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得天独厚的血脉传承,可拥有守护灵
李老板闻言急了:“乌道长,咱们当初说好的价钱,您怎么能……”
“桀桀桀……”乌道长发出诡异的笑声。
很快,他语气阴狠道:“不给也行,老子搞得你家破人亡!”
李老板那边失语半晌。
过了一会,他干笑道:“给,我给,乌道长只要你能把容昌庭给我弄死,我给你十倍的佣金!”
“好说!”
乌道长猥琐脸上露出满意笑容。
只要给他足够的钱,他能花费巨额养出比人面蛇杀伤力更强的武器。
李老板那边态度对比之前强硬了一些:“乌道长我这边的招标就要开始了,您给个准信,究竟什么时候能把容昌庭给我搞死?”
乌道长阴邪目光放在眼前桌上的一片狼藉,慢悠悠道:“把钱打过来,我今晚就给你弄死他!
接下来,我亲自去会会对方身边的人,看看究竟是谁杀了我的人面蛇,破了我的阵法,老子要杀了他,剥了他的皮拆了他的骨!”
李老板被他嗓音中的恨意镇住,手机声筒都遮盖不住他紧张的吞咽声。
他哆嗦地问:“您确定容昌庭必死无疑?”
乌道长语气阴冷:“你在怀疑我?”
“不不不……我这不是想要提前做好他死后的准备,我盼了这一天可太久了。”
“这么多年我从未失过手,天亮之前,你肯定能得到他死亡的消息!”
“好好好……乌道长有大能,我相信您一定会成功的。”
“哼!”
乌道长哼笑一声,挂断手机,起身来到脏乱陈旧的衣柜前。
他从里面搬出孩童般大的坛子。
看着眼前的坛子,乌道长双眼精光闪现:“老子今晚要大开杀戒!都要给我死!”
阴邪,诡异,嗜血嗓音,在安静的房间内响起。
这语调阴森怪异,让人心生不舒服。
……
秦阮还不知道她被人惦记上。
容昌庭醒了过来,入眼的是满身血污,脏兮兮的三尾灰色狐狸。
看到它的存在,容昌庭再没有最初见秦阮时,秉承他那套无神论者的姿态。
“叽叽叽——”
三尾灰狐狸冲容昌庭叫了两声,尾巴一甩一甩的。
它小心翼翼地凑近容昌庭,在他手腕处轻轻舔了一下。
容昌庭抿了抿发干的唇,粗哑疲惫嗓音徐徐响起。
“谢谢你。”
之前的记忆,他全都都记得。
即使没有亲眼看到,那些画面全都萦绕在他脑海中。
他就像是一个旁观者,把那些人面蛇丑陋嘴脸看得清清楚楚。
在死亡逼近时,是眼前的灰色狐狸救了他。
若是没有它,他早就去地府报道。
三尾狐狸似是精疲力尽,对容昌庭表达了亲昵后,身体慢慢消失在桌前。
“小狐狸?!”
容昌庭急了,不顾自身虚弱身体,身体前倾双手在桌上摸索。
他苍白脸色满是焦急,双手也在微微颤抖着。
秦阮替守护灵三尾灰狐狸开口解释:“它伤得不轻,休养去了。”
容昌庭看着眼前这个第二次相见的女孩,他脸上布满后怕与惧意的神色中,浮现出一丝迷茫。
他轻声问:“它为什么会救我?”
秦阮抿了抿唇:“那是你们容家的守护灵,它只会出现在得六界某方庇护的大家族,得天独厚的血脉传承里,家族血脉凋零或被天道所弃者不足以供养它。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你身边,我就不知道了,许是你血脉中有优越之处吧。”
容昌庭闻言,满面诧异与震撼,随即脸色露出了然。
秦阮没有去探究他的身份,转而提到容敬。。
“既然醒了,出去见见你儿子吧,为了你他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差点送命。”
“他在哪?!”
容昌庭一听儿子差点出身,连忙站起来。
因起得太急,他过于虚弱的身体差点倒下,还好扶住了桌子,这才不至于狼狈到底。
秦阮见此低叹一声,走上前扶着他。
“他就在门外,走吧。”
两人踩踏在人面蛇的灰烬,往门口方向走去。
容昌庭自然知道它们是怎么死的。
踩在这些让人心生恐惧的邪祟灰烬上,他这一颗心还在提心吊胆的。
人面蛇的丑陋外表与让人恐惧的凶残,一直萦绕在他脑海中。
更不要说空气中弥漫的浓郁腐肉腥臭味,勾得他不断想起那些密集黑色身影。
被人面蛇紧紧缠绕在身的感受,至今无法挥去。
容昌庭用力甩了甩头,努力不去回想那些惊悚记忆,一门心思放在门外担忧他的儿子。
卧室房门被打开,霍川立刻闪身出现。
“夫人!”
秦阮见他神色担忧,露出安抚一笑:“我没事。”
霍川松了口气,让开身体,方便她跟容昌庭走出来。
“爸!”
容敬嘶哑悲痛声音响起。
对方已经将身体弄干净,清理了在人面蛇体内沾染的污浊血腥味,跟腐烂内脏的臭气。
不过看他脸色还是有些过于惨白,想来是受惊不小。
容敬扑上来,紧紧抱住容昌庭的身体,哭得是撕心裂肺。
劫后余生的悲痛哭声,让人听着都能感受到他的后怕与惶恐不安。
容昌庭已经很多年没有被儿子抱过了。
突然被容敬抱住,他苍白脸色闪过片刻茫然。
过了好一会,他低声安抚:“没事了,没事了,你一个大男人哭得像什么样子,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容昌庭嗓音温和,却依然带着几分数落。
不过对比从前,这话不知是温柔了多少倍。
“我都快吓死了!”
容敬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没了他在外跟女人把酒言欢,肆意享乐的那股尽头。
这一刻的他,恢复了孩子的本性。
不过是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有此番经历心性自然大改。
容昌庭也感受到儿子对他的依恋,他想要伸手抱住容敬,奈何身体虚弱。
若不是秦阮在一旁扶住他,刚刚在容敬扑过来时,他就要摔倒在地了。
秦阮出声打断父子俩的温情相处:“你们父子二人先缓缓,事情还没解决完,抓紧时间做好其他准备,今晚说不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容敬趴在容昌庭怀中,看向卧室内的狼藉,里面的那些诡异黑影都消失了。
他面色又白了白:“不是都解决了?”
“哪有这么容易。”
秦阮语气有透着股对麻烦事物的不耐。
刚刚她击中容昌庭手腕上的名表,造成暗中施法布阵的人受到反噬。
就凭对方想置容昌庭于死地的阴毒狠辣手段,想来还有是有后招的。
秦阮看了眼容敬:“你爸身体虚弱把他扶稳了,我看看你家里有没有其他不该存在的东西。”
容昌庭腕上的名表能被人做手脚,其他地方兴许也问题。
她要排查一遍,才可安心应对接下来的战术。
人与人之间的对战,也许比面对傀更加危险,她要小心应对。
容敬从秦阮手中接过父亲,问:“你是要找什么东西?”
“对,你爸的手表被人做了手脚,刚刚在屋内,他差点被自己掐死。”
“那只手表是谁送的?”
前面的话秦阮是对容敬的解释,后面的话是在问容昌庭。
容昌庭面色讪讪,不自在道:“一个情人送的。”
秦阮神色不动甚至很平静,她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容先生回头最好查查你这个情人被谁收买了,还记得你第一次出车祸吗?”
“记得。”容昌庭点头。
“那不是一起意外,那个开车撞你的人是收了钱才会想要撞你,目的为何,有今天这一遭,想来你也明白了吧。”
“有人要杀我?”
秦阮唇角微抽,眼底毫无笑意:“这不是很明显。”
容昌庭眸光变得锐利,在脑海中搜寻他在商界的仇人,最终还真让他锁定到几个人身上。
秦阮没时间浪费,转身离开,一双美眸视线在周围打量着。
霍川紧紧跟在她身后。
容敬目送他们下楼去的身影,开口说:“爸,我们也跟上看看去吧。”
他的语气中还带着受惊后的惧意。
容昌庭如何不了解他这儿子:“害怕了?”
“嗯。”
容敬没有反驳,他是真的怕。
怕那些黑影什么人蛇的再次从暗中出现,把他跟他爸吞下去。
之前被血盆大嘴吞下去的恐惧经历,他再也不想体会。
“你去吧,我身体受不住。”
容昌庭是元气大损,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就算是想要下楼,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容敬毫不犹豫道:“那我还是陪您吧。”
容昌庭诧异地盯着他看,苍白勾起一抹淡笑:“扶我去你房间,站着腿软。”
“好——”
父子二人缓慢移动脚步,离开身后的硝烟场地。
今晚所发生的一切,在往后余生,都让他们至死不忘。
有些事真的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相信它是真的。
楼下。
秦阮站在展示柜前,盯着最下面的青花瓷瓶,她眼底眸光微沉。
这青花瓷瓶纹路诡异,瓶身蕴含着一股淡淡的煞气,没有太大的杀伤力,但若长久跟它共处一室,身体肯定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秦阮指着青花瓷瓶,对身后的霍川说:“把它砸了。”
“是,夫人——”
霍川在周围打量着,看到展示柜角落出的棒球棍,他走了过去拎起它。
第287章 容家父子,六大世家容家的分支
“嘭!啪啦!”
在霍川的抬手落下间,青花瓷瓶被他砸了个七零八碎。
秦阮继续在客厅转悠,她脚步看似悠闲,实则沉稳内敛。
开天眼需运转体内的冥力,这将耗费她很大的精力。
秦阮虽是半神之体,此刻因有孕在身,也不能长时间开启天眼。
在客厅又找出两件不怎么干净的东西,秦阮终于撤掉冥力。
“夫人,三爷知道您没有回家,询问您现在的位置。”
秦阮准备上楼去寻找容昌庭刚跟容敬父子二人时,霍川突然上前恭敬禀告。
她眸光诧异一闪而过:“几点了?”
“七点。”
从他们赶来到现在,近两个小时过去了。
秦阮扫了霍川一眼,说:“先别告诉三爷,等我完事亲自跟他说。”
霍云艽现在的身体情况,并不适合这种煞气冲天氛围,阴邪之气入体,势必让他本就不稳的命格变得混乱。
“是!”霍川退后一步。
他心底却道,在这京城若是想要瞒过三爷想知道的事,恐怕还是很难的。
三爷之所以问他夫人所为位置,不过是走个形式,想来早已知晓他跟夫人在哪。
这话霍川咽在肚子里,是打死也不会说的。
他看不懂主子跟夫人之间的相处。
若真要说,更像是家长带孩子。
三爷对夫人的态度,就跟带个女儿似的纵容又宠溺,从他们之间很难看到暧昧的存在。
秦阮上了二楼,寻着容家父子二人的气息,来到楼梯口斜对面敞开的门前。
“容敬?”她站在门口唤了一声。
“在呢!”
里面很快传来容敬的回应。
“我进来了?”秦阮站在门口问。
“进来吧,我在帮我爸包扎伤口。”
容敬语气急促,还夹带着慌乱的语调。
秦阮跟霍川一前一后走进卧室。
看到里面的情景,秦阮唇角微抽,就连站在她身后的霍川见了也不忍直视。
容敬的确是在给容昌庭包扎伤口。
不过看他的杰作,实在是丑的让人叹为观止。
先不说这包扎如何丑陋,就容昌庭那忍痛呲牙咧嘴的模样,难道容敬看不出来。
秦阮看忍痛却又不舍推拒儿子关心的容昌庭,伸手摸了摸鼻尖,忍住嘴边的笑意。
她对身后开口:“霍川,不如你去帮帮他?”
“好。”
霍川早就看不过去了。
容敬这折腾法,分明是想让他老子伤上加伤。
霍川接过容敬手边还在缠绕的纱布,沉声道:“你这纱布缠得太紧,也太厚,上的药也拿错了,这种药水残留在伤口血肉上会造成伤口恶化,你去打盆水来,伤口需要重新清理再重新包扎。”
“我这就去!”
容敬也是忙得手忙脚乱,如今有人接手,他自然是大松一口气。
他转身冲进洗手间,很快端着一盆清水走出来。
霍川用最快的速度清理容昌庭身上的伤势,上药,包扎一气呵成,前后不过十分钟就解决完。
他这一系列动作,一看就是熟练手。
容昌庭半瘫在床头,整个人像是又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秦阮倚在一旁暗色时尚感另类的衣柜上,垂眸看坐在床上的容昌庭。
她把在家里找到携带煞气的物件告诉对方。
“还记得这些东西都是谁送的吗?”
容昌庭每听秦阮嘴里吐露出一样物品,他脸色就铁青一分。
只听他咬牙切齿道:“记得。”
他怎么会不记得,这几个月来,他那个小情人可是非常积极的送他东西,原来每一样都不干不净。
这几年,他除了名分没给对方,做到了所有应尽的义务。
衣食住行,甚至还给了她几分纵容的宠爱,就是想补偿红本没有带给对方的安全感。
却不曾想,对方竟然要他的命。
容昌庭气得手紧紧握成拳,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青白。
秦阮从他口中得知是谁送的东西后,回想找出来的那些虽不致命,却也让人气数有损的物品,心中有了个猜测。
“你不信鬼神之说,你那情人是不是也知道?”
