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重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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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料研究室的工作在苏逸辰协助下得到了很大进展,特别是当新型纳米材料正式实验成功的一刻,在材料研究室,包括牟文俊在内所有人员情不自禁地爆发出阵阵欢呼声。新型纳米材料经过全面测试,其技术数据完全超越了目前国际最高水平,已达到苏逸辰的初步要求。
新型纳米材料用途极其广泛,不仅在电子、工程、医疗、工业等各个领域可以发挥重要作用,而且通过这种合成工艺,还能制造出更好的复合型高强纳米纤维、纳米管、纳米合金等等,更为重要的是,这款新型纳米材料同其技术还能够构建出新一代的计算机部件,使其替代目前所使用的集成电路技术,从而使计算机由集成电路计算机跨越到纳米计算机时代。
当然,目前材料研究室的成果仅仅只限于实验合成,大规模的工业制造还不可能。可就算这样也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苏逸辰立即决定扩大材料研究室的规模,在781中心内部设置一家小型的纳米合成工厂,以这种新技术向781中心,包括863计划核心部件提供急须的新型材料。
如果仅仅从成本来核算,苏逸辰这种做法似乎有些得不偿失,因为实验性制造新型纳米材料其代价极其高昂,而且产量也有很大的局限性。但问题在于搞科研可不是做买卖,巨大的投入对于整个781中心,甚至包括863计划具有重大意义。用俗话来讲,好钢用在刀刃上,这样做对整体是完全值得的。而且在未来的工业化和产量化方面,材料研究室也没放弃继续深入研究,另外纳米合成工厂建立后还可以通过实际生产搜集数据,以便进行工艺改造,两者之间并不冲突。
建立小型纳米合成工厂的报告很快就打了上去,由林东亲自出马向上级部门汇报。几天后,面带疲惫的林东刚刚回到781中心,苏逸辰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我说苏大主任,我这个老头子进门连茶都没来得及喝一口,你小子就像闻着腥的猫儿摸来了。”刚进办公室,连屁股都没坐热,就瞧见闻讯赶来的苏逸辰,林东忍不住就埋怨道,不过他的脸上却没任何生气的表情,相反还是乐呵呵地样。
苏逸辰也不二话,当即就走到饮水机边接了杯水,然后把水杯往他面前直接一放:“水来了,快喝吧,喝完把报告给我。”
“你小子……。”林东哭笑不得的看着面前这杯白开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摇摇脑袋直接从抽屉里把那张刚放进去的批复报告递给了苏逸辰:“你就把我当牛使吧,为这事我跑前忙后好几天,居然换来这个态度?现在的人哎,人心不古啊……。”
苏逸辰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这份批复报告上,哪里顾得上林东这些牢骚,况且他和林东之间谁不知道谁?这个老家伙不就是故意在自己面前想炫耀功劳么?这种小花招,想当年他就是这习惯,现在年龄大了依旧没有改变。
一目十行看完批复报告,确定了自己所提出的小型纳米合成工厂已经得到批准,上级部门的巨额专项资金即将到位,还同意781中心从全国各大国有企业、研究机构再抽调一批优秀的技术工人、骨干力量以充实这家小型纳米工厂。如果一切顺利,大约两个月后这家工厂的人员设备就能全部到位,新型纳米材料小批量生产就在眼前。
“好,简直太好了!”这个结果正是苏逸辰所要的,他没想到林东不仅按照自己的报告要求全部完成,甚至还在抽调技术工人和骨干力量方面比自己考虑的更加全面,他在报告后面特意例了一份详细名单以供参考,这简直帮了自己大忙了。
“谢了林哥,改天请你吃红烧肉。”
眉开眼笑的苏逸辰把批复报告直接塞进口袋,对林东道谢同时还顺口许下了承诺。不过他这时候却忘了,林东因为身体原因早就不能吃红烧肉这种肥腻的食物,这个承诺几乎等于空头支票。
林东忍不住笑骂了一句,瞧着苏逸辰风风火火地就要走,连忙喊住了他。
“有事?”
“有事!”
示意苏逸辰坐下,端起那杯白开水林东喝了口,说道:“有几个事和你讲一下。”
“什么事?”苏逸辰抬手看看表,材料研究室那边的工作还未全部完成,再说批复的好消息也得立即通知牟文俊等人,让材料研究室那边尽快做好准备工作。所以,苏逸辰觉得如果事不要紧的话可以稍后再谈,没必要放在现在这时候。
“重要事!”似乎是看出了苏逸辰所想,林东重重说了这三个字,见林东一脸认真的样子,苏逸辰稍稍迟疑还是坐了下来。
“这次为了报告的事我去见了首长。”林东讲道:“美国政府对于冥王星事件和亚当斯教授的事件作出了回复。”
“什么时候的事?”听到是这事,苏逸辰顿时坐直了身。
“就在三十多小时之前,也就是昨天的凌晨。”林东回答道,接着他把得来的消息一一告诉苏逸辰,根据美国方面的回复,他们承认了火星气候探测者号火星探测器在当年并未坠毁,现在已经抵达冥王星轨道的情况,但对于所谓冥王星外星文明基地一事作出了否认,同时还拿出了火星气候探测者号火星探测器传回地球的所有信息,包括图片资料作为解释。另外,关于可控热核聚变技术,美国方面表示赞同由联合国主导、成立新的iter计划方案。
“凯文呢?”
“亚当斯教授个人否认了被绑架事件,还拒绝加入新的iter计划的邀请,但对于技术方面他个人表示可以提供……。”
苏逸辰皱皱眉,之前的探测器,包括冥王星基地问题苏逸辰不好评论,毕竟直到现在他也拿不出确凿证据以证实美国人发现了冥王星基地。何况,这种分析也不是自己的强项,接下来怎么判断,或者说怎么应对,这都应该由国家来决定。但是,凯文.亚当斯的态度却让苏逸辰实在有些意外,当初绑架事件他和林东都是目击者,苏逸辰甚至还因为阻拦导致中枪,差一点儿就丢了性命,如果说这样都不算是绑架那什么叫绑架?可偏偏凯文.亚当斯不仅作出了公开说明否定绑架事件声明,而且在林东的讲述中,凯文.亚当斯在随后的电视直播讲话中又一次重申了这点,同时表示拒绝加入新iter计划的坚决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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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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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文.亚当斯的态度让苏逸辰疑惑,但他随即又想到了当初凯文.亚当斯所遭受的不公正待遇,还有他曾经在大学礼堂愤怒地大喊“iter就是一个吸血鬼!托克马克装置是用钱堆起来的垃圾!”
回想这些,苏逸辰似乎有些理解凯文.亚当斯内心抗拒iter计划的想法了,同时也为他的处境感到悲哀。
“亚当斯教授的态度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根据有关部门专家分析,也许是他在被绑架后心理方面发生了变化,或者受到蒙骗和利诱后才作出这样的决定。”
林东如此说道,苏逸辰不置可否地笑笑,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凯文.亚当斯的态度才是关键,强扭的瓜不甜,以苏逸辰对他的了解,只要他不愿意别人又怎么能强迫他呢?何况更重要的一点别忘了,凯文.亚当斯他本来就是一个美国人。
“至少证实凯文是安全的,这点也足够了。”作为朋友,虽然结果有些意外,可凯文.亚当斯的安全让苏逸辰放了心。再说,美国方面虽说否定了冥王星外星基地的存在,但至少已经同意由联合国主持新的iter计划,而且无论是美国还是凯文.亚当斯本人,都同意拿出有关可控热核聚变的理论技术加入这个新计划,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么?
“当然是件好事,可也是件麻烦事。”当苏逸辰这样说的时候,林东苦笑着回答道。
苏逸辰有些不解地抬头向林东看去,等待他的解释。林东这才解释道,正因为美国方面作出了让步,针对冥王星外星基地质疑的声音小了许多,而各国在获得美国同意提供可控热核聚变理论,包括提议联合制订冥王星登陆计划之后,态度也发生了转变。从这点讲,美国人在这次事件中所承受的压力基本已经消除。
可是,另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同时也发生了,那就是在中国内部经美国态度改变和提议之后,一些在重要岗位上的领导干部发出了不合适的说法和言论,按照他们的话来讲,既然美国方面已经退让,新的iter计划也由联合国来主导,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中国完全没有必要自己耗费庞大的人力物力再去执行独立的863计划,完全可以利用这事件的变化直接参与到联合国iter计划中去,这样可以节省大量的研发经费,还能借这机会花最小的代价坐享其成……。
“什么!这种混帐谁说的?”苏逸辰脸色一变,拍着桌子生气地站起了起来。
“谁说的你就别管了,反正持有这态度的领导可不少。”林东脸色平静地回答道。
苏逸辰心里愤怒之极,这叫什么话?难道说这些话的人就不知道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上的技术才是真正可以依赖的道理?把希望和结果去寄托在别人身上,妄图靠着索取和施舍来达到目的,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当年,前辈们为什么要花大代价研究两弹一星,为什么要省吃俭用独立研发巨型计算机?不就是要把这些高尖端技术真正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不受制于人么?这些年来,中国在经济高度发展的同时,可在科研工作中却不断在退步,不就是因为之前所谓拿来主义盛行所导致的弊端?而现在,国家已经面临着腾飞的极好时机,无论是781中心的研究成果和863计划的顺利实施,不就已经证实了这点,假如这时候放弃这一切,仅仅只为了省却些费用,将是民族和国家的罪人!
更何况,苏逸辰就不相信了,美国就算交出新的可控热核聚变理论,他们就会中断自己的研究,而其余各国同样如此,从这点来看所谓联合国iter计划仅仅只是一个幌子,只不过是美国为了解决事件所带来的困扰给各国的一个交代,而各国也是为了获得这项新技术和美国方面借这计划所达成的一个协议。
“你小子激动什么?”瞧着苏逸辰愤怒的表情和慷慨激昂的批驳,林东瞪了他一眼:“你都明白的道理难道首长会不明白?如果政策发生了变化,你觉得中心的报告会这么顺利批复下来?”
