可是积极地适应现在的新身份。
“由奢入俭难。”郭俊楠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道。
“不会的，不会的。”唐秉忠摇头如拨浪鼓似的。
“那就叫他去吧！主上带的人都太年轻了。”徐文栋在唐秉忠身上转了转道，“家里有我和俊楠呢！”
“那咱收拾、收拾就走吧！”楚九看向他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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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商量好定了下来，姚长生他们出了帅府，“郭大哥真的不去，虽比不上京城繁华，好歹也是一省的省府。”
“不去了，我要当爹了。”郭俊楠脸上止不住的笑意道。
“郭大哥恭喜了。”姚长生双手抱拳看着他说道，紧接着又道，“我这身边还有积蓄，不能委屈了我大侄子了，用银子的话知应一声。”
“我有钱。”郭俊楠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在这儿也没什么需要花钱的地儿。”悄悄地又说道，“说实在话，都是大老爷们儿，家属又没在，云儿的想出去串个门都不成。这城里的士绅富户都找主上，登门之人又少，出了日常开销，真没花钱的地儿。”顿了一下又道，“况且这天寒地冻的，想买什么吃的都没有。”
“别跟小弟我客气。”姚长生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知道了，不会跟你客气的，行了吧！”郭俊楠清澈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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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收拾了三天才赶着车队上路了。
“你们舒服了，居然做马车，俺们可真惨！”裹得如熊似的唐秉忠坐在马车的车辕上甩着马鞭赶着马车说道。
“都告诉你在家了，谁让你死乞白赖非要去。”楚九的声音从马车里清晰的传了出去。
“俺哪儿知道这么冷啊！幸亏没有出兵，不然兄弟们非冻伤了不可。”裹着厚厚兔皮围巾的唐秉忠闷声说道。
凛冽的北风卷过，带起大片冻土。黑马出一声嘶鸣，口鼻中喷出白气。
“六一你们冷吗？”唐秉忠看着身旁骑着马的陶六一问道。
“冷！很冷！”陶六一牙齿打着颤说道，“俺跟唐……哥在一个天下。”
“呵呵……”姚长生闻言不厚道的笑了，身在马车中的他，裹着自己的兔皮大氅，手里拿着书，随着马车摇摇晃晃的看着。
马车中有放着炭盆，让车中有一丝暖和气，只不过这马车四面透风也不比外面热乎多少。
第609章 甩出去
“还有几天的路程。”楚九烤着火盆看着姚长生问道。
“以咱们目前的速度，大概需要十天的时间。”姚长生从书中探出脑袋看着他说道。
“啊！还要那么久。”唐秉忠闻言先哇哇大叫道，“俺勒个亲娘！”想想就打着冷颤。
“咱要去的庐州，不是隔壁杨家屯。”姚长生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咱晚上怎么办？”唐秉忠扭头看着紧闭的马车门道。
“有客栈住客栈，赶不到就露宿荒野。”姚长生直白地说道。
“荒野？”唐秉忠惊叫一声道。
“你要是能找到破庙的话，我在这里先谢谢唐老哥了。”姚长生看着木门调侃道。
“这一带我还真不熟悉，哪里有破庙啊！”唐秉忠眼睛滴溜溜一转道，“六一，六一，你们查探过，不会连过夜的地儿都没有吧！”
“有。”陶六一看着他言语轻快地说道，“不会冻着唐哥的。”
“差点儿被长生给唬住了。”唐秉忠长出一口气道。
“呵呵……”姚长生轻笑出声道，“还算机灵。”
唐秉忠看着天上的太阳，“这应该中午了吧！咱们打算怎么吃饭？”
“不吃，算时间的话，天黑前正好赶到镇上有客栈。”姚长生直接说道，“饿了有饼子啃。”
“那饼子又冷又硬的话，没法啃。”唐秉忠摇头如拨浪鼓道，“在火上烤烤还行。”
“那就坚持一下，到前面镇上。”姚长生提高声音道。
马车外的人纷纷响应道，“到镇上再说。”
“少爷你呢？”姚长生目光落在楚九身上道，“这里有火盆，可以将饼子烤烤。”
“不了，还不饿。”楚九看着他微微摇头道。
“你是少爷不用顾虑我们的。”姚长生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故意地说道。
“不了。”楚九看着他微微摇头道，“咱们还是快点儿赶路好了。”
自己怎么好意思吃独食呢！
马鞭甩起来，马儿的蹄子撒起来，踩着冻的僵硬土地在荒野上狂奔。
一路上被姚长生安排的妥妥当当的，除了路上冷点儿，艰苦些，沿着官道，在客栈或者是驿站，只要钱给的足都热乎乎的。
一路上打点的让他们舒舒服服的。
只是每当清晨要赶路时，跟要杀他们似的，缩着脖子，裹着大氅，不情不愿的踏入凛冽的寒风中。
呼啸的北风卷起大片的雪花，雪越下越大，风也越来越冷。
鹅毛般的雪花洋洋洒洒的飘落，形成白色的雪帘，相距不到三丈，竟看不清对面人影。
“长生这么大的雪，咱们不会迷路吧！”唐秉忠顶风冒雪的困难地说道。
“现在不会，等回来就不知道了。”姚长生撩起帘子看着窗外茫茫大雪道。
“什么意思？”唐秉忠整个人缩在车辕上道。
