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四章 叫你闭嘴
世宗柴荣终于到达寿州城下，在淮水北岸宿营。得知一切之后，也是稍稍夸赞，但并没有太往心里去，因为柴荣的目标一直都是统一天下，但统一天下的第一步就是要先攻寿州。
寿州不破，难取金陵。但又不能绕过寿州直接攻打金陵，只要寿州没有打下去，无论怎么样功劳都不是太大。不过这一次无论是斩杀还是夺取都让柴荣有些意外，因为在柴荣看来，以李谷的能力顶多是久攻之下之后看见敌人援军立刻逃跑。
但不到李谷竟然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不但斩杀万余敌军，甚至还夺取了原本是属于寿州的粮草物资。这批物资仔细清点下来确实不少，这批物资原本就是李用于全力增援寿州抵抗大周军队所筹集来的，可惜刘彦贞那个傻子以为这只是一批普通的物资，而且他还敢这么胆大妄为。
最幸运的就是这些运送物资的人一直跟在大部队的身后，原本已经到了寿州但没有刘彦贞的命令他们也不敢将这批物资交给任何人，只有继续跟下去，所以才导致这批物资落入赵匡胤的手里。
清点完毕之后，除了这段时间的消耗，对于柴荣来说这也是非常巨大的一笔财产。得到这批物资当然是好事，但更好的就是寿州得不到，这样可以极大削弱寿州的实力和持久。
柴荣满意道：“这回做的不错，李谷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所以让你第一个负责进攻寿州。”
“多谢陛下夸奖。”李谷心里知道，第一次只是试探性的进攻，柴荣根本没有对自己抱有任何期待，想不到现在柴荣竟然说这种客套话……虽然很想冲过去给他两巴掌，但队是皇上。
柴荣道：“东征之路绝不能断，寡人一路行至寿州，征发宋州、亳州、陈州、颍州、徐州、宿州、许州、蔡州等地壮丁数十万，接下来要做什么你们心里都很清楚了吧。攻打寿州，强行攻城，昼夜不停，直至寿州沦陷为止。”
柴荣开口所有人都吓得合不拢嘴，难道现在就要强攻？真的是强攻？寿州城墙坚固，哪有这么容易攻陷？更何况守将刘仁赡是一个绝对的老油条，他可是不会犯任何错，想要攻取寿州绝非易事。
不过从柴荣的表现来看……应该是已经确定了，而且他已经征发几个州数十万的壮丁，此时任何人也无法阻止柴荣的决定。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赵匡义上前一步道：“陛下，寿州城墙坚不可破，想要攻取寿州只有采取围城之策，强行进攻无果枉送将士性命。只要围城……”
“闭嘴。”柴荣不想听赵匡义的所有解释，因为这件事情他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攻取寿州，只有寿州城破，他们才能继续东征。
“陛下……”
“闭嘴。”
“陛下……”
“我让你闭嘴你是没听见吗？”柴荣忽然瞪大眼睛看着赵匡义，柴荣的性格也并不是太独断，也并没有看不起赵匡义。只是他觉得一个才十几岁的小孩子根本没有资格与自己谈论兵法。
如果是在酒桌上，赵匡义说什么他也不会生气。但这是在商议国家大事，一个小孩子跑来瞎搅和什么？赵匡义的武功虽然不错，但他也就是跟着赵匡胤一起出去打仗还行，对于兵法与国策，这个小孩子还差了一大截。
赵匡义虽然有些激动，但是看见柴荣这样的反应也不敢再说什么了，毕竟他不傻，只是刚才有些激动而已。他希望柴荣给自己机会把所有说出自己的想法，但柴荣不愿意给这个机会……那就没有办法了。
赵匡胤道：“陛下别生气，小孩子不懂规矩。”
“赵匡义，我知道你很有本事，不过带兵打仗和你平时练武不同，你还是少说话为好，别惹我生气，要不然打你的板子。”柴荣与赵匡胤的私交很好，虽然没有好到把赵匡义当作亲弟弟，但至少把他当作小兄弟，柴荣不会真正的生气，只是想吓唬一下这个小孩子。
赵匡义很无奈，因为自己年龄小，所以被柴荣小瞧了。其实一个人的本事跟年龄没有关系，宗信大师也就是自己这个年龄出道的，那时候他的武功还不如自己，但他在兵法和策略上的造诣确实非凡人所能及。
所以必须要想办法证明自己的实力之后，别人才会听自己的话。其实上一次的策略就很成功，如果柴荣知道偷袭刘彦贞的策略是赵匡义想出来的话，他也就不会这样阻止赵匡义说话了。
当然，柴荣确实不知道这件事情是赵匡义策划的，因为李谷和李重计早就把功劳给分完了，赵匡义只是帮着哥哥一起带兵偷袭成功而已。
赵匡义很郁闷的看了李谷一眼，李谷也很尴尬，但他绝对不会承认这件事情是自己说谎了。
范质道：“陛下，这样强行攻城死伤必定很大。寿州城虽然重要，但也用不着这么大的牺牲，倒不如听赵匡义小兄弟的话，围城几个月，不用一兵一卒便能轻取岂不是更好？”
范质明白赵匡义的意思，而且知道赵匡义原本是有话语权的，但是被李谷和李重进给吞掉了。赵匡义的策略非常不错，围城不需要消耗什么，只要阻止补给送至寿州便行，到时候城中无粮他们自然会投降。
当然，南唐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寿州被围死，他们一定会发兵来增援，到时候一个个打败这些增援，这样也如同攻城略地，没有区别。况且攻城确实冒险，而且死伤太过惨重，难免引起百姓的不满。
柴荣道：“范相说的有理，不过寿州不是一般的重要，是非常重要，极其重要，只有取得寿州才有攻克南唐的希望。寿州乃是攻打南唐第一战，此一战必须要赢的漂漂亮亮，这样才能给南唐一个下马威。更何况冬季一过，春耕将至，春耕一到士兵心系家中良田士气大跌，我们必须要趁着春耕之前夺取寿州，只要在寿州建立防御，便能高枕无忧。”
柴荣心里非常清楚，只要夺取寿州，那么周军便是进可攻，退可守，夺取南唐只是时间问题。所以一切的着急都在寿州，他才会这么着急的付出全力。
赵匡义在旁边想说话又不敢说话，他知道赵匡胤与柴荣的关系无论再好，毕竟君臣有别，他作为赵匡胤的弟弟，柴荣会给一些面子，但这个面子顶多是不杀他而已，如果把柴荣给惹急了，赵匡义也未必有好果子吃。
而且君无戏言，如果这时候再开口的话，赵匡义真的有可能被打板子，所以现在也只有让范质开口。范质非常聪明，他心里知道赵匡义的计划，也知道攻取寿州并不明智，所以一切都看范质的口才。
“陛下，寿州既然如此重要，我们更应该保持寿州城墙完整，如果强行攻城的话，难免会对城墙造成损伤，到时候我们就算夺取寿州，防御也将大减。”
柴荣摆手道：“范相多虑了，寿州城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他的坚固，如果能直接将城墙摧毁，寡人倒是一点也不介意。防御力越低越好，哪怕直接将整座城摧毁也是一件好事。此事已定，诸位不必多言，现在就看谁有胆量夺帅，愿意替朕出战。”
“臣愿意替陛下出力。”李谷立刻响应，他想要立功，只有战功是不可磨灭的功劳，只要能攻取寿州，那将是夺取南唐的第一功臣。
“那好，李爱卿即有此意，寡人自然要给爱卿一个发挥的机会。李重进、赵匡胤你二人为左右先锋，明日鸡鸣做饭，日出攻城，昼夜不停直到攻取寿州为止。”
“臣领命。”x3
李谷倒是挺开心，数十万的壮丁攻城，自己是最高统帅，而且赵匡胤和李重进都只是先锋，这一仗打得过瘾，而且应该能赢。毕竟人数优势这么大，而且昼夜不停的攻城，寿州城无论有多坚固也不可能坚持多久。
赵匡义看了范质一眼，范质则是满脸无奈。柴荣毕竟是皇帝，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给他两巴掌，让他清醒一点，然后再商量的话，这件事情或许还有转机。但现在他说了算，而且没人敢给他两巴掌……如果三太子还在，或者郭威还活着，或许还有转机，因为柴荣这个人除了郭威和郭信的话之外，其它人的话都听不进去。
赵匡义见范质没有办法，刚准备说话，范质立刻上前道：“陛下，臣还有一事。”
“说。”
“臣最近得到消息，三太子曾在洛阳露面，臣以为三太子现在也应该长大了，三太子自幼跟着宗信大师学习武功兵法，甚至还能掐会算，如果有三太子之助夺取寿州应该不难。攻打南唐一事人人有则，作为我大周的太三子杞王殿下若肯出一点点力的话，必定能直取金陵，一路畅通无阻。所以……臣以为应该派人去请三太子回朝。”
第九百八十五章 必胜之法
