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路文斌:肖影帝对你很有兴趣
“我!我也能帮忙!”乔九闻言,满脸兴奋地举起手。
乔南渊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别捣乱。
乔九对他做了个鬼脸,站在秦阮身边,拉着她的胳膊摇啊摇。
“阮姐姐,你准备怎么做?我画符还可以,捉傀也很厉害的!”
秦阮对她笑了笑:“希望你们能保护肖云琛的安全,想要用他引蛇出洞肯定要置于危险之地,一旦邪祟现身,我怕到时候顾忌不到他的安全。”
这话分明是对乔南渊说的。
乔九的能耐再厉害,也不可能越过她师傅去。
“没问题。”乔南渊点头应下。
秦阮:“我要见一见肖云琛,商量后续的问题。”
乔南渊想了想,说:“路文斌跟肖先生有直接联系,问问他吧。”
“正有此意,我在来的路上联系过他,应该快到了。”
秦阮话音刚落,门铃声响起。
“肯定是路叔,我去看看!”乔九小跑离去。
来人果然是路文斌。
他在来的路上,已经听秦阮说了事情的经过。
路文斌大步走进厅内:“秦道友,我跟肖影帝那边打过招呼了,他说没问题,只要求一点保证他的安全。”
秦阮笑着反问:“有你跟乔叔在,他的安全还没有保障吗?”
“应该没问题。”
路文斌的话并没有说太满。
他低叹一声:“现在圈子里都传开了,这次的案件挺棘手的,邪祟神出鬼没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至今都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不管它是厉傀还是精怪,既然收割那么多人命,总该要付出代价。”
秦阮终究还是为司机的死抱不平。
生死轮回,报应不止。
天地万物皆可入轮回。
邪祟游荡人间,害人性命,这就是业障,终究要食其恶果。
路文斌点头,非常认同她这话。
任何邪祟害人性命,都要付出代价。
冥界十八层地狱种种刑法早已恭候它们。
他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肖影帝下个月要飞往国外参加什么颁奖礼,只有最近有时间。”
“那就从今晚开始,既然邪祟能不顾上古凶兽钩蛇的存在盯上肖云琛,他身上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我们先守株待兔。”
“行,我跟他经纪人联系下。”
路文斌当着众人的面打了电话。
肖云琛的经纪人,徐恩浩很快接通电话。
把手机开了免提后,路文斌对着电话说:“徐老弟啊,我这边计划有变,你跟肖影帝说一声,今晚开始行动,让他配合下。”
“我家云琛今晚有个活动,大概在十点左右才能回去,可以吗?”
徐恩浩的态度非常恭敬,语气中带着敬畏。
路文斌看向秦阮。
见她点头,这才对徐恩浩笑着说:“没问题,那我们十点见。”
“云琛还在拍摄,我一会儿告诉他一声,争取早点回去。”
“工作要紧工作要紧,我们到时候电话联系。”
“行——”
路文斌挂断电话,对秦阮耸了耸肩。
他意有所指道:“自从秦道友在肖云琛家里露的那一手,现在他对你可是相当有兴趣。”
第227章 阮阮:我结婚了,已是有夫之妇
秦阮嘴角上扬,脸上露出淡淡笑意,对此不发表任何言论。
路文斌一直都知道秦阮是个美人,唇红齿白,脸蛋清纯透着诱人妩媚。
身上有着不属于她的岁月沉淀美,隐隐透着被男人滋润过的青涩成熟。
一旁的乔九闻言,脸上露出戏谑神色:“阮姐姐,据我所知这么多年肖影帝一直洁身自爱,身边很少有绯闻出现,他现在好像没有女朋友,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我对他没兴趣。”
秦阮这话要是让肖云琛的粉丝得知,肯定给她寄刀片。
“肖云琛那么帅,还多金,阮姐姐你确定不心动?”乔九不太相信。
秦阮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神情,接下来说的话,把在场三人都炸懵了。
她红唇轻启:“我结婚了,肚子里有了孩子,现在是有夫之妇。”
乔九那双大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秦阮的肚子。
乔南渊跟路文斌神色也非常诧异。
他们谁都没想到秦阮竟然结婚了,肚子里还怀了孩子。
她才多大,到了结婚法定年龄吗?
她自己本身还是个孩子,怎么还怀孕了。
乔九好半晌回过神来:“阮姐姐,你肚子里怀着宝宝,还总跟邪祟打交道,不会出问题吗?”
毕竟是邪祟,那些污秽煞气沾染在身,是会影响到孩子的。
秦阮摸着小腹,柔情眼眸中含着笑意。
“不会,他很坚强。”
孩子只会随着她吸收的煞气越来越好,绝不会有任何问题。
只有她的生命得到保障,孩子才会更加健康。
乔南渊面色带着不认同:“秦阮,你现在的身体不该接触那些邪祟。”
他外表虽是个粗糙汉子,内里却心细如尘。
路文斌也赞同老友这话:“秦道友,要不这事还是交给我们吧,万一你肚子里的孩子出事……”
“不会!”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秦阮打断:“我肚子里的孩子跟其他孩子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乔九言语中尽是好奇。
秦阮笑了笑没做解释,她神色看似温和,眼底流露出的是强硬态度,坚若磐石。
透过她幽黑双眸,传递给众人的是强大自信。
乔南渊跟路文斌对视一眼,神色微动,似是明白了什么。
从初见,秦阮就是与众不同的,她的独特让人过目不忘。
也许秦阮肚子里的孩子,真的跟她一样不同凡响。
乔九还是很担忧:“阮姐姐,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自然。”
秦阮微垂眼眸轻抬,沉静眸中尽显坚韧与果决,周身的自信也让人不由自主去信服。
看得出她不愿再讨论这个问题,乔九顺势转移话题。
“阮姐姐你们去肖影帝家,能带我一起去吗?我想要肖云琛的签名,他的签名照现在能卖近六位数呢!”
“这就要问乔叔了,我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诉你,这次任务的邪祟是未知生物,我也是摸石过河。”
对于她的期待,秦阮表示爱莫能助。
潜在的危险大小,她还无法确定。
否则也不会让乔南渊跟路文斌,保护被当做诱饵的肖云琛。
第228章 三爷绅士般的风度与温柔
“师傅,我也想去。”
乔九乖乖走到乔南渊身边,眼巴巴望着他。
乔南渊也非常直接:“你这周的画符任务还没完成,十点之前全部画完,就准你跟着去。”
“师傅!”乔九尖叫一声。
乔九的语气很激动,脸颊微微泛起红。
她神情都快哭了:“那么多符,我就是一天一夜不休息也画不完啊!”
“所以?”乔南渊坚毅面容沉下来,双眼微眯,周身隐隐透着威压。
“我想去。”乔九嗫嚅道。
乔南渊拧眉:“我说了,画完符你就可以去。”
不止秦阮知道这次任务的危险,乔南渊身为玄学圈内的人,也很清楚这次任务的非比寻常。
凶残的邪祟并不少见,但如此残暴利落杀了人就逃,不留任何痕迹的却是少见。
万一在危急关头有任何疏忽,乔九很容易受伤。
他不能把徒弟置于危险。
她还太小,太稚嫩。
“小九,你就别去了,慧诚大师说你今年水逆,还是少出门的好。”
路文斌站出来替老友说话。
“行吧行吧,不去了!”乔九脸色顿时垮下来。
秦阮目光放在乔九身上,并没有从她身上看到什么脏东西。
至于水逆,应当跟她运势有关。
接下来的时间,几人商议接下来行动中会遇到的问题。
顺便整理出行要带的法器跟符咒。
因为得知秦阮怀孕,乔南渊,乔九,路文斌对待她比之前要小心许多。
乔九更是忙前忙后,时不时问秦阮饿不饿,渴不渴,肚子有没有不舒服。
这种感觉让秦阮无所适从,特别不自在。
她不禁回想在霍宅,霍三爷对她的态度。
衣食住行的细节问题,让人舒心无所觉的照顾,事后想起总让她感到心暖。
三爷也不会小心翼翼的限制她的出行,言语中的关心从来都是点到而止,不会让她觉得不耐烦。
想起对方绅士般的风度与温柔,秦阮不自觉露出笑意。
……
晚上十点。
秦阮,乔南渊,路文斌三人来到肖云琛的豪宅。
“进来吧。”肖云琛打开房门,邀请三人进屋。
他应该是刚忙完,身上的礼服还没有换下来,身着西装有些细节上的装饰,一看就是参加某活动刚回来。
“徐老弟没在?”路文斌问。
“他回家陪老婆孩子去了。”
肖云琛语气散漫,不怎么在状态。
他坐在厅内,坐姿随意懒散,任谁都看得出他满身疲惫。
客厅昏暗的灯光,照射在他身上,越加衬托出他的颓废与迷人气息。
不愧是影帝,他这张脸不做表情,只让人看着就心神荡漾。
秦阮却从肖云琛半睁的眸中,看出其他东西来。
疲惫中透着令人心惊的厌世,好似对什么都没兴趣,特别悲观,压抑。
这样的情绪不该属于肖云琛。
秦阮走到对方跟前,拧着眉,观察他的五官与气色。
她沉声问:“你这两天发生了什么?”