“知道。”容昌庭点头。
秦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东西都是小打小闹,为的是试探你身边有没有人懂,会不会被人勘破。
确定你对此一无所知,最后才会把最为致命的手表送给你,为的就是做到让你一击毙命。”
容昌庭紧紧抿唇,垂眸盯着空落落的手腕。
那块名表花了不少钱,足以够他给情人半年的生活费。
正是对方的大方跟上心程度,所以他日日都戴着那块表。
容昌庭苍白的唇微动:“不错,在这些东西中,表是她最后送给我的。”
“那就对了,对方应该是早有所准备,就看这环环相扣的算计,想来不太可能轻易放弃,背后的人应该还有后招,等着吧,今晚还不算完。”
秦阮双手抱臂,嗓音清清冷冷。
“究竟是谁这么恶毒!”
一旁打理床前因包扎引发惨案现场的容敬,咬牙切齿地问道。
秦阮眉梢微抬:“是谁我不知道,不过能用这么阴狠手段的人,想必跟你们容家少不得有血海深仇。”
容昌庭摇头反驳:“我们才来京城十多年,也没跟什么人结过不死不休的仇,要说生意上倒是有不少对头。”
秦阮眸光微动,红唇阖动:“你姓容,跟世家的容家有什么关系吗?”
容昌庭闻言,面上露出难言之色。
容敬则眸光错愕。
京城四大家族,六大世家,他如何不知道。
四大家族乃霍,龙,陆,顾,他们是京城中的名门望族,有着数百年的底蕴。
六大世家是南宫,苏,萧,公孙,凌,还有容家。
容敬从未想过他们会跟世家里的容家扯上关系。
看父亲那一脸的复杂神色,好像有他不知道的内情。
过了好半晌,容昌庭对秦阮轻轻点头。
“对,我们是京城世家容家的分支。”
秦阮唏嘘道:“怪不得,你身边会有守护灵。”
那一切就对上了。
若是世家血脉,容昌庭身边有守护灵存在,就都解释得通了。
“爸,你瞒得我好苦,早知道我们跟容家的关系,这么多年我也就不装孙子了。”
容敬神色特哀怨,委屈。
第288章 乌道长找上门来,阮阮被挑衅
容敬这么多年在遍地权与贵的京城,被人当成看不起的暴发户,充当他人逗趣的玩意,可谓是吃了不少苦头。
也幸亏他懂得识时务,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圈子里慢慢的混开了。
如今自家老爹告诉他,他们家跟世家容家有关系,他这一颗心如同坐过山车般刺激。
容昌庭抬手按了按头,嗓音疲惫道:“哪有这么简单。”
“莫非还有什么隐情?”
秦阮被勾起了好奇心。
容昌庭缓缓开口:“我们这一支在我祖父还在世时移居到南方,我们虽是容家分支,这么多年却连族谱都没上,主支跟分支间的差距很大。
不过身为容家血脉,容家有召必回,这是我们身负容家血脉的传承。
十多年前,我们接到容家抛出的橄榄枝,我带着一家人来到京城打拼,这么多年混得还算风生水起,也是因主支的扶持。”
秦阮不禁被容昌庭的话逗笑了:“有召必回?容家这是想要谋划什么?”
“不是。”
容昌庭脸色讪讪,出声解释:“十多年前主支虽外表看似风光,其实不过是个空壳,容家主支活跃成员大多在清水衙门,算是世家里混得最惨的一个。
主支成员没人踏入到可捞金的商界,在内阁也是凑人数的,话语权并不大,说白了那时候的容家主支身处尴尬位置,要权没权,要钱没钱。
当时我在南方做点小生意,得知主支对下面抛出来的橄榄枝,比其他人先动一步来到京城,我给主支提供金钱,他们为我提供方便之路,十多年过去了,算是和平共处。”
秦阮因他这一番话,内心受到了震撼。
原来六大世家内,还有连日子都过不下去的家族,混得如此……惨。
惨到需要靠分支来救济,不过仔细一想,他们彼此也算是互利互惠。
“还真是,辛苦你了。”秦阮干巴巴道。
她还没接触过世家,四大家族也只见识过霍家主宅。
至于霍家的内部核心是没有机会接触的,她有自知之明,不该她触及的分毫不沾。
可像容家混得这么惨的,还真是令她大开眼界。
看出秦阮眼底的同情与复杂,容昌庭苍白脸上露出些许笑意。
“这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全世界都陷入金融危机,容家受到的影响是最大的,这么多年过去主支早已恢复生机。”
“这样吗?”
秦阮想不起十年前的记忆。
金融危机对八至九岁的她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那时的她在西城,每天最担心的事就是怎么填饱肚子,还要防备西城那些流浪汉,以及变态们的放在她身上的目光。
可以说是,日日都处于心惊胆颤中,哪有时间关注什么金融危机。
突然,阵阵诡异的风在屋内刮起,一股恶臭随风袭来。
秦阮抬手捂住口鼻,秀眉蹙起,神色厌恶。
她心道幕后之人来了。
不过这速度比她所预计的要快些。
“哪来的风?”
容敬本性就心大,还以为没关窗,转身往朝阳台走去。
“别过去!”秦阮出声制止他。
可惜,终是晚了一步。
容敬所在的位置距离阳台很近,也就几步路。
秦阮亲眼目睹他站在窗前,身形僵硬。
容敬目视贴着窗户露出血红双眸,面色狰狞恐怖的怪物,吓得是一动不敢动。
盯着他的那双血眸,根本不是人类的眼睛,阴邪,煞气肆意。
他还能清楚看到对方血红眼珠,在眼眶里转动的细微动作,它脸颊狰狞的血肉在跳动,场面毛骨悚然,从脚底涌上来的寒意直奔心头。
若是此刻容敬尿急,必定会被吓得尿裤子。
他浑身都在哆嗦,双眼惊恐的跟贴在窗户上的怪物对视。
内心已经如火山爆发,奈何身体不给力,动都动不了。
秦阮也看到窗户外,身影瘦弱,如孩童般大邪气肆意的丑陋邪祟。
这玩意五官看起来还真是惨不忍睹,完全就像拼凑在一起的。
嘴巴尖,鼻孔冲天,双眼如鹰,耳朵畸形,整张脸令人作呕。
最让人感到视觉受到冲击的,它身上竟然没有皮,浑身赤倮,血腥腐肉露在空气中,够让人恶心的。
因为没有皮囊,可以清楚看到他血肉在身上不停跳动。
这场面让人看一眼,没有勇气再看去第二眼。
“吼吼吼!!!!”
邪祟贴在窗户上,突然张开嘴,露出满是尖锐锋利的牙齿。
对比人面蛇的细碎牙齿,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容敬被吓到,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低喃开口,语气特别轻:“救,救我……”
再次感受到濒临死亡的体验,那种绝望与危险缠绕在他身上。
他不想死,他还想活着。
“救我!救救我!!!”
容敬终于开口喊了出来。
窗外的邪祟离开容敬身上,它阴邪血眸死死盯在秦阮身上,周身被弥漫的煞气包裹,差点看不出它的本体。
秦阮快步走到容敬身前,把他用力拎起来甩到霍川那边。
“看好他,别让他乱跑!”
霍川也被窗外的怪物吓得不轻,承受力却比容敬强得不是一星半点,脸上诧异惊恐神色很快恢复如常。
他把容敬拎到身后,对秦阮应了一声。
“咚咚咚!!!”
邪祟贴在窗户上,用力击打窗户。
它动作看似用力,其实不过是在虚张声势。
每敲一下,玻璃上都会留下对方的血手印。
玻璃上的暗红血色越来越多,透明玻璃逐渐变得模糊不清,挡住邪祟的近半身体。
秦阮拧眉,直觉有些不太对劲。
邪祟不可能独自找上门来,是谁在暗处操纵它。
这种挑衅方式,图的是什么。
在秦阮看来,她觉得窗外的邪祟所做的一切,更像是种挑衅。
她沉着一张沉静容颜,双眸中染上嗜血的狠辣冷光。
不管是谁,既然找上门,就让他有来无回。
“嘭!哗啦!”
许是察觉到秦阮的无动于衷,窗外邪祟兀地撞碎玻璃。
玻璃渣洒落室内一地,有的甚至还崩落在秦阮的脚边。
“卧槽!那是防弹玻璃!”
站在霍川身边的容敬,惊叫出声。
第289章 三爷知道夫人这凶残一面吗?
“闭嘴!”霍川回头瞪了他一眼。
这家伙对着他耳边喊的,差点把他耳膜都震聋。
邪祟一跃跳进了室内,它身形如人,四肢着地,从地上爬来爬去转着圈。
它那双殷红血眸,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秦阮身上。
很明显,对方的目标是她。
“嘶!吼吼!!”
不伦不类无比丑陋的邪祟,冲秦阮发出尖锐叫声。
这刺耳声音一出,恐怖又瘆人。
躲在霍川背后的容敬,不禁爆了粗口。
就算是霍川,清楚看到邪祟那恶心令人反胃模样,镇定的脸色也隐隐泛白。
秦阮脚步后退,小声道:“你们先出去,动作慢点,不要惊动它。”
霍川没有出声,他拉着容敬的胳膊,往站在床边几乎魂不附体的容昌庭看去。
对方已经被吓傻了,别说是接收霍川的眼神,连基本的反应都没有。
霍川松开容敬的胳膊,压低声嘱咐:“你先出去。”
“我爸……”容敬面色焦急,同样压低声。
“我会把他带出去的。”
“好——”
容敬脚步慢慢朝门口走去,动作堪比猫步。
“嘭!”
他还未靠近房门,门被一股力量嘭的一声关上。
动静来得突兀,容敬受到惊吓。
“我草草草!!!”
他一边爆粗口,一边跳脚,疯了似的朝霍川奔去。
秦阮听到身后的动静,侧身扫向门口处。
在门口站着一身材矮小,身穿灰色道袍的男人。
他相貌丑陋,长着一副奸诈的嘴脸。
乌道长阴邪目光危险地盯着秦阮,嗓音沙哑:“就是你杀了我的人面蛇!”非常肯定的语气。
刚才邪祟的一番试探正是他授意,他清楚看到屋内只有秦阮身负玄学术法,除了她不会是别人。
“就是你要杀容昌庭?”
秦阮答非所问,眸光被冰寒浸染。
“果然是你!”
乌道长慢慢走来,令人作呕的目光在秦阮身上来回打量。
“没想要竟是个小丫头,你能杀了我一百三十八条人面蛇,想来也是有点本事的。”
秦阮似是故意激怒乌道长,面无表情反讥:“多谢夸奖,可惜那点人面蛇还不够我练手的。”
“自不量力!”乌道长本就丑陋的嘴脸,变得越加狰狞。
他的确被秦阮激怒了,可看着她那张漂亮脸蛋,心底却有了来之前没有的想法。
乌道长眼底泛起欲光,眸光贪婪地盯着秦阮的漂亮脸蛋,以及她虽说穿着休闲衣,却依然无法遮掩的曼妙身材。
他张口就大放厥词:“今日你若是服软我就饶你不死,不过作为交换,往后你都要跟在我身边伺候我,我还能传授你更多的炼制傀物的秘法,如何?”
“我看不如何,你背负上百条人命,堪比恶傀,今日既然落到我手里,定让你有来无回!”
秦阮眸光阴鸷,强大气场外放锋芒毕露,既狂傲又张扬。
乌道长吐露出的一番话,以及他的眼神,让她有被冒犯到。
同样也让她感到恶心。
“不识抬举!”
乌道长冷哼一声,再无丝毫怜香惜玉。
他看向四肢着地的邪祟,语气阴冷命令道:“给我撕碎她,她就是你今晚的食物!”
“嘶嘶!!吼吼吼!!!”
邪祟兴奋地嘶吼,嘴里发出如蛇般的嘶嘶声,又如同野兽般的嚎叫。
秦阮冷眼盯着邪祟,也不知道这邪道,究竟是怎么炼制出来这样恶心的东西。
她红唇微勾,精致肃穆脸色满是嘲讽:“想杀我,也看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
“愚昧无知!”乌道长开口讽刺。
他这傀物可是用人跟人面蛇炼化而成,其杀伤力比人面蛇强数倍。
秦阮这边已经动了。
邪祟朝她飞扑而来,她清楚看到对方的四肢处泛着白色光刃,那是尖锐指甲反射出的光芒。
它张着血盆大嘴,就要把秦阮吞下腹中。
秦阮身形在偌大的空地灵敏侧翻,手中金鞭快速闪现。
邪祟再次冲上来时,她手中金鞭甩出去。
“啪!”
这一鞭子抽中邪祟黏腻的血肉上。
“吼吼吼!!!”
邪祟怒极,嘴里发出凄厉嘶吼声。
它不顾自身冒着黑色烟雾的伤势,再次朝秦阮冲来。
秦阮闪退,换了个角度挥动手中鞭子。
可惜,这一次她算错了对方的目标。
邪祟是奔着站在秦阮身后的霍川,容昌庭,容敬三人而来。
“啊啊啊!!不要吃我!!!”
眼前邪祟迎面而来,容敬发出惨叫。
他抱腿就跑,在屋内狂奔。
跑的时候还不忘拉着他那丢了魂的老爸。
容昌庭因他凄厉惨叫声回了神,再看身后的东西,吓得也哇哇叫起来。
这父子二人跑了,霍川还站在原地。
察觉身后怪物没追上来,已经跑到在衣柜前的容敬停下脚步。
他回头见霍川没有动,大吼道:“大块头!快跑啊!!!”
再不跑就要被怪物吃了。
霍川也想跑,可他现在能跑的方向被堵住。
往右是墙壁,往后是死角,往前直接送入怪物嘴中。
唯独能跑的方向在左边,那里是秦阮所在的方向。
他不能把危险带去给夫人,霍川脸颊抖动,死死咬着牙,保持镇定的对视眼前血腥恐怖怪物。
邪祟张开嘴,用细长而令人惊悚的舌头,舔了舔它细碎尖锐的牙齿。
它双眼直勾勾盯着霍川,就如同盯着属于他的盘中餐。
“还愣着做什么,跑过来啊!”秦阮厉声喊道。
听到她的话,霍川立刻动起来,同时邪祟也飞扑而来。
霍川的速度比正常人快数倍,几乎瞬间就消失在原地。
在邪祟看来渺小脆弱的人类,已经成为了它腹中甜点。
可它万万没想到眼前的猎物,速度竟然如此之快,不过眨眼间就消失在它眼前。
“吼吼吼!!!”