提起此时，柴荣也是一脸的郁闷。他见过郭信，这小子自从跟了宗信之后就是那副让人讨厌的样子，谁的面子都不给。他只是偶尔回到皇宫里面见一见太后，顺便找张永德和寿安叙旧，偶尔来找自己喝杯酒。
柴荣倒是想留他，但留不住啊。柴荣的武功太弱，面对戒备森严的皇宫，郭信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都没有一个人能发现他……如果这小子肯为自己出一点点力的话，哪还有这么辛苦？早就攻下南唐了。
柴荣尴尬道：“这个……恐怕有点困难。这小子跟脱缰的野狗一样，跑得那叫一个快啊，而且见人就咬，谁敢阻止他？别说是我了，就算是赵匡胤去也也未必能逮到他。”
范质轻笑道：“其实想要三太子替陛下效力倒也不难，据臣所知，三太子有一个坏习惯，好赌。这一点倒是与先帝相似，不过三太子是逢赌必赢，只要略施小计赢了三太子，而且在赌之前定好规矩，三太子自然会回朝效力。”
“谁能赢得了小弟？”
范质笑道：“三太子虽然喜欢胡闹，但聪明绝顶，如果派赵匡胤去与三太子比拼内力，他是肯定不同意。但如果找一个年龄相仿的人胜了他，三太子也不敢有何怨言。”
柴荣斜眼看了看赵匡义，随后小声道：“范大人，这里人这么多，寡人不好意思明说，但赵匡义能胜得了小弟吗？”
所有人都知道范质的意思，就是派赵匡义去胜过郭信，只要赵匡义赢了，而且在赌之前就定好规矩，如果郭信输了就必须要回朝效力，只要赵匡义能赢郭信是绝对不会食言。这一点应该与他的师父宗信一样，宗信至今为止没有食言过。
范质道：“如果只是单纯比拼武功，赵兄弟未必能胜，但如果加一点手段的话，也未必会输。就让他与三太子三局两胜，先轻功，赵匡义必败无疑，他的轻功造诣绝不如三太子。然后第二局再比棋艺，三太子必败无疑，因为他的棋艺是宗信大师所教，宗信大师的棋艺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最后一局比酒量，二人都修习过酒神咒中醉逍遥无法，他们都不会喝醉，所以这是一个平局。在比试之前，三太子一定会说，如果是平局就算你赢这种大话，到时候就算不能胜，也算是赢。”
“好卑鄙啊……”xn
在场所有人都非常鄙视的看着范质，范质也挺尴尬，自己想的办法有这么卑鄙吗？
范质仔细的想了一下，不卑鄙啊，这只是战略性的胜利而已，何来卑鄙之说。
柴荣一脸郁闷的看着范质，随后道：“范相，你这个卑鄙的性格能改一改吗？哪天我被你卖了或许都不知道是为什么。这个办法太卑鄙了，简直是必胜嘛，有什么意思？不过倒是可以一试……赵匡义，你认为是如何？”
赵匡义尴尬道：“若是比轻功内力什么的，卑职确实没有自信胜过三太子，但如果比棋艺和酒量，棋艺必胜，酒量必平，应该是一个平局。只要事先让三太子口出大话，确实能让他回朝效力。不过这个办法……太卑鄙，有损我武林中人的气节。”
柴荣道：“为了天下大事，赵兄弟就委屈一下吧，我一定好好骂范相，让他下次想一个不这么卑鄙的办法出来。”
“哦～臣遵旨。”
赵匡胤道：“小弟，你有信心吗？”
赵匡义郁闷道：“二哥，你比我更了解三太子，你认为棋艺我能不能胜，或者酒量能不能平？”
“诶～～没问题。”赵匡胤太了解天涯了，他的棋艺是宗信教的，那臭手能下出什么好棋？至于酒量就更不用说了，肯定是平局，除非二人之中有谁肯把自己给撑死。
赵匡胤也觉得这个办法很下流，让赵匡义摆一个必胜的局等着天涯往里面跳，这个办法确实不错，但是有一个问题……赵匡义未必能找得到天涯。以天涯那种性格，绝对不可能在一个地方待太久，而且他的轻功很高，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要找到他真心不易。
范质好歹也是宗信的姐夫，而且也是聪明绝顶的脑子，他不可能不知道天涯的这种性格。他得到天涯在洛阳出现的消息……等这个消息到他耳朵里面的时候，估计天涯已经去了其它的地方，更何况还要赶去洛阳，估计人早就没了。
赵匡胤不明白的就是这一点，这时候再派赵匡义去找天涯还有什么意义？让他去还不如让自己去呢，自己好歹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自己的轻功比天涯好，或许还有机会追上也说不一定。
范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正认识范质这么久，他也没害过人，而且他出的办法总会有用，赵匡胤也并认为他会故意陷害赵匡义。
“既然陛下已经下旨，赵兄弟就麻烦你辛苦一趟了。”范质道：“不过陛下，臣还有一件事情。”
“说，我就喜欢听你说话。”柴荣也知道范质的脑子特别好用，这也就是为什么一直把范质留在身边，而且升为宰相。柴荣其实很讨厌宗信，宗信的姐夫凭什么能当宰相？就是柴荣看穿了范质的才能，就算他有一些黑背景，自己也可以当作没看见。
当然柴荣也是非常理智的，自己讨厌宗信是一回事，但宗信救了自己一家无数次也是事实，柴荣至少表面上不会故意表现出讨厌宗信，甚至看见宗信之后还会笑脸相迎，他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的讨厌。
如果范质只是雷洪的女婿，宗信的姐夫……柴荣绝不会用这个人，但范质的个人能力突出，有他在身边可以让自己少浪费很多的力气，所以范质能走到今天也是他自己的努力。
范质道：“三太子性格喜欢胡闹，消息来来去去已经很长时间，所以臣以为三太子此时在洛阳的机率其实不大。”
“也是哦……那怎么办呢？”柴荣忽然露出一丝伤感，其实他很想念小弟郭威，而且也很渴望他来帮自己统一天下，毕竟这片天下他也有份。等自己驾崩之后，坐天下的还不是这个混小子，难道还能传给自己那个刚出世不久的孩子吗？就算不能传给柴宗训，也不可能传给年幼的张契此和李重进这两个人吧，如今有郭家血脉的人也就这几个了，而小弟郭信是最好的选择。
范质轻笑道：“以臣所见，还是让赵兄弟去找三太子，命他依此计将三太子带回朝。给他一年或是两年的时间，无论是否成功，俸禄照发，官职照升。毕竟三太子的武功太高，想要找到他也确实困难，咱们不能让赵兄弟白跑一趟。而且赵兄弟这个年纪也需要历练，等他回朝之后，不管有没有带回三太子，也可重用。”
柴荣立刻点头道：“好，好办法。赵匡义，你同意吗？”
“陛下有旨，卑职自然领命。不过天下事多，卑职也希望陛下能给卑职一些特权，好让卑职江湖路更好走一些。”
柴荣点头道：“江湖路不好走这一点朕也是心知肚明，这样朕给你一道无字圣旨，只盖玺印。若有任何困难，拿出圣旨，各地官员随你调动。但有一点，圣旨可烧可撕，但你不许在圣旨上写字，若是圣旨上的笔记与朕不符，便是欺君之罪。”
“多谢陛下。”
赵匡义倒是挺满意的，就算是一张无字的圣旨也很有效果，由其是陛下亲口册封，大小官员都知道这件事情。只要圣旨和玺印是真的，就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到时候也不怕官员们不给面子。
当然，不能在圣旨上写字确实有些郁闷。如果可以写字的话，先赐给自己半个江山……估计柴荣并不乐意。也难怪柴荣会有这样的条件，毕竟圣旨这东西可不能乱来，所谓君无戏言，柴荣不可能把自己拉下水。
征集壮丁这件事情已经让百姓不满，如果有一个人拿着自己的圣旨再上面胡乱写的话，更是让各地官员人心惶惶，因为赵匡义可以在上面随便写，这个特权就太大了。
范质点头道：“既然事情商量好了，赵兄弟就辛苦你跑这一趟，不需要什么太大的压力，陛下已经承诺就算你没有找到三殿下也保你升官，也给你俸禄，这也就是陛下体恤江湖不易，赵兄弟你也要好自为之，千万不要胡作非为，枉费陛下对你一片苦心。”
赵匡义点头道：“卑职不敢。”
柴荣道：“赵爱卿此行辛苦，若需任何实质性的帮助可随时向各路官员报告，这些官员自然会一级一级往上报，朕也将全力配合，要知道三殿下可是我大周希望，而且你们三殿下年纪也不小了，不能再让他这样胡来下去。”
“臣遵旨。”赵匡义其实并不愿意接受这个任务，但他看穿了范质的用心，范质果然是真心为国，也只有他才会想出这种损招。
第九百八十六章 还要怎么用
其实范质对于能不能找到天涯一点也不关心，如果能找到最好，但如果找不到的话……也没什么好遗憾的，范质最关键的目的就是要将赵匡义送走，因为接下来将会是一场非常残酷的攻坚战，作为攻方的大周必定损失巨大。