“嗯?”肖云琛正在沉思,突然听到问话没反应过来。
秦阮又重复了刚才的问题,肖云琛听了后,面色怔了怔。
第229章 满身疲倦厌世的肖云琛
沉默片刻,他缓缓开口:“没有,应该是还没从下午的试戏中走出来。”
肖云琛抬手按压额头,即使满身疲惫与倦意,也抹不去他自身的潇洒气度。
“入戏了?”
秦阮没有接触过娱乐圈内部,却也知道入戏对演员的影响。
表演是一门走心的学问,演得好自然要深入了解所饰演角色的内心。
走进角色不容易,可走出来更不易。
在表演时,演员要和角色融为一体,情绪和角色要做到一致,这其中所承受的压力,只有他们自己才能体会到。
如果入戏太深,一味沉浸在戏中,对演员有很严重的危险性。
肖云琛没想到秦阮还知道入戏,他轻轻颔首,唇角弯起一抹无力的笑。
叹息声再次响起,倒是勾起秦阮的好奇心。
肖云琛踏入娱乐圈多年,也算是圈内的前辈,入戏出戏对他来说肯定有自己的一套方式。
秦阮捏了捏指尖,眸光暗了下来。
她走上前,坐在肖云琛对面:“试了什么戏?看样子对你影响还挺大。”
肖云琛也挺有倾诉欲的,他略带厌世眸光凝视秦阮。
“今天早上接到某大导邀请我客串个配角,总共没有十分钟的戏,可在这短短十分钟的戏份里,我好像感受到另一个人的人生。
这种感觉挺奇妙的,就好像那是真的属于我的经历,短短不足十分钟的时间,理会到另个人的一生痛苦与折磨。”
说到这里,肖云琛停下来,眉目死死皱着。
好像陷入困境,遇到特别苦恼难以解决的事。
“然后呢?”秦阮盯着他双眼。
“试完镜后我参加了公司举办的活动,晚上在宴会上总是频频出错,相熟的人都说我不太对劲,我自己倒是没怎么感觉到。
唯一与往常不同的是,这次试镜后出戏比较不容易,甚至还越陷越深,我几乎可以通过剧本上的内容,脑补到试镜配角的其他阴暗遭遇。
明明剧本上没有那些内容,可那些画面真实出现在我脑海中,就好像这一切都是真的,这次入戏我迟迟走不出来,感觉很痛苦。”
肖云琛眉凝纠结,语气里透着烦躁。
他头枕在沙发背上,疲倦厌世眸光看着天花板,心底的烦躁让他脑子像是有千军万马在闹腾。
肖云琛缓缓闭上双眼,紧皱的眉不曾放松半分。
坐在秦阮左手边的路文斌,乔南渊都发现他不对劲。
根据他的描述,分明是被什么东西迷惑。
然而,等两人用秘术开了天眼查探,肖云琛周身非常干净,没有邪祟的气息。
除了盘踞在他身后的上古凶兽钩蛇。
这护主的家伙,从他们进门时就感觉到了。
长渊浑身上下都释放出浓郁阴寒煞气,即使看不到他,也能先一步感知他的气场。
秦阮清冷双眼,淡淡盯着肖云琛,她眸中蕴藏着一股杀气。
路文斌身为天师的直觉,告诉他肖云琛有问题。
可他没从对方身上看出任何不对的地方。
“秦道友,你看这是?”他期待着秦阮能给他解惑。
第230章 上古凶兽钩蛇,长渊彻底傻眼
秦阮笑笑没有说话。
在路文斌跟乔南渊的注视下,她起身走到肖云琛身边。
肖云琛紧闭的双眸,在有人靠近的时候缓缓睁开。
“方便告诉我你白天试镜的内容吗?”
肖云琛先是一愣,很快轻轻摇头。
“抱歉,某导的出山之作,剧组全封闭式拍戏,我不能透露任何信息。”
“好。”
秦阮也不勉强他,她无视盘踞在身后的上古凶兽长渊,抬手快速落下,砍晕了肖云琛。
长渊瞬间化行为人,长发无风而起,飘扬在身后,周身释放出的煞气与杀意肆意在房间。
他滴血红眸死死盯着秦阮,似是下一秒就要把她撕碎。
秦阮抬眸,淡淡瞥了他一眼:“你家主子身边有邪祟,别告诉我你没发现。”
“我知道。”
长渊红眸中凶光退去,周身杀气微敛。
“那敢问一句,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肖云琛被其他邪祟迷惑?”
“他伤不了主子,也不敢!”
长渊微微扬起下巴,冷意唇角勾起,语气嚣张。
他深邃的眉眼中尽是轻蔑,似乎藐视着世上的一切。
“啪啪啪——”
秦阮情不自禁给他鼓起掌。
她脸上笑容灿烂,然,笑意却不达眼底。
“佩服佩服。”秦阮一步步走向长渊:“你是哪来的勇气,你知不知道你的冲动鲁莽,会让你家主子付出什么代价?!”
若是之前,上古凶兽钩蛇的存在让秦阮忌惮。
如今知晓这家伙竟比前世的她还愚钝,只恨不得掰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的是什么东西。
“如今主子与女傀桃花煞解开,我与主子有生死契约,任何东西都伤不了我家主子!”
长渊拧眉,态度依然霸气,目空一切。
然而,他的语气中透着几分疑虑,当真被秦阮的话所影响。
“你确定?”秦阮指着昏过去的肖云琛,冷笑。
“你什么意思?!”长渊眼底透着凶狠,死死盯着秦阮。
“你家主子被多起连环命案的凶手盯上了,凶手不是人是邪祟!对方神出鬼没,在肖云琛还没跟女傀破除桃花煞时,就早早在暗中盯着你们了!”
“这不可能!”
长渊大吃一惊,随即厉声反驳。
语气笃定,特别的自信。
再看他闪躲眸光,不难看出心虚。
秦阮眸光微顿,语气缓和不少:“我们今天来的目的想必你已经很清楚了,你家主子决定当诱饵,以身犯险把暗中的邪祟引出来,对此你有什么想法?”
正是如此,长渊才会对秦阮有如此强大的敌意。
他冷声道:“我不会让任何邪祟伤害我家主子。”
“很好!”秦阮认同地点点头:“那把你知道告诉我?”
“什么?”长渊神色迷茫。
“看你刚才的态度,非常清楚肖云琛身边有邪祟出没,把它的具体情况描述一下。”
“没什么可说的,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不会是他!“
长渊想也不想地反驳。
这话也直接证明,在秦阮看不到的地方,有邪祟出没这对主仆身边。
长渊还如此维护对方,态度着实怪异。
除了对肖云琛感兴趣,又一个重合点,邪祟的掩饰痕迹相当高超。
第231章 秦阮:你脑子都被狗吃了!
秦阮耐心告捷,恨不得把这条大蛇狂揍一顿。
“敢问您今年高寿?”
“……”上古凶兽钩蛇,长渊彻底傻眼。
他活了上万年,还是第一次被人问起这个问题。
长渊非常诚实道:“不记得了。”
秦阮感觉脑仁疼,这长渊似是有些食古不化。
她问:“什么时候开的灵智?”
“万年前。”
“那这万年你脑子都被狗吃了!”
“如此卑贱之物,岂敢靠近我!”