“意思是雪盖住道路，咱也不知道怎么走了。”楚九面色凝重地看着窗外的暴风雪道，“快点儿走，这要是雪下大之前到不了庐州城，咱们有被冻死的可能。”
“少爷，俺也想加快速度，可是现在都看不清路。”唐秉忠困难地说道，一开口就灌进一嘴的冷风好雪花。
姚长生直接推开门，砰的一声又关上门，裹着大氅坐在门前，面容冷峻地说道，“我来带路。”
“长生不是俺不信你，你现在看得见路吗？怎么带？”唐秉忠艰难地说出一句话道。
姚长生从袖笼里掏出个小玩意儿，低垂着头，顶风冒雪地说道，“有这个，大方向不会错。”
“这是什么？”唐秉忠好奇的问道。
“罗盘。”姚长生捂着嘴闷声说道。
“啥？”唐秉忠瞪着溜圆的双眸看着他说道，“那是路边摆摊算命先生用的，难不成你要算算路怎么走？”
“现在跟你说不清，风雪这么大，等到了庐州城，我详细跟你解释。”姚长生拿着罗盘定好了方向，“直着走，不要停，加快速度。”
“啪……”唐秉忠马鞭甩在马背上，马蹄撒开，狂奔了起来，马蹄直接踏雪花四溅，“姚先生，咱要是走错路，可就惨了，说不得要曝尸荒野了。”
“呸呸，你真是坏的不灵，好的灵。”姚长生低垂着头，啐道。
“想不到姚先生还信这个。”唐秉忠小声地嘀咕道。
姚长生伸手拍着他后背，唐秉忠只好，“呸呸！”啐了两声。
马车在荒野上狂奔了半个时辰，雪越下越大，天地白茫茫一片，分不清东南西北，绝望之际，“完了，完了，这下子全完了。”
“到了，到了，我看见城墙了。”姚长生指着近在眼前的黑乎乎的高大的城墙道。
“是嘛？”唐秉忠瞪大眼睛看着前方，“好像是吧！”甩着马鞭，“还等什么？快走啊！”
马踏飞雪，策马朝城墙狂奔，结果陶六一冲的太快，地上的雪太厚，看不清地形，马蹄被绊住了，直接把他给甩了出去。
“啊！”惊叫声，响彻大地，吓得其他人魂都没了，纷纷拉住缰绳停了下来。
从马上跳下来，朝陶六一狂奔了过去。
“六一，怎么样？”姚长生将浑身是雪的陶六一给翻了过来。
“俺没事。”陶六一看着他微微摇头道，“只是有些蒙。”
“怎么可能没事？被马给甩出去。”唐秉忠看着他催促道，“快看看有没有缺胳膊少腿了。”
“真没事。”陶六一望着他们关切地目光道，“俺学过怎样护住要害，所以没事。”
“那你身上这么多雪？”楚九蹲在地上担心地看着他说道。
“打滚来着，减少冲击。”陶六一坐起来看着他们道，“幸亏雪够厚，这要是土地，冻的硬邦邦的，这摔一下，可就要了老命了。”伸手扶了抚自己的歪了的帽子。
“快起来。”姚长生将他搀扶起来，和楚九一起拍了拍他身上的雪。
“动动胳膊，动动腿。”姚长生退后一步看着他说道。
“真没事！”陶六一听话的动动手脚，还蹦了蹦，差点儿没把自己给滑到，幸好姚长生和楚九眼疾手快，扶着他。
第610章 曝尸荒野
“你刚才不是说头蒙，没有摔着脑袋吗？”姚长生关切地看着陶六一说道，“磕着脑袋了，这是可大可小。”
“没有，没有摔着脑袋，俺双臂死死的护着头的，落地后，滚了两圈。”陶六一看着他们关切的目光忙说道。
“那你说头蒙？”姚长生不放心地看着他追问道。
“俺只是被吓傻了，这冷不丁的。”陶六一看着他们没心没肺地说道，“俺想知道是啥把俺给绊倒的。”
“是尸体。”陈鹤鸣看着开口道。
众人回头望过去，看着远远的陈鹤鸣和他眼前被扒开雪的赤果着身体，发青的尸体。
“这……”楚九他们疾步奔了过来，拧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尸体。
“这是冻死的。”姚长生蹲下来查看了一下道，看着起伏不平的雪，闭了闭眼道，“不止一具。”
粗略数了一下，十来具。
唐秉忠看看雪地，在看看隐隐约约高大的城墙，“他们怎么在这儿，离城并不远啊！”
“恐怕他们不是进城，而是被城里的人给扔出来的。”姚长生面色凝重地说道。
“扔出来的？”楚九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风雪中，只听见咯吱、咯吱的声音，啥也没看见。
等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姚长生他们就看见朦胧的身影映入眼帘，人影越来越近，这次清晰的看见有人拉着板车，朝他们走来。
板车上不是别的，而是尸体，大都衣不蔽体，一个个蜷缩着身体，有的手上抓着厚厚的干草，希望汲取点儿热量。
来人没想到这里有人给吓了一跳，闷声道，“你们……”
来人裹的严严实实的，也看不清相貌，听声音是个中年汉子。
“别怕，别怕，我们要进城的，没有恶意，只是不小心被绊倒了。所以停了下来。”姚长生赶紧解释道。
来人应了一声，推着板车绕过他们，然后就这么当着他们的面，抽起板车尸体滑到雪上，拉着板车退后，晃了晃，拉着板车就走。
“哎哎！”楚九赶紧伸手叫着他道，“你就这么就走了。”
他回头看着他们衣着华丽，才道，“不然干什么？”
“这死者为大，入土为安啊！”陶六一看着他忙说道。
“你挖给我试试，这地冻的硬邦邦的。”他看着姚长生他们嗤笑一声道。
“可也不能曝尸荒野吧！”唐秉忠看着他粗声粗气地说道，语气非常的不善。
“等天晴了，一把火就烧了。”他直截了当地说道，“看你们也是心善之人，进城后有你们发善心的机会，只是别太善良了，救不完的。”闷声又道，“知道俺今天拉了几趟了吗？”自说自答道，“还没到晚上呢！已经拉了三回了。入冬以来，老汉我就没有间断过。”
“你们的庐州王爷呢？他不管这些吗？”姚长生面色凝重地看着他问道。
