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路亚直播1
花房里，皇冠葵凤灰褐色的爪子扒在笼子上，渴望望着笼外。
这只宠物鹦鹉的野性等级LV2，暂时跟纪安的亲密度32，服从度18。
纪安隔着笼子挠了挠它的脑袋，安抚平静，然后打开笼门，伸进手指，让鹦鹉站上。
见他提着鹦鹉往外走去，严立伟终究不放心：“这次还能回来？”
论钓鱼装备，纪安也许不如严立伟，可遛狗玩鸟，他才是专业人士。
纪安笃定道：“飞走了我赔你一只。”
他对蚩笛的作用有十足信心。
走出花房，纪安手往天上一送，严立伟担忧目光中，皇冠葵凤“扑棱棱”展翅高飞。
两人一起抬头望向天空，煞是好看的白色鹦鹉展开70厘米左右的双翼，羽毛兜住劲风，自由盘旋滑翔。
看了一会，纪安准备随便找个忽悠严胖子的借口，吹响蚩笛，没想到皇冠葵凤自己飞了下来。
鹦鹉本就是最聪明的鸟，会主动回家并不奇怪，国外很多玩鹦鹉玩得好的人，经常带着鹦鹉去野外自由放飞，只要一声呼唤，它们会自己飞到主人手上。
纪安伸手接住鹦鹉，赏了它一记摸头杀。旁边严立伟眨巴小眼睛：“这算是已经教会了？”
纪安摇头：“还不确定，等我们钓鱼回来再试一次。
不过我建议你别把它养在花房。
鹦鹉属于攀禽，需要的飞行空间不大。花房鸟笼对它来说是限制，但你们家客厅空间足够了。
国外视频里，不是有很多人都把鹦鹉散养在客厅吗？”
严立伟想了想，点头道：“改天我把它放客厅里试试。
好了，鹦鹉的事先放一边，走，下楼拿装备，我们钓鱼去！”
…………
两人各自背着渔具包，前往距离别墅区不远的码头。
走上一艘5米左右长的小型游艇，严立伟再次嘚瑟道：“别看这伙计小，它可是跟我一起闯过东l海的。
等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可以约三天出去海钓。”
石湖的水域面积当然不可能跟太湖比，不过也算有点烟波浩渺的感觉了。小型游艇缓缓启动，寻找鲈鱼可能出没的地点。
十多分钟后，游艇停在一座石桥的桥洞前。
想着反正顺便，纪安打开直播，直播间名称改成“周六游艇路亚直播”。
现在他180多人关注，也算有了几个常驻粉丝，刚开直播间，就有人道：“咦？小哥今天不遛狗，改钓鱼了？环境不错呢。”
“我去，游艇上玩路亚，小哥原来是有钱人啊。”
纪安：“游艇不是我的。”
听到说话声，严立伟好奇看去，纪安用口形无声道：“直播。”然后介绍说：“这位是严老板，游艇是他的，我只是过来蹭座的。”
好面子的严立伟挺起啤酒肚，挥手朝“戴着智能眼镜”的纪安打了个招呼。
钓组准备就绪，纪安先在防缠鱼钩上装上普通软饵，一改平日里鱼竿高举过头顶的抛竿姿势，换成竿尖朝下，像打高尔夫一样，从下往前扫出去，让软饵贴着水面走。
一般鲈鱼常栖息在桥墩，树荫下等犄角旮旯里，这样的抛竿姿势，可以确保让软饵钻入狭窄的标点位置。
纪安新上手路亚，旁边严立伟见他动作生疏，故意不说话，打算先整上来一条，多少找回些以前失掉的场子。
试了几次后，纪安渐渐找到了感觉。软饵主要搜寻中下层水域，抛到选定好的标点后，等软饵沉底，以停两秒、转三圈鱼线轮的节奏仔细搜寻。
感觉差不多了，纪安趁严立伟不注意，偷偷换上路亚神器——【我最贱】。
【我最贱】能够提升中鱼概率50%，一个地方纪安只要搜上两次，就知道那里有没有鱼。
见他在船舷上来回走动，打两枪就换一个地方，根本没有认真搜寻，严立伟咧嘴轻笑：“小纪，年轻人要有点耐心，钓鱼没你想的这么简单。一个地方你都没好好找过就换下一处，以为能一竿子刚好砸到鱼头上？”
“中了！”严立伟话音刚落，纪安扬竿刺鱼，同时说道。
严胖子眨眨小眼睛，老实跑去拿抄网，准备帮忙抄鱼。
直播间里，纪安平时照顾狗狗、小丫头，常驻留下的几个粉丝都对这个暖心小哥印象不错，ID“王启文的妈妈”道：“哈哈哈，小哥啪啪打脸严老板。”
“胡子很浓”道：“严老板脸这么胖，是不是平时被小哥打肿的？”
“嘘，虽然他看不到，但这样说大实话总不太好。”纪安一边收线，一边低声道。
“小哥你太坏了！”
纪安没想过第一竿就完成“龙宫”任务，试了一下，差不多2斤重，多半是条鲈鱼。
食肉鱼类的挣扎力量远胜鲤鱼草鱼，换平时，2斤的鲤鱼纪安直接拖回来了，现在鱼线轮居然出了一段线，不得不说，路亚确实要比传统钓刺激。
不过鲈鱼终究挣不断10斤重的尼龙线，严胖子用抄网抄起后，纪安捏着鱼嘴，取掉钩子，放到“智能眼镜”前给了个特写。
很干净的七星鲈鱼，大约小臂长，全身鳞片细密银亮，背上有7个黑点，炸开的背鳍看起来锐利异常。
ID“小手牵大手”：“好漂亮的鱼啊。”
不一会，系统提示：“请尽快放生，如不食用，将被视为非必要杀戮，扣除10个积分。”
“卧槽……”纪安赶紧把鲈鱼放回水里，他现在一共就25个积分，扣掉10只剩一半了……
紧接着：“放流本土物种，野性积分+1。”
纪安眨眼：“还有这种好事？”
鲈鱼在水下有一个习性，通常三两结队，某些情况下，甚至可能一大群聚在一起。
严立伟放下抄网，赶紧拿起自己的路亚竿，朝纪安刚才中鱼的标点抛去。
纪安放走鱼后，转过头，见已被严胖子抢先，便又兑换了5个积分，寻找别的地点。
严立伟缓慢摇动鱼线轮收线，不时抖一下竿尖，突然手上一顿，他开口道：“小纪啊，通常新手运气都特别好，下竿就中鱼的事情也有可能发生。
但是钓鱼还是得靠经验，像我这种老手啊……呃？”
他紧了一下鱼线，熟练刺中鱼后，刚回头，就见纪安的矶钓竿竿尖猛地一沉。
纪安扬竿，竿身整一个大弯弓，“嗞嗞嗞嗞……”鱼线轮疯狂嘶吼出线。
严立伟一副“really-nigger？”的呆滞表情，看向连续两竿都砸到鱼头上的纪安……
第三十一章 路亚直播2
难得钓到一条大鱼，纪安却不是很兴奋，从鱼竿上的手感判断，这条鱼起码20斤以上，太大了，不可能是他想要的七星鲈鱼。
大鱼冲出一段距离后，稍稍停下，纪安抓紧时间收线。刚摇几下鱼线轮，第二轮挣扎开始。
一般大体格的鲤鱼类上钩后，手感就是闷，又沉又闷，像在水里钩到铅块往回拖，间或挣扎一下，而掠食性鱼类不同，这类鱼异常凶猛，爆发力十足，鱼竿剧烈震颤，带动整条手臂都在抖。
大鱼突然跳出水面，摇头摆尾企图挣脱钩子，短短一次露面，阳光下鳃盖部位金黄，在水面上溅起大片水花。
“小手牵大手”：“哇！！！好大！小哥，钓上来，吃掉它！！！”后面跟了一连串手舞足蹈的卡通表情，仿佛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小手牵大手”的激动。
严立伟皱眉道：“坏了，是条鱤鱼，小心线被咬断。”
欧洲有狗鱼，华夏则有鱤鱼让路亚爱好者过瘾。鱤鱼又称淡水鲨鱼，下颌有三排倒钩状的细密锋利牙齿。
好在纪安用的是尼龙线，有一定防咬功效，能不能钓上来，只好看运气了。
尼龙线承重10斤，鱼二十斤，而且十分凶猛，纪安故意调松鱼线轮刹车，耐下性子慢慢遛。
一场还算比较激烈的人鱼搏斗，七八分钟后，严立伟从船舷弯腰，一网子抄起鱤鱼。
纪安双手抱起80厘米长，身躯肥硕，还在扭动的鱤鱼合影，“胡子很浓”飞了一架火箭：“666666，小哥不光会遛狗，钓鱼也有一手。”
“我们午饭有着落了。”旁边严胖子道。
鱤鱼鱼刺少，肉质鲜美，一向被视为高档淡水鱼类，市场上38元一斤。
纪安跟严胖子一个想法，至于系统扣分警告，纪安表示“我吃了它总不能算非必要杀戮了吧？”
其实全世界都有这个规矩，钓到大体型食肉鱼，允许、并且鼓励带回家吃掉。
时间临近正午，游艇上两人暂时收竿，处理午饭。
严立伟操刀，开膛破肚后，没刮鱼鳞，他切下尾部三分之一，用刀片一样锋利的解鱼刀贴着鱼脊椎骨，将整片鱼肉剔下，然后鱼鳞那一面朝下，直接放到烤盘上现烤。
剩下连着鱼头的三分之二，妻管严死胖子说要带回家给老婆尝尝，放进游艇冰柜冷藏。
烤盘上，严立伟给两块各一斤左右的鱼肉开好刀花，撒上盐、孜然、辣椒面，稍许橄榄油混合料酒淋上，“嗤……”浓郁酒香四散，原本晶莹剔透的鱼肉沿着刀花绽开，颜色逐渐加深，变白，直至略微焦黄。
“快吃快吃，我饿的不行了。”
“小哥你下次带上小刀女王，你们俩刚好一个钓，一个吃。”
纪安疑惑：“小刀女王？”
疑问很快抛之脑后，他也饿了，将整块比T骨牛排还厚实的“鱼排”放上餐盘，鱼皮已经全部烤焦，但上面的鱼肉刚刚好。
迫不及待咬了一大口，肉质紧实细腻，有种啃鸡腿肉的饱足感，一点尝不出腥味，纪安仰天呼出热烫白气，却怎么也不舍得吐出来。
旁边严立伟吃相比他还狼狈，烫得不停跳脚。严胖子一拍后脑勺，从冰柜里取出两小瓶装的喜力，起盖后递给纪安：“别客气，只管喝，冰柜里多着呢。”
纪安当然不会跟他客气，冰凉啤酒一口气咕嘟咕嘟吹了半瓶：“喀~~~~爽！”
严立伟附和道：“是过瘾，小纪，下周六早点来，我们开船去太湖搞。”
两人一碰瓶，纪安道：“一定早来！”
…………
吃饱喝足休息好，下午，严立伟踩到狗l屎，在一处树荫下找到一窝鲈鱼群，死胖子跟纪安嘚瑟了好一会。
由于是鲈鱼群，纪安换上普通软饵，和严立伟轮流朝标点抛竿，一会上一条，一会上一条，他光是放生奖励都凑够了6个积分。
“小手牵大手”：“小哥好厉害，今天钓满一百条回家~”
“胡子很浓”：“路亚上鱼这么容易？我都想试试了。”
许是因为纪安今天改名“游艇路亚直播”，直播间里来了位貌似砖家的观众，“李大毛忠粉”道：“容易个屁，路亚一整天空竿是常有的事，他不过运气好，碰巧找到了鱼窝。”
小手牵大手反驳：“胡说！小哥钓鱼可厉害了。”
李大毛忠粉：“他厉害？矶钓竿配尼龙线，典型的泥腿子玩法。
你要说旁边那胖子厉害，我还勉强同意。
就他？辣鸡一枚。”
小手牵大手回骂：“你才辣鸡！自己没本事，钓不到鱼，还说小哥？！”
纪安没开口，胡子很浓道：“假如他换一个地方钓到怎么办？”
李大毛忠粉不说话。
胡子很浓接着道：“你看这样行不？小哥现在换地方，半个小时内上鱼，你飞个佛跳墙。
要是半个小时内钓不到，我飞他一个。
敢不敢？是男人就别怂！”
李大毛忠粉：“我有什么不敢的？
来啊！播主现在换地方，你钓得到算我输！”
纪安眨眼，感觉自己被馅饼砸了下头，心道：“哪跳出来的托？这胡子很浓我不认识啊……”
有人想要送钱，纪安肯定不会拒绝，刚好这个鱼窝钓差不多了，纪安示意严立伟开船，找下一个地点。
重新换地方，纪安装上【我最贱】。
见他毛毛躁躁四处走动，李大毛忠粉嘲讽道：“天真，你以为搜的地方多就能钓到了？”
胡子很浓紧接着打出：“pia!”恰逢纪安手上鱼竿一顿。
纪安笑着摇头，这胡子很浓有点意思。
配合胡子很浓那一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纪安收线起鱼，又是一条1斤半的鲈鱼。
直播间里安静了一会，一个佛跳墙从屏幕上飘过，李大毛忠粉：“运气而已，有种再来。
胡子很浓，你敢不敢应？”
胡子很浓：“求之不得！”
李大毛忠粉也不傻，说：“不过播主不可以抛向刚才标点。”
纪安撇撇嘴，走到船舷另一侧。严立伟道：“那里你不要了？”
纪安：“送你了。”
死胖子屁颠屁颠占据纪安先前中鱼的标点。
仅仅两次抛竿过后，纪安把一条尖牙密布，浑身褐斑，丑兮兮的鳜鱼放生。胡子很浓挑衅道：“李大毛忠粉，你怎么说？”