“吼吼吼吼!!!!”
它怒了,它真的生气了!
这些人类太狡猾,它要杀了他们,把他们全都吞下去。
邪祟前肢在地上用力扣动着,血红双眸,残忍地紧紧盯着秦阮跟霍川两人。
秦阮眼底染上一抹厉色,唇角紧紧抿起。
她提醒霍川:“不要让它靠近你,这家伙比之前的人面蛇危险。”
“知道了夫人。”霍川语气慎重。
霍川也不想靠近这怪物,这东西太恶心了。
他在霍家多年,见识过各种刑法,剥皮之刑也是见识过的。
可对比眼前丑陋的邪祟,这东西让人恶心,成为他此生的阴影。
血肉在它身上跳动着,那些腐肉弥漫着浓郁的恶臭,丑陋至极的五官,阴邪又惊悚。
太可怕了,他要回霍家,在夫人身边真的好危险。
他不想再见识这些颠覆他三观,血腥又刺激的场面。
霍川抹了一把脸,垂眸去看秦阮紧绷的脸。
他心道,三爷知道少夫人这么凶残的一面吗?
三爷知道少夫人跟这些邪祟打交道吗?
三爷知道后还会把少夫人当做孩子吗?
人不可貌相,这句话他深刻从少夫人身上体会到了。
霍家暗部早已知晓三爷娶妻,还是个名不经传的小家族出身,对此不少人私下议论过。
他们也曾幻想过,未来服侍的主母是什么人
会是霸气范的高冷女人,还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又或者是被三爷钟爱在心头,永远保护在羽翼下的小公主。
见到秦阮后,他们一致认为这是一朵娇花。
需要被三爷保护在羽翼下,让人怜惜的花朵。
霍川不禁再次抹了一把脸,脸色有些扭曲。
这哪里是娇花,就算是花,也是一朵霸王花。
秦阮不知霍川内心的吐槽。
她不想再跟眼前的邪祟纠缠,在对方冲上来时,她手中金鞭脱手而出,紧紧缠绕在对方身上。
飞跃在虚空的邪祟,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它没有皮囊的血肉如一滩烂泥掉在地上,发出地声音很是诡异。
“嘶嘶嘶!!!”
“吼吼吼吼!!!”
邪祟满面狰狞地嘶吼着,冥力凝聚的金鞭它根本挣脱不开。
金鞭缠绕在它身上,冥力把它的血肉勒得泛起浓郁黑色烟雾,被烧伤的腐肉气息快速蔓延在房间内。
“呕!”
“好恶心!呕!”
容敬被这股难闻的气息,恶心到吐了。
容昌庭脸色也不太好看,目光惊悚地在邪祟跟秦阮身上打量。
此时他竟然不知道该怕谁。
霍川勉强能忍受,不过他脸色越加白了几分。
眼看着亲手炼制出的邪祟,在秦阮那诡异的金鞭下毫无反抗力,乌道长面色大骇。
他终于发现秦阮的不可小觑,他双目盯着秦阮,质问:“你究竟是谁?!”
乌道长开始感到不安。
可惜,一切太晚了。
他最后的底牌也被秦阮轻松解决,现在所面临的压力不可谓不大。
秦阮幽深眼眸,斜睨站在门口的乌道长:“我是谁不重要。”
她抬脚一步步朝邪道走去:“是谁让你出手杀容昌庭的?”
秦阮凉薄眸子里冰寒三尺,面色更是阴鸷骇人。
这样的邪道就该被斩杀,十八层地狱刑法都走一圈,再投入畜道。
“天融集团的李老板。”
乌道长毫不犹豫的就把人卖了。
随着秦阮的靠近,他眸光闪过一抹精光,放在身侧的手上暗暗涌现出黑色雾气。
“竟真的是他!”容昌庭惊骇出声。
第290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阮阮自认不是好人
容昌庭的确怀疑过这个李老板。
最近两家公司争夺一块土地,两相对比他比天融集团更有希望,夺得那块土地的使用权。
乌道长立刻道:“对,就是他,他给我三百万说是要你的命,一旦事成后,还会给我追加两百万!”
“草!”容敬再次飙脏话:“五百万就想买我爸的命,那老不死的这是瞧不起谁呢!”
“你闭嘴!”容昌庭怒吼。
他知道儿子这话是为他抱打不平,可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不对味呢。
秦阮走到乌道长身前,双眸扫视在他身上。
同样,乌道长那双贪婪,阴邪的目光也在盯着秦阮。
“你想杀我?”秦阮薄唇微启,嘴里吐露出淡漠的话,直戳乌道长内心真实想法。
乌道长脸上连忙露出小心翼翼的笑意。
他殷勤道:“不敢不敢,只是好奇道友师承何派。”
这变脸速度不可谓不快。
从最初的狡诈,到现在的卑微,一切发生的让人措手不及。
至于道友?恕她不敢苟同。
与如此邪道互称道友,让她感到不耻。
秦阮探究目光放在乌道长身上,以一种诡异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
她视线微垂,盯着对方的手看了一瞬。
秦阮唇角微勾,轻轻一笑,脸上露出讥讽神情。
她嗓音低沉而缓慢:“师承冥界十殿阎罗之主冥王,我可以亲自送你去见见他老人家。”
“……”乌道长面色抽搐。
秦阮这话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还以为对方是在敷衍他。
先不说冥界十殿阎罗何其遥远,冥王乃地狱之主,掌管轮回生死。
秦阮一个人类,岂有这么大的能耐。
这已经不是痴人说梦,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乌道长呵呵冷笑两声,眼看秦阮放松警惕,抬起胳膊将掌上蓄积的黑煞朝她攻击而去。
秦阮早已看透他的小伎俩,身体连连后退,周身爆发出强大的金光。
本是常人所看不到的冥力金光,这一刻清楚被房间内所有人尽收眼底。
容昌庭,容敬,霍川等人,已经接二连三被秦阮所震撼。
眼下的她身体发光,神圣光芒倾身而出,让他们不自觉想要对其臣服。
她气场强大,如睥睨众生。
“你在找死!”
秦阮身体漂浮在虚空中,身染圣光,眉眼含着几分阴寒,周身蔓延着强大让人跪服气场。
她清冷精致容颜没什么表情,眉宇间蹙起的纹路,任谁都能看出来她的不悦。
乌道长攻击而来的黑色煞气,被包裹在秦阮身上的冥力瞬间吞噬。
秦阮脚尖轻轻点地,稳稳落在卧室内的地面上,冥力并未曾从她身上消散,她冷眼瞧着乌道长慌乱神色。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乌道长没想到他夺命黑煞,碰到秦阮竟然顷刻间烟消云散。
这根本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过是个小丫头,为何会频频败在她手中,对方究竟掌握了什么样的能力,乌道长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满面狰狞,不甘与后怕浮现在丑陋的脸上。
秦阮冷眸睨向乌道长,厉声道:“收你下地狱的人。”
她红唇轻启,念念有词。
“十殿阎罗教我杀鬼,与我神方,驱吾戮杀,何神不伏,何鬼敢当,十殿阎罗急急如律令,诛邪!”
“不!不不不!”
乌道长转身就要逃,他感受到周围扑面而来的阴寒气息,那是比他炼制所有傀物,所包含的煞气还要浓郁。
就连他丹田内的保命精魔,在这一刻都叫嚣着让他逃。
危险逼近,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可乌道长伸手去拉身后的房门,怎么也拉不开。
周围有铁链拖地的声响,乌道长耳朵微动面色惊恐,急得是满头大汗。
“该死的!这门怎么打不开!”
乌道长嘴上骂骂咧咧,用脚去踢怎么也打不开的房门。
身后传来秦阮清冷嗓音。
“此人杀孽罪重,堪比地狱深渊的恶傀,还望两位阴差将其带入地狱后好好招待。”
“是,我等自会禀告冥王。”
这番对话传入乌道长耳中,他身体不停哆嗦。
得知无法离开房间,他似是认命般平静下来。
乌道长转身目光阴沉地盯着秦阮,最后视线看向站在她身前的两名阴差身上。
他咬牙道:“你们不能带走我!”
秦阮抬手捋了一把额间的碎发,往后脑捋去。
这动作有说不出的风情。
一番缠斗下,她身上泛起细密的汗迹,有些粘人。
周围的污浊腐烂气息,也让她的忍耐力到了极限。
秦阮语气低沉,言语中透着一股不耐烦:“你还有什么后招?”
“我早已跳脱六界之外,没有人能杀我,就算是冥王亲自来了,也不能奈我何!”
乌道长话说的坚定,让人不自觉去相信。
两名阴差窃窃私语,其中一名阴差手上凭空出现一本厚厚的生死簿。
他们快速翻阅了一遍,脸色为难地去看秦阮。
阴差:“秦小姐,此人的确不在生死簿上。”
“是吗?”秦阮唇角勾起一抹邪气弧度,眼底眸光冰冷嗜血。
折腾了这么半天,眼看就要把邪道送下地狱,现在告诉她此人不能收。
她不接受这样的结果!
恶人自有恶人磨,她自认不是好人,杀戮之心一旦动了,必有所行动。
秦阮盯着乌道长的目光锐利且充满杀意。
听到阴差的话,乌道长脸上露出狂喜。
很快,他的笑意僵在脸上。
秦阮以冥力凝聚成风刃,切开了乌道长的喉管。
速度之快,不过在眨眼间完成。
“噗!”
暗黑血液从那个乌道长的伤口处喷出。
同时从伤口蔓延而出的黑色煞气,争先恐后的从他伤口处涌出。
秦阮眸光微亮,煞气正是她需要的东西。
她毫不犹豫的伸出手,快速收集煞气。
“不好!”两名阴差面色大变。
这哪里是什么煞气,而是魔气。
此人分明是修炼秘术,以身为祭,把自己炼制成了恶傀。
甚至以恶傀之身,沦为魔修。
这人外表看似与人异,实则早已半傀半魔。
乌道长双手捂住脖子,目光邪恶地盯着秦阮,眼底神色暴虐,对秦阮的恨意滔天。
第291章 秦阮被邪道惹怒,霸气出手碾压
秦阮收集完煞气,发现乌道长身上还环绕着一股浓郁的黑色雾气。
她迎上对方恨意眸子,眼底泛着笑意。
清冷嗓音缓缓响起:“跳脱六界之外?这世间任何生物只要死了,都要回归冥界,如今你还要说地狱收不了你吗?”
这番话有说不出的傲然与霸气。
“我,我要杀了你!”
乌道长的身体背靠在门上,慢慢瘫倒在地。
他短而丑陋的眉毛竖起,狰狞脸色一片阴沉,两只眼睛冒出凶残诡异光芒。
这还不算完,乌道长的身体在秦阮跟两名阴差的注视下,开始自动分解。
一块块血肉迅速分离后,有意识的移动,在地上留下一道浓郁黑色血迹。
那些血腥被煞气环绕的血肉,就像是长了脚,快速朝秦阮而来。
两名阴差见此,立即上前挡住秦阮的身体。
他们手中的锁链脱手而出。
锁魂链缠绕在那些黏腻的血肉上,它们还在奋力挣扎,带动着锁魂链朝秦阮爬来。
这是乌道长死前对杀死秦阮的执着,以及对她的滔天恨意。
秦阮拧眉,寒着一张脸,神色异常凝重。
她问阴差:“这是为何?”
“秦小姐,此物以生魂为祭,已经彻底沦为魔,他靠的就是这魔气才能苟延残喘,我们恐怕坚持不了多久,还请容我等上报!”
阴差也没想到,不过上来拘个魂而已,怎么就招惹上了魔。
这玩意儿,他们还真的对付不了。
魔不比傀,这玩意邪门得很。
魔的存在无法消灭,它能潜伏在人的心中害人于无形,能轻易使人产生各种执念,怨念,贪念等。
魔也能让人失去理智,做出一些疯狂举动伤害到别人,最终不过是害人害己。
就算是傀也会受到心魔控制,善良的人或者傀,会在心魔的作用下变成恶人,恶傀。
魔气的影响力不容小觑,这么多年来,世间的魔气从未被消灭过。
与其撞上,还真是他们的不幸。
秦阮拧眉,问:“魔?是否惧怕冥力?”
“对!冥神之力可清除世界一切邪祟,低等魔也是惧怕的。”
两名阴差回头,盯着秦阮双眼绽放出惊人亮光。
他们知道秦阮的身份,半神之体,被冥王传授一身冥力。
在他们在被安排听命于秦阮时,就已经知晓此事。
秦阮身后拉开两名阴差。
她迎上拖着锁魂链,也要朝她爬来的一对腐烂血肉,手上聚集泛着金光的冥力飞射而去。
数块血肉被冥力包裹,发出撕心裂肺地凄惨叫声。
“啊啊啊!!!”
这声音分明是属于乌道长的。
他的身体残破,碎成无数块,可魂体还存在。
被锁魂链以及冥力缠绕的腐烂血块,顷刻间化为黑色血水,屋内弥漫的腐肉血腥味更加浓郁了。
秦阮利眼微眯,冥神之力化形为绳索在屋内搜寻,很快找到了乌道长隐藏的亡魂。
她纤纤玉指轻轻一勾,被冥力束缚的乌道长亡魂,从角落里拖了出来。
秦阮冷眼盯着乌道长,这是她第一个杀的半傀半魔。
此人生前所作所为,千刀万剐也不足以让人消恨。
秦阮把乌道长亡魂送到阴差面前:“他就交给你们。”
“多谢秦小姐相助。”
两名阴差上前,用锁魂链把乌道长亡魂捆住。
在他们即将离开的时候,秦阮喊住他们:“等等——”
阴差:“不知您还有何事?”