范质当然不希望大周有这样的损失，但柴荣圣旨以下，所谓君无戏言，柴荣是绝不会质疑自己的决策。而赵匡义则是好几次质疑这个决策，而且在这个过程中，赵匡义还会无数次的提议取消进攻。
赵匡义当然知道这样做不好，但他还是会忍不住继续提议，继续与柴荣对着干。这样的情况对于赵匡义来说非常危险，无论柴荣是胜是负，赵匡义都难逃一死。
如果柴荣胜了，赵匡义就是质疑陛下圣裁，说严重一点便是意图谋反，这样的罪名就算是赵匡胤也保不住他。但如果柴荣败了呢？那就证明赵匡义是对的。皇帝错了，臣子对了……这个臣子也绝对活不了，就算柴荣不弄死他，自然会有很多官员想尽一切办法弄死他，因为没有任何人能忍受陛下错，而臣子对这件事情，包括柴荣他自己。
从附近的几个州征兵数十万就是为了攻打寿州，而且根据范质和赵匡义的计算，柴荣绝对不可能强行攻破寿州，到时候他会吃一个大大的败仗，到时候柴荣绝对是脸色最难看的一个人，这种时候聪明的臣子应该能跑多远跑多远，以免受陛下天威波及。
范质暂时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安危，而是先将赵匡义支走，因为赵匡义的性格不大适合作官，他注是那种义正辞严以为自己对就会据理力争的人，不管对方是柴荣还是谁，赵匡义都会这样做。
相比之下，范质都认为自己有的时候太过圆滑，根本没有赵匡义的这股气节。但气节是一回事，好歹要先保住性命才行，否则谁会在意一个死人的气节？范质这样做的原因就是希望赵匡义保住性命，所以故意将他支开。
范质早就看出赵匡义超出常人的才能，但他又不能向柴荣保举一个才只有16、7岁的孩子，这样做非但不会得到柴荣的信任，反而会让李谷和李重进非常不满。
范质一直都很圆滑，所以他知道自己不能做这件事情。只有那种什么都不怕的人才能做，但在场只有一个什么都不怕的人，那就是赵匡胤。但赵匡胤又是赵匡义的亲哥哥，他就算把自己的弟弟吹到天上去，柴荣也会保持怀疑。
毕竟赵匡义现在没有什么战功，别人说什么柴荣都不会信。当然柴荣对赵匡义的武功还是很了解的，所以保举他当一个先锋没有问题，问题是先锋官只冲锋陷阵，而范质看出赵匡义是大将之才。
既然不能阻止柴荣，那就只有把赵匡义支开，因为他的性格太刚强，而这一次柴荣的决策……太独断，这两人如果还在一起的话，一定会发生冲突，到时候赵匡义的结果虽然不至于死，但他在朝里也混不下去了。
范质不想损失这个人才，虽然现在是关键时刻，也只有请他离开。这也只是缓兵之计，只有让这件事情彻底冷却下来之后，柴荣才会意识到自己错了，最后相信赵匡义的策略。
不过范质还是认为柴荣有可能成功，如果柴荣成功的话那么接下来就是一马平川，到时候再把赵匡义叫回来当一个先锋官，发挥他武功的长处赚一些战功也就是了。
赵匡胤一直没有发言，其实赵匡胤比谁都明白，如果赵匡义继续与柴荣怼下去的话，他当然会出面。但此时赵匡胤不愿意出这个面，他倒是希望柴荣和赵匡义互怼。
柴荣不敢杀赵匡义，虽然只是小将但赵匡义好歹是赵匡胤的亲弟弟，赵匡胤现在拥有如此大的势力，柴荣多少要给他一点面子。更何况赵匡义并没有犯什么错，只是在战术上有所质疑，这属于是商议，不算欺君之罪。
赵匡胤有想过结果，无非就是撤了赵匡义的职，弟弟本身是不会有任何危险的。而且弟弟说的对，寿州并不适合强取，应该采用围城策略。
赵匡胤明知这样，但故意不出头，原因很简单，他希望柴荣犯错，而且要犯一个让天下不满，让百姓不满的大错。这不正好是一个机会吗？数十万壮丁攻打寿州城，到时候死伤不计其数，而且未必能强取。
柴荣犯了这个错必定引来诸多不满，到时候朝中文武要暗中骂他，天下百姓要明着骂他，柴荣一定会对这件事情非常后悔。
等柴荣生产负面影响之后，自己再出来当一次好人，先帮柴荣解决问题，然后夺取寿州，这样赵匡胤就可以做到四个字‘功高盖主’，功高盖主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以赵匡胤现在的势力，就算功高盖主柴荣也拿他没办法。
赵匡胤在算计着所有人，这也就是为什么宗信一直说他是贱人的原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连亲弟弟的前途也可以牺牲。
当然赵匡胤也没有真的想要牺牲亲弟弟，只要日后他当了皇帝，赵匡义就是王爷，到时候他想带后打谁都没问题，只是让他沉寂几年而已。
不过范质的办法破坏了赵匡胤原本的计划，范质确实人才不假，但赵匡胤感觉范质这一次并没有站在自己这边，而是站在赵匡义这边了。
范质所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赵匡义好，这一点都可以看得出来。不但可以让赵匡义有一年两的时间带薪休假，游历天下，还可以长官，这种好事哪里去做？
其实赵匡胤也很疼弟弟赵匡义，他原本的计划就是让赵匡义在军营里待不下去，这样就可以让他失去职务。
赵匡胤当然很疼爱自己的弟弟赵匡义，但他为什么要赵匡义失去职务呢？显然赵匡胤是好意，因为赵匡义的性格原本就不适宜在军营里面生活，他的性格太刚烈，看不惯就喜欢去怼。遇上官职比他低的人还好，遇上柴荣就完全是找死。
当然赵匡胤还有另一个想法，一个没有江湖生涯的孩子是不完美的，所以赵匡胤希望弟弟去闯荡江湖，让他好好的享受几年逍遥快活的时候。等自己成就大事之后，他想回朝做什么也没人敢阻止。
只可惜赵匡胤的计划就这样被范质给破坏了，但赵匡胤并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范质这样处理非常聪明，果然范质是最了解江湖的外行人。
这样赵匡义不用失去他的职务，甚至还有俸禄可拿，甚至还可以升官。但赵匡义没有必要待在军营里，而是去找失踪的三太子天涯。这可是一件好事，但是不能让赵匡义找到天涯，就算找到也不能让天涯跟着他回来。
这件事情两兄弟可以暗中操作一下，赵匡义可不是那种忠君爱国之人，他早就知道赵匡胤有称帝的野心，所以在赵匡义眼中柴荣这个皇帝当了不多久，所以他才敢硬怼。因为赵匡义根本不害怕被柴荣惩罚，大不了不干了。
不过赵匡胤还不知道赵匡义对天涯的重要性有没有了解，所以必须要与他通一通气。
很快，所有人散去。
柴荣已经决定了很多的事情，作为臣子其它人不敢反驳。柴荣的大多数决策都是非常正确的，唯独他太着急了，太着急想要夺取寿州统一天下，但是想要夺取寿州又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
赵匡胤与赵匡义两人回到营帐之中，先把其它人赶走，然后赵匡胤静下心来仔细感知有没有人偷听，确定周边无人之后才敢与赵匡义商议此事。
“小弟，今天你有一点太激动了。你连一个先锋官都不是，只是随军的小将而已，怎么可以与陛下正面冲突？而且陛下叫了三次闭嘴你才停下来，有一点太过分了。”
赵匡义道：“柴荣那个蠢才，他自己没能力还不敢听别人的意见……我确实太激动了，但那是数十万壮丁的生命，他凭什么一句话就让这些人去送死？”
“所以说你还是太年轻了，其实陛下大多数策略还是很正确的，你就只听见了这一件事情吗？”
赵匡义郁闷道：“二哥，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平时说话没什么颠三倒四的。”
“我就是想告诉你，范质这个人确实不错，是他救了你知道吗？”
“知道，我一直很喜欢范质，而且他还是宗信大师的姐夫，我也想与他搞好关系。虽然李谷和李重进两人有点过分，他们把所有的功劳都算在自己的头上，但我也没想过争功，就是想为天下百姓做一点事而已。”
赵匡胤道：“我知道，所以你不能继续待在军营里，这也是一件好事。趁着这段时间你去闯荡江湖，感受一下江湖生涯，这可是非常美妙的事情。如果你哥不是为了大权在握，我还想继续闯荡江湖，根本不想参与这些破事。”
“确实是破事，不止是你我这样认为，就连范质也是这样认为的吧。”赵匡义笑道：“他是唯一没有争我功劳的人，范质确实是让人佩服，而且才思敏捷，往后一定要重用。”
“呸～他现在已经是宰相了，还要怎么重用？难道你想让他当皇帝不成？”
第九百八十七章 好说歹说