林东的话让苏逸辰一愣,紧接着就反应了过来。的确,林东说的没错,首长既然已经表态支持了他们的工作,而且还对自己的报告作出了批复,那么足以证明首长的态度。想到这,苏逸辰的神色缓和了下来,同时又埋怨林东这个老小子,这话说一半藏一半,差一点儿急死自己。
“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别的原因。”林东解释道:“首长虽然做出了支持的决定,但是他的压力也不小,关键还在于863计划方面,虽说之前的实验性测试获得了极大进展,可毕竟还未达到实用性阶段。所以,这点才是至关重要的,首长让我问问你,863计划方面多久可以拿出实用性的可控热核聚变装置?如果我们能尽早完成863计划,那么一切反对者的言论就将被这实实在在的成绩给堵上。”
“首长给我们多少时间?”苏逸辰很清楚,对于整个863计划的进度和安排林东是清楚的,既然首长询问了这个问题,那么林东也肯定先一步作了解释。
“半年!”林东看看苏逸辰,两个字从他口中沉重地说出。
半年?这个时间让苏逸辰有些犹豫,863计划那边按照他的想法还得继续进行至少三次以上的反复测试、调整,才能最终定型,如果按照测试的周期时间来计算,这就需要半年以上的时间,这还不包括针对测试所产生的问题进行设计方面的调整时间。按照最短来估计,恐怕也需要一年左右。
关键还在于材料,正因为新型材料的原因,863计划的装置要想达到实用性阶段,在材料无法满足的情况下只能利用设计和其它方面来解决问题。而现在,材料研究室虽然已经获得了初步成功,在各设备、装置中可利用的新纳米材料已经可以实验制造,但别忘记苏逸辰所要求的小型新纳米材料工厂还只存在于纸上,无论速度多快起码也要三个月后才能获得可利用的材料。这样一来,半年时间就去掉了一半,而剩下来的一半时间就等于说苏逸辰必须获得一次性的成功。
这个难度非常大,作为科研人员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一次性成功。要知道一项新技术从理论到实验然后再到实用阶段,都要经过无数次重复和纠正,这将是一个细致而漫长的时间。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只需要十几或者几十次,如果运气差些,成百上千回都是有可能的。科学不是赌博,科学是严谨和细致的工作,是按部就班的研究,如果说有科学家信誓旦旦地向你保证他能够在某某时间内百分百地拿出成绩,那么这个人绝对是个骗子。
但现在,首长,包括林东居然让苏逸辰必须在半年内解决可控热核聚变装置从实验到实用阶段的工作,这已经完全违背了科学的严谨态度,尤其是作为中科院院士的林东而言,当他说出半年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的愧疚和无奈同样让他有些无法面对苏逸辰。
谁想,苏逸辰皱着眉沉思了片刻,点头一口就答应了这半年的承诺。
“小苏,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另想办法。”林东忍不住劝了一句。
苏逸辰笑笑,摇头道:“没事林哥,半年就半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这半年里就得多多麻烦你了,尤其是中心的新纳米材料实验工厂,这个是至关重要的环节,另外我会调整一下工作安排,尽快赶回西北去。”
“好!中心的工作你放心吧,863那边就拜托你了。”林东明白苏逸辰这样安排的原因,重重点了点头。
说完这事,苏逸辰起身告辞,半年的时间太过紧张了,他必须抓紧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而当苏逸辰快步迈出办公室的时候,林东张了张嘴似乎又因为什么事想喊住他,可最终他还是没有开口,轻叹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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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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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逸辰再一次回到西北已是几天后,由于情况的变化,在把781中心的工作安排好后,苏逸辰就在牟文俊等人的依依不舍中告别了大家,重新飞抵863基地。
已提前得到通知的基地主任董明浩、总工程师陈远和苏逸辰抵达基地后也不多寒喧,直接进了会议室,商量起关于863计划的后续工作。
“苏主任,半年的时间……说实在的,我这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哇。”董明浩忧心忡忡地叹道,作为基地主任他虽然主要是负责行政和协调工作,但对于科研工作并不外行,何况863计划的情况和进展他很是清楚,明明计划一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完成的项目一下子就压缩到半年的时间之内,董明浩很是想不通。
可无论如何,想得通要执行,想不通也要执行,董明浩可不是那种不闻世事的书呆子,他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变化,要不然上级也不会做出这样大的改变。但无论如何,对于目前计划的变动,董明浩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陈远同样紧锁着眉头,在苏逸辰回来之前他就和董明浩商议过了,这半年的期限实在是太紧张,科学研究做不了半点虚假,何况像可控热核聚变这样的项目,其复杂性可想而知。一旦在工作中只追求进度不顾实际,盲目硬来,非但起不到任何效果,甚至还可能造成不可控制的危险。
可控热核聚变装置,这个名词就算是稍懂物理的普通人都明白,无论是核裂变还是核聚变都是核反应一种,利用技术通过装置在核反应中释放出巨大的能量,仅仅以核裂变来解释,最让人容易联想到的当然就是原子弹、**这些威力强大的核武器了。
虽说,相比核裂变,核聚变相对安全,放射和污染也少许多。可这只不过相比而已,可控核聚变装置的危险性从某种意义来讲不亚于制造原子弹,甚至在技术和难度上更难以把握,一旦发生问题,项目失败不算,整个863基地包括所有研究人员的生命财产都有可能在一瞬之间化为尘埃。
陈远毫不掩饰心中的顾虑,在他看来明明可以在按部就班达到目的的情况下盲目加快进度,这根本就是得不偿失的莽撞决策。何况,这样的决策不仅可能带来项目失败的结果,甚至还会导致这些危险的发生,作为项目总工程师,陈远是极力反对这么做的。
“你们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其实我个人也赞同两位的看法。”认真听完董明浩和陈远的话,点头回答道,可还不等他们两人露出喜色,苏逸辰又道:“但是,由于情况特殊,半年的期限是变更不了的,所以我们还是想想办法怎么在这半年内完成863计划吧。”
“这是草率的行为!这简直是瞎胡来!”陈远脸色一沉,顿时就拍着桌子站起了身。
“老陈!”
董明浩也没想到苏逸辰在赞同他们意见的情况下居然依旧坚持半年完成任务的决定,这让他心里很是不安,这个不安主要来自于苏逸辰的坚决,以他对苏逸辰的了解,如果不是情况特殊,苏逸辰绝对不会这么干的。而他现在的态度,这么说来,的确是有自己所不知道的情况发生了,当即他果断制止了陈远不合适的态度,同时又用询问的目光朝苏逸辰投去。
由于保密制度,苏逸辰不方便把内幕告诉董明浩,仅仅只是微微冲他点了点头,接着看了看依旧一脸愤怒的陈远,苏逸辰神色平静地让他先坐下。
“老陈,不要意气用事,上级的决策我们可以保留意见,但是要执行的时候也必须执行。还是先听听苏主任的建议吧。”董明浩心里暗叹,随后拽拽陈远的胳膊,陈远张嘴似乎要说什么,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讲,重新坐回了位置。
“这是我调整过的计划,董主任、陈总工,你们先看看。”苏逸辰打开随身携带的包,从里面取出一份厚厚的计划草案,把它们放在桌上。
董明浩抬手取过,顺手把一部分递给身边的陈远,谁想陈远依旧为改变进度一事而生着闷气,看着这位老搭挡,董明浩悄悄在桌下踢了他一脚,直到陈远回过神才把草案交给了他。
带着情绪的陈远接过草案,开始有些不以为然地翻看着,可看了几眼后他情不自禁就入了神,随着一页页的翻阅,陈远能够从这草案中看到苏逸辰为863计划所付出的心血和努力,在这份调整过的计划草案中,苏逸辰针对目前863计划的进度、实验数据、人员结构、实际测试等各个方面、细节都进行了调整,而且还在其中列出了这样调整的理由和建议。
一个小时后,等看完了整份计划草案,陈远心中羞愧地向苏逸辰道歉,因为苏逸辰以他极专业的素质和这份计划草案的内容令他改变了刚才的看法。
“没什么,都是为了工作嘛。”苏逸辰不在意地摆摆手道:“这份计划只是草案,董主任、陈总工,具体的完善还继续两位的协助。”
“这没问题!”董明浩此时笑着点头一口答应,尤其是他看到了草案中已经注明了781中心材料研究室的新纳米技术已获得突破,用不了多久在装置的关键部位就能使用上这些新型材料,这可以极大增加成功概率,仅次一点让他放心了不少。
“苏主任,我老陈这人一向说话直来直去,你这计划看起来的确不错,而且你们781中心的材料研究室项目也为863计划解决了一个材料方面的重要问题,但从总体来看要在半年内完成项目我还是没有绝对的把握,这点你应该承认吧。”
陈远直言不讳地表示他的看法,面对陈远这样直截了当的询问,苏逸辰点头说道:“这个我承认,计划再好终究也只是计划,科学工作中随时随地可能发生预测不到的问题。可是,作为一名科研工作者,只要我们尽力去做了,不管结果终究怎么样,至少能够无愧于心,你说呢,陈总工?”
陈远愣了愣,接着哈哈大笑点头:“好!好一个无愧于心,既然你有这样的信心,那就让我们一起努力吧!”
说完,他向苏逸辰伸出了手,苏逸辰带着笑容起身和他握手,而当他们双手紧握的时候,董明浩的右手也重重搭在了他们的手上,三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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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身份的转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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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晓完成的论文得到了系里的高度重视,理学院的几位教授,包括他的导师在内都对于这篇《电流体动力学在电气体发电装置和航天技术上的应用》中所阐述的论点和数据给出了极高评价。
论文递交后仅仅二个多月,就被推荐上了国际性的专业力学期刊,同时还得到了国内外不少物理学家的赞誉,有了这一份沉甸甸的成绩,无论是石门大学还是李晓本人都为之高兴。
当然,李晓自己很清楚,这篇论文之所以会获得成功,关键还在于苏逸辰的帮助。假如没有苏逸辰当初留给他的那些东西,李晓根本就不可能独立完成这篇论文。何况,苏逸辰对李晓的帮助不仅仅只是几个公式和验算,他在研究和反推这些公式中更是受益匪浅,在完成了之前论文后,李晓按照这个思路继续开始着手另一篇论文,而这篇论文无论在研究深度和应用技术方面都比之前更进了一步。
作为一名还没毕业的研究生,李晓突出的成绩不仅得到了系里的肯定,而且无论是他的导师还是别的学者都能够看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李晓未来成长的高度是非常惊人的。甚至,和当年的林东一样,成为又一名从石门大学走出来的骄傲也不是不可能的。
为此,系里代表理学院特意派人找了李晓谈话,一方面是表态支持李晓对手上的工作和新论文的研究。另一方面,学校也想问问李晓个人看法,以学校方面而言,当然是希望李晓能够留校任教,甚至还直接给他开出了毕业后就担任物理系讲师的优厚条件。
按照研究生的情况,在没毕业时候一般不是跟着导师在实验室做助手,或者就是当助教。如果打算留校的话,等毕业后依旧是从助教或者辅导员做起,而像现在学校直接就开出给李晓一毕业就担任讲师的条件无疑是极其优厚的,这当然是因为李晓的个人能力和他的论文影响,学校方面更以这种方式表现了极力要挽留这个人才的迫切。
对于李晓个人,学校所提出的这个条件也难免令他动心,喜欢搞学术研究的他之所以在大学毕业后继续留校攻读研究生,关键也在于此。如果能够留校担任讲师,继续在学校里进行自己所喜爱的工作,虽然比不上一直想进国家级研究所工作来得强,可至少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何况,石门大学理学院在全国名牌大学中实力也是数一数二的,学校还承诺,只要李晓答应,甚至可以考虑给他建立一个单独的实验项目。这点,更打动了李晓,经过几天考虑,李晓决定答应学校的邀请,可谁想到还没等他去找院长说这个事的时候,院长就派人先找到了他。
“什么!有变动?不能留校了?”当院长告诉李晓关于他留校的安排发生了变动时,前一刻还乐呵呵的李晓瞬间就犹如一泼冷水浇下,整个人目瞪口呆。