“你们还落下一个。”
秦阮指着角落处,被金鞭束缚的小怪物。
这是乌道长用人面蛇跟人炼化而成的邪祟。
阴差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血淋淋的肉团映入他们眼中。
“这……这也是魔物。”
其中一名阴差不太确定道。
秦阮朝小怪物走去,嗓音透着一丝怜悯:“他是人。”
两名阴差彼此对视一眼,恕他们眼拙,怎么都没看出这是个人。
秦阮之所以怒杀乌道长,正是因为发现小怪物的真身,也看到了乌道长曾为了钱所迫害的那些无辜性命。
他必须死,必须下地狱。
地狱刑罚,他就算是轮回百遍,都不足以还债。
眼前的小怪物,分明还是个孩子。
一个七八岁稚龄的小孩。
迫害这么大点的孩子,乌道长何其残忍。
秦阮走到小怪物身前,抬手化解他身上的金鞭桎梏。
下一刻,血淋淋的小怪物,目眦欲裂的朝秦阮冲上来。
秦阮不顾他没有皮囊的身体,徒手掐住他的脖子,掌下黏腻的触感,让她心底泛恶,可想到小怪物的真身,她把对方托到虚空。
“老实一点!”她嗓音冰寒警告。
小怪物根本听不懂她的话,呲牙咧嘴就要咬她。
“夫人,小心!”
霍川见小怪物对着秦阮的手咬上去,急忙出声提醒。
秦阮反应迅速,反手把小怪物扔到地上。
小怪物欲反抗时,她抬脚用力踩在对方的身躯上。
在众人的注视下,秦阮伸出手,手心冲下,以缓慢的速度在小怪物上空移动着。
让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
从小怪物身上隐隐出现一道细长的黑色影子。
这道影子就像是被秦阮逼出,不受控制的脱离孩子身上,却又拼命地想要往回钻。
之前见过人面蛇的霍川,容敬,容昌庭清楚是什么。
“嘶嘶嘶!!!”
“哇啊啊啊啊!!!”
人面蛇的嘶鸣声,以及孩童的哭泣痛苦哀嚎声同时响起。
秦阮额间冒出细密的汗迹,她今晚透支冥力过多,虽说不到极限,却也差不多了。
她咬紧牙关,放在虚空的手用力往下压。
还想要继续缠绕在小怪物身上的人面蛇,终是再也顶不住压迫感,被剥离而出。
“嘶嘶嘶!!!”
变异的人面蛇甩落在空地上,冲秦阮躬起身体发出嘶嘶怒声。
秦阮脸色沉的吓人。
就是这东西的存在,让乌道长杀人如麻。
人面蛇准备对秦阮发起攻击时,下一刻,它就被阴差的锁魂链打得飞灰湮灭。
阴差收回手中的锁魂链,盯着秦阮脚下的小怪物。
或者说是个被剥皮,恢复正常,却没有皮囊的小孩。
他的血肉恢复鲜艳的颜色,随着身体的痛苦在微微发颤。
第292章 三爷生气:丫头,这是第三次了
那不是动物的血肉,而是活生生的人。
鲜红血色很快从他身下蔓延,浸染大片地面。
浓郁的血腥味与空气中的腐烂恶臭相融合,味道有说不出的怪异。
想必今日在场见证这一幕的人,对此终身难忘。
两名阴差在地狱中见识过各种刑法,不过是被剥皮而已,这不足以波动他们的情绪。
可容敬,容昌庭父子二人,看到眼前活生生被剥皮的孩子,转身就吐了出来。
那不是被乌漆墨黑遮盖的腐肉,而是皮肤与血肉分离后,清楚显露出的脂肪跟密集在身的血管。
小怪物变成孩童模样,顷刻间没了气息,也就不再挣扎。
他已经彻底解脱了。
灵魂恢复了自由,再不受束缚。
秦阮默默收回脚,视线不经意移开,对这一幕也有些接受不能。
阴差眯眼盯着秦阮脚下:“秦小姐,这孩子丢了一魂三魄,应该是被炼化了,既然已经死了,亡魂我们也一并带走了。”
秦阮抿了抿唇,开口:“劳烦两位了。”
“您客气了。”
阴差把缩在地上,目光呆滞,神色痴傻的孩童亡魂拘走。
他们来得匆忙,离开的也很迅速。
阴气退散,室内恢复正常温度。
秦阮身形微晃了晃,霍川冲上前扶住她。
“夫人,您没事吧?”
秦阮在霍川的搀扶下,稳住身体。
“没事,几点了?”
霍川:“十一点。”
时间过得还真是快,秦阮感叹道。
她晚饭没吃,跟人面蛇、乌道长周旋到现在,不止肚子饿,疲劳也逐渐扩散至全身。
“我们回去吧。”
霍川低声道:“夫人,三爷来了。”
秦阮看了他一眼:“你告诉他了?”
霍川摇头:“没有。”
秦阮拧眉,那三爷怎么知道她在容家,还找了过来。
她回首,接收到两道又惊又惧的视线。
容昌庭、容敬父子现在对秦阮的认知,这个女人很有本事,同时也非常凶残。
秦阮抿了抿唇,说:“邪祟都解决了,现在的问题是你们找出买凶杀人的幕后之人,尽快把麻烦解决,以免夜长梦多,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秦小姐!”容昌庭连忙出声。
他不顾对秦阮的惧怕,快步走上前。
“这房子我们是不敢住了,不如一起走。”
秦阮目光打量室内狼藉:“随你们。”
她现在很想要休息,太累了,身体有种被掏空的感觉。
霍川扶着她离开房间,容家父子二人紧跟在身后。
容家别墅外。
数辆改装过的防弹豪车停留此地。
身穿黑色紧身衣的霍栀站在车前,霍家暗卫分成两列排开,个个神色肃穆,周身气场严谨以待。
坐在车内的霍云艽,看到从容家走出来的秦阮被霍川扶着,推开车门走下车。
三爷眉宇间自带威严,俊美矜贵容颜面无表情,宽肩窄腰,修长身躯行走的脚步优雅,比T台上的模特更惹人注目。
随着他的走近,容家父子发现这男人身上携带着,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气定神闲,与内敛的危险气场。
看似温文儒雅的男人,骨子释放出与生俱来的冷漠与狠劲外放。
通身的雍容华贵气度,不怒自威的杀伐之气,足够让他们忐忑。
三爷走到秦阮跟霍川面前:“这是怎么了?”
他嗓音低沉暗哑,流露出几分不悦。
“累了,没吃饭。”秦阮先霍川一步开口。
她看出三爷生气了,好像还气得不轻,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
三爷深邃眼眸越过秦阮,去看站在身后的容家父子,这一眼隐含复杂的漠然与薄凉。
他眉眼间的冷傲,与常年身在上位者的强大气息隐隐散发而来。
容家父子都紧张起来,身体也下意识的紧绷。
这男人是谁,怎么只被他瞧上一眼,就让他们心底发憷。
三爷淡漠视线收回,垂眸盯着秦阮看,他密长睫毛更加明显。
对上他多情双眸,秦阮发现三爷深沉眸中的危险。
“丫头,这是第三次了。”三爷薄唇微启,语调不紧不慢。
“嗯?”秦阮神色不解。
三爷微微弯身,把被霍川扶着的秦阮抱起来,转身往车前走去。
把人放到车内,三爷回头暗沉眸光盯着霍川。
这看似漫不经心的一眼,却让霍川心瞬间提上来。
三爷眼眸中寒光肆虐,唇角却勾起淡淡的笑意:“霍川,今晚你照顾夫人不利,下不为例。”
“是,三爷——”
霍川垂头,神色肃然。
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缓缓落下。
霍家暗卫执行任务,向来只看结果不问过程。
三爷坐进车内,霍栀走上前关上车门。
车内景象被挡住,容家父子看不到秦阮的身影。
不过夫人二字他们并不陌生。
从一开始霍川就喊秦阮夫人,没想到她这么小就嫁人了,而且看她老公这排面绝非一般人。
霍川走到霍栀面前,眉紧紧皱着,脸上尽显疲惫与劫后余生的庆幸。
霍栀眨了眨眼:“川哥,出了什么事?”
霍川放下按着头的手,问她:“你跟在夫人身边这段时间,有没有觉得夫人有哪里不一样?”
“有。”霍栀点头。
霍川一脸难言:“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以为霍栀知道秦阮的与众不同,知道她跟傀物打交道。
霍栀拧眉:“你们不都知道吗?”
“知道什么?”
“夫人打架很厉害。”
“……”霍川无语。
他干巴巴问:“只有打架?”
霍栀努力想了想,又说:“夫人好像还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
“还有呢?”
“没了。”
“你有没有见过夫人跟那些东西交手?”
“没有!”霍栀把头摇成拨浪鼓。
霍川明白了。
他懂了。
若是霍栀今天跟在夫人身边,他也不会有如此惊心动魄的遭遇。
今天,他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小栀子该承担的。
霍川抬手拍了拍霍栀的肩膀:“小栀子啊,回头你可一定要请我吃饭,不!不能吃饭,喝酒吧,这段时间我是没什么食欲了。”
他这态度引起霍栀的好奇心:“究竟出了什么事?”
霍川深深看了她一眼:“别问,问就是刑罚堂。”
第293章 爹系老公霍三爷,阮阮没有错
刑罚堂三字一出,霍栀身体抖了抖,转身就上了车。
她这辈子都不想要再进刑罚堂。
不管霍川遇到了什么事,对她来说都不及刑罚堂的可怕。
霍川见小栀子上了车,粗狂五官露出笑容。
前面,三爷跟秦阮所乘坐的车内窗户降下来。
秦阮从里面探头,她视线投向站在门口的容家父子。
这对父子也在看她。
秦阮提高声音:“你们今晚都见了恶傀,沾染了阴煞之气,夜间很有可能吸引其他傀物,这段时间最好是少走夜路,你们今晚要去哪,要不要送你们一程?”
“要!要!!”容敬忙不住地点头。
他忽略坐在秦阮身边,被她倾身压在身下,只露出一张沉静侧颜的男人。
秦阮说他们还会撞傀,这可是堪比地球大爆炸,太刺激,也太恐怖了!
要是他跟他爸再碰到那种东西,没有秦阮在身边,肯定没那么好运脱身。
为了生命安全着想,自然是同行的人越多越好,能把他们送到安全地方那再好不过。
秦阮察觉到三爷气息不匀,压在她胳膊下的腿,有些紧绷起来。
她对容家父子长话短说:“那就上车,后面那辆车没人。”
“谢谢秦小姐。”容昌庭特别真诚道。
“不客气。”
秦阮把头收回去,顺便把车窗升上来。
她从三爷的身上爬下来,坐在一旁,整理有些凌乱的衣衫。
三爷鼻尖微动,深邃眸光凝视秦阮,问:“你身上是什么味?”
从刚才他就闻到了,秦阮身上有种怪异的味道。
跟坏了的肉被烤过的气息,腐坏的味道。
“烂肉味。”秦阮的回答很直接。
似是听出她语气中淡淡的冲味,三爷放松身体,姿态慵懒地倚靠在座椅背上。
车辆已经开始行驶,他优雅身姿不动分毫。
秦阮整理好衣服,侧头看向窗外移动的景物,她一双漂亮眼眸中,浮现出淡淡的委屈。
安静的车厢内陷入短暂安静,气氛变得凝固起来。
过了好半晌,一声低叹声在车厢内响起。
三爷神色无奈地看着秦阮,语气带着几分挫败:“秦阮,这是第三次了,你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什么第三次?”秦阮回眸,根本不知道他说什么。
然而,对上三爷无奈饱含疲惫的视线,她心底突然不舒服起来。
前世她见过这男人无奈,自责,愧疚,悲恸神色。
也知道他的身体有多虚弱,虚弱到见风就会病倒。
今生再见霍云艽脸上的无奈,回想他对她的小纵容,秦阮心底很不是滋味。
涌上心头的酸涩,让她心底那些许不快顷刻间烟消云散。
她真心不想看到霍云艽不开心,这会让她想起前世彼此阴阳相隔时,看到的那些无可奈何经历。
霍云艽的身体不好,深夜还来接她,这样的情分她不该耍脾气。
秦阮抬起胳膊,用指尖抚平霍云艽轻轻皱起的眉。
她用不自觉的心疼语气说:“三爷别皱眉,不好看。”
这人一见面就对她冷着脸,还清楚知道她的所在位置,秦阮虽然心底有些生气,但这些都不足以,对方一个蹙眉带给她的心疼。
是的,秦阮心疼了。
霍三爷看似风光无限,谁又知道他生命受到的危险。
本该是天之骄子,天道宠儿,却不知何原因折损了阳寿。
夜晚对他来说是调养生息最好的时间,同样也是他生命加快流逝,身体最虚弱的时候。
霍云艽听出秦阮的示弱,抬手握着她的微颤小手。
不顾秦阮身上的异味,把人拉入怀中,轻轻环抱拥住。
三爷下巴抵在秦阮头上,嗓音温和许多:“丫头,这是你第三次夜不归宿,今晚你连饭都还没吃,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体情况?”
不等秦阮回答,他再次叹息:“你现在是孕妇,肚子里还怀着孩子,怀孕期间的前三个月是你最危险的时候,贫血加危险期,你就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
你年龄小,生孩子所面临的危险会比其他人更大,你有没有想过这些?”