赵匡胤道：“范质厉害，这一点所有人都不会怀疑。包括你认为有点蠢的柴荣，否则他也当不了宰相不是吗？问题不在这里，问题就是柴荣想犯错的时候就让他犯错，你没有必要阻止，我就喜欢他犯错。这一次数十万壮丁的生死都在他手里，如果这些人死光，而且没有攻下寿州的话，这才叫好事。百官怼，百姓怼，天下怼，远比你一个人怼好多了。”
赵匡义沉了一口气道：“二哥，你这样做太下三烂了吧。分明知道柴荣在犯错竟然纵然他，而且你明知这些人死路一条，竟然无动于衷。”
“成大事者，一点点牺牲在所难免，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句话你都没听说过吗？你虽然很厉害，很聪明，但官场上的事情你还有的学，不过毕竟你太年轻，偶尔有一些失误也是很正常的，所以你应该去闯荡江湖，江湖可以历练你的武功和心性。”
赵匡义道：“二哥，我这一次可不是为了闯荡江湖，而是为了寻找三殿下。如果找到他的话，就可以回朝复命了。到时候升官打仗，看谁还敢不服我。”
“我叫你来说的就是这件事情，你只许失败，不许成功。”赵匡胤咬牙道：“别以为你是我弟弟就可以胡来，如果你敢把天涯给带回来的话，老子就把你给阉了下酒。反正我的身体没问题，赵家传宗接代我一个人负责就行了。”
“太嚣张了吧，难道我怕你不成？”
“要打吗？”
“算了，今天没心情。”赵匡义虽然很生气，但他知道自己打不过赵匡胤，只是想很想知道，为什么不让天涯回朝？
其实赵匡义对天涯的感觉也就是有些嫉妒，因为他是宗信大师的弟子，无论是武功还是兵法上的造诣一定远超自己，这一点也从赵匡胤那里了解到了情况。如果有天涯在的话，攻打南唐不是更轻松吗？二哥到底在想什么？
“二哥，你为什么不让天涯回朝？”
“这个嘛，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赵匡义道：“行听听假话吧。”
“我是看着天涯长大的，他无心朝野，就是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我们怎么可以勉强他？如果勉强他的话，他肯定不高兴。要知道大周江山可是郭威一手打下来的，如今朝中有很多都支持天涯当皇帝，他在朝中的地位不比柴荣差，只要天涯一句话，柴荣立刻让位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而且柴荣自己心里清楚，天涯长大之后，比他更适合当这个皇帝。我们强迫天涯这种人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没有好下场。更何况我原本也喜欢江湖，所以我支持你去闯荡江湖，怎么忍心让其它人断绝江湖路？”
赵匡义点了点头，二哥这个话还是很有道理的，虽然是假话，但是能把假话编的如此义正言辞也不容易。
“那真话呢？”
“天涯如果回朝的话，我就永远别想当皇帝，因为我弄不过他。别看我现在很聪明，武功也很高，但天涯是宗信的徒弟，宗信有多强你应该非常清楚，但还不够清楚。我太了解宗信了，宗信把自己一身的本领全部教给天涯，如果让天涯来当皇帝的话，我不敢篡位。”赵匡胤这句话说的很简单，但这却是他的真实想法，赵匡胤这辈子真没怕过几个人，包括他爷爷赵敬和耶律真这些人。但他唯独害怕宗信两师徒，这两人完全就是疯子，得罪他们就等于是自杀。
赵匡义撇嘴道：“这个嘛……天涯真有这么可怕吗？其实我想了一下，如果见面的话，按辈份来说，他应该管我叫三叔。他是宗信大师的弟子，你是宗信大师的兄弟，所以他平时都管你叫赵叔叔，我是你弟弟我和你平辈，所以他应该叫我赵三叔。”
“这话倒是没错，他确实应该管你叫叔叔，但辈份和实力是两码事，他可以一边叫你叔叔，一边把你打得跟猪头一样，你能拿他怎么样？顺便一提，天涯至今为止所学的武功基本上没有把人打成猪头的，他动手的话肯定会要人命。”
赵匡义一脸诧异的看着二哥，随后好奇道：“他就没有学过普通的拳脚功夫吗？”
“没有……我算算他学过什么武功。九天真气是不用说了，我刚认识的时候就教过他了，而且宗信大师在九天真气上的造诣比我还高。九阳焚天诀他也学过，而且造诣也不低。九印易脉法、屠龙刀法、酒神咒、独孤阀的剑法、还有妖妖的轻功和六道轮回爪法、化极手更不用说了，这可是雷洪亲传……或许还学过一些四方如来神功。而且天涯学武功都是从高端开始，唯一没有攻击力的就是九印易脉法。而且天涯一直跟在宗信身边，他吃过多少好东西你想都想不到，他的内力绝不比一个三四十岁的武林高手差。”
赵匡义吞了吞口水道：“这一点我倒是可以理解，二哥原本也没什么本事，结果跟了宗信大师之后，现在武功已经逼近绝顶高手了，除了宗信大师之外就你最厉害。相比之下，你和天涯遇上宗信大师的时间也没差多少，他的武功有多强倒也可以想像，但范大人的想法其实不错，我或许真的可以与他比成平手。”
赵匡胤道：“别想了，天涯绝不会上当的。”
“我觉得范大人的想法非常好啊，如果照他的办法做，天涯肯定会与我比成平手，毕竟棋艺和酒量肯定是一胜一平。”
赵匡胤道：“记不记得你8岁那年宗信大师与天涯来到赵阀的事情？”
“记忆犹新，不敢忘记。”赵匡义那是第一次看见宗信这个人，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所以他怎么可能忘得了？
“那一次宗信让我们分鸡，你大哥分了一个鸡头，结果现在死了。我分的是鸡肉，你要的是盘子，而天涯要当分鸡的那个人。小弟，别以为自己聪明绝顶，俗话说的好，一山还有一山高尤其是天涯和宗信这种人，千万不要和他们比头脑，你会死的很惨。所以你最好和天涯比武功或许死的痛快一点。”
赵匡胤对天涯的恐惧已经到达了不想再看见他的地步，虽然赵匡胤的武功比天涯高，但若论智谋，二人绝对没得比。
赵匡胤也非常清楚，就算是武功也只是暂时高于天涯，等天涯武功大成之后，一定会超过自己。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天涯会的绝世神功太多了，而且天涯本身的悟性也比自己强，最关键的就是……自身所有优势天涯都有。不管什么好东西，自己吃过的天涯也都吃过。
“二哥，你的意思是……？”
赵匡胤道：“你就去玩一玩，四处走动一下，然后回朝复命就可以了。天涯太厉害，就算你没找到他也不会有人怪罪于你，更何况柴荣有言在先，就算你没有找到他也会升官，而且俸禄照发。但如果你遇到天涯的话，千万不要把他带回来，如果他有回朝的想法……弄死他也行。”
“那……我怎么可能弄得死他？二哥你别于笑了，天涯的武功比我好多了，这一点你还不知道吗？”
赵匡胤道：“俗话说的好，明枪易躲，暗贱难防，只要你比他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这世上没有一个介绍真正的无敌，哪怕宗信也是如此。我给你一个好东西，保证你不落下风。”
赵匡胤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里面装着一根针。这根针看起来非常普通，但赵匡义下意识感觉到它非常危险。
“这东西是武林盟主步向阳给我的，你也知道他当初是我的岳父，后来因为宗信的事情与他闹翻了，步向阳不但害死了宗信，而且还亲手杀了咱们的爷爷和大哥，只有母亲杜霜活着回来了。这根针就是步向阳的法宝，不管是谁，只要被刺这一下都会进入假死的状态。如果天涯被刺中的话，就趁他昏迷直接废他武功，只要天涯没有武功就算回朝我们也不用怕他。”
赵匡义道：“二哥，我强调一次，我可从来没怕过天涯，所以不要说我们，怕天涯的人只有你而已。。”
“别死撑了，他的武功比你高，单凭这一点你就应该怕他。”
“少来这套，我凭什么怕他？武功比我高的人这世上有的是，难道我谁都要怕吗？”
赵匡胤想了一下，随后道：“咱们不提武功，天涯的头脑也比你聪明，你也应该要怕。”
“还是那句话，这世上头脑比我聪明的也大有人在我凭什么单怕天涯？”
赵匡胤一脸诧异的看着赵匡义，这小子不错啊，他竟然不怕天涯，自己都这么害怕，他为什么不怕？
赵匡义道：“二哥，你是因为想要当皇帝，所以害怕天涯回来报复，我又不打算当皇帝，我凭什么怕他？大不了让他回朝，我继续当自己的大将军，你也可以继续当自己的大元帅，然后……就没事了。反正我不想当皇帝，我也当不了皇帝，无碍就是一个大将军和一个王爷的区别，我觉得差不多。”
第九百八十八章 绝不食言