“别胡思乱想,是好事不是坏事。”瞧着李晓这副模样,院长哈哈大笑着拍拍他肩膀道:“学校当然是想留下你这样的人才,可是我们胳膊拧不过大腿呀,实话告诉你吧,林老刚才打电话点名调你,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可林老的面子我们不敢不给,所以只能忍痛割爱啦。”
“林老?那位林老?”没搞清楚究竟的李晓惘然地问。
“我们石门大学哪里还有第二位林老,当然是林东林老啊!”院长乐呵呵地回答道,说实在的当林东得知石门大学出了一位优秀的研究生时向亲自来电向他们索要李晓,作为理学院院长他是既惋惜又高兴。
惋惜的是,这样一位人才最终无法留在石门大学,而又是林东亲自找他要的人,如果换了别人他或许可以推脱一二,可是对于林东,院长根本就硬不起这个气,要知道作为石门大学出来的中科院院士,林东在石门大学的威望和影响力别说他这位院长了,就是校长都无法相比。
至于高兴的是,还未毕业的李晓居然能够被林东看重,而且亲自来电点名要人,这足以证明李晓的才华出众。也许正如之前他们所想过的那样,继林东之后,也许再过十数年,又一位从石门大学走出去的知名学者将站在国内甚至国际科学界的顶端,成为学校为之骄傲和自豪的人物。
对于李晓个人情况,院长,包括李晓的导师都不陌生,他们也知道李晓在大学毕业后为什么会选择继续攻读研究生的原因。从这点看,去林东那边对李晓个人而言的确比留校的安排要好得多,作为师长,当然希望自己的学生能够有更好的前途和发展,所以他接到林东要人的电话后不久就把李晓找来亲自谈话。
“林东林老!”当听到林东的名字,李晓情不自禁一愣,转而心中又忍不住激动起来。林东在石门大学几乎是一位传奇式的人物,作为石门大学的学子他怎么会不知道林东的大名呢?李晓怎么都没想到,林东居然会点名邀请自己,这不是在做梦吧?暗暗掐了自己一下,手臂传来的疼痛感告诉李晓,自己的确清醒着。
李晓的这番举动都落在院长的眼里,他心里暗笑,不过程序还是要走的。当即就先征求了李晓的个人意见,同时告诉他,如果李晓同意这个调动安排,那么学校将提前为他办理研究生毕业手续,至于接下来的工作将由林东安排,但可以放心的是,走石门大学走出去后,李晓一定会有一个更加光明的前途。
兴奋的李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答院长的,直到他走出院长办公室后脑子还是有些发晕。而当他低头看见手上的一份调令时,满心又被喜悦和憧憬给塞得满满的,要知道能够进国家级的实验室工作这可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结果,没想到幸福会来得如此突然,又如此轻而易举。
原本李晓离正式毕业就没多少日子,何况他之前的那篇论文早就超出了普通毕业论文的价值,对于李晓提前毕业的问题,无论是系里还是理学院方面都无异议,很快他的毕业手续就办好,随后人事关系也被直接调出,由林东以781中心的名义接收。
做完这一切,李晓见到了前来协助办理手续的人,对方带着李晓签了一堆各种文件,其中还有些保密守则之类的东西。李晓也不以为然,既然是国家级的研究机构,这些文件签署也应该是正常的吧。等他把文件全部签完,再由来人带着去拍了个照片,过了没多久一张精致的身份卡片就代表李晓从今天开始身份的转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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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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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石门大学,把家里的事安顿好,李晓很快就去了781中心报道,可他没有想到的是当第一天来到781中心,接待自己的齐副主任在表示欢迎李晓到来的同时又告诉他,由于工作急需,李晓要立即跟随中心的几位同志一起前往西北,在那边会有项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们。
“按理说应该让你先在中心熟悉一段时间的,可不巧明天上午恰好有批人员出发去西北,因为那边项目的重要性,急缺人手,作为力学方面的专家,你又是林老亲自点的将,所以只能委屈你了。”齐晓峰带着歉意解释了几句。
李晓倒不觉得什么,无论在781中心工作还是去西北,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关键是要在自己合适和喜爱的研究岗位上就行了。何况,齐晓峰也和他说的明白,这也是林东的意思,既然组织已经做了安排,那么他也没有推辞的想法。
见李晓一口答应下来,表示服从组织分配,齐晓峰很是高兴。随后关切地问了问生活和个人方面的需求,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向他提出,中心一定会尽量满足。
休息一夜,第二天清晨,齐晓峰亲自送李晓还包括781中心的另几位专家去了机场,在机场那边有一位从西北赶来的同志陪同他们前往,在机场分手后,李晓一行登上了飞机,很快飞机就起飞了。
“你好,潘斌。”
“你好,李晓。”
飞机飞向高空,当机长的声音在广播中响起时,李晓松开了腰间的保险带。顺手拿起从包里取出的一本英文期刊翻阅着,这时候坐在他身边一位30来岁的男子主动和他打着招呼。
潘斌和李晓一样,都是这次赶赴863基地的成员之一,他比李晓来到781中心的时间早不了多久,仅仅只是提前了两天而已。和研究力学的李晓不同,潘斌是搞光学物理的,之前一直在光学仪器研究所工作,不久前接到调令才来到781中心。
虽然两人的研究方向稍有差别,但从整体物理学角度来看算是半个同行。再加上双方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可却是同事,很快就聊了起来。
“小李,你说中心把我们这些人派去大西北干嘛?”聊了会儿,潘斌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问道。
“呵呵,你这话可问错人了,我昨天才到中心报的道。”李晓笑笑回答。
潘斌没想到李晓到中心报道的日子比自己还晚,这个答案倒是令他有些意外。愣了愣,潘斌也忍不住乐了起来,本来他是想打听一下去西北的具体情况,可谁想李晓和他一样一无所知。
“你是搞力学的,我的专业是光学,还有几位我看也都是同行,你说我们这次的目的地会不会是酒*泉?”
其实,潘斌的这个问题李晓从昨天开始也在思考,西北最重要的科研基地酒*泉中心毫无疑义是名气最大的。何况,李晓的那篇论文着重点就是在航天技术上的应用,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猜测,林东把他们派去西北去酒*泉中心的可能性的确很大。
对于酒*泉中心,这在李晓心里是毫无疑义的圣地,如果真能在那边展开研究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不过从今天所乘坐的这趟航班来看,潘斌的猜测又有些不靠谱,因为假如是去酒*泉的话他们完全应该乘坐直达航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反而是飞往离酒*泉以南的另一个城市。
也许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内容,离他们不远的陪同人员顿时向他们投来警告的目光,李晓连忙悄悄提醒了下潘斌,两人不再猜测目的地究竟是哪里了,转而聊起了各自研究的方向和专业方面的讨论。
几个小时的飞行很快过去,等抵达机场后,陪同人员带着他们下了飞机。李晓他们这时候才发现停机坪一边有辆挂着军牌的斯考特停靠着,他们这些人没有和普通乘客那样由候机楼出站,在检查过身份证件后,上了这辆斯考特。
等他们上了车,陪同人员再一次严厉重申了保密制度,同时有意无意地把目光投向李晓和潘斌,李晓他们知道这话是对在飞机上讨论的警告,不由得和潘斌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暗暗苦笑。
车辆开出机场,谁也不知目的地究竟在何处,透过车窗向外望去,只见外面的道路越走越是偏僻。随后,车子又驶入了茫茫山区,又经过一道道警卫严密的岗哨,从这些特殊情况来看,无论是李晓还是此行的其他人至少都清楚了一点,那就是他们所去的这个地方绝不简单。
“好了,我们到了。”当车辆最终驶进一个山谷,前面的建筑近在眼前的时候,一路上没再说话的陪同人员此时站起身道:“这里就是我们的目的地,863基地,欢迎各位专家的到来!”
863基地?这是什么地方?
这个念头不仅在大家的脑海中浮现,就连李晓也搞不明白把他们带到这个所谓的863基地究竟是干什么的。
从外面看来,这个863基地地方占地面积不小,但无论是主建筑还是附属建筑,却丝毫没有任何研究机构的那种模样,而且自从他们进到基地后,望眼瞧去四周除了少数穿着便装的人外,这里大部分都是身穿制服的军人。看起来,这个所谓的863基地更像是一个大军营。
带着疑惑下了车,李晓他们在陪同人员的带领下走了进大楼,说是等会会有基地董主任和陈总工负责安排他们。当跟着指引来到一处会议室的时候,李晓在潘斌后面走了进去,进到会议室里,他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发现这个会议室并不大,也就100来平方左右,在他们进去之前里面已经有几个人等着了,看样子似乎和他们一样也是刚到不久,而在会议室的左边一角有两个人静静坐着,其中一个人侧身面朝着大门,目光在进来的每个人身上一一掠过,虽然看起来很平常,可不知怎么的李晓却感觉到对方的目光中似乎带着一种警惕和防备。而另一个人坐的更靠里面些,和他的同伴有些不同,他正伏在桌上不知道聚精会神地在写些什么东西,根本就没注意到他们的到来。
走了几步,当李晓看清楚那位伏案书写的人的侧脸时,猛然停下了脚步,脸上瞬间就露出了极度的惊喜,紧接着他快步就向那边急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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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意外的李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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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先生!”
李晓急走几步,情不自禁喊了一声。当他就将走到苏逸辰跟前时,坐在苏逸辰右手边的那位男子突然间就站起了身,带着警惕的目光拦住了他的去路。
“苏先生!我是李晓!石门大学的李晓啊!”李晓下意识地去推挡在自己面前的人,可一推之下对方纹丝不动,同时一股力量袭来,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就往后跌退了几步。不过,李晓幸亏喊得及时,高建收手也收的快,要不然就不是仅仅后跌两步这么简单了。
听到喊声的苏逸辰停下了纸笔,下意识扭头向李晓这边望来,当他看见李晓顿时露出了笑容,同时轻声说道:“没事,这是李博士。”
高建这才微微让开,露出了身后苏逸辰的身影。李晓连忙上前,欣喜地一把就握住苏逸辰的手:“苏先生,可算找到你了,你这些日子究竟去哪了?那天你不辞而别后找得我好辛苦啊!”
“呵呵,那天不告而别是冒昧了些,后来一直忙着也没顾得上联系你,我向你道歉。”苏逸辰握手起身笑笑说道。
“道歉?不不不,应该是我道歉才是,那天说好一起吃晚饭的,可谁想我在实验室一忙居然就忘记了时间。对了苏先生,你留给我的东西可帮了我大忙了,看见你留的公式后,我受到了很大启发,之前那篇论文……。”
面对分别多日的苏逸辰,李晓的心情很是激动,尤其是苏逸辰当日对自己的帮助更令他一直心存感激。这些日子,李晓都想再一次见到苏逸辰,亲自向他道一声谢谢,同时请教一些学术上的问题和疑惑,可自从那天起苏逸辰就和他的出现那样一下子消失无踪,这不能不让李晓感到深深的遗憾。
可没想到,今天居然会在这个863基地中再一次见到苏逸辰,在看见苏逸辰后李晓不仅非常高兴,同时也证实了他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看来他之前一直猜的没错,苏逸辰是一位深藏不露的科研工作者,甚至还可能是某位研究所的研究员。
苏逸辰带着微笑聆听李晓讲述着之前留下来那些公式的看法,包括完成第一篇论文后现在又进行的推导思路。对于李晓在这方面的才华,苏逸辰还很是满意的,虽然李晓之前那篇论文有着苏逸辰的帮助,可他的帮助只不过是给李晓点出了一个大致方向,具体的工作和数据验证这些都需要李晓自己去进行,如果他在这方面没有天赋,任凭把答案放在面前,李晓也写不出那篇论文。
而李晓目前的研究方向更是证实了苏逸辰当初对他的看法,这是一个非常有才华有理想的年轻人,更重要的是他对科研工作的执着和热忱。正因为这一点,苏逸辰才会通过林东把李晓从石门大学给要来,在他看来,像李晓这样才华横溢的年轻科学家正是863计划,包括781中心急缺的人才。
“苏先生……。”
“还是喊我苏大哥吧,以后大家就是同事了,没这么必要客气。”
李晓笑笑点头,当即就改了口:“对了苏大哥,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单位呢,这一次也是来863基地工作的?这个基地究竟是干嘛的?我们进来的时候就光瞧着来来往往的军人了,难道这是一个军事基地?”
