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9 一眼就认出来了
天生重瞳之人，要么是圣人，要么是帝王，这种事情从古有之。难怪他从小就装瞎子，难怪父皇从小就这样保护他。
李弘冀轻笑道：“父皇果然厉害，若不是父皇这么多年一直保护着小弟，只怕他没有机会为国效力了。难怪……难怪……其实儿臣开窍之后，立刻就发现其中有问题，但怎么想也想不通，竟然是这么一回事。还请小弟放心，为兄已经彻底改变了，不会为了一已私欲兄弟相残。不过三弟这条白纱还得继续带着，以免引起骚乱。就算为兄无意，只怕其它人也会对此恐惧。”
“多谢大哥……”李从嘉再次将自己的白纱遮住眼睛，其实从白纱里可以看见李从嘉的眼睛，有的时候甚至会动。所以李弘冀早就在怀疑这件事情了，但他想不通，所以没有细想。
被教育过之后，李弘冀重新想了一下这件事情，果然有很多奇怪的地方。所以他才可以断定老三从来就不是瞎子，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老三装瞎子这么多年。现在总算是明白了，果然还是父皇技高一筹。
“父皇，儿臣心中已经没有疑问，请父皇移驾东宫，见一见这位无涯子道长，就是他将儿臣教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无涯子道长绝对是世外高人，若是有言语冒险父皇，还请父皇多多原谅。”
李道：“行……别说是冒犯了，就算打寡人一顿，寡人也不会还手。”
李就如同白莲尊者想像中的一样，感动的跟王八蛋似的。
一直被认为是草包的儿子忽然浪子回头，而且忽然变得如此优秀。这绝对是一个父亲最高兴的事情，没有之一。现在的李弘冀不但武功大进，而且智谋远胜从前，最关键的就是心性成熟，没有因为老三的事情而生气，反而松了一口气，这种感动李根本说不出来，全在眼睛里面。
如果这时候没人的话，李真想大哭一场。但两个儿子在面前，必须要保持当父亲的形象，等晚上回房睡觉的时候再哭。
李完全待不住了，立刻命人准备移驾东宫。而且故意不让任何人通报，他不想打扰这位世外高人，所以直接去了东宫。
……
此时，天涯正在东宫前院，摆了一大桌的酒席，一只手拿着鸡腿，一只手端着酒碗，一只脚踩着旁边的凳子，吃的不亦乐乎。
忽然，面前来了一队人马，天涯都没有回头，继续吃吃喝喝。因为他知道藏不住，所以懒得藏。
天涯虽然没有回头，但是能听得出来，这里面有李弘冀和白莲尊者的脚步声，这两个脚步声太熟悉，所以不需要分析。除此之外还有一辆车，这两人都在步下行走，车里的人肯定比他们身份还高，在南唐境内怕是只有皇帝李才有这个身份了。
其它嘈杂的脚步声天涯并不在意，不过他很在意走在李弘冀身边的那个脚步声，功力不在自己之下，而且距离李弘冀这么近……
怕什么来什么，这人估计就是三太子李从嘉。其它人还好糊弄，但自己与李从嘉见面的次数不少，虽然正在发育，几年时间不见自己的相貌大变，但估计李从嘉这么精明的人还是能认出自己来。
很尴尬，天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万一的李从嘉直接说出自己的身份怎么办？这一千两黄金还收不收得了？
一直都说不想来金陵，结果被他们说的没办法，到金陵跑了一趟，果然遇到这个家伙了。
怎么办？
李真想直接下车上前行礼，但这么多人实在不合适。于是给李弘冀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去提醒一句。
李弘冀心里非常清楚，无涯子道长的功力之高绝对不在三弟之下，只怕是没到东宫门外他就听见这些脚步声音了。不过也知道这种世外高人脾气古怪，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好歹南唐皇帝来了，他应该给一点面子才是。
李弘冀上前道：“无涯子道长，我父皇亲临，你还是给点面子吧。”
天涯立刻站起身来，随后直接拉起桌布擦了擦嘴上的油，转身低头，单手掐诀，深施一礼。
“无量天尊，贫道参见陛下。”
“免礼，平身。”
天涯真不想平身，因为他这样做的原因就是怕被李从嘉认出来。但事情到了这一步，真没办法啊。
天涯缓缓直起身子很尴尬的看向李从嘉，李从嘉差点没气疯了……无涯子道长，难怪感觉熟悉又没听过。无涯的无字只要没有勾，就是天涯。他只是装道士，所以多加了一个子字……
“你……”
所有人都盯着李从嘉，不知道他想发表什么意见，但是感觉这两人仿佛认识。
天涯道：“三太子向来可好？家师逍遥子经常提起三太子。”
“哦～～三弟，你竟然认识逍遥子前辈？”李弘冀大吃一惊，一直没找到认识逍遥子的人，根本不知道逍遥子到底是何许人也，想不到认识逍遥子的人就在身边，而且还是自己的三弟。
李从嘉仔细的想了一下，至今为止天涯做的事情并没有危机到南唐江山社稷。如果他帮着柴荣攻打寿州的话，南唐山恐怕是守不住的。
他可是宗信亲传弟子，宗信在纵横天下的几年这小子一直待在身边，当今天下唯一会做整流器的人就只有他了。
不过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呢？把大哥和二哥教好了对他有什么好处？他可是大周三太子，甚至是大周唯一的合法继承人。他会帮着南唐反攻大周吗？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说起来宗信也是一个怪胎，按理说如果宗信想当皇帝的话，根本轮不到郭威，他教出来的徒弟也应该是这种性格。
李从嘉一直都知道天涯不想当皇帝，但他也不至于帮着外人打自己的大哥吧。这种情况很奇怪，但是看得出来天涯不想暴露身份，暂时先随着他也行。
李从嘉道：“是的……逍遥子前辈武功高强，我也曾受过他的指点。”
“难怪了，我就说你的武功这么高，竟然是逍遥子前辈指点的。倒也在理，你看无涯子道长才多大？估计也只有16、7岁吧，他的武功应该不比你差。难怪无涯子道长愿意帮助教导为兄，你们竟然早就认识了，刚才怎么不说？”
李虽然也感觉奇怪，不过既然李从嘉认识那就应该没什么毛病。
李从嘉尴尬道：“刚才……不敢确定。”
天涯走到李从嘉身边回礼道：“三太子别来无恙，师父他老人可是非常挂念你的。”
“挂念我？”李从嘉道：“无涯子道长，有一件事情小王非常担心，江湖曾有传言，说逍遥子已经驾鹤西去，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天涯道：“贫道认为是假的，但毕竟这么久没见，师父他老人家究竟如何，贫道也说不清楚。但贫道认为家师没这么容易死，就算全天下都说他死了，贫道也不相信。”
天涯回答的非常模糊，他当然不能告诉李从嘉自己的师父宗信没死，他只说自己认为没死。
这个回答已经足够，因为宗信本身就是一个谜，李从嘉爱怎么想是他的事情。至于师父往后会不会露面，这就要看他的心情了。
李道：“叙旧的事情你们待会再聊吧，无涯子道长寡人是特意来感谢你的。无涯子道长果然是世外高人，竟然能将寡人两个不成器的皇儿教导成这样，在以前寡人根本不敢想像。弘冀，快叫人撤去残席子，重罢一桌，寡人想与无涯子道长好好喝几杯。”
“遵旨。”
李弘冀立刻让管家去安排，天涯这里也挺尴尬的。就是把两个草包教得不这么草包，这比起师父以前教过自己的东西简直就是九牛一毛，需要这么高兴吗？
但仔细一想，李毕竟是当爹的人，他会这么高兴也是难免。现在李弘冀和李弘茂也算是有个样子了，自己也算没白拿这个钱。
李从嘉看见天涯之后，感觉一切都不奇怪了。宗信乃是奇才，除了下棋之外，其它方面都是天下第一，李从嘉几乎没有怀疑过。
天涯只是把宗信教给他的东西转手一次，随便教一点给自己的两个哥哥，就足够让他们这一生受用无穷的了。
管家很快准备好了一切，所有人入席包括白莲尊者。其实在李这里，白莲尊者一直被奉为上宾，并没有任何区别待遇。只是以前李弘冀和李弘茂不知道白莲尊者的价值，所以才会认为他低一等。
李第一个举杯道：“无涯子道长，寡人敬你一杯。”
“不敢不敢，贫道一介草民，哪受得起陛下一杯酒？”
“不，这本杯酒我是以一父亲敬你的，而不是南唐皇帝。”李道：“两位犬子不肖，幸得无涯子道长指点，如今已经有个人样了，高兴啊……让我敬你一杯，千万不要推辞了。”
天涯道：“那贫道便恭敬不如从命了，陛下请～！”
“道长请！”
1030 高价聘请
两人喝了一杯之后，李立刻问道：“无涯子道长，我对你的教育倒是略有耳闻，只是寡人不理解其中有原因。只是让两位皇儿做杂活儿，他们就能明白其中道理了……以前寡人请来的可都是国之重臣，为什么他们教不懂？”
天涯道：“回陛下，情况其实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复杂。道理是好的，但有些人听不进去，左耳进右耳出，根本记不住，也不会放在心上。这时候怎么说都没用，只有打。家师曾经说过，暴力是世上唯一的真理，不服就把他打到服，不爽就把他打到爽，打完之后你就算不教他，他也会明白其中道理。贫道自然不会直接打两位王爷，所以强迫他们做苦活，这个效果与打无异，在辛苦之后他们便会反思以往之事。只要脑袋开窍了，其它的事情都是理所当然。主要还是两位王爷原本天资聪颖，只需要诚意正心，自然会从这些苦活之中，领悟这世上真正的道理，这些道理可是其它地方学不来的，只有自己去做过这些苦活儿，才能真正的明白。”
“竟然还有这种事情……”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在他的眼里从来不知道这样做还可以把一个人变好。但无涯子道长的话很有道理，暴力是世上唯一的真理，不服就打，打完不服继续打……这句话就很容易发人深醒嘛。
确实有的时候教别人再多的道理都没用，真正的道理其实非常简单，就是一个字……打。只有理解了最基本的道理之后，才能理所当然的去接受其它的道理。
李从嘉也是佩服，不愧是宗信的弟子，天涯的水准确实很高。至少自己没有办法把两位哥哥教好，但是在他的眼里一切都很简单。大哥想出来的办法也非常优秀，竟然敢利用海路去契丹，然后再去王阀，把王阀的人带回寿州安装守城器械。
这还只是天涯随意教导之后的结果，如果让天涯本人攻打寿州的话……如何能守？这小子太厉害，虽然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但再次看见的时候，他的成长依然让人震惊。
以前自己学八目之时，知道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但天涯做的太好了，他是将这四条同时做，而且最关键的并不是让两位哥哥格物致知，而是让他们诚意正心。如果心不正，就用拳头打正。
天涯的办法非常好，两位哥哥被打过之后，整个人都改变了。所以他们也领悟到格物致知的道理，不止是领悟而是亲自去做，做了那些低贱的工作之后，他们领悟到了最基本的道理。
其实这天下说复杂，确实复杂。但要说简单，也确实简单。就像天涯的师父宗信大师一样，他发现了晒盐法，这个道理并不困难，一碗水放在那里，过不了多久会自动消失，以前全用火煮海水，道理其实一模一样。
用火煮的话，不但浪费木材和人工，最关键的就是会受到极大的限制，谁能有这么大的锅去煮盐？每次只能煮一点点，所以盐的产量一直很低，盐价也因此居高不下。
但宗信的办法就是直接用太阳晒，太阳的热量自然不如火，但这样就去除了容器的限制，盐岛的那些晒盐池非常之大，一次就可以处理很多的海水。而且海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除了需要一些人工之外，盐岛简直就是无本买卖。
就因为宗信想通了这个很小很不起眼的道理，一瞬间便让他成为天下首富，而且宗信还并不吝啬晒盐法的工艺，直接将晒盐法教给沿海各地民众，这种行为直接压低了盐价，让天下所有百姓都能放心吃盐，而且不是粗盐，还是很精细的品种。
宗信不但赚到了钱，而且还得到了一个极好的名声。
宗信的智谋之高，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得出来。如果他把持晒盐法，一定会有很多人想要去盐岛窥探，甚至南唐已经准备海军直接进攻盐岛了。
但那时候的宗信已经太有钱了，他根本不需要赚更多的钱，所以将晒盐法公布出来。
盐岛安全了，没有人会去进攻盐岛，但盐岛依然赚钱，只是没有垄断赚得那么多，这一点也不妨碍盐岛是天下最赚钱的买卖。
这还只是宗信一个小小的计划而已，宗信这些年都做过些什么李从嘉非常清楚。
除了盐岛之外，烧酒也是让李从嘉眼前一亮，烧酒在南唐皇宫里不是没有，但那是贡品，大家都觉得酒性太烈。从来没有想过其它的可能性。
唯独宗信，他竟然从波斯带回了烧酒的制作工艺，结果直接让独孤阀变成了天下最赚钱的买卖。但独孤阀也只是昙花一现，瞬间就被击溃，或许是因为宗信死了，没有人守护独孤阀，又或许……毁掉独孤阀的人就是宗信。
当时李弘冀从独孤阀回来之后，对所有人说了事情的全部经过。那时候李从嘉也有一点感觉，或许那人就是宗信。但他没有证据，只是感觉这像是宗信的作风。
宗信绝对不是那种会轻易被杀的人，虽然很多人都证实宗信已死，但李从嘉真的不相信。
李从嘉道：“无涯子道长，刚才小王与大哥过了几招，发现大哥的爪法不单单是天鹰十手，还有一种非常凌厉的爪法，这套爪法是什么名堂？”
“这个啊……六道轮回爪法，太子殿下只学会了第二爪，二殿下比较好，他已经学到了第三爪。”天涯道：“贫道对爪法也并不在行，但太子与二殿下自幼修习天鹰十手，爪法上的基础不错，所以贫道教了他们一些其它爪法，学起来比较容易。”
“原来这就是六道轮回爪法……”李从嘉当然知道爪法的来历，这是妖妃瑶池的看门绝技。会这套爪法的人除了宗信和妖妖之外，就只有天涯这个小子了，他的胆子还真大，竟然把这么容易暴露身份的爪法教给两个哥哥。
白莲尊者道：“原来是六道轮回？这个爪法应该是妖妃瑶池的看门绝技，无涯子道长是如何学会的？”
“家师学遍天下，这世上就没有家师不会的武功。你以为妖妃瑶池是向谁学到的这套爪法？”
白莲尊者立刻点头，这样子就解释清楚了。虽然白莲尊者以前也对无涯子的身份非常好奇，但既然三殿下都说认为逍遥子前辈，而且受过逍遥子前辈的指点，所以这件事情应该没有问题。
想一想，三殿下可是一个瞎子，他的武功竟然能好到这种程度，必定是与逍遥子前辈有关。看来三殿下也是因为运气好，所以才遇到逍遥子前辈，要不然的话他的武功不会这么厉害。
李从嘉也明白了，天涯就是要自己点头承认有逍遥子这个人，只要自己点头之后，他说什么都合理了，不会再有人怀疑他的身份。
李弘冀道：“三弟，逍遥子前辈到底什么样？是不是一代世外高人的样子？如果有机会的话，为兄真想见一见逍遥子前辈。”
“唉～～不清楚什么样，小弟只记得感觉，确实一代高人的感觉。”
“哦～～”李弘冀也觉得自己失言，三弟在别人的面前一定要继续装瞎子，所以他就算见过逍遥子也不能形容他的相貌，要不然就穿帮了。
所有人都在脑补，逍遥子前辈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听名字应该和无涯子道长一样是一位道士，状态和白莲尊者应该相似，不过比他更有气势。
李道：“无涯子道长，寡人听闻道长缺钱，所以有人推荐道长为犬子护卫，半年时间千两黄金，不知可有此事。”
“正是……”
“寡人愿意出十倍的价格请无涯子道长再坚持半年，毕竟此次太子李弘冀将要去一趟契丹地界，那里异常危险，若是有无涯子陪伴的话，寡人便能安心。也别当什么护卫，当一个参谋将军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情，只是偶尔出出主意就行了。”
半年时间千两黄金，这已经是绝对的天价了。李虽然不是赵阀的那些财迷，但他对钱还是相当看重的。由其是国库常年缺钱，也养成了李有些财迷的性格。
让李拿出万两黄金，这绝对是要他的老命，就连李弘冀和李弘茂管他要这么多钱都没有可能。
不过对于无涯子，李舍得。因为他认为无涯子作为护卫太浪费人才，如果能纳为已用的话，一定大有帮助。
只是像这种世外高人教出来的徒弟都有点怪脾气，让他当官或许真的有些困难，当个参谋的话倒是不错，况且自己要求也不高，只要半年时间而已。
李知道这一趟异常凶险，绝不可能轻易将王阀的人带回寿州。但只要李弘冀做到了，那真是大功一件。而且也可以保证寿州的安全，这是非常有实质意义的一件事情，李当然要全力支持。