今天第二个佛跳墙飘过，李大毛忠粉：“再来！”
25分钟后，纪安一直没上鱼，李大毛忠粉开始跳了：“我没说错吧？播主之前就是运气！
马上到半小时了，那个谁，钱够么？要不要我借你？”
胡子很浓：“跳什么跳，你还比我多输一千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就要到半小时时限，胡子很浓已经准备打赏，纪安忽然道：“不好意思，李老板又要破费了。”
抄上来一条巴掌大的袖珍小鲈鱼，可以想象李大毛忠粉此时的脸色。
胡子很浓：“哈哈哈，小哥给力!pia~pia~pia~”
第三个佛跳墙飞过，“艹，我就不信了！继续！”李大毛忠粉怒道。
这下纪安反倒有些犹豫，【我最贱】需要消耗5积分，一次性用完就消失，算上放生奖励，他现在手上只剩下16个积分。
不过转念一想，5个积分就有500软妹币到手（直播平台分成50%），到时候只要得到犬王印记，吴城这么多狗，等级积分刷起来很快。
“这买卖不亏！哥今天倒要看看，是你钱多还是我积分多！”
第四只【我最贱】兑换。
20分钟后上了一条，临近下午5点又连上两条，纪安道：“还要继续吗？传统钓，李大毛老师国内第一，我承认。不过淡水路亚，他得叫我一声老师。
泥腿子未必不会玩路亚。”
说的很嚣张，其实纪安也有点虚，他野性积分只剩4，要是“李老板”还死硬不肯认怂，就该纪安怂了。
不过还好，李老板一下午血亏了6000，终于灰溜溜跑了。
直播间提示他已离开，胡子很浓道：“小哥，我够意思吧？”
纪安比出大拇指：“绝对够意思~哥们，谢了！”
胡子很浓：“我川城人，以后有机会见面，请我吃顿饭就好。”
纪安一下午净赚3000大洋，距离动物园工资缺口只差5000，他爽快道：“一句话，到时候地方你挑。”
第三十二章 心结
下午六点，游艇返回别墅区码头。
走下船，严立伟提着大半条鱤鱼，乐道：“小纪，真过瘾，我从来没钓的像今天这样爽过！
说好了啊，下周早点来。”
死胖子今天跟在纪安屁股后头，只要纪安一中鱼，他的竿子立马抛了过去，都是吃现成的，能不爽么？
纪安笑着点头。严立伟又道：“小纪，下次来你别带装备了，直接用我的。”
想了想，纪安还是拒绝，坚持矶钓竿配尼龙线的泥腿子钓法，指不定下次还能“钓”到一个李老板呢？
只要再来两个李老板，动物园工资缺口就解决了。
见纪安摇头，严立伟也不勉强，道：“不用就不用吧，看来矶钓竿你是玩出心得了。
不过今天晚饭你得留下吃，我要跟你好好喝一个。”
死胖子还记着老婆大人交代的任务。
吃饭可以有，纪安没多想，应下。然后给家里外公去了个电话。
…………
鱼头在锅里炖着，浓香溢出，雪白鱼肉被严立伟切成半透明薄片，一会放汤里涮着吃。
晚上7点，舒静回家，进门便道：“好香啊，你们做什么呢？”她身后跟着戚倚嘉和琪琪。
纪安和戚倚嘉两人看到对方，同时意外。
严立伟系着围裙，手拿锅铲，从厨房跑来邀功道：“今天我和小纪一起搞了条大鱼，静静你有口福了。”
舒静在玄关换鞋，抬头道：“你下午和纪安去钓鱼了？”
严立伟用力点胖头，舒静站起身怀疑道：“鱼你钓到的？”
严立伟看了眼纪安，说：“一起钓到的，我跟他一起钓到的。”
舒静毫不留情揭穿道：“你少来，我看是纪安钓到的吧？你哪次出门钓鱼不是空手回家？”
严立伟尴尬，辩解道：“那是我都放生了，不信你问纪安。”
纪安才懒得掺和他们俩拌嘴，扬起笑脸，朝戚倚嘉身后招手道：“娄诗琪~”
“贱哥哥~”小丫头脆声叫道，朝纪安一路小跑过去。
见状，舒静心下讶异：“这小子还真是花见花开，家里两座冰山怎么都对他笑？”
琪琪来了，浩克肯定得出来坐陪。
浩克现在的服从度接近50，马上就要及格了，加上琪琪每天和它粘一起，亲密度虽然超不过纪安，但肯定比严胖子高。
大块头耷拉舌头，趴在地毯任小丫头在它脑袋上施为。很快浩克脑袋上一撮鬃毛被一支粉色蝴蝶节束起，配上一张厚眼皮苦瓜脸，舒静笑喷，戚倚嘉莞尔。
旁边出点子怂恿的始作俑者嘿嘿坏笑。
7点半，严立伟端锅上桌，招呼众人开饭。
不是胖子的老板当不了好厨师，要说严胖子确实有几分厨子天赋，细心片好的鱼肉在盘子里排成一圈，大圈里面套着小圈，中间还用碧绿薄荷叶点缀，视觉效果满分。
舒静原想抱着琪琪伺候吃饭，戚倚嘉拉住表姐，摇了摇头。
小丫头熟练爬上纪安膝盖，坐下。纪安舀了一碗还在小炉子上持续加温翻滚的火腿鱼头豆腐汤，自己先呼噜噜喝了起来。
舒静皱眉，戚倚嘉暗笑，饥饿光环发动，琪琪嘬着她专用的小勺子，黑白分明的眼睛回头望向纪安，不一会，她咕嘟咽下口水，拉了拉喝到额角冒汗的纪安衣服，示意她也要。
纪安给她的小碗满上，故意多捞了火腿和豆腐，然后舒静一副见了鬼的眼神，呆滞看着小丫头鼓起腮帮子吹凉豆腐，自己一口吞下。
舒静惊讶对视戚倚嘉，戚倚嘉精致下巴点了下纪安，道：“这家伙有毒……”
纪安在给琪琪烫鱼片，舒静若无其事用遥控器打开墙上电视，某音乐台在放燕姿的新歌MV。
30秒后，琪琪期待看着纪安夹起烫熟的鱼片送到她面前，小丫头嘴已经张开，纪安筷子一拐弯，往自己嘴里送去。
琪琪急了，一把抱住纪安拿筷子的手臂。纪安忙道：“别抢，别抢，给你。”
小丫头努力伸长脖子，几乎坐着跳起，一口叨走筷子上的鱼片。
不过纪安这么一闹，鱼片也凉了，刚好能吃。
看时间差不多了，舒静按下遥控器，电视悄无声息转台。
“你有多久没去过老街动物园了？”
舒静的声音从电视里发出，餐桌几人视线一起向墙上投去，接着听她说到老街动物园，纪安一头雾水搞不清楚状况，戚倚嘉则去抢表姐手上的遥控器。
“倚嘉！你干什么？我看我自己播送的新闻不行啊？”舒静一手隔开表妹，一手拿着遥控器伸远。
最终发现抢不到，戚倚嘉低下头，脸上一阵阵的烧。
电视里：“最近啊，老街动物园里来了一条特别聪明的狗，有多聪明呢？大家来看视频。”
画面一转，两侧绿茵草坪包围的石板小路斜坡，胖乎乎的英斗一条腿撑在滑板上，另外三条腿向前加速，启动后，小胖子灵活跳上滑板，不时往地上蹬一脚，优哉游哉向远处滑去。
十几秒视频结束，纪安眨眼：“怎么胖虎也上镜了？”
电视里，舒静：“大家一定很好奇这条会玩滑板，聪明狗狗的主人什么样，对不对？”
“叮铃”铃声脆响，少年骑在一辆自行车上，两条长腿左右敞开，高喊一声：“走你！”，狗熊般的棕红色巨兽“汪汪”低沉吠叫，浑身鬃毛飘荡，威风凛凛拖着自行车往前跑去。
画面再一转，少年手持狗链，可爱到爆炸的小丫头骑在巨兽背上，整个人几乎都陷进蓬松鬃毛里，萌到不行。
纪安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愣住，怔怔看向电视。
见状，舒静偷笑。
与此同时，老街
冯建军炒了两小菜，开了瓶啤酒，一个人在桌上自斟自饮，不时抬头看一眼电视。
一般上了年纪的人晚饭时都喜欢看新闻，冯建军意外在电视里看到纪安，刚送到嘴里的筷子一下僵住。
这时，住在巷子口的张大妈洪亮嗓门隔了好几户人家清晰传来：“老冯，快看电视，你家纪安上新闻了。”
这下好了，张大妈这一嗓子，整条巷子里的人都听到了……
电视里，哈密、胖虎、浩克、大黑排排坐，老老实实等纪安口令才低头开饭的视频过后，舒静道：“关于这位小哥的身份，本台记者在同城网上找到了些线索。
大家看屏幕‘老街动物园专业遛狗，宠物代养，朝九晚五一天八小时不间断直播，让你随时了解自家宠物的动向。
PJ区客户可每天上l门接送宠物。’
这小哥还挺敬业的，每天还负责上门接送……”
火车站附近民居，某位大妈在新闻里看到昨天一个照面就成功“策反”她两条巡山犬的少年，怀着些许好奇，她戴上老花眼镜，打开手机，在同城论坛上搜索：“老街动物园，专业遛狗……哦哟，直播啊，这要怎么弄？”
别墅区，等新闻播完，开始下一条，舒静道：“倚嘉，你交代的事情表姐可都完成了，怎么样？够尽心吧？”
戚倚嘉脑袋越垂越低，原本白皙脖子上的红晕一直烧到耳朵尖。
舒静：“你害什么羞？你这么辛苦帮人家，什么好处都没收，怎么你倒害起羞来了？
纪安，你说是不是？”
纪安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餐桌气氛有些尴尬，沉默片刻，舒静又道：“我不知道你们俩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不过我高中时候跟男朋友吵架，两个人抱一起，脸对脸啃两口，天大的心结都解开了。”
“噗！咳咳咳……”
“姐！！！”
纪安一口汤往旁边喷出，戚倚嘉跺脚嗔道。
严胖子哭丧着脸插嘴：“静静，你不跟我说大学才开始谈恋爱的吗？”
舒静语塞，随后有点恼羞成怒：“这都多少年前的陈年往事了？你瞎吃什么飞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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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聚势1
餐桌上，纪安没说话，他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低头，看到坐他膝盖上的琪琪，小碗里，鱼汤泡饭只剩最后一口，小丫头在纠结要不要吃掉。
纪安：“诶？娄诗琪，不带你这样的，趁我不注意都快吃完了，最后一口我的，你别抢。
喂！不许抢，你好歹留给我一口啊~”
一听纪安要抢，刚还在犹豫的琪琪赶紧把饭粒刮到一起，一勺子舀起，塞进嘴里。然后鼓着腮帮子，回头冲纪安得意甜笑。
有些事不需要多说，戚倚嘉脸上红晕褪去，抱过琪琪给她擦嘴。
舒静视线在纪安、打着饱嗝的琪琪、戚倚嘉之间转了一圈，有点看不明白。
纪安空出手，拿出手机打开论坛。
ID在水一方：“你好，我刚在新闻上看到了论坛帖子，帖子上说你那还可以代为调教宠物狗？
我有一条吉娃娃，具体问题说不清楚，我想明天上午带去老街动物园，请你帮忙看一下，可以吗？”
见已经有人盖楼，纪安回复完，马上更新帖子信息：“本周日加班，遛狗直播正常进行。
有兴趣的可以到老街动物园门口现场咨询。”
想了想，他又加上一句：“初次咨询免费。”
当晚，有了吴城电视台摇旗呐喊，纪安遛狗直播的新闻被人截取片段，首先在吴城范围内广为流传。
…………
周日，其他地方不上班，但动物园肯定开门。
一大早，纪安拖上外公冯建军，在动物园正门口搭了个小台子。
李婧也跟了过来，穿上一件衬衫制服，说要给纪安镇场子维持秩序。胖虎和欧弟趴在小台子边。
早上8点15，小台子搭建完成，但一直等到9点也不见人来。
外孙上了新闻，冯建军从昨晚开始就眉开眼笑。拿着账本坐在小台子前，老头悠闲翘着二郎腿，不时喝一口搪瓷杯里泡的茶。
李婧有些坐不住，说道：“纪安，怎么还没人来？我们都快等了一个小时了。”
纪安：“不急，会有人来的。”
他是真的不急，纪安预想当中的客户群体，现在应该还赖在床上睡大觉。
时间慢慢推移，临近10点左右，几个刚跳完广场舞的大妈牵着宠物狗路过动物园门口。
今天因为跟几个年轻人起了点不愉快，散场有点早。
其中有人认出纪安，便说起了昨晚新闻上的事。