遇见了熟人,而且见苏逸辰应该比他们来得早些,李晓忍不住就询问起863基地的事来。同时又好奇地打听着苏逸辰之前工作的单位。
“我和你一样在781中心工作。”出乎意料的是苏逸辰居然告诉李晓自己和他都是781中心的同事,但这时候李晓并没有想到自己之前没告诉苏逸辰他已经调入781中心,苏逸辰怎么又会知道的问题。
“863基地主要执行的是863计划,这是一个国家级的研究项目和保密计划,我们781中心作为技术支持和协助机构负责和863基地一起完成这个计划工作。至于这个基地的具体情况,呵呵,其实你刚才说的也没错,863地面设置大部分地区的确是一个军事基地。”
“地面?你意思难道是说……?”李晓敏锐地察觉苏逸辰话语中的用词,眼睛顿时一亮。
苏逸辰微笑着点点头,对于再细节的方面他只说接下来会由基地领导给他们讲解。但得到了苏逸辰的确定,李晓自进到863基地稍有的那些失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期盼和喜悦。
聊了没多久,很快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坐在会议室的人们情不自禁抬头向门口看去,没一会儿就见到二个身穿便装的男子和一位大校军官前后走了进来。
进到会议室,三人先是向陪同李晓他们一起来的人员耳语了几句,确认人员到齐后也不客套,直接站在台前向大家介绍了他们的身份。
两位身穿便装的男子一位是基地主任董明浩,而另一位是863的总工程师陈远,至于那位大校军官是基地警卫团团长张黎明。三人各自作了简短介绍,张黎明先为在场新到来的同志们讲解863基地的警卫措施,包括注意事项、保密制度要求等等,以免大家在日后工作、生活中触犯条理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在他说话的时候还有基地工作人员给李晓等人分别发放了一本小册子,不过李晓奇怪的是,当工作人员发放小册子的时候只给了自己,却没有给身边的苏逸辰甚至包括苏逸辰那位不苟言笑的同伴。
等董明浩为大家介绍完基地情况后,接下来应该有总工程师陈远给大家讲解863计划的具体情况,包括对于刚来的众人进行工作安排。不过这时候,陈远却先把目光投向了李晓所坐的那边位置,带着笑容微微点头示意。
正当李晓被陈远的这番动作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暗暗奇怪自己是不是之前认识这位陈总工的时候,陈远开口道:“863计划是一个国家级的重点科研项目,同时也是一个高度保密的计划,关于各位的工作安排,包括863计划的具体细节方面,在场其实有比我更合适的人为大家解说,现在我们邀请781中心副主任,863计划的总顾问,苏逸辰先生!”
说完后,陈远,包括基地的另外两位领导热烈鼓掌,在场的所有人也下意识地拍起了手,而这时候李晓却目瞪口呆地看着身边的苏逸辰站起了身,带着淡淡地笑意向四周微微歉身,随后径直就走到了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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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争分夺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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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李晓来到863基地已经整整一个月了,在这一个月内,每天的工作虽然很繁忙,却都在极度的充实中渡过。
在这里遇见苏逸辰给了李晓一个极大的惊喜,更让他意外的是苏逸辰的真实身份和在863基地参与的工作。当得知自己是参与可控热核聚变项目的时候,李晓心里更是震惊无比,因为在之前还未离开石门大学的时候,外界对于美国的冥王星事件,包括凯文.亚当斯教授绑架事件经媒体、网络被炒得沸沸扬扬,石门大学理学院,整个物理系内部对于这些事件关注的人可不少,李晓作为搞力学方面的研究生,自然也留意过此事。
甚至,他和系里的同学、教授们还对此讨论过,不久前,美国方面主动表态,决定提供不同于之前托克马克装置的可控热核聚变技术,由联合国牵头成立新的iter项目后,大家还为之欢呼雀跃,觉得新能源时代的到来已经为之不远。
可谁想,仅过了这么短时间,他就作为参与者加入了可控热核聚变项目中。而当真正接触到863计划后,863计划的真实情况更让李晓,包括其余刚刚参与其中的所有科研人员所惊愕。
来到位于地底深处的真正863基地,李晓他们看到了已经完成二次实际测试的可控热核聚变装置,当拿到之前测试数据,并且听完总工程师陈远的详细介绍后,李晓等人的内心无比震惊。
谁都没有想到,美国,包括俄罗斯、法国、英国、德国、日本……这些发达国家才刚刚展开新的iter计划的时候,自己国家的863计划已经早就走在了他们前头。如果这些数据和说明完全都是真实可靠的话,那么足以证明中国人其实已经提前掌握了新的可控热核聚变技术,而且现在他们离最终成功也仅仅只有一步之遥了。
这个事实,让大家震惊的同时带来的又是无比的自豪和兴奋,作为目睹新时代开创的参与者,每个人都庆幸自己能够被选中,从而来到这里,以见证历史的诞生。
当在工作之后不久,李晓无意中又得到了一个令他更加不可思议的信息,那就是整个可控热核聚变新技术从理论到装置设计居然完全是出自于苏逸辰之手,而且那位被外界已经称为21世纪物理天才的凯文.亚当斯教授所发明的理论准确的称呼应该是“苏—亚当斯理论”,而这个理论开头的“苏”字,代表的居然就是他所认识的苏逸辰。
虽然,这只是一种传言和猜测,按照863基地,包括781中心严格保密制度,真正是否这样谁都无法确定。可是在工作一段时间后,李晓觉得这个猜测应该是真实可靠的,因为苏逸辰在整个计划中的重要性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其中甚至包括总工程师陈远,可以说,苏逸辰才是863计划真正的灵魂人物,是绝不可缺的一环。
在李晓他们到来之后,陆续又有几批科研人员从全国各地分别抵达863基地,随着整个计划的团队规模不断扩大,苏逸辰对于可控热核聚变装置的最终测试准备也越来越完善。
按照各研究人员的专业性重新调整分组,863计划展开了一系列的局部测试,以提前搜集部分数据和对装置进行验证。这样做,在科研成本上增加了不少,而且工作也繁琐了许多,可由于时间紧张,苏逸辰不得不选择这种方法以保证最终测试的成功率。
今天进行的是真空室独立测试,在整个装置结构中,真空室是很重要的一个部件,而且新的真空室设计比之前托克马克真空室更为复杂,新的可控热核聚变装置如果要达到实用阶段,真空室的承载能力和良好运行必须过关。这个测试前后已经进行了六次,今天是第七次。
“压力?”
“压力范围正常!”
“温度?”
“温度控制正常!”
“电磁输入?”
“电磁输入正常!”
“注意密度和控制系统数据变化!”
“明白,注意密度和控制系统数据变化!”
“增加一个单位压力输入!”
“压力输入一个单位增加……!”
随着测试开始,担任真空室测试的研究人员紧张投入工作之中,这些人员中包括李晓在内,按照陈远一步步下达的指令,操纵测试仪器的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显示屏上不断跳动的数字。
当压力输入最终达到一个峰值的时候,李晓更是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反馈的数据。之前的第六次测试所出现的问题他依旧记忆犹新,而现在经过调整的真空室是否能够承载这个数值,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点。
当压力最终输入完成,数据反馈表示一切正常的时候,暗捏把汗的李晓终于松了口气,看来之前的设计调整还是起到了效果,接下来就看承载运行了,如果运行一切良好的话,那么今天的测试就算有了圆满结果。
几小时后,一切依旧如故,李晓终于露出了笑容,他兴奋地冲着不远处的陈远打了个ok的手势,表示结果一切完美。
此时此刻,陈远也露出了笑容,现在的结果证明真空室测试已经完全成功,这对于整个863计划而言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他让李晓等人继续注意观测数据,随后就急冲冲地离开了测试现场。
“好消息!”推开地下基地的办公室门,陈远兴奋地对正在伏案工作的苏逸辰道:“真空室测试成功了!”
“成功了?数据呢?”苏逸辰从纸堆里抬起头来急道。
陈远把刚刚出来的数据连忙递了过去:“这是数据报告,测试运行还在继续,不过我估计不会再有问题了。”
接过数据报告,苏逸辰一目十行地在上面扫过,当他看完后脸上也露出了喜悦的笑容。由于是分段测试,以目前技术暂时做不到完全模拟可控热核聚变的真实运行状态,所以苏逸辰在测试过程中特意采取了极限测试的办法以保证结果。而现在,这份数据报告证实他的极限测试结果良好,那么就证明经过调整后的真空室已经完全具备了实用价值,如果在最终整体测试前,把整个真空室的材料再换成新纳米材料的话,那么其承载和运行能力将更提高不少。
“好!太好了!”苏逸辰欣喜道,真空室问题的解决让他放下了一大半的心,现在已经离半年的时间过去了三个多月,他们剩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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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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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1中心的新纳米材料工厂投入生产后,牟文俊作为材料研究室负责人亲自坐镇,调配人手为863计划赶制部件。终于,在最后期限还有57天的时候,这批赶制的部件终于运抵863基地,而一直等待的苏逸辰和陈远等人也终于松了口气。
“怎么样,实际运行有没有把握?”
和这批部件一起抵达863基地的还有林东,见到苏逸辰后他压低声音问道,神色中带着浓浓的担忧。
“搞科研工作哪有百分百的把握,不过从目前情况来看成功概率还是非常大的。”林东不是外人,苏逸辰也没必要向他打埋伏,直言不讳地说道。
“哦,这就好……。”林东稍稍放了心,挤出笑容点了点头。
“怎么?情况又有变化?”似乎是察觉了林东笑容后的顾虑,苏逸辰问道。
“没什么,实际运行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这边才是重中之重,别的问题你不用考虑,天踏下来我这个高个子还挡着呢。”林东笑笑道,抬手在苏逸辰的胳膊上紧握了一把,苏逸辰心里明白这是林东不想让他这时候分心,也就再没追问这个问题。
这些日子林东所面临的压力不比苏逸辰来得小,随着上个月联合国新iter计划的正式开始,之前那些建议终止863计划的言论又冒了出来,而且这种说法不仅在高层,就连中科院内部也有不少赞同者。
为此,首长特意打电话给林东询问863计划的进展,在首长那边林东特意拍了胸口做了承诺,这才暂时把这些苗头给强压了下去。可如果最终863计划的实际运行遭到失败,那么这对于拍板和担保的林东而言无疑是一个致命的打击,甚至还可能会影响到其他方面。
别以为中科院就是搞学术的圣地,这个世界凡是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斗争,大学如此,中科院这样的机构同样也是如此。林东德高望重是没错,他是中科院院士也不假,可别忘记他现在不仅是高能所的副所长,还担任着781中心主任的职务。尤其是后者,781中心的突然崛起,其庞大的投资规模和专业的研究团队,在一些有点想法的老资格学者眼里却是一块毫无疑问的肥肉,在有些人看来,自己的资格不比林东差,根基甚至可能比林东还深,为什么就不能取而代之呢?
如果863计划最终失败,林东甚至可能就此失去高能所和781中心的位置,弄不好退居二线也有可能。至于高能所方面,林东离开也就离开了,在他看来也不怎么惋惜,可781中心不同,781中心的重大意义林东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他绝对不愿意看见换一个别有用心的人来接替自己的位置,如果说必须有人要接替自己的话,那么除苏逸辰外任何人他都不会认同。
相比苏逸辰,林东其实更希望863计划能够成功,可在这时候他又很清楚,绝对不能把真实情况告诉苏逸辰以免他分心。藏着重重的心思,林东主动在863基地留了下来,他要亲眼看到苏逸辰的成功。
新部件到位,基地对可控热核聚变装置进行了再一次装配,等装配完成在苏逸辰的主导下进行了又一次实际运行前的最后分段测试。这次测试持续了三天时间,一切数据证实新装置的运行良好。
最后期限的第49天,这天是863计划的重要日子,因为今天将是中国第一台实用性的可控热核聚变装置实际运行的开机日。上午8:20,地下基地的现场,所有研究人员,包括基地领导、林东等人全部到齐,面对即将到来的开机,现场一片肃静。
和第一次测试有所不同,今天没有什么隆重仪式,更没有什么领导讲话,但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今天的开机所具有划时代的重要意义。当时针走到8:28,苏逸辰迈步走向控制台中心,替代总工程师陈远亲自下达了开机指令后,随着上方led灯醒目的倒数计时归零,点火启动瞬间,一阵嗡嗡的响声从装置内部开始传出,可控热核聚变装置实际运行正式开始。
“真空室运行正常!”
