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滑雪（二更）
“妮儿，你想滑雪玩儿可以，长途远行，恐怕不成。”姚长生看着她不赞成地说道。
“那这样呢！”陶七妮食指蘸着桌上的水，画了简易小人，双脚踩着雪板，手拿着雪仗，“就像是鸭子的鸭蹼，它呢划水，我们滑雪。”
“东西呢？咱们不是有背篓吗？背在身上就好。”陶七妮看着他们认真地说道，“我查过地形，西高东低，正好适合滑行。”
姚长生看着她黑眸轻轻闪了闪，他不得不猜想前面那些话是有‘预谋’的，就是为了引出这滑雪板，师出有名。
这丫头真是难为她了，何至于此啊！不过小心使得万年船。
“可你回来的时候怎么办？”姚长生看着她直接问道。
“坡度不大，再说了，咱回来的时候这雪说不定就化了。不影响走路的。”陶七妮闻言看着回答道。
“还有个疑问，这滑雪具你做好了，好操作吗？”姚长生看着她又追问道。
“滑雪具我早就做好了，这个操作吗？”陶七妮迟疑地看着他们说道，“呃……得练练。”
没有准备，心里没有成算，她才不会说出来。
“那还等什么?赶紧吃饭，吃了饭让俺看看什么是滑雪。”陶六一双眸兴奋地看着她，跃跃欲试道。
“好！”陶七妮双眸扬起明媚的笑容看着他点头道。
话落陶七妮将手中的杂粮饼，撕成小块儿泡在肉汤里。
“你干嘛这样吃？这饼不硬啊！吃起来很软和的。”姚长生澄澈的双眸带着疑问看着她道。
“我喜欢，这样饼吸饱汤汁，有味道。”陶七妮一脸幸福地看着他们说道。
“看咱家妮儿吃东西，特别的香，能多吃两碗。”陶十五眼神暖暖地看着她说道，“这样吃饼很好吃。”
“吃饭，吃饭，天冷，凉的快。”沈氏看着他们催促道。
陶七妮端着空碗站了起来，朝灶台走去。
“妮儿，你还要啊！”沈氏回头看着她说道，“都吃了两碗，两张杂粮饼了。”
“我看还有啊？”陶七妮眨眨眼不解地看着她说道。
“俺不是那个意思，俺是怕你吃多了不舒服。”沈氏关切地看着她说道，“你这饭量有些大。”
“你这当娘的，你不看看妮儿今儿铲雪，多费力啊！平时也不得安生，不吃饱了哪里有体力。”陶十五微微歪头看着她唠叨道，“咱现在没粮食吗？”
“你看看着脾气，俺是那么扒着东西小气之人吗？俺这不是怕她吃多了，肚子不舒服吗？”沈氏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俺可是她亲娘，让你说的跟后娘虐待她似的。”
陶七妮也纳闷自己的饭量长的有些吓人，可这肚子总感觉空落落的，好在自己没有横向发展。
“陶叔，婶子，你们发现了没有妮儿的个头。”姚长生手凌空上下比划了一下道。
“对哦！你不说不知道。”陶十五看着站在灶台前的陶七妮道，“这好像窜了一个头。”
“爹，俺也长高了耶！”陶六一站起来挺胸抬头，目光看向陶六一道，“爹，俺现在跟您差不多高了。”视线转向了姚长生道，“姚先生快站起来，看看自己高了没。”
姚长生闻言好笑地看着他，放下筷子站了起来，“怎么样？高了没？”
陶十五左右看看他们俩，“你们俩差不多，都长高了。”
“吃得好，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当然就长高了。”陶七妮看向他们笑着说道。
“吃，想吃多少就吃多少。”陶十五闻言大力支持道，“别的都能亏，不能亏了孩子们的嘴。”扭头看向陶七妮道，“妮儿吃吧！”
陶七妮又盛了半碗肉汤，吃饱喝足，脸上扬起满足的笑意。
“走走走，滑雪去，让俺看看如何滑？”陶六一看着她激动地催促道。
“你们先去山门外，我去拿滑雪具。”陶七妮边说边朝外走去。
“用我帮忙吗？”姚长生追上去看着她忙说道。
“不用，不用。”陶七妮看着他摆摆手道，话落朝山上走去，木头鞋敲击着地面发出哒哒的声响。
陶七妮抱着滑板与雪仗走出了寨子，又走了几步，站在雪前。
有新鲜的玩意儿可看，韩金虎他们一个个眼底浮着好奇心齐聚在寨门口。
眼巴巴地瞅着陶七妮与她手里的工具，心底泛起嘀咕：这是干什么用的？
“这就是雪具。”姚长生看着她手里的简单的两块木板，两根拐棍，“你确定它们能行。”
“别小看它们，等我滑给你能看。”陶七妮将雪板放在地上。
“拐杖给俺。”陶六一伸手接过她手里的两根雪仗。
陶七妮脱掉自己脚上的木头鞋，穿着兔皮薄底儿的靴子，踩在滑雪板上，蹲在地上将自己脚丫子，牢牢的绑在滑雪板上。
“来，将雪仗给我。”陶七妮直起身子抬眼看着陶六一道。
“这孩子，又玩儿什么花样呢？”沈氏看着穿着奇形怪状的陶七妮忍不住嘀咕道。
“看看！”陶十五微微歪头看着她笑着说道。
陶七妮拿过雪仗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脚下的雪板踩到了雪上，回头看向他们道，“看好了。”
陶七妮看着连绵的青山被大雪覆盖，挂满冰霜的树，都在眼前美如永恒，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陶七妮看着眼前美景如画，深吸一口气，她的策略很简单，冲就是了，哪有那么多讲究。
在崎岖的山道上，陶七妮脚下的滑雪板带着她滑入云端，真是太美妙了，仿佛草原自由奔跑的马驹，赛场上不安分的跑车，跑道上撒丫子的双脚，都不如这飞翔般的感觉来得刺激。
陶七妮在雪山中自由穿行的时候，一个自由的，安静的，透明的，纯粹的，洁白的，天真的，原始的世界。耳边只能听见板刃摩擦雪面干净的声音，风从耳边呼啸的声音，觉得没有什么音乐比这动听了。
“好快啊！”陶六一手搭在额前，看着在雪中驰行的陶七妮道，看得他脚都痒痒了起来。
第212章 查遗补漏（三更）
“嗯！”姚长生深邃的双眸晃了晃，蓝天和皑皑白雪形成的鲜明色调对比，而她如自由的风一般在雪中任意穿行，这妮子是不是玩儿疯了，忘了滑下去容易，可这得扛着滑雪板走上来。
这坡度虽然不陡，可山寨与山下的落差也有上百丈，距离可不近。
其他人这眼睛都直了，恨不得现在也试试。
“感觉像小鸟在飞一样。”沈氏忍不住不说道。
话音刚落，啾啾向陶七妮疾冲过去，眨眼间就追上了陶七妮。
还是啾啾快！
“这速度快，去县府的话，能早点儿回来。”陶十五看着远处的黑点儿道，“这下雪天在路上过夜肯定不舒服。”
“嗯！”沈氏点点头道，有些担心地说道，“只是不知道学起来容易不？”
“看妮儿滑的那么容易，应该不难吧！”陶十五简单地说道，“不就是脚踩在木板上，更何况这还绑着呢！”
“陶叔，没您说的那么容易。”姚长生看着他轻笑出声道，“那是看着别人容易，试试就知道了，少不得得摔打、摔打。”食指蹭蹭鼻翼道，“妮儿想要滑雪去县府，短时间可能不成了。”故意地又道，“婶子你可要好好说说妮儿，肯定晚上偷溜出来玩儿，背着咱们练习。”
“一定，一定。”沈氏黑色的瞳仁轻转，这孩子想起一出是一出的，还得他们后面帮着堵漏洞。
“不太可能，俺值夜的时候，可是瞪着眼睛都不眨的。”韩金虎看着他们立马说道。
‘坏了！’咋望了这些尽职尽责的小子了。
姚长生若无其事地看着他说道，“肯定背着你们呗！这万一摔了你们也看不见，也无损与她师父的威严。”
“呵呵……”
一句话被姚长生简单轻松地化解了。
姚长生弯腰捡起陶七妮留下的木头鞋，“我给她送鞋去。”兔皮靴子踩湿了，脚丫子肯定冷。
“俺也去，俺也去。”陶六一赶紧说道，眼底闪着跃跃欲试。
“这孩子，跟个孩子似的。”沈氏看着他宠溺地说道。
“在您面前，甭管多大，俺都是孩子。”话落陶六一抬脚向山下跑去。
“你慢点儿，小心路滑，别摔着了。”沈氏看着着急的他忙说道。
沈氏话音刚落，就听见重重的“砰……”的一声。
沈氏看着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陶六一，赶紧跑上去将他给扶起来道，“怎么样？摔着哪儿了。”
陶六一摇摇摔的晕乎乎的脑袋道，“俺没事？”
折回来的姚长生伸手扶着陶六一道，“快站起来，看看腿脚如何？”
陶六一撑着两人手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腿脚，“没事，就是屁股有些疼。”揉着屁股。
“都跟你说了小心路滑。”沈氏拍着他身上的雪，边说道。
“男孩子，摔就摔了，没啥子。”陶十五看着他乐呵呵地说道。
“娘，俺没事。”陶六一明亮的双眸看着她笑嘻嘻地说道，目光转向姚长生道，“姚先生，咱们走。”
两人朝山下走去，踩着雪咯吱咯吱作响。
“这孩子，滑那么远干什么？回来的时候可得走老远呢！”沈氏望着山道，已经看不见她家妮儿的身影了。
“难得她喜欢，让她玩儿个够。”陶十五笑呵呵地说道，目光转向韩金虎他们探头探脑的样子。
“想跟着去啊！”陶十五看着他们好笑地问道。
“想！”韩金虎他们齐齐的忙不迭的点头道。
“想去就去呗！”陶十五看着他们笑着说道。
“陶叔，我们走了。”韩金虎他们傻呵呵地看着他们，脚朝山下走去。
“走吧！”陶十五挥着手，看着他们呼啦啦一下子全离开了。
就剩下长辈们了，彼此看看相视一笑。
“一个个跟孩子似的。”郑老伯佯装生气地说道。
“别说他们，这一路紧绷绷的，不敢松懈。难得空闲片刻，以后还不知道如何呢？让他们好好的玩儿。”陶十五黑黝黝地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咱们所求的不多，要是能一直过这样安生的日子就好了。”郑老伯看着叽叽喳喳朝山下走的孩子们感慨道。
“想过安生日子，得是太平盛世。”陶十五眸光凝视着他，沉稳有力地说道，“首先得结束这鬼世道吧！”
“嗯！孩子们该不得闲了！”郑老伯看着他们的背影的眼神五味陈杂，生在这糟糕的年月，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能用手中的刀，搏一搏。
陶姑娘说的对，为了活下去，训练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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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七妮如风一样在山林中自由自在的驰骋，尽情的享受速度带来的刺激。
耳尖微动，听见身后穿来鹰唳声，啾啾这家伙，眨眼间就被它给追上了。
“还是你飞的最快。”陶七妮看了眼与她并排的啾啾。
“噗……”陶七妮急刹车激起一片雪雾，雪花甚至溅到了啾啾的羽毛上。
小啾啾扑棱扑棱翅膀，抖落身上的雪花，扑棱着翅膀靠近陶七妮，双脚稳稳的落在了，陶七妮脚上的雪板上，好奇的用尖利的鹰嘴，啄了啄。
“行了，知道你的嘴锋利，不许啄了。”陶七妮弯腰伸手拍拍它的脑袋道，抬眼看看山寨，挠挠头，“好像有点儿远？”自言自语道，“现在怎么办啊?”看看脚下的雪，没有被踩过，这样下去，脚上的兔皮靴子可撑不住。
“好像有些得意忘形了，木头靴子忘在了山上了。”陶七妮直起身子看看地形，被雪覆盖着，看起来是平的，手持着雪仗向山上滑去。