长渊没听出秦阮的讽刺,语气还颇为嫌弃。
若是狗靠近他,早已吓死过去。
那小家伙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秦阮不想再跟长渊套话,这家伙太固执,也太难缠了些。
她回头对路文斌说:“路叔,把整理好的命案资料给我。”
路文斌走上前,把来时整理过的资料给她。
秦阮接过,把它递到长渊面前。
“我们现在找不到邪祟的任何痕迹,但我保证它现在还在打肖云琛的主意,你先看看最近这一个月发生的命案,为了你家主子着想,最好告诉我对方的详细情况。
你既然跟肖云琛有生死契,再任由邪祟害人性命,这份业障会加注在你跟肖云琛身上,想来你们也不愿背负这样的业障。”
长渊接过资料快速翻看起来。
资料上拍摄出的血腥恐惧画面,看在他眼中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当看到那些死者皆为男性,且都是心脏被活生生掏出来,长渊红眸闪过异样波动。
他拧着眉,盯着死者惨死画面,周身气场不受控制肆意而出,阴森,暴戾。
浓郁的凶煞之气蔓延在房间,乔南渊与路文斌有些顶不住。
秦阮也微微皱眉:“我现在捕捉不到邪祟的气息痕迹,但从肖云琛身上感受到轻微的恶意,相信我,它绝对不是良善之辈。”
“不可能!他不可能做出这些事!”
长渊还是不敢置信。
“长渊你若是再不坦白,我会亲自跟肖云琛来谈!”
秦阮不明白,长渊为什么要护着背后的邪祟。
不可否认,她有些话是在诈长渊。
但掌控的细节推测告诉她,凶手就在肖云琛跟长渊身边。
“找我谈什么?”
在气氛陷入紧张时,一道幽幽嗓音响起。
肖云琛眉目紧皱,手按在被秦阮用力砍向的后颈部位,神情痛苦而迷茫。
他听到秦阮说要找他谈什么,顺嘴问了一句。
背对他的长渊,身形刹那间僵硬,眼底的慌乱清晰可见。
肖云琛头脑清晰后,终于回想起之前被秦阮袭击的记忆。
他拧眉,神色不悦地盯着秦阮。
“秦小姐,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秦阮瞥了眼长渊,对肖云琛耸了耸肩。
“事关你怕蛇的问题,担心你会受到刺激,只能把你打昏。”
“蛇?”
肖云琛大惊失色,惊呼一声。
他坐直身体,把脚从地上收起来,整个身体都承载在沙发上。
“哪里有蛇?”
肖云琛眼底的惊慌与恐惧,以及脸上的苍白神色,直白表现出对蛇的惧怕。
秦阮挑眉,神情似笑非笑。
“不就在你眼前。”
第232章 肖云琛,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长渊红眸冷冷盯着秦阮,眼底的凶残恨不得把她撕碎。
秦阮无惧无畏,甚至还颇为挑衅地,对他露出令人炫目的灿烂笑容。
肖云琛听到屋里有蛇,整个人都缩在沙发上,慌乱的双眼四处飘着,寻找让他惧怕的东西所在方位。
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让他惊慌失措的蛇。
肖云琛:“蛇,在哪?”
秦阮伸手指向长渊。
无处可躲的长渊缓缓转过身来。
他冷眸凝视在秦阮的脸上,嗓音低沉沙哑:“你很好!这笔账我记下了!”
这笔账他记在心底,早晚会还回去。
秦阮勾唇:“记住就好,就怕你不长记性。”
身穿复古黑袍,展露出完美身材的长渊,清晰映入肖云琛眼中。
他五官棱角锋利,容颜说不上俊美,却很难让人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长渊眸中血光已经消退,露出一双纯粹,虔诚的偌大双瞳。
他眸中一片濡慕,神态恭顺。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长渊对着肖云琛的方向,单膝缓缓跪在地上。
肖云琛惧意还不曾消退,他拧眉盯着长渊。
总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对方身上穿的衣服也奇奇怪怪,像是剧组里的戏服。
肖云琛眸中露出狐疑:“我看你挺眼熟的,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这个气度不凡的男人,莫名让肖云琛感到亲切。
长渊垂眸,并没有开口说话。
他知道等主子知道他身份后,肯定会吓得晕厥过去。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消除主子所有恐惧记忆,甚至包括他。
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秦阮走到肖云琛身前,她盯着对方眼眸,问:“肖云琛,你为什么会怕蛇?”
这问题似是很难回答。
肖云琛神色茫然,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怕蛇。
打从他有记忆起,就非常害怕蛇,各种各样的蛇,无论是有毒还是没毒的蛇,看到都会让他浑身不舒服。
这种恐惧似乎是与生俱来的。
“记不太清了。”肖云琛摇了摇头。
秦阮满意了,坐在对方身边,漂亮眼眸中绽放出直白的算计。
她眸光睨向肖云琛,唇齿轻启:“肖云琛,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你告诉我白天试戏的内容,我会保密,绝不会告诉任何人。”
“然后呢?”肖云琛总觉得还有后续。
“没有然后了,我不是圈内人,对你们这些内部资源问题不感兴趣。”
这确定不是空手套白狼?
“我拒绝!”
肖云琛拒绝的干脆利落。
“你确定?”秦阮笑的意味深长。
笑容古怪,令人难以捉摸。
“确定!”
这是他作为一个演员的基本素养。
当初试戏的时候,他是签了保密协议的。
秦阮轻轻颔首,眸光微垂,凝视跪在地上的长渊。
后者双目死死瞪着她,像是看透她将要做什么,满脸的愤怒。
“肖云琛,你应该知道我不是普通的天师,你说你怕蛇,我对你的恐惧挺感兴趣的。”
“你想要做什么?”
肖云琛大感不妙,后背爬满凉意。
他目光警惕地望着秦阮。
第233章 女装大佬慕清上线
秦阮笑容无害,特良善:“你有没有听说过,位于黄泉路和冥府之间的忘川河,地府的界河?”
肖云琛摇头,他哪知道这些。
秦阮笑:“相传人死后,灵魂会进入地府,然后走过黄泉路,踏过奈何桥,渡过忘川河后进入冥府。
而忘川河水呈血色,里面虫蛇满布,腥风扑面,一旦傀魂掉入进去就会被虫蛇撕咬,永世不得超生。
那的蛇可不同于我们日常所知道的蛇,它会吸食你的血,然后撕咬你的肉,把你的血肉一口一口吞下腹,再钻进你的内脏,直到血肉全无寻找下一个猎物……”
“呕!”
秦阮话还没说完,肖云琛已经无法忍受了,他趴在沙发扶手干呕。
不说是他,就连乔南渊跟路文斌两人也面如菜色。
他们知道秦阮所说是事实,而且这只是冥府中最不起眼的危险存在。
但就这么微不足道,每个亡魂下冥府必走的过程,由秦阮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瘆人让人毛骨悚然呢。
肖云琛是真被秦阮的描述恶心到了。
他虽惧怕蛇,也了解大多蛇的习性。
从来没有听说过如此凶残血腥的蛇。
“你够了!”
长渊站起身,大步走到肖云琛身边,眸中瞳仁竖起泛着幽深冷光。
他轻轻拍打肖云琛的后背,用警告目光瞪着秦阮。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何必为难他。”
秦阮脸上笑容温婉:“从始至终,我的态度都非常明确。”
“你不就是想知道慕清的事,他不会陷害主子的,当初要不是他在一旁助我,主子早已被女傀吸干精气。”
“慕清?”
秦阮眉目微皱,低喃念着这个陌生名字。
“小姑娘,是你在喊我?”
身后响起中性刻意偏媚的嗓音。
秦阮回头,看到倚在肖家大厅桌前的……男人?
说是男人,可对方身上穿着精致的蓝色旗袍。
若说他是女人吧,一头利落的短发,掩藏下颚阴影处的喉结,又如此明显。
这分明是个穿着女装的男人。
长款蓝色旗袍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优雅。
若它穿在成熟的女人身上,会把女人天生优越身材展现出来。
如今它穿在平平无奇的男人身上,也没有太大的违和感,甚至让人视觉上感受到另一种与众不同的美。
尤其是入目的男人,举手投足间模仿女性动作和声音,释放出比女人还妩媚的感觉。
这份妩媚中的诱惑力,就算是女人见了都自愧不如。
秦阮眸中寒光肆意,她想起司机亡魂说过,杀他的邪祟穿着蓝色裙子,脖子处有凸起,是男人才有的喉结。
又一次相同点对上。
“小姑娘,是你找我?”
慕清迈着优美步伐朝秦阮走来,一举一动都释放出勾人魅惑。
“你又是谁?”