“磁场束搏数值正常!”
“激光装置启动……激光点火正常!”
“加速器正常!”
“激光频率正常!”
“能量转换正常!”
“能量输出正常!”
“计算控制系统正常!”
“冷却系统运行正常……!”
一连串的报告声在基地内回响着,总控的计算机系统不断汇总数据,传输到控制中心各个终端,这时候无论是苏逸辰还是林东,或是同样紧张的陈远和董明浩,甚至包括远远站着的其余科研人员都关注着。
“情况不错,随时注意观测数据变化。”开机运行后10分钟,汇总的数据苏逸辰看后表示满意,从目前情况来看,一切比想象中好得许多。
半小时接下来一瞬而过,整个装置依旧运行良好,一切数据显示非常完美,这时候林东终于露出了笑容,和之前的测试相比,实际运行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
当夜20:30,也就是装置运行12个小时后,依旧没有发生任何问题,这时候苏逸辰几乎对最终成功有了八*九分的把握,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更轻松起来。
实际运行和之前测试不同,这将是一个长期的运行状态,按照实用阶段设计要求,至少保证整个装置持续运行一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只要达到了这个程度,那么就可以表示863计划真正获得了成功。在这段长时间的运行之中,除去轮值的工作人员外,苏逸辰作为关键人物是最为辛苦的。
林东作为参与者,虽然苏逸辰和陈远都劝他去休息,但他每天都会在现场呆上七八个小时,怎么劝都不肯离开。随着运行的时间越长,情况的良好让他脸上的笑容也越多,整个人更是精神焕发,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多岁似的。
当装置运行到21天的时候,一个小小的突发意外让所有人虚惊一场,幸好在场的苏逸辰判断非常准确,及时进行调整,很快装置在操控下运行又趋向平稳。
“刚才情况变化记录了没有?”
“已经记录在案了,苏主任,我还以为……。”陈远心有余悸地擦着冷汗说道,十几分钟前他被装置突然出现的不稳定给吓坏了,甚至脑子一团迷糊,根本没反应过来问题出在哪里。要不是苏逸辰果断判断出是能量输出外接设备问题所导致的装置内部能量失衡,他差点就以为实际运行失败了呢。
“这种情况也许以后还会发生,让操作人员随时注意一下。”苏逸辰平静地回答道,但看起来胸有成竹的他的心里其实也有些后怕,毕竟实际运行和测试不同,刚才的问题不在于装置本身,而在于外接设备,这是谁都事先没有预料到的。
“外接设备的不稳定差一点儿就影响到整体,小陈,这个情况必须要解决,另外……。”林东一旁严厉地说道,陈远听边点头,可谁想林东说了“另外”两个字后就没下文了,陈远下意识抬头看了眼,谁想到一瞧之下只见林东脸色苍白满头是汗,左手捂着胸口整个人摇摇欲坠,他急忙上前一把搀住林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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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困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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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东感到很累很累,极度的疲倦让他真想这样一睡不起。这种感觉似乎好久没有了,上一次如此疲惫究竟是什么时候?林东有些记不起来了,仿佛思维都随着**和精神的困乏一起凝固了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像是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梦里究竟梦到了什么,林东也有些迷糊,似乎有自己年轻时候的一些情景,对!就是当年他在罗邵华教授、万长春教授的带领下加入银河机项目组的那些往事片段。林东突然想起了,当年银河机项目最终成功的那一天晚上,自己似乎也是这样疲倦,回到宿舍一头躺在床上足足就睡了一天二夜。
那时候的自己还真是年轻啊!别看累成那样,可一天二夜睡醒,一大盆面鱼下去又生龙活虎,可现在怎么睡都觉得整个人晕沉沉的,就连究竟睡了多久也不知道。
睡梦中一直依稀听到耳边有人呼喊着他,可林东却困得怎么都睁不开眼,过了好久思维这才稍微清晰些,只感觉自己好像是躺在一张床上,四肢无力有些不听使唤,就连睁开眼皮都很费劲,好不容易慢慢张开眼睛,可看见的又是一团团模模糊糊的亮影。
“这……这是……。”林东吃力地吐出几个字语,努力看着前方。
“林老!林老您终于醒了!”
一个惊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声音很是陌生,直到模糊的视觉逐渐适应了亮光,一张陌生的年轻女孩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你……。”
林东有些费劲地问,这女孩子穿着的衣服和戴着的帽子好像有些像医院护士,难道自己不是躺在家里的床上,而是在医院?
“林老您别说话,您几天前刚动完手术,需要休息。”女孩子带着欣喜的表情轻声对林东讲道。
“手术?什么手术?”林东有些疑惑,难道自己动了手术?怎么连自己都不知道呢。
得到林东苏醒消息,主治医生很快赶来,检查了一下林东的情况后让护士给他打了一针,打完针后不久,林东又沉沉睡了过去。主治医生叮嘱护士继续照顾好病人,一有变化立即向他汇报,随后带着有些欣喜的表情急冲冲的离开了。
等林东第二次醒来已是十多小时后的事了,这一次他的思维明显清醒了许多,而且说话也更流利了些。
经过询问,林东才知道自己现在是身处**的特护病房,在十天前,林东由于心脏病突发从西北军区医院转到的**,然后由**最优秀的医生为他动了心脏手术。
林东之前就有心脏病,心脏几年前还做过搭桥手术,可谁想这一次居然又犯病了,而且看来比上回更加严重。可自己是怎么犯病的呢?林东有些记不清了,微皱着眉头想了会儿才想起自己犯病之前好像在863基地,863基地?猛然一件重要事在他脑海中闪过,林东终于回忆起了一切,急切地向护士小姐追问今天是几号。
“林老,手术虽然非常成功,可您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休息。”
“告诉我,今天的日期!”
林东的声音虽然低沉,而且带着病后的虚弱,可他严厉的目光却令人无法直视。
护士不明白林东为什么会对日期这么执着,但为了不让病人激动,她连忙把今天的日期告诉了林东。算了下时间,林东这才发现今天离自己在863基地内发病的日子已经过去半个月了,也就是说863计划的实际运行已经超过了一个月的时间,而现在情况究竟如何,林东却一无所知。
“去喊……小唐……863……。”
林东情不自禁抬了抬手,可手臂刚刚抬起就无力地放了下来,而且牵到伤口的疼痛也让他额头渗出了冷汗,但他依旧坚持着对护士要求着,他是想让护士尽快把自己的秘书小唐找来,他迫切需要知道863计划的最终结果。
可在护士眼里,却被林东的这个举动给吓坏了,按照医生嘱咐,现在林东别说起床,就连适当运动也不行,刚做完大手术不久的林东虽然已经脱离了危险,可由于年老体虚,恢复健康需要一个很长的周期。而现在,林东最需要的是静养,同时情绪也要保持稳定,可林东在问过今天的日期后突然间变得如此激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护士连忙按下了床头的警铃,呼喊医生前来,同时上前让林东保持情绪稳定,更不要做什么动作。
“去喊小唐……。”
林东瞪着生气的双眼从牙缝里吃力地挤着字道,可护士哪里知道林东所关切的究竟是什么,只能一个劲得劝林东放缓情绪,千万别激动,同时又埋怨医生怎么还不赶来。
十几秒钟后,闻讯的主治医生终于赶了过来,同时和医生一起来的还有另外两个人。医生一进门就急切询问护士情况,正当护士向医生汇报刚才林东的情绪非常不稳定,她才会按动的警铃。听到这个情况,医生也不敢怠慢,急急上前察看林东的情况,可当他走到林东床边细看的时候却是一愣,因为他根本就没看见林东情绪上有什么不稳,相反的是,此时此刻,林东面带笑容目光向他身侧望去。
“你这老家伙还以为自己年轻啊,听医生的话,好好养病,实际运行已经成功了!”