下山容易上山难！陶七妮双手扶膝，看着白茫茫的大山，无比想念索道、缆车。
“妮儿！”陶六一看着她拼命的招手道，山野空旷，还带着回音。
“哎！”陶七妮抬起手朝他们挥挥。
“你在那儿等着，俺们下去。”陶六一手放在唇边如喇叭似的，朝她喊道。
“知道了。”陶七妮扯开嗓门冲他们喊道。
乖乖的在原地等他们到来。
大约等了一个小时才汇合，陶六一看着她激动地说道，“让俺试试。”
第213章 信因果（四更）
“好好好！”陶七妮蹲下来，笑着解开鞋子。
“给你鞋。”姚长生将木头鞋放在她的脚边。
陶七妮抬起头，朗如清月的双眸看着他，笑着道，“谢谢。”
姚长生垂眸看着她阳光下的星眸闪着璀璨的华光，唇边勾起一抹浅笑，“六一可是急不可耐了。”
陶七妮闻言笑了笑，穿上木头靴子，人感觉忽的一下陷进了雪窝里。
“小心。”姚长生展开双臂虚扶着紧张地看着她说道。
“没事。”陶七妮抬眼看着他笑着摇摇头道，视线转向陶六一道，“哥，你可要小心，别摔着了，先学会走，保持平衡。”
“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驰骋。”陶六一双眸冒着绿光看着她问道。
“这个要慢慢来，训练的时候我教过你们避开要害，所以摔的时候也一样。”陶七妮目光一一扫过他们道。
“是！”
“你们师父在背地里不知道摔了几回了。”姚长生深邃的双眸看着她提醒道。
陶七妮闻言勾起唇角莞尔一笑，“对！”目光感激地看着他，无声的道了声：谢。
这滑雪是如刻在陶七妮身体内的本能一样，谁让末世天气冰天雪地，打学会走路，就会滑雪。
晶莹剔透的双眸转了转，陶七妮在心里咂摸道：以后得在他们面前展示一下，什么一学就会，让不可能成为理所当然。
陶六一在雪上撑着雪仗小心翼翼的走，这俩腿不是劈叉了，就是打架了，总之就是不能像陶七妮那样随心所欲。
“咱们回山寨。”陶七妮看着他们说道，“哥也可以慢慢走。”慢条斯理地边走边说道，“滑雪其实不需要多高的天赋，无非就是不怕摔，摔的多一点儿，惨一点儿，待走稳了，能慢慢的滑起来，每一次进步都是一份激励。”满脸笑容地又到，“当从山上滑下来，就如御风飞行一般畅快。总之一句话：享得了飞，扛得住摔。”
陶七妮在心底琢磨着，看看还有皮毛没有做些护膝，护肘，还有帽子，狗皮帽子，戴护耳的，真万一摔着可以护着些脑袋。
滑雪是很容易上瘾的，身子顺应山和雪的形状起伏，脚下被托起轻巧漂浮在雪面上，飞行的感觉大抵就是如此，没有人不会为这样的诱惑所动。
对于滑雪者来说，水平进阶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从认识雪具，在初级道中摸爬滚打，到刻苦钻研，逐步能自有滑行，漫长枯燥而又趣味盎然。
陶七妮相信他们的毅力，都是非一般人。
她有些遗憾这山峦太平淡了了，多变的地形让肾上腺素飙升，粉雪中悬浮滑行更是近乎于冲浪的感觉，为了滑上一段新雪而登上山顶，气喘吁吁的同时发现除了风声，世界和心情从没这么平静过。
“妮儿你不会就做了这一副滑雪的工具吧！”姚长生茶褐色的瞳仁直视着她问道。
“十副，回到寨子，你们自己安排。”陶七妮看向他们笑着说道。
“快走，快走。”韩金虎他们一个个激动地说道。
加快了上山的步伐。
回到山寨，拿到雪具，找了一处宽阔且平坦的地方练习起来。
陶七妮看着倒卧着生长的大树，拂去上面的雪，双手一撑坐在了树干上，踩在雪上，不活动，这脚一会儿就冻僵了。
“照这个架势，估计短时间咱们进不了城了。”姚长生双手一撑坐在了她的身旁，看着她说道。
“等雪化了也不迟。”陶七妮微微扭头看着他轻松地说道。
“那他们该伤心了，雪化了还怎么滑雪。”姚长生看着忙于练习的人不厚道地笑着说道。
初次接触，身体掌握不好平衡，摔的姿势更是五花八门，但都避开了要害，而那狼狈样儿，增添了许多笑料。
“山里的温度低，雪化的慢。”陶七妮星眸闪烁看着他说道，“再说了万一这雪下个不停呢!”
“那农田岂不就遭殃了。”姚长生看着她担心地说道。
“呃……那还是别下了，今年不行的话，明年。”陶七妮双手合十，嘴里喃喃自语道，“老天爷保佑风调雨顺。”
“呵呵……”姚长生见状悦耳的笑声溢出双唇。
“你笑什么？”陶七妮闻言看着他问道。
“你不是不信神吗？”姚长生双眸盈满笑意看着她说道，连土地庙都敢砸的主儿，现在求老天，前后矛盾。
“我是不信神啊！”陶七妮灵动的双眸看着他理直气壮地说道，“但不妨碍我祈求，风调雨顺是每个人的美好的愿望，这只是人之常情。”
“呵呵……”姚长生闻言摇头失笑，“我还真无法反驳。”
“你呢？你信神佛吗？”陶七妮澄亮的双眸看着他反问道。
“我……”姚长生闻言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说不信吧！怎么解释现在的自己，你说信吧！圣人云：子不语怪力乱神。
陶七妮见他迟疑的样子，莞尔一笑，“我信神！”
姚长生闻言瞪的溜圆，看着她，“你……”
“千万别误会，我说的可不是庙里的泥胎。”陶七妮琉璃似的双眸看着他浅笑道。
“这善男信女，烧香拜佛不都是庙里的神佛。”姚长生疑惑地看着她说道。
“那些善男信女只看到庙里的佛祖，却看不到万事万物，也看不到佛祖在哪儿？求得神佛保佑，先不说都来求的话，神佛还不累死啊！就说神佛如何保佑善男信女。”陶七妮条理分明的慢条斯理的说道。
“这还不简单啊！谁给的香油钱多，保佑谁呗！”姚长生说完就后悔了，说好的众生平等呢！居然拿香油钱来贿赂。
“这话当我没说。”姚长生赶紧说道，好奇地问道，“那你眼里的神佛是什么？”
“我把那些佛教，道教，当做历史去阅读，通过那些文字，你就能看见神佛的样子了。从故事中，体会神佛，他让善男信女一心向善。”陶七妮看着他不疾不徐地继续说道，“人啊！把神佛的言行，做到言行合一，你就是自己的保护神。”挑眉看着他又道，“我虽然不信神佛，但我信因果，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第214章 打劫（五更）
姚长生闻言错愕地看着她，随即笑道，“你还真是务实。”
“不过相比佛家我更喜欢道家。”陶七妮看向他笑了笑道。
“为什么？”姚长生目光凝视着她问道。
“道家，乱世下山救世，盛世闭关修行；佛教，乱世封山避世，盛世开山门迎香火。”陶七妮努努嘴轻哼一声道。
姚长生闻言莞尔一笑，“仔细想来还真是，道家还真是任性。”
“姚先生，该你了。”陶六一看着他招手道。
“这就来。”姚长生从树干上跳了下去，回头看着陶七妮道，“你还是下来活动一下，一直坐着会冻僵的。”
“知道了，你赶紧去吧！”陶七妮看着他点点头道，说着跳下来，“你们玩儿，我回寨子。”
“好！”陶六一看着她笑着说道。
姚长生偷偷松口气，回寨子好啊！这样自己就是摔的七荤八素的，她也不会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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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滑雪这个新玩意儿，趁着雪还未化，抓紧时间练习。
人类滑雪可能只是为了解决交通的问题，但滑雪太有飞翔的感觉了，不需要跑车，不需要翅膀，不需要飞行器，只是雪板，就飞起来了。在这一层面上，又太为公平了，飞行的梦想在于内心，靠的也是自己的身体，藏身与大山之中，飞行与皑皑白雪之间，自由自在，尽情飞翔。
如姚长生所说，滑雪不可能短时间达到她的水平，想要进城，还只能等着雪化了。
可是又接二连三的下了两场大雪就彻底的封山了。
这可乐坏了陶六一他们了，可以尽情的滑雪了。
陶六一摘掉头上的兔皮帽子，将护膝，护肘都脱掉，坐在火盆前烤火。
“哥，你后背沾着雪，不会又摔了吧！”陶七妮拿着小笤帚扫了扫他背后的雪。
“嗯！不小心又躺地上了。”陶六一低垂着头郁闷地说道，忽然好奇地问道，“你怎么做到滑得那么棒的，俺也没见你咋练习啊！”
“这个天赋。”陶七妮看着他简单地说道，不然说什么？滑雪对自己来说基本技能。
谁让末世大半年飘雪花很正常。
“别着急，总有一天会的，说不定明儿哥就突然开窍了。”陶七妮拿着小笤帚坐到他对面笑着安慰道。
“嗯！”陶六一看着她点点头笑道，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的手惊讶地说道，“你居然在纳鞋底。”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陶七妮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经常见你舞刀弄棒的，突然看你拿起绣花针，自然觉得奇怪了。”陶六一看着她嘿嘿一笑道，“是不是被咱娘给硬拽着逼你学的。”捏着嗓子说道，“姑娘家该有姑娘家的样子。”
“娘，您来了。”陶七妮坐直身子，看着门口一脸正色地说道。
陶六一给吓得腾的一下站起来，忙不迭地承认错误道，“娘，俺错了，俺再也不在背后说您的坏话了。”
“哈哈……”陶七妮闻言哈哈大笑。
陶六一听见笑声才知道自己被耍了，食指点点她道，“真是调皮，吓唬俺。”
“谁吓唬你了。”沈氏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这一次结结实实的吓得陶六一蹦起来，“嗬！娘，您走路没声音的，吓死我啦。”拍着胸脯顺着气。
“你做啥亏心事了，给吓成这样？”沈氏明亮的双眸上下打量着他道。
“没有，俺能做啥亏心事。”陶六一摆着双手，矢口否认道。
陶七妮闻言抿嘴偷笑，眼神瞟向陶六一。
陶六一眼神请求她别说出去。
沈氏的双眸在他们俩身上转来转去的，“你们俩在打什么哑谜？”
“没有，俺们俩能有啥哑谜。”陶六一看着她手中的瓦罐道，“又端了什么好吃的。”
“这味道一闻就知道是姜汤。”陶七妮吸吸鼻子苦着脸说道。
“不许不喝，这姜汤驱寒，这天寒地冻的，生病了去哪儿找药啊！”沈氏将姜汤倒入粗陶碗里，“趁热快点儿喝，效果好。”
“是！”兄妹俩应道，端起了碗。
“姚先生在下面大厅，他说你们喝完下去，该学习认字了。”沈氏看着他们俩说道。
“知道了。”兄妹俩齐齐点头道。
喝完姜汤，开启下半场学习文化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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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雪化了，陶六一他们已经掌握了滑雪的技巧，从寨子滑到山下，不费吹灰之力。
可是要想去县府，只有腿儿着去了。
陶七妮穿戴整齐，裹着如熊一样，推上独轮车，与姚长生，邓和等五个人去了县府。
本以为雪化了这路应该是泥泞不堪不好走，没想到这土冻得硬邦邦的，不妨碍行走。