“反正路过，走，我们去问问。新闻里的小伙子看起来蛮有本事的，那么大的狗都能训听话，正好让他帮看看我们的狗，我也有点问题想问问他。”
“这不太好吧。我们又没想去他那遛狗。”
“有什么不好的？只是问问，又不会跟我们收钱的咯。”
哪里有便宜可占，哪里就有大妈们无法阻挡的身影。
“小伙子，你就是昨天电视里的那个小伙子，对不对？”
冯建军笑眯眯抿了口茶，别看老头一言不发，他心里可高兴着呢。
见她们牵狗走来，纪安起身：“阿姨，你们是来咨询吗？”
一共三人，手上分别牵着西施、京巴和一只金毛。
金毛属于三大无攻击性犬类之一，对人很温顺，但是对狗就不一定了。
金毛跟身边的西施、京巴相熟，所以相安无事，可一见到趴在小台子边的胖虎和欧弟，立刻汪汪叫了起来。
胖虎是个暴脾气，但凡是条狗，它都要管一管。见有人……咳，有狗冲它骂街，小胖子咧了咧嘴，准备起身回骂。
纪安没回头，一手指伸过去，指向地上，胖虎舔了舔黑鼻子，重新趴下。
“噢哟，是有点本事的歪。”见状，其中一位大妈点赞。
冯建军翘起的二郎腿一下下动了起来，老头内心再平和，可终究脱不开人间烟火。
纪安上前道：“阿姨想咨询什么，狗狗有什么问题吗？”
胖乎乎的大妈指向还在吠叫的金毛：“喏，你看见了，我家东东特别聪明，什么都好，就是一见到陌生的狗就叫，训它都不听。”
“汪汪~汪汪汪~”金毛的叫声里并没有听出太强的攻击性。
看了眼它的情绪状态，纪安靠近。
这时“陈阿姨，你们在干什么啊？”街对面，同样刚散场回家的几个大妈隔街喊道。马路要有7、8米宽，走过来多累啊？只要吼一嗓子，什么都听到了。
胖胖的陈阿姨招手回吼道：“你们过来快看看，这是昨天新闻上的小伙子。”
闻言，一群大妈组团横穿马路，她们没牵狗，只是按捺不住内心好奇，过来纯看热闹。
然后，纪安成了他们的围观对象：“小伙子长得挺登样的。”“上大学了没有？”“啊有女朋友了？”
一个个问题接连砸来，纪安一下子有点招架不住。
一位大妈转向冯建军：“这是你孙子啊？”
冯建军开口就笑，嘴角豁到了耳朵根：“是啊，我亲孙子。”
“汪汪汪~汪汪……”吠叫声还在继续。
陈大妈接着刚才的问题：“小伙子，我家东东一见陌生的狗就叫，这是怎么回事？”
纪安：“让它跟别的狗多接触接触就好。”
金毛头上的小红点垂直向上，大概是平时大妈管的严，金毛的社交圈太小，一见陌生的狗就兴奋。
纪安向汪汪叫的金毛伸手，陈大妈提醒道：“当心哦。
噢哟？”
又是一声惊咦，一群大妈注视下，纪安的手刚覆上金毛脑袋，叫声立刻停下。
两记摸头杀把金毛安抚平静，纪安朝后招手，胖虎扭着屁股走来。
纪安指了下金毛，小胖子虽然不乐意，却还是把屁股送到金毛面前，两条狗互相嗅了嗅，金毛前肢趴低，屁股撅起，向胖虎求玩耍。
然而胖虎没有机会回应金毛的玩耍邀请，一群大妈见到浑身圆滚滚，丑萌丑萌的胖虎，而且一点不凶，一个个上手向它摸去。
这个摸摸头，那个拍拍屁股：“小胖子聪明的了。”
“嗯，虎头虎脑的。”
胖虎平时被人揉惯了，干脆一趴，随大妈们折腾。
等到陈大妈赏了它一个金毛的零食，一见有吃的，小胖子立马站起，蹲到陈大妈面前，仰起胖脸无耻卖萌。
旁边金毛冲胖虎摇着尾巴呜咽叫唤。小胖子理都不理。
金毛？谁管你金毛？哥要吃的！
第三十四章 聚势2
纪安一早就打开直播间，从早上8点15到现在，除去之前的几位常驻粉丝，一共有50几人在线，还在逐渐上涨，大多应该是昨晚看了新闻来的。不过几乎没有人说话，全在观望。
见胖虎蹲在陈大妈面前卖萌，小手牵大手：“哈哈哈，小哥，你家胖虎又在拦路打劫了。”
“原来它叫胖虎啊。”一位陌生观众发送弹幕，ID八十七个汉字。
很快，胖虎用它那张丑萌胖脸跟陈大妈换了3个零食，纪安朝它示意了一下金毛。
吃了人东西总得干活不是？小胖子可不认生，狗之间也没那么多客套防备，转眼就跟金毛、西施、京巴玩到了一起。
上午十点20分左右，昨天发帖的在水一方和老公骑了两辆电动车，带着他们的吉娃娃前来。
他们家就住在附近，小夫妻俩都是上班族，早上一个懒觉睡到9点半，磨磨蹭蹭洗漱吃好早饭，十分钟前刚刚出门。
老远便看见动物园门口聚了十来个人，在水一方道：“应该就是那了。”
两人找了个地方停车，她老公牵下一只黑色吉娃娃，刚放到地上：“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吉娃娃还没一只猫大，不过小东西异常狂躁，龇牙咧嘴挣着牵引绳，不断发出尖细吠叫。
动物园门口众人闻声看去。
直播间里，刚刚发言的“八十七个汉字”学着小手牵大手的口吻道：“小哥，这下看你怎么办。
吉娃娃不是一般难伺候，你要是能搞定它，我立马穿衣服出门，带着我家旺财去你那。”
等他说完，本在观望的几人跳出来附和：“+1”
“+1”
“我2”
“我也是。”
毕竟是自家宝贝宠物，到底需要眼见为实。
“几位准备穿衣服吧，我在这等你们。”纪安一点不虚。
小手牵大手：“小哥就是这么自信。”
吉娃娃不断向后挣着牵引绳，几乎是被在水一方拖来，等靠近了，吉娃娃看见不远处玩闹的胖虎、金毛几只狗，又一下往前冲去，挑衅吠叫。
狗有群T效应，换句话说就是“人来疯”，一只狗激动，会带动一群狗激动起来。
胖虎、金毛已经注意到吉娃娃，纪安向在水一方两人道：“两位在那等一下，先别过来。”
纪安转向因为躁动吠叫声，逐渐翘起尾巴的四条狗。
都市里的宠物狗不可能像浩克那样野性难驯，一般都有及格线50的服从度，纪安用摸头杀一一安抚下四条狗，让它们趴在一边。
众大妈围观下，纪安走向吉娃娃，蹲在它面前。
狗在极惧或者极怒状态下都有可能咬人，恐惧很容易转化成狂乱怒火。
小东西发疯一样乱叫，张嘴扑向纪安。
在水一方拉紧牵引绳：“你小心，它急起来连我们俩都咬。”
纪安笑着说没事，趁吉娃娃不备，大手盖住它整个脑袋。
渐渐安静下来，纪安抬手，吉娃娃刚刚稳定下来的小红点又开始异常，先朝左侧“惧”的地方移动，接着急速飙向右侧。
它再次发疯龇牙：“Grrrrrrr……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这狗怎么这么凶的？小伙子都制不住它。”
“还是我们家龙龙乖。”
“看它样子，吓人的了。”
大妈们议论纷纷。
直播间
八十七个汉字：“小哥，我还用换衣服吗？”
纪安肯定道：“换。”
说完，他中指扣住食指。
纪安可不是只有摸头杀，应对疯狗，他还有一招点穴一般的惩戒技。疯狂如当初的浩克，都被他一下点住，何况眼前这只小东西？
食指蜻蜓点水弹了下吉娃娃脑门，小疯子瞬间僵住，攻击状态下扩散的瞳孔一点点收缩。
纪安托着吉娃娃肚子将它抱起，轻轻摸了两下圆脑袋，安静下来的吉娃娃瑟瑟发抖，“呜呜”往纪安怀里钻，那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完全无法想象这和十几秒钟前是同一只狗。
胡子很浓：“厉害，小哥这一手神乎其技。我都开始有点崇拜你了。”
小手牵大手：“你才开始崇拜？小哥又暖又帅，我前两天就把桌面TFBOYS里最丑的那个P掉，用小哥替换进去了。”
纪安摸着吉娃娃脑袋的手突然顿住……
而见小哥对一条发疯的吉娃娃都这样，还需要担心自己的狗么？
八十七个汉字：“我马上出门，小哥别走啊，20分钟后到。”
“我10分钟。”
“+1”
……
观望团里，十来只铲屎官纷纷浮出水面。
动物园门口，纪安疑惑看着怀里的吉娃娃，他的手每次一离开狗脑袋，小红点就会往左移去，身体随之发抖，继而狂乱，只有再次发动摸头杀，这才回归原点。
在水一方道：“它叫芝麻，7个月大，之前我在家带孩子的时候可乖了，还总喜欢坐在我脚面上。直到我重新开始上班，不知道什么原因，它就完全变了个模样……”
纪安挑了下眉，不是因为在水一方说了什么，而是吉娃娃头上的小红点始终稳定不下来，他也来了脾气。
“我就不信了！”
手离开狗头，纪安眼看着小红点左移，接近最左侧的时候，恐惧转化为狂乱怒火，芝麻刚露了点犬齿，一个弹指嘣弹它脑门上。
过程重复三次后，纪安看着吉娃娃脑袋上终于暂时消停下来的小红点，得意轻笑：“这下老实了吧？”
在水一方：“……昨天看帖子上说可以代为调教，你有办法让它回到原来的样子吗？”
纪安刚才几乎全在走神，可最后一句他听见了：“回到原来的样子？”
他弯腰放下芝麻，问道：“是这样吗？”
豆丁似的黑色吉娃娃跑到在水一方跟前，一屁股坐她脚面上。
在水一方：“这……”
她老公同样一脸懵逼：“芝麻算是正常了？”
纪安：“只是暂时，你们……”
不等纪安说完，在水一方被她老公一把拉走。
在水一方被拖了几步，甩开手问：“你干什么？”
她老公：“你傻啊，芝麻都正常了，还浪费600块钱干嘛？”
在水一方：“那也不能就这样说走就走啊。”
“为什么不能？他还能把芝麻再变回去？”
目送小夫妻俩远去，纪安牵了下嘴角。
二十分钟后，当八十七个汉字带着他家旺财来到动物园门口，向脸色尴尬的小夫妻问道：“咦？你们还在呢？”
第三十五章 聚势3
“小哥，认识一下，我叫佟成，这是我家旺财。”三十来岁的“八十七个汉字”路过脸色尴尬的小夫妻俩，向纪安伸手。
纪安回握，报上名字，看了眼跟来的柴犬，他蹲下摸摸狗头，说道：“你这狗养的不错啊。”
柴犬情绪稳定，服从度76。
佟成乐道：“那是，我在它身上可是花足了心思，不管刮风下雨，一天出去遛两次，早晚各1小时。
就是我最近工作忙，经常要加班，实在没时间照顾它。前两天晚回家，结果这小子作骨头把家里沙发给啃了……
小哥，你看要是可以，我想把旺财白天的时候寄养在你这。”
“当然可以。”这条狗性格活泼开朗，都不用纪安怎么费心，把旺财牵向胖虎，它很快就融入了小伙伴当中。
佟成到小台子前登记付钱，一天二十，他爽快预付了一个月。冯建军在账本上记下佟成的姓名和联系电话，给他开了一张老街动物园专用发票。
今天第一笔600到手。
“凭什么只收他600，我们要收1000？”在水一方老公不满道。
在水一方：“小哥，之前是我们不对，商量一下，便宜点好吗？”
纪安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鸡贼老公突然扬起嗓门：“你这人怎么这样？成心讹人是吧？”
鸡贼男感觉自己吃了亏，冲向纪安，被在水一方拉住。
他脾气大，有个人比他脾气更火爆，“啪！”一直没出声的李婧把一副银色小镯子拍在桌上：“干什么！当我不存在？”
鸡贼男这才发现穿着警服短袖衬衫的李婧，忌惮看了眼桌上银亮亮的小镯子，脸色煞是精彩。
纪安：“我说你先听我把话讲完好吗？
我昨天就在帖子里写了，初次咨询免费，你们刚才走的时候，我有说什么吗？
收你们1000不是我想讹你们，帖子里明明白白写了，调教收费另算。
两位要是觉得你们的吉娃娃像那条柴犬一样让人省心，那我无话可说。”
听纪安在夸旺财，佟成咧嘴偷笑，开声帮腔道：“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我说句公道话。
这一上午大家都看到了，我说小哥懂狗，没人不同意吧？我家旺财交给他，我放心。
两位的吉娃娃本就难伺候，小哥肯定要在它身上多花心血，那多收点报酬天经地义，怎么能算讹人呢？”