说到最后,霍云艽的语气不禁有些情绪化。
这孩子真的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在三爷看来,秦阮什么都不懂,不清楚她现在的身体情况,日后要承受多大的折磨。
怀孕对女人来说是件十分辛苦的事,就像是打一场拉锯战。
在医学上疼痛分为十二个级别,而女人生孩子的疼痛级别,是属于十级疼痛。
生孩子时的疼痛,主要在分娩的过程中出现宫缩引起的疼痛,这种疼痛相当于同时断掉十几根肋骨。
这也是人类所能承受的最大疼痛,女性在分娩时候的痛苦,没有亲身体会过的人根本不清楚。
当然,每个人对疼痛的敏感程度不一样,所以有的人可能疼痛的感知力会轻一些。
可再轻,那样的疼痛,只要女人生产都无法避免。
女人生产时所面临的疼痛,就算是男人都咬牙忍不过去。
三爷真心为秦阮担忧,不止是生产时的危险,还有这前三个月的危险期,以及肚子的孩子月份大了后,她身体的承受范围。
秦阮趴在三爷怀中,嗅着他身上的淡淡檀香气息,眸中露出心虚。
她没忘自己怀孕,但真的忘记前三个月是危险期。
现在的她,满脑袋都是煞气。
为了收集煞气,这段时间隔三差五就不回家,住校的时间也很少。
她要考虑接下来只剩一年多的寿命,带给她的危机感。
八个月后她生了孩子,能陪在孩子身边多久呢。
只算现在的生命线,生完孩子后,她只能陪在孩子身边几个月。
这根本不够!
也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加快速度收集煞气,快点,再快点……
所收集的煞气能保证肚子的孩子月份大了以后,不能行动的时候也没有后顾之忧。
甚至到生产后,也能保证她留给孩子更多的哺乳期。
秦阮趴在三爷怀中,声音闷闷地小声道歉:“我知道错了。”
她只考虑到自己,却忘记会有人在担忧她。
“阮阮,你没错。”
三爷摸着秦阮的头,嗓音微沉,沙哑又性感。
第294章 艽爷:霍太太,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霍云艽觉得他跟秦阮之间发生的一切,没有谁对谁错。
命运让他们突破某种界限,秦阮就是他的责任。
他有义务保护好她,连带她肚子里所在乎的孩子。
“你别这样说,我以后不会忙到这么晚了。”秦阮有些自责。
她不是不识好人心,也不是那种矫情的人。
错就是错了,对待别人的关心与善意,总要回以感恩与敬意。
这是她前世惨痛经历的收获。
三爷拉着她的手,把玩她的指尖:“以后有什么事尽量放到白天,实在不便也不要忘记吃饭,我不限制你任何自由,但你要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好。”
“知道了。”秦阮语气闷闷的。
三爷以为她还在小脾气,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今天不该凶,别气了,我给你带来了汤,要不要喝一点?”
“要!”秦阮话音刚落,肚子就唱起了空城计。
她不像一般女孩脸色羞红,而是睁着大大的双眼盯着霍云艽看。
那双眼睛好像会说话,似是在问三爷,汤呢在哪,我要喝我要喝。
三爷被她这期待小表情逗笑了,性感唇角勾起愉悦弧度。
他倾身对坐在副驾驶的人伸手:“把汤递给我。”
“是,三爷。”
那人把秦阮所熟悉的精致保温桶,平稳地放到三爷手中。
对方回头的那一瞬间,秦阮清楚看到他的真面容。
她脱口而出:“霍羌?”
霍羌眼底神色诧异,稍显即逝。
他对秦阮恭敬垂头:“夫人。”
“阮阮认识老羌?”
霍云艽打开保温桶的密封盖,头也不抬地随意问道。
这是他第一次带霍羌来见秦阮,按理说她不该认识老羌。
秦阮闻言,大脑发出危险警告。
完蛋了!
她前世的确见三爷带霍羌去过万宝山墓地,今生这是第一次跟霍羌正式见面。
“不认识,我听霍栀有一次提起过。”
秦阮双眼盯着霍云艽手上的保温桶,眼中流露出期待垂涎神色。
她神色很平静,几乎让人看不出她任何不对。
霍三爷把汤倒在碗里,送到秦阮面前,俊美脸上露出温和笑意:“趁热喝,你要是再晚出来一个小时,这汤的药效就大大打折扣了。”
他唇角含笑,似是刚才的问题只是随口一问。
秦阮以为她做得很完美,没有让眼前男人发觉不对。
却不知,三爷在她开口解释的时候,就已经确认这是谎言。
霍栀,霍川,霍羌绝不会在人前提起彼此。
霍羌对霍栀来说就是长辈,对方亲自把她带大,情分是不一样的。
秦阮虽然现在是他的妻子,可她并没有接触过霍家核心内部。
霍家暗卫对她表面恭敬有余,但不会对她死心塌地的忠心。
秦阮在霍云艽带着笑意眸中下,小口小口地喝汤。
一碗热乎乎的汤进肚,她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的疲惫都有所缓解。
霍云艽伸手去摸秦阮梳起的头发,慢慢移到她耳边。
秦阮耳侧的断发因过于短,并没有被头绳扎进去。
之前他过问霍川苏家的事,倒是把秦阮的头发给忽略了。
眼看秦阮还没有修剪头发,三爷温声开口:“明天睡醒,让人给你修剪头发?”
“好。”
秦阮把空碗放到车内的置物架上,随口应道。
她的心思没法放在头发上,她一直担心刚才脱口而出喊霍羌的名字,会不会被霍云艽发现不妥。
对方话题转移太快,她心底的忐忑也逐渐消失。
没被发现异样就好,若是霍云艽真追究下去,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霍云艽垂眸,将她眉眼间的变化看在眼中,心底不由暗笑。
这丫头身上有很多秘密,他等着对方主动坦白的那一天。
秦阮性情过于简单,别人对她一分好,她都会记在心底。
这样的傻丫头,就算是在西城污浊挣扎了十八年,身上依然保留着的一份独特的纯真。
她的这份纯真是干净的,敢爱敢恨,心思简单。
这样的秦阮很好,好到让霍云艽有些怜惜。
他再次把秦阮搂在怀中,嗓音柔和:“离到家还有段路,闭上眼休息会?”
他看得出秦阮的疲惫,知道她身体需要休息。
“嗯——”
秦阮没有拒绝,抵在三爷肩上闭上双眼,大脑慢慢放空。
这种不自觉的依赖与信任,她根本没有察觉到。
……
霍宅。
秦阮是在身体落空的感觉中睁开双眼的。
她缓缓睁开迷茫双眸,眼底流露出惊惶之色。
抱着她上楼的三爷垂头,语气温柔带着歉意:“把你吵醒了?”
刚刚他脚下一滑,动作大了点,秦阮就是在这时候醒的。
“身体有种下坠感,吓我一跳。”
秦阮实话实说。
她在霍云艽怀中挣扎:“放我下来吧。”
“别动。”三爷嗓音微沉:“没两步路了,我抱你回去。”
秦阮在车上睡得很沉,脸色也恢复了几分红润。
霍云艽记得,之前在容家接到人的时候,秦阮小脸苍白,满面疲惫之态。
他没有问秦阮做了什么,却也清楚她应当是跟那些傀物打交道了。
他觉得跟秦阮之间,需要找个时间好好聊聊。
秦阮手上拽着霍云艽的衬衫,没有再挣扎下地,老老实实倚在他胸膛上。
霍云艽把人抱回卧室,并没有送到次卧,而是放到属于他的那张大床上。
“三爷?”
秦阮坐在床上,精致漂亮的脸蛋满是迷茫。
她一直都是住在次卧的,三爷为什么不把她送回房间。
霍云艽解开衬衫上的第二颗扣子,他站在床边,深邃眼眸居高临下的注视着秦阮。
他抬手摸着秦阮有些小迷糊的脸蛋,唇角翘起:“还困吗?”
“不太困了。”
秦阮的困意早在她被放到,不属于她的床上那一刻,全都跑光了。
霍云艽把她耳边的碎发挽到耳后,不经意地捏了捏她的耳垂。
他不得不承认,秦阮真的很美。
她的这份美中,有经历过成人礼后,也无法被磨灭的纯真。
纯真中又隐隐透着妩媚的诱惑,那是被他亲自赋予的魅。
这样的矛盾气息,最是让男人无法拒绝,也不禁让人想入非非。
秦阮的容貌与身体,以及她身上的内敛野性气质,都曾被霍云艽见证过。
他清楚这丫头有多勾人。
自从得知她有身孕后,他再没有想过其他暗昧难言的房事。
许是今晚的夜色过于撩人,也许是秦阮的小迷糊表情惹人怜爱,霍云艽有些心浮气躁起来。
察觉事态不妙,他松开捏着秦阮耳垂的手,脚步后退两步。
“怎么了?”
秦阮因他这一系列避开行为,感到不解。
三爷眸光微垂,盯着秦阮脚上的休闲鞋,语气平稳淡定:“既然不困了,一会儿我们聊聊?”
秦阮问:“聊什么?”
她抬头看了一眼室内的壁挂表,已经过了十二点。
这个点正常人都睡了,大半夜的他们能聊什么。
秦阮心底涌现出几分不妙的感觉来。
她也说不清楚什么,就直觉有危险。
霍云艽整理好情绪,面色沉静的凝视着秦阮肃穆小脸。
他嗓音含着几分笑意:“聊聊我们的婚礼,聊聊你为什么要在我睡着后来找我,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我没有!”
秦阮第一时间反驳。
霍云艽抬手把他挽到小臂的衬衫衣袖放下,漫不经心道:“没有什么?没有在我睡着后找我,还是没有对我做坏事?”
“……没做坏事。”秦阮面色微恼。
明明她所作所为都是为了霍云艽好。
怎么听对方的话,好像她在对方睡着后,好像占了他便宜似的。
天知道,她除了梳理三爷身上的黑煞,再没有做其他过分的事。
霍云艽走近秦阮,弯身,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微抬。
三爷深情桃花眸中泛着丝丝情谊。
他语气轻柔,带着点诱哄意味:“霍太太,我相信你没有对我做什么坏事,但对你深夜趁我睡着后来找我这件事,我觉得你有必要解释一下。”
这个男人太坏了,之前根本就是在逗她。
秦阮也是有小脾气的:“我拒绝可以吗?”
“丫头,你觉得呢?”
霍云艽揉了揉秦阮白皙下巴,唇角勾起一抹坏意的笑。
他不给秦阮拒绝的机会,起身往浴室方向走去。
“等我洗完澡出来,希望霍太太能给我个满意答复。”
目送他走进浴室后,秦阮觉得心跳加快了几分。
霍云艽刚刚的白色衬衣解开了三颗扣子,她清楚看到内里的景色。
三爷的身体再虚弱,也是个一米八几的身高,而且他的身材比例完美。
就在刚刚,秦阮清楚看到他身上那层,看似浅薄实则很有爆发力,小面积的性感肌理。
秦阮瞪大双眼,捂着跳动过快的心口。
在这一刻,她清楚认知到,她跟三爷结婚了,他们是夫妻。
她是对方的妻子,三爷是她的丈夫。
他们是合法夫妻。
他们都有满足双方的责任。
回想三爷离开前,唇角弯起的戏谑弧度,精致俊美脸上露出的别有深意笑容,秦阮面色泛起又气又恼的红润。
她捂住泛红的脸,埋头发出羞恼的声音。
这么一个行走间的泛着浓郁荷尔蒙,勾出身心深处的渴望的男人,堪比最烈的药石。
第295章 三爷舍不得阮阮这样的牺牲
秦阮觉得自己要栽。
三爷就是只狡狐,这个男人处处吃得她死死的。
明明本质是个漠然冷傲的人,却对她很有耐心,温柔性感的嗓音安抚她几句,她就不忍拒绝对方。
若是她没有自作多情的话,刚才三爷是在撩她,或者是勾.引她吧。
事实证明,秦阮没有多想,但霍云艽只是撩她罢了。
秦阮刚刚肃穆神色,看起来那么乖,乖的想让人欺负,他就想看看这丫头变脸。
所以不经意卖弄了美色,没想到效果还不错。
走进浴室的霍云艽,唇角弯起的笑意就没有放下来过。
半个小时后。
霍云艽走出浴室,身上穿着香槟色的绸缎睡衣。
他的头发柔顺的趴在头上,一看就是在浴室内有吹过。
在他洗澡期间内,秦阮也去次卧冲了个澡。
因在容家的一番折腾,让她还残留着淡淡的腐烂气息。
也是巧了。
秦阮洗完澡换上的睡衣,竟然跟霍云艽是同款,两人都香槟色绸质睡衣。
她乖乖坐在霍三爷的床边,掰着手指头等着浴室里的人出来。
听到浴室门声响起,她第一时间抬头。
三爷跟她的视线对上,发觉彼此都穿着香槟色的睡衣,眉眼皆闪过几分诧异。
霍云艽勾起唇角,眼底泛起愉悦光芒。
秦阮那双漂亮清澈双眸,闪烁着一片天真的诧异光芒,看得人心头微热。
三爷按下涌上心头的恶趣味,淡定走到床另一边,拉开薄被躺上去。
眼见秦阮还坐在床边,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今晚一起睡,若是你不困,我们就聊一聊?”
秦阮脸上神色已经恢复正常。
她退下脚边的居家鞋,躺在床的另一边。
偌大的床上,两人之间的距离,还能再躺下一个人。
知道秦阮行为看似自然,实则内心在紧张,霍云艽没有突兀地靠近她。
他倚在床头,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平板,播放了一首舒缓的纯音乐。
安静的房间内动听的轻音乐响起,缓解了秦阮心底的紧张。
两人谁都没有率先开口。
霍云艽见她掰着自己的手指头,还是怜惜她,主动挑起话题:“阮阮,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婚礼?”