晚上有些难熬了，露宿在荒郊野外，连破庙都没有，没有遮风挡雪的地方，只能将篝火烧的旺旺的，不睡觉，坚持两天就到家了。
陶七妮他们出来的时机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寻找水源，将雪直接放到瓦罐里，就是水。
雪虽然大部分化了，但是背风的地方雪还是厚厚的。
对于县府陶七妮他们是熟门熟路，办完事，采购完，回程的路上，却被人给劫道了。
天寒地冻，朗朗乾坤，他们遇到打劫得了。
陶七妮看着眼前上百号人，心里腹诽道：还有劫他们的，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她理解自己为啥会被人劫了。
“打……打……劫。”说话的男人拿着木棍，牙齿打着颤，缩手缩脚，浑身颤抖，“把……把你们身上的衣服脱了。”
陶七妮看着他们心里也不带劲儿了，这哪是劫道的，穿的是衣不蔽体，破衣烂衫的，衣服胳膊肘，补丁摞补丁，青布色，灰布色的衣服，有的裤腿都撕坏了，露着冻的发青的小腿，一双草鞋，脚冻的红肿不堪，冻裂的地方淌着黄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与陶七妮他们的兔皮帽子相比，他们有的脑袋上扎块破布，有的直接戴着没有顶的破草帽，破草毡扣头上。
他们手里的武器，石头刀、斧，棍、棒，一个个饿的面黄肌瘦的，甚至拖家带口，陶七妮看着人群中有孩子，躲在长辈身后，探着脑袋，眼羡地看着他们身上穿的衣服。
第215章 好汉爷（一更）
陶七妮看着他们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恨不得将身子蜷缩起来，因为冷的不停倒换着脚。
“我说你们干什么的？”姚长生走到最前面看着他们说道。
“劫道的，钱留下，把东西留下，衣服扒光了，走！”为首的男人上前一步看着姚长生他们说道，浑身颤抖着，牙齿咯咯作响。
陶七妮看着眼前的男人，瘦的整张脸只觉得眼睛大了，骨碌碌直转，手里拿了一把生锈的，有着豁口的破菜刀，让人稀罕的是铁制的。
姚长生看着他们笑了笑道，“我说朋友，你看我们像是富贵人家吗？脱了衣服我们还怎么见人啊？诸位……”双手抱腕看着他们又道，“高抬手，让我们过去。”
有心想接济，可他们这么多人，也帮不了啊！
当然这些人收拾他们都不用妮儿出手，陈鹤鸣和邓和他们都不在话下，只不过看着他们现在这样下不去手，有点儿太欺负人了。
但是饿疯的人有多疯狂，从灾区出来的姚长生他非常的明白，所以能哄着过去就算了。
世道艰难大家都不容易。
扒光衣服，这么冷的天非冻死不可，这冬天果然比夏日难熬。
“门都没有，把东西留下。”他举着手里的破菜刀哆哆嗦嗦地恐吓道，“你们留不留吧！不留的话揍你。”
“在穷能有俺们穷！”
“呀！”姚长生看着理直气壮的他们还来劲儿了。
“姚先生，跟他们啰嗦什么？把他们赶跑了得了。”邓和从独轮车上抽出了大片刀看着他们吓唬道，“你们赶紧走，不然对你们不客气了。”
明晃晃的大刀出现，锋利的钢刃闪着寒光，让劫道的他们有些怕了，脚不自觉得向后退。
他们只想打劫点儿东西，没想着丢命，他们看上去看着文文弱弱的可是很不好惹的样子。
为首的男人举起手道，“怕什么？咱们人多，他们只有五个人，一起上。”
姚长生抿了下唇，直接取下背在身上的弯弓，挽弓搭箭，“你们走不走，不然我这箭可不是吃素的。”
真是软的不行，非让来硬的。
“嗖……”的一下，手中的箭划破空气直接掠着脸颊，射在了为首男人的帽檐上。
哗的一下，那些劫道的被吓得掉头就跑。
而为首男人直接给吓傻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些人边跑，边回头看看姚长生他们，实在不舍得他们这些‘肥羊’。
饥饿和寒冷叫嚣着，让他们不得不来赌一把大的，所以场面一时非常的混乱。
冲到姚长生身前的人直接被邓和他们一脚给踹的跪趴下。
“别打了，别打了，饶命啊！”
“你们可真是的，让你们走不走，非得吃点儿苦头才行。”邓和看着他们说道。
为首的男人回过神儿来，噗通跪下来道，“好汉爷，别打了，别打了，俺们给你们磕头了。”
哗啦一下子，这百来号人全部跪了下来，为首的男人看着姚长生他们道，“好汉爷，俺看出来了，你们比俺们有本事，俺们服了，俺们以后跟着您了。”
得！这还赖上了。
“你们都起来，起来，我问问你们怎么回事？你们没有什么身手，为什么劫道呢！”姚长生深邃的星眸看着他们问道。
为首的慌张的站了起来，“好汉爷，这日子没法过了，跟您说实话吧！俺们是金鸡岭的老百姓，因为这个地方的燕廷当官的实在太可恨了，不管谁家有大姑娘、小媳妇，只要他看好了，晚上就到你家睡去，不让睡，就把人都宰了！”说着说着，这眼泪巴巴的落了下来，“俺们这里大姑娘、小媳妇儿受辱太多了，俺们生气了，把当地的狗官给宰了，全村的人都给拉到这个地方占山了。可俺们也不会劫道啊！饿极了，就跑哪儿偷点儿，要碰见孤客，一个走道的，俺们就劫点儿是点儿，你看俺们身上，就知道俺们穷啊！这入冬了，又下雪，有好久没有碰上人了。”偷偷瞥了姚长生一眼，“就等着从你身上弄点儿，能吃顿饭。”
“哎！你们看俺们像有钱人啊！”姚长生好笑地看着他们问道，“再说了我们这身上的干粮就是全给了你们还不够塞牙缝呢！这衣服毛皮也不够分啊！”
为首的男人大眼睛骨碌碌一转，计上心来，“好汉爷，您要这么说，那也没别的办法了，官逼民反。好汉爷，俺们也看出来了，您本事大，俺们保你们当寨主，俺们给你们当兵，你们领着俺们劫道中不中！”
姚长生低头沉吟了一下，看向了陶七妮道，“妮儿，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了走，避开他们，姚长生低头看着她说道，“你怎么看？”
“咱们还有多少粮食？”陶七妮亮晶晶的黑眸看着他说道。
姚长生闻言就知道她打算接济他们了，这么多人看着也着实可怜。
“妮儿，救急不救穷，吃顿饱饭很容易，后续怎么办？”姚长生上前一步，靠近她小声地说道。
“要是没碰见就算了，既然碰见了，能帮一把是一把。”陶七妮看向他低声说道。
姚长生看向邓和朝他使使眼色，邓和收到点点头，警惕地看着这些劫道的。
自己这边不能仗着功夫傍身，就放松警惕了，必经他们人多势众，双拳难敌四手。
邓和他们三人握紧兵器，戒备地看着他们。
姚长生目光直视着她道，“他们人数太多，是咱的快十倍了，跟郑伯他们的性质不一样，他们是当地的。”
“还有吗？”陶七妮面色平静地看着他问道。
“我们不能坐吃山空，打猎也不是长久之计，而且现在是冬天，山里的动物要不冬眠，也减少外出的。”姚长生看着她继续摆困难讲道理。
“把你担心的都说出来。”陶七妮清明的双眸看着他问道。
“吃的、穿的、住的，这些都需要考虑，人吃饱穿暖，闲着就容易惹是生非。”姚长生轻蹙着眉头看着她说道。
第216章 硬心肠（二更）
陶七妮目光平静地看着他，淡定从容地说道，“吃的，咱们只需要过了这个冬天就好。”笑了笑又道，“本来说好天气转暖咱就离开寨子的嘛！最困难的时候都熬过来了，还怕什么？穿的，麻布和木棉没有用完，能做多少就做多少，至于住的地方，大冬天伐木盖房子不现实。寨子够大，房间足够多，装得下他们。”
“那天暖了我们走了，他们依然没有办法生活，难不成继续劫道，这是碰见咱们了。万一碰见真正的心狠手辣之人，就凭他们，只有挨宰的份儿。”姚长生目光凝视着她追问道。
“开荒种地，干他们的老本行。”陶七妮双眸扬起明媚的笑意看着他说道。
“开荒种地可以。”姚长生挠挠下巴认同地点点头道，迟疑地又道，“虽然我没有种过地，可我知道冬小麦现在都在地里呢！这咱们就是现种，这不论是时间还是天气都不允许啊！”轻抚额头思索了片刻道，“倒是可以种杂粮，高粱、谷子，它们亩产也高，虽比不上小麦，好歹能填饱肚子，饿不死。具体该如何种植这些得问陶叔。”
“嗯！”陶七妮闻言点点头，好在那些粮食还是原始的状态，没有被舂，没有被磨成粉，可以直接做种子用。
“还有一点，为首的那个看他拉开的架势，不是普通人。”姚长生目光直视着她道。
“行伍之人对吧！”陶七妮闻言勾起唇角轻笑一声道。
“既然看出来了，你还这么善心啊？”姚长生不敢苟同地看着她说道，上下打量着她道，“我咋不知道你还是菩萨心肠呢？”言语中讥诮意味很浓。
照他以往的性格，那是管他们死活，甚至嫌弃他们碍眼，管我屁事。
“呵呵……”陶七妮闻言轻笑出声，“你忍心拒绝。”
“活不下来是他们无……”姚长生在她清澈的眼神注视下，将‘能’字给吞了回去，如果不是她自己走不出中原，依照他的性格，活了一世，真不知道回来干什么？直接天葬了自己算了，少受罪。
“遇上了就是有缘，种善因、得善果。”陶七妮目光平和地看着他说道，“现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还能说什么？”姚长生闻言讪讪一笑道，“咱就不自讨没趣了。”
“这怨气很大哟！”陶七妮挑眉看着他说道。
“怨气倒没有，只是……”姚长生眼底闪过一丝心疼看着她说道，“没什么？”
既然两人商量好了，回去姚长生将决定告诉了他们。
“你们给个反应啊？愿不愿意。”姚长生看着他们一个个呆呆的好笑地问道。
“愿意，愿意！只是俺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为首的男人挠挠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说道。
“自我介绍一下。”姚长生看着他们说道，“我叫姚长生，你们叫我姚先生就可以了。”看向陶七妮道，“她是陶七妮，我们的头儿。”又将邓和他们三人介绍给他们。
“俺叫杨栓柱。”杨栓柱看着姚长生说道。
“来日方长，有机会彼此认识的。”姚长生抬眼看看阴沉沉的天道，“不知道会不会下雪，咱们抓紧赶路，争取天黑之前赶回寨子。”
“邓和，将独轮车上的兔子皮，全部给他们，天冷，好歹裹着些。”陶七妮看向邓和吩咐道。
“是，师父。”邓和与其他两人，将独轮车上熟好的兔子皮递给了杨栓柱，让他分配去。
杨栓柱抱过兔子皮，不住的感激陶七妮，然后将兔子皮分给了队伍中的孩子和老人。
在陶七妮一声令下，开始朝寨子全速前进。
邓和他们回头看着身后跌跌撞撞，甚是狼狈的队伍，有些于心不忍。
邓和靠近陶七妮小声地说道，“能不能放慢点儿速度，他们跟不上。”
“不能！”陶七妮面容严肃地看着他说道，指指天空道，“暴风雪来了，我们只会冻死在这里。必须加快步伐。”
“邓和，为了大家的安全，有时候心肠不得不硬起来。”姚长生板着脸看着他严肃地说道，“这时候心软，是愚不可及。”
被数落了一通的邓和，紧抿着唇加快了步伐。
陶七妮放慢速度靠近杨栓柱道，“向后面的人传话，到了寨子，有肉汤喝，有热饼吃。”
“啊！”杨栓柱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看着她不敢相信地说道。