“王爷？”他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似的，“哈哈……”大笑，“王爷大人人家忙着搜刮民脂民膏，哪里管老百姓的死活，用他的话说，这平头百姓在他眼里算个屁。”上下打量着他们道，“看你们也是外地来的，进城后小心点儿，嘴甜点儿，人家要什么就给什么？别硬碰硬，不然吃亏的是自己。”
“谢谢提点。”姚长生双手抱拳忙作揖道。
“提点谈不上，希望你们能平安回去。”他黝黑的双眸看着他们语气非常的怜悯，给了他们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后，拉着板车离开了。
“少爷，咱还要进去吗？”唐秉忠看向楚九道，“听刚才那人的话，咱进去，那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去，干嘛不去，都到了这里了，怎么也得去见识、见识。”楚九面容冷硬语气冷的如冰锥似的，冷且硬。
“六一没事了吧！”楚九看着他关心地问道，“要不进城找个郎中把把脉。”
“不用，不用，俺没事了。”陶六一面对大家关切的目光，微微摇头道，“真的。”
“那好，咱们走吧！”楚九下令道。
上马的上马，楚九和姚长生上了马车，马鞭挥起，全速前进。
高大的城墙在飞舞的雪花中清晰可辨，厚重感扑面而来。
不愧是徽州的省府所在地，墙高城阔。
“吁……”唐秉忠拉住缰绳，马儿停了下来，不住的打着响鼻。
“这前边的人还真多，咱且得等一会儿呢！”唐秉忠裹了裹身上的兔子皮斗篷道。
两位军爷在城门洞里摆了一张桌子，坐在桌子后守着，收进城之人的税。
桌子上放着一个大大的箩筐，里面浅浅一层的铜板，还有些散碎银子。
进城之人，叮一声扔一个铜板在箩筐里，守门的军爷这才放行。
姚长生从马车中钻了出来，看着自己前面十来个庄稼汉缩着脖子，双手互相揣在衣袖中，衣服单薄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冰天雪地中，双脚不停的在倒换着。
脚上的鞋有木头靴子，有的木板鞋，有的甚至是草鞋，赤着的双脚被冻的发青。
后背的背篓里装的都是鸡、鸭、菌菇、鸡蛋等农产品，还有扛着柴火的，木炭的……
听见身后传来的马蹄声，回头看了姚长生他们一眼，眼里均是羡慕，羡慕他们身上穿的暖。
“临近过年，希望进城换点儿钱，也好过个年。”姚长生闭了闭眼低垂着头说道。
“俺知道，俺以前也这样。”唐秉忠闷声说道，扯扯自己的兔皮斗篷，将自己半张脸包裹了起来。
傻笑地说道，“那时候俺还盼望着有谁好心赏个高粱窝窝头，或者一件衣服。后来才知道那是白日做梦。这世上有好心人，可俺没那运气能碰到。”
“自助者天助之，从来没有救苦救难的菩萨。”陶六一轻蹙着眉头声音毫无起伏地说道。
“你小子比俺活的明白。”唐秉忠微微扭头看着他说道。
“经历的多了。”陶六一紧抿着唇看着行进的队伍。
“哎哎！”唐秉忠看着自家马儿翘起了尾巴赶紧说道，“别再这儿拉啊！也没个粪兜子。”
第611章 狗腿
唐秉忠他们出远门所以就没给马儿系上粪兜儿。
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系上粪兜，积攒起来，沤肥，最后弄到庄稼地里，肥地。
“这是你说不拉就不拉的吗？在外面就没那么多讲究了。”楚九推门出来坐在车辕上道。
“少爷，您进去吧！这看样子还得过会儿，外面冷。”唐秉忠看着他恭敬地说道，“这雪越下越大了。”
“没事！”楚九朝他摆摆手道，看着拉完的马儿赶紧道，“好了，赶紧拉着马车，移移！”
“哦！”唐秉忠手中的马鞭敲敲马屁股，马儿脚来回踩了几下，移动了一下。
结果本来排队的人，脱了自己的草鞋，一下子踩进马粪里，希望得到片刻的暖和。
“唉……”楚九见状一时间五味陈杂，不忍直视。
“怎么你也踩过？”姚长生听着楚九的叹息声，小声地问道。
“踩过，不过踩的是地主家的牛粪，马儿等闲得人没有。”楚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道。
天太冷，不一会儿他们便穿上鞋，继续排队去。
“军爷，军爷，实在没有铜板，您行行好，让俺进城吧！”城门洞里传来中年汉子苦苦的哀求声。
“不行！”守门军爷毫不犹豫地说道，“老头，要不交钱赶紧走，要不赶紧让开，别耽误其他人进城。”
“这鬼天气，还得陪着受罪。”语气格外的不耐烦，直接推开了他。
他猝不及防的被推的踉踉跄跄的，差点儿摔倒，摸着眼泪道，“军爷，行行好吧！真没有铜板，家里就指着这些鸡蛋换钱呢！”
“去去去！别在这儿哭穷，哭也没用。”守门军爷挥手道，“规矩就是规矩，别想着套近乎，规矩无情。”继续说道，“赶紧走吧！放你进去，咱们也无法向上面交代。”
“军爷！俺给你跪下了。”他直接跪在了雪地上。
“快走吧！不然你这篮子鸡蛋也别想保住了。”他不耐烦地挥手道，像是赶苍蝇似的。
“欺人太甚，不就是一个铜板吗？”唐秉忠脸色铁青地说道，说着就要跳下车辕。
“你干什么？”姚长生一把摁住他道，“别冲动，暴露了怎么办？”
“气死俺了。”唐秉忠气哼哼地憋闷道。
正当姚长生劝住了唐秉忠时，从城里出来一个人，锃亮的盔甲威风凛凛的，走动之间发出卡啦、卡啦的摩擦声。
狐狸皮的围脖，围着半张脸，只露出三角眼，吊梢眉，人看着不好相与，“怎么样？今日的税收的如何了？”
“回利爷，今儿天不好，这大雪天，人都不出来了。”两位守门军爷站起来忙回话。
利爷走到桌子前，看着箩筐里的铜板，拿起来哗啦、哗啦的晃晃，“怎么才这么点儿。”黑着脸道。