李弘冀虽然现在已经彻底改变，但他的能力还是差了一点。由其是这种危险的事情，需要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去做。李原本是希望李从嘉去做这件事情，但朝里离不开李从嘉，很多事情就连自己都不大了解，需要他才能处理。
1031 借一步说话
当皇帝确实很累，他不可能所有事情都亲力亲为，一天的时间全给他都不够用。
李从嘉在这方面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几乎能够处理大半的事务。这些事情原本是应该由太子来做，但李弘冀以前太不成器，李也没有办法只有让李从嘉去做。
现在李弘冀非常后悔，如果早一点明白这些事情，他就不会这么混蛋了。自从在无涯子道长身边学习之后，李弘冀一直感到非常羞愧，真恨不得早一点遇到无涯子道长，如果是那样的话根本不会如此被动。
天涯道：“陛下有所不知，其实贫道不缺钱，只是想凭自己的实力赚到千两黄金而已。这一点三殿下家师是非常有钱的，万两黄金对于家师来说九牛一毛而已。”
“那是……”李从嘉立刻点头，天下间最有钱的人就属天涯了。因为宗信承诺过，只要天涯出师盐岛的买卖就是他的。
虽然现在盐岛的钱全部都交给雷洪，但雷洪的钱基本上都用来支持柴荣打仗，所以天涯没有改变什么。
李从嘉也向宗信讨教过经济学，他也理解经济需要流通才能繁荣。所以雷洪这样做也是完全有必要的。否则天底下的钱全部都到了雷洪的手里，这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其实李也早有感觉，像这种世外高人没有一个是缺钱的。想一想自己刚才那话说的也笨，如果用钱可以收买无涯子道长的话，李弘冀早就这样做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如果能用钱来解决他在意的事情，李弘冀绝不会用其它办法。
李道：“无涯子道长，算了寡人拜托你可以吗？犬子此行凶险异常，道长好不容易才把他教出个人模样，你也不想他就这样没了吧。这岂不是浪费道长这年半的苦心吗？”
“贫道只是为了这千两黄金。”天涯听到李这样说之后，其实心里也有一些触动，确实他教这两人的时候心里感觉很开心，李的两个儿子身份何其之高，结果自己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必须要做，心情不好的时候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而且他们还不敢还嘴……
当然，这只是其次。把两个草包教成这样，天涯内心也有极大的满足感和优越感。
如果李弘冀就这样死在自己的计划路上，确实有些可惜。但是……天涯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去迎娶香儿，反正千两黄金到手，自己就可以去找香儿，然后洞房花烛当大人。
李从嘉当然不希望利用大周皇子的力量，但如果只是保护大哥在契丹地界走一趟的话，倒是一件好事。毕竟李从嘉也感觉这一路非常凶险，哪怕换作是自己去也未必搞得定，毕竟耶律真和王本坤都不是好惹的人物。
如果换作是天涯就完全不同了，宗信和耶律真之间的关系不错，天涯从小就跟着宗信，就算耶律真不给大周面子，他好歹要给宗信一点面子。更何况还有父皇的书信，应该死不了才是。
虽然遇到耶律真的机率不大，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大哥死了，那整个南唐都会陷入更被动的地步，甚至会开始混乱。
其实李从嘉一直都知道，虽然大哥是个草包，但他在人际关系方面处得相当不错，这也算是他在当草包的时候唯一的优点了。
这个优点虽然不大，但却可以保证南唐一直都有希望，文武百官一直都希望由他来继承南唐的江山社稷。不管这些人是出于好意，还是有其它想法，但至少对未来有希望。
如果大哥就这样没了，估计这群人都会混乱起来。原本大敌当前，混乱的状态对于南唐来说非常致命。
“无涯子道长，小王曾听逍遥子前辈说过，做事情要有始有终。你可不能做到一半就不做了，更何况你又没什么急事，去跑跑船也挺不错。”李从嘉道：“其实海上特别危险，距离陆地太近的话，船身随时都有可能触礁，到时候一船的人都活不了。海上没有什么可吃的东西，甚至连淡水都没得喝。远比走一趟丝绸之路还危险得多。”
天涯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来了兴趣。对啊，坐着船在海上飘荡可是非常危险的，师父都没有带自己坐船出海过。但是应该没有李从嘉说的那么危险，因为船支一定都是在近海附近，不会距离陆地太远。
不过坐船出海这件事情确实很有吸引力，天涯的成长过程几乎走遍大周南北，很少有没去过的地方。天涯其实很渴望走一些他未曾到过的地方，坐船出海的诱惑力确实很大。
都不明白李从嘉为什么会这样做，把这件事情说得太危险，万一无涯子道长不去了怎么办？
只有天涯自己知道，李从嘉太坏了。这样说简直就是在引诱自己跟着一起去出海。
要不要去呢？天涯对坐船出海的提议非常心动。但是香儿还在开封汴梁城等着自己去迎娶呢。
此时天涯脑袋里面想起一首歌，‘好男人不会让等待的情人心越来越慌……’宗信有的时候会唱起这首歌。虽然这个提议很有吸引力，但天涯还是觉得不行，万一的香儿等急了，然后随便找一个男人嫁了怎么办？
毕竟现在香儿的年龄也不小了，今年应该是14、5岁。这年龄的丫头都想快点出嫁，因为年纪再大一点就嫁不出去了。
天涯拱手道：“这个……真不行。”
“莫不是听说去契丹，害怕遇到耶律真所以不敢去了吧。”李从嘉阴阳怪气道。
“三太子知道家师和贫道都是出家人，激将法对我是真没用。”天涯尴尬道：“请恕贫道有难言之隐，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尽快去办。”
李从嘉道：“无涯子道长，可否借一步说话？”
天涯点了点头，两人一同去到比较远的地方，好好商量一下。剩下的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这两人认识，他们之间比较好说话。
由其是刚才，李说给万两黄金陪李弘冀去的时候，无涯子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李从嘉说行海危险，他反而来了兴趣，而且表情得非常明显。
也不知道这些世外高人的脑袋里面在想些什么东西，他们这些世俗人是肯定不会理解的了。李从嘉好歹知道无涯子的性格，所以让他们好好商量一下，或许会有转机。
李从嘉道：“天涯，你先跟我说句实话，你师父到底死了没有？”
“我不知道，自从那次以后就没见过师父了。但我认为赵敬杀不了他，而且步向阳没有必要这么大肆宣传宗信已死的消息，最奇怪的是……步向阳的女儿难产而死，这个我也不太认同。别说是步向阳了，步美的武功也非常之高，她怎么可能难产而死？我认为步向阳在很多地方都是说谎，步美肯定和我师父一样是失踪了，而且就是被我师父给带走的。”
李从嘉点头道：“或许真是如此也说不一定，反正我也认为宗信大师他没有死，只是找一个地方隐居起来了。”
“嗯～～”
“那好，咱们再谈一谈正事吧。就让你陪我大哥出海一趟，你这么大的意见太不给面子了吧。”李从嘉道：“别跟我瞎吹，我知道你没事可做。”
“你凭什么知道我没事可做？我是真有急事，我要回家娶老婆。”
李从嘉沉了一口气道：“娶老婆？”
“啊～你有意见？我那老婆就是嫌我没本事，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师父和我爹给的，所以他让我不用师父的武功，还有师父教我的东西去赚千两黄金。我也不知道怎么赚钱，所以找了一个护卫的工作，我可没用师父教我的武功和知识，我没有正式的教过你大哥和二哥，只是让他们自己领悟，所以不算违规。我教他们的武功也是妖妖师娘的拿手绝技。”
李从嘉摆手道：“行行行，我没什么不信的。但是娶老婆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吧，这一趟大哥不知道要走多久，我实在是担心他的安全。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自己去，但现在朝里离不开我，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你就拖延一阵，反正老婆又跑不了。”
“谁告诉你老婆跑不了的？万一跑了怎么办？我得尽快赶回汴梁成亲，只要把她娶到手，这样才不怕她跑了。”
李从嘉也知道宗信这两师徒喜欢乱来，而且这一趟就算是他去也未见得安全。所以最好就是让天涯跟着。
虽然现在天涯不愿意，但其实两件事情并不冲突，如果可以折中一下是最好不过的。
李从嘉道：“要不然这样吧，你先回家娶老婆，成亲之后赶往平州，我让大哥在平州渡口等你，你们见面之后再一起上路去王阀。成功之后便走原路返回如何？反正你也没去过王阀，不想去王阀见识一下吗？”
“三殿下，其实我有一个问题一直很好奇，南唐不是还有一位绝顶高手吗？我曾听师父说过，王冉的功力不在步向阳或是耶律真之下，如果有他陪同的话，比我好多了。”
李从嘉叹道：“王冉啊……年纪太大了，他现在都不怎么出门。父皇给他在皇宫里面建了一个小偏殿，让他在里面养老。虽然王冉现在没什么用，但你也知道这种年纪的绝顶高手，如果他要拼命的话，别人未必拦得住。所以只能留他在皇宫里，保护父皇的安全，以免赵匡胤这一类人跑来暗杀。”
1032 万无一失
“这个样子啊……我去也行。不过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赶到平州，你大哥可有得等了。如果我不在的话，单凭他们几个想要穿越契丹地界，只怕不易。”
“我让你晚点出发，更何况多等一段时间总比死在契丹境内得好。你在契丹的人缘更好，而且以你的武功……只要使出九阳焚天诀，契丹没有人敢惹你。就连耶律真也不敢惹你，他就算不给你面子，也得给你师父面子对吧。”李从嘉道：“顺便还有一件事，摧毁独孤阀整流器的人到底是你师父，还是耶律真。这件事情只要看见耶律真就能真相大白，你不妨直接找他问一问。”
天涯撇嘴看着李从嘉，他这个理由说出来，自己不答应都不行了。
如果自己不答应的话，他就能猜得到，自己是知道师父还活着，所以没有必要去问耶律真。李从嘉知道自己对师父有多尊重，如果这件唯一能确定师父是死是活的事情都不去做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了。
其它的都是废话，李从嘉确实很聪明，一句很简单的‘顺便’才是这句话里的重点。
天涯点头道：“可以，那我先离开，让李弘冀好好准备一下，我回到汴梁之后就成亲，过几天舒服日子之后就往平州而去。你们算一算时间，也别让李弘冀等太久了。更不能让我等太久了，万一我先到的话就太尴尬了……”
“那就谢谢了。”
天涯原本是真不想去，但李从嘉的话几乎把自己逼到绝路。如果自己不去的话，就等于是向他承诺自己知道师父还活着。如果这个秘密泄露出去，师父不得把自己给废了？
而且李从嘉的话也提升了天涯，自己去找耶律真对一对口风也是好的，以免别人找到耶律真寻问这件事情，他自己满脑袋问号。
毕竟独孤阀的整流器被毁这件事情还是闹得很大，毁掉那些整流器的人使用的是九阳焚天诀，而且接下独孤凰全力一剑毫无损伤，能做到这件事情的人，除了耶律真本尊之外，也就只有师父宗信了。
所以只要耶律真摇一摇头，那么师父还活着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天下。太多人会为了得到二十年的青春去寻找师父的踪迹，甚至会开始伤害师父认识的所有人。
天涯去也应该，如果能遇到耶律真更好，他才是天下唯一能确定师父还活着的外人，所以找他对口风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
两人商量好之后，立刻回席。
李从嘉道：“父皇我们已经商量好了，无涯子道长确实有急事，而且是逍遥子前辈吩咐的事情，所以必须要去。”
听到这里，所有的脸色都很沉闷，果然还是没办法留住这种世外高人吗？这也难怪……李从嘉已经很努力了，看样子无涯子道长去意已决。
“不过无涯子道长的事情并不麻烦，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而已。经过商议，儿臣与无涯子道长决定，就不陪大哥出海了，等无涯子道长把事情办完之后，在平州汇合，然后再穿越契丹地界直达沧州以北。”李从嘉自信道：“只要有无涯子道长在场，契丹境内无人敢惹，哪怕遇到耶律真也是如此。”
“耶律真？应该没那么容易遇上才对吧。更何况如果真的遇上了……无涯子道长能应付得了吗？”李立刻道：“无涯子道长，寡人并不是怀疑你的能力，只是耶律真武功极其高强，称他是天下第一也不为过。无涯子道长虽然厉害，但毕竟空年轻，功力有所不及也是理所当然。别说是耶律真，契丹境内可是高手众多，听闻无涯子道长的武功与白莲尊者相差不大，为什么……”
李从嘉道：“父皇有所不知，俗话说的好不看僧面看佛面，无涯子道长此时的武功虽然不及耶律真，但耶律真可不会因为一点小事而得罪逍遥子前辈。除非是无涯子道长亲自带兵攻打契丹，否则其它小事耶律真都不会放在眼里。”
李弘冀点头道：“三弟，话是这么说没错，我也信耶律真本人不会因为一些小事而得罪逍遥子前辈。但契丹高手众多，不可能所有人都认识逍遥子前辈吧。”
“大哥所言极是，契丹境内估计也只有耶律真认识逍遥子前辈……不过这些人不需要认识逍遥子前辈，他们只需要认识一种武功就没有任何人敢对无涯子道长动手了。”李从嘉兴奋道：“无涯子道长，表演一下吧。”
天涯一脸郁闷的看着李从嘉，这小子也太喜欢胡说八道了吧，比自己编的还厉害。而且他凭什么知道自己就肯定会使用九阳焚天诀？
看得出来，他也是想在李面前争取表现的机会。不过这一次李从嘉算是给足了自己面子，如果他揭穿自己身份的话，这一次的酬劳就别想拿了，甚至还会受到围攻，到时候或许会被他们抓住，到时候南唐用自己的性命威胁大哥的话……那就麻烦了。
李从嘉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性，但李从嘉还没这么傻。抓住天涯有什么用？虽然他是大周第一继承人，但现在当皇帝的人是柴荣，他和柴荣可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
难道说柴荣就心甘情愿的给郭家打工这么多年？努力争霸天下，最后把江山社稷交给没有任何贡献的天涯，就因为他是郭威的儿子。
就算柴荣愿意，柴荣的皇后也未必愿意。
更何况当年郭威就是为了忠义引弓射死结发妻子柴皇后，难道说柴荣就不会做同样的事情吗？如果柴荣这样做的话，非但不会受到指责，反而可以激怒大周士兵的士气。
所以抓住天涯简直就是帮柴荣攻打南唐，而且还帮柴荣除掉唯一一个阻碍，只要天涯一死，郭威无后，那么皇位就只能传给他的儿子。这样的情况柴荣高兴还来不及呢。
李从嘉愿意承认郭威是圣人，因为郭威将皇位传给了毫无血缘关系的柴荣。但柴荣没有这个心胸，这一点李从嘉早就看穿了。
如果天涯只有一个人的话，这个计划还是可以一试。毕竟是抓到了大周三殿下，这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只是天涯背后的势力太强大了，李从嘉真不敢惹。由其是害怕宗信未死，惹上天涯就等于是惹上宗信。毫不客气的说，李从嘉宁愿惹上十个柴荣，也不想惹上半个宗信。
李从嘉给天涯使了一个眼色，天涯顿时全身浴火。周围的温度瞬间升高数倍，李立刻退后，周围的护卫也跟着离开。只有白莲尊者与李从嘉表情自然，他们可以接受这样的高温。
李弘冀虽然没有退开，但却是勉强支持。这也是怕丢面子，好不容易才把武功练到这种程度，如果被这样吓退的话，也太对不起自己这些日子的苦练了。
“九阳焚天诀？”李吃惊道：“寡人还是第一次见……威力果然不同凡响。”
李是真的吓了一跳，想不到无涯子道长也会九阳焚天诀，这可是耶律真自创的绝世神功，只传耶律皇族绝不传给外人。
李看见九阳焚天诀之后就知道耶律真为何如此嚣张了，这种绝世神功只要用出来，一般人根本不敢靠近。在他的面前敌人的数量毫无意义，但凡修为不够了，护体罡气不够坚硬的话，根本无法靠近。
这个温度已经不是杀人这么简单的事情了，融金炼铁也是轻而易举。所以远程攻击对他来说依然无效。