“相信我，不骗你的。”陶七妮沉静的双眸看着他和缓有力地说道，“你看这么多兔子皮，肉呢？”
平和的声音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杨栓柱回头看向身后的小子说道，“狗蛋儿，向后传，加快脚步，寨子里有肉汤，有热饼等着咱们。”
“哎！”狗蛋脆生生地应道，扭头向后面的人传话。
原本沉寂的目光，机械的跟着队伍的人群，仿佛饿狼一般冒起了绿光，如打了鸡血似的，加快步伐。
姚长生见状双手抱腕朝她点点，这妮子可真行，懂得激发他们。
陶七妮朝他优雅的一笑，是食物的魅力大。
尽管陶七妮激发了杨栓柱他们的潜力，可这身体虚弱，队伍中又有老人和孩子。仅凭着一丝希望，行进虽然不太快，好歹没有掉队的。
一个个咬牙坚持着。
天越来越阴，乌云翻滚着，呼啸的北风如刀割一般刮在单薄的身上。
队伍顶风而行，更加的艰难，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雪粒子扑簌扑簌砸在人身上生疼。
天色更加的阴沉，渐渐的黑了下来，本来冬日里天黑的就早，这下子瞬间成了黑夜。
唯一的好处就是能看见寨子里的火光，姚长生转过身看向杨栓柱激动地指着前方道，“看见了，火光的地方就是我们要去的。胜利就在眼前了。”
在艰难中徒步而行的他们闻声，顺着姚长生的手指望去，是火光没错，温暖的火光，看得他们是热泪盈眶，感觉浑身又充满了力量。
“在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到了。”姚长生鼓励地看着他们说道。
第217章 安置（三更）
有道是望山跑死马，看到火光的他们，依然在风雪中艰难跋涉了一个多时辰。
到达寨门外的时候不但天地白茫茫一片，他们身上也落了一层厚厚的雪，跟雪人似的。
箭楼上的值岗者，远远的看见行进的队伍，早就通知了寨子里的人。
待发现是陶七妮他们，立马打开寨门，迎他们进去。
陶十五看着破衣烂衫的杨栓柱他们道，“妮儿，这是怎么回事？”
“爹，有吃的吗？先让给他们弄点儿吃的垫垫肚子，详细的咱们一会儿再说。”陶七妮看着陶十五忙说道。
“好好好！”陶十五忙不迭地点头道，看着他们在风雪中瑟瑟发抖，立马又道，“来来来，赶紧跟俺过来，去大厅，那里地方大。”看向沈氏又道，“妮儿她娘，赶紧拿吃的。”
“哎！”沈氏叫上梁桂花和孩子们往议事厅里端肉汤与杂粮饼。
郑伯在大厅招呼杨栓柱他们，一人一碗肉汤，一块杂粮饼先垫垫肚子。
陶十五和陶七妮他们则齐聚在厨房内，“说说吧！怎么回事？”
陶七妮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他们，“事情就是这样。”
“所以你将人给带了回来。”陶十五目光在她身上转了转道，“人带回来，可是要对他们负责的，你想好了没？”
“不想好，我怎么敢？”陶七妮闻言看着他笑了笑，淡定从容的将自己的安排一一说给了他们。
“这样倒也行。”陶十五闻言点了点头，“紧巴着点儿，到能挨过冬天。”
“我也是这么想的。”陶七妮看向他认真地说道。
“问完了吧！”沈氏看着陶十五不满地说道，“你这当爹的也心疼、心疼孩子，让他们先吃完饭，再问也不迟啊！”
“好了，好了，不说了，你们先吃饭。”陶十五看着他们忙不迭地说道。
“吃完饭，我向爹打听些农事。”陶七妮看着他笑着说道。
“行，没问题。”陶十五很干脆地应道，在农事上他不敢说是特别在行，可也好歹种了半辈子地。
陶七妮目光又转向沈氏道，“娘，熬些冻疮的汤药，让他们洗洗。”
“知道了，这心你先别操了，快点儿吃饭。”沈氏心疼地看着她说道，“只有一碗肉汤，一块饼够他们吃了。”
“够了，长久处于饥饿状态，一下子吃饱了，肠胃会受不住的。”姚长生闻言抬起头看着沈氏开口道。
“来日方长，不着急。”陶七妮看向他们说道，“眼下是今晚怎么睡？”
“这简单，先男人分配几个屋子，女人们也一样。”陶十五捏着拳头摩挲道，“等登记好他们的名册，在分配房子。”说着起来道，“你们先吃饭，俺去吩咐一下。这炕得先烧起来。”
“嗯！”陶七妮点了点头，然后将杂粮饼，掰碎了放进肉汤里，抄起筷子西里呼噜的吃了起来。
等陶十五去而复返，陶七妮他们已经吃完饭了。
“俺已经交代下去了，金虎领着人干呢！”陶十五坐在他们对面看着陶七妮道，“那些人真是太惨了。”唏嘘不已地说道，“如果不是遇上你们，俺看这场风雪可能熬不过去了。”
“冬天难熬啊！”沈氏随声附和道，心有余悸，如果不是这寨子，他们也难说。
“爹，咱这仓库的高粱和谷子，都能耕种吗？”陶七妮目光凝视着他问道。
“能！天气转暖就能播种了。”陶十五闻言挠挠头道，“妮儿，关键咱不知年月，不知道这天气转暖的日子，万一倒春寒，那种到地里的种子可就糟蹋了。”
“陶叔这个您放心，我记录着日子呢！虽然不是太准，但也左右差不了几天。”姚长生闻言开口道，“我是从下霜那天开始记录的。”
“你在哪儿记得，俺咋没看见。”陶十五看着他好奇地问道，“咱们可没有纸。”
“墙壁上！”姚长生看着他笑着说道。
“那太好了，这下子就可以从容的安排农事了。”陶七妮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
“等一下，种子有了，人也有了，可是地呢？”陶十五看着她追问道。
“爹啊！这山脚下，无主的荒地多的是，只要勤快，想种多少，种多少。”陶七妮指指山下笑着说道。
“还不行？”陶十五紧抿着唇微微摇头道。
“还缺什么吗？”陶七妮疑惑地看着他问道。
“农具！”陶十五紧皱着眉头看着她们说道，“最起码也得有犁，锄头吧！”
“这个……”陶七妮闻言在脑袋里搜寻了一下犁什么样？锄头什么样？
陶七妮轻蹙了下眉头道，“爹！他们都需要铁器，这个咱造不出来。”
“都说土里刨食，有手还怕种不出来！”沈氏看着愁眉苦脸的他们说道。
“那时候给地主种地，好歹还有头耕牛，有锄头，有犁。这可啥都没有。”陶十五看着他们严肃地说道，“没有农具的话，种地费劲不说，产量还上不去。”
“爹啊！这个慢慢置办，虽然产量上不去，可不用交租子，维持温饱还是可以的。”陶七妮看着他们笑道，“乐观点儿。”
陶十五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一时间忘了，这头上没有地主了。”
“虽然没有地主了，可这杂粮买不上价，没钱也置办不了东西啊！”沈氏遗憾地说道，“现在又没办法种小麦。”
“今年种不了，明年种。”陶六一闻言笑呵呵地说道，紧接着又道，“高粱可是救命粮，产量高，现在以填饱肚子为主。”
“对！填饱肚子才能再进一步吃好的。”姚长生看着他们笑了笑道，“那等他们安顿下来，咱们就把这件事跟他们商量。”
“嗯！”陶七妮他们齐齐点头道。
“吃饱了吗？吃饱了，就起来安顿他们。”沈氏看着他们说道。
陶七妮看向姚长生问道，“有没有除虱子、跳蚤的汤药。”
“你真当我什么都会啊？”姚长生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说道，“这个真没有。”微微摇头遗憾地说道，“只有最笨的方法，那就是勤洗澡。可这大冬天，他们那么多人，没办法。”
第218章 饶命（四更）
陶七妮闻言感觉浑身都痒了，那就只有自己想办法了。
百部根可以入药，外用于杀虫、止痒、灭虱；内服有润肺、止咳、祛痰之效。
煮出来有大枣的味道，还挺好闻的。
野生的山坡草丛、路旁和林下，可是现在冬天想找也没有啊！
“好在现在冬天，他们勤捉这点儿就好。”沈氏看着夸张的搓胳膊的她说道，“咱身上这跳蚤才去了几天，你就忍受不了了。”
“娘啊！这没有跳蚤不是更好吗？有头发谁愿意做秃子啊！”陶七妮撇嘴嫌弃的不要、不要的。
“现在就是姚先生有草药，这天寒地冻的你去哪儿挖。”陶十五指指外面越下越大的大雪道。
“不说这个了。”陶七妮只能终止这个话题了，忽然笑眯眯地看着陶六一道，“这下子哥该高兴了，又可以滑雪了。”双眸亮晶晶地看着他说道，“照老天爷这个架势，今年冬天哥说不定真能学会了。”
“呵呵……是嘛！”陶六一看着她憨憨一笑道。
“走了，去看看他们。”沈氏看着他们催促道。
陶七妮边走边说道，“娘，剩下的布料与木棉，尽量的保证他们一家有一身完整的衣服。谁出来，谁穿。”
“知道。”沈氏看着她笑着点头道。
说话当中陶七妮他们走到了大厅，站在长长的木桌前，“你们多日未进食，晚上又不好消化，今天饭食就这样了。以后不敢说顿顿大白馍馍，但凡有我们一口吃的，就缺不了你们的。”
“已经很好了。”杨栓柱红着眼眶哽咽道，有多久没有吃到热乎的饭菜了，“谢谢，小姐，肯收留俺们。”说着就跪了下来。
他这一跪，其他人哗啦啦跪了一地。
陶七妮无奈地看着他们道，“起来，赶紧起来，赶了一天的路都累了，咱们已经安排好了房间。”目光看着站起来的他们道，“由于咱们彼此还不认识，也不熟悉，所以直接简单的按男女来分配房间了，等明天以登记你们的名字，在重新分配。你们看这样可好。”
“好好好！”他们齐齐点头如捣蒜道。
郑老伯安排人安顿了他们，屋里烧的热热的，又将治疗冻疮的汤药端给他们，让他们泡泡冻疮处。
今晚就先凑合一夜，转过天雪还在下，吃过早饭，在大厅内，将他们的名字一一记下来，以家为单位，分配院子和房屋。
至于单身的男、女，大房间，大通铺。
在登记名单的时候，擅长一栏里，有几个木工，吃饭的家伙事随时带在身上，大大的加快制作生活用品的速度。
一切都是纯手工，所用的生活用品，穿的，慢慢的用了十来天的时间才置办齐整了。
寨子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更加的热闹。
只不过天气寒冷，没有足够的衣物大都猫在屋内。
然而看见陶六一他们操练，不顾寒冷跟着学，难得的机会，有点儿脑子都不想错过。
识字课堂又扩大了许多了，由于进度不一样，姚长生分开教。
对于勤奋好学，刻苦训练的人，有眼色，又手脚勤快的人谁不喜欢呢！
麻布和木棉不够，陶七妮只好另寻出路，主意当然是靠山吃山了，有精神力在，掏兔子窝简直不要太容易。踩着滑雪板，可以去更远的地方。
这打猎的技术陶六一他们是突飞猛进。
有陶七妮在，每次都是满载而归，皮毛留着做衣服，这肉嘛！祭五脏庙了。
足够的皮毛终于让他们可以自由的出入了，不用在猫在屋里过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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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冬日里阳光灿烂洒在身上暖融融的，陶六一拿着木刀领着他们在操场上拿着刀训练，“砍、劈、斩、挡、起、进……”
寨子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兵器肯定不够用，这本来被妥善安置的木刀又重新启用了。