婚礼?
在霍云艽今晚提起婚礼之前,秦阮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她跟对方领证了,就已经算是结婚了。
至于婚礼,对她来说并没有太大的需求,可以说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眼见她还在折磨自己的手指,三爷不忍心看下去。
他把秦阮的小手握在手中,问:“没想过这个问题?”
“嗯。”
秦阮低头,注视着三爷那修长白皙骨节,把自己的手包住,紧张的心彻底安定下来。
她抬眸,迎上霍云艽幽深双眼:“一定要举行婚礼吗?”
“你是我霍云艽的太太,是霍家的三少夫人。”三爷嗓音低沉。
他没有说一定要举行婚礼,可这话已经明确告诉秦阮,婚礼是必须要举行的。
秦阮面色了然,轻轻点头,表示懂了。
霍家是不一样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必须要公布于众。
“都可以,我没什么意见。”
秦阮声音清冷,漠然,言语中对婚礼没有任何的期待。
霍云艽眼底含笑,语气有说不出的温柔:“婚礼肯定是要举行的,但是阮阮,你要明白嫁给我以后,你就是霍家的人,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存在。”
“我知道。”秦阮点头。
“你不知道。”霍云艽捏了捏她的手:“这场婚礼我希望是你喜欢的,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我不希望你留有遗憾。”
秦阮心下微动,歪头去看身边的男人:“也就说不一定要在短期内就举行婚礼?”
“对,这是属于你跟我的婚礼,我希望你能开心,而不只是走走过场,你要是不想要太快举行婚礼,我们可以往后延期,等你哪天想要走这个形式,婚礼的任何要求我都可以满足你。”
秦阮毕竟年纪还小,他私心里想要给她一个盛大,独一无二的婚礼,让她终身难忘。
最好难忘到,哪天他不在了,秦阮也能凭借这场声势浩大的婚礼,从而想起他的存在。
霍云艽不会把这些话告诉秦阮,他不想秦阮日后被其他男人迷惑。
他对她没有特殊深刻入骨的感情,但对自己的女人,终归有一份占有欲。
这份小心思,他永远不会告诉秦阮。
“那我们延期吧,或者等孩子生下来以后再说。”秦阮有自己的想法。
一旦她跟霍云艽举行婚礼,整个京城都会知道她的身份。
霍家这样的名门望族,多方势力都在盯着。
她日后收集煞气,肯定会为此遇到各种避免不了的麻烦。
“好,都依你。”霍云艽眸光温柔,满面纵容。
秦阮整个人松懈下来。
然而,下一刻,又因对方的一番话心再次提起来。
“阮阮似乎很喜欢跟傀物打交道?”
秦阮绷直身体,放在三爷掌心的手,也不由自主地轻轻握紧。
霍云艽像是没察觉到她的异样,他的手指温柔抚摸秦阮的小手,带着几分安抚意味。
“你三次忙到深夜,甚至夜不归宿,好像都是因为跟那些东西打交道。”
“三次吗?”秦阮不记得了。
霍云艽看着她纯真漂亮的脸蛋,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第一次在肖影帝家,第二次是留宿乔家师徒那里,第三次就是这次的容家父子。
阮阮,你一个女孩子就算是能看到那些东西,但也不能到这种痴迷程度,你究竟是有多喜欢跟那些东西打交道?”
对此,三爷是真的不太懂。
秦阮才多大,上次跟陆寒说起受害者亡魂时,面不改色,无动于衷的模样一直让他印象深刻。
这若是换一般人,就算是胆子再大的女孩,跟那些东西打交道也会受到一定的惊吓。
他从前在灵虚子那里有了解过,真正踏入玄学界的女人还是很少的。
她们大多命中带阴,常年跟那些邪祟傀物接触,不止会对身体有影响,还会影响命数,也就是寿命。
秦阮身体倚在床头,仰头盯着室内的水晶吊灯,抱怨道:“我也不喜欢跟它们打交道。”
若是有的选择,她也想每天躺在床上吃吃喝喝,当一条咸鱼。
这些事情,她没法跟父亲大哥二哥他们提起。
但是在霍云艽面前,却能毫无保留说出她的感受。
霍云艽好笑道:“既然不喜欢,何必折腾,霍家又不是养不起你。”
他主要还是担心秦阮的身体情况,这丫头的身体不太好,内里很亏。
秦阮摇头:“我是因为其他缘由。”
“不是因为钱?”霍云艽微微蹙眉,面色有些意外。
“不是。”秦阮否认。
再多旁的内情,她就不能告诉对方了。
霍云艽察觉她不想说,问道:“既然不是因为兴趣,也不是因为钱,那必须这么做的缘由很重要吗?”
“对。”秦阮盯着他的双眼,语气认真严肃:“很重要。”
关系到她跟孩子的生死,还关系着眼前男人是否能长命百岁。
只要有她在一日,肯定不会让霍云艽如前世那般早亡。
所以为了自己的寿命,为了长久陪伴在孩子身边,也为了霍云艽的寿终正寝,她是必须要常年跟邪祟打交道。
“好。”霍云艽不再多言。
他忽略心底因秦阮的不坦白,而升起的小小不悦。
每个人都有秘密,秦阮之所以不告诉他,就是他还没到能让她信任的地步。
他有耐心,总会等到秦阮坦白的那一天。
秦阮放松的手,回握霍云艽修长手指:“之前趁你睡着摸上你的床,也是有原因的。”
“莫非是看上了我的美色?”
三爷难得主动开起玩笑,带着秦阮的手摸着自己的脸,语气揶揄。
“说正事呢。”
秦阮抽了抽手,没抽出来,面色有些羞恼。
“我们不就是在说正事。”
霍云艽很喜欢秦阮脸上的生动表情,让他看了心底有种别样的愉悦感。
秦阮可不知他的恶趣味,她故意板着脸,认真道:“三爷,你身上的紫气与黑煞纠缠过深,两者相克却又密不可分,暂时只能同生共死。”
“一正一邪?”霍云艽嗓音淡漠。
这样的比喻也没错,秦阮点了点头。
“紫气与煞气不可兼存,否则长久下去会消耗你的寿命。它们两者之间,必定一生一死,一旦紫气被黑雾吞噬,到那时你所面对的危险,将不堪设想。
假以时日等我找到黑煞的来源,一定会把它彻底抹除干净,到时候你的身体就不会再受到威胁。”
霍云艽温和眸光微暗:“前两天我晚上睡前身体还不太舒服,呼吸也变得困难,浑身无力,转天醒来却精力充沛,感觉满身的舒坦,身上有用不完的力量。
阮阮,你之前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秦阮没被牵着的手,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尖。
“我前两次晚上趁你睡着后,为你梳理过被黑煞死死压制的紫气。
夜晚是你身体最虚弱的时候,只要我隔三差五梳理一次,会延缓黑煞吞噬紫气的速度,相信以后肯定会找到缘由,彻底把它解决的。”
第296章 艽爷:丫头,我的命掌握在你手中
霍云艽脸上笑意收敛,轻轻拧眉:“阮阮,你不必如此。”
他神色肃穆,目光沉静如水,直白表达出他对秦阮这样做的不认可。
“为什么?”秦阮满眼不解。
霍云艽:“玄门中人修行术法,你所做的一切肯定会消耗这种能力,你身体本就不好腹中还有孩子,孩子也要吸收你的养分,隔三差五来一次,我怕你的身体亏的养不回来。”
“不会的!”秦阮急忙解释:“我为你梳理一次,用不了几分钟。”
霍云艽面色严肃,唇角轻轻抿着,分明是不太信她这话。
他曾亲眼看过其他修士,消耗自身生机,为他人换取区区数载寿命的过程。
那名修士人到中年保养的也还不错,用了逆天秘术后满头白发,容颜褶皱,都不过是在一瞬间尽显。
他不愿看秦阮落到那样的境地。
也舍不得一个小姑娘,为他做这样的牺牲。
秦阮见霍云艽无动于衷,继续道:“我为你梳理紫气中暗藏的污秽黑雾煞气,还不及这几次跟傀物打交道时,所消耗冥力的千分之一。”
“真的?”霍云艽还是不太相信。
不过……冥力?
他不懂这是什么能力,却在心底暗暗记下。
秦阮秀眉蹙起:“真的,你难道不想一直陪在我跟孩子身边?”
在她看来,若是能长久的活下去,谁又会选择等待死亡的到来。
不得不说,她这话的确打动了三爷的心。
孩子跟秦阮,他都想要。
他也想看着孩子长大成人,若是女儿把她宠成受人追捧的小公主,若是男孩就把他培养成下一任家主。
三爷握着秦阮的手,力度不由加紧。
诱惑太大,让他无法抗拒。
秦阮身体稍稍挪动,迫切地靠近霍云艽。
她双手握着他的手,认真道:“三爷,你身体涌出的黑煞我猜测应该是后天造成的,逆天改命,偷天换柱之法,多数后天所为。
我不知道是谁对你做了什么,还是有什么其他内情,我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延续你的寿命,我不想日后没有你陪在我跟孩子身边。”
秦阮这番话,让人听了无疑是告白。
霍云艽呼吸滞了一瞬,还没来得及深想,就被秦阮下一番话打得七零八碎。
“我们之间没有离婚只有丧偶,三爷你可要想清楚,我不想守寡,也不想孩子日后喊别人爸爸,你拒绝我是没用的。”
秦阮也是着急了,咬牙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
重活一世,她能为眼前男人做的,就是保住他的性命。
这也算是还了前世三爷对她的恩情。
至于旁的,孩子出生后,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秦阮骨子里不能说是传统,其实她一个人也能养活孩子,但父母双全带给孩子的成长体验是不同的。
为了给孩子营造一个健康快乐童年,她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哪怕这个人是三爷也不行。
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在孩子的成长中都是必不可少的存在。
霍云艽俊雅容颜露出复杂,神情似笑非笑地盯着秦阮。
她之前的一番话,让人误以为她是在告白。
可后面这句没有离婚只有丧偶,听得他想要发笑。
这话他听着怎么像是威胁呢。
要知道,他活了近三十年,还从未被人威胁过。
这种感觉很奇妙,霍云艽没有生气,甚至心底涌出几分愉悦感。
他低声感叹道:“小丫头,如今我的性命算是掌握在你手中了。”
“所以,你不能拒绝我。”
秦阮板着一张脸,迎上霍云艽带着笑意的眸子,神情面不改色。
实则她内心在打鼓。
重生的事她没办法告诉对方,所做的一切也是处于自己的私心。
霍云艽揉了揉秦阮的头发,故意把她柔顺的头发揉乱。
做完这一切,心底舒坦不少,他笑道:“阮阮好霸道,我不敢不从。”
这意思就是成了。
秦阮脸上绽放出笑容。
三爷握着秦阮的手,送到唇边,落下轻轻一吻。
“阮阮,你现在可是掌握我生命的人,在这京城可算是头一份,日后都能骑在我头上了。”
一旦霍三爷温声软语,秦阮就无法抵挡。
她立即松开三爷的手,身体快速退离,躺到床的另一边,拉上薄被盖上。
“我困了,三爷晚安。”她语气慌乱,急促。
“晚安——”
霍云艽垂眸深深凝视她侧颜,唇角勾起的笑意,久久才压下去。
室内的灯光暗下来。
秦阮听到身边有动静响起,很快又安静下来。
放置在床头柜上的平板里,播放的舒缓轻音乐戛然而止。
卧室内陷入寂静,只有两道不同的微弱呼吸声存在。
秦阮带着慌乱的心,迷迷糊糊陷入沉睡中。
……
第二天。
秦阮还没睁开双眼,身体在床上滚了滚。
嗅到熟悉的檀香气息,她猛地睁开双眼。
陌生又熟悉的卧室映入眼中。
床的另一边是空的。
萦绕在她身上的淡淡檀香,让秦阮清楚认识到,这里是霍三爷的房间。
昨晚,她跟三爷睡了。
虽然没做什么,可他们同床共枕了。
这还是距离皇庭酒店那次,他们第二次共处一室。
秦阮眨了眨双眼,看了一时间时间。
已经过了九点,她完美错过了早餐。
掀开身上的薄被,她起身下床,踩着脚下的居家鞋,快步冲进次卧。
不过十分钟,穿戴整齐的秦阮走出来。
她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拿着手机离开房间。
……
“三表哥,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要回意国,我要回去,你们太残暴了,暴君!你就是大暴君!”
秦阮走到楼梯口,楼下吵嚷声传进她耳中。
三表哥?
莫非是被三爷丢进刑罚堂的,那个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表弟。
秦阮迈着沉稳脚步走下楼梯,随着她距离楼下越来越近,一楼客厅的情景被她尽收眼底。
趴在沙发上顶着一浅金色头发的脑袋,格外吸引她的注意力。
这头耀眼头发,秦阮还是非常熟悉的。
不就是三爷那个性子冒失的表弟,叫什么乔希.多伊尔,中文名字霍乔希。
高贵冷艳,气质漠然的霍三爷,就坐在乔希的对面,面无表情盯着他。
“身上的伤好了?”三爷嗓音凉薄,有说不出的冷意。
“三表哥你别这样说话,瘆得慌。”
乔希心虚地移开视线,这一眼让他看到,站在楼梯小平台上的秦阮。
“三表嫂!”