想不到无涯子道长也会这种神功，而且只是小试牛刀而已，自己完全无法站在身边，整个人已经不是火堆这种小小的温度了，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太阳。
天涯慢慢收回火气，李从嘉立刻解释道：“逍遥子前辈原本就是一名武痴，虽然不理江湖之事，但却喜欢与高手比试武功，互相学习。当初看见逍遥子前辈的时候，儿臣还以为他是契丹皇族，差一点就打了起来。结果被教训了一顿之后才知识这是一个误会。”
李弘冀佩服道：“难怪小弟说只要有无涯子道长在便高枕无忧，确实不假。九阳焚天诀……无涯子道长，能不能教我一些？”
“一点点的话，倒是无所谓。”
“多谢无涯子道长大恩大德。”李弘冀立刻拱手拜谢，如果能学会九阳焚天诀的话，对他的武功自然有极大的帮助。现在的李弘冀想要弥补失去的岁月已经不大可能，但如果是从现在努力的话，或许还有希望也说不一定。
李弘冀的要求也并不是非常高，只要能有自保能力，在江湖上稍微有点名号，让别人知道自己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草包，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这一次诛杀镇南王，应该可以让别人看见自己的改变，如果再从王阀带人回来修建守城器械的话，一定可以在朝中扬眉吐气。加上契丹皇族不传之秘九阳焚天诀，想必一定可以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少本事。
李弘冀也不是这么在意别人的看法，但他毕竟是南唐未来的皇帝，如果所有人都知道未来的皇帝是草包的话，难免会影响士气以及百姓的心情。所以李弘冀希望用自己的行为告诉所有人，自己已经改变，不再是一个草包。
天涯收回真气之后，其它人倒是可以靠近，但整桌的菜已经没用了，全部都被烧焦。
李道：“换换换，再换一桌。”
“遵旨。”
1033 越有钱越抠
最忙的就是东宫管家，今天已经换了三桌菜了。其实换一些菜也无所谓，但今天管家确实很吃惊，想不到东宫殿下竟然遇到了这样的高人指点。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南唐未来有望了。
东宫殿下的府中当然是一应俱全，很快就换了一大桌的菜，甚至连桌子椅子都换了。因为无涯子道长刚才那一下这些东西都差点燃起来。
这还只是他使用九阳焚天诀的附加效果，如果真要用这招对战的话，很少有人能站在无涯子道长的前面。
白莲尊者叹道：“无涯子道长，老夫一直都知道你没有拿出真功夫与老夫比试，但我也是真没想到你的武功竟然如此高明，连九阳焚天诀这种绝世武功都会，而且看样子修为极高。如果你使用九阳焚天诀的话，第一次见面我便毫无胜算。毕竟单是站在你的面前就已经消耗巨大，护体罡气全力输出才能勉强待在身边。”
李弘冀道：“确实如此……如果继续下去的话，本王就算耗尽功力，也不可能与无涯子道长对上一掌。看来只有三弟能与无涯子道长一战。”
李对于李弘冀的表现也确实有些吃惊，想不到他竟然也能待在无涯子道长的身边，看样子他的武功是真的高了很多，至少已经超过了自己。
李也并不是什么天才，其实他小的时候也是一个草包。相比之下，他的弟弟李遂无论哪方面条件都比他好得多。
李虽然天赋不高，但他与李弘冀不一样的就是对自己的了解，知道自己是一个草包，所以对任何事情都虚心求教。最后李还是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君主，对南唐的发展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但是李非常清楚，如果换作是一个优秀的人才来当皇帝的话，或许南唐已经称霸天下了。李毕竟不是郭威，他当然舍不得自己家的江山社稷。
李从嘉道：“大哥，你还是尽快把无涯子道长的帐给结了，顺便多给一些当作订金。虽然现在时间未到，还是让无涯子道长先去处理私事，以免耽误时间。算准海路与陆路的，让对方等太久。”
李弘冀点头道：“这样也好，那无涯子道长，小王明日便将千两黄金奉上，还请无涯子道长尽快处理一切事务，小王就在平州等候，不见不散。”
“那就多谢王爷了。”
李也松了一口气，既然无涯子道长答应去平州，那这件事情就解决了。想不到李从嘉还挺行，竟然认识逍遥子前辈，如果不是这一层关系的话，只怕无涯子道长也不想管这个闲事。
这小子竟然认识这种世外高人，他也从来不介绍一下。如果早一点介绍给自己认识的话，或许自己也能稍稍提升一点。
当然，李也估计儿子没有这个能力。看无涯子道长的武功，估计他的师父消遥子不见得比步向阳和耶律真差，虽然在江湖上没有什么名气，但他的能力绝对不比这些顶尖高手差。
天涯道：“对了，说好的十倍佣金不能少。”
“你这么有钱了还想要钱？”李从嘉可是知道天涯有多少家底的，万两黄金对于他来说九牛一毛而已，但对于国库来说却是一笔不小的支出，他这么有钱了何必呢？
天涯郁闷道：“我有钱是我的事，你们请人办事不给钱啊？再说了，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难道不是吗？”李从嘉郁闷道：“天下还有比你赚钱更容易的人了？反正我是不知道。”
“不行，说好了给钱，如果你们不给的话，我就不去了。”天涯虽然不是什么抠门的人，但是要自己做事，他们凭什么不给钱？天涯不在乎这些钱，但也不可能自降身价，免费帮忙。
“我给。”李急道：“无涯子道长身价绝不止万两黄金，能花这么一点钱请到无涯子道长帮忙是寡人的荣幸。从嘉，你怎么跟无涯子道长说话的？快点道谦。”
李从嘉郁闷道：“抱歉了无涯子道长，刚才有些激动。”
“万两黄金而已，你至于吗？”
“你是不知道南唐国库的状况……”李从嘉也是没办法，国库一直空虚这件事情也不需要隐瞒，整个天下都知道。
帮忙处理朝政之后，李从嘉也开始有点财迷了。他非常清楚国库现在有多紧张，李就是一个败家子，南唐国库早就被他挥霍一空。如果挤一挤的话，几百万两银子还是拿得出来，但远不如大周柴荣的国库，他应该是随时都能拿出上千万两白银。
南唐富裕自然不必说，但经济远不如大周这么繁华，因为那是郭威和宗信一同炒起来的流通经济，虽然李从嘉也想效仿，但这样做只会增加国库的负担，他们没有这么多钱让经济如此大范围的流通。
大周之所以经济这么繁荣全是盐岛的关系，所以李从嘉也想过要攻打盐岛，虽然这样会因此得罪很多人，但如果伪装成海盗的话就不会引来太多的问题。其实李从嘉已经叫好了人马，不止是南唐一方势力。
只可惜当年因为宗信棋高一招，先一步公开了晒盐法，结果所有人取消了对盐岛的想法，导致现在没人敢去攻打，但又看着心痒。
“你们到底有多缺钱？”天涯好奇的问了一句，他也想知道南唐的国库到底有多少钱。
李从嘉道：“反正你问了也没用，你又帮不了什么忙，难道你还会借钱给我吗？”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我还得找你要钱呢。”
“你高兴就行。”李从嘉真不知道，天涯这么富裕的人了，他怎么拉得下脸让别人给钱。
不过话又说回来，请别人帮忙能不给钱吗？更何况是天涯，给他万两黄金帮这个忙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李从嘉真舍不得给啊……万两黄金可是十万两白银，这么多钱对南唐有多重要？可以给士兵们买多少粮食？
正式摆好桌之后，李又倒了一杯酒，随后举杯道：“无涯子道长别介意，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财迷。无涯子道长的修为，别说是十倍，就算是百倍千倍也未必能请得来。寡人提前敬道长一杯，希望道长一路多费心了，犬子便交给道长，只要能把他活着带回来，任务都是次要的。”
“贫道一定尽力而为。”
两人喝了一杯，所有人都很开心，甚至包括李从嘉。虽然天涯不给他免费这件事情确实有些介意，但只要这次的任务成功，那些钱也算是花得值。
李对此毫不在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万两黄金不少，但他还是花得起。
现在儿子长进了，而且要去执行一个如此危险，但却如此重要的任务，他当然希望儿子能平安回来，同时也能完成这个任务。只要能做到这两点，就算多花一点钱也不在乎。
宴席结束之后各自离开
既然事情已经谈妥，李弘冀也不需要再挽留无涯子，所以趁着这个时间在家里好好看书，把以前没学的都学回来。现在他们的艰苦锻炼已经完成，不需要再继续，所以接下来要学的就是各种知识。
李弘冀真感觉时间不够用，现在一天想看十几本书，但还是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这一次倒是不错，好歹不需要再招待无涯子了，原本是想请他去青楼好好消费一下。虽然这是以前的陋习，但有的时候想要搞好人际关系，这种场所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可惜李弘冀没这样做，要不然天涯肯定上瘾，到时候赶都赶不走。
次日
李弘冀准备好三千两黄金交给无涯子，一千两是前半年说好的报酬，另外两千两则是后半年的订金。李弘冀知道无涯子这种人绝不可能食言，所以先交订金，只要他收了钱就行。
天涯带着三千两黄金加上这几个月李弘茂给的零花，身上又有钱了。骑着当初送他去潭州的那匹马，一路向西而行离开金陵。
要从金陵去至开封汴梁城，这一路绝非十天半个月就能到达。不过一个人赶路速度倒是不慢，用了七天的时间从金陵赶到了寿州。这里是一切的事发地，所以天涯想要顺路过来看一看。
来到寿州的时候天色已晚，准备先找一个地方投宿，让天涯没有想到的是，寿州虽然经历一场大战，但城里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而且天涯身上带有一块李亲自赐的金牌在身，南唐境内畅通无阻，就算是正在紧急备战的寿州也可以进入。
天涯拉着马走在寿州街头，这里依然繁华，没有战后的颓废。
这件景象确实让天涯眼前一亮，想不到寿州守将刘仁赡还有点本事，竟然能抗住数十万壮丁的进攻，而且还让城内不受影响，这绝非一般人能办到的事情。
天涯一边走一边点头，感觉这里的人口很多，城墙也确实坚固，甚至堪比当年父皇攻打过的潼关。
李是知道寿州的重要性，所以才把这里的防御建得如果出色，为了建设寿州李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
李也确实是个草包，他其实早有预料寿州会被攻打，所以才会对寿州的防御如此看重。
1034 态度嚣张
其实南唐的经济和军事一直超越中原其它国家，原本可以直接攻打后汉，但李却先打比较弱小的国家，虽然最后还是灭掉了闽、楚两国。
其实闽、楚对南唐从来都没有威胁，只是李想要打仗，想要把兵权死死的握在手里，李其实并没有吞并天下的正规计划，因为他认为南唐非常强盛，统一天下是迟早的事，只要不停的打仗，不停的征服，总有一天会征服天下。
但李并没有想到大周的崛起，郭威得到宗信的支持之外，让大周的经济军事迅速发展，结果现在换成李被攻打。
不过李的危机意识还是挺强，竟然把寿州建得这么好。不但军事发展，这里的经济也非常繁荣。这样发展起来至少不会亏，只是太耗时耗力。
天涯仔细观察了一下，这里的防御力量甚至超越沧州一倍还多，城墙又高又厚，也难怪打不进来了。只要指挥观脑袋不进水，强攻是肯定不可能的，只有将寿州围死，把里面的人彻底饿死。
天涯正欣赏着城里的结构，没想到有人竟然先盯上了他。
“这位道长暂且留步。”
忽然上前一位站在天涯面前，天涯第一眼就认出他是谁了，此人身穿铠甲，一脸横肉，满嘴络腮胡。天涯小的时候见过他一面，就是皇甫辉的儿子皇甫继勋，想不到他竟然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难道他认出来了？不可能吧，见他的时候自己还挺小，长了这么多年相貌早就变了，怎么可能被认出来？
“无量天尊，这位将军怎么称呼？”
“本官皇甫继勋，你应该听说过本官的名字吧。”
天涯点头道：“原来是皇甫大将军，不知叫住贫道有何贵干？”
“你这匹马可真不错，我家里养了这么多马，感觉没这匹好。”皇甫继勋道：“为将者，最爱之物自然是宝马宝剑，不知道长可否割爱，将这匹马让给本官，本官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格。”
天涯一听这话立刻就放心了，原来是买马。这可是赵普送给自己的一匹汗血宝马，这匹马的价值绝非一般，怎么可能轻易出手？既然他不认识自己，那就没有必要与他客气。
天涯道：“这个恕贫道无能为力，这可是万里挑一的汗血宝马，贫道身上又不缺钱，将军就不必惦记了。”
皇甫继勋脸色忽然就沉了下来，他最喜欢的就是宝剑宝马，这个小道士身上只带了一把看起来很普通的刀，但这匹马确实不错。
爱马之人根本不需要仔细观察，晃眼一瞧就知道马的品质如何，无论是形态还是身上的肌肉皮毛，从哪个角度看都太漂亮了。一个小道士怎么会牵一匹这么好的马？而且他还说自己不缺钱。
“道长，别给脸不要脸。我皇甫继勋想要的东西，你没有资格拒绝。”
“皇甫将军，你看看这东西合适吗？”天涯直接拿出李亲赐的金牌递给皇甫继勋，皇甫继勋拿在手里就傻了，皇帝李的御赐金牌？
这个皇甫继勋不会看错，因为李身边最亲近的人除了李从嘉之外，就是皇甫继勋了。
这种金牌只会给那种专门给执行特殊任务，同时身份又极其高贵的人，就是为了让他一路畅通无阻。
皇甫继勋自己都拿到过这种金牌，用完之后就还给李了。上面甚至还有皇甫继勋偷偷做的一个小标记，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但皇甫继勋是不会看错的。
“原来是自己人，我怎么没见过？陛下竟然会把金牌给你……”皇甫继勋即便看见这道金牌也没什么好怕的，毕竟这金牌自己也经常拿着。更何况这金牌的重要性并不大，只是让人一路畅通而已。
天涯郁闷道：“皇甫将军，马不卖。如果没别的事，贫道还是先去找地方投宿了。”
“道长不要生气嘛，看见喜欢的东西就想买，这一点也不为过。如果道长也有喜欢的东西，一定会理解本将军的感受。这匹马是真漂亮啊……”
天涯道：“皇甫将军，别以为你的名气大就了不起了，你根本没什么本事，也就是凭着你爹皇甫辉给你积攒下来的家业，除此之外你一文不值。或许在南唐境内敢惹你的人很少，但我就是其中之一。”
皇甫继勋听到这话之后脸色顿时改变，这些话的内容是他最不喜欢听到的。一个小小的道士他凭什么如此嚣张？以为有李的金牌在手便能万事无恐？虽然是自己人，但教训一下还是可以的。
皇甫继勋伸手搭在天涯的肩膀之上，暗运内力轻声道：“小兄弟，说话给自己留条活路，在南唐境内你得罪谁都有救，但只要我想杀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离开。”
天涯还怕这个？你来我也来。互相较劲谁不会？他也把自己的一只手搭在皇甫继勋的肩膀上，两人互相比拼。
皇甫继勋虽然是经验老道，内力高深。但面对天涯之时还是吃了一惊，皇甫继勋的肩膀没什么反应，同时天涯的肩膀上也没有任何反应，两人都还只是试探性的进攻，并没有拿出全力。
不过皇甫继勋已经感觉到对方的武功非常奇特，并不是横练的硬功夫，给人一股微微的灼烧感。
皇甫继勋与天涯同时增加内力输出，天涯顿时感觉肩头一股巨痛，天鹰十手爪劲非常，皇甫继勋已经得了真传，只可惜没有六指，所以不能使出天鹰十手的精髓。
即便如此，皇甫继勋的爪力也绝非一般，一双铁爪可以轻松抵挡任何武器，轻轻一捏便能将刀剑折断。
皇甫继勋虽然内力高深，但这一次比较他却并没有占到便宜。天涯直接将九阳焚天诀的内力灌注皇甫继勋的体内，剧烈的火性真气瞬间灼烧皇甫继勋全身经脉，让他苦不堪言。
皇甫继勋连忙退了两步，运功将这些异种真逼出体外。天涯则是摸了摸自己的左肩，连一点外伤都没有。
天涯的护体罡气是宗信亲自训练，这种护体罡气连宗信自己都不会。不需要全身释放，只有被攻击的地点才会释放出护体罡气，而且远比全身释放更专注，更坚硬。
当然了，痛是肯定的，虽然护体罡气足够坚硬，但依然无法抵挡皇甫继勋的爪力。
刚才的比试让天涯非常吃惊，皇甫继勋确实得了天鹰十手的真传，但是……他练错方式了。
天鹰十手虽然爪劲刚强，但却是以擒拿为主的武功。夺人兵刃，破除敌人攻击防御，最后才是以爪劲取胜。皇甫继勋的爪劲太过刚强，让天鹰十手真正的威力大打折扣。