看热闹的大妈们也开始发表议论，不过她们可不像佟成一样斯文，一刀刀戳向夫妻俩脊梁骨。
“是这个道理歪。”
“单位里加班还有加班费呢。”
“刚才跑得倒快，一眨眼就没影了。现在又回来说小伙子讹你们，脸皮都不要了。”
“有本事你们别回来啊。”
大妈们你一言我一语，把小夫妻挤兑地无地自容。他们有心想走，却又不舍得宝贝爱犬，宠物医院去过，也从网上请宠物行为砖家来家里看过，可到头来只有纪安对芝麻有办法。刚才芝麻还没回到家，半路上又疯了起来，两人一商量，只好厚着脸皮转回。
没必要跟钱过不去，纪安道：“1000块钱里面，600是寄养费，另外400是吉娃娃的调教费用。
我可以给你们一句话，一个月后，教不好吉娃娃，1000块钱我全额退款。”
说实话，吉娃娃到底什么毛病，纪安不知道，但这不要紧，对都市里的宠物狗来说，只要身边有人陪伴，同时保证足够运动量，这就是一剂万能灵药，能解决90%以上宠物狗的行为异常。
夫妻俩对视一眼，在水一方冲纪安点头，走向小台子。
鸡贼老公不爽嘀咕道：“一个月后等芝麻恢复正常，我再来就是傻哔！”
纪安笑笑，不说话，心道：“这个傻哔你当定了。”
遛狗直播的生意他有把握一直一直做下去，这不是纪安决定的，而是狗的天性决定的，除非这小夫妻俩有一个辞职回家。
…………
看热闹归看热闹，虽然大妈们帮纪安说话，但不代表她们对遛狗直播感兴趣。
而纪安预想当中的客户群体也不是这些大妈，而是跟袁芳芳、佟成一样平时没时间、没精力照顾狗的上班族。
先前在直播间里露头的铲屎官们陆陆续续赶来，这时陈大妈走向小台子。
今天因为跟几个年轻人起了冲突，广场舞不得不提前散场，陈大妈感觉浑身骨头还不松快，想着来都来了，老街动物园也要有7、8年没进去看过，她找到冯建军，问：“现在动物园门票多少钱一张。”
老冯：“15块钱一张。”
“这么贵？我以前来的时候才5块钱。
大家都是吴城人，也都住老街附近，算便宜点行么？”大妈发动砍价技能。
讨价还价这种事情老冯下辈子都不会擅长，便道：“那你说多少？”
陈大妈脸上笑呵呵，下刀子绝不留情，直接砍了一半：“给我算老年票，半价七块五，怎么样？”
今天老头高兴，也懒得跟大妈纠缠：“好好好，就七块五。”
陈大妈找到她两个老姐们：“反正回家也没事干，我们去动物园里逛逛。”
“不去，15块钱一张门票呢。”
陈大妈放低声音，指了指老冯：“我刚跟他说好了，给我们算半价，我只跟你们两个说，不要告诉别人哦。”
“真个？陈阿姨结棍，省了一半呢。
走走走……”一听有便宜占，旁边大妈眼睛一亮，当即同意。
三人买好票，牵起狗，交头接耳走进动物园：“真合算，赚到了7块5，哈哈哈……”
…………
下午3点，纪安呼出口气。
不断有人带着宠物狗前来，他忙得午饭都没吃，直到刚才总算送走了最后一位。
小台子上放了厚厚一叠钞票，冯建军递给纪安：“一共十二条狗，算上那对小夫妻的1000，总计7600。”然后正起脸色道：“既然开始了，就认真做下去，不要半途而废。”
“知道了，外公。”纪安笑答。
不过钱他没有接，说道：“外公，月底的时候我还能有2万5，这个月动物园工资齐了。”
“哦？”冯建军挑眉，思虑片刻，他把钱塞进口袋。外孙辛苦赚回来的钱，他收得没有丝毫心理负担。
猜猜看，将来老冯走后，他会把这家在闹l市区占地11公顷的动物园留给谁？
第三十六章 月夜虎啸
答应了外公要认真做，晚上吃好晚饭，纪安对照手机上十二条狗的照片，学外公在小本子上一一记录下名字和性格特点，把懂事省心的、需要特别照顾的分门别类，同时标注好各位铲屎官们留下的嘱咐。
晚上10点差10分，明天是遛狗直播走上正轨的第一天，纪安揉了揉酸涩眼睛，准备提前早睡，养足精神。
可刚躺到床上，纪安忽然坐起：“对了，说好今天要带虎妞到笼子外走走的。”
虎妞的要求已经耽搁两天，现在要纪安睡，他肯定睡不着。下床穿好衣服，带上钥匙，他轻手轻脚开门，悄悄溜往动物园。
夜空晴朗，晚风凉爽，一轮明月高挂夜幕。
纪安走入虎笼，原本躺倒睡觉的虎妞翻身趴起，借着月光，大晚上一只黄白黑三色条纹的猛兽对着自己“虎视眈眈”，纪安心里到底有点虚。
然后
“噗噗噗噗噗……”虎妞发现是纪安，鼻子短促喷气，发出老虎特有的撒娇声，缓慢站起。
纪安笑，心里忌惮不翼而飞，这是毛个猛虎？分明是只大个头的猫嘛~
上次不小心撸掉虎妞两根胡须，纪安不敢再乱揉。可猫科动物有一个习性，它们对自己喜欢的东西都会用蹭脸的方式，留下脸颊腺体气味，标记占有权。
虎妞慢慢走近纪安，硕大虎头往纪安腿上蹭去，纪安稍稍后退，摸着虎妞脑袋道：“你轻点，别又蹭掉胡子。”
纪安拿出御兽索，打算给虎妞戴上，想了想，又收了回去。一来，他担心虎妞撑不住御兽索15公斤的重量，二来，再说一遍，这就是只猫，还是只上了年纪的猫，根本用不着御兽索。
铁笼门口，虎妞停下，对笼子外，月光笼罩下的那片绿茵感到陌生。
旁边纪安拍了下虎背：“走啊，你不是早就想出去了吗？”
虎妞看一眼纪安，朝外面支起鼻子，肉色鼻翼收缩，嗅着熟悉又陌生的青草味。稍久，似是确定没有危险，它一步迈出虎笼。
踏上草地，脚掌肉l垫上的触感唤醒虎妞骨子里的野性，它前肢下趴，屁股撅起，好好伸了个懒腰。
“莎莎……莎莎……”前肢一直隐藏在肉垫里的虎爪探出，又长又锐，抓在草地上留下道道印记。
旁边纪安笑着看它伸完懒腰，带虎妞深夜游逛动物园。
这时候要有哪个不长眼的小毛贼敢进来，不被吓出屎来就算纪安输。
…………
老街动物园占地11公顷，这11万平方米到底有多大？举个形象点的例子，一片足球场面积7000平方米左右，也就是说，老街动物园的面积相当于15个足球场。
动物园三面环水，一面临近马路，一条人工河道将动物园分成东园、西园两个部分。
西园主要展览动物，东园则绿树成荫，供游客们在草地上休息野炊。
在西南角还有一块大约足球场面积，被小河分割开，与对岸猴山隔水相望的“小岛”。这里原本是儿童区，里面曾养了许多兔子山羊等温顺可爱的小动物，现在只剩下光溜溜一片草坪和许多粗壮绿树。
纪安带着虎妞走过人工河上的小桥，来到东园，行进速度从一开始的扶老奶奶过马路，慢慢加速成牵小朋友过马路，这已经是虎妞在跑了……
小半圈还没逛完，时间来到晚上11点，以虎妞的运动量已经算超标，一块空地上，虎妞蹲下休息。
“嗷呜”虎妞发乎一声虎吼，表达此时畅快心情，却把纪安吓了一跳。
晚上动物园有人值班，他怕别人听见。不过转念一想，这里距离另一端的大门隔了老远，中间又有成片树木阻挡，说不定放低音炮也传不过去。
既然听不见，那就干脆让虎妞吼个尽性。
静谧夜幕下，少年站在旁边，一头斑斓“猛虎”蹲坐，仰头对着皓月低沉咆哮：“嗷呜……嗷呜……嗷呜……”
纪安听着虎妞吼声，在脑海里盘算明天遛狗直播的事，十二条狗，加上胖虎、浩克、哈密、欧弟，大黑，一共十七只。
少年同样仰望夜空明月，右手握了下拳：“这才只是开始……”
“嗷呜……”
…………
系统提示：“虎妞日常已完成，奖励野性积分10。任务重置。”
野性积分：14
野性等级LV1：14/1000
…………
周一早晨7点30，闹铃提前响起，纪安困倦睁开眼睛，靠着床头缓了缓，他甩头振作精神，掀开薄被，下床站起。
今天算是真正意义上开工第一天，他可不能懈怠。
从货车上接下浩克、大黑，御兽索套上。动物园门口，巨兽镇门，大黑、胖虎、哈密、欧弟分列左右，等待各位铲屎官送“儿子、女儿”来“幼儿园”报道……
8点45，新学期12只小朋友全部到齐，纪安手上拿着一大把牵引绳，一堆大狗小狗簇拥下走进动物园。
“小哥~等一下~”门外突然有人喊道。
一辆奥迪TT急刹车停下，一位二十来岁，面色有些苍白的年轻人牵下一只比熊，快步跑向纪安。
“小哥你好，不好意思，我昨天有事没能过来。”
纪安本想让他先去园长办公室登记，结果这家伙把狗绳往纪安手里一扔：“小哥，这是我家八万。
我马上开会要迟到了，登记等下午再来。八万今天先拜托你了~”
纪安见他留下狗绳转身就跑，不由吐槽：“唉？我去……”
不是因为对方没交钱，而是你送儿子来幼儿园，结果连张凭证都没留，这爹当的真是心大……
低下头，纪安冲地上浑身纯白色卷毛的小家伙道：“你叫八万？”
八万圆眼睛看看身边小伙伴，又歪着头看看纪安：“汪~”
这狗不错，服从度70，亲密度41，又是一只省心的，纪安蹲下，一副怪蜀黍嘴脸，十指大动，试了试小卷毛的手感，相当的柔顺。
…………
与此同时，大洋对面，加州天使城某四星级酒店
一位中年妇女穿着浴袍，手拿PAD，突然冲卫生间喊道：“冯淑，快出来看，你家儿子上新闻了~”
第三十七章 幼儿园开班
“冯淑，快出来看，你家儿子上新闻了~”
经过一天发酵，国内许多视频网站上都转载了纪安遛狗直播的新闻。此次一起跟来做跟踪报道的国视记者许美兰无聊刷微博时，刚好看到。
短短一分三十秒，许美兰始终扬着嘴角看完视频，她点开评论
“这哥们，这狗。真牛啊！”
“滑板的狗狗是英斗，我曾经被他流了一裤子的口水。。。”
“那小眼神，仿佛洞悉一切呀。”
“狗狗真心可爱，萌爆了。我喜欢嘿嘿”
“我擦好帅啊！！！！！”
“是好帅，那只大狗什么品种？霸气外露，牵出去肯定拉风。”
“我说的是小哥！”
“……他帅毛线，不过就是高了点，能当饭吃？”
5分钟后，冯淑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卫生间，道：“美兰，你刚说谁上新闻了？”
许美兰递上PAD：“还能是谁，你家纪安啊。快看……”
双人间，冯淑坐到隔壁床上，点开视频，然后，她和许美兰一个模样，扬着嘴角看完。
“嗯？小丫头是谁，怎么以前没见过？臭小子从哪拐回来的，好可爱啊。
还有，纪安是怎么搭上吴城电视台的？难道是爸……不可能，老头子那性格，宁愿自己饿死也不会去托人帮忙。”
“你不平时总嫌弃他吗？怎么样？这下争气了吧？”冯淑思讨间，许美兰道。
“争气什么呀，臭小子成天跟着他外公在动物园里瞎玩，根本没人管，成绩是一塌糊涂。
有一次学校老师叫家长，结果这小子倒好，他把隔壁做警察的邻居带了过去，我都头疼死了，要是考不上大学，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嘴上这么说，可冯淑脸上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唷唷唷，瞧瞧你自己的模样，都快乐开花了。”许美兰狭促挤兑道，接着说：“考不上大学怎么了？把他带去山城，你和你家天浩自己教啊（为避雷，以后统称山城），几年以后，你们俩夫妻说他是大熊猫保育专业的，谁能反驳？”
这次华国首次向外有偿租借大熊猫美美，冯淑随行，一起过来照顾美美帮助适应。目前世界大熊猫数量仅存不到400只，美美一年的租借费大约相当于一位NBA中产球员的身价。
下了飞机，冯淑庆幸自己跟了过来，那些傻老外见到圆滚滚萌嘟嘟的大熊猫就什么都不顾了，以为大熊猫跟它们的外表一样可爱无害，没头没脑就抱了上去，连爪子呼到脸上都不知道躲。
要不是有冯淑这个从小带大美美的奶妈在，当天在机场最少得三个人进医院……