赵匡胤忽然很尴尬，这小子也太不给面子了吧，当着自己的面竟然算得这么清楚。不过赵匡义也没有算错，他如果继续发展下去的话，地位绝对超过一个王爷。他也没有必要讨好谁，或许害怕谁，所以赵匡义无论对谁都是那样的态度。
这话虽然说的没错，但这件事情对于赵匡胤的意义非凡，因为当皇帝和大元帅也是有很大区别的。
当初郭威就是大元帅，而无能的刘承就是皇帝。这两人几乎没有可比性，如果刘承不是皇帝的话，郭威一根手指就能弄死他。
结果如何呢？郭威被刘承玩的差点死了全家，如果不是半路杀出一个宗信，无数次出手相救的话，根本没有柴荣登基这回事。
所以当皇帝固然是好的，但这也只是赵匡胤一个人的福利，对于赵匡义来说，只要他当不了皇帝，谁当皇帝都一样，他的地位已经这样了，没有再提升的可能性。
赵匡胤道：“小弟，你也不能这样说对吧，我当了皇帝对你来说也算是好事，至少我不会硬是要你闭嘴。”
“你真的不会？”赵匡义阴阳怪气的盯着二哥，如果他当了皇帝的话，他对自己的态度未必有柴荣那么好，柴荣顶多是让自己闭嘴，二哥那种性格说不一定就把自己拖出去给砍了。
赵匡胤想了一下，这话确实有点违背良心，毕竟是皇帝总不能让自己的弟弟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必要的时候还是得让他闭嘴。
赵匡胤忽然想到这个问题还挺为难的，要怎么样才能让赵匡义了解到，自己当皇帝对他也是一件好事呢？现在赵匡义与柴荣接触的并不多，他不知道作为一个皇帝有多大的权力。
刚才柴荣也是因为给自己面子，所以才没有惩罚当面顶撞他的赵匡义，但赵匡义又是那种非常有能力的人，往后他的成就不会比自己低，要怎么样才能让他心动？
赵匡胤是一个聪明人，仔细想了一下就知道赵匡义并不是不知道当皇帝的好处，只是自己当皇帝对他来说没有好处。
这个小混蛋就是想得到更多的好处，所以才会故意装疯卖傻……平时看他挺忠厚老实的，结果最奸猾的人就是他了。
赵匡胤真想给他两巴掌，让他清醒一点。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让赵匡义实施范质的计划，不能让他把天涯给带回朝。反正现在的承诺也就是口头上，等自己当了皇帝之后，想怎么做他也阻止不了。
“小弟，事情是这样的。反正你二哥现在也没孩子，如果我当了皇帝，万一我真的没孩子，我的皇位能传给谁？不管怎么说嘛，你二哥当了皇帝对你来说也是好事，至少江山是咱们家的。不管是我的儿子还是是你，甚至有可能是你的孩子，都有可能当皇帝。江山在咱们家的手里，总好过在别人家的手里对吧。”
赵匡义斜着眼盯着赵匡胤，阴阳怪气道：“你有这么好？江山真的愿意给我？”
“这话说的，谁能保证自己血脉不断？如果我当了皇帝，那我就立一个诏书，如果我死了没儿子，或者我儿子死了没孙子，那皇位就交给你，或者你的儿子。”
赵匡义道：“二哥，你当我傻啊？你要是当了皇帝，三宫六院这么多媳妇，你怎么可能没儿子？你的儿子怎么可能没孙子？你这话用来忽悠别人还行，我的脑子也没这么差对吧。”
赵匡胤看见这个让人心烦的弟弟真想打他一顿，而且也真想打范质一顿。如果不是范质出那个馊主意，自己现在也不会这么紧张。
确实范质的办法有很大的机率让赵匡义与天涯打成平局，而且以天涯的性格来说，也极有可能说出平局也算赵匡义赢这种大话。
赵匡胤真害怕天涯回朝继承皇位，如果天涯继承皇位的话，真不敢与他对着来，到时候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帮他打江山，看着天涯统一天下名垂青史。虽然也有可能造反成功，但这个机率太小了，而且危险性太大。
范质也真是的，脑袋这么聪明，如果把他的聪明才智用在攻城略地上，还需要天涯和宗信出马吗？他的计谋绝对能攻破寿州直取南唐。但前提是他要把这个聪明的脑袋用在这方面上，只可惜范质不喜欢打仗这一类的事情。
原本想用一些好听的话忽悠赵匡义，结果这小子没这么容易上当。必须要拿出一些实质性的条件才能诱惑他了。
赵匡胤道：“小弟，咱们是一家人。”
“说两家话。”赵匡义道：“其实我挺想念天涯的，如果让他回朝，我还能与他切磋一下武功，互相学习一下兵法和国政。也不知道宗信大师都教了他一些什么好东西，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向他学习学习。”
赵匡胤脸都气绿了，这个混蛋小子绝对是故意这样说，他知道自己担心什么，所以想要提高价码。
赵匡胤咬牙道：“小弟，咱们把话说明了行吧，我想当皇帝，但如果天涯回朝的话，我一定会失败。所以咱们先联合起来，把江山抢到手，我是你二哥，我先当着，有什么时候我腻了就换你来行吗？”
“不行，你一辈子不腻，我怎么办？”赵匡义道：“二哥，其实你自己也应该很清楚，有些事情单凭你一个人做不到。你也说了，当初宗信大师分鸡之时，你要的是鸡肉，宗信大师给你的评价就是‘贱人’两个字，有的时候当贱人很好，但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凭犯贱办到，如果没有我的帮助，你未必能成功。”
“臭小子还来劲了是吧。”赵匡胤越听越烦，赵匡义太老实了，什么话都往直里说，虽然他这话说的没错，但赵匡胤真想冲上去打他。
“怎么样？有本事跟我翻脸啊，如果我不帮你的话，你顶多只是一个大元帅，想要登基称帝……你的能力还差了一截。”
其实赵匡胤很清楚，小弟赵匡义的才能非常突出，而且夺取一个江山社稷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虽然赵匡胤现在权势滔天，但他如果真的能做到的话，早就起兵造反了。
赵匡胤也在等机会，但就像赵敬一样，机会这种东西只要没有把握住，等一辈子也没用。所以赵匡胤其实非常需要小弟赵匡义的帮助，如今宗信不在，天涯也不可能帮着自己夺取他家的江山……想要成功赵匡义的才能绝不能少。
赵匡义有多厉害，赵匡胤早就知道。由其是分鸡的那件事情让赵匡胤眼前一亮，赵匡胤几乎可以断定如果想要顺利的夺取大周江山，赵匡义的力量必不可少，这也是赵匡义自身的价码。
赵匡胤道：“行，算我怕了你。不过我的条件不会变，如果不让我当皇帝的话，一切都免谈。你看这样行吗？我先当皇帝，至于谁能继承江山，咱们多生几个，到时候让他们比试，谁赢了谁继承，比试的内容一定要多样性，武功、智谋、气度……等等等等，咱们考虑综合因素，最后选一个最优秀的来继承。咱们两个的孩子都在齐列，我绝不偏心任何一方，你看这样行不行？如果这样都不行的话，你就去把天涯给弄回来，到时候咱们一拍两散。”
赵匡义好奇问道：“我能参加比试吗？”
“呸～～你还要不要脸？”
“无所谓，反正天底下最不要脸的人是你，我不介意当第二名。”
“少跟我来这套，你就说这样行不行？”
赵匡义点头道：“行，就这样定了，到时候你可别食言。”
“你放心，你是我亲弟弟，这件事情我绝不食言。等有空去找咱们，让她做公证人，到时候咱妈就是太后，有的时候太后一句话比皇帝更管用。”赵匡胤也算霍出去了，只要他能当皇帝，才不管后面谁来继承。反正都是自己家里的孩子，血脉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赵匡胤对自己的身体还是很有自信，更何况自己的年龄要比赵匡义大这么多，等选太子的时候，自己的孩子一大堆，而且年龄都很成熟了，赵匡义的孩子或许还在吃奶，到时候怎么都是一个赢。
“那好，我就出去转一转，反正绝不会把天涯给带回朝中。等我回朝之后，一定全力辅佐你登基称帝。二哥，你可别忘了今天的承诺，到时候你要敢随便指定一个人当太子的话……我就把那小子给杀了。”
“你放心，你二哥虽然平时挺贱，但我说出来的话也没有食言过。”
“那好，事情就这样定了吧。”赵匡义心里倒是挺高兴，其实早晚有一天会谈到这个话题上去，因为赵匡胤相怵夺取大周江山必须要他的帮助，所以赵匡义原本想等那时候再来谈条件，想不到这回的事情把赵匡胤给吓到了，所以提前谈了一下。
赵匡义道：“二哥，范质这小子有点能力啊……若单比头脑的话，我自认为不比他强，你就更没得说了。只可惜范质是个老油条，如果他全力辅佐的话，或许柴荣根本不需要天涯，他依然可以打败南唐统一天下。”
第九百八十九章 一个人浪