皇甫继勋咬牙道：“九阳焚天诀？你是契丹人？”
“无量天尊，如果是契丹人的话，陛下为何给我金牌？”天涯轻笑道：“这只是普通的火性真气而已，你可能是认错了。刚才见识了一下皇甫将军的天鹰十手，说实话还不如李弘冀和李弘茂二位殿下学的正宗，他们好歹没有忘记天鹰十手是以擒拿为主。”
皇甫继勋虽然与这两兄弟的关系非常好，但他却很不愿意别人拿自己与这两兄弟相提并论，因为这两人就是草包。
当然，大家都是朋友，皇甫继勋不介意这两兄弟是草包。可他很介意别人这样说自己，甚至还说自己不如他们。
气啊，气得几乎要发疯。皇甫继勋在南唐境内可说是横着走路，没人敢管。如今却被一个不明来路，但仿佛有点背景的小道士侮辱了一顿。今天非得教训一下这个小道士，让人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好小子，今天不教训你一顿，往后叫我如何做人？”
皇甫继勋直接伸爪便来，五指如同五根长矛一般，锋锐无比。刚刚出爪，天涯就可以感受到这股凌厉的气势，他的双爪可比普通的刀剑更有威力。就算有护体罡气保护，一爪下去也会血肉模糊。
天涯暂时不想与皇甫继勋硬拼，所以使用醉仙望月步先避其锋芒。醉仙望月步在躲避攻击方向绝对是最高级别，看似醉汉但却可以通过一些小细节躲避所有攻击。
皇甫继勋可不管这么多，上前就是十几爪，但每次差一点要碰到天涯的时候，刚好被躲开。这让皇甫继勋感觉有力无处使，心里越来越火大。
忽然，皇甫继勋拉开距离，紧接着凭空两爪抓向天涯，天涯就感觉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抓住，瞬间失去平衡。
皇甫继勋反转双爪，天涯直接就倒了下去。好多年没有摔得这么狠了，天涯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吃惊的看着皇甫继勋。
想不到他竟然还会这么厉害的武功，而且看得出来皇甫继勋手下留情，否则他可以直接把自己抓过去，如果近身的话，肯定赢不了。
刚才的感觉……不像是被吸住，倒像是真的被抓住了一样。但爪劲没有那么强，只是稍微感觉胸口和小腹有一点痛而已。
好神奇的武功啊，真想学。不过学了也没什么用，因为天鹰十手必须要双手六指才能练成精髓。真可惜，一门绝世武功竟然需要这种限制，其它的武功怎么就没有限制了？
1035 战败后尴尬
天涯双手伸爪，准备正面迎敌。虽然天涯刚才很嚣张，但其实天涯心里非常清楚，皇甫继勋的功力可不低，如果真打起来的话，天涯可占不了什么便宜。
但天涯就是不喜欢皇甫继勋这个人，因为皇甫辉很厉害，皇甫继勋就是凭着他爹厉害，所以才能在南唐这么嚣张。如果没有他这个厉害的爹，基本上什么都不是。
这时候天涯也理解到，香儿就是不希望自己变成这样的人，所以才会让自己凭自己的本事去赚聘礼。
皇甫继勋可不怕，因为天鹰十手绝对是天下最强的爪法。就算只学到一点皮毛也能碾压其它的破爪法。
‘六道轮回修罗道’天涯一双手忽然发出金属一般的光泽，直接冲向皇甫继勋，两人用铁爪扭打在一起。
这已经不是在比武功了，简直就是在比谁的爪子更硬，手劲更大。但这样比天涯非常吃亏，修罗道的招式非常霸道凶狠，但远不如天鹰十手的灵动。双方功力相差不少，硬拼的话天涯太吃亏了，除了关节没有受制之外，基本上在招式上完全被压制。
狠狠的打了几波之后，天涯身上多处挂彩，但皇甫继勋没有失守过一次，天涯根本无法打破皇甫继勋的防御。
天涯甩了甩手，真痛啊。不止是手痛，身上还有几个抓痕也不轻松。这时候天涯感觉没有必要再打了，皇甫继勋的内力深厚，爪力惊人，几乎是坚不可摧。就算手里有武器也没有任何区别，他的爪子就是最强的武器。
面对这种敌人天涯暂时是没有办法的，这一点他心里非常清楚。虽然天涯受到了极好的教育，但毕竟年幼很多地方都是不可能非常成熟。由其是内力，他不可能与这种高手相提并论。
当然，天涯还是有杀手锏，那就是腰间的幻境不实。这是一把绝对攻击的刀，只能躲不能挡。
以皇甫继勋的性格，天涯知道如果自己拔刀的话，他会直接过来夺刀。这样的话一刀就能断了他的爪子。
宗信之所以把幻境不实留给天涯的原因也在于此，就怕天涯年轻的时候遇上这种一身横练武功，而且内力远胜于他的人。如果没有幻境不实的话，天涯真拿皇甫继勋没办法。
这种情况之下，最有效的武功其实是九阳焚天诀。但九阳焚天诀对内力的要求极高，天涯现在的功力不足以将九阳焚天诀发挥到能伤害皇甫继勋的程度。
当然，还有一招就是九天真气乾坤无极，只要让皇甫继勋暂时失去平衡，直接的可以找位置攻几招，他的双爪如此厉害，就直接打他腋下或是子孙根，就算皇甫继勋的护体罡气再怎么强，他也会受到极大的限制。
虽然天涯不喜欢皇甫继勋，但他没有必要与皇甫继勋拼命。更何况如果天涯这样做的话就等于是暴露身份了，如果让皇甫继勋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皇甫继勋可没有李从嘉那种聪明的头脑，如果他发现自己的身份第一反应肯定是先抓起来领功。
就算皇甫继勋再笨一点，他把自己当作是赵阀的赵匡义……结果会很悲惨。
除非两人非死一个，否则天涯还是不会贸然使出压箱底的东西。
但此时天涯有些尴尬，他果然还是太高看自己了。皇甫继勋虽然在师父的嘴里一直都是个草包，只是比一般的草包稍微好一点，他的武功还算不错。
其实宗信也没有真正的领教过天鹰十手的威力，当年杀皇甫辉全凭僵尸毒，还有偷袭加群攻。
结果皇甫辉被杀之后，皇甫继勋竟然还害怕的不敢来报仇……
所以天涯从心底就看不起皇甫继勋，刚才的态度才会这么差。结果皇甫继勋没有天涯想像中的那么多草包，他的武功远胜自己。现在才道谦是不是稍微晚了一点？
天涯已经好几次后悔自己这个口无遮拦的坏习惯了，心里怎么想嘴里就怎么说，甚至有的时候脑袋还没想出结果，嘴巴就已经把话说出来了。刚才那种态度，刚才那些话……皇甫继勋就算打死自己也是活该。
最关键的就是……天涯不确定动真功夫之后，自己能不能打得过皇甫继勋，被打败的机率还是非常高的。毕竟年龄相差这么大，功力根本不在同一个级别。
天涯忽然道：“算了吧，贫道还不是皇甫将军的对手。这一次的任务非常重要，皇甫将军可否借下不说话？”
皇甫继勋走到天涯身边，功力没有丝毫降低，因为他怕天涯忽然出手偷袭。这种卑鄙小人见多了，而且皇甫继勋也有一些想偷袭的想法。
“说吧，什么任务？”
“贫道要陪同太子殿下走海路绕过沧州直达平州，然后穿越契丹地界去王阀，将王阀的师父带至寿州修建守城器械。这个任务非常重要，直接关系着南唐生死存亡，所以才会给贫道一匹好马，这匹马卖不得。”
天涯把话说的明白，皇甫继勋也听出这个任务的关键性。只是……这一切都不合理啊，为什么会让李弘冀去？这种关键又危险的事情应该让李从嘉去不是更好吗？
皇甫继勋也不想寻问真正原因，反正听得出来这个小道士已经服软，他知道功力有所不及，所以并没有硬拼了。
不过皇甫继勋也被这个小道士的武功吓了一跳，想不到小小年纪竟然有这么高深的内力和武功。也难怪脾气这么嚣张，稍微教训一下让他知道厉害也就是了。
皇甫继勋点头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你小子武功不错，能与天鹰十手对打的爪法本将军还真没见过，若不是本将军功力远胜于你，或许刚才那一战暂时分不出胜负，说说你师父是谁。”
“皇甫将军直接去问太子殿下吧，贫道确有急事。”天涯不想与皇甫继勋继续聊，这也是很难得的情况。
一般说来，天涯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找人聊天，不管别人喜不喜欢，天涯只要能说就行。
但这一次太尴尬了，原本看不起的人结果武功远胜自己，就算用上所有本钱也未必打得过，所以天涯不想继续聊，因为越聊越丢脸。
天涯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尴尬过了，对上白莲尊者的时候，天涯还有很多底牌没有露出来，所以他显得非常从容。但面对皇甫继勋，他感觉自己的底牌也没什么用……
“道长不是说要找地方投宿吗？这哪算得上急事？反正大家是自己人，我给你找地方住就行了。”皇甫继勋直接伸手搭住天涯的肩膀，带着他往前走。
天涯是真不想跟着去啊，但话已出口，天涯也没有办法拒绝。不过天涯搞不懂，为什么皇甫继勋要缠着自己，难道还嫌自己不够丢脸吗？
皇甫继勋兴奋道：“像你武功这么高的小兄弟还真不常见，难怪如此嚣张了。你放心，本将军没有放在心上，马也不要了，就想招待一下你这样的小兄弟。”
皇甫继勋与李弘冀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非常密切，除了姓李的之外，与皇宫关系最好的就属皇甫继勋了。他也想知道一些细节，为什么忽然会派出李弘冀去执行这个任务。
来到刘府之后，天涯抬头看了一眼，很明显这里不是皇甫继勋的府邸，为什么会带自己到这里来呢？
皇甫继勋推门便往里走，门外倒是有两个护卫只是拱手请了一个安，并没有阻拦。
来到刘府前院，天涯第一眼就看见一个糟老头子，卧在一张躺椅上闭目养神。身上穿的很随意，根本看不出他是什么身份。不过天涯知道，敢在家里前院躺成这样的人肯定身份不凡，而且皇甫继勋一脸笑意，很明显这人就是刘府的主人。
天涯很清楚，寿州守将叫作刘仁赡，这里又是刘府。结果就很明显了，此人应该就是刘仁赡不会错。
皇甫继勋直接上前轻声道：“刘大人，今天在路上捡了一个小兄弟，让他在这里暂住一晚行吗？”
刘仁赡慢慢的抬眼看着天涯，愣了天半之后点头道：“行啊～～这位是？”
“这位道长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太子要去王阀带人回来安装守城器械。柴荣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我们必须提前做出准备，只要有王阀的技术，保证寿州万无一失，这位道长便是陪同太子一起去的人。”
刘仁赡听到这话之后，慢慢的站起身来，随后拱手道：“无涯子道长有礼，请恕下官衣冠不整。”
皇甫继勋当时就懵了，他竟然知道这位道长的，而且还自称下官……这个道士的官职很高吗？
“刘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仁赡郁闷道：“叫你看信你不看，信中所说镇南王杨英已经被太子殿下活捉送回金陵，如今已经斩首示众。党羽彻底归降，没有引发战事，如今整个江西地带全由二殿下楚王执掌。”
“怎么可能？杨英的部下岂会善罢甘休？”
刘仁赡道：“具体情况并未说明，用了什么手段下官也不知道，但事实如此。就在昨日收到的飞鸽传书，下官检查过没有任何问题。昨天原本让你一起看，结果你非得跑出去喝酒。”
“大周已经退兵，你还是不让我在城中喝酒，我有什么办法？”皇甫继勋道：“那这件事情与这位道长又有什么关系？你也没有必要在他的面前自称下官吧。”
刘仁赡道：“做这件事情的人是大殿下与二殿下，白莲尊者与无涯子道长二人护卫。就这四个人，将整件事情办得妥妥当当，你想想其它三个人的能力，你我二人心里清楚得很，真正的功臣自然是另外一个我们不了解的人。”
皇甫继勋立刻对身边这位道长高看一眼，他虽然年纪轻轻，但武功高强。而且看样子他的能力可不止是武功而已，如果真是一位武功高强的谋士，那就必须要客气了。
皇甫继勋自认为如果和他一样的年纪，肯定是打不过人家。自己的脑子也不是很好，如果此人真的可以解决江西问题，而且还叫太子殿下去王阀强化寿州的防御，那就是一位奇才了。
1036 怀疑
天涯客气道：“刘大人言重了，贫道几乎什么都没做，就是仗着武功高强打人而已。结果今天被人教训了一顿，现在还真有点后悔。”
“你们……动手了？”
“切磋一下而已。”皇甫继勋也不想过多得罪这种人，不过这位道长与太子和二殿下的关系这么好，就是自己人没错，只是现在还没有时间认识而已。
刘仁赡道：“以后别这么没心没肺，看见练武之人就想动手。如今太子殿下积极处理朝政，二殿下全力组织江西一带势力，若是大周再次起兵攻打，江西便能发兵来援。二位殿下的改变实在是太大了，虽然未能亲眼得见，但下官看得出来这是真的。无涯子道长，这也是你的手笔对吧。”
天涯道：“贫道刚才说了，没什么本事就会打人。二位殿下让贫道来教，他们不服就打，打到他们服为止。这两人就是欠揍，打几顿立刻就老实了。”
“这样也行？”皇甫继勋吃惊的看着无涯子，他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但……刘仁赡的判断不会有错，而且无涯子道长也承认了是他干的，只是手段让人无法理解而已。
“别信，高人做事高深莫测，别听只言片语便下结论。”刘仁赡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天涯道：“无涯子道长好本事啊，竟然能让太子和二殿下收心，而且还能指导他们将整个江西地区彻底摆平，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除了当年宗信大师之外，下官还真想不到还有谁这么厉害了。如今宗信大师已死，无涯子道长可谓天下第一人。”
“不敢当不敢当，贫道不会法术，不懂掐算，只是会一点武功而已，哪有刘大人说的这么好。”
天涯不敢动声色，表现得非常平静。他生怕自己稍微表现出一些什么被刘仁赡看出来。
真没想到，刘仁赡这么聪明，竟然把自己和师父联系在一起。只要联系在一起很多事情就理所当然了。
由其是天涯的名字和无涯子太像，这件事情其实让天涯非常后悔，这个名字太容易被人看出破绽了。
“道长本事大又谦虚，下官佩服。能请到无涯子道长来府上作客也是下官的福气。”刘仁赡提声道：“刘安，带无涯子道长去客房休息。准备最好的菜色，备好之后再请无涯子道长出门吃饭。”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到天涯身边，随后伸手道：“道长，这边请。”
“我的那匹马？”
“小的已经命人将其送至马棚休息，而且让人好生照顾多添草料，这种小事道长就不必担心了，这边请吧。”管家刘安说话非常客气，而且一直低着头。不过天涯却感觉这个人和刘仁赡一样，让人心里发毛，仿佛脑袋里面随时都在想干坏事。
父子之间有遗传这一点是可以理解的，但主从之间竟然也这么像……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天涯跟着刘安去认客房，很快便离开了前院。
刘仁赡的表情从来都是似笑非笑，斜眼看人。看着无涯子远去之后，才转回头来看着皇甫继勋。
皇甫继勋害怕道：“你……想干嘛？你的表情很恐怖，是不是又想害人了？”
“不不不，我是在害怕……”刘仁赡道：“皇甫将军，刚才无涯子道长有没有透露出丝毫的杀气？以你的功力和感知，哪怕无涯子动一动心思，你也会察觉才是。”
“没有，绝对没有。任何杀气都别想逃过我的鼻子，更何况距离这么近。”
刘仁赡长松一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那就是我想太多了。”
“好什么好，无涯子道长为什么要杀你……不对，无涯子道长没有丝毫杀气，他根本不想杀你。你为什么会认为无涯子道长想要杀你？”
刘仁赡摇头道：“是我自己想太多了，不说也罢。更何况这种胡思乱想的事情，我也不敢说，说出来你也不敢信。”
皇甫继勋的脑子远不如刘仁赡这么灵活，他只是一脸郁闷看着刘仁赡，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
“皇甫将军，下官还想问一件事，无涯子道长的武功如何？”
皇甫继勋道：“非常高明，从来没有见过武功如此高强的年轻人，我在那个年纪怕是连给他提鞋的资格都没有。看样子确实是一个世外高人教出来的弟子，他的表情和眼神告诉我，他根本没有出尽全力，如果二人拼死一博，他未必会输。虽然我认为结果不会如此，但至少他心里是这样想的，这一点我还是能看得出来。”
刘仁赡咬牙道：“皇甫将军，如果在酒桌之上无涯子道长忽然出手偷袭的话，你能保我的命吗？”
“这个肯定没有问题，只要我活着，没有人能伤你分毫。”皇甫继员郁闷道：“你很害怕无涯子道长？这到底是为什么？”
刘仁赡摆手道：“别管别管，这件事情应该是我想多了，三殿下不会不认识，既然三殿下都认同此事，那就没有问题才对。”
刘仁赡从一开始就怀疑无涯子的身份，因为他的武功和学识绝对不是一般人，单是能处理江西镇南王杨英就要高看一眼，这个问题困扰整个南唐十几年了，他一出现就解决了，凭什么？