他就像是见到了救星,特别兴奋地喊人。
秦阮诧异神色不禁挑眉,不明白这对表兄弟在搞什么。
她继续往楼下走,双眼瞥向三爷所在的位置。
对方面色阴寒散去,俊美精致脸上露出温和笑意。
秦阮朝他走来,三爷起身迎上去,拉着人坐下。
他先是摸了摸秦阮的额头,感觉温度正常,这才捏着秦阮的手指,柔声问:“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秦阮没有回答,而是重复他刚才的动作。
体温正常,并没有什么变化。
她看向三爷的目光带着疑惑,
秦阮没说话,可她那双眼睛却在找他要一个解释。
三爷把她试探额间温度的那只手也握住,低笑解释:“医生说你这段时间观察下体温情况,以后每天早上醒来,试试体温,要记下来回头给医生看看。”
秦阮““为什么?”
“检测孕妇怀孕初期的体温变化,每个人的体质情况不同,在怀孕初期体温会升高0.3-0.5度左右,会持续15-18天,测量体温可以辅助其他检查结果的推测。
不论温度稍高还是稍低,这样的情况都是正常的,你不用担心,我们只是观察一段时间,不会出问题的。”
“嗯。”
秦阮低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霍三爷:“我把口腔体温计放到床头柜了,以后你每天醒来都测一遍。”
“知道了。”秦阮还没明白三爷这话的意思。
只要她再深想几分,就能明白这算是开启了他们日后的同居。
“三表嫂怀孕了!!!”
趴在沙发上的乔希惊呼出声。
他那张漂亮帅气的脸上露出震惊表情,就如同一种柔软幼崽生物。
可看人不能看表面,认识乔希的人才知道,这家伙就是个好战分子。
听到乔希出声,霍三爷眉头不悦地蹙起。
这表弟跟他就是八字不合,臭小子刚离开刑罚堂,就能给他惹出糟心事。
行事作风更是一惊一乍的,容易冲动,暴怒,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秦阮双眸打量着乔希,他穿着宽松衣物,身上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想来霍家的刑罚堂不是什么好地,进去一趟受了不少罪才出来。
“三表嫂你真的怀孕了?”
秦阮对他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淡淡笑意。
乔希得到答案,双眸怒视霍云艽:“三表哥你可真下得去嘴,三表嫂看起来比我还小,你怎么就能下得去手!”
他说得痛心疾首,满眼的控诉与指责。
“你给我闭嘴!”
霍云艽伸手扶额,感觉额间在突突的跳,俊美容颜微微沉下来。
这家伙怎么就能这么精准的戳到他痛处,让他动怒生气。
秦阮看这对表兄弟交战,抿嘴笑了。
她眸中笑意璀璨,闪过细碎动人光芒。
第297章 三表哥老牛吃嫩草,妥妥的实锤
秦阮偷瞄了一眼三爷,见其面无表情,唇角微微抿起。
这是不开心了。
她低咳一声,语出惊人道:“是我对你表哥下的手。”
“啊?”乔希瞬间懵了。
霍云艽脸色也闪过几分诧异。
他跟秦阮之间说不上谁对谁下手,就像是命运,有些事自然而然就发生了,也说不清楚谁主动谁纵容。
乔希视线在秦阮跟霍云艽身上来回打量,最终盯着后者的脸看。
要说他三表哥这张脸是真没得说,一个字就是好看!
好吧,这是俩字。
在乔希眼中,他所认识的男人中,最好看的非三表哥莫属。
表哥他宽肩窄腰,大长腿,身材黄金完美。
五官俊美更是完美得让人晃神,尤其是他笑起来的时候,那双璀璨多情的桃花眼,没有女人能抵抗那样的笑容。
这还只是看外在条件,在这京城霍家势力更是高不可攀。
霍三爷在京城是各大家族世家子弟的领头羊,是多少年轻一辈的崇拜对象,也是多少人咬牙切齿羡慕嫉妒恨的存在。
要说三表嫂图表哥的颜,或者是图他身份象征的权利而把人扑倒,还是有这个可能的。
霍云艽对上乔希诡异视线,漫不经心地瞪了他一眼。
乔希立即转移视线。
他盯着秦阮的肚子一个劲地看:“三表嫂,你图我三表哥什么啊?”
秦阮摸了摸下巴,漂亮双眸在身边的男人身上扫视,语气不确定道:“图颜图权?”
乔希闻言登时兴奋了。
他不顾自己后背的伤势,猛地从沙发上爬起来。
“嘶!”
这一下,扯动了他身上的伤势,不由让他痛呼出声。
“老实趴着!”霍三爷语气凉薄。
眸中神色,却难掩对乔希的担忧。
乔希龇牙咧嘴,等疼劲过去,他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秦阮:“三表嫂,我跟你说,我三表哥在这京城很受女人追捧,可没有一个人敢对他出手。
你是怎么收服我三表哥的,他是不是誓死不从,你使用武力值制服他的,还是用美貌与智慧?”
在乔希眼中,秦阮就是个美人。
只是这个美人前面还要加个小字。
秦阮年龄看起来是真的小。
他万万也没想到三表哥会好这一口,两人连孩子都有了。
表哥是个狠人啊。
他老牛吃嫩草,妥妥的实锤了。
乔希的问题超纲了,秦阮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垂眸盯着自己的手,像是手上有花,直接忽略乔希的问题。
三爷看秦阮不自在模样,盯着乔希的眸中寒光肆虐,唇角边却勾起春风般迷人的笑意。
他嗓音平静:“你想知道?”
乔希不住地点头。
他太想知道了。
高岭之花的表哥被人采撷,其过程他非常好奇。
三爷:“霍川!”
不远处的霍川快步走上前。
三爷指着对面神色呆愣的乔希:“把表少爷送到二堂哥那去,这小子吃的教训还不够。”
“是,三爷。”
霍川走上前,想要把乔希拖走。
想到表少爷才从刑罚堂出来,身上的伤势不宜动作过大。
他弯身把乔希从沙发上抱起来,还是公主抱。
“我错了表哥,我真错了,放我下来,小爷是男的,你这么抱我恶心谁呢!”
乔希怂了也怒了,不停地在霍川怀中挣扎。
霍云艽站起身,冷眼睨向乔希,语气冰凉:“在家待着还不忘闯祸,你也该吃教训了。”
“都说了跟我没关系,那孙子瞧不起我,骂我缩头乌龟,我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就不知道小爷我是谁!”
一说这事乔希满面怒色,漂亮脸蛋满是狰狞,却也难掩他那张帅气容颜。
三爷神色冷峻,不怒自威,如墨玉般黑沉的双眸,沉沉地盯着乔希。
“你知不知道那人是谁,就让人打断人一条腿?”
乔希毫不在意道:“不就是萧家的人,谁让他骂我。”
“骂你两句你就打断人家一条腿,这要是动你一下,你是不是还要杀人?”
三爷凌利薄唇不悦地抿起,他真的怒了。
秦阮清楚感觉到,从他周身蔓延而出的怒意。
她眸色微深,脸色泛起忧色。
“杀人还不至于。”乔希缩在霍川的怀里,毫无底气地反驳。
心底却想着这要是在意国,真要有人敢动他,也要掂量看看小命够不够硬。
三爷冷眸睨向乔希,眼底神色阴霾,他一字一字冷声道:“乔希,这里不是意国,你也不是刽子手。
每个人的命都不该被你轻易夺去,同样武力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小孩子才会用拳头解决问题,你该成长了。”
“三表哥……”乔希这下真怕了。
他满面惶然,想要开口说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说。
他依然不觉得自己有错。
“去找二哥吧,养好身体后,你就在他身边待段时间,短期内你回不去意国了,也别想着逃跑,你的护照证件已经被没收。”
乔希可怜巴巴道:“三表哥我不想去。”
二表哥的性子阴郁,他不想要那边。
三爷漠然道:“我最近没时间管你,你安分一些,别让祖父为你担忧。
昨晚的事我还没跟他老人家说,这件事我会帮你收拾干净,这也是最后一次。”
乔希还想求饶:“三表哥……”
“霍川,送他过去。”
霍川立即行动起来,抱着人大步离开。
秦阮看着这一幕,从始至终都没有插话。
她有自己的本分,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这是属于霍家的家事,她只是个旁观者,无权参与。
霍云艽拧眉盯着霍川跟乔希离开视线中。
等他看到秦阮时,面色阴寒退去,眼底眸光也变得温和不少。
他对秦阮温声道:“厨房给你留了药膳汤跟早餐,去看看合不合口味,不喜欢让人给你重做。”
三爷伸手拉着秦阮放在膝上的手,把人从沙发上拉起来。
秦阮起身,顺势抬手朝他的脸伸去。
三爷的头下意识要移开,看到秦阮不自觉蹙起的眉,停下动作。
秦阮纤细手指,轻轻抚摸霍云艽眉宇间淡淡的纹路。
“三爷,少皱眉。”
她嗓音轻柔,夹杂着深深的无力,与不自觉的心疼。
第298章 三爷:夫人貌美如花,出水芙蓉花
从秦阮语气中听出关心意味,霍云艽性感薄唇微勾。
他抬起手,握住秦阮放在他眉宇间的手,语气含笑:“知道了。”
秦阮跟上他的脚步,两人一同前往餐厅。
她突然出声:“皱眉就不好看了。”
霍云艽拉着她的手,闻言侧头看她一眼:“看不出来,阮阮还是个颜控?”
言语中的调笑意味浓厚。
秦阮反击:“您还知道颜控呢?”
小丫头不是喊他三爷,就是称呼您,霍云艽摇头失笑。
没想到秦阮还挺记仇。
……
秦阮吃完迟来的早餐,喝一盅药膳汤后,恭候已久的霍家的御用发型师,为她修剪了头发。
因为一边耳发断得比例严重,她另一侧的耳发也做了修剪。
发型师收手,站在一旁出声询问:“少夫人,您看这样行吗?”
秦阮抬眸,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之前她的头发没有型,在发型师的修剪下,两边的耳发恢复完美比例,而且她的新发型也更加减龄。
秦阮见了,却不禁抬手扶额。
她站在三爷身边,两人本身就有年龄差,如今再配上这看似没成年的发型,两人的辈分再次拉开了距离。
发型师见她蹙眉,面色露出微微慌乱:“夫人,哪里需要修改吗?”
其实发型师并没有为秦阮大动发型,只是修剪了耳发,再就是在原本没有型的头发上,修剪出随性自然的发型。
“没有,挺好的。”
秦阮能说什么,难道昧着良心说发型不好看,怪对方给她做出减龄的发型。
发型师松口气,把手中的工具递给身边的助理。
秦阮起身,对发型师道谢:“多谢。”
发型师立刻诚惶诚恐:“您客气了。”
秦阮准备回房洗个头,眸光扫向角落的霍栀,问:“三爷呢?”
霍栀语气恭敬:“主子在楼下待客。”
秦阮:“谁来了?”
“萧家的人。”
萧家?秦阮拧眉:“世家?”
“是。”
南宫家跟萧家有联姻,这是她从唐家人的嘴里知道的。
乔希身为霍老太爷的外孙,好像把萧家的人打了,还打断了一条腿。
看三爷之前生气的样子,被打断腿的人好像也不是等闲之辈。
这里面的事还真是够混乱的。
秦阮走出休闲厅,往二楼的卧室走去。
三爷既然待客,她就不方便下楼了。
只是,她有些好奇,三爷会怎么给乔希收拾这烂摊子。
萧家再不济也是六世家之一,家中人被打断一条腿,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安抚下来。
秦阮走进浴室,把身上的衣服退下。
发型师很注重细节上的问题,并没有头发渣残留在身,可她心理上总感觉会留下一些肉眼看不到的残留发渣。
秦阮是在二十分钟后走出浴室的。
她认为三爷在楼下待客,不会有人出现在房间,身上就围着一条浅色浴巾,擦着半湿的头发走出浴室。
事实证明,她过于疏忽了。
坐在卧室沙发上的三爷,正在跟HEA集团的霍奕容连线。
“三弟,这事我不同意,萧家是有备而来,我甚至有理由怀疑,萧昱杰被乔希派人打断一条腿也是有心设计,为得就是把你拉进浑水……”
电脑里两人通着视频,霍奕容一本严谨地劝阻霍云艽,不要他掺和进萧家的事。
而三爷目光直勾勾盯着,从浴室走出来的秦阮。
所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此时用在秦阮的身上再合适不过。
小丫头的头发还半湿着,发端的水珠滴落在她肩上。
晶莹水珠,顺着肌肤,滑落在浅色的浴巾上。
干燥的浴巾,瞬间被数滴水迹浸湿。
秦阮小嘴微张,神情诧异地看着沙发前,坐姿优雅,满身华贵至极气场的霍三爷。
不是说他在楼下待客,怎么就突然出现在卧室了。
而且,她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三弟,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电脑里的霍奕容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又见霍云艽双眼直勾勾看向前方,像是压根就忽略了他的存在。
被霍奕容这一嗓子唤回神志,三爷手快地合上电脑。
尽管他知道,摄像头并没有对向秦阮,依然有种属于他的重要存在被窥视的感觉。
秦阮嘴巴缓缓合上,擦拭头发的动作也停下来。
直视三爷幽暗眸光,她轻声解释道:“我听人说你在楼下招待客人,以为不会有人出现在屋内,对不起!”
话说完,她快步往次卧方向跑去。
“你慢点跑!”
三爷看她急匆匆模样,连忙起身出声制止她。
奈何,秦阮哪里听得进去。
庆幸她脚步虽快但也很稳,安全抵达次卧。
次卧房门被她从里面关上,霍云艽迈着沉稳优雅脚步走了过去。
他敲了敲房门,语气微沉:“下次别这么急,摔倒了有你疼的时候,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你再害羞也要适应。”
害羞个毛啊,那是害羞吗?她是被吓到了好嘛!
“你突然出现在房间,吓到我了!”