“这方面你就不如我了，范质很聪明，这一点我一直都很清楚。但每个人的聪明才智都不是全面的，范质的聪明不在兵法之列，所以范质对带兵打仗这方面并不拿手，就连李谷和李重进都能轻易击败他。别说是范质了，就连宗信也是如此，他虽然在大多数方面都远胜一般人，但他下棋就不是我的对手，甚至连宁安这种女流之辈也能轻易取胜。我刚才所说的就是经验，虽然我没有你聪明，但我的经验和资历远比你高，很多事情不是聪明两个字就能解决的。”
赵匡义惹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刚才赵匡胤的话也确实让他眼前一亮。这不是平时的二哥，因为平时的二哥没这么聪明。但仔细一想，这也并不是聪明，而是见识。
赵匡义年纪并不大，在他眼里聪明就是聪明，笨就是笨。聪明人什么都可以做到，而那些笨的人什么都做不到，这原本是一个很明显的事实。
听完赵匡胤的话之后，赵匡义又感觉自己的理论并不正确。有的时候聪明人在头脑上也可能会输给那些看似很笨的人，聪明人并不是万能的。
范质就是一个楷模，范质在很多方面都异常优秀，但是在兵法这方面却像是一个门外汉。李谷和李重进的兵法造诣非常一般，欺负一下普通人还行，但真说到带兵打仗，攻城攻城他们俩并没有什么太突出的才能，但范质竟然连这两个人都不如……
赵匡义并没有怀疑二哥所说的话，因为二哥没有必要在这件事情上面说谎。更何况他已经搬出了天下无敌的宗信大师作为例子，宗信在下棋方面毫无天赋这件事情确实让人意外。
“二哥，听到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也不需要担心你在军营里被其它人打压，那我择日出发去洛阳找三殿下，顺便去看一看咱娘，她最近的脾气是越来越差，好几次让我带兵去剿灭盟主府，而且还要生擒步向阳……我也不知道她发什么神经。”
赵匡胤尴尬道：“上一辈子的恩怨情仇咱们也就不必参与，反正想要攻打盟主府……就算我当了皇帝也未必有这个胆子。你回去好好劝一劝咱娘，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让她消停一点，别给我惹祸就行。”
赵匡胤也拿他娘没办法，知道杜霜与步向阳之间有过那么一段感情史之后，赵匡胤看见贺美玉就觉得尴尬。后来两人彻底决裂，其实赵匡胤现在还有些后悔……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他爹杀了自己的爷爷和大哥，虽然大家的感情不好，但那毕竟是自己的至亲。
最近赵匡胤得到一个消息，贺美玉死于难产，这是步向阳亲口传出的消息，赵匡胤不信，但他也不想深究。已经与盟主府撇开关系，赵匡胤也不打算再想这件事情，既然步向阳说她死了……那就死了吧。
赵匡义原本转身回自己的营帐，忽然又转头看着赵匡胤，因为有一个问题在他心里已经很久了，这一次离开不知道多少时间，赵匡义也想得到一个确实的回答。
“二哥，我还有一个问题……不知道该问不该问。”
赵匡胤道：“有话就说，我连皇位都肯与你分享，还有什么不能问的？”
“宗信大师真的死了吗？”
赵匡胤忽然轻笑道：“你觉得呢？”
“我认为他没有死，虽然一切都做的毫无漏洞，包括雷洪忽然变瘦，一切都证明宗信大师已经死了，但我还是认为他这种人绝不可能死，至少不会死在爷爷的手里。”
赵匡胤道：“起初我几乎认定宗信死了，但后来我感觉他没有死，就是感觉没有任何证据。”
“嗯～我明白了。”
赵匡义转身离开，赵匡胤则是慢慢的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死死的盯着这杯酒想了很久，最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转身睡觉。
此时的赵匡胤其实很孤独，他不知道自己在追求什么，只是觉得现在并不快乐。身边的人都离开了，以前那些好兄弟好朋友都不在了，这几年的江湖生涯真的很爽，远比现在带兵打仗逍遥快活得多。
虽然那时候吃的不好，住的不好，而且身上又没钱，但没钱的时候反而快活。现在什么都有了，但身边的人不在了，一个人睡在营帐里不知道该做什么，甚至有的时候想说话也不知道该对谁说。
这种难受也只有赵匡胤自己明白，根本无法与人分享。如果宋千千在身边还好一些，但赵匡胤感觉宋千千一家根本没有把自己当作家人一样看待，他们根本就是另有目的，只有宋千千稍微好一些，毕竟那是明媒正娶的老婆，偶尔也可以与她聊一聊知心话。
…………………………
洛阳
自从赵敬死后，赵阀由赵匡胤接管，将所有的兵力派往前线攻打寿州，原本洛阳的治安是由赵阀在维护，赵阀的兵力撤离之后，原本被打压的帮派立刻崛起，整个洛阳各个帮派如同雨后春笋拔地而起。
建立帮派的目的就是为了抢地盘赚钱，他们赚的钱多数来源于百姓，而那些土豪劣绅与这些帮派都是一体，非但不会出手阻止，反而会分一杯羹。
这也导致整个洛阳非常混乱，当官的管不了过来，百姓也管不了，中间那一层就是制造混乱的根本，他们只会让混乱继续升级。
洛阳有名的云来酒楼之中，人山人海，三教九流的人喝酒划拳，把一个原本看似高档的酒楼变成了下档的酒馆，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整个酒楼一百多人混乱不堪。
这些都是附近帮派的人聚会，原本这附近的人都以到云来酒楼吃饭为荣，因为这间酒楼的后台老板是洛阳府尹的亲弟弟，没人敢在这里捣乱，但客人来了也没有理由往外赶。
其实老板也挺开心，因为最近这些小帮派赚了钱都会到这里来喝酒，而且这些人也只是喝酒不闹事，虽然偶尔会造成一些损失，但老板也赚了不少。这里的酒菜都要比其它地方稍贵一些，但口味也确实高出一个档次。
赚钱也就是为了吃喝玩乐，这也是互惠互利的事情，老板当然没有理由阻止这些人到酒楼来消费。
在这个混乱的地方有一个人非常显眼，这个人大概只有16、7岁，一身白蓝两色的道袍，相貌清秀中带些威武，腰间一柄破烂的刀鞘。这些特征并不吸引人，吸引人的是他桌上那个报复，里面全是各种金银珠宝，看的人两眼发直。
酒楼之中至少有九成以上的人都是奔着这个人来的，俗话说的好钱财不可露白，但这个人拿着一大包袱的金银财宝四处招摇过市，看见什么东西都觉得新鲜，然后把包袱露出来买一些，逛了几条街之后，跟了一百多号人，都是准备出手打劫的。
一人一桌，点了几个菜，叫了几壶酒，坐在云来酒楼里吃了起来，而且还故意把包袱放在桌上，故意把包袱里的东西露出一点好让人看见。
能做到这种事情的人不多，天涯就是其中之一。早就知道洛阳混乱，所以他想要来看一看，就是在街上走了几圈而已，想不到围过来这么多人，这些人面相并不和善，所以天涯也知道这群人的想法。
天涯当然不笨，只是他很好奇这些人几乎都没怎么练过武，凭什么就敢出去建立帮派，凭什么敢出来打劫？
“小伙子，你的包袱还是赶紧收起来，出了酒楼之后左转一路狂奔，那边是县衙，到了县衙就安全了。”掌柜不是老板，这里生意好他当然开心，但看见这种情况也难免上前提醒两句。
不过掌柜说的很小声，而且是趁着给天涯上菜的时候说，他也不敢得罪这些凶神恶煞的人，如果让这些人知道是自己搅黄了这笔买卖，这个掌柜也当了多久，估计自己全家都会有危险。
天涯几乎当作没听见，该吃吃，该喝喝。这里的菜色味道确实不错，不过比起雷王府的菜还是差了一大截。
离开雷王府之后，天涯先回汴梁城转了几圈，看了几场强攻之后也感觉没意思，因为天涯也看出来寿州是不可强取之城，只有围城一计，于是便离开了许州，一个人到处溜达。
天涯的江湖远不如他师父的那么精彩，因为离开雷王府之后，天涯的武功已经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提并论的了，四处行侠仗义，享受这种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生活也挺有意思。
没有师父在身边，天涯感觉麻烦事也少了很多，至少没有遇到过一个真正的武林高手与自己对打。虽然没有那么精彩，但天涯也很舒服，只要没有人管着就行，而且自己身上的钱很多，想做什么都行。
天涯也是听说洛阳这边太乱，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于是特意跑来一趟，果然如传言一样，这里的恶人太多，百姓生活远不如以前。赵阀兵力控制之下的洛阳要和平太多了。