肖云琛脸色慢慢下沉,神色异常凝重。
这一个个陌生人,怎么都出现在他家里。
一身穿古装的男人冒出来,已经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这又冒出来个穿着女装,言行举止比女人还像女人的男人。
他这里什么时候变成奇怪物种收容所?
第234章 我叫慕清,桂春园的花旦
慕清精致面容化着淡妆,打扮的是貌美如花。
他脸上露出妖娆笑容,盯着肖云琛的目光有说不出的诡异。
“我叫慕清,桂春园的戏子。”
路文斌惊呼一声:“民国时期,那个风靡一时惹无数人折腰的花旦慕清?”
慕清眸光微动,含着笑意眸子盯着路文斌。
“你知道我?”嗓音百转千回,勾人的紧。
他脸上笑容真实几分,像是很开心有人知道他。
“略有耳闻。”
路文斌脸色并不好看,眼底神色肃穆,眉目紧皱。
而得知慕清的身份后的乔南渊,周身涌现出警惕。
“百年过去,竟还有人记得我。”慕清感叹一声。
他走到秦阮面前,幽暗眸子执着的打量她的肚子。
秦阮心下寒意涌来,她能感觉到慕清对她外泄的那丝恶意。
她沉静眸中浸染狠戾之光,如居高临下睨向对方。
任何敢对孩子不利的人,在她这里都该死!
慕清似是察觉到秦阮身上外放的杀意与狠戾,他缓缓抬眸,露出淡柔一笑。
“你肚子里的宝宝虽然还没正式成型,可他对我们这些漂泊在世间多年的亡魂来说,可是大补之物。”
这话可真是太熟悉了。
之前长渊初见秦阮时也说过,她肚子里的孩子对他来说,吃了可落地成神。
长渊那是陈述,没有打她肚子里孩子的主意。
可慕清刚刚的眼神,眸中渴望清晰可见。
他真的动了心思。
秦阮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的睨向慕清。
她凉薄眸子里是冰寒三尺,阴鸷骇人的光芒。
这份凶残与曾经在西城的秦小五相融合,是纯天然无污染的冷漠与狠劲。
“你这话说出来,足以让你死一百回!”
秦阮伸手掌心冲上,冥神之力凝聚的金鞭出现在她手中。
慕清脸上的笑意不减,甚至因秦阮动怒笑意加深几分。
金鞭在空中飞舞,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冲慕清甩去。
“啪!”
金鞭甩在地上,发出啪地声响。
慕清早在金鞭靠近时,瞬间消失在原地。
秦阮面色冷然,在屋内寻找对方的身影。
奈何,慕清这家伙身上干干净净的,一点煞气阴祟的邪气都没有。
她开了天眼,也无法看到对方隐匿形体。
“小姑娘,你在找我吗?”
清晰嗓音从秦阮身后响起,距离很近。
秦阮头也没回,手中鞭子以刁钻方式,猛地朝身后甩去。
这一次,她没有落空。
“啪!”
秦阮转身,映入眼中的慕清面色淡定从容消失,他拧眉面色痛苦,伸手捂着肩膀。
金鞭打在他的肩膀上,上面冒出淡淡烟雾。
秦阮松开手中的金鞭,鞭子有意识的缠绕在慕清身上。
在她动手前,路文斌,乔南渊来到肖云琛身前。
他俩的任务,就是保证肖云琛的生命安全。
见慕清被控制住,两人皆松口气。
站在原地被金鞭禁锢的慕清,无论他如何挣扎身上的金鞭都无法挣开,他越反抗桎梏他的力量就越紧。
秦阮迈着沉稳从容脚步,走到他面前。
“你……”
慕清刚出口一个字,就被秦阮一脚踹趴在地上。
第235章 有两个慕清,他们是一对兄妹
没有任何品牌标志的运动休闲鞋,踩在慕清的脸上。
秦阮居高临下睨向脚下亡魂,眸中涌现出轻蔑与厌恶:“我讨厌被人算计,尤其是算计我最在意的东西。”
慕清满身狼狈,化着精致妆容的脸着地,蓝色旗袍褶皱提到了膝部以上,露出他那双比女人还有形的腿。
失去了抵抗能力,慕清除了最初措手不及的慌乱,如今已经恢复正常,脸上还露出笑意。
他不在意此刻的弱势状态,低笑出声:“我只是说出了事实。”
“可你这该死的事实,为你招来了麻烦。”
秦阮脚下用力,厉声问:“最近京城的几起命案是不是你做的?”
她丝毫不委婉的询问态度,不由让慕清神色微愣。
随即厅内响起慕清愉悦笑声。
他收声后,暗含媚态的眸光,轻飘飘落在秦阮身上。
不得不说,美人即使满身狼狈,这副姿态依然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慕清说:“想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你可以先放开我慢慢说。”
秦阮神色狐疑,动作倒是很快。
她收回踩在对方脸上的脚,却没有松开禁锢他的金鞭。
潜在的未知威胁,还是安安分分的才能让人放心。
秦阮退后两步,双手抱臂,神色清冷。
“这样不妨碍你开口说话。”
慕清从地上坐起来,甩了甩脸上的碎发。
他仰头去看秦阮:“对,是我做的。”
承认的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秦阮不禁蹙眉,慕清的回答太过随意,让她感觉哪里不对劲。
对方的态度有问题。
可秦阮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她盯着慕清那张毫不知悔改的脸:“你为什么这么做?”
慕清坐在地上,动了动腰身,想要身体舒坦一些。
奈何换来的是金鞭越加收紧的禁锢,他魂体越加不舒服了。
慕清低哼了一声,随口道:“想杀就杀了,看他们不顺眼。”
秦阮没说话,凉薄眸光如刃向他射去,红唇不悦地轻抿。
久久没有听到声响,慕清感觉不太对劲。
他抬头,对上秦阮深不可见底的漆黑双眸。
慕清自知是他的回答太过敷衍。
不过是刹那间,他周身气场有了改变,浓郁煞气与阴寒气息从他身上蔓延而出,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眼底燃烧着仇恨与瘆人的火焰,为他添加了几分诡异的惊悚感。
慕清嗓音恢复正常男音:“杀他们还需要什么理由,看不惯他们活得比我好,看不惯他们顺风顺水,我死了,有些人却活着。
既不甘心,总要做些什么让自己痛快些,杀了他们眼睁睁看着他们死时露出的痛苦,那种滋味对我来说却是一种享受!”
他语气低沉而危险,言语中夹带的憎恨与疯狂特别欠抽。
他死了,看不得别人活着,就要杀人。
这世间活人千千万万,难不成都要杀光?
这是什么愚蠢的鬼逻辑!
“人不是他杀的!”
长渊站出来,他的坚持态度,即使到了此时也不改变。
秦阮倒是没了之前对他的恼意,她倚在一旁的展示柜上,眸光微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肖云琛这时开口:“民国时期有个非常著名的花旦,名为慕清,他才华横溢,貌美如花,因其长相雌雄莫辨,更因那身比女人更出色的气质,初次登台就受到许多人的捧场,引得无数人为其折腰。
慕清打小就被卖到戏园,一生都在为成为名角而努力,因他出众的容貌与天分,很受园里的班主器重,不仅要苦学技艺,还要学会左右逢源。
声名大噪后的慕清,戏曲道路并不顺畅,甚至可以说是极其坎坷,成名后不足两年,他选择自杀而亡,当时轰动了整个上海滩,可以说是那个时代最惨的戏子之一。”
肖云琛声调平稳,简单陈述慕清的短短一生。
认真去看肖云琛的神情,能发觉他脸色不太自然,眸中流露出的诧异与震惊,说是恐惧也不为过。
“肖先生果然在剧本上下过功夫。”
慕清回眸,对肖云琛露出柔柔一笑。
他眼尾弧度弯起,俨然一个惹人怜惜的凄惨美人。
这份美任谁看了,目光都要在他身上停留片刻。
慕清的美没有任何攻击力,甚至越看越耐看。
肖云琛早在听慕清开口介绍的时候,就明白了什么。
白天他试戏的剧本,就是慕清这个苦情角色,慕清只是剧本里的配角。
他白天的所有怪异遭遇,很有可能因对方而起。
“我白天所受的影响,都是因为你?”肖云琛如此肯定道。
慕清只笑不言。
这是沉默,更是默认。
“主子,慕清绝不可能杀人!”