一位年轻人走上前来,医生认出这正是之前和林东的秘书一起来到医院的苏先生,刚才在护士按动警铃的时候,医生正在办公室向苏先生介绍林东的恢复情况。虽然他不知道这位苏先生究竟是什么来头,可从唐秘书对苏先生重视的态度,医生猜想这位苏先生可能是那位首长身边的人吧。
可谁想到,这位苏先生似乎和林东关系很不一般,双方就像是多年的朋友甚至亲人那么熟悉,而且他们之间的随意看起来有些让外人感到疑惑,明明年龄相差悬殊的两个人,却又让人感到是同一代人,无论是双方的神态,还是说话的口气。
苏逸辰来到林东身边,握住他的手轻声讲道,当听到他所说的后一句话,林东的双眼突然间亮了亮,被握住的右手手指也情不自禁地动了几下。
苏逸辰笑着冲他又点了点头,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背,这时候林东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了,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合上了眼。
“没事,林老睡过去了,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医生上前仔细看了下,给出了一个令人高兴的解释。
“医生,林老的恢复就拜托您了。”苏逸辰诚恳地对医生讲道,随后又谢过一直照顾林东的那位护士,由于工作安排他不便在这久留,和医生约好下次过来的时间,他就先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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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老骥伏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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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东在863基地突然犯病,把苏逸辰和陈东等人全吓的不轻,幸好林东的秘书小唐随时带着急救药,等基地医生赶来检查后发现林东的心脏病复发,需要急送大医院治疗。基地立即动用直升机把林东送往最近的西北医院,在那边暂时控制住了病情。
西北医院虽然是当地最好的医院,可相比之下无论是医疗水平还是医院设施都比不上301总医院,何况连夜从京城赶来的**专家看过病情后立即提出了尽快动手术的建议,在首长关怀下,军区特意为林东调用了一辆专机,把林东送往**治疗。
苏逸辰没有跟去,而且他也拒绝了陈远跟随专机前往**的建议。这不是苏逸辰不关心林东,在他心里,林东既是自己的好友,更是自己的兄长,他的安危苏逸辰其实比任何人都更关切。
可问题是,苏逸辰更清楚863计划的重要性,在目前实际运行已经到紧要关头的时刻,无论他还是陈远都必须留在基地内时刻关注着运行结果。何况,这也是林东倒下前最为重视的,假如仅仅只是因为林东的病情就放弃863基地的工作,那么一旦林东抢救回来听到这个结果,以这个老家伙的脾气性格绝对饶不了他们。
何况,苏逸辰还做了最坏的打算,万一林东最终……,那么想来他也绝不会想看到863计划的失败。林东之所以会发病,正是因为对863计划的重视和迫切导致劳累过度所至,无论出于何种情况,苏逸辰必须要坚持岗位,直到计划的顺利完成。
也许是林东的不顾自己健康带病工作而倒下的精神感动了上天,或者是苏逸辰和陈远等人的坚持带来的奇迹。在之后的时间里,整个装置运行异常良好,那次意外情况再也没有发生,当他们终于等来最后一天运行完成的时候,所有人都为之激动欢呼甚至流泪,无论是普通的工程师、科研人员、专家组成员还是基地领导们,在这一刻大家已经没有了职务、年龄、性别、部门的区分,大家更没有了平日的矜持和稳重,就像是一个个喜极而泣的疯子拥抱在一起,在这一瞬间,这么长时间所付出的努力和心血终究得到了回报。
看着眼前令人激动的一幕,苏逸辰同样感慨不已,真正实用性的可控热核聚变装置在自己手中诞生,整个863计划的顺利完成,这是所有参与其中每个人的骄傲和自豪。同时,苏逸辰情不自禁又回想到了当年银河机项目组成功的那一刻,当初的自己何尝不像那些年轻人一样兴奋雀跃。仿佛之间,他似乎回到了从前,回到了在石门理工的实验室里,年轻的林东咧着大嘴笑的是那么开心,恩师罗邵华和万长春教授满面喜色在不远处轻声交谈着,陆远明乐呵呵地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架照相机,云梅大姐正帮着陆远明摆弄着三角架,而在自己身边,那张永远无法忘记的灿烂笑容,正是自己的爱人罗妍,两人默契地十指相扣,幸福地欢笑着……。
在向上级汇报了863计划已经获得圆满成功后,林东的手术结果也出来了。让苏逸辰最终放不下心的当然是在医院的林东,当得知林东手术非常成功,但暂时还未脱离术后危险期的时候,此时此刻苏逸辰再也坐不住,提前交接了工作,直接赶回了京城。
回到京城,林东苏醒的消息第一时间传来,这让苏逸辰终于放了心,稍作休息后他就在唐秘书的陪同下赶到医院,找到林东的主治医生询问林东的情况。不过,医生告诉苏逸辰,林东的手术虽然成功,现在也暂时脱离了危险,但接下来的恢复期将是非常漫长的,更重要的是,由于林东的身体情况已经不再适合继续工作,这也就是说经过这次手术,林东将从此以后退出科研一线工作。
听到这个结果,苏逸辰心中有些默然,同时也感到惋惜。作为林东的好友,他非常清楚林东对科研工作的执着和热爱,而现在,就像是一位身经百战的老将军让他离开自己所热爱的战场,这对于林东来说是极为残酷的判决。
可庆幸的是,林东的生命终究被挽回,而且从医生的判断来看,只要未来康复的好,以后除了不能再参加工作,林东在日常生活中不会带来太多的问题。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就在苏逸辰向医生了解情况的时候,林东的病房发出了警铃声,得知这警铃的来源,苏逸辰和小唐急急就跟着医生来到病房,等到病房后才知道是虚惊一场。而当第一眼就看见林东焦虑的表情和他目光中所期盼的眼神,深懂他的苏逸辰瞬间就明白了,他当即带着轻松的表情上前握住了林东的手,说出了那番话。
果然不出所料,得知863计划圆满完成任务,一直牵挂的林东也终于放了心。等林东重新沉沉睡去,苏逸辰向医生道别后,就和秘书小唐一起离开了病房。
“这些天辛苦你了。”秘书小唐这些日子一直在医院陪同着,林东的夫人身体也不太好,而他的子女又不在身边,小唐作为林东的秘书几乎担负起了所有的陪床和接待工作。连续半个多月的紧张和忙碌,小唐一脸疲惫,整个人的精神头也比平常差了许多。
“没什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林老能恢复过来我再辛苦也值得。”小唐微笑着回答道。
“你以后有什么想法?”微微点头,对于小唐,苏逸辰也算是很了解,这个年轻人不仅稳重,而且还很能干,林东的健康恢复需要很长时间,而且就算出院后他也不可能再担任重要岗位职务了,作为年仅30的小唐,他的工作安排无论如何苏逸辰都必须亲自过问。
小唐明白苏逸辰问这话的意思,而且他也很清楚林东以后的情况,可是他依旧微笑着说道:“我是林老的秘书,林老去哪里我当然要跟在他的身边。”
“你决定了?”苏逸辰似乎没有意外,但他依旧又问道。
小唐重重点了点头,脸上丝毫没半点迟疑,看着他如此坚决的态度,苏逸辰重重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接着什么话都没说向电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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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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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3计划的成功使得之前所有反对的声音一夜消失,可林东意外的病重倒下,又让有些人开始蠢蠢欲动,把目光盯向了781中心这块肥肉。
可就在这时候,还没等这些人摩拳擦掌打算为自己造势,准备争夺并接替林东入主781中心的时候,首长突然间宣布了781中心新主任的任命,让所有人意外的是居然是由中科院院士,国内著名学者田士良教授来担任这个重要职务。
任命宣布,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同时又哑口无言,田元良教授是中科院科学技术部院士,虽然田老在外界的名气比不上林东,但论资格却比绝大多数人强得多。而且田老是部队出身,年轻时当过兵上过前线打过仗,之后因为立功受奖被送往军校深造,在军校时,田老选修了通讯技术和卫星专业,后来由于这方面的突出才华才从普通军官转为技术军官,在之后的几十年生涯中为国防发展做出了许多卓越贡献。
田老曾经在总参谋部第三部、总参谋部通讯部、解放军电子工程学院、解放军信息工程大学担任过各级重要职务,而他现在依旧是解放军电子工程学院的副院长、解放军信息工程大学的名誉校长。
作为一个经历过战火,从部队走出来的院士,田老有着普通院士无人能比的优势,那就是因为他还是一个挂着一级专业技术军衔的军人。别小看这个一级专业技术军衔,按照我们国家的军衔对应制度,田老的军衔等同于大军区副职,也就是相当于中将军衔,何况田老的门生故旧满天下,像他这样深厚资历的老院士,而且又有首长的力挺,接替林东担任781中心主任,谁敢说半个不字。
对于田老的即将到来,781中心的普通人员肯定又有着非议,在许多人看来林东作为主任是当之无愧的,而且林东病重倒下的原因也有不少人知道,所有科研人员对于林东这位老主任无不尊重和钦佩。
但是,许多人又认为,如果林东由于身体原因无法再继续担任中心主任,那么接替中心主任位置最合适的人应该是苏逸辰才是。大家心里都清楚,苏逸辰无论从能力还是资格都是接替林东的最好人选,赞成这观点的不仅有可控核聚变项目组,更有牟文俊的材料研究室,甚至还包括了计算机中心、化学实验室、粒子项目组、电磁研究室等各个部门。
何况在大家看来,苏逸辰名义上虽然一直只是副主任,但实际上整个781中心的研究方向基本是由苏逸辰在主导和主持工作。从这点来看,苏逸辰虽然年轻,但由他接替林东职务,对于大多数研究人员包括整个781中心的工作也是最合适的。
可没想到,上级居然让田老来担任中心主任的职务。田老虽然同是中科院院士,而且在其专业中的影响力不小,可别忘记田老许多工作包括他的生活基本都和部队有关,由于工作性质的不同,和林东相比田老在传统科研工作者心目中名气就显得稍差了些。
对于田老的陌生感,也让许多科研人员感到不安。大家都担心如果田老担任中心主任后推翻了林东和苏逸辰所主导的工作和提出的研究目标另搞一套的话,那么这对于781中心并非是好事。由此在田老上任之时,许多科研人员都为林东,甚至苏逸辰而可惜,同样也为781中心的未来而担忧。
不过苏逸辰倒是对于田老的上任显得很是平静,这当然是因为之前首长找他谈了一番话。对于苏逸辰的能力和贡献,首长当面做了肯定,可同时也提出了林东卸任781中心主任后整个中心所面临的问题。
在首长看来,苏逸辰当然是781中心当仁不让的灵魂人物,甚至当初由林东担任这个中心主任主要考虑的也是配合苏逸辰的工作。可是有一点不要忘记,中国是一个讲资历讲背景的地方,就算首长个人认可苏逸辰,可要在目前把苏逸辰扶上781中心主任位置基本也是不可能的事。
因为这样做要面临方方面面的压力,甚至还会对苏逸辰和整个781中心的后续工作造成不可预料的影响,考虑到这方面,首长坦然地告诉苏逸辰,最好的办法依旧是找一位能够压得住阵脚,同时又能配合苏逸辰的老将出马,这样才能让别人无话可说。
正因为如此,田老就是首长为苏逸辰特意挑选的一位老将。不过,从未和田老接触过的苏逸辰虽然知道这是首长的特意安排,但心里难免也有些忐忑,毕竟田老可不是林东,他们之间的合作是否能和林东一样亲密无间呢?
“来了!”
正当苏逸辰暗想着这个问题的时候,身边的齐晓峰轻声提醒了他,抬头向前方望去,只见一辆黑色挂着白牌的奥迪从远处快速驶来。
车子稳稳停在了主楼门口,苏逸辰和齐晓峰连忙上前,还没等他们走到车前,车门就打开了,一位身穿便装,理着小平头,满头白发却又红光满面的老人利索地自己从车里下来,站在那边腰板笔挺,一瞧就是位老军人。
“田老!欢迎您!”
“欢迎您,田老!”
看过照片的苏逸辰和齐晓峰一眼就认出了从车里出来的这位老人正是田元良教授,两人上前分别向田老问候,同时握手欢迎。
“呵呵,我还以为你们会搞个欢迎仪式,在大楼前拉个横幅什么呢。”谁也没想到,田老在和齐晓峰握手的时候居然笑呵呵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苏逸辰和齐晓峰不由面面相觑,他们也不知道田老这话究竟是玩笑呢还是责备。
“是这样的田老,我们中心的工作都有计划,您来的又突然,所以一时间……。”齐晓峰是负责行政工作,连忙开口解释。
不等他说完,田老大手一摆:“行啦行啦,你小子还真以为我是喜欢那套的老糊涂?这样不就很好嘛,我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搞形式主义劳民伤财,你要真的搞了,我今天还得批评你呢。”
见田老的确不像开玩笑,齐晓峰顿时就把心放进了肚子里,脸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苏主任?”
“田老!”
在和苏逸辰握手的时候,田老的态度比对齐晓峰随和了许多,两人也不多话,简短握了握手寒喧了几句,随后一同走进了大楼。
齐晓峰带着田老熟悉了下大楼布局,接着又介绍了整个781中心的大致情况,随后他们一行来到之前林东的主任办公室,这里将是田老的办公室了。走进办公室,田老环顾四周看了看,当发现办公室没有怎么大改动后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齐,我秘书和司机麻烦你安排下,我和苏主任先说点事。”在办公室的沙发坐下,田老对齐晓峰讲道,齐晓峰点点头先离开安排去了,等他走后,田老突然间站起了身,在苏逸辰目瞪口呆之下作出了一个让他怎么都没想到的举动。
“苏逸辰同志,田元良接受组织委派特向您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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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阿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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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逸辰没想到田老会有这样的举动一时间楞住了,等田老把敬礼的手放下手,苏逸辰才反应过来。接着和在楼下见面有所不同,田老主动向他伸出双手,两人紧紧握着。
再一次分别坐下,无论是苏逸辰还是田老,双方之间最初那层隐隐约约的隔阂已经消失,虽然田老没再说别的,但苏逸辰心里已经清楚,田老已经用这种实际的态度表明他来781中心一不是争权夺利,二也不是贪图安逸,而是同林东一样作为苏逸辰的后盾以配合他的工作。
林东是一位典型的传统科研工作者,在他温文尔雅的表面,性格深处却是对工作的执着和坚持,而且他还怀有着一颗赤子之心,和对科学真理追求的坚定。
虽然,田老直爽简单的性格和林东有所不同,军人出身的他脾气直,性子倔,可内在中,田老其实和林东是同一类的人,同田老深入接触之后,苏逸辰在对于这位老人尊重和钦佩的同时,也暗暗感激首长能够选派田老这样的长者来作为林东的接替者。
田老来到781中心后几日,原本大家所猜想的接替中心主任的田老会对中心工作做一番调整,无论是重新整合各个项目,或者说直接插手一些研究。毕竟,新官上任三把火嘛,这都是很正常的事,何况田老自己本就是通讯和卫星方面的专家,别的不去提,仅仅对于781中心的电磁波(光波)通讯项目田老如果想要插手的话,谁都无法阻止。
可是,一切却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发生,除了田老到任第二天在苏逸辰的陪同下走访了各个项目组、实验室外,中心的工作安排依旧如故,时间一久,心怀忐忑的各项目组、实验室负责人也渐渐放下了心。
接任781中心主任,田老以他的身份和威信为苏逸辰包括整个中心挡掉了外界的许多麻烦,同样在中心内部,田老也遵守了他的承诺,同苏逸辰相互配合默契,心甘情愿在幕后为中心工作默默贡献。可除了这些外,在熟悉中心工作之后的田老也有他个人的想法,为此和苏逸辰细谈了一次。
“航天计划?”