当然，天涯这种分明作死的行为也是从宗信那里学来的，带着钱乱跑没人会追他，但故意把钱露出来……别说是洛阳，就算是汴梁城中他也会被盯上。
第九百九十章 不用亲自动手
现在天涯唯一遗憾的就是……乾坤袋被师父拿了，而且宗信说了乾坤袋是给张契此的，这让天涯非常嫉妒。如果乾坤袋在手的话，他也没有必要随身带着这么多钱在身上，钱多当然是好事，但带的太多也挺麻烦。
一百多个混混不敢在酒楼里面动手，因为酒楼是附近帮派规定的和平地带，再怎么样嚣张他们也不敢得罪官面上的人，除非自己真有实力与朝廷对抗。但其实洛阳兴起的都是一些混混，根本没有真正的高手。
店里的伙计又给天涯上了一盘菜，此时他的桌子上已经有五六个菜了。新上的是一盘鸡，全部都已经切好，皮黄肉嫩看样子就不错。
天涯夹起一筷子放在嘴里，随后点了点头：“好吃，这个菜味道不错，伙计赏你的。”
天涯直接扔去一块碎银子，伙计都走开两步了，转身接住银子手法极好。虽然没练过武功，但扔钱接钱根本不需要武功，一个最普通的人也能接出武林高手的风范。
天涯道：“伙计，把厨子给叫出来，不止要赏你，小爷还要赏这个厨子。”
“这位客官稍等，小的立刻就去。”刚拿了银子的伙计才顾不得招呼其它人，立刻钻进厨房把厨子给叫了出来。
厨子一身的油腻，长得还挺肥，不过一脸老实敦厚，看着至少比酒楼里其它人顺眼多了。
天涯带几五分醉意好奇道：“这是什么鸡？外焦里嫩，味道香甜，我还从来没吃过。”
“这位客官，这是洛阳名菜和烧鸡，听你的口音就是外地人，难怪没吃过。”
天涯道：“这是赏你的，味道好吃。”
天涯直接从包袱里面拿出一锭银子，厨子眼睛都直了，还真没见过这么多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左看右看，看到掌柜的时候，掌柜点了点头，厨子这才把银子收下。
“谢谢谢谢，谢谢谢谢……”厨子不停道谢，因为他真不知道一个和烧鸡就能赚这么多钱，这位客官到底是哪里来的小少爷？
“下去好好做菜吧，我还点了几个菜，味道弄好一点小爷还有赏钱。”天涯说话的时候已经模糊不清，看样子不胜酒力。
“一定一定。”厨子眼都瞪直了，立刻跑回厨子好好做菜。
不止是厨子的眼睛直了，在场所有人的眼都直了，包袱一打开简直就是珠光宝气，看的人口水直流。一个小道士哪来这么多钱？而且腰间还带着这么一把破刀。
天涯一边吃一边喝，根本不管其它人的眼光，不过这些人还是故作镇定，不想被天涯看出破绽。毕竟这个地方动手不方便，而且这里不是一个帮派，好几个帮派都盯着这些钱，如果打起来的话，那就是一场大混战。
‘啪～～～’
天涯手一滑，直接将桌上的包袱顶了下支，包袱里面的钱全部都散落出来，里面还有一些珍珠到处滚动。天涯也顺势趴在桌子上假装醉倒昏了过去。
整个酒楼瞬间安静了，一个带着局巨额财富的人竟然因为喝酒昏了过去，而且他还把这些钱落得到处都是……如果不是这个人太有钱，根本不在乎这点东西的话，那他就是一个白痴，一个不知道金钱价值的白痴。
这世上没有真正的傻子，就连三岁的小孩子也知道金钱的重要性，但确实存在着某些白痴。傻子还有救，但白痴永远只能是白痴。
所有人都盯着这些钱，好多的金银珠宝，如果谁能把它们抢到手的话，这辈子什么也不用干了，这些钱够他们挥霍一辈子。
有这个心思的人绝对不在少数，甚至应该说在场所有人都在想，如果这些东西全归自己那该多好？包括店里的伙计和掌柜。虽然这他们开的不是黑店，但是看见这些财物之后，忽然感觉偶尔客串一把黑店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世上原本就没有一个绝对的好人，也没有一个彻底的坏人。这世上之所以会有坏人，并不是因为他喜欢做坏人，而是因为他有做坏事的能力。
在场这些混混们都认为自己有做这件坏事的能力，不就是一个喝醉酒的小道士吗？他喝醉和清醒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想要从他身上抢走这些财物根本就是轻而易举，但他们担心的不是猎物，而是其它的狩猎者们。
酒楼的画面已经静止了好久一段时间，所有人都在盘算着该怎么办，这时候谁会第一个出手？而最先出手的那个人也将成为众失之地，他一定会受到所有人的围攻。
刚才这些人一直都不动手的原因就是其中有一小部分还算聪明，一个敢拿着这么多钱招摇过市之人或许是他们这样的小帮派得罪不起的，他们一直跟在天涯身后就是想多了解他一下，结果跟上来的人越来越多。
毫无疑问所有人都是盯着天涯身上这些东西来的，所有人都心动，所有人都想要立刻冲上去抢。但他们吃不准天涯到底是什么身份，而且看他的年龄应该也就是16、7岁，或许是赵阀的小少爷也说不一定。
后来见过赵匡义的人明确表示此人绝非赵匡义之后，这些人还是有些胆怯，他们还是不敢直接出手。
但是……现在的情况太完美了，这个小子喝醉了，他身上的财物全部都掉了出来，随便拿上一块就是算是大发横财，如果全部都拿走的话……还需要当混混吗？
刚才他们担心的是天涯的身份，但如今他们担心的是身边的这些人，所有人都是同行，所有人的想法都一样，怎么可能让别人染指自己的猎物？更何况他们也舍不得这些财物被别人拿走一个。
‘啪～～’
一颗珍珠落得比较远，一直滚到了远处的墙壁上硬生生的撞了一下。这仿佛是战斗开始的号角声一般，顿时所有人都拿出武器，整个酒楼一百多号人全部混战在一起。
天涯虽然是趴在桌子上，但他并没有真的昏迷过去，而且用脑袋枕着一只手，另一只手则是放在桌下。天涯的手里抓着几颗花生米，轻轻往外一弹，花生米以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大门给关了起来，甚至花生米左弹右弹的把插销都给上好了。
一百多个人的混战，到最后根本不分敌我，有些人还没来得及打，刚蹲下去捡东西就已经被乱刀砍死。
两个时辰之后，天涯慢慢的撑起身子，而此时整个酒楼尸横遍野，他之所以醒过来的原因就是已经有了结果。几个满身是血的人正在收拾战场，将所有带血的财物全部收集起来。
天涯的包袱早就被抓碎了，很多人都曾经抢过这个包袱，但最后被砍坏之后，财物全部散落出来，早就被一群人哄抢，现在这三个人正在把所有分散的东西都集中起来。
看见天涯醒了过来他们也没往心里去，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其实战场已经停下来很久了，但这三个人一直待在这里，倒也不是因为喜欢，完全是因为不想放弃任何一个有价值的东西。
天涯点了点头，这个包袱太血腥了，以自己高贵而骄傲的性格，真不想拿这个包袱，但那也是自己所有的钱，总不能就这样交给他们吧。更何况这三个杀人如麻，自己原本也没打算让他们离开。
天涯伸了一个懒腰，随后端起面前的酒杯浅饮一口，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三个人看着天涯感觉有些好笑，刚被醉到不醒人世，他竟然又在倒酒？
天涯剑指一点，从酒杯里跳出一滴酒，紧接着剑指一挥，这一滴酒顺着天涯的剑指左右飞舞，活下来的三个人立刻拔出武器，现在他们才反应过来，这个人小道士并不傻，他才是真正的高手。
控制一滴水左右飞舞，拥有这种高深内力之人，整个洛阳也找不到三五个，这个小道士的功力之高绝非他们三个人能够相提并论的。
正想着，天涯剑指直接指向其中一人，酒滴飞驰而去，仿佛被子弹打中一般，酒滴从正面进入胸口，从背后带出一股血花……
剩下的两个人看见这个情况之后，才不管被杀的人，抱起包袱就往外跑。这个小道士武功太高，难怪他敢这么毫无忌惮的带着大笔财物到处跑。
天涯不慌不忙，从桌上拿起一双筷子直接扔了出去，筷子的速度太快，几乎就在天涯扔出的一瞬间，两个逃跑的人被筷子死死的盯在了墙壁上。
天涯道：“连小爷的东西都敢抢，而且还杀了这么多人，你们知罪吗？”
两个人并不知罪，也没有回答，甚至没有一句惨叫，因为天涯扔出去的筷子一个插中脑袋，另一个则是插中嘴巴，而且都是直接穿过之后钉在墙上，这两人就在天涯扔出筷子的瞬间就死了。
“呀～原本还想教训他们几句，结果下手太重了……”天涯上前将包袱给拿了起来，直接将里面的东西扔进一个酒坛，随后将酒倒出，用柜台的布重新做了一个包袱将这些财物给重新装了起来。
第九百九十一章 我要当大人