长渊对慕清的维护,即使在身为主子的肖云琛面前依然坚持,着实诡异。
秦阮抬眸,视线在慕清、长渊、肖云琛三人身上来回打量,她眉宇纠结,眼底神色疑惑。
肖云琛听到长渊的称呼,唇角微抽。
主子?
这什么称呼,他好好的一个现代青年,怎么像是回到古时的大家公子。
“这位兄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其实,肖云琛更想说,你是从哪个医院跑出来的。
“世人只知慕清,却不知道慕清还有一兄长。”
站在肖云琛身前的乔南渊站出来。
他走到秦阮身边,低叹道:“秦道友,我觉得这件事恐怕的确有内情。”
“哦?”秦阮声音淡淡。
慕清脑中警笛响起。
脸色大变。
“没有什么内情!人就是我杀的!”
慕清的从容消失无影无踪,面色狰狞扭曲,眼底泛起凶残红光。
这才是一个百年厉傀才该有的面目。
秦阮双眸弯起,勾唇笑了。
她对乔南渊轻轻颔首:“愿洗耳恭听。”
乔南渊看慕清的眸中浮现出怜悯。
“桂春园当年盛极一时,被上层有权有势的财阀,富商贵公子们追捧,皆因园里有慕清这个当家花旦,可世人却不知有两个慕清,一明一暗,他们是一对兄妹。”
“你闭嘴闭嘴!”慕清彻底怒了。
秦阮不喜欢被人打断,她神色不耐烦地盯着慕清,冷声道:“你才给我闭嘴,再乱吼乱叫我让你再也说不出话来!”
第236章 自由之路,以血肉之躯铺垫
慕清又哪里是老实的傀,刚要张嘴,一道符纸飘来落在他嘴上,堵住他接下来的所有话。
乔南渊淡定收手,一副什么也没做的模样。
他继续道:“桂春园真正有才艺的是妹妹慕清,她嗓音优美,动听,生来就是吃戏曲这碗饭的,她有喜欢的人,是当时桂春园的武生,两人青梅竹马彼此情投意合。
慕清身为戏子这样的身份注定卑微,就算她日后正式登台受到很多人的捧场,也只是因为她长相漂亮,并不会为她的才艺,最终难免会沦落成有钱有势的人手中玩物。
转机恰巧出现在慕清正式登台前,她与亲生兄长重逢。”
“唔唔……”
被金鞭禁锢,嘴巴也封住的慕清呜咽出声,欲阻止乔南渊继续说下去。
他狼狈趴在地上,身体扭曲爬动,往秦阮跟乔南渊方向靠近。
乔南渊坚毅五官无动于衷,看起来颇为无情。
“在慕清正式登台出现在众人面前,桂春园对外宣称慕清是个男人,让人大失所望,但也有人喜欢。
兄妹二人一模一样,连身高都相差无几,站在台上的是慕清,跟上层人左右逢源的人是慕清的兄长,苏子嘉。”
苏子嘉这个名字从乔南渊嘴里说出来,狼狈爬行的慕清……不,或者说是苏子嘉更正确。
他头垂在地上,身形僵住。
秦阮,肖云琛,长渊都被震撼了。
唯有路文斌面容平静。
其中以肖云琛情绪最为明显,为了试戏,他专门上网查了慕清这个人物。
剧本中的慕清是在民国真实存在的,这个悲情的人物,原来竟然有这么大不外人知的隐情。
苏子嘉抬头,殷红双眸死死盯着乔南渊。
那双眼睛似乎在问,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乔南渊神色不变,漠然收回视线:“苏子嘉、慕清兄妹二人从小吃了很多的苦,慕清在戏园不需担心温饱,但所吃的苦头流的血汗无法想象。
苏子嘉的生活并不比慕清好多少,为了活着他没有下限,没有羞耻,更没有三观这种东西。
在兄妹二人重逢前,他凭借出众容貌跟花言巧语,一直混迹于女人中,俗称吃软饭,也就是小白脸。
他前半生吃女人的软饭,死前那风光两年为了护住妹妹,以慕清的身份活着,转而开始吃男人软饭……”
说到这里,乔南渊似是难以启齿,不再继续。
秦阮:“乔叔的意思,杀人的是他妹妹慕清?”
乔南渊摇头:“我不知道,但苏子嘉不太可能杀人。”
“为何?”
秦阮不了解百年前上海滩的风靡一时的慕清,更不知道这些不外人知的内情。
她只想把幕后凶手揪出来。
长渊的维护,乔南渊的陈述,并没有让她同情苏子嘉、慕清这对兄妹。
无论他们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终究是杀了人。
乔南渊继续道:“慕清登台的两年内,苏子嘉为她做了很多,舍去一身皮肉保全妹妹的清白之身,可惜慕清最终的身份还是被暴-露。
慕清的身份是被青梅竹马的武生泄露给一富商,那人是上海滩名震一时的造船大王,也曾是苏子嘉的入幕之宾之一。
对方得知慕清的身份后把人囚禁府中,把用在苏子嘉身上的种种手段在她身上实施,慕清从来不知道兄长的遭遇,无法承受那些,最终选择自杀。
慕清死后没多久,玩弄过兄妹二人的富商家族成员接二连三出事,他们最后采取了特殊手段,用苏子嘉的生命作为献祭,镇压化身厉傀的慕清。
如今百年过去,压制这对兄妹的禁术,的确到了被冲破镇压的时候。”
“为什么这事没有人知道?慕清的身份以及她当初在上海滩的名声,这件事是怎么掩盖的?”
肖云琛感觉很奇怪,这根本不合理。
乔南渊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冷硬的唇角勾起一抹笑。
笑容讽刺,厌恶至极。
他语气倒是平静:“因为涉及到上层权贵,苏子嘉与慕清兄妹二人把他们耍得团团转,这桩丑闻怎么可能让它扩大。”
秦阮挑眉:“那乔叔为什么会知道这么清楚?”
“……因为当年使用禁术镇压这对兄妹无法投胎的人,出身于茅山宗。”乔南渊神色有些不自然。
秦阮竟无言以对。
怪不得他知道的这么清楚。
秦阮:“这也并不能说明,苏子嘉就是无辜的。”
乔南渊又扔出个震撼隐情。
“苏子嘉还有一层身份,万千地下成员之一,他做了许多看似微不足道,却起了很大所用的事,他不是个好人,却也不是坏人,至死他双手都是干净的。
这样的人不会滥杀无辜,他骨子里传承着当初加入队伍时曾立过的誓言,不惜牺牲自己,也要以血肉之躯为自由之路铺垫。”
秦阮面色复杂,眼底浮现出肃穆神色。
百年前血的教训,沉重到每一个种花家的人都不敢遗忘。
苏子嘉的身份,的确让人意外。
秦阮抿了抿唇,她抬脚走到苏子嘉面前,伸手撕去他嘴上的符纸。
她看着对方的眼睛问:“是不是你杀的人?”
苏子嘉从地上爬起来,他的样子很狼狈,衣衫凌乱,神情焦急。
“是!是我杀的!人是我杀的!”
语气急促,生怕不相信他。
“嗯。”秦阮轻轻颔首:“那就不是你杀的了,我很好奇你妹妹在哪。”
“她根本不在这里!”
苏子嘉浑身黑气环绕,咬牙否认。
“那就是在这里了。”
秦阮抬眼,是现在偌大的厅内扫视。
看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发现:“你妹妹是不是跟你感情不好,怎么这时候看你受罪也不现身?”
这回苏子嘉学聪明了,不再开口说话。
这个女人实在太狡猾了!
秦阮笑了笑,也不再逼问他,
她视线落在长渊身上:“刚才你也听到了,慕清跟苏子嘉长得一模一样,身高都相差无几,你之前说慕清没杀人,想来对他非常了解,你分不分得清楚慕清跟苏子嘉的不同?”
长渊傻眼了。
他没想到最近一直相处的慕清,竟然还有多重身份。
第237章 她的心一潭死水,再掀不起波澜
若不是看在慕清曾助他护主,长渊也不会跟他走近。
他沉睡太久,醒来后的世界太无聊。
主子不理他,其他邪祟惧怕他,只有苏子嘉能陪他说说话。
现在他却分不清这人究竟是谁。
长渊很郁闷地摇头:“我认识的慕清不会杀人。”
秦阮嗓音轻慢:“这么肯定?”