“利爷，这下这雪呢？”他们朝外瞅瞅，这雪大着呢！
“你们笨啊！会不加倍吗？三倍、四倍不就有了。”利爷看着他们俩直接开骂道。
“利爷、利爷，俺们哪儿敢擅作主张啊！这都是您的权力。”他忙不迭地恭维道。
这话听着顺心，“还是你嘴甜儿。”利爷高兴地说道。
他听着高兴顺心了，可这排队等着进城的庄稼汉子着了毛了，捏捏自己的袖笼里的荷包，这一个铜板都交的困难，现在要加倍，这城里是越发的难进了。
一回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汉子道，“他干啥呢？”
汉子闻言立马抬起头来看着利爷央求道，“军爷，军爷俺想进城，鸡蛋换些铜板。”
“进城好啊！”利爷干脆地说道，进城他才有钱收，看向自己人道，“别告诉我他跪着是因为没钱。”
“是！”
“那特娘的麻溜的滚远点儿，跪在这里碍眼。”利爷抬脚朝心窝子就是一脚，直接踹翻了汉子，竹篮子里的鸡蛋散落一地。
由于雪厚，掉落的鸡蛋到没有摔碎，“俺的鸡蛋。”他赶紧将鸡蛋拾起来，放进篮子里。
利爷看着趴跪在地上捡鸡蛋的人，直接踩碎了落在脚下的鸡蛋，脸上浮现一层狞笑，开始踩其他的鸡蛋。
“别踩俺鸡蛋，别踩啊！”汉子绝望的痛哭道，“别踩，辛苦攒的。”
“哈哈……”利爷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得意洋洋的大笑，脚下不停踩着鸡蛋。
在场的人是敢怒不敢言，“怎么想打抱不平啊！来啊！”利爷嚣张地看着他们道，“量你们也没那个胆儿。”冷哼一声。
“俺跟你……”汉子起身眼底闪过一丝狠绝，腾的一下站起来。
前倾的身体被陶六一直接给拦着了，就在众人以为陶六一要打抱不平的时候，却听见陶六一道，“还不提着篮子滚蛋，看把军爷的鞋都弄脏了。”推搡着他道，“滚滚滚，不长眼的东西，耽误俺们进城。”直接将他给轰走了。
陶六一回过身来凶巴巴地看着排队的人，“看什么看？”谄媚地看向利爷道，“军爷，真是不长眼的老东西，麻溜的滚了不就得了，让军爷又累又受冻的。这还脏了军爷的鞋，真是该打。”
“还是你懂事！”利爷弯着眉眼看着他夸道。
这脸变的真是令人作呕，排队的人一脸鄙夷的看着陶六一那狗腿样儿。
“看你的穿着不是本地人吧！”利爷斜睨着他道。
“小的跟我家少爷进城卖皮货的。”陶六一弯着腰看着他说道，“呶！就最后的车队。”
利爷微微歪头看着最后面的车队，“来来来，上前来，看这雪大的。”
陶六一闻言赶紧跑回去，牵着马走进了城门洞，“军爷，你看咱们要进城收多少车马费啊！”
“让爷点点。”利爷踱着方步走到车队前，走到楚九的马车前，看着坐在车辕上大块头唐秉忠给吓了一跳。
利爷退后一步，避开那渗人的压迫感，“里面坐的谁啊？”
“我家少爷和先生。”陶六一小跑着过来赶紧说道。
利爷腾的一下拽开了门，“嗬……”被目光如炬的楚九给吓的后退了几步。
第612章 付钱
那眼神仿佛要吃人似的，利爷暗自捏了捏手，朝下面走去，站在皮货的马车前，伸手掀开油纸布，是皮毛，码放的整整齐齐的，削过的，油光水滑的，看得他双眼冒绿光，这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耶！
这一目了然的皮货和数名随从，安全的很！
利爷竖起食指看着陶六一道，“一吊钱！”
排队的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带着解气的样子，只差把那个‘该’字给刻在脑门儿上了。
“利爷，你这是不是弄错了。”陶六一赶忙上前看着他说道，“这不是一个人一个铜板，咱们才几个人，也花不了一千个铜板吧！”
“此言差矣，你们人虽然不多，但是这马匹多，这一匹马可是顶好几个人呢！”利爷看着他振振有词地说道，“这马车也比人重吧！”不耐烦地说道，“少废话，一吊钱，否则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这……”陶六一犹豫地看着向了楚九的马车。
楚九压抑着怒气沉声道，“给他。”
“是，少爷。”陶六一从袖笼里掏出点散碎银子，数数够了一两，扔进了箩筐里。
“放行！”利爷侧身让开目送这车队进了庐州城。
“利爷，咱收多少。”守门军爷看着利爷问道。
“害的咱们在这里受冻，加一倍。”利爷看着他们说道。
“快点儿，快点儿，利爷大发善心，只涨了一倍。”守门军爷看着排队的人道。
在这里消磨的许久，排队的人闻言赶紧交了钱，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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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六一他们进了城，牵着马走到姚长生他们的马车前，横眉倒竖怒声道，“少爷，攻城的时候，姓利的那家伙，命是老子的。”浑身毫不遮掩的怒火。
“当然，那不知死活的家伙，敢让咱陶爷点头哈腰的，死一万次都不足惜。”楚九眉眼弯弯地调侃道。
“在少爷面前，俺可不敢自称爷。”陶六一便跟着马车边说道。
“上来坐车辕上。”唐秉忠拍拍另一边车辕，“你的马，兄弟们会帮着牵的。”
“俺还是腿儿着，这样不冷。”陶六一婉言谢绝了唐秉忠的好意。
“六一，看不出来，你哪儿狗腿、谄媚的模样还真挺像的。”唐秉忠看着他调侃道。
“去你的。”陶六一看着他没好气地说道。
“要是以前的咱，那他早就弄死他了。”唐秉忠凶神恶煞地说道。