看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刘仁赡只是佩服。但看见无涯子这个人之后……差点吓疯了，竟然这么年轻？甚至可以说是年幼。吓疯的还不止是他的年纪，还有他的武功。
根据皇甫继勋的形容，无涯子的武功属于相当厉害，甚至在被皇甫继勋打败之后，他一点也没有害怕，甚至还留了后手，而且不止一个后手。
这种小子太可怕了，再让他成长几年那还了得？什么人能教出这样的徒弟？
刘仁瞻在看见无涯子的第一眼就想到了宗信的徒弟郭信，人称天涯。无涯、天涯，只是多了一个勾而已，难道此人就是天涯？
刘仁赡越想越害怕，此人该不会是借着夺取江西的名义只为讨要这块金牌，然后借金牌的便利来暗杀自己的吧。如果他真是郭信的话，极有可能做这件事情。
不过又想了一下，刘仁赡放弃了刚才的想法。如果郭信要帮助柴荣攻打寿州的话……估计寿州是守不住的，虽然不知道郭信有什么手段，但根据他师父的表现来看，郭信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而且郭信没有必要提供这么大的帮助，只为了杀自己一个无名小卒。更何况以他的武功也不需要搞其它的事情，直接偷溜到寿州就能杀了自己。
当然，最关键的就是三殿下李从嘉与宗信的私交非常好，他不可能连宗信的徒弟都不认识，所以三殿下认可这件事情之后，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虽然三殿下眼睛不方便，但他比有眼睛的人看得还真切。
皇甫继勋撇嘴道：“少跟我提他，就是这个家伙联合宗信和赵匡胤杀了我爹，他还以为我不知道。”
“你还想报仇不成？”
“这个仇怕是报不了，反正我爹年纪这么大，而且旧伤太多，连睡觉都无法安眠，经常痛醒。其实他早就想死了，死对于他来说只是一种解脱，我爹还曾经想让我动手给他一个痛快，但我下不去手。”皇甫继勋道：“不过这也算是深仇大恨，我只是能忍而已。如果真有机会的话，我还是很希望可以报仇，但前提是……他不是南唐王爷，我也不是南唐官员，否则我绝不会对他动手。”
皇甫继勋虽然没有什么本事，只是武功高强而已，但他对南唐却是忠心不二。他爹皇甫辉为南唐打下大半江山，从小就教导他忠心最重要，哪怕能力差一点也无所谓。
皇甫继勋从来没有忘记过父亲的教诲，他也知道自己的脑子不太好用，所以才会这么听刘仁赡的话。
皇甫继勋也是故意想与刘仁赡搞好关系，因为他感觉刘仁赡的脑袋非常聪明，虽然脾气慢了一些，但刘仁赡所猜所想几乎没有错过。
当然刘仁赡与宗信还是有很大的差距，但除开宗信之外，想找一个与刘仁赡相提并论之人，还真不容易，哪怕李从嘉也远不如刘仁赡那么聪明。
做事慢慢吞吞，但从来不会做错，这可是一种非常神奇的能力。不管是什么人都会犯错，皇甫继勋唯独没有见过刘仁赡犯错，他的任何一个决定都非常明智。
皇甫继勋除了武功高强之外，几乎没有其它的优点。所以皇甫继勋非常清楚自己身边需要一个脑袋聪明的人来帮他做决定，毕竟他的武功高也不是天下无敌。
大多数的时候，决定比能力更重要。
皇甫继勋的府邸并不在寿州，而是在金陵。他在寿州连一套房都没有，一直借住在刘府。刘仁赡也猜到皇甫继勋的想法，二人心照不宣。
在寿州的皇甫继勋基本上可以说是忍辱负重，刘仁赡的任务决定他都会照办，虽然刘仁赡有的时候很倔强。毕竟现在皇甫继勋吃喝都是刘仁赡的，所以皇甫继勋也没什么主动权。
皇甫继勋其实也很希望把家搬到寿州来，因为他感觉自己和刘仁赡处的相当不错，两人可以长期做好朋友，更何况一直住在别人家太麻烦了。
这也只是一个想法而已，皇甫继勋不可能真正的住在寿州，只是寿州有需要的时候，皇甫继勋才会到这里来给刘仁赡助阵。
皇甫继勋其实很少到寿州来，他大把的时间都是待在李的身边，作为李的专业打手和保镖。虽然手握大权，但皇甫继勋在李的面前没有一点架子，这也是他多年来的习惯。
所以皇甫继勋与刘仁赡之间可以相处，因为皇甫继勋习惯了身边有一个强势的人，如果一切由他来做主的话，反而不习惯。
……………………
1037 化身成龙
南唐皇宫
长生殿是李专门在皇宫一个偏僻的角落盖起的一座偏殿，当然这也是应王冉的要求才这样做。王冉在朝时间不多，而且年纪也越来越大，纵有绝世神功但毕竟还是一个凡人，身体也越来越差。
王冉还是很希望留在李身边伺候，但李已经知道他不行了，所以给他建了一个地方让他养老。
长生殿也并不气派宏伟，甚至可以说盖的非常普通，李和皇宫里的人都很少去长生殿附近，只有负责伺候王冉养老的人才出入。
李也是希望在皇宫里面留下一个绝世高手，以免被别人冲进皇宫强杀。毕竟大周和契丹的高手太多了，都别说雷洪、步向阳这种角色，就算是赵匡胤也基本上拥有这种实力。
反正王冉的消费也不高，所以李倒不在乎花这点钱保自己的命。
没有人知道，其实还有一个人经常出入长生殿，那就是第一个认识王冉的人，李从嘉。
此时李从嘉跪在长生殿内，殿内坐着一个看起来只有60几岁的人，此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因为他的头上长出肉角，眼睛也如同野兽一般自由伸缩。
“师父最近又年轻不少了。”
王冉道：“最近状态还不错，但我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将功力练至巅峰境界。我教你的武功练得如何了？”
“噬心诀略有小成，蛇拳蟒腿已经练至纯熟，蚺王棍法还有待熟练。”李从嘉道：“也不知何时才能练至师父这样的境界，脱下凡人之躯，化身为龙。”
“你还有的是时间，不需要为此着急。”王冉道：“为师并非什么武学奇才，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废物，但勤能补拙，武功这个东西慢慢练，只要有时间总会练好。你的天赋远胜为师，内功基础又好，一定可以比为师更快。更何况这套神功最关键的就是需要真龙之气，你待在皇帝身边的时间远比为师多，往后成就必在为师之上。”
“弟子不敢……”李从嘉道：“如今师父已经长出肉角，想必用不了多久便能成为一条真龙了对吧。”
“哪有这么容易？不过为师有的是时间就是了。”王冉道：“回想起来，当年就是因为得到这本秘籍，才让为师有再战之意，否则早就活不下去了。为师的事情也没有瞒着你，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当年为师还以为稳坐江山，结果又如何？还不是被刘秀那小子给打败了。所以这一次我要稳扎稳打，只要能待在皇宫便行，慢慢吸收真龙之气，不急于求成。”
当然，王冉也是没有办法。如今他这副模样如果站在李身边的话，非得把李吓掉半条命不可。王冉的状态几乎不能称之为一个人，像是半人半蛇半龙。
李从嘉羡慕道：“师父，你这样状态还会维持多久？”
“那可说不一定，为师以前也没见其它人练成此功，所以现在依然在研究阶段。最近每蜕皮一次，为师便年轻一岁，但蜕皮的时间并不稳定，最长的时间半年蜕皮一次，最短也需要两三个月。反正蜕皮的次数越多，我的功力也更为精纯，甚至可以感觉身体明显的变化。”
王冉对此兴奋不已，只是蜕皮时的痛苦他却是记忆犹新。每一次蜕皮都像是一次重生，而且蜕皮的时间很长，这个过程之中王冉毫无反抗之力，如果有仇家的话，练这个武功就等于是自杀。
经过几次的蜕皮之后，王冉的相貌明显年轻了许多，而且功力也越来越高深。这让李从嘉感觉神功的好处，如果能一直练下去的话，哪怕一年一次蜕皮，那也算是吃平，岂不是长生不老了？
长生不老这是多少人追求的梦想？李从嘉作为南唐三殿下，地位崇高，而且有机会当皇帝。他也怕老怕死，所以如果能把自己的武功练至长生不老这种境界的话，那就太棒了。
这种优秀的的绝世武功怎么会没有人修习？李从嘉对此非常诧异。就算外貌会有些许的改变，但这并不影响整体。这套武功不但威力强大，而且修炼起来也很容易，为什么在此之前没有听说过呢？
李从嘉道：“师父，这世上真有龙吗？”
“有的，千年之前为师便亲眼见过，别说是龙了就连天上的星星都见过。”王冉道：“那时候为师就是以全国之力寻找天星，找到天星之后，以天星作曲，地泉为水，将天星酿成绝世美酒。不过这酒只需一杯，便能香醉千年。为师也正是因为这千年的沉醉，所以增加了百年功力，要不然根本无法练成噬心诀。”
王冉之前确实叫王莽，宗信并没有猜错。当年王莽窜汉之后，登基称帝。引得天星下坠落入凡尘，天星到手王莽也不知道该怎么用，查遍所有惦记发现醉千年作坊曾经有过记载，以天星作曲酿成绝世美酒。
所以王莽便召醉千年作坊的人替他酿酒，最后一颗天星除了下角料之外，酿成了一壶酒，酒量不好的人闻一闻便能醉上三天。
后来发生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王莽战败刘秀夺回汉室，将王莽死于乱军之中，最后还被刘秀拖出来鞭尸。
但其实那只是王莽的替身而已，王莽改制失败之后，他知道自己注定要亡国，所以拿走了最重要的几件宝贝意图再起。
所以在泰山之上修建了赤帝溶洞，王莽将赤帝勾玉藏在赤帝雕像，而自己却隐身在赤帝雕像之下，喝下醉千年之后便开始沉睡。希望千年之后自己能再次崛起。
但王莽喝下醉千年的时候已经78岁高龄，年纪大但武功很一般，万幸醉千年在他沉睡的时间里，给他增加了百年功力，所以才会显得厉害。
清醒过来之后，王冉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新的世界上王冉一点也不适应，他只是睡了一觉而已，外面经历千年变化，整个人都是一片混乱。
万幸王冉遇到了李从嘉，李从嘉也很好奇王冉的年龄和武功，而后便拜他为师。
王冉正在研究噬心诀里的武功，发现待在李从嘉身边忽然有了一些眉目，最后又发现待在李身边进步更快。所以王冉才确定噬以诀是以帝王的真龙之气作为修炼基础的，于是决定跟在李身边。
后来王冉经过一次蜕皮之后，立刻感觉事情不对劲。其实第一次蜕皮王冉自己也吓了一跳，活生生一张人皮就这样慢慢被剥下来，而且那种痛苦也让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不过蜕皮之后的王冉感觉状态极好，但却不能继续待在李身边了。王冉的想法很简单，李死不死与他无关，自己这个状态之下留在李身边反而危险。
不管谁当皇帝都会住在皇宫，只要自己待在皇宫里面就行了。所以与李从嘉一起讨下一座偏殿，说是让他在这里养老，谁也不知道王冉其实是在这里练功。
经历几次蜕皮之后，王冉忽然显得年轻了一些。这也是刚刚才研究出来的，原来一次蜕皮可以让他年轻一岁，外形也会随之改变一些。
不知道是第一次蜕皮之后，王冉的头上出现了肉角，但肉角其实不大，只是稍稍的两个凸起而已。不过现在王冉往别人面前一站，所有人第一眼注意到的都是他两边额头上的凸起。
直到那时候王冉和李从嘉才确定，这种武功是可以把一个人练成一条龙，所以他们都很用心的修炼。如果真的可以变成一条龙的话……那就太厉害了。只是他们不知道变成龙之后能不能再变回人。
当然，这套武功还在研究之中。反正这套武功暂时的作用就是可以让人凡老还童，只是要长出肉角有点不大方便而已。
李从嘉当然不会介意了，因为他装瞎子都装了一辈子，他不介意再带一个斗笠出门。更何况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练到王冉那种境界。
王冉道：“从嘉，最近你的两个哥哥表现不错啊～不过你可是天生重瞳之人，必定有帝王之份，所以不必管他们，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守护南唐江山社稷，只要皇位在自己人手里，你们兄弟几个人商量着来也行。”
“弟子也是这样想的，更何况弟子性格原本有些孤傲，不善与普通人沟通，所以弟子暂时也不适合当皇帝。大哥既然有心奋发，弟子也不想泼他冷水。”
“嗯～这样就好，这样就好。”王冉道：“为师又感觉到全身发痒，看样子从今晚开始又要蜕皮了，如果能持续下去让为师恢复青春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但这几日就得辛苦你替为师护法。”
“弟子遵命。”
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如此，只要王冉感觉自己要蜕皮了，便会让李从嘉到身边来护法。李从嘉是每一次都亲眼看着王冉蜕皮，那种痛苦绝非一般人可以忍受得了，就连王冉这种绝顶高手都喊得撕心裂肺。
无论如何，痛苦是可以忍耐的。李从嘉真不介意自己也享受一次这种痛苦，毕竟一次就是一年的青春，这才是他们最想要的东西。
1038 我请客，你结帖
“不过话又说回来，宗信大师果然了不起，他竟然可以直接让别人恢复青春，这远比我们练的这个武功要好多了。”李从嘉羡慕道：“如今当世三大高手都恢复了青春，这可都是宗信干的事，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办到的。”
“是啊～真是太羡慕了。那个无涯子就是宗信的徒弟天涯对吧，你有没有办法从他嘴里套出一些线索？如果可以直接恢复青春的话，为师倒也不介意。”
李从嘉道：“天涯这小子贼机灵，不过他有一个弱点，就是爱说话。在他嘴里没有不能说的事，这也是宗信大师不教他给掐算之法的原因。有机会弟子一定向他打听，不过据弟子所想，这件事情或许除了宗信大师之外，其它人也做不到，所以就算套出话来也没什么用。”
“对，宗信确实是天纵奇才，其实在此之前为师根本不相信一个人可以凡老还童，但噬心诀让为师知道这世上还有很多东西是我们所不理解的，所以不要妄下结论。”王冉道：“那你有没有问过天涯，宗信到底是死是活。”
“看样子天涯并不知道宗信是死是活，但他说……他认为宗信没有死，我也认为宗信不会死在赵敬的手里。至于步向阳嘛，他也没有杀死宗信的理由。”
王冉点头道：“宗信应该是没有死，从我看见他的第一眼就感觉此人极度危险，不过他并没有称帝登基的野心，只要不与他产生利益上的冲突，不会成为敌人就是了。天涯那小子有没有这个野心？”
“没有，天涯很小的时候弟子便认识他了，而且在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宗信仿佛故意将他教成现在的性格，只要他自己开心，其它的什么都不在乎。”李从嘉道：“天涯现在化名无涯子，竟然帮助我大哥二哥夺下江西政/权，而且还要帮助大哥去王阀带人去寿州修建防御器械，这可不是大周三殿下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宗信大师乃是世外高人，即便为师认为自己武功天下无敌，也不想惹宗信这样的人。他教出来的徒弟绝非一般，你也不要把他想得太简单了。反正只要没有称帝的野心，就尽量与他交好就是了。”
李从嘉点头道：“弟子遵命。”
两师徒商量了一下之后，王冉感觉全身瘙痒难耐，于是便与李从嘉一同去密室。李从嘉又一次在王冉声嘶力竭的惨叫声中看着他慢慢蜕皮，因为全身瘙痒，所以王冉用指甲去抓，抓到身上血肉模糊。
每一次都可以看见地上掉了很多的皮肉，但最后蜕下来的永远是一整张人皮。也就是说他在此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伤害当时的自己，与最后蜕皮没有任何关系。
王冉将自己蜕下来的皮全部都挂了起来，看着这些蜕下来的皮越来越年轻，王冉心情也是非常舒畅。当然这些东西必须要保密，如果不解释的话，谁都想不到这张皮是王冉的，还以为他有杀人剥皮的爱好。
………
直到两年之后，天涯和李从嘉一同欣赏王冉换皮的时候，天涯说了一句话让两个人彻底傻眼，由其是王冉几乎彻底崩溃。
天涯的那句话就是‘你不能直接把他打昏吗？叫得这么难听，你是不是在过瘾？’
其实真的不需要经历这个痛苦的过程，反正王冉在那个时候没有任何的自保能力，只要将他打昏就可以不用在意全身的瘙痒，也不用伸手去抓。直到整张皮彻底脱落之后，直接撕下来就行了。
王冉和李从嘉都不傻，但他们都有一点死心眼儿，认为这样的方式可行之后，几乎没有想过让它更完善。
……………………
天涯很快就离开了寿州刘府，他待在这里总感觉心里非常不爽，刘仁赡的眼神和性格都给天涯极大的压力。总觉得刘仁赡看透了自己的身份，但他自己也不敢确定。
天涯在刘府实在是待不了，住了一晚便急冲冲离开。