“他很干净,任何亡魂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只要手上沾染过血,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长渊视线放在狼狈坐在地上的苏子嘉。
“苏子嘉,他不会滥杀无辜。”
他喊的名字是苏子嘉,这是他的态度。
他不管这人是慕清,还是苏子嘉,他看对眼的是这个人,对方的名字只是一个称呼罢了。
“人真的是我杀的!”苏子嘉崩溃了。
他殷红双眼盯着秦阮,面色诚恳,想要博取她的信任。
秦阮轻轻摇头:“我自己会分辨谁是凶手。”
苏子嘉红眸微暗:“你们找不到她的,是我对不起她,一切都让我来偿还吧。”
秦阮:“你们之间的事与我无关,我要找的是杀人凶手。你说你享受杀人时,眼睁睁看着他们死时露出的痛苦,那种滋味对你来说是种享受?
那你知不知道,所有死者皆是一击致命,他们死前并没有承受太大痛苦?”
司机师傅的死亡,秦阮终究是无法释怀。
如果今天不解决慕清,接下来还不知道她还会害死多少人。
收割世间一切魑魅魍魉邪物,是她的职责所在。
苏子嘉瘫坐在地上,无法反驳。
因为人的确不是他杀的。
他整个人失魂落魄,再没有之前的从容气度。
苏子嘉低喃开口:“当年家里穷,爹娘为了活下去要把我跟妹妹卖掉一个,用抽签来决定卖谁,我不想要被卖掉做了手脚。
爹娘用两个有字跟没字的纸团抽签,抓到有字纸团的会被卖掉,我偷偷打开了纸条,把没字的那个纸团撕下来一角,最后妹妹被卖掉,而我留了下来。
要是当年我没有做手脚,清清也不会吃那么多的苦,不管她做了什么,我是他哥哥都让我来偿还吧。”
苏子嘉满脸悲恸,若是傀能哭,他的泪水早已爬满脸。
秦阮神色无动于衷,眼底眸光漠然:“你们兄妹二人的纠缠跟我没有关系,我现在只要慕清。”
从小混迹于西城的她,见过的人世间悲剧太多。
她的心早已如一潭死水,再也掀不起波澜。
“你不说,我也能想办法找到她。”
秦阮走到苏子嘉跟前,居高临下俯视他。
“你跟她既然是兄妹,烙印在灵魂上的纠缠是割不断的,我接下来要做的你可能会……感觉很痛,忍忍吧。”
终究是对苏子嘉百年前的身份有所照顾,秦阮主动提醒他。
下一刻,她伸出手放在苏子嘉的天灵部位,抽取他的魂魄。
以血脉至亲魂魄召唤亲属,最简单粗暴的方式。
只是这个过程所承受的痛苦,非一般魂体能忍受。
“啊啊啊啊……”
苏子嘉感受到三魂七魄被一双手控制,撕心裂肺的疼痛席卷他全身。
“不用了,我出来了!”
秦阮手上已经抓住苏子嘉的魂魄,还没等她行动,耳边响起一道悦耳好听的嗓音。
她回眸,对上一张熟悉面容。
女人身穿暗蓝色长裙,优雅的站着客厅内,布料包裹着她完美曼妙身躯,身体萦绕着腐烂死亡气息。
她长发披散,血红眸子毫无情感,眼底翻涌着让人窒息的压抑感。
精致脸蛋透着惨白,跟与苏子嘉是一模一样。
两人不同之处,在与他们的气场属于两个极端。
苏子嘉身上的气息干净,慕清周身弥漫着血雾,夹带着一股腐朽的血腥味。
那是杀无数人堆积出的血煞。
秦阮冷眸一扫,眼底氤氲着冰冷寒意。
捆绑在苏子嘉身上的金鞭,有意识的回到秦阮手中。
她手握金鞭,转身与慕清面对面。
慕清的出现,让长渊第一时间感知到危险。
他下意识的站到肖云琛身边,挡住他的身体与看向慕清的视线。
路文斌,乔南渊也从慕清身上感受到强大的怨念。
两人彼此对视一眼,快速分工,一左一右把守在肖云琛身侧。
秦阮独自一人面对慕清,眼底神色肃穆。
一个死了百年的厉傀,如今却有着接近傀王的力量,她不得不慎重。
慕清带着钩子的魅惑眸光,瞥向瘫在地上的苏子嘉身上。
“哥,你可真没出息,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弱!”
苏子嘉唇紧紧抿着,也不出声反驳。
慕清习惯了他这样,不再跟他搭话。
她把玩着自己如利刃般尖锐的指甲,指甲是血红色,隐隐泛着冷光。
慕清小巧的嘴微抿,动作有些女儿娇羞。
若她是人做出这样的小动作,也许还能让人怜惜。
可惜,她现在是傀,不伦不类的模样,简直让人看了作呕。
慕清血眸轻飘飘落在秦阮身上,这兄妹二人的眼神动作都几乎相似。
她歪了歪头:“你是道士?要收了我吗?”
秦阮拧眉,对眼前的女傀说不上什么感觉,做作又让人反胃,总之是她不喜的存在。
她冷声问:“为什么要杀人?”
“因为我这张脸啊,要是没有活生生的心脏维持,我这张脸会变得很丑的。”
慕清笑嘻嘻,语气天真而单纯,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她这话听在众人耳中,却是毛骨悚然。
为了维持容貌,就要杀人取新鲜的心脏。
果然是恶傀,无恶不作。
秦阮轻叹一声:“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今天就亲自送你入冥府,生前死后你所做的恶都记录在生死簿上,下去还债吧。”
她手中金鞭消散,准备召唤冥界阴差前来勾魂。
慕清不以为然地笑了:“你不过是个道士伤不了我的,就算是阴差也奈何不了我。”
态度当真是狂妄嚣张。
“哦?”秦阮挑眉,冷笑再次浮现在脸上:“不如试试?”
她倒是好奇,慕清哪来的底气这么自信。
慕清脸上笑意收敛,血红眼眸中露出森森寒光,翻涌着浓郁煞气。
她刀刃般的指甲如利爪弯曲,做出攻击姿态。
第238章 秦阮:你的罪孽又多了一笔
“那就试试,看你能活到几时!”
慕清瞬移到秦阮身前,血红五爪如利刃般朝她心脏攻击而来。
秦阮站在原地没有动,她手中冥魂之力集聚,强大无尽威压的金光闪现。
“啪!”
她一巴掌把慕清魂体扇飞。
对待这样的恶傀,动作就要简单粗暴。
不给她一点颜色看,她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慕清倒也有些实力,被金光击退后魂体竟也能毫发无伤。
她漂浮在虚空拧眉盯着秦阮:“你不是道士?”
从前,她所遇到的道士,哪个不是手持桃木剑、符咒或者其他保命法器。
可秦阮一双手就能伤了她的魂体,这人根本就不是道士。
“清清,你快逃!逃得远远的!以后不要再杀人了,她的实力在你之上!”
苏子嘉不知什么时候站起身,他冲漂浮在虚空的妹妹大声喊着。
“你个废物,闭嘴!”慕清满脸不耐烦,五官微狰狞。
她锁着眉,俯视站在地上的秦阮,阴寒血眸沉沉。
“你究竟是谁?”
这么多年来,秦阮是第一个能伤到她的人。
没有用任何法器,也没有其他花里胡哨的招式,这回她好像真碰上了硬茬。
秦阮冷眸睨向她,神情轻蔑:“你是乖乖伏法,还是等我把你打到服气?”
“做梦!”
慕清狞笑,再次冲上来
她的速度比第一次攻击要快很多。
几乎在话音刚落,人已经来到秦阮身前。
慕清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生长,密密麻麻的头发如海藻把秦阮整个人缠绕。
一切不过发生在瞬间。
也就眨眼间的功夫,秦阮被浓密的长发紧紧包裹住。
“秦道友!”
“秦阮!”
眼见秦阮落了下风,路文斌,乔南渊乱了阵脚,不顾她的嘱托就要冲过去。
长渊把两人拉住,不让他们去捣乱。
“你们喊什么,那个女人可不止这么点能耐。”
他撇撇嘴,并没有因秦阮被慕清困住而担忧。
“当真?”路文斌不太相信。
怀疑态度惹来长渊的不满,他露出邪气笑容:“既然不信,那你就去送死!”