“错了，错了，杨栓柱又错了。”陶六一气的直跳脚，“你怎么这么笨啊！这教了你多少回了，简单的左右咋就记不住啊！”挥舞着手里的木刀，快步朝他走了过来。
“别杀俺，别杀俺！”杨栓柱抱着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把陶六一给吓的不轻，“俺没有要杀你啊！”
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着不停地说道，“军爷，别杀，别杀俺！军爷饶命啊！”
“这是咋了。”陶六一神色慌张地看着在场的人，从未遇到过这种状况，“军爷，俺不是军爷呀！”
韩金虎机灵的去大厅找姚长生和陶七妮，“快，快，先生，师父，杨栓柱不知道咋了一直喊军爷饶命。”
姚长生与陶七妮闻言放下手中的活计，立马跑了过去。
“哥！”陶七妮看着六神无主的陶六一赶紧道。
“妮儿！”陶六一闻言看着她道，“俺啥也没干？不知道他咋成这个样子了。”
陶七妮走过去，握着陶六一冰凉的手道，“没事，没事！这跟你没关系。”
陶七妮温柔的声音安定了陶六一慌乱的心，他情绪渐渐冷静了下来。
“能说一说情况吗？”陶七妮面色柔和地看着他说道。
“就跟平常训练一样啊！杨栓柱又做错了，俺就骂了一声笨蛋，怎么教都不会。”陶六一越说声音越小，“俺不该骂人的。”声音中充满了愧疚。
“你们谁跟杨栓柱熟，赶紧劝劝他，这里没有军爷，不是在燕廷的军队中。”姚长生看着围过来担心的众人道。
“俺来，俺来。”有人蹲了下来，双手搭在杨栓柱的肩膀上道，“柱子，柱子，没事，没事，这里不是燕廷，你看咱们在寨子里。没有人打你，骂你，杀你。”
一直一直不停地耐心的一遍遍地说给杨栓柱听，好久人才清醒了过来。
陶七妮看着他们忙催促道，“快回屋去，回屋去，这天冷的。”
冷风吹来，冻得的浑身直打哆嗦，跺着脚蹬蹬地跑回了大厅。
大厅里烧的火盆暖和的很，关上门将冷风隔绝在外。
沈氏他们忙着给一人倒一碗姜汤，“快喝，暖和、暖和。”
喝上一碗姜汤，将身上的寒气给驱散了。
第219章 抓壮丁（五更）
陶七妮放下碗，目光直视着杨栓柱道，“说说吧！怎么回事？什么事让人陷入记忆中，挣扎着出不来。”
“对不起，让你们跟着吹冷风。”杨栓柱低垂着头闷声说道。
“咱们更担心你好好的为啥子这样啊！”韩金虎看着他好奇地问道。
“嗯嗯！”众人齐齐点头。
陶十五看着他害怕的身体轻微颤动，“不着急，你要不想说，就别说。”
“其实没什么不好说的。”杨栓柱吸吸鼻子，手背蹭蹭鼻子，抬起黝黑不见底双眸看着他道。
“俺是因为徭役，给抓到军中的。”杨栓柱眼神黯淡无光地看着他们说道。
“徭役？”陶六一迷惑地看着他说道。
“我记得我跟你们说过，《石壕吏》：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姚长生眸光看着陶六一说道。
“啊！知道了，抓壮丁。”陶六一恍然地点点头道，诧异地看着他道，“那你怎么是逃出来的吗？”
“不是逃出来的，是俺待的地儿被义军给打败了，死里逃生出来的。”
“在燕军里受了很多的苦吧！”陶十五看着他怜惜地说道。
以至于记忆深刻，反应如此的大。
“他们都不俺们当人，动不动就军棍伺候、大耳刮子没有缘由的想打就打，对付逃兵更是残忍。”杨栓柱咬牙切齿地说道。
“别激动，别激动，喝姜汤。”陶六一指着他眼前的碗忙说道。
杨栓柱双手捧着碗灌了一口温热的姜汤，神情恢复了一些。
“那些痛苦的记忆你要不想说可以不说。”陶七妮看着他的小指不自然的翘起。
“俺没事，俺想说，俺快憋死了，也许说出来，能睡个安稳觉。”杨栓柱放下碗抬眼看着她说道，顺着她的视线看到自己的小手指，“被他们给打的，折了，也没给治，然后就这样了。”
“跟俺一个村的被抓了十个，就俺一个回来了。”杨栓柱手攥的紧紧的裤腿看着他们说道，“被绳子拴着差役挥舞着鞭子押解着，啃的是草根树皮，走的慢了鞭子就上身了，有的人病了，仍在路边都不行，必须给上一刀。”
“啊！”陶六一双手捂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别惊讶俺说的事实，俺亲眼所见，剩下的人给吓的爬也要爬着走，倒下了，就没机会在起来了。”杨栓柱颧骨不自然的颤动着，“只要有一口气，就跟着走，有的实在不行，倒下的，趴在地上苦苦的哀求差爷，不要杀了他。他想回家，爬也想爬回家。差爷一刀下去人就没，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回家？爷送你回家。”
“自生自灭不可以吗？”陶六一看着他不解地问道。
“杀鸡儆猴避免人装病。”姚长生抿了下唇看着他说道，“押够了人，差役才有赏钱可领的。”
“那这样的病病恹恹的身体，就是押解到了兵营里，啥也干不了啊！干啥都不行，他们会好心的留着。”陶六一怀疑地看着杨栓柱。
果然，杨栓柱微微摇头道，“不会放回家的，押送的差役把生病的、身体不好的带到山沟里，趁着月黑风高，将人全部给杀了。”
韩金虎与李家驹相视一眼，“俺当时看燕军招兵，还想去来着。要不是家驹跟燕军有不共戴天的仇恨，说不得俺真的傻乎乎就去了。”
“这没必要这么狠吧！”陶六一不敢相信的说道。
“送回去要钱粮的，打死了钱粮就可以落到差役手里，兵营里的军爷还可以吃空饷。”郑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道。
“俺果然太天真了，这是千方百计的捞钱，人死了也不放过。”韩金虎咂舌道。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郑伯闭了闭眼看着他们说道。
“幸好当时郑伯拦了下。”陈鹤鸣感激地看着他说道，“不然咱们死的都不知道。”
“为什么不反抗。”陶六一看着他们突然说道，“差役才几个人了，你们可是有不少的人。”
“反抗？”杨栓柱眼底迸发一丝光亮，忽然又暗淡了下来道，“人是多，可饿的都没力气。再说你一时痛快了，家里父母、娘子、孩子怎么办？都盼着你回去，但凡能忍就忍了。”
“又不是亡命之徒，都是平民百姓，有家有业的。真要豁出去了，家里人就等着蹲大牢吧！”姚长生看着他认真地说道，“不是真过不下去，不会那么干的。”
“是俺浅薄了。”陶六一闻言一愣，不好意思地说道，“你继续。”
“这挨打受骂是经常的，俺今天的反应就是想到了以前，姿势不正确，要不打几个耳刮子，抬脚就踹。可到了兵营照样吃不饱，根本没有力气，做动作就不好，没有力。”
陶七妮目光看向姚长生，意味深长，这燕军都这样。
姚长生摸摸鼻子，嘴张了张，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
“你们不逃吗？”陶十五疑惑地看着他说道，“有家的不逃，怕连累家人，那家里只有自己呢！也不逃吗？”
“他们对逃兵很残酷的，俺问过其他人，听他们说：有的抓住逃兵，把耳朵给割了，串成一串，就挂在营帐外。”
“嘶！”在场的众人倒抽一口冷气。
“训练挨罚的，五花八门，跪碎粗瓷，碎石子儿，值夜时走神，戒尺打手板，五板下去，手全肿了。”杨栓柱看着他们继续说道，“还有杀威棒，把屁股给打烂了，夏日里生蛆，活活将人给吃死了。”
“天哪！”
“对待逃兵，如果是军爷一刀砍了还好。最怕的是让俺们这新来的在逃兵上一人砍一刀。都是人你不忍心，刀砍在不是要害的地方，最后活活……”杨栓柱脸色煞白，再也说不下去了。
“这纯粹是折磨，你不忍心下毒手，但是却是以最不忍心的方式，为这个逃兵选择了最难以忍受的死亡方式。”姚长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道。
“所以俺们明白过来了，再碰上的话，一刀结果了，是对他最大的善意。”杨栓柱泣不成声地说道。
第220章 左撇子（一更）
有心人想劝杨栓柱，姚长生微微摇头制止住，这时候还是让他哭哭好，否则会崩溃的。
“现在没事了，不要胡思乱想，这不是你的错。”陶十五憨厚的声音劝着他道。
“好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围在这儿了。”姚长生看着在场的人说道，激励着他们道，“为了不成为待宰的羔羊，好好练。”
“是，姚先生。”喊声冲破了房顶。
在场的人悄悄地退出去，杨栓柱站了起来。
陶六一看着他说道，“刚才的事情对不起，俺不该骂你的。”
“是俺自己笨，怎么都练不好。”杨栓柱声音粗噶地说道，“俺用右手用不惯，不知道这手往哪儿放，还老是打扰到了别人。”一脸的懊恼。
陶七妮黑眸轻晃，看着他道，“杨栓柱，你吃饭用哪个手？”
“这个！”杨栓柱举起了左手道。
“原来是左撇子啊！”姚长生闻言摇头失笑道。
“以后训练时，按照你的习惯来。”姚长生笑道，“站队的时候，让他站最右边，左边不要有人。”
“明白了。”陶六一闻言点点头道。
“不用你改变，我们平时用右手，而你习惯了左手，所以让你用右手，当然就容易犯错了。”姚长生看着他语气平和地说道。
杨栓柱摊开双手，呆呆的比划了比划，傻笑道，“原来是这样，俺还以为俺真是笨蛋呢！”兴致冲冲地朝外走去，“俺现在就是试试。”
“哎哎，你没事了。”陶六一看着他关切地问道。
“俺现在就想变的强大，不在被随意的打骂。”杨栓柱神色坚定地看着他说道，话落转身大步的跑了出去，可见有多急切。
其他人看向陶七妮和姚先生他们行了行礼，跟着跑了出去。
现在的他们从未如此的渴望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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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内的人哗啦一下子，走得光光的。
“难怪敢领着人劫道了。”陶七妮小声地嘀咕道。
“也是被逼无奈。”陶十五唏嘘道。
陶六一坐在木桌前咬牙切齿地说道，“想不到燕军这么坏，幸好咱没有上京城，不然被抓走了都不知道为什么？”
“不是早就知道了，在旱区的时候咱们不是看见所谓最神秘的燕云卫，直接射杀逃荒的。”陶七妮清冷的目光看着他说道，“人的恶意会刷新你的认知。”冷哼一声道，“酷吏知道吗？那刑法花样百出，让你不寒而栗。”
“可这跟酷吏不一样，他们是刑讯逼供，现在对付的是被抓来的无辜之人。”陶六一不解地说道。
“所以它完了，这样的军队哪里还有什么战斗力。前人早就说过：爱兵如子，胜乃可全。”陶七妮毫不客气地说道，目光转向姚长生担心地问道，“那个……义军也这样吗？”
“这个只能说有的是这样。”姚长生看着她睁的溜圆的双眸立马道，“咱投靠的义军没这样，但是你要是做错了事情，军规不是摆设。”