从寿州到许州之后，天涯的心里就踏实多了，好歹这里是自己的地盘。不过刘仁赡也确实给天涯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这个印象远比皇甫继勋更深刻。
刘仁赡是一个性格极其慢的人，刘仁赡慢的地方也只有性格，吃饭说话一类，但他做决定却是非常快速，而且做出来的决定绝不会被任何人反对，因为任何人反对都没用。
这虽然说明了刘仁赡虽然独断独行，但他的那股自信也并非空穴来风。他认为自己的决定非常正确，是当下最适合的决定，所以他才会不允许别人反对。
如今寿州有刘仁赡这种棘手的人守着，还有皇甫继勋的全力配合，大哥想要攻打寿州确实不易。除非刘仁赡死，否则绝不可能强行攻打，也只有围城一招可用。
但是想要在南唐地界围死寿州……这也几乎不大可能。除非夺下周边所有地界，变成合围之势。
估计至少需要两三年的时间，而且要调配好兵力分配，这样才有可能打入寿州。但只要南唐水军出动，大周就必须要退兵，因为以现在大周的兵力来说，他们根本无法抵挡南唐强大的水军，如果不是水军受到河流的限制，根本不会被大哥这样欺负。
攻打寿州这件事情对于南唐来说确实是一件大事，但只要刘仁赡不乱来，那么寿州还是非常坚固的。现在的问题就是……刘仁赡真的不会乱来，他理智到令人发指。
大周虽然已经退兵，但还是在许州留下了不少人马，只是并没有留下多少重臣。这里毕竟是大周境内，南唐还没有实力反攻，主要就是害怕南唐水军而已，地面部队攻击力并不强。
来到许州之后，天涯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一大半。当初香儿就是被送至许州范府，结果范质升迁，全家都住到了汴梁，要不然的话在这里就能提亲了。
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天涯的心情还是非常激动的。马上就可以成亲，然后抱着漂亮的香儿睡觉……
天涯毕竟这么大的小子，他有什么不懂的？只是那种事情对于天涯来说还是有些太刺激，所以平时很少去想。一但想起，感觉整个人都停不下来，真想立刻成为大人，体验师父为什么喜欢跟师娘们睡觉的感觉。
这也是人生必经之路，天涯倒是没什么好害羞。就是想快点去至汴梁迎娶香儿。不过天涯还是有些想法，担心香儿不愿意跟着自己风餐露宿，行走江湖。
提前说一声就行了，如果她不愿意的话也不勉强，反正天下女人多的是，还没到非她不娶的程度。
其实天涯在这方面还是很随便的，倒是无所谓娶谁，只要对方长得漂亮就行。而且需求量也不少，因为天涯认为如果身边女人的数量能超越师父的话，那就太棒了。
‘啪～’
忽然一只手从后面抓住天涯的肩膀，这让天涯吓了一跳，而且是真的吓了一跳。有人对自己出手，自己竟然毫无感觉。这只能证明对方的功力远胜自己，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许州境内或许只有一人……
天涯回头一看，果然是赵匡胤。想不到他没有回汴梁，竟然待在许州。
“天涯，好久不见了，你果然在装道士。难道你的法号真叫无涯子？你师父是逍遥子？”
天涯道：“不行吗？”
天涯看着赵匡胤确实有点不爽，但怀里的小金金却非常兴奋。直接钻了出来跳上赵匡胤的肩膀，用小脑袋摩擦赵匡胤的下巴。
“真可爱，小金金还是很喜欢我的嘛。”赵匡胤兴奋道：“不过这么久没见，小金金也不长个子，想要让它当坐骑估计要等好几百年喽。”
小金金不懂人类之间的勾心斗角，他只知道自己的主人是宗信，现在的主人是天涯。而赵匡胤是一个很久不见的朋友，看见朋友当然要过去亲热一下。
“小金金回来，告诉你不要随便露面，小心被人抓去当药引了。”
小金金很懂事的回到天涯的怀里，不过还是露出一个小脑袋看着赵匡胤，因为这个朋友真的好久不见，至少有一年多了吧。小金金虽然脑子不是非常好，但他还是记得赵匡胤这个人。
“不要命了吗？连宗信的宠物都敢抓去当药引？再说了，这可是至毒之物，只要小金金不喜欢的人，碰它一下都要中毒，谁敢抓他啊？”赵匡胤笑道：“天涯真是好久不见了，你长大好多啊，已经是个大小伙了。相请不如偶遇，我请你喝酒。”
“你请我？我认识你8年了，最后肯定是我结帐。”
赵匡胤笑道：“不行吗？你这么有钱，宗信把整个盐岛都给你了，结个帐有什么了不起的？”
“也是，走吧。”天涯倒是一点也不讨厌赵匡胤，毕竟叫他赵叔叔叫了8年，而且相处也很愉快。虽然赵匡胤有的时候卑鄙无耻，甚至想过要杀宗信，但现在这些事情已经无所谓了。
赵匡胤立刻带着天涯去到平时喜欢的酒楼，许州与寿州最大的区别就是没有禁酒令，在许州是可以喝酒的。刘仁赡有点死脑筋，所以即便是在宴请天涯的时候，他也是以茶代酒。
1039 打你一顿算轻的
两人叫了一大桌的菜，没等菜上来就直接搬起酒坛先干一口。直接干一坛是不可能的，虽然两人饭量和酒量都很大，但他们也不想喝一肚子的酒。
痛痛快快的喝了一大口之后，天涯把酒坛放下，一脸郁闷的看着赵匡胤。已经这么多年了，赵匡胤还是这么年轻，估计再长几年自己就能跟他一样了。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大家都吃过麒麟血？估计要过很多年之后赵匡胤才会开始衰老。
“赵叔叔，你最近在朝中可说是只手遮天，除了我哥之外，没有一个人敢惹你对吧。”天涯阴阳怪气道：“准备什么时候造反称帝啊？”
“别瞎说，我像那种人吗？”
“不像……你根本就是。”天涯道：“反正我也没什么好反对的，只是希望你不要惹到我了。你当皇帝我不管，别伤害我的家人，否则就算你当了皇帝也没有好日子过。”
赵匡胤道：“你是大周继承人，你说什么都行。反正我也懒得跟你犟嘴，这个把事情咱们就别提了行吗？对了，你最近在忙什么？上次听说你在洛阳的消息之后，陛下还派出我弟弟赵匡义去洛阳找你，结果什么都没找到，你可以说是音信全无啊。”
天涯道：“也难怪，我不在大周境内，跑到南唐那边玩了一下。”
“玩什么呢？”
“其实也没什么正经事，就是把李弘茂和李弘冀两兄弟给教好了，让他们凭自己的实力夺取江西政/权，结果这两个小子竟然真的做到了。虽然手段是有点见不得光，但镇南王杨英被活捉回金陵斩首示众，党羽彻底归降，他们还算做得不错。”
赵匡胤深吸一口气道：“孙子，你想干嘛？这两个草包竟然被你给教好了？他们真的把杨英杀了吗？”
“说话别这么难听，反正我是有一点难言之隐，这个你管不着。李弘冀和李弘茂两兄弟其实天资非常好，就是小的时候没有教好，现在才开始学也惹不了什么大祸。”
“这祸还不够大啊？如果杨英被杀，江西彻底落入李的控制之中，对我们攻取寿州有极大的影响。”赵匡胤道：“天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开心，我高兴，你拿我怎么着？”
赵匡胤沉了一口气道：“如果不是答应过宗信不伤害你，我现在真想用手把你给掐死。”
天涯道：“无所谓，反正我从来就不怕死，更何况你现在还不敢杀我，你怕我师父还活着。其实我也怕，如果让他知道我做了这些事情的话……万一他废了我怎么办？”
天涯嘴上是这样说，但赵匡胤非常清楚，就算宗信在场他也不会在意，因为他就是这样教天涯的，怎么高兴怎么来，不用介意别人的眼光。只要天涯别去做偷鸡摸狗的小事，宗信是绝对不会生气的。
“说起这件事情……宗信他到底是死是活？给我一个准信儿。”
天涯笑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反正你不会相信我。对了，我要娶媳妇了，你要不要来喝杯喜酒？”
“你娶谁？”
“当年我救的那对母子你还记得吗？”
赵匡胤点头道：“哦～是香儿。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当年救人家的时候就想着这个对吧，跟你师父一样坏。”
“别说我师父的坏话，信不信我跟你翻脸？”
“少来这套，他有多坏你比我更清楚。再说了，这也不是说他的坏话，我敢保证这绝对是夸奖。你还不了解咱们这几个人的品行吗？宗信在面前我也敢这样说，他也不会生气。”
天涯点了点头，赵匡胤这话说的倒也没有问题。宗信是多不要脸的人他心里很清楚，那种被人骂了之后立刻道谢的习惯就是宗信教他的。而且宗信是绝对不在乎别人怎么骂，因为在他的眼里普通人和他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他们的骂声也就是犬吠而已，根本听不进去。
当然，同等级的人骂宗信他也不会生气，不得不佩服宗信的心理素质。只要不对宗信动手，怎么骂都是可以的，不过也要看宗信的心情，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算说好话也没用。
“对了，准备等什么时候再进攻寿州？”
“还是要等河水退潮，水位下降之时才敢出兵。南唐水军强大，我们想要攻打寿州谈何容易？寿州城墙异常坚固高耸，防御修建合理，城墙如同铁臂，怎么撞也不动分毫。想要攻取寿州真的很难，上一次已经动用了数十万壮丁攻城，虽然这些人战斗力很业余，但毕竟人数众多，结果根本上不了城墙垛口，全被打下来了，城门也完全没有撞开。”
天涯道：“其实我也去寿州见识过，寿州的防御力太强了，强取是肯定不行的，除非所有人都不要命，而且我皇兄只为攻取寿州，根本不管士兵死活，或许能在牺牲大半之后攻下寿州，但如果那样做的话，南唐会立刻反击，他们的军队一直都在寿州不远处观战，虽然无法直接对抗，但他们绝不会放弃寿州这个重要的军事基地。”
赵匡胤何曾不知，想攻寿州虽然是难，但并非没有可能。但如果真的强攻，死伤必定惨重，而且战后我军未必有实力对抗南唐的正规大军。
所以攻取寿州唯一的办法就是慢慢蚕食，但是有一点问题……对方也不是傻子，只要开春水涨大周必定退兵，到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是白费。又让南唐休整半年，再去攻打的时候寿州的防御只会更强，不会转弱。
“天涯，你有什么好办法吗？帮你大哥和赵叔叔一点忙，我们实在是拿寿州没有办法。这几个月的时间想要攻打寿州几乎不可能，水涨之前必须退兵，如果继续打下去的话，只怕大周现有的优势都会被打散。”
赵匡胤也非常清楚现在大周的优势在哪里，但如果久攻不下，士气受挫到时候怎么打也不可能赢。虽然不至于将优势变成劣势，但长此对峙下去，南唐倒是有恃无恐，大周就太被动了。
赵匡胤知道自己有多少能耐，这种需要动脑的任务交给别人就行了。由其是这种需要大局观非常好的人才能想出的办法，普天之下，除了宗信这两师徒之外，赵匡胤还真不知道有谁可以提出真正宝贵的意见了。
范质确实非常聪明，但他有的只是小聪明，这种大局观还是远不及宗信两师徒，他根本没有出过一个真正有建设性的提议。
今天正好看见天涯，向他寻问一下建议还是很有必要的。万一的天涯出了一个非常好的办法呢？或许能直接打败南唐也说不一定。
天涯道：“赵叔叔，师父曾经教过我，一个人的手厉害，就专打他的手，一个人的脚厉害，就专打他的脚。就好比皇甫继勋来说吧，他一双铁爪非常有威力，但如果铁爪受伤无法使用的话，他的战斗力就可以忽略不计。攻城略地也是如此，南唐哪方面厉害，就盯着哪方面打就行了。”
“你的意思是……还是强取寿州？”
赵匡胤虽然听见了天涯的话，但却并没有听懂。哪个地方厉害就打哪个地方，寿州防御坚固，难道就盯着寿州打？那不是跟没说一样吗？
天涯摇头道：“寿州只守不攻，就像两位武林高手对战，一方只守不攻，你需要为他头疼吗？最关键的就是寿州只会守，不会攻，早晚是一个死字。大周退兵是主要是因为南唐水军强大，如果可以想办法将南唐水军干掉的话，围困寿州直至弹尽粮绝，并非难事。”
赵匡胤一听这话，忽然有了灵感。他感觉自己知道应该如何攻打寿州了，虽然全天下的人都以为寿州是攻取南唐的关键点，这一点赵匡胤也并不怀疑。但是想要攻破寿州，就必须要拿另一个地方开刀，那就是南唐水军。
寿州难取，但慢慢来是没有问题的。问题就在于不能慢慢来，因为只要涨潮，南唐水军便会占领淮河流域，到时候截断我军退路，我军便只能被困在水军与寿州之间，情况就完全相反，最后就是死路一条。
但是……如果南唐没有水军的话，想要夺取寿州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嘛。
想通了这个问题之后，赵匡胤已经确定，想要夺取寿州就必先攻打南唐水军。但问题就是南唐水军强大，如何攻打？南唐水军大概有二十万之众，但一般出兵也就是十万左右，再多淮河就装不下了。
如果可以在淮河上动一些手脚，将南唐水军困死在淮河之中，然后放一把火将所有战船全部给烧掉的话，那倒是有可能成功。
这时候赵匡胤想起了赤壁之战，诸葛亮不就是用借东风火烧战向这一招吗？但是……对方应该没这么容易中计。更何况那时候会不会有风也是个问题，淮河这么大，就算烧起来也未必能将所有战船全部烧掉。
有些事情想一想，看一看是可以的，但真要去做就非常困难，甚至根本没有可能性。
赵匡胤也在想，其实他们占着淮河渭河上游这个优势，可以先打水军。但问题就在于怎么打。天涯既然能一句话戳中重点，那么再问一问也不是不可以。
1040 信你个鬼
赵匡胤轻笑道：“天涯，你这个办法虽好，但没有可行性啊。南唐水军又不是傻子，站在那里让我打吗？”
“你没听过火烧战船吗？”
“听过啊，刚才我也在想这个办法，但想过之后，行不通啊。你真当李是傻子吗？”
天涯道：“也对，你又不是我师父。我师父根本不需要任何手段就能烧光所有的战船。不过你嘛……需要一些手段。我有一个办法你看看合不合用，大哥不是先将淮河截流了一段吗？把后面也给截了，让寿州前后那一段区域变成一个死水潭，然后将这么久酿制的烧酒全部倒进去，烧酒比水轻，所以会浮在水面之上，只要点火整个河面全部都会烧起来，那画面我一定要看……”
“没这么多酒，虽然你说只截取一段，但这一段有多大可想而知，哪有这么多酒倒进去让整条河都烧起来？。”赵匡胤道：“不过将河流截断，困死南唐水军倒是可行，问题就是困死之后该怎么办？他们又不是不能下船，很容易就找到我们所建的水坝，然后拆掉水坝，我们一样没办法。”
天涯在桌子上放了一根筷子，然后在筷子上放了一把勺子，勺子里面装了一块炒藕丁。天涯轻轻一按勺柄，勺子里的藕丁就被抛了出去。
“这样可行吗？”
赵匡胤坏笑的看着天涯，果然还是他聪明。如果可以建很多这种东西，就算水军在水里，可以直接扔过去一坛子点燃的烧酒，只要砸中一条船，那条船基本上就废了，如果这种器械数量够多的话，十万水军算得了什么？百万水军都只有弃船逃亡。
等他们弃船逃亡的时候，敢上岸就杀，待在水里就会被淹死……
当然，这个计划的关键点还是在于如何截断河流，让船支无路可逃。要先截断下游的河水，让船支无法前进。然后立刻截断上游的河水，而且要派重兵把手。紧接着就是摧毁船支，让水军彻底沦陷。
想要做到这一点自己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而且截断河水工程量极大，还必须要在短时间内完成，这个难度也太大了吧。一整条河的水都被截断，那流过来的水往哪跑？
“天涯，你的这个办法不是说不行，但是难道太大了。要截断整条河的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是王阀的人出手，不然谁能有这么大的能力？而且截断河流的话，其它的水会往什么地方去？”
天涯郁闷道：“赵叔叔，你应该多吃点猪脑补一补，你这个脑子不行啊。”
“老板，来两碗猪脑，我们都补一补。”赵匡胤提高声音道：“我要椒盐味，别放太多辣椒。”
赵匡胤也是霍出去了，他知道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但是被天涯这样说心理也不是很爽。
现在有什么办法？求到人家这里，就算被骂也只有忍着，总不能出手打他吧。虽然现在还打得过，但他可是大周三殿下杞王郭信，更何况他又是宗信的徒弟，当初自己与宗信有过约定，绝不能伤害天涯。
赵匡胤不怕天涯，但他怕宗信，怕他还没有死。
其实在第一眼看见步向阳身上的纹身之后，赵匡胤基本上已经确定宗信已死，所以才会这么生气休掉步美。后来独孤星月找上门来说宗信没死，赵匡胤依然不信，他还是确定宗信已死。
但时间越长，赵匡胤心里越是没底。宗信真的死了吗？赵匡胤脑袋里面不停的在问这个问题。
不知道什么时候，赵匡胤忽然感觉宗信没死，他只是假死避世，找了一个地方隐居起来，因为这一直都是宗信的梦想。
宗信不缺钱，不缺女人，他已经没有什么可追求的了。以前宗信因为佩服郭威的人品，所以故意帮他稳固江山，但如今柴荣讨厌宗信，天涯又没有登基称帝之意，宗信也就闲着没事，躲到一个地方隐居也是理所当然。