苏逸辰没想到田老会提出这个问题,说实话苏逸辰和林东在781中心最初成立时,原本就有一个构思的航天计划,只不过这个航天计划暂时还不成熟。现在863计划在实用方面获得了成功,可这不代表863计划已经完成了,接下来中心重要的工作是除去各项研究项目外针对863计划的进一步完善,尤其是要继续改进可控热核聚变装置,使其最终达到小型化、简单化和安全性。
看着苏逸辰稍有诧异的神情,田老直言不讳说道:“781中心的航天计划设想我是知道的,从个人而言也赞同你和老林当初的考虑,不过,目前863计划已经初步完成,在我看来这个航天计划就有了开展的可能性,可控热核聚变装置在航天计划中的重要性你比我更清楚,它的作用完全能够取代目前航天飞行器的引擎,使其达到能够长时间太空航行的目的,所以我个人建议现在就应该提前展开这个计划,以做好一切准备。”
苏逸辰沉咛片刻,心里有些不明白田老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个计划,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么?难道是美国方面的变化?想到这,他用带着询问的目光望向田老,当见到田老向自己默默点头后,苏逸辰明白了他的苦心。
“我想先听听您的看法。”
对于苏逸辰的直接田老也不在意,他拿出了一份已经准备好的正式计划方案递给了他。苏逸辰接过后眉毛一扬,首先看到了计划书上的代号——阿尔法,田老的这份计划也可以被称为阿尔法计划。
整个阿尔法计划其结构核心基本和781中心之前的航天计划类似,但在有些方面却有着不同。作为部队方面的院士和通讯、卫星方面的专家,田老对于航天事业非但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很是熟悉。这份计划中提出,目前可以由781中心、863计划的合作作为基础,然后再加入国家宇航局形成一个新的项目组,而这个项目组主要研究的就是航天计划的重要环节——制造太空飞船,以完成人类遨游太空,登陆其它星球的目的。
阿尔法计划是一个庞大的计划,在计划之中它还分为许多细节方面,更牵涉到了各个已经完成或者正在进行的科研课题。苏逸辰默默看着这份计划,心里惊愕的同时也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冥王星基地的存在。
如果苏逸辰猜的没错,田老,或者说首长已经决定尽快展开航天计划了,要不然也不会拿出一份如此详细完善的阿尔法计划。
经过考虑,苏逸辰最终同意实施阿尔法计划,但对于整个计划的具体实施他还需要进行调整。关于这点,田老没有异议,甚至还主动配合苏逸辰对阿尔法计划进行完善。一个多月后,当正式完成的阿尔法计划上报后不久,首长亲自就做了批复,同意阿尔法计划的展开,同时再由田老负责从国家宇航局抽调必要人手,再同781中心、863计划共同组成新的项目组。
阿尔法计划项目组组长由首长亲自来兼任,田老和苏逸辰分别担任副组长,具体工作苏逸辰负责。这个项目组的筹建和成立会在短时间内完成,由于考虑到初步展开的重点和关联,项目组暂时设立在西北863基地中。
筹建的具体工作在田老主动接过去后,苏逸辰也又一次离开了781中心,重新前往863基地。
“林老还好吧?”抵达基地,等候着的陈远一见到苏逸辰就急切询问林东的情况,因为实用装置刚刚完成,许多方面都要继续,他根本就离不开基地去亲自探望一下林东。
“他还好,恢复的不错。”苏逸辰微笑着回答,再返回西北之前他特意去医院探望了下林东,林东的恢复情况的确不错,虽然暂时还不能下床,可从气色和身体情况来看已经好了许多,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比之前洪亮了些。
“这就好,这就好!林老吉人天相,一定会完全康复的……。”得知林东的情况后,陈远很是欣慰,感叹着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随后两人边走边谈,一起进了大楼,来到办公室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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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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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逸辰暂时离开的日子里,863基地实用性可控热核聚变装置研究工作并未停止,依旧按照苏逸辰临走之前留下的方案进行工作。除了检验整个装置性能外,对于苏逸辰所提出的后续方案,也就是小型化、简单化和安全性进行深入研究和设计。
随着第一台可控热核聚变装置的运行成功,装置所输出的能量经过外接设备转换后,通过电网进行反哺,目前基地的能源供应已经能够达到自足。而现在,第二台装置也在安装和调试过程中,如果不出意外再过几个月的时间即可投入使用。
这次回来,苏逸辰主要的工作是为阿尔法计划做好准备,他将把863基地的科研工作进行重新调整,加入新的阿尔法计划。
苏逸辰回来之前,陈远就得到了上级的通知,863计划将整体并入新的阿尔法计划,成为其中的一部分。面临新的挑战,陈远斗志昂扬,无论是他还是基地的同志们,都迫切看到新计划的开始和成功。
在办公室和陈远交换了下意见,商谈了后续的工作安排。随后,苏逸辰没有去休息,而是直接下到基地实际看了看现在的工作进展。让他欣慰的是,临走之前的工作安排在陈远的主导下进展的很是顺利,基地科研工作一切也井井有条。
在地下一忙就是几天时间,等处理完遗留的工作苏逸辰才返回地面休息。睡了一觉,起来时恰好是清晨,山谷中的空气异常清晰,推开窗,深深呼吸着带着芬芳的湿润空气,好久没有出门的苏逸辰今天难得有兴致散步,在晨曦中顺着小道边走边考虑着一些问题。
从目前技术来看,大型可控热核聚变技术基本掌握,但要运用到阿尔法计划中还有许多问题要处理。苏逸辰所提出的小型化、简单化和安全性是很有必要的,尤其是后者,也就是安全性方面更是重中之重。
装置放在在实验室,或者固定场所的运行和在移动的飞船里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不仅要考虑到装置的小型化,更要考虑到环境所带来的一系列问题,比如说温度、气压、重力、磁场、宇宙射线干扰、抗震、平衡等各个方面,这些都要一一解决……。
走近一块大石,苏逸辰坐了下来,望着前面被风吹过响着沙沙声的树林,他有些入神地思索着。在离他不远处,高建静静站一旁,他虽然不清楚苏逸辰考虑些什么,不过知道这种时候不能打搅他。
可等了没几分钟,身后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警惕的高建连忙侧身,用身体挡住通往苏逸辰方向的去路,同时做出了警戒的姿势向声音来处望去。
“怎么是你?”
见到来人,高建暗松了口气,不过他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向前几步拦住了对方。
“高秘书。”胡刚停下脚步,轻声向高建打了声招呼,随后目光朝不远处的苏逸辰瞧去。
“胡营长,你的工作岗位似乎不在这吧?”高建很不客气地问道。
对于高建,胡刚不陌生,他们之间打过的交道不少,虽然表面上高建是苏逸辰秘书,可作为警卫营长的胡刚却看得出高建的身份的不寻常,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高建不仅是苏逸辰秘书,更是他的个人警卫。
为避免高建误会,胡刚特意摊开双手点点头:“你说的没错,不过我是来找苏主任的,刚才去了苏主任的宿舍才知道你们来这了。”
“找苏主任?”高建微微皱眉,在863基地呆过这么多时间,他对于警卫团的工作也不陌生,按照条例,警卫团的人员除任务和紧急事件是不会主动和基地内部的科研人员进行联系,何况还是苏逸辰这样的重要人物。
当然,警卫团长张黎明除外,因为他是基地的三位领导之一,全面负责基地安全工作,有权利和基地中任何人直接接触。
“张团长让你来的?”
“不是……。”胡刚回答道,见高建脸色一变,他急忙解释:“别误会,我是受人所托来找苏主任的,这个事……哎!”
见胡刚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高建心中怀疑大起,用锐利的目光警惕地打量着对方,一手更已经悄悄握住了插在身后的枪。
“怎么回事?”正当高建迟疑着是不是要发出警告的时候,苏逸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苏主任!”高建担心胡刚对苏逸辰不利,正要阻止他上前,苏逸辰这时候已经瞧见了胡刚,笑着走了过来:“是胡营长,怎么?是来找我的么?”
“对不起苏主任,有件事要和您汇报下。”
“有事?”苏逸辰问道,迈步向胡刚走去,这时候高建脸上露出了焦急的表情,正要开口的时候苏逸辰冲他笑笑:“没事的,胡营长又不是外人,而且我们都在基地内,能发生什么事。”
胡刚松了口气,神色尴尬道:“苏主任,高秘书,我知道今天我这样做违反了基地规定,不过我的确是受人所托才来的,其实这件事不仅和苏主任有关,和高秘书也有些关系。”担心高建误会,他摊开的双手一直保持着原来姿势。
“呵呵,和我们都有关系,这倒有点意思。”苏逸辰笑笑,高建心里也觉得好奇,但他的目光依旧紧盯着胡刚,只要对方稍有不恰当的举动他就会立即动手。
直到胡刚讲出来意,高建才放了心,握住枪的右手也放了下来。原来,胡刚说受人之托,还有这事同苏逸辰、高建都有关系倒也不假,说起来其实是半年多前的往事了,就那次胡刚陪同苏逸辰去机场,中途经过赢台的时候帮助了几个摆摊的少年。而就在不久之前,当初的司机小王因为任务安排又去了趟赢台,在赢台恰好被当初的一位叫艾尔克的少年给遇上,记忆不错的艾尔克认出了小王和他开的车,就向小王打听当初帮忙他们的苏逸辰。
小王当然不会把苏逸辰的情况告诉艾尔克,只是随便找了个理由说苏逸辰早就已经离开了。艾尔克很是失望,说一直想当面好好谢谢苏逸辰,可在赢台转了这么多日子却再也没见到人,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当初的司机和他开的车,却既然见不到苏逸辰,那么就想麻烦小王一件事,希望小王替他带一些礼物给苏逸辰以表示他的谢意。
“您知道,基地有纪律不能收老百姓任何东西,可谁想这小子缠人的很,小王实在是没办法只好把东西给私自带回来了。这不,小王不知道怎么处理就找到了我,我一听这事头就大了,这要如实汇报上去小王肯定会挨克,而且还会影响到他的前程,所以……所以我……。”胡刚说到这无奈地摇头苦笑。
“所以你就来找我了?”苏逸辰哈哈大笑,问了问艾尔克究竟让小王给自己带了什么东西,当听到只不过是一些土特产而已,苏逸辰爽快地一挥手:“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知恩图报这也是人之常情,这样吧,等会把东西交给高建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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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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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整日的忙碌,回到房间后苏逸辰打开电脑继续整理资料,等把手上的工作完成,才发现居然已经是深夜时分。站起身,稍微活动了下发麻的四肢,觉得有些肚饿,苏逸辰开门来到客厅。
高建已经睡下了,不过客厅的桌上放着一些点心。因为苏逸辰平常有熬夜工作的习惯,所以高建每天都会给他备些点心、糕点什么的垫垫肚子,今天也是一样。
走到桌前,苏逸辰正要伸手去拿碟子里的菜包,可刚抬手他就瞧见边上还摆着一大包东西,奇怪之下打开看了看,当瞧见包袱里是一些西北的特产小吃还有一些其它零碎的时候,苏逸辰才想起它们的来历。
如果他猜的没错,这些东西就是那个叫艾尔克的孩子让司机小王给自己带回来的礼物,上午交代了胡刚让他把东西交给高建,随后忙碌的苏逸辰也忘了这事,谁想高建拿回来后直接就摆在了桌上,要不是半夜觉得饿出来找东西吃,苏逸辰还没注意到呢。
艾尔克送苏逸辰的东西不少,里面的特色点心就有好些,其中有油果子、猫耳朵、玛仁糖和巴哈利,另外还有一大包葡萄干和果脯,恰好苏逸辰现在正饿着,菜包每天吃也就是哪个味,瞧着这堆点心苏逸辰忍不住食指大动,拿了个猫耳朵咬了口,还别说这滋味真是不错,比起基地食堂做的可地道多了。
几口吃完,再拿了个巴哈利,这种果仁芯的巴哈利松软可口,别有风味,要说有些不习惯的就是太甜了些,苏逸辰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桌边喝着水边小口品尝着。
“这孩子还真有心了。”
吃着艾尔送的点心,苏逸辰翻看着包裹里的其它小零碎,大部分东西虽然都是普普通通,可看得出来全是手工精心制作,和外面卖的那种工艺品完全不同。另外,还有一条精美的驼绒围巾放在一个塑料袋里,仅仅上手一摸就知道是用那种最好的驼绒手工织的。
微微摇头,对于别的东西苏逸辰接受也就接受了,可这条驼绒围巾他必须让小王还给艾尔克,在西北这么多日子,苏逸辰很清楚纯手工驼绒围巾的价值,如果他猜的不错的话,仅仅这条围巾就起码值近万元,这可不是一个小数,这样贵重的礼物苏逸辰绝对不会收。
顺手把围巾摆在一边,苏逸辰打算明天交给高建去处理这事。几口吃完巴哈利,起身刚要回屋,谁想包裹围巾的塑料袋在桌上没摆稳,被苏逸辰的胳膊一碰就掉在了地上。
“糟糕!”