“这是当然，公正严明，赏罚分明，才能团结一心，上下协同一致对敌，同生共死，使得战斗力提高，真正做到无坚不摧。”陶七妮闻言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我怕的是无缘无故，心里不正常，以虐人为乐。”
“这点你放心吧！”姚长生安抚他们道。
“那就好。”陶十五拍着自己的胸口道，“义军不抓壮丁吧！俺有些怕，太恐怖了。”
“现在这世道，只要给口吃的，他们就会拼命。”姚长生眼神安抚着他们道，显然他们有些被吓着了，“义军又不是傻瓜，他们很明白该怎么做才能招兵买马。”
“跟他们反着来就好了。”陶七妮随口说道，“有人才有地。”
“其实你们也不用担心，这抓壮丁，只要给差役些钱就可以躲过去的。”姚长生看着紧张兮兮地他们道。
“给钱？”陶十五惊讶地看着他，随即苦笑一声道，“姚先生这么说，说白了有钱可以买一切。”
“对平头百姓来说是这样的。”姚长生看着他冷酷地说道。
陶六一闻言挠挠头道，“姚先生这话，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了？”姚长生闻言黑曜石般的双眸闪了闪期待地看着他说道。
“什么叫平头百姓，还有什么人吗？”陶六一好奇地看着他问道。
“有权有势。”姚长生看着他红唇轻启吐出四个字道。
“啊？”陶六一闻言懵懂地看着他，这感觉离他好遥远，他根本不懂什么是权势。
“以后会明白的。”姚长生黑白分明地双眸看着他说道。
六一的成长真的超乎他的想象。
“哥，甭想了，做好当下。”陶七妮看着抓耳挠腮的陶六一道。
“哦！”陶六一站起来道，“俺去训练了。”话落蹬蹬地跑出去。
陶七妮不满地看着他说道，“你干嘛说这些。”
“妮儿，不许这么说话。”沈氏扯扯陶七妮的衣袖说道，“姚先生说这些，自然有他的用意。”
姚长生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迟早要接触的，与其让他跌跌撞撞的，撞的满头包，武艺高！”指指自己的脑袋道，“这里也要跟得上。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陶七妮动了动嘴，轻叹一声道，“我无话可说。”
杀人不见血的斗争，相比于真刀真枪更为恐怖，一言断生死，甚至更多人的生死。
得！大受刺激的陶六一他们训练更加的刻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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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里难得的暖阳，陶六一他们裹的严实，带弓箭进山打猎。
陶七妮没有跟着去，她忙着做连弩，因为要还郭俊楠的人情债啊！
所以这些日子都在忙这个，这个还不能交给其他人，只能她亲力亲为。
“救命，救命！”扯破喉咙的呼救声，夹杂着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
陶七妮放下手中的黑刀和木料从自己的卧室飞奔出来，一路跑到下面的大厅。
陶六一看着纷纷跑来的人道，“咱们打猎回程的路上，狗蛋儿不小心掉到咱设好的陷阱内，胳膊摔断了。”话落擦擦这一路背着人跑来的汗。
第221章 兔子（二更）
狗蛋儿则坐在木桌上，被人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
陶七妮垫着脚，透过缝隙看着狗蛋儿极力的忍着，不停的抽泣着，既恐惧又害怕……
“这咋办啊？”
“完了，完了，这胳膊废了。”
“没有大夫，离县城也需要两、三天。”
“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提及钱，众人沉默了，看大夫要给钱的，狗蛋儿这样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没办法一文钱还难倒英雄汉呢！提及钱，他们是真的不是英雄更气短。
“钱不是问题。”陶十五立马开口道，“咱不差钱，救人要紧。”
一句话安抚了狗蛋儿及众人的惶恐不安的内心。
“可即便有钱，要走到县城，不知道能不能治了？”
“时间太长了治不了，甚至病情扩大了，要截掉坏的。”
“啥意思？”
“就是把胳膊砍了。”
狗蛋儿闻言终于憋不住哇哇大哭，“俺不要截掉，俺不要。”
“别哭，别哭，他只是猜测，又不是大夫，大夫说了才算。”陶六一话落横一眼多嘴之人，这时候怎么吓唬人呢！
他闻言赶紧说道，“狗蛋儿，狗蛋儿俺是胡说的，咱听大夫的。”
“妮儿，这怎么办？”沈氏看着站在外围的陶七妮问道。
“师父！”木桌前的人闻声自动让开，陶七妮走到桌前看着狗蛋儿，虽然狗蛋儿穿着厚厚的冬衣，也看得出左手不自然的扭曲下垂着，粗粗看来，手臂是从手肘处断的。
“妮儿？”陶十五忧心忡忡地看着她，“咱现在就抬着狗蛋儿进城去。”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陶七妮，她现在就是大家的主心骨。
“去多弄几个火盆。”陶七妮站在桌前看着他们直接吩咐道。
“是！”韩金虎他们立马行动。
“你要干什么？”姚长生目光关切地看着她问道。
“屋里暖和了，好解开衣服接骨。”陶七妮双手撑在木桌上看着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狗蛋儿道。
这丫头哪里会接骨啊？胡闹！姚长生心急如焚地看着她。
陶家三口看向陶七妮的眼神都直了，接……接骨，他们没听错吧！
你们的眼神能不能再直白点儿，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啊！
陶七妮抬眼澄亮的双眸看着他们淡定从容的说道，“爹、娘，还记得咱们从中原走来，埋枯骨的时候，把咱快吓死了，最后我硬着头皮给人家摆好了，保存尸骨的完整。”脸不红气不喘，说的那个叫流！
姚长生眼底闪过一丝错愕，这样也行。看她镇定自若的样子，应该会接骨。
机灵如姚长生，立马添柴加火道，“你们不知道，当时看着散落一地的人骨，差点儿被吓晕了，他们明显是被人谋杀的，头骨上的窟窿清晰可见，尸体被人用石头给肢解了。”
“啊！”众人惊呼地捂着嘴。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杨栓柱不解地问道，“杀了还不够吗？”
“你们说呢？”姚长生目光扫过看向自己的眼神，“严重的旱灾，没有食物、没有水，只有人……”
“呕……”很显然他们知道了姚长生在说什么？胃浅的已经干呕了起来。
都是贫苦农民出身，一直是挨饿受冻的，易子而食见过，市场的菜人也见过，所以很明白姚长生所说的代表什么？
“先开始很害怕，到最后看多了就不怕了，只想将人好好的安葬了，入土为安！”陶六一闻言立马随声附和道，“对咱自身的人体有了清晰的了解。”
姚长生的话令人惊恐也打消了他们的疑虑，尤其是来自郑伯他们探究的目光。
这是善恶有报！
郑伯的目光一下子柔和了下来，想起一路走来种种，还真符合陶家的性格。
“火来了，火来了。”韩金虎他们端着石头盆直接进来，身后跟着抱柴火的。
大厅立马点上了篝火，屋里更加的暖和。
陶七妮看着陶六一道，“去把我的黑刀拿来。”
“你拿刀干什么？”陶十五紧张地看着她问道。
“他这样根本无法脱衣服，只能用刀将袖子给割断了抽出去。”陶七妮在狗蛋肩膀处比划着，强行脱衣服会造成二次伤害。
狗蛋儿看着自己崭新的衣服，很是不舍地说道，“可不可以不要用刀啊！”
“不可以！”陶七妮直接黑着脸道。
“俺现在就去。”陶六一转身就朝外跑去。
陶七妮目光转向何二楞道，“二楞，去笼子里抓只腿被打折了的兔子。”
“师父，你要兔子干什么？”何二楞不解地看着他说道。
“给狗蛋儿增加信心。”陶七妮镇定自若地看着狗蛋儿道。
“这咋增加信心啊？”众人不解地看着她道。
“妮儿，你要给兔子先接骨啊！”姚长生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是啊！都是接骨嘛！能给兔子接好，就能给狗蛋儿接好。”陶七妮信心十足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是什么狗屁说法，姚长生咋听都觉得不靠谱。内心担心不已，这丫头别弄砸了。
得赶紧想办法怎么给她找补回来，然而这事实就在眼前，一眨眼就戳破了。
姚长生这内心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砰砰直跳。
在场的人神色各异，不过这拿兔子试试，好像也没啥。
陶十五和沈氏两人尽管心里惴惴不安，面上不敢显露分毫。
“妮儿，给你刀。”陶六一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将黑刀递给了陶七妮。
陶七妮将刀放在了木桌上，等着野兔子被抓来。
“哎！妮儿，你怎么不动啊！”陶六一疑惑地看着她说道。
“等一会儿，先给兔子接接骨。”陶七妮清澈的目光看着他信心十足地说道。
陶六一心里打了个突兀？目光在陶七妮和狗蛋儿身上转了转，聪明的不言不语。
有些话回头再问，现在不合适。
“来了，师父，兔子来了。”何二楞抓着兔子耳朵拎了进来，“这是今儿新抓的。”意思很明显刚打折的。
兔子腿乱扑腾，他们却很清晰的看见其中一条腿和其他三条腿不一样。
第222章 接骨（三更）
陶七妮从他手里抓过兔子，将兔子放在桌上，手温柔地撸着兔子毛，安抚着有些狂躁的兔子。
小兔子瞬间安静了下来，陶七妮抬眼看着乔二妞道，“去拿三双筷子来。”
“俺这就去。”乔二妞转身朝厨房跑去。
“干什么？”陶六一不解地问道。
“五花大绑，让兔子安静下来。”陶七妮看着他们解释道，“不然它乱踢腾，还怎么接骨。”
姚长生闻言哭笑不得地她整的似模像样的。
稍顷乔二妞将三双筷子拿来，陶七妮一手安抚着兔子，一手拿着筷子，一手一根将筷子就这么啪啪……直接插进了木桌子。
这力气大的让他们是瞠目结舌。
陶七妮不顾他们瞪的脱窗的眼神，看向沈氏道，“娘，麻绳。”
“哎！这里。”沈氏从袖笼里将麻绳拿出来递给了陶七妮。
就看着她将兔子给五花大绑在筷子上。
“小兔子你乖乖的，给你接好腿，大功一件，就不吃你了，我让狗蛋儿养着你，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陶七妮温柔地说道，又用精神力压制着这只死命想要挣脱的兔子，才让它安静了下来。
大家紧张攥紧双拳，看着奋力挣扎的兔子渐渐安静下来，松口气。
姚长生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为孩子气的话语摇头失笑，不会吧！兔子这么听话。
结果就是这么惊掉他的下巴！