这个时机掐得太准，仿佛是他们早就预谋好的一样。
最后，赵匡胤也几乎认定宗信没死，只是隐居起来了。所以他不敢动天涯，因为宗信真没有多少在乎的人，但天涯却是其中之一。只要天涯有一点损伤，赵匡胤估计自己很难躲过宗信的追杀。
当然，就算宗信没死，天涯背后的势力也让人害怕。单是雷洪这一个就能让赵匡胤对所有行为止步。
赵匡胤郁闷道：“行了，猪脑已经点了，我是该补一补脑子，脑子不够用。你脑子够用，给我解释一下吧。”
天涯道：“根本不用截断河流，让河水顺利通过，这并不影响整个计划。只需要在河流上面建造防御，甚至可以建一个水上的堡垒，让船只无法通行就足够了。春雨不多，但足够让河水湍急，到时候他们就算想退也难。将所有的船只堵住之后，你还不是想干嘛就干嘛？”
“哦～～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对对对，就是应该这样办。我刚才还在想如何截断河流呢，真是脑子不够用。”赵匡胤兴奋道：“这个办法好，明年就可以打败南唐水军，根本不用退兵，直接困死寿州，到时候我看他们怎么办。”
赵匡胤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还是跟有知识有文化的人聊天有意思。身边那些人家伙，没一个管用的。不愧是宗信的徒弟，天涯的学识和能力绝非一般人可以相提并论，这么快就找到了重点，而且给出了一个相对完美的解决方案。
只要把这个方案提出来，大家可以再商量一下，将这个方案尽可能完美下去，很容易就能攻破南唐水军，彻底夺取寿州之外的控制权。
现在赵匡胤还真有点后悔，早知道宗信给天涯上课的时候自己少睡一觉，仔细听课，对自己的学识得有多大的帮助啊？
这时候赵匡胤就想起耶律真和耶律洪两兄弟，他们是宁愿给宗信钱，然后替他赶马车。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宗信在马车里面给天涯讲课，他们在马车外面可以偷学。
宗信传给天涯的知识都太有用了，自己当初有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就没好好把握？
不过赵匡胤还是很有自知之明，他想的是就算自己听了同样的课程，现在也未必有天涯厉害，毕竟小孩子的学习能力与大人是完全不同的。其实也没少听课，但就是没人家聪明，这有什么办法？
赵匡胤主动给天下夹了一块鸡腿，随后道：“来，先吃块鸡腿，你小时候最喜欢吃了。想不到一转眼竟然就过了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这些年都发生过什么事。现在已经是大小伙了，而且马上就要成婚，这让赵叔叔非常高兴。你想要什么贺礼？”
“贺礼就不必了，反正我想要的东西你也给不了，人来就行了。对了，在我离开汴梁之前不要通知我皇兄，要不然他又得说一大堆话，烦都烦死了。”天涯道：“我就想小小的摆一桌酒席，大家吃个饭就行了。完婚之后我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做，我要去一次平州。也不用问我什么事，反正我也不会说。”
赵匡胤撇嘴道：“这要是被陛下知道的话，他不得骂死我啊？你成亲的时候请我去了，但没有请他去……他会吃醋的。”
“没事没事，你给他带一壶喜酒回去就行了，顺便告诉皇兄我有一些难言之隐，不能请他来也让他对这件事情保密。”天涯道：“像这种借口你一编一大把，还需要我教吗？”
“你到底要做什么事？你可是大周三殿下，你的婚礼如此简陋，也不怕委屈了人家香儿。她要是不愿意怎么办？”
天涯道：“她不愿意那就算了，反正又不是非得娶她不可。我就是想找一个女人，这样我好当大人。你……懂的。”
“我懂……”
赵匡胤也知道天涯的真实想法了，毕竟大家都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他还能有什么不明白？
像天涯这种年纪的小男孩，满脑子都是那种事情。当初宗信和赵匡胤也是如此，这并没有什么值得羞愧，因为这是正常生理发育。
如果这时候天涯不直接成亲的话，估计就是去青楼里面去消费。这样做对他反而不太好，因为这种事情最容易上瘾，一但喜欢上想戒都难。
一般人也就罢了，由其是天涯这种风流小生，那还不把青楼里的j女乐坏了？巴不得这种年轻英俊又有钱的客人天天来，甚至希望他住在青楼里不走了。
天涯可是相当的有钱，别说是天天住在青楼里，把一条花街全部买下来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样做的话，天涯肯定会学坏……
“香儿是在范质府上对吧，我也正好有事要找他，不过我在许州还有一点事，三天之后我才离开许州。如果你愿意等我的话，咱们俩一起走，有我在身边你也会安全许多。”
天涯立刻摇头道：“这还是算了吧，只要你不杀我，大周境内我是没有敌人的，跟你在一起赶路，我连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
“臭小子，我要杀你的话，你还能活到现在？”
“那可说不一定哦～～”天涯坏笑道：“别忘了我师父是谁，如果咱们俩真打起来的话，胜负未定。只是没有必要的情况之下，我还不想拿出绝招。”
“我信你个鬼……”赵匡胤根本不信天涯还有什么绝招，这不过是吓唬人的玩意儿而已。
1041 下聘
如今赵匡胤的功力确实远胜天涯，毕竟他年纪还小，但再过几年或者十几年，赵匡胤断定自己打不过天涯。毕竟他会的武功太多了，自己只有一个四方如来神功，天涯还都学会了……
这一年多没见，天涯的武功又精进不少。照这个样子发展下去的话，用不了多久便会被他追上，到时候该怎么办？
赵匡胤确实想早一点铲除这个祸害，毕竟天涯的存在对他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但赵匡胤不敢这样做，真的是没有这个胆子，同时也觉得舍不得，毕竟天涯与自己相处了这么多年的时间，一直很疼爱这个臭小子。
人心都是肉长的，虽然赵匡胤大多数时候都没有什么感情，但对于天涯确实有那么一点。只要互不影响，赵匡胤真心不想杀他，毕竟他活着还是很有好处的，就像这一次的计划，如果不是天涯的话，谁能想得出来，又有谁敢这样想？
“天涯，你到底要做什么能跟我说一声吗？连结婚都这么草草了事，到底是怎么一个重要的事情？”
天涯道：“我说了你肯定要骂我。”
“你放心，我还有什么在乎的事情吗？保证不骂你。”
“我是打算陪李弘冀去一趟王阀，请王阀的师父们在寿州建立防守器械，比如说连弩，投石车一类的东西。当然不能走大周路过，肯定会被发现的，所以只有先走海路直接到平州，然后再从契丹地界赶往沧州以北，反正王阀不在沧州之内，所以不会有什么接触。等事情做完之后，再走海路返回南唐。你说这个计划如何……”
“我能收回刚才的话吗？我现在真想骂你，不止想骂你，我甚至想打你一顿。”赵匡胤咬牙道：“你知道这件事情会对我们造成多大的影响吗？王阀的装备是最顶尖的，符彦卿能驻守沧州这么多年，全凭王阀的那些守城器械，你现在要帮着李弘冀去寿州安装这种东西，你爹活过来都会被你给气死。”
天涯道：“你说过不骂我的。”
“我反悔了行不行？”
“行，你说什么都行，谁让你的功夫比我高呢？”天涯道：“不过你仔细想一想，其实这件事情与大局没有丝毫的关系，这样反而会让寿州松懈，更方便你们攻打南唐水军。现在攻打水军才是关键，寿州再强也只是一座城而已，只要将寿州围死，就算打不进去也赢了。”
赵匡胤想了一下，忽然点头道：“也是哦～算你小子说的有道理，要不然非得跟你急。”
“赵将军，你的猪脑来了。”
伙计端着两碗猪脑放在赵匡胤的面前，因为赵匡胤是常客所以这里的伙计也认识。只是从来没见过他请人吃饭，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因为姓赵的人是基本上不请人吃饭的。
都别说是请人吃饭了，他要能正常结帐一次都算大恩大德。事实上赵匡胤经常来这里吃饭，从来没给过钱，基本上都是打白条。还是宋阀的人过来替他结帐。
其实这里的老板和伙计都很清楚，宋阀用的钱也是赵匡胤赚来的，但他就是不愿意直接给，这有什么办法？
赵匡胤听到‘你的猪脑来了’这句话心里还挺郁闷，但总不能打伙计吧。而且这里的猪脑味道不错，自己也挺喜欢吃的。
“来尝尝这里的猪脑，味道不错。”赵匡胤端了一碗到天涯的面前，天涯拿起勺子就吃。
这里的猪脑味道确实不错，没有一点点腥味。脑花这种东西原本就是口感软滑，任何人都不可能把脑花做得像干饼一样难嚼，主要的问题就是如何去除腥味。
有一段时间天涯经常吃猴脑，不过偶尔吃一点别的脑子感觉也挺不错，这个‘赵匡胤的猪脑’口感非常好，像是在吃豆腐，味道又香又辣，盐味很足这就已经不错了。
盐原本就贵，即便是在盐价最便宜的大周境内，盐还是比大米贵多了。一道菜里面如果盐不够的话，味道会非常尴尬。
很多穷人都吃得起米，吃不起盐。虽然一顿放不了多少，但必须要有，几天不吃盐就会让一个人全身没劲，根本干不了活儿。
作为盐岛的老板，天涯对此是非常清楚。今天这个猪脑的盐放得足，但并没有太重，可以说是恰到好处。
“赵匡胤，你的猪脑味道确实不错。”
“再说我弄死你，吃饭吧。”
赵匡胤知道天涯这个习惯，在他的嘴里就没有不能说的事。而且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根本不管别人的感受。
也亏得他是这样的性格，所以赵匡胤与他才会没有任何冲突，如果他是那种什么事都放在心里的人，赵匡胤还真害怕他会打自己的主意，根本不敢造反篡位。
小酒楼里的饭菜向来最香，赵匡胤和天涯两个吃货立刻吃了起来。这些都是许州的特色菜，天涯虽然并不陌生，但昨天没吃好，而且赶路这么长的时间也是辛苦难受，今天就好好的大吃一顿。
赵匡胤看见天涯之后心里挺开心，而且天涯给出了一个解决寿州甚至是整个南唐的方案，赵匡胤听完之后全部的压力瞬间放下，自然也是胃口大开。
两人吃的天昏地暗，老板都被他们吃怕了，这一顿得吃多少钱啊？
吃饱喝足之后，天涯直接与赵匡胤分别，因为天涯不想待在他的身边太久。虽然天涯并不觉得危险，但他还是对一个有可能想要杀死自己的人有些芥蒂。
赵匡胤也知道自己留不住天涯，所以让他结完自己这段时间欠下的帐之后就放他离开了。
天涯才真是郁闷，赵匡胤分明说好请自己吃饭，结果最后结帐的人却是自己，而且……结了好多，赵匡胤这段时间白吃白喝的钱全给结了。
赵阀的人就是如此，每天都打白条，遇到一个机会就把这些白条给清了。虽然现在的赵匡胤富可敌国，但他就是这副德行。除了宗信可以花他的钱之外，其它人都只有被他坑。
…………
天涯骑着马从许州一路赶往开封汴梁城，这一路虽然不着急，但天涯的速度还是挺快，因为他心里着急，只要安静下来脑子里面想的全是香儿没穿衣服的样子。
作为一个青春期的小男孩也确实不易，现在终于有机会变成大人，天涯脑袋里面除了这件事情之外，几乎就没有想过别的什么东西。
很快，天涯终于赶到了汴梁城范府之外。
此时范府门前站着两名看守，看守看见天涯之后立刻下跪。
“属下参见杞王殿下。”
天涯摆手道：“平身，保密。谁要敢把我回到汴梁的事情说出去，我赏他一个满门抄斩。”
“遵旨。”
两名守卫立刻就站了起来，他们知道杞王在大周的势力，虽然他现在没有任何职务，但现在所有的军官都是郭威或者宗信的人，天涯一句话甚至要比柴荣更管用。
不止是武将，包括文臣也大多效忠的是郭威，虽然郭威将皇位传给了柴荣，但很多人都认定下一个就是郭信，所以他们才会听柴荣的话。
柴荣现在的作用也就是帮郭家打天下，毕竟那时候的郭信年纪太小，让他直接登基也未必是一件好事，但等郭信长大的话，基本上不可能会有其它的继承人出现，郭信的能力和身份都能担此重任。
天涯直接往里走，刚进门就看见雷芳。雷芳的体型还是没变，正在院子里面与范质对饮。老两口弄了几个小菜，一壶小酒吃的正开心。
天涯直接上前拱手道：“婶婶……”
“杞王殿下……”范质客气道：“不知殿下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雷芳点头道：“乖孩子，这么快就把钱给凑足了？该不会是抢来的吧。”
“婶婶，我别的优点没有，说到做到这点小事还算不错。这也是师父教的好，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承诺，承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天涯道：“这些都是小事，婶婶一段时间不见越来越年轻漂亮了啊，叫你一声姐姐都嫌小。”
雷芳撇嘴道：“小嘴越来越甜了，难道我那宝贝徒弟会被你拐走。当家的，把香儿和李氏叫出来吧，就说她家姑爷来了。”
“嗯～”范质虽然心里有些憋屈，但他还是照做。
在别人的面前，范质可是当朝宰相，除了除了皇家的人之外，最有身份的就是他了。哪个人看见他不得笑脸相迎？
但是……在雷芳的面前，范质就从来没长过脾气。雷芳的武功之高就连赵匡胤也未必是她的对手。虽然雷芳对他是非常温柔，但是在家里雷芳也是绝对的主宰。
范质也并不是窝囊，他也就是疼老婆，同时也怕老婆。并不是因为雷芳的武功和她的家世，范质原本就是一个怕老婆的人，娶到谁都一样。
好不容易看见三殿下，结果连话都没说一句就被叫去做事。范质心里自然有些不高兴，但范质也看得出来，在天涯的眼里只有雷芳婶婶，他范质一文不值。
没过多久，范质将李氏和香儿叫了出来，一行三人来到花园里。香儿羞的满脸通红，李氏也激动的全身发抖。
如今李氏在范府的身份简直就是一个当家的老太太，因为她的女儿将要嫁给大周三殿下杞王郭信，郭信是极有可能当皇帝的人，他的身份自然水涨船高。
原本在雷芳收了香儿为徒之后，李氏就没有做过一点家事，他的任务就是照顾小少爷雷海龙。但雷海龙经常被带到雷王府去玩，因为雷王府还有一个他的小伙计张契此，所以雷海龙待在范府的时间也不多。
1042 三天后迎娶
李氏当然图个清静，只要雷海龙不在，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根本没人管她。每天吃好喝好，整个人胖了一大圈。
范质上前道：“杞王殿下，人到了。”
“别这么客气，还是叫我天涯吧，这个名字听着顺耳。”天涯兴奋道：“香儿，岳母坐过来，我把聘礼的钱都带来了。”
五个人坐在石桌前，天涯直接搬来一个不算太大的箱子，里面全是一根一根的金条。
“岳母，这是小婿承诺的千两黄金，娶你家的千金。”天涯兴奋道：“这些钱绝对是我自己用双手赚来的，也没有使用师父教我的武功和知识，香儿这下你可以嫁了吧。”
雷芳道：“别这么着急，我们凭什么相信这就是你赚来的？说说都怎么赚的。”
“我给人当保镖，开价是半年时间千两黄金，对方在见识到我的武功之后也就答应了下来。不过基本上没有什么危险，顺便教他一些武功和做人的道理。”天涯道：“不过对方还想雇佣我半年，所以又给了两千两黄金的订金，我也收了所以这件事情还挺着急，我必须要赶紧回去复命。”
雷芳怒道：“胡说八道，谁舍得花千两黄金雇佣一个保镖？而且只保护他半年的时间。这还不算什么，他还打算继续雇佣，你当我傻啊？你是不知道一两黄金有多贵重。”
“婶婶，我说的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
“我不信。”雷芳其实有一点信，因为他了解天涯，这孩子基本上不会说谎。但也有好长时间没看见了，万一他学坏了呢？而且他刚才所说的事情让人不敢相信，千两黄金是多少钱啊？谁给得起？别说是请保镖了，养军队都够了。
范质道：“我信。”
“相公……”
范质摆了摆手，随后转身拱手道：“杞王殿下，你应该是给李弘茂当保镖去了吧。正巧杨英派出无数刺客暗杀李弘茂，所以他在见识过殿下的武功之后，便答应半年时间千两黄金，他的命可比这些钱贵重多了。”
“范大人果然聪明……”天涯不想明说这件事情，因为自己好歹是大周三殿下，为了千两黄金去保护南唐三殿下，说不过去啊。
范质继续道：“你不止是保护李弘茂，而且帮助李弘茂与李弘冀两兄弟夺下江西政权，如今整个南唐大统，毫无顾及。而且你还教导李弘茂与李弘冀，让他们心智成熟，武功大进。这些事情都是你做的对吧……”
“是我干的怎么了吧？有本事弄死我？”
“不敢……”范质在得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就猜到这一切都是天涯干的，但他还不愿意相信。但刚才听天涯解释了一下这些钱的来历之后，基本上就可以确定了。