大半个月下来，冯淑总算把美美的性格习惯，以及饲养经验一一告知天使城动物园的饲养团队，这才有空缓一口气。
而四个月后，等美美适应了天使城的生活，冯淑还得过来一趟。天使城饲养团队已经向山城动物园递交申请，请求再租借一只雄性大熊猫过来跟美美配种繁殖。
“冯淑，周末我们就要回国了，趁有时间，我们晚上出去FU败一下？”许美兰挤眉弄眼道。
“就等你这句话！反正到时候你有几天假，我们先在这玩尽性了，回到吴城再继续，我带你把吴城好吃的好玩的通通试上一遍。”
不久，待打扮整齐，冯淑道：“老娘今天要当一回败家娘们，我们出发~”
“走着！”
两中年妇女手挽手出门，开始享受天使城的夜生活。
…………
转回华国，时间还是上午
总部位于申城的俊杰房地产公司老总办公室内，陆俊杰也看到了那段视频：“老街动物园？哼……”
陆俊杰有一句口头禅——“识时务者为俊杰”，因为自己的名字，他经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碰到不识时务的怎么办？那就敲打到懂事为止。
“老东西在我陆俊杰面前不识时务？行，咱走着瞧。
既然给了你合理价格还不肯卖，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等再过两天批文下来，呵……”
几分钟后，他挂断某浪总编的电话，再次拨号：“告诉陈晋他们，周四晚上动手。”
…………
老街动物园
纪安在给小朋友们分班上课，最难弄的浩克、芝麻和欧弟留在身边进行特别教育，然后乖巧懂事的旺财、八万被纪安分到胖虎那班，和哈密、大黑一起玩耍。剩余狗狗再组成一个班。
琪琪跟着戚倚嘉来到动物园，看到一大堆狗狗，小丫头激动坏了，她米国家里都没这么多抱枕~
这只揉揉头，那只挠挠下巴，小丫头摸一只就问一次它们的名字。
三条狗绳直接拴在腰间皮带上，反正芝麻、欧弟挣不动他，而浩克现在亲密度74，服从度51，也不会随便乱蹿，只是保险起见，不敢彻底放开御兽索。
琪琪又骑回最心爱的浩克身上，戚倚嘉举着手机，两人一起看着纪安给“中班”小朋友上课。
胖虎那几只在不远处玩耍的是大班，芝麻、欧弟是小班，其余服从度在50至70之间的是中班。
中班一共10位小朋友，都是野性等级LV1，摸头杀伺候下，亲密度用不了几天就能刷起来。
应铲屎官们的要求，纪安在加强训练中班小朋友对口令的服从性。面前十只狗，伴随“坐下、站起”的基本口令，纪安或用摸头杀，或用弹指嘣。
今天直播间从9点开始就有30几人在线，其中大多是关心自家“小孩”的家长。而此时在网上流传的那段视频持续发酵，上午10点半的时候，纪安直播间关注人数超过400，在线人数首次突破100。
ID吴城龙傲天：“小哥，你不能区别对待啊。钱我下午就过来交，什么‘坐下、站起’的口令，你也教教八万。”
纪安：“八万？你说那只比熊？”
“对，就是它。”
纪安道：“它不是早就会了吗？还用我教？”
吴城龙傲天：“这你都看出来了？”
小手牵大手：“开玩笑，小哥什么不知道？”
吴城龙傲天：“不是……基本口令八万是会了，可它是我姐的狗，除了自己名字，它听不懂中文。”
纪安一头黑线：“狗还分中文洋文……？”
想着也不是什么麻烦事，纪安喊到八万名字，用手势把它召来。
比熊一身纯白色小卷毛，像做了离子烫一样蓬松，最是小巧可爱。八万优雅踩着小碎步走到纪安跟前，纪安道：“坐下。”
八万歪着脑袋看向纪安，果然听不懂中文……
纪安稍稍回想，学着记忆中老西的办法，让八万抬头仰视自己，迎面走向八万。第一步抢去八万身位，小白狗不得不后退，纪安再进一步，同时说道：“坐下。”八万抬头看着纪安，退后的同时，脑袋越抬越高，然后本能地一屁股蹲地。（看书的铲屎官可自行在家尝试。）
纪安马上赏了它一个摸头杀，夸道：“真聪明。”
又白又萌的小东西眯眼享受。
稍后，纪安朝蹲在地上的八万勾勾手指，同时道：“起来。”
八万听不懂中文，但看得懂手势，小屁股一下离地，纪安再赏一个摸头杀，然后指着胖虎它们的大班，说道：“好了，去玩吧。”
聪明孩子，不管是人是狗，都会受到老师优待。
吴城龙傲天不满道：“这就算完了？你这不是在敷衍我吗？”
纪安正要说话，然后，胡子很浓跳了出来：“让小哥再试一次，如果八万确实学会了，你怎么说？”
纪安：“……”
小手拍大手：“哈哈哈哈……”后面跟了一串窃喜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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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遇到土豪了
对宠物狗来说，摸头杀和弹指嘣的最大作用就是给狗提供一个明确的奖惩标准。
对的事情有摸头奖励，比零食都管用；错的事情就挨脑嘣，远比训斥甚至揍打有效。
比熊本就聪明，服从度也有70，而且基本口令它原来就会，纪安的中文口令配上摸头杀奖励，一次教会并不奇怪。
胡子很浓带起了节奏，纪安唤来八万验证过后，说道：“怎么样？你要觉得不放心，我还可以再试一次。”
吴城龙傲天没说话，三个佛跳墙老老实实飘过屏幕。
也不知道这胡子很浓是干什么的，似乎专门喜欢给别人挖坑，而且下刀贼狠，开口就是三个佛跳墙。
刚巧又碰到龙傲天，想都没想就往坑里跳，纪安稀里糊涂1500入账，还顺便带了波进来捡鱼丸的人气。
“小哥，给我家帅帅也开个小灶呗。它会捡球，但是捡回来后总是不松口，你能不能也教教它？”见状，ID“冰之叶魂”的家长道。
这个更简单，纪安点头答应。只是狗多了，又刚接手，一下不知道谁是谁，纪安干脆吼了一声：“帅帅！”
然后一堆狗回头，歪着脑袋看向纪安……
纪安尴尬，拿出手机，翻看狗狗照片，旁边琪琪伸出手指，指向树荫下，中班里一条灰不溜秋的小京巴：“贱哥哥，帅帅在那。”
刚好手机翻到帅帅的照片，纪安一对照，眨眼道：“你都记住了？”
“你学渣的记性能跟琪琪比？”戚倚嘉冷不丁吐槽，初中同桌三年，纪安什么货色她比谁都清楚……
纪安再次尴尬，他对琪琪道：“这里所有狗狗的名字你都记住了？”
小丫头：“嗯！”
纪安“震惊”：“娄诗琪这么聪明？那以后我找哪只狗狗，你帮我叫，好不好？”
小丫头得意笑道：“好~”
“帅帅~过来~”听到名字，又见小丫头对它招手，灰不溜秋的小京巴吐着舌头跑来。
三次弹指嘣过后，帅帅很快知道把球吐出，纪安第四次抛出小球，帅帅捡回，放到纪安脚边。
冰之叶魂：“小哥，厉害！我平时在家得跟它抢半天。”
纪安摇了摇头：“还不行。”他蹲下，让帅帅咬住小球，伸出手示意它把球放到手里。
又试了两次，帅帅叨住球跑回，一下扑上纪安膝盖，贴心将小球送到纪安手上。
冰之叶魂见自家帅帅被纪安揉得小尾巴直摇，乐道：“太好了，小哥，这一个月600果然没白给！”
后面跟了一架小飞机。
其实捡球本就在纪安的教学课程里，冰之叶魂就算没打赏，纪安也会教。当然，别人给打赏，纪安也肯定没有拒绝的道理。
有了八万、帅帅这两个先例，其他的家长也眼红了，纷纷要求纪安开小灶。
对于补课这种事情，纪安表示他是深恶痛绝的，但是给别人补课不一样，这回他是老师~
“豆子，过来~”琪琪脆声再次响起。
豆子是一条黑色拉布拉多的名字，不过这会它和中班里别的狗抢球抢得飞起，根本没听见。
纪安道：“琪琪，别用嗓子喊。丹田运气，就是小肚子这里，对，丹田用力，你再喊一次。”
“豆子，过来~”声音明显比上次响亮许多，又不伤嗓子，拉布拉多一回头，摇头晃脑过来卖萌。
学会了新招，小丫头吼得乐此不疲：“阿毛，过来~”
“杜克，来这里~”
“阿宝~……”
这一开嗓子，把琪琪本就应该天真烂漫的天性全吼了出来，闷不声吭的冰山？呵……小喇叭见过没有？
而屏幕上，各位铲屎官打赏的鱼丸、飞机、火箭接连飞过。
接着
“666666666……”
“我擦，遇见土豪了。”
“土豪出没，小伙伴们快来围观。”
“抢鱼丸啊~~~~~”
一个ID叫老娄的观众一口气给纪安飞了十个佛跳墙。
纪安有点发懵：“这土豪是谁家的铲屎官？昨天登记的时候没见有人姓娄啊。
呃，等下……”
纪安转头看向小丫头。
大概猜到老娄是谁，纪安朝琪琪道：“琪琪，哥现在也算有钱人了，中午想吃什么？只管挑，我请你。”
“我想吃小馄饨。”
“就小馄饨？好，一会我们去吃小馄饨。”
“我要吃两碗。”小丫头伸出两根白嫩手指。
“好，两碗。”
“再加两个小笼包。”
“呃……这么多你吃的下吗？”
“吃不下留着晚上吃。”
旁边戚倚嘉抿嘴听着两人对话，轻笑不语。
之前一波铲屎官的打赏，加上娄大土豪的十个佛跳墙，直播间人气再涨，一口气突破五百。
等到中午午饭，戚倚嘉的吃播，再有某人的饥饿光环加成，留住了很大一部分人气。
下午休息好，直播继续，小喇叭启动，纪安接着按家长们要求给“小朋友”开小灶。
累？确实有点，不过再累也只是暂时的，等凑齐一百个狗爪，得到犬王印记，他就能轻松偷懒了。要是以后野性等级再起来，纪安摸三下就是一条模范宠物狗，比和尚开光都快，还能流水线大批量生产……
大概下午3点多的时候，看着一堆萌物或在树荫下悠闲乘凉，或在草地上自由飞奔，几位先前观望的铲屎官坐不住了。
“小哥，我家皮皮明天也想加入。”
“还有我家二哈。”
纪安来者不拒，擦了把汗道，笑道：“明天稍微早点来，先到园长办公室登记。”
随后，又有人问：“小哥，大型犬你收吗？”
纪安按着浩克脑袋：“有多大？”
那人看看浩克的体格，再对比一下自己“小巧可爱”的德牧，说道：“不大……不大……”
…………
下午5点，纪安挥手冲琪琪说再见，他牵着十三只狗等在动物园门口。
小朋友一只一只跑向前来接它们回家的家长，用力摇着尾巴亲热讨好。目送它们跟随铲屎官离去，一股幼儿园园长的成就感在纪安心中油然而生。
5点半，纪安低下头，数了数，朝多出来的那只比熊道：“你爸妈怎么还没来？”
“呜呜……”八万低声呜咽。
第三十九章 八万
纪安等到傍晚6点15，袁芳芳都打电话过来询问哈密怎么还没回家，仍然不见人来。直播间里吴城龙傲天也不在，纪安一只手逗弄比熊，挑了下眉，道：“不等了，晚上找不到狗，急死内王八蛋。”
欧弟、胖虎、哈密、八万一一被纪安牵上电三轮，他往缘树小区骑去。
吃过晚饭，冯建军戴着老花眼镜翻看账本，纪安也拿出小本子，记录今天的打赏收入。
佛跳墙十三个，加上火箭飞机鱼翅鱼丸若干，总打赏2万2左右，纪安到手1万1。
“啪嗒啪嗒啪嗒……”，地板上，纯白色的比熊走向纪安，这要换成胖虎，那肯定是“咚咚咚咚……”
纪安冲八万笑道：“吃完了？”
八万舌头舔了圈嘴，小屁股蹲下，圆眼睛盯着纪安卖萌，同时呜呜叫：“呜咽~呜咽~”
纪安：“怎么了？”
八万后退两步，助跑跳上纪安膝盖，舌头往他脸上舔去。
八万跟胖虎不一样，比熊比较黏人，总想要人抱。胖虎则只要有人陪它玩，最好打一架，这才浑身舒坦。
以前吃完晚饭，主人总会躺沙发上抱着揉它肚皮，最近因为某个不靠谱的王八蛋，八万有些日子没享受过了。
这么一只惹人手痒，“离子烫”的白绒球，纪安当然不会拒绝，而且纪安不光手法纯熟，还附带摸头杀效果，小比熊跟纪安的亲密度飞快上涨……