陶七妮拿起刀，将兔子两条腿的毛给剃干净。
“你剃毛干什么？”陶六一好奇地看着她问道。
“我没有见过兔子的骨架，毛剔了，可以清晰感受兔子的骨骼，这样才知道该怎么接上去啊！”陶七妮头也不抬认真地说道。
陶七妮放下手中的刀，没有绒毛遮掩，不但她能看见兔子腿骨的样子，他们也能看见。
陶七妮摸了摸兔子完好的腿，摸的极为仔细。然后才去摸那条受伤的腿，就在众人目光只盯着她粗糙的双手的时候，就听着咔哒一声。
“什么声音，怎么回事？”姚长生紧张地问道。
“还能什么声音，接上了呗！”陶七妮轻轻提着兔子腿，拉直了又蜷起来，“看看没事了。”拉着另外一条腿，“看看一样吧！”
“这兔子都没叫，是不是说明不疼啊！”陶六一惊奇地说道。
“别废话赶紧解绑。”陶七妮看着他们催促道，说着拿起了黑刀，看向了狗蛋儿道，“怎么样？有信心了吗？”
“有了，有了，师父你好神？”狗蛋儿双眸闪着崇拜的小星星看着她说道。
陶七妮在他说话的时候，刀围着他的肩膀转了一圈，兔皮袄和里面的冬衣轻松的自然脱落，露出了光溜溜的手臂。
小麦色的肌肤，胳膊手肘处不自然的扭曲着。由于瘦只剩下皮包骨，可以清楚的看见骨头。
“疼吧！”陶七妮看着狗蛋儿额头那密密麻麻的汗珠就知道这孩子多能忍了。
“不疼。”狗蛋儿苍白的嘴唇吐出两个字道，哆嗦着嘴唇道，“地主抽的鞭子可比这疼多了。”
“娘，拿根指头粗的木棒让他咬着。”陶七妮搓着自己的手道。
“不用！俺能忍。”狗蛋咬着牙说道。
“哎！”沈氏找了根没有树皮光溜溜的木棍，撅成了一扎长，拿着木桌上的茶壶，倒着水冲冲，递到了狗蛋儿的嘴边，“来咬着。”催促道，“赶紧咬着，看你疼的脸色都变了。”
狗蛋儿张嘴咬着木棒，“来吧！”
陶七妮本来想说点儿什么转移狗蛋儿的注意力，结果陶六一那边给小兔子松绑了，蹭的一下兔子狂窜。
“还愣着赶紧追啊！”陶七妮看着他们大声地说道，提醒他们道，“哎哎！我们要活的，这可是有功之兔。”
结果闹得满屋子的人，追着兔子跑。
“它……它不是腿断了，这咋窜的这么快。”
“被师父给接好了。”
“活的，活的，收起你手里的袖箭。”
所有人就连狗蛋儿的注意力都被兔子给吸引的时候，陶七妮开始给狗蛋儿接骨，折断的很齐整，还好不是碾压，粉碎性骨折，对陶七妮来说在简单不过了，只听着“咔嚓……”一声，这骨头就接上了。
这兔子在众人合力围攻之下，抓住了。
韩金虎抓着兔子耳朵，“师父，我们抓到了。”指着兔子腿道，“你看，你看这小短腿蹬的还挺有劲儿的。”
其实这兔子腿断了也不会喊疼，拖着断腿照样跑的那都是。陶七妮在心里腹诽道。
“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刚才还是折了的。”陈鹤鸣看着他们笑着说道，“狗蛋儿，你的胳膊……”
“啊！”狗蛋一张嘴，口中含着的木棒掉了下来，眼睛看着自己的左手，呆愣愣地看着正常的样子，“这是好了。”
“你感觉如何？”陶七妮退后一步看着他说道。
“感觉？”狗蛋握了握自己的手，使使劲儿，“没那么疼了。”
“突然外力折断不可能一下子就好了，又是紧要的关节处。”陶七妮看着他说道，“得好好的养养。”
姚长生开口道，“既然接好了，得固定着，防止他不小心磕着碰着了，就又麻烦了。”目光转向陶十五道，“陶叔，去妮儿的房里拿两个巴掌宽的木片过来。”
“哦！”陶十五转身出去。
“干什么？”陶六一看着他问道。
“上下夹着他的胳膊，有利于骨头长好了。”姚长生看着他们解释道，视线又转向沈氏道，“陶婶，去拿些布条来，这么宽……”大拇指与食指张开，“至于长度吊在胸前。”比划了比划，“明白吗？”
“知道，俺这就去。”沈氏脚步匆匆地出了大厅。
姚长生忽然又想起来道，“陶婶，麻绳，还需要麻绳。”
“知道了。”沈氏摆着手出了大厅。
陶七妮偷偷地松了口气，她还想着怎么固定呢！由姚长生出面问题解决了，目光看向姚长生充满了感激。
姚长生迎向她投来的目光，得意地挑挑眉，有些遗憾地说道，“现在是冬天，不然的话给你采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敷敷，也好得快。”敲敲自己的脑袋道，“采了那么多药材，咋把它给忘了。”
第223章 入场 （四更）
“你们赶紧先给他穿上袖子。”陶七妮出声道，提醒他们道，“小心点儿。”
“这袖子得缝合一下吧！”韩金虎他们小心翼翼一点儿，一点儿将袖子给穿上。
“穿上也能缝！”梁婶看着他们说道，爽利地又道，“你让狗蛋儿坐下来，俺现在就能缝。”说着拿下别在袖子上的针线。
陶六一他们小心翼翼的将狗蛋儿抬下来放在了长凳上。
梁婶拿着针线戴好了顶针开始缝合，看着她飞针走线的，着实有些吓人。
陈鹤鸣小声地嘀咕道，“梁婶，你别缝着肉了。”
“臭小子，俺从吃饭就开始拿针线，怎么可能扎着他呢！”梁桂花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看着乖乖坐着的狗蛋儿道，“老实的坐着别动，别听鹤鸣的。”
“俺不动，梁婶尽管缝。”狗蛋儿老实地说道。
陶十五拿来了木板，沈氏拿来了布条、麻绳，等梁婶将袖子缝上。
姚长生让狗蛋儿手臂自然弯曲，放在胸前，拿着木板上下夹着，用麻绳缠着系好了，然后又拿布条吊着胳膊。
“好了。”姚长生拍拍手道，“给你固定后，别乱动，就连睡觉也是这样。”又叮嘱道，“谁挨着狗蛋儿睡，多帮着点儿，冬天衣服穿的多，起夜不方便。”
“俺，俺看着他好了。”杨栓柱自告奋勇的说道。
“行！”姚长生点了点头道。
“这个姚先生要多久拆了啊！”狗蛋儿看着低头看着被绑着的手臂道。
“老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样起码得吊上两个月。”姚长生眨了眨眼看着他说道。
“啊！那么久，俺这训练可咋办？”狗蛋儿垮着脸扁着嘴说道。
“不想胳膊废了，就听话。”陶七妮言辞直白地说道。
“傻孩子，不能训练的话，可以写字吗？这右手不是还好好的嘛！”陶十五看着他笑道。
“好了，都该干嘛就干嘛去，狗蛋儿的胳膊没事了。”姚长生目光扫过他们道，“以后进山小心些，掉到自己挖的陷阱里多冤啊！幸亏没有削尖的竹子，不然的话，就不是骨折这般简单了。”
一个个打了个机灵，日后进山越发的小心。
呼啦一下子人全散了，陶七妮则朝山上走去，她的连弩还没做完呢！
姚长生追了上来，边走边说道，“妮儿，以后提前知会一声，这差点儿被你给吓死？”
“我哪儿想到啊！这不是突发情况。”陶七妮苦笑一声道，忍不住说道，“谁知道那么大的训练量都没受伤，真是阴沟里翻船。难不成真的那么不管，这手臂可就废了。”自我反省道，“还是我考虑的不周到。”
姚长生看着突然自责的她有些心疼地说道，“这不是你的错。”真是的干嘛追上来说这些。
“你反应够快了，谢了！”陶七妮双手抱拳看着他郑重地说道。
“不谢，不谢，我只是动动嘴而已。”姚长生耳朵微红感觉受之有愧，侧身躲开她这一礼。
“别谦虚，你这动动嘴可是帮大忙了。”陶七妮澄澈的目光看着他真诚地说道。
“你确定要跟着我进屋。”陶七妮看着跟着自己进了院子的姚长生道。
“啊！”姚长生闻言这老脸一红，赶紧说道，“我这下面还有事，不打扰你了。”边说边朝外走，走的有些急切，慌乱中脚下差点儿没将自己绊倒。
“你小心点儿。”陶七妮看着他摇头失笑道。
“哎哎！”姚长生忙不迭地应道，转身一定是关心则乱的缘故，一点儿也不像平日里稳重的自己。
出了院子，姚长生想起两人配合的如此好，内心忍不住雀跃，高兴的他直接蹦蹦跳跳的下了台阶。
姚长生感觉脸上热辣辣的，怎么这些日子在她面前毛毛躁躁的，差点儿没把老脸给丢尽了。
什么老脸，我现在可是少年，身体健康，不是行将就木，面容如枯槁。
养了这些日子，这脸上终于有肉了，不再是两层皮。
等一下！自己的情绪什么时候完全被她给左右了。
姚长生站在台阶上，背靠着石墙，冷静自持的他哪儿去了。
这怎么回事？一点儿也不像自己。他的初衷是什么？不能有意料之外的人脱离他的掌控。
怎么会这样？姚长生困惑的双眸望着湛蓝的天空。
上辈子姚长生背负着血海深仇，是不能亦不会有感情牵绊的，所有的天真都在家破人亡时被带走了。
即使跌落泥沼之中，他仍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狡诈多智，算无遗策的姚长生，感情那是蛊惑人心的，可利用的，是他嗤之以鼻的，嘲笑的。
手轻轻的放在胸口，感受它的狂跳，居然为她牵肠挂肚，什么时候她的一言一行，甚至一个眼神都牵动着自己。
“呵呵……”细碎的笑声溢出了红唇，承认吧！你心悦人家，这一次不掺杂任何杂念，单纯，纯粹的心仪。
连反抗的机会都不给自己，彻底的陷落。
姚长生深吸一口气，伸手搓搓火辣辣的脸，扒拉、扒拉自己的脑袋，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她苏醒那一刻，清澈却耀眼如星辰的双眸，让人沉溺其中。
是对峙时，那从容不迫，言辞犀利的让自己毫无招架之力。
还是钢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时，她那云淡风轻，格外的吸引人。
亦或是大战狼群时，一人当关万夫莫开气势。
……
想起种种，脸越发的烫了，既然自己丢盔弃甲毫无招架之力，败的心甘情愿。
就不许她置身事外，但是想要拉她入场，没那么容易。
他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做？好在有时间，慢慢来。
&*&
时间缓缓的滑过，狗蛋儿终于迎来了拆吊带的紧张时刻。
大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狗蛋儿的左手臂。
陶七妮利落的解下了木板与吊带，“试试看？狗蛋儿。”
“试什么？”狗蛋儿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臂。
“伸展，弯曲，高举，或者抡一下，看看是否行动自如，有没有不妥。”陶七妮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道。
第224章 心硬（五更）
“嗯！”狗蛋重重地点点头，缓缓的将手臂打开，伸直了。
“直了！”在场众人齐齐松了口气，眼神随着他的胳膊转动着，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感觉比狗蛋儿还紧张。
“怎么样？疼吗？有没有酸胀感？有没有不适？”陶七妮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问道。
“不疼，也没有酸胀感，没有任何的不适。”狗蛋儿在他们的注视下，做完了陶七妮要求的动作，“俺的胳膊好了。”激动地看着陶七妮道，“师父，俺可以跟大伙儿一起训练了吧！”