“弄死他容易，关键是后续。”陶六一眸光沉静地看着他道，“咱可以要走了之，小老百姓就要倒霉了。”
唐秉忠点点头，真是小小年纪沉稳的很，好奇地问道，“对了你给了那买鸡蛋的多少钱？”
“五百。”陶六一看着他小声地说道。
“你刚冲上去吓俺一跳，吓的长生更是站了起来。生怕你来硬的。”唐秉忠心有余悸地说道。
“俺有分寸。”陶六一看着他嘿嘿一笑道，“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救人要讲究方法的。”
“别说了，赶紧找家客栈暖和、暖和，快冻死了。”姚长生低沉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
“好嘞！”唐秉忠爽快的应道。
唐秉忠他们赶着马车，眼神四下转着，找客栈。
客栈的幌子很明显，悦来客栈，姚长生走到柜台前，“掌柜的。”
“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慈眉善目的老掌柜看见他们，双眸放光热情地说道。
“住店。”姚长生看着他直接说道，“一间上好的上房，再要一间大通铺，不要外人。我们包了。”说着拿出了路引。
“好嘞。”掌柜的应道，然后看着掌柜拿着路引登记原籍是哪？抬眼问道，“来干什么的？”
姚长生回道，“贩卖皮货。”
“住几天啊！”掌柜的又问道。
“五天吧！”姚长生回答道。
掌柜的这店簿上把该登记的都记下来后，划好了房间让小二带进房间。
“小二，这房间冷啊！得添个火盆。”姚长生走进阴冷潮湿的房间道，有点儿不敢相信这是上房，可却是在二楼，摆设不说华丽，至少贵重。
“添火盆可以，你得付钱。”小二斜倚着门框，下巴点点伸着的手。
“这……火盆不是你们应该提供的。”姚长生双臂环抱看着他说道。
“今年雪大，炭的价格水涨船高，所以你得另付。”小二理直气壮地看着他们道。
“多少钱？”姚长生眸光平静地看着他说道，看不出喜怒。
“这炭也分三等，最好的银霜炭无烟，烧的旺，暖和肯定贵；再次一等，它烧的依然旺，就是有烟火味儿，最差的当然是既不旺，味儿也大。”小二这嘴巴巴地介绍道。
“还有什么地方需要付钱的你一并说了吧！”姚长生眸光平静地看着他说道。
“因为雪大，这饭菜肯定贵喽！客官要吃饭必须付平时的五倍价钱。”小二伸出一个巴掌在他眼前晃晃道，“客官也别嫌贵，这庐州城内所有的客栈都是这个价钱，这说不定你从小店走出去，价钱就又涨了。”
“那洗漱、洗澡呢？”姚长生黝黑的双眸看着他问道。
“洗漱是洗漱的价格，水温一个价，水热一个价，这凉水又是一个价。”小二有恃无恐地又道，“这洗澡也是价钱不等。客官也别恼！这烧的柴火多寡不一样，价钱自然不一样。”
“那这茶水呢？”坐在八仙桌前的楚九提着空空如也的茶壶看着他说道。
“也得付钱。”楚九跟小二一起说道。
“你这是掉钱眼儿里了吧！”姚长生忍不住说道。
“看客官说的，谁跟钱有仇啊！您付什么价钱，咱们给你提供什么？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小二嘴皮子利索地说道。
姚长生闻言看向了楚九，“少爷，你这……”
“行吧！”楚九财大气粗地说道，“爷有钱。”
小二闻言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楚九他们俩，就喜欢这干脆利落的，“你是现在结账，还是先挂账走的时候一起结账。”
姚长生又看向楚九询问道，“怎么样？”
第613章 强买强卖
“现结。”楚九黑漆漆的双眸看着小二说道，心里却在滴血。
“好嘞！”小二脆生生地应道。
“先给我们上菜吧！放在大堂得了，人两桌。”姚长生看着小二直接吩咐道。
“好嘞，请稍等。”小二转身出去。
人一走，楚九黑着脸道，“照他这种要钱方式，咱得荷包迟早被他掏空了。”很干脆地说道，“咱看尽快返程回家。”
“你不打算在看看嘛?”姚长生深邃波澜不惊地双眸看着他问道。
“不用看了，以小见大，就知道这狗官该杀。”楚九咬牙切齿地说道，“一路走来，虽然有下雪的缘故，可这人仿佛跟抽了精气神似的，暮气沉沉的。”
“这如果不是街面上的幌子，咱还以为进了座死城似的。”楚九抬眼看着他说道。
“行，卖了皮货咱就走。”姚长生看着他点头道，“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像小二打听一下皮货铺子。”
“这打听这事，不会也要钱吧！”楚九瞪着溜圆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这个……”姚长生犹豫了一下道，“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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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得付钱。”小二站在方桌前，看着姚长生他们道，“小的这么冷的天出去跑腿，好歹给个跑腿儿钱吧！”
这些城里的商户本就烂熟于心的，根本就没有出去打听，要什么跑腿钱，真是巧立名目。
“那你说说，都打听到了什么？”姚长生似笑非笑地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说道。