看着电视逗弄八万，纪安发现它的爪子大概能萌化一吨少女心。爪背纯白，然后爪垫纯黑，黑的发亮那种，又肉呼呼的，纪安都忍不住把玩了好一会。
晚上，等过了10点，纪安再次溜到动物园放虎妞出笼，11点20左右回到家，野性积分变成了：24。
纪安把八万安顿在胖虎的睡垫里，关上灯，结果早上起来的时候，八万蜷着身体躺在他枕边，不叫不闹。等纪安睡醒睁眼，就跟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对视，一天心情大好。
…………
临近上午9点，动物园门口，纪安还是没见到吴城龙傲天，皱眉嘀咕道：“那家伙什么意思？狗不要了？”
今天新来了三位小朋友，都分进了中班。一开直播，一群家长撒着鱼丸鱼翅给纪安点赞：
“昨天接阿宝回家后，老实得我都认不出来了，我第一次发现它原来可以这么乖。”
“确实不一样，600大洋花的不怨，安安静静陪我看电视，这养的才叫宠物。”
八十七个汉字：“亏我昨天特意早下班去接旺财，吃好饭带它出去遛弯，这小子往地上一趴，死活不动。
不过也好，我以后可省心了，谢啦小哥~
哦对，小哥，我今天要晚到，一会用手机把你家地址发我，我过去接旺财。”他跟了一架火箭。
这才是当家长的态度，纪安没有意见，点头同意。
上午11点，纪安突然破口大骂：“龙傲天你个王八蛋，你还知道要来直播间？！”
小手牵大手：“小哥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脾气？”
纪安：“这王八蛋昨天把八万扔给我后就不管不顾了，晚上不来接，也不给我留任何消息，我不骂他骂谁？”
吴城龙傲天刚进直播间就被骂了个灰头土脸，自知理亏，他道：“小哥不好意思了，我昨天刚好有事，抽不开身。”
“你好歹给我个消息啊，没手机号，你上论坛在帖子里留言也好啊。”
吴城龙傲天发送一个厚脸皮表情：“我不是忙昏头给忘了嘛~再说小哥你也不会亏待八万，不是吗？”
“卧次……”纪安好险没忍住喷出一句国骂。
胡子很浓出现：“三个佛跳墙，不然每次一见到就唾弃你。”
小手牵大手：“对！三个佛跳墙，不然唾弃你！”
八十七个汉字：“唾弃你！”
得知吴成龙傲天乱不负责任把八万扔在纪安那一晚上，直播间里喜欢狗的铲屎官们自动跟上，保持队形
“唾弃你！”
“唾弃你！”
……
吴城龙傲天狗血淋头，道：“好好，是我不对，三个佛跳墙我认。”
屏幕上三个佛跳墙飘过……
他接着道：“小哥，最近八万还是要拜托你照顾。”
纪安：“还放我这？八万你不打算要了？”
吴城龙傲天：“小哥我跟你说实话，我是真的不会养狗。我每天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家，万一把八万养坏了，我姐回来能活拆了我。”
纪安：“那你准备放我这养多久？”
吴城龙傲天：“这个么……反正你先养着吧，我把这个月的钱给你，1000够不够？”
胡子很浓：“1000？你想得美，过l夜费再加1000，一共四个佛跳墙，再给小哥刷一波人气。”
小手牵大手：“对！四个佛跳墙！”
现在直播间里可以说是同仇敌忾，火力全部集中向龙傲天，谁叫这个狗主人不负责任？
“四个佛跳墙！”
“四个佛跳墙！”
“四个……”
“我说你们串通好的吧？”吴成龙傲天。
胡子很浓：“你可以不付啊，小哥下午就把八万送去收容所，要是不巧得个狗瘟，反正你姐回来拆的也不是小哥。”
“算你们狠……”
又是四个佛跳墙飘过，可纪安眉头皱紧，他隐隐觉得这个胡子很浓不是干山贼买卖的，就是玩仙人l跳的，几天下来，胡子很浓做托起哄带节奏，愣是帮纪安从土豪手里坑了15个佛跳墙回来。
…………
周三又有两个铲屎官带着宠物狗过来，而一起睡了两天，外加周一一整个白天，周三下午的时候，八万扑向纪安，在他脸上盖了个爪印。
犬王印记：4/100
野性积分：44（算上虎妞日常）
等到周四的时候，浩克给了纪安一个惊喜，亲密度超过80，一整只大爪子呼到他脸上，野性积分+30！
到底是野性等级LV3的巨兽，积分奖励同样也高。
要说浩克现在服从度也有52，已经及格了，甚至可以算是它这个品种里面的佼佼者。不过浩克身边不是小丫头就是戚倚嘉，纪安还是想等大块头升入大班后，再给它彻底松开御兽索。
对了，说一句，亲密度超过80，浩克的怒攻标记就能用了……
第四十章 大榕树下
【开始也许会有点沉重，但我保证这是一个美丽的故事。:D】
几天前，吴城第一医院病房走廊，卓宸撇了撇嘴，发送四个佛跳墙。
“小卓，你姐醒了，叫你进去。”单间病房，医生走出，说道。
“这么快就醒了？”卓宸揉了揉熬夜充血的眼睛，惊喜道。昨天下午，他姐姐卓君并发症发作急性心衰竭，险些没救回来，好在吉人天相，凌晨2点左右体征终于稳定下来，被送出重症监护室。
卓宸走进单间病房，心里紧了一下。只是两个化疗周期，卓君一头乌黑长发已然全部掉光，面容惨白憔悴，卓宸在她身上已经找不到当初叫嚷“天下谁人不识君”时的自信气场。
“八万呢？你有没有回家喂它？它该饿了。”病床上，卓君虚弱问道。
卓宸：“姐，八万你就不用担心了，有人会照顾好它的？”
“你把八万给别人了？”卓君声音微微扬起，撑着胳膊试图坐起。
卓宸上前按住她肩膀，笑道：“姐，你放心，八万现在可快活着呢，吃喝不愁，身边有人伺候，还有一群小伙伴陪玩，说不定这会它连你这个当妈的都给忘了。
不信你看。”
卓宸拿出手机，打开直播间。
老街动物园里有一棵500年生，需要三人环抱的老榕树，枝繁叶茂下的树荫面积足有50多平米。
这里是纪安平时最喜欢待的地方，原因无他，凉快~
老榕树下，草坪上铺着一张毯子，上面摆放各种零食饮料，一位长相清丽的姑娘将倒好的果汁递给旁边粉嫩可爱的小丫头，丫头一口气喝完，躺回巨型长毛“抱枕”里。
“注意了，走你！谁先抢到就有奖励！”
一颗小球飞出，十几只狗争先恐后蹿了出去，很快，狗与狗之间就拉开距离。不一会，一只德牧叼着小球回来邀功领赏，纪安接过，撸歪德牧的狗脸，笑道：“每回都被你抢到，别人还怎么玩？下次你不许抢，先坐下。”
“汪~”德牧吠了一声，吐着舌头蹲坐在地。
“走你~”小球再次飞出，大狗小狗争相追去，吴城龙傲天道：“小哥，八万呢？我姐想看它。”
“你姐回来了？刚好！”纪安立马告状：“龙傲天的姐姐，我跟你说件事。
昨天龙傲天把八万扔在我这一晚上，一句话也没说，什么消息都没留，我差点以为八万是条流浪狗。”
病床上，卓君冷冷白了卓宸一眼，卓宸谄笑，然后道：“小哥，我已经赔过不是了，这事不提了行吗？
你先把八万叫来。”
纪安点头，向旁边道：“琪琪，叫八万。”
小丫头一下从抱枕里起身，两只小手在嘴边作喇叭状，气沉丹田，朝大班的方向放声呼喊：“八万~来这里~”
白色小比熊踩着优雅小碎步跑来，在纪安跟前就地一躺，亮出粉色肚皮求抚摸。
纪安蹲下伸手，满足八万要求，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过来接八万？”
吴城龙傲天：“钱已经给了，你先帮忙养着，再过几天就来。”
纪安：“好吧。不过先说好，在我这养时间长了，八万自己吃成胖子可别怪我。”
没见回应，草地上八万四脚朝天，纪安叫来旁边小丫头：“琪琪，你看这小爪子可不可爱？”
看到肉肉的纯黑色爪垫，琪琪伸出白嫩手掌，和爪垫印在一起，“咯咯”发笑。
病床上，卓君见状，憔悴面容泛起一丝暖融微笑。她以前也最喜欢八万的小爪子，每次出去遛完回家，擦干净后也不嫌脏，一定先亲上两口。
卓宸：“怎么样？姐，我没骗你吧。这小哥可是专业的，八万寄养在他那，你就放心吧。”
卓君：“这是哪里？”
“老街动物园。”
沉默片刻，卓宸道：“我想去看看八万。”
“姐，八万真的不用你操心，你现在的身体……”
“我最后的要求你都不答应吗？”卓君打断，目光对视卓宸。
…………
周四，风和日丽，清晨下了一场小雨，草坪上沾着水珠，有些湿滑。
这两天陆陆续续有新的小朋友加入，不过几天下来，中班里大部分狗的亲密度、服从度已经被纪安刷了上来，虽然暂时进不了大班，但已经算比较听话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卓宸推着一辆轮椅，沿着绿茵间的石板小路走向老榕树。
见有人过来，一群欢乐的宠物狗摇着尾巴上前围观，尤其胖虎，马上中午，肚子饿了刚好有人来送吃的，小胖子立刻飞奔过去，隔了5米远一屁股蹲下，在湿润草地上滑到轮椅前，停稳，它扬起胖头卖萌。
纪安一声响亮的口哨将围聚的宠物狗全部唤停，但是，一向乖巧的八万这次没有听话，白色绒球不断加速，一下跳到轮椅上那人的膝盖上，呜呜叫唤使劲亲昵。
“小哥，又见面了，这次认识一下，我叫卓宸，这是我姐卓君。”
纪安瞥了他一眼，伸手回握，没好气道：“纪安。
还有，把你手机交出来，免得下次又找不着人。”
两人交换过手机号，纪安把目光移向轮椅上，立刻皱眉。轮椅上的女人30岁上下，戴了顶棒球帽，画着淡妆，面容很好看，就是神情中透着一股让人心悸的虚弱。
二十几狗只围着轮椅坐下，见纪安靠近，无组织无纪律的哈密跑出，前肢搭上轮椅，朝卓君脸上舔去。
卓君笑着避让“狼吻”，哈密把人家帽子给掀了，看到一颗光头，再加上虚弱神情，纪安一下子明白过来，上前抓走哈密，扯着它两侧面颊，训道：“又是你小子不听话！
你还笑？！你还有脸笑？中午不许吃饭！”
倒也没给弹指嘣，纪安不想磨掉二哈活泼亲人的个性，回头喊道：“琪琪，过来把哈密带走。”
小丫头跑来，哈密立刻改变目标，啃向琪琪小手，随后被含在狗嘴里小手一捏，一扯，二货呜呜叫着自己跑开。
“哈密，不许跑！”稚声响起，小丫头向哈密追去。
【感谢大家的投票和留言，还有古城夜雨隐深巷的书单。】
第四十一章 在树上唱歌
卓宸把卓君推到大榕树树荫下，戚倚嘉倒了杯果汁，递给重新戴好棒球帽的卓君。
卓君揉着八万肚子，轻轻摇头道：“谢谢，不用了，我喝不了。”
卓宸伸手抢过杯子，一口饮尽，故意咂嘴道：“美女倒的果汁就是好喝，怎么称呼？”
这种人见得多了，戚倚嘉拿回杯子，不理会就是。
无独有偶，卓君同样道：“你别理他，这家伙就是个花心大萝卜，沾上了准没好。”
“姐，不带你这样的啊。”卓宸叫屈。
卓君无力扫了他一眼，这本来该是一记火辣辣的白眼，说教道：“你自己数数，从高中到现在换了多少个女朋友？你数得过来吗？”
卓宸悻悻摸了下鼻子，闭嘴。
马上要开饭，纪安把二十三只狗招到一起，让它们一个挨一个并排座好，开始餐前纪律整顿。
一一满上狗粮，纪安朝几个不安定份子眼神警告：“谁敢下嘴我就炖了谁！”
被重点照顾的哈密和另一只二哈“杜克”抬起狗眼偷瞄纪安。
“不许动……乖乖坐好……”纪安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去。
站定5米外，一只偷吃的狗也没有，纪安嘚瑟一笑，双手背到身后，学着以前高中校长的口吻，发表长篇废话：“你们要记住了，来了我这里，你们就不是普通的狗。在我的教育下，你们每一只都将成为精英模范。
服从口令，是我们老街幼儿园的最高宗旨，谁要是不听话……”
说话间，许多狗狗已经口水滴里搭拉，可纪安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他发现当校长太特么爽了。