他松开了路文斌的胳膊,转头去看乔南渊。
“你也随意。”
话说完,手松开。
长渊再次回到肖云琛身前,看到主子的第一眼,他神色变了几变。
肖云琛不知道什么时候晕了过去。
长渊猛地回头。
慕清海藻般密长的头发,还在紧紧缠绕在秦阮的身上。
那些头发就像是有生命,不仔细看就跟蛇一样爬动着,密密麻麻的看起来十分瘆人。
肖云琛最怕的就是蛇,他晕过去前,肯定是看到了这一幕。
长渊怒了,浑身暴怒涌起。
他的底线是肖云琛,谁也不能触及。
血红双眸暴戾肆起,长渊刹那间恢复兽型。
布满了鳞片刀枪不入的蛇身现形,顷刻间占据在偌大客厅空间。
蛇尾部分叉两个含有剧毒的钩子,飞快朝慕清后背攻击而去。
“啊啊啊啊……”
分叉的钩子还未触碰到慕清,对方先一步发出尖锐的痛苦嘶吼声。
她那一头密长头发被攻击,断成一寸寸,飞扬在虚空中。
秦阮站在飞舞的断发中,她手心抓着一颗鲜活暗黑的心脏。
慕清跌落在地,口喷黑血,已是奄奄一息。
就算如此,长渊也没有收手……不对!是收尾。
他蛇尾分叉出的钩子,刺在慕清的身上,下一秒,她的脖颈多了两个血洞。
“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痛苦哀嚎声,再次从慕清口中发出。
声音饱含痛苦折磨,她身上就像着了火,不停在地上翻滚着。
“清清!”
苏子嘉冲上去,把她搂在怀中,神色焦急万分。
那神情恨不得替她承受这份疼痛。
慕清死死掐着他的胳膊:“疼,好疼!哥,我疼!”
“哪里疼?哪里疼啊?你告诉哥哥!”苏子嘉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慕清颤抖着手,摸向被扎了两个血洞的脖子上。
“哥,我好疼!”
苏子嘉捂着她脖子处的伤痕,那里看似是个血洞,然而从里面冒出来的,却是浓郁的血煞雾气。
兄妹二人倒是彼此情深。
不知道的人见了,还真以为他们感情深厚。
秦阮握着从慕清胸腔掏出来的发黑心脏,勾起有些散漫的唇角,冷眸中透着几分厌恶神色。
她抬眸,打量着兄妹二人,冷声道:“慕清,你的罪孽又多了一笔!”
“够了!你们不要再折磨她了!这么多年她受的苦已经够多了,都是我的错!”
苏子嘉紧紧搂着慕清,满目警惕又祈求地扫向屋内众人。
他说:“她杀的那些人命,我来偿还,我替她背负罪孽!”
“你?”秦阮面容嘲讽。
“你这好妹妹生前是个人精,死后也是恶傀之首,你可知这多年来一直被她玩弄与掌心?”
苏子嘉面色茫然,不懂秦阮这话什么意思。
慕清却心知肚明。
她在苏子嘉怀中魂体停止颤抖,因疼痛流落出暗红血液的双眼,直勾勾盯着秦阮。
在她的注视下,秦阮指尖用力,捏碎那颗暗黑心脏。
“不!”
“不要!”
苏子嘉,慕清两人异口同声阻止。
可惜,来不及了。
沉闷声响起,刚刚还躺在秦阮手心的黑色心脏,瞬间化为血雾,飘落在地毯上。
客厅的地毯形成无数密密麻麻的黑点,就像是焰火烫过的痕迹。
一颗脏透了的心脏,腐蚀了精贵地毯。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慕清彻底疯了。
她起身就跟秦阮拼命,苏子嘉紧紧搂着她,让她无法再靠近秦阮。
秦阮的实力他领教过,在绝对实力面前,他们兄妹二人联手都不是她的对手。
“我一定要杀了你!”
“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杀了你!我要掏出你的心脏吃下去!!!”
慕清死命挣扎着,苏子嘉抱着她不停劝阻:“清清,够了,我们不是她的对手!”
可他妹妹已经疯魔,眼中只有杀意。
“杀!杀了她!!”
秦阮似是什么也没看到没听到,她拧着眉,一双眼睛落在手心上。
她身上很干净,没有沾染丝毫血迹,手上却残留着让人作呕的血污。
第239章 滑天下之大稽,太讽刺了
秦阮神情苦恼,转身直奔厅内的展示柜。
她把盖在展示柜里奖杯上的红色布巾取下来,认真擦手上的血污。
动作慢条斯理,一丝一毫都不放过,过程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慕清,你哥哥为你付出那么多,你怎么忍心至死还在算计他?”
秦阮垂眸认真擦手,嗓音清晰,落地可闻。
“你闭嘴!”慕清嘶吼着,神色狰狞扭曲。
她五官容颜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化。
心脏是慕清最重要的东西,没了心脏,她再也无法保持美丽容颜。
这让她对于秦阮的恨意加深,恨不得将其撕碎,把她的血肉都一口一口吃进腹中。
秦阮微微抬眸:“我若是闭嘴,你就算入了冥府,你这傻哥哥岂不是还要永远愧对于你。”
她把手上的血污擦干净,迈着轻慢脚步,朝兄妹二人步步紧逼。
“做人啊果然不能太贪心,不属于你的东西就算是再惦记也不属于你,强取豪夺背后算计只会酿成惨剧。”
“你闭嘴你闭嘴!!!”
慕清挣扎着要起身,她的秘密即将暴-露。
内心的慌乱,让她几近陷入疯狂。
“我若是闭嘴,你做的那些脏的臭的事都怎么公布出来呢。”
秦阮眯起双眸,眼底涌现出讥讽。
苏子嘉紧紧搂着妹妹慕清,并没有因秦阮的话有所动容。
他伸手抚摸着妹妹的头发,动作怜惜而温柔。
他说:“我都知道,你不要说了。”
秦阮面露诧异,眸中涟漪:“你知道?”
她之所以知道慕清所做的一切,是因为掏出对方的心脏。
可苏子嘉知道,完全不在她意料之中。
这让秦阮既诧异又震惊。
“对,我知道。”
苏子嘉垂眸,目光温柔注视妹妹逐渐苍老容颜。
在他眼中,妹妹永远都是漂亮的。
两人是血脉至亲,他如何不了解她。
很多事他都清楚,只是不说而已。
慕清不敢直视苏子嘉的双眼,彻底失了全身力气落在他怀中,抓着他胳膊的手在颤抖。
路文斌,乔南渊则一头雾水。
不明白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唯有长渊,化形为人蹲守在肖云琛身前,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主子。
至于旁的,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哥……”慕清哽咽出声。
苏子嘉摸着她的头,不发一言。
兄妹二人满身狼狈,看起来好不可怜。
秦阮就像是欺辱他们的恶霸,这感觉还挺怪异的。
事情有些棘手,秦阮心底还有些疑惑:“苏子嘉,你既然知道,也该明白你的死是她一手造成的。”
“是,我知道。”苏子嘉语气平静。
他抬头直视秦阮:“当年并不是那个武生把清清身份透露出去的,是她自己,可她已经承受那些不该承受的一切,已经够了!”
“不够!”秦阮厉声打断他:“她怨恨你夺走她青梅竹马心上人的目光,嫉妒你拥有的那些光鲜亮丽表象,却不知道你背后付出的辛酸与痛苦。
嫉妒你转而想要抢走你的一切,走上了一条死路,至死还要拉你垫背,这一切悲剧皆因她而起!
就算你不怨恨她,可你兄妹二人冲破禁术,逃脱升天也不安分,葬送在慕清手中的亡魂无数,你让他们的冤屈找谁去伸?”
苏子嘉无言以对,沉默望着怀中容颜还在慢慢苍老的妹妹。
慕清整个人都傻了。
她神色呆滞,眼底翻涌的血雾消散。
“哥,你,你竟都知道?”
苏子嘉对她轻轻点头,眼底有不忍。
“哈哈哈哈……”慕清惨笑,笑声中透着无限悲伤。
她立刻翻脸无情,猛地把苏子嘉推开。
慕清动作太过,转而狼狈跪坐在地上,双眼死死盯着苏子嘉。
“我好心救了你,可你却夺走我心上人,自从你来了桂春园,赵大哥满心满眼都是你,你怎么那么不要脸,你凭什么要抢走属于我的一切?!”