苏逸辰连忙蹲下身把围巾捡起,当瞧见塑料袋的封口已经破开,里面的围巾有一小截露在了外面,他顿时皱起了眉。
担心围巾被碰脏,苏逸辰拿起连忙在灯光下看了看,幸好只是稍沾了些灰,一掸就干净了。不过包围巾的塑料袋却已经破了,苏逸辰想了想把围巾拿回了屋,找了个干净的封口袋准备换个袋子包起来。
拆掉破损的袋子,苏逸辰小心翼翼地把围巾重新折叠好,随后拿起新的封口袋往里装。可当他刚刚要把拿着的围巾装进袋子的时候,目光不经意扫过围巾一角,而这无意之中的一扫顿时让苏逸辰整个人如同被雷电瞬间击中一般呆住。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在灯光的角度下,围巾的一角有行用同色驼绒以阴绣法刺绣的花式英文字母,而这个英文字母是rowling,翻译过来也就是罗琳。
rowling,这是罗妍留学时候用的英文名字,也是她个人习惯用的标记。作为罗妍的爱人,苏逸辰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件事,何况rowling花式英文字体同样也是罗妍惯用的那种,对此他绝对不会记错。
双手不由微微颤抖,苏逸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猛烈跳动着,心口传来的阵阵痛楚更令他几乎窒息。他呆呆地看着这行字母,猛然起身就直冲身后的衣柜,拉开柜门手忙脚乱地一阵翻找,在衣柜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小皮箱,迫不及待把皮箱提出来打开,上面摆着是苏逸辰的几本笔记,这些笔记是他离开艾克基地后所整理的记录,其中包括了许多关于兰特文明的回忆和一些科技进展的思路分析,这几本笔记在科学上的重要性和价值不言而喻,说它们是无价之宝也不为过,可在这时候苏逸辰根本就顾不上它们的宝贵,看都不看拿起就直接丢到了一旁。
笔记取出,小皮箱的内部空了出来,露出了最底层装着的东西,当那条当年罗妍在车站离别时给他系上的围巾出现在苏逸辰的面前时,苏逸辰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愣愣看着静静躺在箱底的这条围巾,红着双眼深吸了口气,这才把它给取了出来。
展开这条围巾,在围巾的下方一角同样也有rowling的纪号,苏逸辰把手中的两条围巾放在一起,仔细对应看着这两个记号是否有所不同,当他发现无论是字体还是形状,包括阴绣的手法几乎一模一样时,此时此刻苏逸辰激动地已经不能自己。
“小妍,是你么小妍……?”看着手中的两条围巾,热泪盈眶的苏逸辰喃喃问道,他怎么都没想到一直追寻无果的爱人居然会离自己这样近,而且又会以这样的方式无意之中发现她的下落。
泪眼朦胧之中,苏逸辰仿佛看见了当年的罗妍来到了自己面前,带着灿烂的笑容亲手为他系上这条围巾。
“戴着它,西北风沙大,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当年分别的那句嘱咐依旧在耳边回响,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情感的苏逸辰情不自禁痛哭出声,双手紧握着这两条围巾,撕心裂肺的他泪流满面。
“苏主任!出了什么事?”
砰的一声,房门被猛然踢开,手握着枪的高建旋风般冲进房间,可当他刚刚喊了一声顿时就愣住了,因为他看见苏逸辰呆立在屋中,手里握着两条围巾满面全是泪水,可是他的脸上却是在笑,而且是笑得那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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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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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台公安局招待所,苏逸辰在屋里不停地转着圈,脸上焦虑中又带着无限的期盼。在靠门的位置,高建静静坐在椅子中,看着苏逸辰心里觉得纳闷。
昨天深夜,高建正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听到苏逸辰的房间传来阵阵奇怪的声音,警惕的他开始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可谁想闯进门一瞧,平常一向稳重的苏逸辰居然手握着两条围巾痛哭泪流。
之后,苏逸辰默默擦干眼泪,就要求立即前往赢台去找人,而且还要带上胡刚和司机小王。对于苏逸辰的这个奇怪要求,高建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可他还是立即就向基地进行了汇报。
当得知苏逸辰居然要连夜去赢台,无论是基地主任董明浩、总工程师陈远、警卫团团长张黎明都露出了很是诧异的表情,商议之后为考虑苏逸辰的安全考虑,建议他等天明后再出发,可谁想这听起来合情合理的建议顿时就让苏逸辰一口回绝,他态度异常坚决,执意要连夜赶路。
无奈,三位基地领导只能同意苏逸辰的要求,不仅答应由胡刚和司机小王陪同他前去赢台,还通过驻军方面连夜通知了赢台公安局,请求地方上的协助。等苏逸辰上了小王的车,在夜色中快速驶出781基地的时候,三位基地领导依旧搞不明白究竟有什么紧急事需要苏逸辰争分夺秒地去办?面面相觑之下,他们决定把这事同时向上级汇报。
抵达赢台时已经是凌晨时分,地方上的同志接到通知后顺利接上了苏逸辰一行,同时安排他们住进公安局招待所。而在路上,苏逸辰也已交代这来赢台的目的,他需要立即找到那位叫艾尔克的少年,无论用什么办法,时间越快越好。
按捺不住内心激动的苏逸辰本打算是要和胡刚一起去上街找人的,可在高建的坚持下暂时留在了招待所等待消息。这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直到中午时分还没任何回音。
“怎么回事?”一夜没合眼的苏逸辰等得有些心急了,他转身就想向门口走去,可刚迈了一句就瞧见了端坐在门口的高建,顿时又停下了脚步。
“小高你问问情况,找着人了没有?还要多少时间?”
苏逸辰焦虑地接连问道,高建苦笑着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过了会他挂上电话道:“您别急,胡营长和小王正在公安局的同志们陪同下逐一排查,您也知道,整个赢台地区这么多人,艾尔克又是一个很常用的名字,这里不比大城市,户籍资料都没有联网,查询起来比较繁琐……。”
“还需要多久?”苏逸辰不耐烦地追问。
“应该快了吧。”高建自己也不知道要多久时间,只能含糊其词地回答。
看着苏逸辰紧锁的眉头,还有他那副焦急的神情,高建忍不住劝道:“要不您先睡会儿,一整夜都没合眼了,等有消息我再喊您?”
“睡觉?”苏逸辰回头望了眼根本没有动过的床铺,苦笑着摇摇头:“你不懂,你也不明白,在这种时候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苏逸辰的话让高建更是疑惑不解,一直以来在他眼中苏逸辰一向都是温文尔雅,做事极有条理的人,在印象中苏逸辰唯一一次那就是因为863计划工作时针对负责激光点火装置的工程师蒋卫发的那场火。除此之外,平常的苏逸辰在外人眼里看起来是很稳重的一个人,可是,他今天的样子却让自己想到了……想到了……。
怎么说呢,高建觉得有些无法用准确的言语去表达苏逸辰现在反常的情绪,就像是在寻找一个失去许久的亲人,又像是处在热恋之中的少年,面对约会对象到来前的那种期盼和忐忑,同时又掺杂更为复杂的情绪。
如果说仅仅只是为了那位叫艾尔克的少年,高建绝对不会相信的,那么答案很可能就是一直紧握在苏逸辰手中的那两条围巾了。其中一条围巾高建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艾尔克送给苏逸辰那包礼物中的物品,至于另一条围巾的来历他不清楚,可从款式和面料来看都有些老,像这样的围巾几乎已经很少有人会戴。
“难道,这两条围巾之前有什么关联?”高建很自然地想到了这点,他却没有问这个问题,生生把这个疑问给压在了心底。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苏逸辰不断来回迈步的脚步声回响,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高建手中的电话突然震动了起来,他看了下号码立即就接通。
“嗯……嗯……好的……我明白了……。”
简短和对方通了几句话,高建抬头对已经停下脚步正看向自己的苏逸辰道:“人找到了,艾尔克的家在离这里50里外的一个村子里。”
“找到了?”苏逸辰带着惊喜,同时用有些发颤的声音问:“现在艾尔克人呢?”
“只是找到下落,胡营长准备和公安局的同志赶过去,您……。”
不等高建把话说完,苏逸辰直接就道:“不用这么麻烦,走!我们一起过去!”
“这……。”高建迟疑了下,但在苏逸辰坚持的目光中还是选择退让,他起身拉开门,陪同苏逸辰快步出了房间。
向公安局借了辆车,由公安局的一位干警同志驾驶着,很快他们就和胡刚等人在几里外汇合,随后两辆车一前一后,向赢台往北的方向驶去,半小时后他们来到了一处村落。
这是一处非常典型的西北村落,坐落在一座山脉缓坡的靠阳处,四周有着大片的草原和错落有致的松木林,一条简易公路弯曲从村落右边绕过,据说这条路是一条古道,可以通往远处的山口,在百年前还是驼商们的必经之地。
车进村落,迎面扑来阵阵松木的清香,这是因为这里的房子大多都是由松木搭建而成的,许多房屋具有当地民族的特色,松木的红色和漆成蓝色的屋顶,在碧绿的草原和深绿色的松木林的环绕下,显得是那么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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