“小哥，我家皮皮口水都流出来了。”
八十七个汉字：“臭小子平时总挑食，我看它这下再挑？”
“哈哈哈，阿宝眼睛都绿了。”
当然也有心疼的
“小哥，再不开饭，信不信我用佛跳墙砸晕你？！”
胡子很浓：“来啊来啊来啊~”
校长当上瘾，纪安无视一堆狗狗发绿的眼神和它们淌了一地的口水，望了眼天空，悠闲道：“反正没事干，开饭前我们再来唱首歌吧……
日落西山打靶归……”
这下小手牵大手也急了：“小哥你太坏了！！！”
戚倚嘉看不下去，走来捶了下纪安：“你够了没有？快让它们吃！”
纪安撇撇嘴，大手一挥：“开饭！”
一瞬间，二十三只狗迫不及待把脸塞进食盆“吧唧吧唧吧唧……”
在场所有狗服从度+1。
卓宸的视线固定在戚倚嘉身上，而卓君则留意到戚倚嘉看纪安的眼神，与那时的自己何其相似……
记忆里也曾有一张和眼前少年一样棱角分明的侧脸，卓君嘴角微微扬起，忽然道：“最后一次化疗，我想在这里做。”
卓宸愣了一会，把眼睛从戚倚嘉身上挪开，紧起眉宇，低头道：“姐……”
之前两次化疗效果都不理想，以卓君的体质，最多还能熬过一次，所以姐弟两商量后，决定尝试一种还在实验阶段的烈性鸡尾酒疗法。
换言之，这是一次与上天的对赌，挺得过来就是重生！
卓君看着戚倚嘉和纪安，目光有些朦胧，近乎呓语道：“这里有青草的香气，这里有凉爽的树荫；
这里有无忧无虑的狗狗，这里有等我回家的八万；
这里有那时最好的他，这里还有过去不懂事的我；
这里有我梦里最美好的回忆，
最后一次化疗，我要在这里做，
就在这棵大榕树下。”
许久，卓宸叹出一口气，道：“我去联系赵医生着手安排。”
…………
“我们去吃午饭，你们要一起吗？”浩克被安顿在狼舍，小丫头骑到了纪安脖子上。
卓君：“不用，马上回去了。”
纪安：“那好，我们下次见。八万放在我这，除了发胖，其他你不用担心。”
卓君笑着冲纪安点了下头，目送他们离去，她拿出手机，戴上耳机，点开一首自己最喜欢的歌：
“想要光着脚丫，在树上唱歌……”
…………
周四晚上，纪安拿出藏在冰箱里的牛肉泥，再次偷偷跑去动物园。
今天的虎妞日常变了，它要求加餐。
虽然任务里没说要带虎妞出笼，不过这已经成了纪安的习惯，打开笼子，他陪着虎妞慢步踱向草坪空旷处的矮坡上。
月光下，纪安掰开牛肉泥，一点一点喂给虎妞，脑子里琢磨着八万的事情。
想到中午遇见的那个面容姣好，却异常虚弱的女人，纪安皱眉，这次，也许八万要一直跟着他了。
不过也好，这么一只“离子烫”白绒球，又听话懂事，不吵不闹，跟胖虎一样，纪安也是打心底里喜欢。
稍久，已经吃完的虎妞蹲坐矮坡，旁边纪安挨着它抱膝而坐。晚风徐徐，无心睡眠，纪安用肩膀拱了下虎妞，问：“你怕不怕狗？要是不怕狗，我把浩克大黑牵来，咱们一起看月亮？
诶？你别舔我，我问你话呢。”
半天发现自己跟虎妞完全是鸡同鸭讲，纪安只得放弃尝试与老虎沟通。
深夜11点半，纪安打了个哈欠，起身带虎妞返回虎舍。
悄悄摸到某处围墙缺口，纪安正准备翻出，外面突然响起动静。
隐在树后，看见一高一矮两抹身影潜进动物园，目测他们方向似乎是朝虎舍去的，纪安挑眉：“这俩家伙什么情况？大半夜跑动物园来，打算偷只老虎回去？他们知道怎么养么？”
四周乌漆抹黑，隔远了看不清俩贼偷的情况，纪安想了想，宝蟹出现在他手掌。
共享视觉后，纪安意外发现宝蟹具有相当不错的夜视能力。就像山口山，虽然进入黑夜，但一样能视物。
阳彩臂金龟打开翅膀起飞，同时开始录像，不久后停到虎舍旁边的一棵树上，瘦高个从背包里取出一块生牛肉，塞进虎笼缝隙里。
这下纪安更看不懂了：“他们这是闲得无聊，深更半夜特地跑来喂老虎？有病么？”
觉得还是先看清楚再说，纪安打开直播，往前走去。他的目标不是虎舍，而是狼山……
“咦，小哥，大晚上还做直播呢？”
第四十二章 抓小偷直播1
“咦，小哥，大晚上还做直播呢？”小手牵大手道。
纪安走向狼山：“你也还没睡？”
“睡不着，刚在听提莫唱歌，一首饮酒醉喊完，正精神着呢。
小哥，画面里的两个人谁啊？”
最近纪安白天直播间在线人数稳定在600左右，关注人数已经有1800。一位ID传奇阎君道：“小哥，你用的什么夜视设备，好清晰啊。”
纪安：“动物园监控，这两天刚装上的。这两人我也不认识，深更半夜跑来动物园，也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小手牵大手：“难道是小偷？！小哥快报警！”
传奇阎君：“对！快报警，大晚上闯进来肯定没安好心。”
纪安：“不急，反正跑不了，先看看再说。
嗯……我先掐一会麦，打电话咨询一下专业人士。你们帮我看好，他们两个要是准备跑路，记得弹幕告诉我。”
小手牵大手：“好的，小哥注意安全啊。”
纪安笑道：“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这里可是动物园，在这里我说了算。”
拨通电话：“喂，李姐，睡了吗？”
“在敷面膜，什么事？”
“漫漫长夜无心睡眠，想问姐约不约？”
“好啊，为什么不约？你喜欢冈本超薄还是杜蕾斯狼牙？我给你准备好，你马上过来。”
纪安：“……”
李婧笑道：“怎么，这就怂了？敢不敢有点出息？你给句话，我现在马上把吊带丝袜穿起来。”
一瞬间，纪安发誓真的只是一瞬间，脑海里闪过一张少儿不宜的画面，甩甩头，纪安道：“今天恐怕不行，姐，你方便的话看下直播。”
李婧：“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纪安：“动物园里刚翻墙进来两个人，不知道他们想干嘛。”
李婧一下坐起，点开直播。片刻，她急道：“你别跟他们起冲突，我马上出门，很快就到。”
纪安正好牵着浩克、大黑走出狼舍：“没事，你路上慢点，小心车。我先带浩克大黑去会会他们。”
李婧撕掉面膜，一只手拿着电话，一只手穿衣：“你别乱来！浩克大黑只是宠物狗，它们不是经过训练的护卫犬！”
纪安：“这两大块头可比护卫犬管用，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说完，他挂断电话。
李婧听到忙音，气得直跺脚：“这家伙！”
…………
另一边，虎妞刚刚被纪安喂饱，加之它现在谨慎地像一只小猫，蹲在角落里警惕看着笼外两人，对地上血淋淋的牛肉无动于衷。
两人中，瘦高个叫陈晋，矮一点的叫张修远，陈晋轻轻敲了下笼子，对趴在角落里的虎妞道：“快来吃啊，地上有肉，这么大一块，快过来吃。”
见虎妞还是不动，张修远：“陈哥，这老虎是不是假的？怎么不吃肉啊？”
陈晋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
背后突然响起人声：“今晚天气不错啊，两位也大晚上来逛动物园？”
两人吓了一跳，回过头，他们倒吸一口冷气，后退紧贴虎笼，夜色里，少年手持铁链，牵着一只巨兽信步走来，四周乌漆墨黑，粗看之下以为是头熊……
小手牵大手：“哈哈哈，俩小偷被浩克吓坏了。”
传奇阎君：“小哥报警了吗？他们有两个人，你千万小心啊。”
纪安：“已经打过电话了，再说浩克在呢，他们再多两个也不够它啃的。”
小手牵大手：“小哥你慢点放浩克，我去拿薯条可乐。这比听提莫唱歌还有意思。”
传奇阎君：“是很有意思，我叫我室友一起进直播间看小哥抓小偷。”
某大学宿舍，年轻人喊道：“哥几个，别打游戏了，快上平台看直播。”
“直播有毛好看的？别烦我，我刷白银呢。”
“哦？女主播脱了没？”
年轻人：“别说我没提醒你们，抓小偷直播，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很快，孤单夜游神、KUSPSBUG、比神还牛等几人进入直播间。
而见纪安一个人在那嘀嘀咕咕，隐约月色下，看清“棕熊”原来是条狗，就是体格大的有点唬人而已，陈晋呼出口虚气，道：“你是谁？”
张修远：“小子，大家一条道上的，井水不犯河水，滚远点。”
纪安让浩克坐下，回道：“谁跟你们一条道上的？动物园我家开的，你说我是谁？”
两人对视，眼神中都闪过想要逃跑的神色。
见状，纪安笑道：“想跑？你们有信心跑得过狗？”
张修远道：“你只有一条狗，我们俩分头跑，看你追谁！？”
话音刚落，矮个张修远嗖地一下跑没了影……
有句老话说的好，死道友不死贫道，谁被抓住谁倒霉。陈晋懵了一会，骂道：“我艹！”
小手牵大手着急道：“小哥，那人跑了，快追！”
纪安没动，看向瘦高个：“呵呵……现在你怎么说？要不，跟我的狗比赛一次？”
陈晋眼神闪烁，一会狠戾，一会惧怕。
僵持片刻，本已跑没影的张修远跌跌撞撞返回，陈晋：“艹你大爷！你特么良心发现了？”
张修远不说话，陈晋眼珠子一转，这回轮到他卖队友了。
瘦高个跑路，纪安还是站在原地，悠闲抬头看星星。
张修远认命似的往地上一蹲。
不一会，陈晋同样跌跌撞撞返回，立刻指着张修远骂道：“你特么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张修远悻悻撇嘴，两人先前逃跑方向，漆黑夜幕里钻出一条浑身黑毛的大白熊。
小手牵大手：“哈哈哈哈哈，逗死了，我差点一口可乐喷屏幕上。”
KUSPSBUG:“666666，原来小哥早就藏了后手。”
孤单夜游神：“看来是个高手，我华东区的，小哥，下次我们一起开黑。你蹲人我放心~”
比神还牛：“小哥，你先打波野耗点时间，我给你去拉观众，明天你直播间肯定会火。”
大黑本就被严立伟养得很好，这么多天下来，亲密度早就超过80，服从度也达到80，纪安口令下，完全可以做到令行禁止。
而且大黑咬人最多疼一点，可浩克发起疯来会出人命的……
所以蹲人的活，还得大黑来干。
纪安一招手，大黑乖乖走来，和浩克分坐纪安左右。
纪安一手拉着铁链，一手按着大黑脑袋：“现在好了，正好两个人，两条狗，我提议来次赛跑怎么样？
看看是人跑得快，还是狗跑得快？”
无路可走自然会狗急跳墙，陈晋脸上泛起凶相，踢了一脚蹲地的张修远：“起来！忘了我们今天是来干什么的？一旦被抓，肯定牢底坐穿！老板也救不了我们！”
第四十三章 抓小偷直播2
“起来！忘了我们今天是来干什么的？一旦被抓，肯定牢底坐穿！老板也救不了我们！”陈晋从背包里掏出两把螺丝刀，分出一把递给张修远。
而得到陈晋提醒，张修远回头看了眼虎笼里的牛肉，也是脸色发狠，站起接过螺丝刀。
两人持械，纪安挑了下眉：“哟呵？想打架？”身边有浩克和大黑在，他是真的一点也不虚。
现在不是两条狗对上两个人，而是纪安控制两条狗，对上陈晋和张修远，这里面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别说浩克加大黑的“巨兽”组合，就算换成胖虎、八万，嗯……或许再加一只旺财的“卖萌”组合，纪安一样有把握无伤打野。
“纪安！！！跑！！！别管他们，我马上到了！！”直播间里，李婧连刷了三遍。
传奇阎君：“小哥，别吃亏，控狗风筝他们，人先闪。”
“不要正面硬刚啊，我们猥琐发育，别浪。”
小手牵大手同样担心道：“要不就放他们走吧，他们手上有刀。”