“不可以，伤筋动骨一百天，保险期间要半年，不但不能训练，也不能提太重的东西。比如提水，搬重物……”陶七妮看着他严肃地说道，“反正像前些日子一样，养着。”
“俺……”
狗蛋儿的话没有说完，陶七妮直接不留情面地说道，“这事没得商量，如果不听话，就别想再学了。”
“俺听话，俺听话，俺养着，好好的养。”狗蛋儿给吓的赶紧说道。
“好了，大家都看过了，狗蛋儿恢复的不错，该干嘛，就干嘛去。”陶七妮站起来看着他们说道。
大厅的人一哄而散，各自忙碌去了。
&*&
天越来越长，清风吹拂面颊，不再是冷冽如刀，反而舒服的很。
一夜之间，大地披上一层刚刚冒头的嫩绿。
春天来了！
天渐渐的黑了，在大厅习字的人，陆陆续续出来，各回各的院子。
房间内，火盆燃着，没有困意的陶家人，坐在石桌前唠嗑。
“感觉有些热了。”陶六一看着火盆嘀咕道。
“现在这火盆是为照亮，你没看咱这大门开着呢！”沈氏指着洞开的房门道，“这身上的皮袄也脱了。”
“这天气转暖了，这也得开始春耕了。”陶十五手里拿着藤条继续编筐。
“咱的存粮不多了吧！”陶七妮闻言看向陶十五问道，仓库都是他在保管。
“抛去种子，还能在坚持一个月。”陶十五头也不抬地说道，“你们打猎都打疯了，肚里油水多，这粮食就省下来了。”
“那咱们什么时候走。”姚长生黑眸轻轻晃了晃看着陶七妮道。
“收拾一下，咱们走吧！”陶七妮想也不想地说道。
“你打算带多少人走。”姚长生闻言看着她问道，抿了下唇说道，“安逸的日子让人乐不思蜀。”
陶七妮澄亮的双眸转了转道，“我还是那句话，想跟着走的就走，想留下的也无所谓。”
“你还真是洒脱。”姚长生闻言摇头失笑道。
“不是洒脱，而是留住人，留不住心，何必呢！万一坏事岂不更惨。”陶七妮黑的发亮的双眸看着他云淡风轻地说道，“人各有志，此去前路艰难，说不得九死一生，没必要拉着人家吧！”
“其实待在这里也不可能岁月静好。”姚长生深邃的双眸看着他们慎重地说道，“草寇、官军、义军，真来一个都是灭顶之灾。”
“乱世人命不如狗。”陶七妮面色凝重地看着火光说道，“活着不容易。”抬眼看着他们说道，“说到底是个人的选择，至于结果需要自己承担，自己的人生自己担！”语调没有丝毫的起伏，甚至有些冷漠，“谁也代替不了。”
姚长生闻言茶褐色的瞳仁微微收缩，这小妮子对谁都笑呵呵的看似热心，其实比谁都凉薄，心冷硬的很。
不过如果被她接受了，那真是维护的很，掏心掏肺的好。
“那既然决定走了，咱们就准备起来。”陶十五放下手中的活儿抬眼看着他们说道。
“其实也不用准备什么？只带上咱们带来的手使的用品。”陶七妮挥挥自己的手道，“有手有脚到哪里都饿不死。”
“你的意思咱们粮食也不带。”陶十五看着她不确定地问道。
“怎么爹，怕饿着您啊？”陶七妮如水般清澈的双眸溢满笑意看着他打趣道。
“这孩子，跟她爹说话也这么不正经。”陶十五看着她宠溺地笑道，“就是没有你，这沿路的树皮草根咱也能活下去，何况咱们离目的地也不远，不像起初那么艰难，草根树皮都难觅到。”
“放心吧！爹，休整了将近半年的时间，不用妮儿出手，这猎物俺也能手到擒来。”陶六一伸出手攥紧拳头，噼里啪啦作响，眼神中闪着自信的光芒。
“这孩子。”沈氏看着他摇头失笑道。
“娘，您看俺长高了，也长壮了，可不是孩子了。”陶六一拍拍自己的胸脯说道。
“呵呵……”在场的人看着他笑了起来。
&*&
既然决定要走了，行动派的他们立即行动，转过天吃过早饭，就召集大家，姚长生将这个消息公布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下面议论纷纷的。
“怎么好好的要走呢！”杨栓柱看着他们不敢置信地说道。
“是俺们哪里做的不满意了，让扔下俺们离开。”
“是不是俺吃的多了，俺以后只喝稀的，不吃干的了。”
“你们走了俺们怎么办？”
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慌乱的七嘴八舌的，极力的挽留陶七妮他们。
姚长生双手下压，“诸位听我说！”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他。
姚长生轻咳两声，清清嗓子道，“诸位我们要走和你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看着他们又调侃道，“这要想吃干的，天气转暖，你们留下来的，可得积极的春耕，不能坐吃山空。”
“姚先生，这您放心，种地是俺们的拿手的，俺们绝对会好好种地，你们别走了。”
“这是原本就定好的，咱们在这里也只是休整一下，等熬过了这个冬天，就南下投奔义军去。”姚长生看着他们不疾不徐地说道，“跟你们无关。”笑着又道，“不信你们问问金虎，郑通、邓和他们。”
“俺们跟你们一起走。”下面的人举手附和道。
“听先生讲的，只有推翻燕廷，俺们才能过上好日子，俺们跟你们走。”
纷纷举手响应。
第225章 去或留（一更）
“这个，要走咱们还得准备一下，所以你们可以充分的考虑一下，是去是留。”姚长生目光平和地看着他们，语气温和地说道。
“俺不用考虑，俺就俺一个，俺完全做得主，俺跟您走。”狗蛋儿立马说道。
“俺也是！”
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想走的回去打包收拾东西，其他人回家商量。”姚先生眼神泛起暖意看着他们说道，“三天后咱们就出发。”
“这么快？”杨栓柱惊讶地看着他们说道，“只单单准备路上的干粮都不够。”
“我们没打算带干粮。”姚长生目光转向他神色坚定地说道。
“那怎么能行，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杨栓柱立马说道，“留下的种地，以后就不缺粮食了。”
“不不！我们会打猎，不缺吃的，剩下的粮食，抛去种子，留下的人这日子也得精打细算。”姚长生看着他们一脸正色地说道，“从播种到收获，可得好几个月呢！所以我们不能拿走留下来的口粮。”目光扫过看着他们道，“种地呢？要是山下觉得不安全呢？就到山里，这些日子伐木整了一片地儿。”拍板道，“这事就这么定了，不需要在说什么了。”紧接着又说道，“好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去或留？那些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回到屋里二话不说开始打包行李，放进箩筐里，真是拿上扁担挑着就走。
而有家庭的，就这个问题展开了讨论，长辈们当然希望孩子留下，守着山寨种种地，打打猎，不缺吃喝。
但是孩子们却向往更广阔的天空，跟着陶七妮他们出去闯一闯。
这双方分歧太大，一直僵持到三天后，最终还是同意了。
这父母哪有拗得过孩子的。
所以这一次队伍又壮大了，仔细数下来有六十人。
大多数女人留了下来，外面太乱，担惊受怕的，不想失去这平静的日子。
杨栓柱也留了下来，被抓壮丁的日子让他噩梦连连，没有什么雄心壮志。有他这个好歹见过些世面的人，也能守着寨子。
经过这几个月的调理，身体棒棒的，赶了一天的路，也不见疲惫。
有啾啾在，找水源不成问题，已是夕阳西下，陶七妮他们停了下来，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这一路上他们是碰见猎物怎么可能放过，所以手里不缺吃的。
只是这些猎物有些瘦，饿了一冬天了。
熊熊的篝火燃起来，烤肉的香味儿弥漫开来。
陶六一啃着兔子腿，“妮儿，俺奇怪了，不论是在寨子，还是一路走来，咋就没见着狼呢！这狼皮可比兔皮、獾子大多了。”
“不知道，我也没听见狼叫声。”陶七妮看向他们微微摇头道。
“我知道。”姚长生看着他们笑了笑道。
“为什么？姚先生，快说。”陶六一眨了眨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问道。
“妮儿身上的杀气太重，狼见了就跑。”火光中姚长生异常漂亮的双眸看着她笑道，“毕竟一场恶战她就杀了三十头狼。”
“可都这么久了，这狼还能闻到啊！”陶六一双眸迷迷糊糊地看着他说道。
“狼比我们敏锐多了。”姚长生看着他如是地解释道，紧接着又笑道，“这样不好吗？狼的杀伤力可比兔子大多了。”
“现在俺不怕它们了。”陶六一举起拳头挥舞道，“俺倒希望能碰见它们。”
“混小子，学了几天功夫，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沈氏将手中的烤肉串放到一只手里，伸手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
“娘，俺这不是想妮儿不用那么辛苦吗？这兔子皮太小了。”陶六一看着她忍不住嘀咕道。
“天气越来越热，用不到。”陶十五抬眼瞥了他一眼，翻这手中的肉串。
“为今年冬天准备啊！”沈氏微微歪头看着他说道，“你呀总是不考虑这些事。”
“喂喂，孩儿他娘，做饭、穿衣这些都是你操心的，俺干嘛记在心里。”陶十五身体微微斜倾看着她小声地说道，陡然提高声音道，“俺考虑的都是大事。”
“是是是！”沈氏郑重地点点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又道，“那我请问孩儿他爹考虑的什么大事啊！”
“这个……那个……”陶十五眼神游移，磕磕巴巴地说道。
在沈氏的直视下，陶十五眨眨眼突然说道，“俺考虑怎么投奔义军。”
“咱们不是有举荐信吗？还用你考虑什么？”沈氏看着他笑眯眯地说道。
“呃……”陶十五求救地看向陶七妮，快帮帮爹啊！
“爹，您看我做什么？”陶七妮故作无辜地看着他说道。
这孩子故意拆台不是！被她给挑明了，陶十五还能怎么办？
仔细想了想，“这投奔进去很简单，关键怎么站稳脚跟。”
陶七妮闻言看向他，赞同地点点头道，“爹，说的对。”
陶十五挺起胸膛，嘚瑟地看着沈氏，‘看看闺女都夸俺了。’
沈氏看着翘尾巴地他摇头失笑道，“那你说说怎么站稳脚跟。”
“这还不简单啊！多立战功呗！”陶六一简单且轻松的说道。
“对，儿子说的对！”陶十五重重地点头道。
“六一，你可想清楚了。”沈氏目光转向他道，“真的要上战场。”
“这是当然了，不然俺那么刻苦的训练干什么？”陶六一双眸冒着火焰看着他们道，“这义军又不科举，这科举又不好考。只有屡立战功，俺觉得只要俺够勇猛，爹和娘，还有妮儿才能实实现当地主的梦。”
“这孩子，心心念念不往做地主啊！”沈氏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真是个傻小子，杀人在他眼里好不轻松，“你可要好好的保重自己，我可不想你出事。”陶七妮深邃的双眸看着他严肃地说道。
“这俺知道。”陶六一慎重地说道，“不然俺干嘛那么刻苦的训练。”看着陶七妮笑嘻嘻地说道，“俺以后还要给你撑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