“这皮货你们只能卖给王爷大人的小舅子，价钱压的很低，基本是赔本的。”小二看着他们认真地说道。
“我们去别家不可以吗？这城里不止这一个皮货铺子吧！”唐秉忠闻言立马说道，“他还能抢了不成。”
“去别家也一样，甚至价钱更低。”小二好心地提醒他们道。
这下子姚长生算是听明白了，感情这城里的皮货铺子的幕后老板只有一家，那就是王爷大人的小舅子。
“那这皮货我们不卖了，留着自个穿。”姚长生深邃的黑眸看着小二问道。
“打从你们进了这庐州城，就由不得你们了。”小二冷哼一声看着他们道，
“这还强买强卖不成。”楚九声音低沉且有力地说道。
“这整个庐州城都王爷大人的，客官你说呢？”小二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说道，“看你们给银子这么痛快，小的提醒你们一声，幸亏你们都是糙汉子，不然的话，哼哼……咱王爷可是荤素不忌的。”
“吃饭！卖了皮货赶紧走。”楚九看着桌上的饭菜，冬日里也没啥好菜，发的豆芽，豆腐、菘菜，基本都是水煮的，看着没有一点儿胃口，好歹是热乎的，味同嚼蜡一般的将吃完了。
楚九他们打算回房，等雪停了，在去皮货铺子。
雪整整下了一天一夜，终于雪后初晴，姚长生他们赶着马车去了皮货铺子。
饶是小二早就提醒他们价格会压的很低，也没想到会低的离谱，简直是打发叫花子呢！
想起小二的话，到了别的皮货铺子只会更低。
楚九咬咬牙，狠心道，“卖了。”娘的等老子打进来，统统要你们俯首称臣。
卖了皮货，姚长生他们架着马车朝城门口走去。
途径十字路口，被迫停了下来，原来是军爷押着人走了过来。
“秉忠，怎么回事？”楚九看着停下的马车提高声音道。
“少爷，你们还是自己看吧！”唐秉忠面色凝重地看着眼前走过的人。
姚长生和楚九推开马车的门，走了出去。
“这是？”姚长生看着骑着高头大马的军爷，挥舞着鞭子抽打着被麻绳系着，赤着膀子的男人。
一鞭子下去带起一阵血雨，而他的后背已经没有完好的肉了。
“敢逃？老子让你们跑。”
“跑啊！你不是很能跑，咋不跑了。”
姚长生拧着眉头，“这抓回来的逃兵吧！”
“你咋知道的？光着膀子，看不出啥来呀？”唐秉忠回头问道。
“裤子，军中的。”姚长生指指他的下半身裤子道，“这回去凶多吉少了，不死也会脱层皮。”
大庭广众之下要怎么救，姚长生幽深的双眸看着蓬头垢面的男人。
陶六一坐在马上从兜里掏出一枚石子，直接打在了马的后背上。
而温和的马一下子暴躁了起来，驮着他狂奔。
被抓的逃兵还一头雾水呢！“嘶嘶……”陶六一看着他道，“笨蛋还不赶紧跑，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他深深的看了陶六一一眼撒腿就跑。
“六一，他根本跑不了的。”姚长生看着他小声地说道。
“为啥？”陶六一不解地问道。
“你看看地下是什么？”姚长生指指地上的雪道。
陶六一拍着额头道，“失算了。”地上不但有脚印，还有那刺眼的殷红，他后背被鞭打了，血顺着后背滴落在地上。
在人家的地盘上，那真是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动弹不得。
“走吧！能不能逃出生天，看老天爷的意思了。”姚长生推推唐秉忠道，“走啦！”
马车重新走了起来，顺利的出了城。
“姚先生，那人最后会怎么样？”陶六一放慢脚步看着车辕上的姚长生道。
“好一点儿的结果，留个全尸，坏的自己想吧！”姚长生裹了裹身上的兔皮大氅闷声道。
“坏的结果，不外是被大卸八块。”陶六一想了想道。
“那还干脆了，更狠的是将人给煮了，分给他的同袍们，以儆效尤。”姚长生语气冰冷地说道。
“那只有老天保佑他能逃出去吧！”陶六一抬眼看着湛蓝的天空希冀道。
“姚先生，我再也忍不住了，咱什么时候出兵。”楚九深受刺激地说道。
“现在不行，太冷了，兄弟们受不住。”姚长生想也不想地说道，“我知道你着急，可不能意气用事，至兄弟们的生死于不顾。”
“那就这么看着他为所欲为。”楚九一巴掌，拍在车辕上，想了想道，“不能攻城，咱可以骚扰他，将注意力吸引过来，就不会去折腾城里的平头百姓了。”
第614章 认罚
“是个不错的方法？”姚长生闻言点点道，“可是这天怎样搞袭击，动静小了起不到作用。动静大了，他如果出兵，就该咱守不住了。冬天里下雪，这不好隐藏，容易暴露。”
“唉！”陶六一如霜打的茄子蔫了，“这还真不好办？”
“尽人事，听天命。”姚长生看着他宽慰道，“别胡思乱想了，他还有逃脱的机会，那路有冻死骨，是真的没有一点儿机会了。”
在城里待了就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看见街边墙角饥寒交迫而倒下的人再也醒不来了。
“唉……”楚九极其郁闷烦躁的扒拉、扒拉脑袋，“得赶紧种棉花，这样就不怕冬天了。”
“棉花？找到了。”陶六一激动地看着姚长生道。
“找到了，种子已经在主上手里，春暖花开咱们就开种。”楚九神色动容地说道，他现在恨不得满世界都是棉花，这样就不会冻着了。
“主上，俺请求责罚。”陶六一看着楚九突然说道。
“责罚？你犯啥错了。”楚九好笑地看着他说道，“咱在庐州城才待了多久？”
“俺是说俺打探庐州消息不利。”陶六一清澈正直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有关百姓生活这么大的事情俺居然不知道了，失察了。”
“傻小子，你们打探的都是城防军事方面的，躲人还躲不及呢！堂而皇之的住店，还怎么打探。”楚九看着他摇头失笑道。