纪安轻牵嘴角：“姐，这两人夜闯动物园，又对我亮凶器，我养的狗咬了他们，应该不用负责吧？”
“叫你跑！谁让你放狗咬他们了？你自己看你两条狗，像会咬人的样子吗？”李婧急得快哭了。
要说大黑和浩克都属于憨萌系，宽吻、厚眼皮，都长了一张苦瓜脸，加之平时不是被小丫头骑，就是被纪安揉翻在地，从来没展现过攻击状态，简直温顺地一塌糊涂。
它俩了不起卖个萌，哪里像会护卫的样子？难怪李婧会捉急。
这时，胡子很浓终于跳了出来：“只要在对方实施行凶动作的同时进行制止，并且不再追加后续伤害，你就没有任何责任。
假如做不到，记住别咬伤大动脉，什么筋断骨折的连轻伤都算不上，狗咬人而已，民事纠纷很容易解决。”
纪安：“这样啊。诶？你还没睡呢？”
胡子很浓：“刚回家，看到你直播开着，就进来了。”
“晚上出去喝酒了？”
“稍微喝了点，几个北方朋友来山城拼酒，我陪他们走了几杯，还没过瘾就全躺了，没意思。”
“几杯就躺了？不至于吧？”
“他们自己说想玩深水炸弹，我肯定没有意见。”
纪安点赞：“我靠，哥们酒神。”
“我说你们两个！现在是聊天的时候吗？！”李婧实在看不下去了。
纪安一拍后脑勺：“对哦，那我也陪他们过两招。”
胡子很浓：“你有把握吗？不行就先闪，这不丢人。”
纪安笑道：“妥妥的。”
“纪安！！！！”李婧跳脚。
“姐，等下说，他们准备动手了。”
直播间在线的几人紧张看向屏幕。
话说陈晋和张修远见浩克、大黑憨态可掬，陈晋道：“这两条狗不像会咬人，别被那小子唬住了。
我们一起上，干躺他就跑！”
张修远点头，两人举着螺丝刀并肩上前。
大黑和浩克平日里几乎被纪安抹去了所有的攻击性，见两人走来，浩克傻乎乎蹲在地上，大黑歪着脑袋，在想他们会不会给吃的。
见状，陈晋张修远愈发肯定两条狗不咬人，对视一眼，冷笑走向纪安。
纪安谨记刚才胡子很浓说的“在对方实施行凶动作的同时进行制止”，他一点不急，看着他们靠近。
等到距离差不多了，纪安松开御兽索，双手插兜，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看向头顶静谧星空，说道：“你们知道绿巨人吗？”
不待对面接话，他继续道：“绿巨人叫浩克，我的狗也叫浩克。
绿巨人会变身……”
纪安低下头，正视两人，牵起一侧嘴角，邪邪一笑：“我的狗也会变身！”
【viewer-discretion-is-advised，以下画面有点轻微凶残，12岁以下少年请在家长陪同下阅读。本文风格轻松为主，不会改变。】
“动手！”陈晋招呼张修远的同时，两枚怒攻标记分别挂到他们头顶。
两把螺丝刀一起捅向纪安，可他们没注意到，两条狗也变了，浑身毛发偾张，根根竖起，鬃毛全部炸开，龇牙露出嫣红牙龈以及惨白利齿，状若凶兽，择人而噬。
不管护卫犬还是K9警犬，都会本能地，率先咬向目标的最突前部位，两把螺丝刀伸出，两只胳膊就遭了秧。
纪安原以为剧本会按照他预想的发展，可还是出了意外。
原本蹲在张修远面前的浩克，突然暴起咬向旁边陈晋的手，而大黑则扑向斜刺里的张修远，两头巨兽来了次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交叉攻击。
呼痛声响起，张修远还好，被大黑咬着胳膊扑倒。陈晋就惨了，野性等级LV3，浩克叨住手后用力甩脑袋，“狮子摇头”带动全身鬃毛荡起波浪，陈晋被一个“过肩摔”甩到了另一侧，胳膊肘外拐……
“够了，shh~~~~松口。”纪安蹲下，双手分别摸向狗头，稍稍安抚，制止后续伤害。不过怒攻标记没有撤去。
“摁住他们。”
两头巨兽分别站到两人胸口，大黑110斤，浩克150斤。
“呃……”两人被压出一口虚气，呼痛声都咽了回去。
怒攻标记还未撤去，攻击状态下浩克和大黑冲两人脸对脸凶狠龇牙，口水滴里搭拉淌到他们脸上：“Grrrrrrrrrrr……”
小手牵大手：“啊！！！！吓死宝宝了。”
“确实，浩克突然暴起的时候，我都被吓了一跳。”
“我滴个乖乖，本以为是温柔憨厚系，没想到一下变身凶残野兽系。我以后绝对不跟小哥龇牙。”
“哈哈哈哈，尿了尿了，快看那人，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有人被吓尿。”
纪安转头，忍不住失笑，陈晋两腿间湿了一大片，他出声道：“别乱动啊，再被咬我可不管。”
陈晋一脸口水，脸贴脸几乎闻到浩克口臭，战战兢兢丝毫不敢动弹。
“妈~救我~”旁边张修远哭道……
不理他们，纪安捡起御兽索，走近虎笼。里面虎妞一见纪安，立刻跑上来蹭脸。
隔着笼子，虎妞脸全蹭在铁栏杆上，纪安伸进手，摸着它脑袋，心疼道：“你轻点，胡子又掉了。”
“卧槽！小哥，够吊！
这尼玛是只老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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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抓小偷直播3
虎妞在笼子边趴下，一边“噗噗噗”撒娇，一边用脸蹭纪安伸进去的手，间或舔上两下。
直播间里炸了锅
不久前刚进来的ID夜solo：“好可爱的小猫，猫咪叫什么名字？”
纪安挠着“猫咪”下巴：“它叫虎妞，最喜欢黏人。”
传奇阎君：“小哥这下厉害了。”
小手牵大手：“好羡慕啊，我也好想摸摸看老虎，小哥什么手感？”
胡子很浓明目张胆道：“可惜了，这个点没有土豪在，不然最少又是5个佛跳墙入账。要不，改天我们做个局？”
纪安笑而不语。
胡子很浓又道：“刚才的交叉攻击是怎么回事？一般护卫犬只会攻击正前方的目标，是你下的命令？”
纪安“嗯”了一声，然后眉头皱起，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看向浩克和大黑，纪安眨了眨眼，陈晋和张修远头顶上的怒攻标记好像有点不一样。
他走上前，发现张修远的怒攻标记是黑色，而陈晋的是棕红色。
思讨片刻，纪安将两人的怒攻标记互换，两条狗立刻改变攻击目标，浩克扑向棕红色标记，大黑则扑向黑色标记。
“呃……”地上两人又被大狗踩了一顿，各自吐出口虚气。张修远胸口换成更重、更吓人的浩克，哭声停止，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见状，纪安意外道：“还有这种操作？”
不一会，闪着红蓝光的警车直接开进动物园。
车灯照去，看到浩克、大黑分别站在一人胸口凶狠龇牙，驾驶座上，附近派出所的老钱凑近挡风玻璃，惊道：“这两什么狗？这么大？”
车后座的年轻警员小孙紧张道：“李婧，你先别下车，两条狗太凶，小心危险。”
然后李婧开了门就往车外跑……
“纪安！！！”李婧火冒三丈直冲向纪安，一把揪住他耳朵，摇晃道：“说了不要和他们起冲突！！平时给你好脸色，你就蹬鼻子上脸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你知道两把起子捅到你身上什么后果吗？你要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你外公交代？你成心想急死我是吗！！！？”
直播间里
胡子很浓乱没义气地大笑：“哈哈哈哈……”
小手牵大手：“好漂亮的警察姐姐。”
孤单的夜游神：“小哥，你要是能把她驯服，我以后就奉你为偶像！”
传奇阎君：“我也是。”
KUSPSBUG：“+1”
不理直播间这群牲口，纪安疼得咧嘴，歪着脑袋挤出笑容道：“我这不是没事吗？两个小毛贼而已……”
“还敢顶嘴！”李婧瞪眼，手上正待加力，小孙从车窗里探头，喊道：“李婧，小心狗！”
李婧重重哼了一声，鼻子里仿佛喷出两道炽热浓烟，愤恨盯了纪安一眼，松手，道：“把它们叫回来。”
纪安揉了揉发疼耳朵，撇撇嘴，他撤去怒攻标记，唤回浩克大黑，摸头杀安抚。
两条大狗蹲到纪安左右，恢复先前憨萌模样。
终于得到“解放”，陈晋湿着裤裆坐起，指向纪安，结结巴巴喊道：“警……警察，他放……放狗咬我们！快……快把他抓起来！”
而胸口失去压力，张修远悠悠转醒，一见李婧，当场哭到：“警察，救我~我再也不敢了！！！！”
话说陈晋确实是个人物，刚被吓个半死，又折了条胳膊，脑子却依然清醒，坐在地上用力蹬了一脚张修远，低声呵斥道：“你特么给我闭嘴！”
张修远愣了一下，随即收声。
老钱和小孙相继下车走来，有意避开纪安身边的两头“恶犬”。
肾上腺素还没消退，陈晋暂时感觉不到疼，朝老钱比了比软趴趴的胳膊，颤着呼吸说道：“警察，他放狗把我胳膊都咬断了，快抓他！”
老钱没说话，小孙拍完照后，将地上两把螺丝刀小心装进密封袋里，李婧冷笑：“他放狗咬你们？我倒想问问，深更半夜你们跑动物园来干什么？”
“我们……我们来……”陈晋支吾，眼神闪烁。
纪安拍了下李婧，指向笼子里的牛肉。李婧目现疑惑，递给他一个密封袋：“去拿出来。小心手别碰到。”
纪安走往虎笼，老钱忌惮看向蹲在地上没人管的浩克和大黑：“李婧，这两条狗没问题吧？
这么近距离扑上来，开枪都没用啊。”
“没事。”李婧道，最近几次下班来接欧弟，她早就和两大块头熟了，走上前摸摸它们的大脑袋，大黑摇起尾巴卖萌，浩克还有些冷淡，却也不随便龇牙了。
旁边小孙心惊肉跳咧了咧嘴。
纪安进到虎笼，直播间里又炸了，刚新来一批人，进来就喊：“小偷呢？不是说抓小偷直播吗？人呢？”
“没意思，警察已经到了，不好玩。”
“哎呦卧槽，快看笼子里！”
“666666，抓小偷直播变成打虎直播了？”
“我读书少，你们不要告诉我这是一只猫！”
笼子里，虎妞见纪安进来，立马黏上，两只虎爪抱住纪安小腿，脸就蹭了上去。
纪安抽出脚，刚迈步，另一条腿又被抱住，他无奈蹲下：“别闹，明天陪你玩，干正事呢。”
用密封袋小心包好牛肉，见牛肉上有几个小洞，里面似乎塞了东西，纪安挑眉：“嗯？”
笼子外，李婧问：“怎么了？”
纪安转身往外走，说道：“我拿出来看。”
李婧阻止：“别，你从笼子里递给我。”
纪安照做，随后，老钱、小孙凑上来，三人打着手电，看清牛肉扎出小洞里塞着红色小药丸，小孙道：“这不是老鼠药吗？”
“老鼠药？！”纪安急忙跑来。
几人一起转向陈晋和张修远，李婧问：“纪安，这只老虎什么品种？”
纪安想了想：“我记得是华南虎。”
李婧冲地上两人冷笑：“意图毒杀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你们俩等着牢底坐穿吧。”
“胡……胡说！我们没有！
这牛肉不是我们的！”陈晋急道，瞪了眼张修远。
张修远同样开脱道：“对，我们不知道什么牛肉，不是我们扔笼子里的。”
“不是你们扔的？”纪安拿出手机，点击播放，放到两人面前：“如果不是你们扔的，那监控画面里的两个人是谁？你们双胞胎兄弟？”
陈晋眼神骤紧，随即慌了神：“不是说虎笼旁边没有监控吗？”
纪安挑眉：“谁告诉你们虎笼旁边没有监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