“我没有。”苏子嘉神色茫然,摇头否认。
他是真的没有。
慕清伸出干枯的手,指向他:“你们厮混了不止一次,我都亲眼看到了!”
苏子嘉垂眸,唇紧紧抿着。
他不说话就是默认,垂头就像是在心虚。
秦阮眸光微动,她只看到慕清所做的恶,对于苏子嘉所作所为却不了解。
她在慕清的视角里,也看到了苏子嘉跟桂春园的武生频频走得很近。
秦阮嗓音突兀响起:“苏子嘉,你妹妹是在最后一次跟武生求爱被拒后,转而看到桂春园外乘车归来的你。
那时,你被人拥护踏入园里,就像是富家少爷般光鲜亮丽,她这才滋生阴暗心理。
她要报复你,想要夺走你拥有的一切,他知道你最在意她,所以让你误会是武生出卖了她,想要挑拨你俩的感情。”
这是苏子嘉不知道的内情。
他抬头去看慕清,目光惊诧,神色似悲似愤。
苏子嘉再一次重复:“我跟他真的没有关系。”
“你还骗我!”
慕清失望至极,眸中划过血泪。
“我看到你几次从他房间出来,衣衫不整,脖子上露出来的痕迹那么明显!你们做的龌龊事我都看的清清楚楚!”
“我没有!”
苏子嘉脾气再好,这时候也不由声音高了几个度。
“我真的没有!那武生根本就不是你的良人,他早就背着你跟桂春园大部分丫头有染。
我的确是去找过他几次,你看到的那几次我衣衫不整,都是为了你跟他打架,我是要跟他讨个说法!”
慕清瞪圆了双眼,满脸不敢置信。
苏子嘉苦笑:“他的确对我存在一些心思,可我却对他恨之入骨,恨他对你的不真心,恨他玩弄你的感情。
若不是你早已把身子给了他,我何至于容忍他对我动手动脚,为了你三番两次被他打。”
“不,不可能!”
慕清失去精气的脸上爬满深深的皱纹,眼角的纹路像扇子般褶皱。
“你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
她怎么敢相信这是误会。
太可笑了。
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太讽刺了!
桂春园的武生,是压在慕清心中百年的刺,根本碰不得。
碰一次,她就心如绞痛。
第240章 百年前造的孽,牵扯至今
像是想起什么,慕清双眼亮起:“那你身上的那些痕迹呢,你要怎么解释?”
苏子嘉本就苍白脸色,变得惨白憷人。
他声音沙哑,饱含复杂:“清清,你死前遭遇的一切都忘了吗?”
怎么会忘。
怎么敢忘记!
那些遭遇对于慕清来说就是噩梦。
她以为苏子嘉所拥有光鲜亮丽的一切,只要她伸出手,那些都将触手可及。
却不知内里的阴暗,脏乱,龌龊。
她像条畜生般被人祸害,身体上的折磨,精神上的碾压,以及人格上的侮辱,让她痛不欲生。
那些人都是变-态,是魔鬼!他们根本就不是人!
看妹妹眼中流露出的惊恐,苏子嘉知她想起那些极力想要忘的记忆。
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绝望的笑,让人看了揪心。
“成为慕清的那两年,我卧伏过无数张床,遇到过各种人,你可知他们对我做过什么?”
慕清有些不敢去听。
秦阮双眉拧在一起,脸上闪过短暂的愣然。
路文斌,乔南渊神色也变得复杂。
苏子嘉嗓音不含一丝感情:“有人图你在台上的身段与容貌,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会成为他们脚下的玩物。
还有人图的是满足自我心理变-态需求,想要将台上永远高高在上,总是冷若冰霜的慕清调-教成一条狗。
那我就会是他们的狗,满地爬来爬去,把自尊和脸面都死死踩在脚下,只为取悦他们,换取你在台上的风光与顺遂。”
“不!”
“不是的!”
慕清瘫坐在地上,身体往后挪动,想要远离苏子嘉。
她被掏空的胸腔伤口处黑雾快速涌出来,脖子上的伤也在扩散。
上古凶兽钩蛇的剧毒,就算是厉傀也无法承受。
苏子嘉垂眸,按在地上的双手在颤抖,声线也无法保持平静。
“当我得知是姓赵的出卖你,把他打了个半死,甚至为了救你,求曾经那些把我戏弄于鼓掌中的畜生们。
畜生就是畜生,不付出血与肉代价,他们怎么会松口,可等我满身伤痛找到你时,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他抬头,目露悲伤,深深凝视着慕清。
“我就算是再不知廉耻,也不会去碰你在意的东西,清清,难道在你眼中我就这么不堪?”
“不是!不是的!”
慕清连滚带爬地来到苏子嘉身边。
“我没有,我只是很生气,不甘心,我那么喜欢赵大哥,他为什么不娶我?!”
“因为他也跟那些人一样,是个变-态啊。”
苏子嘉伸手抚摸妹妹的脸,眸中泛着忧伤的光,深入骨髓。
慕清不敢再问了,她害怕。
她不问,苏子嘉却是要告诉她的。
“你的赵大哥又能比我干净多少,早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就已经被人玩透了,他内心扭曲,把不堪经历宣泄在其他人身上……”
“不要说了,哥,求你不要说了!”
慕清根本无法接受。
她死死拉着苏子嘉的胳膊,求他不要再说下去。
苏子嘉摸着她的脸,惨白脸上露出回忆神色:“清清,还记得我们初相遇的时候吗?”
“嗯!”慕清用力点头。
“那时候我被追杀逃到上海滩,满身狼藉,脸上也脏兮兮的,你看我直勾勾地盯着你,就停下脚步望着我。
那时,我看你跟我相似的脸太过震撼,你却以为我是在街上的乞讨,把手里的糕点递给了我,你不嫌弃我脏,让我用帕子擦手。
后来我们相认,你知道我曾经那些不堪过往,也不曾嫌弃我为了生活,把尊严脸面踩在脚下。
你是我亲妹妹,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我怎么可能做让你伤心的事?”
“哥,哥……”
慕清不知道该说什么,喉咙沙哑,只能一声声喊着他。
她的魂体被钩蛇毒素侵袭,十分虚弱,苍老容颜如七八十的老妪。
老去的容颜让她变得不堪,可那双眼睛依然如之前那般,阴森中透着不谙世事的天真。
苏子嘉把她搂在怀中,低语回忆他们曾经的过往。
在兄妹二人交谈时,秦阮走到乔南渊身边。
慕清与苏子嘉的交谈,足以让他们抽丝剥茧了解大概内情。
秦阮站在乔南渊身边,双手环抱:“乔叔,你知道他们这段内情吗?”
“不知道。”乔南渊摇头。
沉默片刻,他又道:“当年,是师公最看重的弟子接了造船大王富商的生意,若是按辈分来算我要喊他一声师伯。
师伯是在事后才得知苏子嘉的身份,他过不了自己那一关,选择自行退出师门,这一生都陷入自责中,他是郁郁而终。
茅山宗并没有把师伯除名,听师傅说,师公在世时也时常记挂着师伯,痛惜他满身修为无用武之地,更悲痛失去待如亲子的徒弟。
师伯去世后,师公下过命令给内门,只为日后寻找机会,倾尽所能也为师伯化解这段业障,茅山宗内门子弟皆知此事。”
秦阮脸色不太好看。
这是因慕清,又牵扯出一桩旧案。
她眉宇轻蹙:“听乔叔的意思,那位师伯修为出类拔萃?”
“不错,若是师伯没有早早逝去,茅山宗绝不会没落至此。”
秦阮:“苏子嘉的死是慕清一手造成的,她死后化为厉傀,每杀一次富商族人,都会透露对苏子嘉的恨意。
富商一家在请茅山宗除傀前,已经把苏子嘉折腾的不轻,你师伯被富商请进家门压制慕清,追根究底也不过是慕清一手造成的。
你师伯因杀苏子嘉而自责郁郁而终,这份业障百年过去,恐怕在冥府早已还清,他只是慕清想要拖苏子嘉下水的媒介。”
乔南渊本就身处玄学界,如何不清楚这份因果。
“此案解决完,我会带乔九回趟宗门,总要告慰师伯,也让宗门知晓这份业果不再压在茅山宗头上。”
“嗯。”
秦阮觉得这是必然的。
慕清百年前造的孽,牵扯至今。
这份罪孽深重的业障,她恐怕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十八层地狱,每一层她都逃不过了。
秦阮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
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