“不过照六一说的，咱是得派人打探一下城内百姓生活。”姚长生伸手挑挑自己的快要被遮住眼睛的帽檐道。
“这还用打探啊！看看咱就知道了。”唐秉忠粗生粗气地说道，“长这么大，老子没受过这鸟气。”
“还是有趋区别的，咱是外乡人，受人欺负很正常。这城内如何确实该知道？”姚长生抬眼看着他说道。
“回去咱们议议。”楚九看着他们说道，看在庐州就现在这糟糕的样子，在他眼里那就是囊中之物了。
“不过六一确实该罚，太鲁莽了。”姚长生忽然严肃地看着陶六一道，“万一那逃兵转手将咱们给卖了呢！人家可就是将功抵过了。”
陶六一闻言一个激灵，浑身冷汗渗渗地说道，“俺认罚。”
“回去扛着木头，在校场跑十圈。”姚长生黑漆漆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楚九也没啥意见，也不敢有意见，平日里和善的姚长生，碰上军纪方面，那是铁面无私，谁求情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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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姚长生他们筹谋着拿下庐州城的时候，陶七妮则忙着杀年猪，为过年做准备。
与去年要啥没啥的情况相比，今年这个年要富余的很。
养了一年多的猪、羊、鸡都可以宰了。
今年就是给城里送年货，也比去年丰富的多。
腌了冬天的辣白菜、辣萝卜条，辣椒酱，也在年货中。
“妮儿，这事不是太寒酸了。”沈氏看着炕上放着的灰扑扑的粗陶坛子道。
“腌的菜好吃吗？”陶七妮双眉轻扬看着他们问道。
“当然好吃了，”陶十五立马说道，“尤其配上粥，爽滑脆口，俺从来不知道粥也能这么好喝。”
“那不就得了。”陶七妮看着他们嘿嘿一笑道。
“只是这坛子能不能换成好歹它是细瓷的，看着也鲜亮。这灰扑扑的，不太好看。”沈氏看着她小心地提醒道。
“这叫古朴，要的就是这个范儿。”陶七妮眉眼含笑一本正经地说道。
“俺听你胡说？”沈氏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说道，看向陶十五道，“她爹，你也不说说她，任由她胡来。”
“这叫返璞归真，城里人喜欢这个，越老越喜欢。”陶七妮清明的双眸看着他一脸正色地说道，“咱吃的是内容，内容！”
“也不知道他们喜欢不？”沈氏有些担心地说道。
“您和爹都喜欢，他们也没问题的。”陶七妮满眼含笑乐观地说道。
“众口难调，咱们能跟他们一样吗？人家可都是山珍海味。”沈氏看着自家傻乎乎的姑娘道。
“就是吃惯了山珍海味，才喜欢清粥小菜，还清肠胃呢！”陶七妮理直气壮地看着他们说道。
“你有理，真是说不过你，常有理。”沈氏无奈地看着她说道，看着炕桌上巴掌大的粗瓷坛子道，“你这送的也太少？”
“娘，刚才还怕他们吃不呢？怎么这会儿的功夫就变了。”陶七妮眉眼含笑地看着她调侃道。
“他吃不吃是他的事，咱送不送是咱的事情。要送也不能这么小家子气吧！”沈氏轻蹙着眉头说道。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陶七妮直接说道，“说不定咱家的咸菜都保不住了。”
“怎么可能那可是两大缸呢！那还怕吃不完，坏了可咋整呢？”沈氏惊叫一声道。
“知道它好吃，你说他们能不上门来讨要，你给还是不给。”陶七妮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不会吧！为了口咸菜，这面子往哪儿放。”沈氏不太相信地看着她说道。
“口福和面子比算啥呀？吃最重要。”陶七妮挑眉看着他们说道，“不信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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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送走了大帅府和郭副帅府上的人，才敢开口道，“妮儿这也太夸张了吧！”她瞪着溜圆的双眸不敢置信地说道，“真来要了，这么快就吃完了。”
“只有巴掌的小坛子，就那么点儿菜，看我爹吃的量就知道了，只要是喝粥就少不了。”陶七妮看着桌上的绫罗绸缎微微眯起眼睛，“从侧面那也说明咱做的好吃呗！”
沈氏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妮儿咱那不值钱的玩意儿，换人家的绸缎，感觉拿着有些亏心。”
“是他们要送的，可不是咱开口要的。”陶七妮一脸的财迷样儿，“人家财大气粗，这些算是毛毛雨。拔跟汗毛，比咱的腰都粗。”拍拍沈氏的手道，“人家给，咱就安心的拿着。”
“关键它不安心啊！”沈氏惴惴不安地看着她说道。
这不安心陶七妮也没办法，只能自己想开了。
第616章 单纯
陶七妮沉吟了一下看着陶十五他们眉峰轻挑故意道，“那要不咱多给他们点儿。”
“不行，不行，给了他们咱吃什么？”陶十五立马不同意道，是真的不舍。
陶七妮看着他护食的样子，抿嘴偷笑。
“我说明年咱们多腌制一些。”陶七妮眼前突然一亮拍手道，“要不咱开个酱菜铺子。”
“这丫头说风都是雨，人呢！你有精力吗？”沈氏白了她一眼道，“把你现有的先深根细作，别贪多嚼不烂。”
“是是是！”陶七妮笑着应道，“我想干人手也不够啊！”转移话题道，“咱还是想想杀年猪吧？”