范质怎么也没想到，天涯竟然为了千两黄金去做这件事情，而且还收了别人的钱，这是准备做什么？
“杞王殿下，你还收了订金，是不是准备要帮南唐攻打许州了啊？这简直是太胡闹了，你好歹也是大周三殿下，你怎么可以帮助敌军？”
天涯脸色一沉，转身看向雷芳问道：“婶婶，我有打他一顿吗？”
“不行。”
“算你运气好。”天涯道：“范质，别忘记你自己是什么身份，如果不是雷芳婶婶武功比我高，现在就把你给废了信不信？老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管不着。下次要教训别人的时候先考虑一下，你打不打得过这个人。”
“荒唐，简直是太荒唐了。”范质咬牙道：“我的武功不高，就请夫人替先帝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肖子。”
雷芳同样摇头道：“不行。”
“婶婶，钱是我用双手赚来的，没有偷没有抢，你相公也证实了这件事情的真假，所以可以将香儿许配给我了对吧。”
雷芳点头道：“这个是可以了，但我能问一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吗？我感觉情况挺严重的。杨英造反对我军还是有很大的帮助，这样可以极大削弱南唐的实力，而你却让南唐大统，这是何意？”
“事情简单，杨英如果造反成功的话，打完南唐还要打杨英，这样反倒麻烦。让南唐统一，只需打入金陵便能统一整个中原地带，这岂不是好事吗？”天涯道：“我已经与赵匡胤商量过了，很快他就会带回击败南唐，夺取寿州的方法。其实了不难，但具体细节需要好好商议。”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那你又接下半年委托，这是要做什么呢？”雷芳虽然糊涂，但却不傻。刚才听说了，天涯又接了半年的时间，这是打算做什么？已经将整个江西全部纳入李的掌握之中，接下来除了反攻之外，没有别的事了。
难道天涯会带兵攻打自己？这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情。
天涯道：“陪李弘冀去一趟平州，从平州绕路去王阀，然后请王阀的师父到寿州建立守城器械，这样可以让寿州多坚持一段时间。就是陪着去，保护他的安全而已。”
“你你你你你你……”
“闭嘴。”x2
天涯和雷芳同时发话，气得范质差点发病。虽然范质的身体挺好，但是听到这些事情之后，差点气出心脏病来了。从来没见过这么疯的少主，他就不能为自己的江山多努力一点吗？反而去帮助敌人。
雷芳道：“天涯，你这样有点胡来了。如果你肯帮忙的话，寿州早就被攻陷，你也用不着这么麻烦。”
“寿州会不会被攻陷，南唐会不会被攻陷与我何干？我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管不着。”天涯自信道：“反正我就是向往这种自由自在的生活，其实教育李弘冀和李弘茂还是挺有意思的，我让他们去耕田乞讨，这两人全听我的话，别提有多好玩了。”
‘噗～’
“亏你能想得出来，那这件事情就订了吧。”雷芳转头看向李氏道：“天涯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而且他可是大周杞王殿下，先帝郭威唯一的亲儿子，皇帝柴荣的义弟。他的师父也是宗信大师……当初也是他救了你们母女，如今能更近一步，我看挺好。”
李氏点了点头，几乎乐得合不拢嘴，虽然他是香儿的母亲，但她的话语权其实不多。作为女人，又是雷府的下人，香儿又是雷芳的徒弟，她答不答应都没有太大关系。
李氏没有不答应的理由，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她都愿意把闺女嫁给天涯，哪怕赔钱都行。
天涯道：“对了香儿，我有话要讲。”
香儿抬头看着天涯，虽然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香儿基本上已经同意。
“我虽然是大周杞王，而且盐岛也是我的买卖，但你要跟了我之后可不会享什么福，我这个人就是喜欢浪迹天涯，随便带一点东西就满处跑。别说是最基本的生活了，有的时候连饭都吃不饱，经常跑去挖野菜打野味。我就是喜欢这样的生活，让我整天待在家里享福，我反而不习惯。”
香儿道：“天涯哥哥放心吧，我也是练武之人，行走江湖原本如此，并没有什么好介意的。更何况嫁鸡随鸡，你去到哪里，我跟到哪里就是了。”
女人的要求简单也是一件好事，天涯对香儿还是非常满意的。好歹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人也确实有缘，竟然在那种情况下又见了一面，而且天涯还直接把香儿的裤子给脱了……
这一切早已是定数，天涯也很愿意娶香儿为妻。
天涯道：“婶婶，我想就在范府办一场婚宴，而且不让外人知道，顶多是赵匡胤跑来喝杯喜酒，不会再有其它人了。办完婚礼之后，我要赶紧启程去平州，以免耽误李弘冀的事情。不过接下来的事情还请婶婶费心，我岳母这边……”
“你放心吧，原本就是一家人，现在是亲上加亲。我会替她买一所大宅子，每个月定期送钱过去。”
李氏立刻摇头道：“不麻烦了，我住这里就挺好，住了这么多年都习惯了。以后少少爷回来我还照顾他。”
天涯转头看了香儿一眼，香儿也点了点头，看样子她们早就商量过了。
“那就辛苦岳母照顾我那个小师弟了。”天涯往前一推，随后道：“这是聘礼，还请岳母大人笑纳。”
“嗯～”
虽然天涯和雷海龙年龄差距挺大，但雷海龙就是天涯的师弟，这是辈份问题。就像天涯看见赵匡义都得叫叔一样，因为他管赵匡胤叫叔叔，赵匡胤的亲弟弟当然也是叔叔。
天涯觉得叫一个不认识的同龄人叔叔这种事情很尴尬，所以尽量避免与赵匡义见面。
“天涯，虽然你着急离开，但婚礼还是要办，哪怕只摆一桌也算是明媒正娶，我允许简单一点，但不能直接省掉。”雷芳道：“既然要办婚礼，范府里面也应该收拾一下，拜堂之前你们就暂时不要见面了，拜完堂之后想怎么样都随你。”
天涯点头道：“婶婶说了算……那这几天我该去哪？”
“这我管不着，反正不能到范府来。事情就这样定了，三天之后来范府迎娶香儿，拜完堂她就是你的人了，往后你要敢对她不好，我就把你给废了。”雷芳对香儿也算不错，虽然是宗信托付，但几年相处下来还是很有感情。
当然雷芳也信任天涯，他绝不会让香儿受委屈，他们凑成小俩口倒也挺实在。至于天涯嘛，只有跟着流程走，毕竟是第一次成亲，天涯自己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
1043 出师不利
南唐海州
李弘冀乘船出海，除了白莲尊者之外，身边只带了十几名贴身护卫，这些人都是常年跟在李弘冀身边，忠诚度绝对够高。
除了这些人之外，船上的水手也都是李弘冀手底下的人，因为这艘船上装了不少的金银珠宝，王阀向来都是认钱不认人，只要给得起价他们什么工作都接。
李弘冀从海州出发去往平州，其实这一路并不远，只是准备船支和船上的东西花了不少的时间。
这一次李弘冀可说是扬眉吐气了，整个朝野无人不知。镇南王杨英被斩首示众，党羽彻底归降。
从来没想过这个可能性，大多数人都以为镇南王杨英肯定会造反，然后吞掉一部分南唐领地自立为王。最后与大周结盟共同攻打南唐，到时候南唐社稷危矣。但是……真的没想到，李弘冀和李弘茂两个草包竟然把这个最棘手的问题给解决了。
李弘冀不但解决了这个最棘手的问题，而且还主动提议去王阀将工人找来，替寿州建立防御工事，谁都知道王阀的手艺好，但因为王阀在沧州以北，想要去王阀就必须要经过大周地界，大周可会傻到让南唐的人顺利通过。
虽然可以乔装，但这样做也不能保证安全。别说是大周的人不会轻易放行，王阀的人也不会同意这样去，这简直就是提着脑袋赚钱，太危险了。
但李弘冀提出的方案非常好，走海路从契丹绕行这样就可以不用经过大周地界。这样的计划依然危险，但至少可行，甚至可以说成功率有一半以上。
其实这个计划非常好，只是契丹地界人人以武为尊，虽然幽云十六州的汉人更多，但契丹人也不少。杀人放火打家劫舍这种事情契丹人可是没少做，主要那是别人的地盘，他们如果对这些契丹人出手的话，必定会引发一场大战。
李弘冀当然不会说出真正原因，只是对整件事情胸有成竹。但朝里大部分官员还是认为李弘冀没有这个实力，他根本不可能将王阀的人带回寿州，这一次他肯定是夺着找死去的。
李弘冀心里非常清楚，他只需要在平州等着与无涯子道长汇合，只要双方汇合之后整个契丹将不会有敌人。毕竟九阳焚天诀这门功夫一出手，但凡是契丹人都会认为无涯子道长是契丹皇族，他们哪敢对皇族的人下手？
李弘冀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一回，这一次他希望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让满朝文武全都闭嘴，再也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是草包了。
站在船头之上，李弘冀思绪万千，想起往事就感觉无比的羞愧。以前有这么好的条件，他不明白当时的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游手好闲，整天只知道留恋花街柳巷，根本没有做过一件正事。
“白莲尊者，以前的本王是不是真的很混蛋？”
白莲尊者道：“太子殿下知耻而后勇，这已经足够了。一切从零开始，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南唐江山如此危机，我满脑袋想的竟然还是玩乐。这一次幸得无涯子道长指点迷津，本王也算是堂堂正正的做了一回人。”李弘冀道：“以前真觉得时间太多，一天到晚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但如今却嫌时间太少，恨不得一天有二十四个时辰，要不然连睡觉都没空。”
“太子殿下不必着急，南唐江山稳固，寿州坚不可摧，柴荣再打个两三次就会知道自己有多蠢，到时候就是太子殿下崛起，反攻大周的机会。太子殿下只要照此下去，必将成为一位出色的国君。”
李弘冀有些惭愧，但他还是勉强的点了点头。如果早一点学好的话，现在也就没有必要这么担心了。
其实李弘冀还是有点后悔，以前那种没心没肺的日子很快乐，现在什么都要担心，也不能随时想着玩乐，脑袋里面装满了国家大事。自己这是怎么了？以前的那种快乐是回不来了吗？
李弘冀内心深处还是很渴望回到以前那种日子的，但他现在已经开窍，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玩乐了。他认为自己以前玩得太多耽误了很多大事，若非如此柴荣岂敢攻打寿州？
“其实当一个草包很快乐，现在的我虽然变聪明了，变成熟了，但一点也不快乐……”李弘冀道：“我倒是挺怀念当草包的日子，这世上没什么事情能影响到我喝酒的心情，除非父皇转立其它人为太子。当然，现在看起来这根本不可能，但那时候我就是害怕出现这种情况。”
白莲尊者点头道：“所以那时候的太子殿下确实还未开窍，如今很多事情都已明朗，太子殿下也成为我国中流砥柱，这种感觉一定很开心对吧。就算当一个草包再怎么快乐，太子殿下也回不去了。”
李弘冀点了点头，确实回不去了。就算给他一个选择题，他也不会选择回到以前。
“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李弘冀道：“无涯子道长还真是害人不浅，竟然把我这个草包给教好了。他可是我一生中最大的贵人，往后一定要好好招待，希望他不要离开。”
白莲尊者道：“想要留下无涯子道长这种高人怕是不易。”
“尽量嘛……”
“也只有尽量了。”白莲尊者道：“对了，太子殿下对王阀了解有多少？”
“了解不多，只知道王阀是一个给钱卖东西的地方，他们出售的全是高级的武器铠甲，王阀的工艺听说是最好的，可以极大提升士兵的战斗力。唯一的问题就是价格昂贵，在王阀订购一套武器铠甲是其它地方的好几倍。对于一般人而言，普通士兵使用这些武器铠甲太浪费了，所以大多都是有钱人买给自己穿戴。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盐岛的铁骑兵，三千人马全是王阀最优质的铠甲和武器，他们的人数虽然只有三千，但堪比一万人的战斗力。”
白莲尊者摆手道：“了解的倒也不算少，但是盐岛的铁骑兵你的估计还是错了，那是一支近乎无敌的军队。只要是在平原之上，让这三千铁骑冲锋起来……那将会是一场灾难。当然这些人马只负责保护皇城的安全，他们不会轻易出动，更何况这只铁骑的真正主人依然是宗信，除了宗信之外没有任何人能让他们去拼命。”
“这是当然，宗信大师的厉害你也不需要再向我说明了。”李弘冀道：“你既然提到王阀，肯定是有什么话想说对吧。”
“太子殿下现在果然聪明，老朽确实有话要讲。”
“讲。”
白莲尊者道：“王阀一直都是最神秘的门阀，不知道他们有何目的，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唯一知道的就是你刚才所说的那些情报。对于一个制造武器铠甲的世家来说，王阀是希望天下太平，还是纷争四起？”
李弘冀被白莲尊者这么一问，忽然感觉有些怪异。果然自己还不够聪明，王阀或许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制作武器铠甲目的当然是拿出去卖，但如果天下不打仗的话，他们卖什么？
也就是说王阀并不希望天下太平，他们就希望四处打仗，这样他们生意才可以继续下去。
“白莲尊者提醒的是，但此事与我何干？这仗可不是他们想打就打的。”
白莲尊者道：“这就是问题，王阀一直都处于隐密状态，几乎只是把东西卖给别人，几乎没有听说过王阀的人去到其它地方帮别人安装守城器械。所以老朽想说的就是此行成与不成，还未可知。”
“也对……现在也只有看这一船金银珠宝是否够用了。”李弘冀忽然道：“这风刮得真冷，真不喜欢初春的天气，到处都在下雨打雷。”
“春雨贵如油，黎民百姓不发愁，太子殿下不是种过田吗？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没忘，就是不喜欢。”
时间还很早，但天色很差。尤其是在茫茫大海之中，李弘冀能感觉到船身的颠簸，整个人都不舒服。由其是天空乌压压的一片，还有小雨时不时打下来，这种天气在海里真心没有安全感。
‘轰隆～～’
一道闪电落下，看着像是挺远，但李弘冀感觉已经不算远了。这样的天气在海面上让他的心情非常沉重。虽然有想过回船舱里睡觉，但这种情况之下怎么可能睡得着？
风势越来越强，海浪也越来越大，这让所有人都感觉不妙。由其是李弘冀，因为他的水性不好，他真担心船翻了，由其是船里还装了这么多东西……如果这艘船翻了的话，他可就损失惨重了。
“白莲尊者，风雨越来越强了，这船能撑得住吗？初春时节不会有这么强的风雨才是。”
白莲尊者道：“是啊，如果只是小风小浪也就罢了，现在这些风浪确实有些不正常。”
“船能撑得住吗？”
“不知道啊，我也不常出海。”
“无涯子道长保佑，千万不要让船翻了。”李弘冀此时有些担心，因为好不容易可以在文武百官面前耀武扬威一次，千万不要在这种时候出问题，如果不是被敌人打败，而是在海上翻船导致任务没有完成的话……太丢脸了。
乌云越来越近，风雨也越来越大，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将船翻左推右推。如果是一般时间，这艘船还是可以坚持住的。但这一次李弘冀带了太多的金银珠宝在船上，船体太重，晃动的时候船身中的货物也开始跟着晃动。
在坚持了几个时辰之后，船舱已经被一些货物给砸出了口子，海水倒灌而入，海水不停的往里灌。李弘冀原本还不知道，只是看着水手们工作，结果船身越来低，最后直接沉入大海。
李弘冀与白莲尊者先一步跳下了船，虽然舍不得，但人力不可能与天抗衡，船身彻底陷入水里之前他们就已经离开。白莲尊者一路护着李弘冀游到岸边，差点没累死在海上。
李弘冀哭得一塌糊涂，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结果机会就在自己的眼前沉入海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