屋内,秦阮站在衣柜前挑选衣服,头也不回地指责门外的男人。
看到三爷出现在卧室,的确让她受惊,却不足以落荒而逃。
她是听到从电脑里传来的霍奕容声音,才开始真正的不安。
怕对方看到她衣衫不整的一面。
等进了房间,她死机的大脑才开始运转。
三爷分明是在跟霍奕容视频,摄像头也绝不可能对着她。
在听到别的男人声音,秦阮大脑来不及运转,第一反应就是要跑。
这是她曾在西城的敏锐直觉,曾救过她很多次。
霍云艽不知刚刚的变故,勾起秦阮曾经的回忆。
他站在门外听里面传来的指控声,不禁失笑。
心道,这还是他的不是了。
他低叹一声:“好,是我的不对。”
秦阮在屋内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连头发都没有吹。
她走到房门前,打开门。
仰头对上站在门口,眼底含笑的男人纵容目光。
秦阮拧眉:“你干嘛这么顺着我,搞得我好像无理取闹一样。”
三爷瞧着她皱起的小脸,轻轻勾了勾她鼻尖,宠溺道:“你还小,宠你一两分也是应该的。”
第299章 艽艽阮阮撒狗粮,二爷的心里酸了
秦阮摸着自己的肚子,眼底眸光清澈,神色认真地盯着霍云艽。
“哪里小了,孩子都有了。”
对上她这双纯真璀璨双眸,三爷莫名有些心虚。
他以拳抵唇,低咳一声:“你年纪比我小。”
这是事实,秦阮无法反驳。
“行了,别胡思乱想了,去吹头发。”
霍三爷为防止秦阮嘴里再说出让他心脏骤停的话,拉着她的手走出次卧。
秦阮吹干头发,陪三爷坐在卧室沙发上,跟身在HEA集团的霍奕容连线。
视频刚被接通,霍奕容就吐槽:“怎么断线了?三弟你刚在干嘛呢?”
秦阮歪了歪头,闯入视频镜头内。
“弟妹也在呢。”
霍奕容清俊容颜,登时浮现出淡淡笑意。
“容哥。”秦阮乖巧喊人。
“今天怎么没去上学?”
“快放假了,学校没什么课。”
霍奕容没发现秦阮的发型有什么变化,只是觉得她好像看起来更小了一些。
他单手托着下巴,打量着视频内的秦阮,笑道:“弟妹是越来越好看了。”
三爷听闻这话,垂眸打量着眼前的小女人。
新做的发型,的确更好看一些。
但这发型衬得她年纪更小了。
秦阮抿了抿唇,对上视频内,应该是坐在办公室的霍奕容笑了笑。
三爷摸了摸她越加乖巧的发型,在她头上揉了揉,把秦阮的发型都揉乱了。
秦阮发出抗议:“头发都乱了。”她眼底眸光哀怨。
三爷心道,乱了好。
这样才不会让他面对秦阮的时候,内心有一种潜在的耻感。
这丫头看着越减龄,他就越觉得自己当初是个牲口。
秦阮把头发从三爷的手中解救出来,转身就跳到一旁的位置。
她整理凌乱的头发同时,目光警惕地盯着坐姿优雅的三爷,生怕对方下一刻再对她的头发下手。
三爷掀起眼帘,深邃眸光注视着秦阮,把她警惕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不禁低笑出声。
他那双桃花眸中装着满满的笑意,眸底深处有淡淡的纵容与宠溺。
三爷柔声道:“行了,不折腾你头发了,过来坐。”
“不要!”秦阮直接拒绝。
哪怕三爷的嗓音低沉又撩人,好听的不得了,她也不再靠近这男人。
霍云艽闻言,嘴角扬起一抹温雅的笑。
他桃花眸半眯,雍容华贵气场肆意而出,整个人有说不出慵懒。
三爷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声音带着几分诱哄:“过来坐,跟你说点事。”
秦阮细细端量着他精致无暇,人畜无害的脸,心道这人怎么就这么好看。
让人想要拒绝,都有些于心不忍。
秦阮再次回想起昨晚的感想,她真的是要栽在三爷身上了。
最终,她还是坐到了霍云艽身边。
对方也的确像他保证的那样,没有再祸害秦阮的头发。
视频那头的霍奕容,见这两人如胶似漆,他不干了。
“你们够了啊,我这孤家寡人的被你们忽略也就罢了,还成盆的狗粮投喂我,我可受用不起。”
这若是在家里,偶尔吃碗狗粮还是可以的。
如今在公司还要看三弟跟弟妹撒狗粮,他这心里怎么就这么酸呢。
三爷眉梢微挑,神情似笑非笑地盯着视频中的霍奕容:“羡慕?抓紧时间结婚,你也可以。”
“还是别了,孤家寡人也挺好。”
霍奕容语气颇为嫌弃,对婚姻的抵触毫不遮掩。
他回到两人之前的话题:“萧雯柔跟南宫昶结婚,萧家这次借着乔希搞出来的事,邀请你去参加婚礼肯定不安好心,三弟你给我个准话,这事你怎么想的?”
霍云艽声音清冽:“若是这事让他们放下对乔希追究,还是走一趟的好。”
“你忘了苏家在皇庭酒店对你的算计?”霍奕容脸色不太好看。
他沉声道:“南宫,萧,苏三家早就蛇鼠一窝,这次他们也不会安好心。
苏家至今没说,他们是怎么知道你身体情况的,甚至还想要找阴年阴月阴日的女人搞你,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苏家的事霍家一直在查,却没有查出什么眉目来。
这么多年来,也只有灵虚子清楚霍云艽的身体情况。
霍家对灵虚子的信任,已经达到了自家人的程度。
但为了三弟的身体情况,私底下霍奕容还是找人去查了灵虚子,事实证明霍云艽的事并不是从他这边传出去的。
霍云艽牵着秦阮的手,微微垂眸,语气轻描淡写道:“萧、南宫两家成婚,不太可能明目张胆对我做什么,除非他们狗急跳墙,不顾一切的孤注一掷。
但大选是在明年,就算他们有什么心思,也不该这个时候动手,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也许是我们多想了。”
霍奕容反驳他:“防人之心不可无。”
霍云艽想了想,说:“我会带上灵虚子一同前往。”
“大师不是离开京城了?”
“可以把人请回来。”
“也行,有灵虚子大师在安心些,萧、南宫两家联姻我的感觉不太好。”
“我会注意的。”霍云艽这话说地缓慢而低沉。
霍奕容眸光扫到坐在他身边的秦阮,眸光微动。
“三弟,萧雯柔跟南宫昶结婚,四大家族六世家的人都请了去,要不要让弟妹也跟着去熟悉下人脉?”
三爷垂眸,眸光凝视坐在身边乖巧的秦阮。
话题牵扯到自己身上,秦阮巴掌大的脸上闪过诧异。
三爷问她:“你想去吗?”
秦阮毫不犹豫地摇头:“没有太大的兴趣。”
这话听在霍奕容耳中,当即出声反驳她:“弟妹,这不是兴趣的问题,你是日后的霍家女主人,以后总要接触四大家族跟六世家的人。
现在趁着这个机会熟悉下,总归是没坏处的,你若是担心身份曝光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可以让你那好友凌家小姐带你去也是一样的,毕竟机会难得。”
从秦阮跟三弟领证的那天开始,霍奕容就知道她是霍家的女主人。
就算是他大嫂,龙薇先进霍家的门,日后也达不到秦阮在霍家的地位。
老夫人逝去几十年,如今霍家终于迎来了主母。
大伯是爷爷的正室夫人所生,三弟是嫡系出身。
第300章 三爷:看到你,我可能鬼迷心窍了
霍老太爷的夫人虽然早已仙逝,但她在那个年代,早早就进了霍家的门。
可以说是在霍家长大的,是家族里为霍老太爷挑选的夫人。
老夫人年纪小的时候跟着霍老太爷风里来雨里去,身体不好还是拼命生下了霍宏兴。
而霍奕容的父亲,是老夫人身边的侍女所生。
老夫人身子骨弱,临终前亲自把她身边的侍女,也就是霍奕容的奶奶送到霍老太爷身边。
那时候的霍老太爷正值壮年,默认了侍女的存在。
不过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形式上的婚礼。
霍老太爷这一生唯一的夫人,只有老夫人。
直到霍奕容的奶奶死后,霍老太爷念在她陪伴多年的份上,把她记在族谱上。
霍家看似不在乎尊卑有别,但这数百年来的延续,深刻入骨的东西是无法磨灭的。
霍云艽是霍家唯一嫡系子孙,他就算是身体不好,也注定要掌霍家的大权。
霍君信、霍奕容这对兄弟,所接受的霍家教育没有兄弟倪墙之说。
他们对霍云艽是真心爱护,也真心的佩服,愿为其驱使。
霍云艽的身体从小就不好,就算是同龄的霍奕容,对他也是照顾有加。
也许随着年纪渐长,霍奕容从前可能冒出一些不服心态。
但在后来得知一些事,让他跟大哥对霍云艽稳坐霍家继承人是心服口服。
三弟对霍家来说的意义不同。
霍三爷没注意到二堂哥脸上的沉思,他满心满眼都是秦阮。
看着秦阮皱起的包子脸,三爷克制想要去捏的冲动。
他对秦阮说:“你若不想去就不去,不会勉强你。”
三爷嗓音温柔如水,言语含着的纵容与宠溺,让人听了沉醉。
视频中的霍奕容耳朵微动,再看镜头中的三弟温情一面,他眼角直抽。
他这三弟看似谦和尔雅,对谁都彬彬有礼如君子般,只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骨子里都是冷的。
也就是最近秦阮的出现,让他露出柔情如水一面。
至今霍奕容都搞不懂,三弟的变化究竟是因为秦阮,还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
秦阮也不是特别抗拒参加婚礼,她是在回想霍奕容之前的话。
萧家邀请三爷参加婚礼,霍奕容推测他们要对三爷不利?
秦阮抬眸,迎上三爷眼底的纵容,问:“萧家今天来,是特意请你去参加两家的婚礼?”
“对。”三爷点头。
秦阮:“他们会对你不利吗?”
霍三爷眸光一抹幽光闪过,捏着秦阮的手把玩,语气随意道:“没影的事,都只是猜测。”
秦阮拧眉:“时间是哪天?”
“下个月初二。”
“那我也去,不过跟在你身边太惹人眼,我找晓萱一起去。”
三爷面色柔和,唇角翘起柔和弧度噙着淡笑:“不放心我?”
小丫头想什么,他一目了然。
秦阮没反驳:“是有点。”
而且,她心底还有个疑问。
苏家,皇庭酒店,是不是她跟三爷初遇那天,苏家在这其中扮演什么身份。
难道她跟霍云艽的相识,是被有心人算计的结果。
“不用担心我。”三爷食指指腹在秦阮脸颊戳了一下,嗓音醇厚如酒:“你去多认识一些人也好,陆家兄弟你也认识,有人欺负你就告诉我。”
“嗯。”
秦阮往后退了退,躲开三爷作乱的手。
“小脸还挺软。”
三爷眯起双眸,脸上露出满足笑意。
他早就想戳戳秦阮的脸了,真触摸到,还是非常有手感的。
霍奕容已经没眼看这两人腻歪了,这一次他率先断了视频。
秦阮扫向断了的视频连接,她心里藏不住事。
“容哥刚才说皇庭酒店那晚苏家算计你,是我们初相遇那天吗?”
霍三爷没想到秦阮会问出来。
他身体倚在沙发背上,姿态慵懒而放松。
“是。”
“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秦阮一直以为,是她被韩可心下了药,然后阴差阳错之下把霍三爷扑倒。
从未想过,其中还有内情。
霍云艽眸光微暗,把苏家对他的算计,以及秦阮阴差阳错出现在房间的事告诉她。
好半晌,秦阮感叹道:“那我们究竟是谁救了谁?”
韩可心算计她,打算让容敬败坏她的名声。
容敬那晚在酒店的视频流出,以他现场的爆发力,一看就不正常。
若是那天吃了药的秦阮,面对不正常的容敬,还真不一定能逃脱得了。
而三爷被苏家算计,对方不知道从哪知道他身体情况,找到阴年阴月阴时阴历阴刻出生的女人,想要毁了他。
会毁了都是轻的,苏家这是想要谋杀三爷。
一旦与阴年阴月阴时阴历阴刻出生的女人结合,三爷这条命就真没了。
三爷唇角微勾:“没有谁救谁,是命运,那晚若不是你,也不会是别人。”
“嗯?”秦阮抬眸,面色有些不自然。
三爷站起身来,摸了摸秦阮的手,说:“那天看到你可能鬼迷心窍了。”
秦阮拍开他的手:“你这话太惹人浮想联翩。”
霍三爷垂眸,扫向被拍红的手面,实话实说:“我那天没喝醉,看到你发病了。”
“……”
这尼玛还不如不说呢。
合着她成了触发三爷病症的引子?
同样,秦阮也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她神色紧张道:“真的?后来有没有这种情况?”
若是有,她就不能留在这人身边了。
“没有,只有在酒店那天。”
三爷也觉得很奇怪,除了初遇那天,之后的每一次跟秦阮的相处中,再也没有初见时的那种全身无力,心脏骤停,双眼视线变得模糊不清的感受。
秦阮闻言松口气,同时心里有些闷闷的。
这是不是说明,她跟三爷在酒店相遇时,对方犯了病,真的是她对这人做了什么。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秦阮落荒而逃。
三爷眸光注视她离去的慌乱背影,眼底点缀着淡淡的笑意。
……
时间流逝飞快。
转眼一周过去,晟世学府放假了。
这天,秦阮跟凌晓萱在宿舍收拾并不多的行李。
两人拉着各自的行李,把宿舍门锁上,乘坐电梯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