“像前年呗！”沈氏理所当然地说道，“哦！对了，这两天有城里的屠户来收猪，咱卖不卖。”
“不卖，我还留着培育小猪仔呢！”陶七妮闻言立马说道，没有种猪，养猪都难！
想了想道，“娘问问其他人，想卖的话就卖，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行！明儿一早俺问问。”沈氏看着她点头道。
“那咱就明儿就杀年猪，卤猪头，做腊肠、熏肉、腌肉……”陶七妮越说越馋，口水都快流了下来，“好好大吃一顿。”
“可惜你哥他们不再。”沈氏非常遗憾地说道。
“他在兵营里也不缺吃的。”陶十五微微歪头看着她说道。
“俺知道，就是有点儿想他了。”沈氏朝他微微摇头道，“俺没事，就是发发牢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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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陶七妮他们岁月静好，忙活着过年的时。
陶六一他们也在忙，忙什么忙着准备攻打庐州城。
楚九看着源源不断从庐州城收集来的消息，真是被震的瞠目结舌的，“这真的，假的？”将整理好的消息递给了姚长生他们传阅。
“真的。”姚长生打眼快速的扫了一遍道。
“这女的俺理解，这男的……”唐秉忠浑身打个冷颤看着他们道，“这可真是欺男霸女了。”
“应该是霸男霸女。”徐文栋看着他纠正道。
“都一样，反正不是东西。”唐秉忠布不屑地说道。
“女的玩儿腻了，就找男的呗！”郭俊楠声音低沉道，“小倌应该知道吧！”
“有所耳闻。”唐秉忠撇撇嘴道，“这可真像小二说的荤素不忌了。”
“这庐州百姓都能忍得住。”徐文栋忍不住咂舌道。
“有时候这人的韧性超过人的想象。”姚长生看着他们开口道，“这噩运不落在自己头上，就存在一种侥幸的心里。”
“再说了，那王爷还没有到饥不择食的地步，人家这无论男女都要漂亮的。普通百姓整日里为生活奔波，能好看到哪儿去。”郭俊楠看着他说道。
唐秉忠闻言眼前一亮道，“那这城中的富户乡绅儿女不是要倒霉了。”
“你可真单纯。”姚长生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微微摇头道，“人家那里用得着牺牲自己的儿女啊！直接买穷苦人家的儿女，好好捯饬、捯饬，送给这萨姆野汉就成了。”
“这特娘的关键还是看你有钱没钱啊！”唐秉忠目瞪口呆地憋了一句道，“俺以为卖儿卖女的只是给地主家做仆人的。”
“普通的当然是做仆人的，漂亮的就难说了。”郭俊楠挑眉看着他们隐晦地说道。
“那这堂堂王爷就这么让人家给糊弄了。”唐秉忠讥诮地说道，“他会不知道。”
“这不改变策略了。”姚长生指指收集来的消息道，“人家要夜夜当新郎。”
“啥意思？”唐秉忠看向他问道。
“啥意思，就是你城中的地主乡绅嫁女儿成亲当天他要入洞房。”姚长生眼底凝结成霜，讥诮地说道。
“咳咳……”唐秉忠给惊地直咳嗽。
“那么惊讶干什么？咱以前只是听说过，现在是只不过亲眼所见罢了。”徐文栋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怒气道。
“还以为花钱消灾没事了，岂不知这一步步退让，最终也是人家砧板上的肉而已。”楚九眸光深沉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无论多有钱，比不上这一个官道。”姚长生挑眉看着他们说道。
“那就没有解决之道。”徐文栋思索了片刻道。
“谁让他们不反抗呢！活该。”唐秉忠冷哼一声道，“他们作孽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自己也是别人眼中的蝼蚁而已。”
“有了，不成亲就行了。”楚九弹了一下手中写满消息的纸道。
“这不是成心要将人给拖成老姑娘吗？”唐秉忠黑着脸说道。
“是这个意思！”楚九看着他们努努嘴道。
“这成心耍着人玩儿呢！”徐文栋惊讶地看着他们道。
“就像是猫抓到耗子，看着他们瑟瑟发抖，怎么挣扎都无用，别看这些在蝼蚁眼中高不可攀的人，在那位王爷的眼里，也是任他搓扁搓圆。”郭俊楠冷冰冰地说道。
“他越作恶多端，咱拿下庐州城的机会就越大。”楚九眼底闪着志在必得的光芒道。
“他就不怕报应！”唐秉忠忍不住开口道，“咱从小爹、娘在世的时候，还教导咱要做个好人。”眨眨双眸道，“怎么他们就如此的心安理得。”
“他们早就没有羞耻心，那仁义道德，良心那都是普通人才有的，在他们心里嗤之以鼻！他们出身贵胄，根本不怕天打雷劈。”郭俊楠眼神如冰冷哼一声道。
“那咱们就做这道雷劈死他们，替天行道。”唐秉忠咬牙切齿地说道。
“唉！看这消息，咱在庐州城被人讹的银子还算轻的。”饶是姚长生见多识广，也被这五花八门的税给惊呆了，“还真是万税，万税，万万税。”
“他怎么想出来的。”楚九食指点着姚长生手上的消息。
“什么意思？”唐秉忠探着脑袋看着姚长生手上消息，差点儿没惊掉下巴，整整一张纸罗列的都是各项的税，真是多如牛毛，“他……他……咋不干脆连走路，呼吸也收税得了。”
“他倒是想，可老百姓也得掏的出来。”姚长生面容冷峻地看着他们道，“敲骨吸髓也榨不出二两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