天涯抬手一挥，半个酒楼瞬间被大火笼罩，由其是这里卖的又是烧酒，火势蔓延非常快，几乎无法阻挡。
天涯这才往外走，打开酒楼大门之后，酒楼外已经被衙门的人包围了，这些人知道里面在混战，刀枪无眼所以这些人一直在等里面有一个结果，然后再把胜利者抓起来，至于引起这些人开打的那包东西嘛……作为证据留在衙门就行了。
让这些捕快和兵丁诧异的是，出来的人竟然是一个小道士，而且身上没有一滴血污，但是往里面一看，里面不但已经着火，而且横横竖竖躺着无数的尸体。不管情况怎么样，这种可疑人物先抓起来再说，也不用跟他废话，更何况他身上还带着一个这么大的包袱。
都知道里面的人是为什么打了起来，这个包袱极有可能就是他们打起来的原因，这可不能被他给跑了。
“抓起来慢慢审问。”
“且慢……”捕头眉头紧皱，随后拱手道：“敢问道长，这些人是怎么死的？”
“自相残杀，贫道一觉醒来就是这样。”
捕头道：“那道长身后那个包袱，里面装的又是什么东西？”
“此乃贫道一路的盘缠，这些贼子就是盯住了它才大打出手。反正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死了也就死了吧，那把火是贫道放的，你们也不用救，贫道放火还是很专业，一般人根本救不了。”
杀了这群混混倒是没什么，但这个酒楼可是洛阳府尹亲弟弟的产业，烧了云来酒楼简直就是给衙门打脸。但捕头从这个人的气度来看，此人武林极高，绝非一般三脚猫可以相提并论的。
虽然很想冲上去抓住他，但捕头认为这里所有的人加在一起也未必是他的对手，甚至很难碰到他的衣角。毕竟里面一百多人都死了，他身上一滴血污都没有，可见此人武功有多高了。
“敢问道长贵上下。”
“无量天尊，贫道无涯子。”天涯道：“天色不早，贫道也该告辞了。烦劳几位官差收拾残局，这些东西便请诸位兄弟喝酒。”
天涯从里面拿出两锭黄金直接扔给了捕头，这两锭黄金着实不小，捕头接在手里感觉沉甸甸的压手。而且这可是黄金，比银子贵十倍有余。
天涯说完之后，脚尖轻点直接跳上了酒楼楼顶，随后一个转身便跳了下去，轻功之高凡夫俗子无法企及，这些捕头捕快也只有暗暗佩服。但他们也不敢走，继续看着酒楼里面的情况，大火肆虐，想救都来不及了，刚才那个道士在放火这方面果然很专业。
“捕头，怎么能放他跑了？咱们快追吧。”
“追什么追？你没看见他的轻功有多高吗？你要能追得上他，你还当捕快？早就当飞贼去了。更何况就算追上了又能如何？凭你的武功能打赢他吗？”
捕快想了一下，随后道：“或许他就是轻功高的飞贼，只要被咱们追上就是死路一条。”
“呸～这话我都不信。一百多人都死了，身上一个血点子都没有，单凭轻功能做到吗？”捕头头：“此人功力极高，你们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而且看他的样子……不是赵阀的赵匡义，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了。”
“谁？”
“宗信大师的弟子，咱们大周的三殿下，杞王郭信。”捕头道：“我知道宗信大师给他起的法号是天涯，此人自称无涯子……天和无之间也就差一个勾，应该就是他了，得罪了这个人就等于得罪了咱们的皇上，更何况里面死的一百多人都是混混，就算我猜错了此人也是一位侠士不是吗？”
其实身边的捕快都想说一句话，才不管这个人是不是侠士，谁让他身上带了这么多钱，被抓也是活该。但是……如果这个人真是郭信的话，那就没办法了，打不过都不是问题，问题是根本不敢打啊。
天涯离开酒楼的范围很远之后，天色已经擦黑。天涯心里还挺高兴的，又干掉了一百多个小混混，这些人都是欺压百姓，死了活该，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这个时候嘛……应该喝酒庆祝一下才是。
“太幸福了，太快乐了，没有师父和师公管着的日子。”天涯激动道：“我其实早就应该出师，只要师父不管我就是最快乐的。也不知道师父和我姐姐跑哪去了，他们倒是轻松，说隐居就隐居，偶尔也应该找我一起聊聊天嘛。”
天涯在街上乱走，离开雷王府和宗信身边之后，天涯的幸福感油然而生，因为他的起点太高，对于武功和权力没有任何追求，因为他几乎学会了天底下所有的绝世神功，而且自己本身还没有练好，他当然不会去追求武功。至于权力嘛……就连柴荣的权力也未必有他大，何必再去追求这些东西？
当然，天涯对金钱和地位也没有追求，当今天睛最有钱，最有地位的人就是他了。雷王府随意进出，里面的钱随便拿，皇后随意进出，里面的钱随便拿……
天涯的起点太高，而且没有追求。一般江湖人都是为了这些东西，但天涯就是为了潇洒自在，如今他得到了潇洒自在，所以随时都感觉快乐。
有钱无压力之后，最大的兴趣当然就是走遍天下，行万里路，见万种人。而天涯又是那种最喜欢交朋友的类型，只要身边有一个人，这个人哪怕是聋子或许哑巴也无所谓，天涯依然会跟这个人聊天，而且可以聊一整天，他也不会觉得累。
天涯刚从云来酒楼离开，转眼又钻进了另一间酒楼。照样是点了一大桌的菜，不过这一次天涯要低调很多，同样的手段不能用第二次。就算这个办法依然有效天涯也绝不再用，这也是宗信的教导。
不要以为一招鲜就能吃遍天，这世上有很多的傻子，但也有很多的聪明人，所以同样的招术绝不能使用第二次。
其实宗信有的时候只是随便说一说，他自己都不认为这些理论是正确的。但天涯对宗信疯狂的崇拜让他记住了宗信所说的每一句话，而且身体力行，绝不会违背师父的教导。
宗信在说这个话的时候其实是指不要在同一个人的身上使用两个一样的招术，但天涯对宗信太崇拜了，就算天涯明白宗信的意思他还是会按照字面上的意思去做，任何招术都不会使用第二次。
刚才在云来酒楼里天涯没有吃饱，而且折腾了这么久，天涯肚子早就饿了，这下算了行了，连吃带喝一点也不客气。
天涯的饭量也是从宗信那里学来的，一顿要吃很多很多，但天涯比宗信更有气质，只要没人抢的情况之下，他是绝对不会抢着吃。细嚼慢咽，浅饮则止。一直吃到很久，就连酒楼里的伙计和掌柜都在怀疑，这孙子是不是没钱结帐，所以在拖延时间……
不过天涯最后结帐的时候也让他们吓了一跳，因为这个小子太有钱了，而且仔细回想他吃饭的样子，并不是拖延时间，而是一种气质的展现。
这就是有钱没和钱的区别，有钱人吃素是养生，穷人吃素就是寒酸。得到天涯有钱之后，酒楼的伙计和掌柜都觉得这个人全身都散发着一股贵族气质，或许是哪家的大少爷甚至有可能是哪里来的皇族也说不一定。
天涯吃饱喝足之后，离开酒楼。这时候天涯才感觉自己有些迟钝，按理说应该先去找一间客栈投宿，然后再出来吃东西。如今天色已晚，大半夜的去哪找客栈？
如果强行把客栈门敲开，然后找一个睡觉的地方倒是不难。但是……天涯认为扰人清梦是非常恶劣的一种行为，所以并不想打扰别人睡觉。既然今天住不了客栈的话，随便找个地方凑合一晚也是无所谓的事情。
现在的问题就是去哪里凑合？找一个树枝在上面躺一晚？天涯摇了摇头，这样睡一晚屁股会痛。随便找一块草地睡一晚？天涯依然摇头，早上起床的时候衣服会湿。
天涯现在还挺为难的，不知道该去哪里睡觉。最关键的就是现在时间太晚，街上已经没有行人，店铺也已经关门上板，根本没有地方可去嘛。
天涯无奈道：“终于还是遇到这种情况了吗？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是道士，无量天尊，善哉善哉。没有办法了，我怎么也得找个地方睡觉吧，看来只有去青楼了。”
天涯一脸无奈的往红灯区走去，其实早就踩好了点，原本就想要找一个合适的理由让自己可以放下心里的负担跑去青楼里面消费一下。今天总算是逮到机会了。
天涯这么聪明的人会想不到这种情况的发生？而且就算客栈关门，他是可以敲开客栈大门让伙计给自己安排一个房间。但天涯的内心稍微挣扎一下，决定去实现自己这个小小的梦想，那就是从少年到成年的转换过程。
天涯佩服道：“我就要变成大人了……师父，你听见了吗？你的徒弟马上就要真正的出师了，等明天早上我就是成年人了。”
第九百九十二章 小毛贼
天涯兴奋的往前迈步，忽然听到一阵风声，天涯立刻转身紧贴着身边的墙壁，顺便隐匿所有气息。没过多久，一个黑影从房顶跃过，迈着小碎步在上面穿行。
天涯抓了抓脑袋，这个人……一身黑衣，手里拿着一柄剑，而且用黑纱蒙面。大晚上穿这么一身，而且还在房顶上跳来跳去？
“可能是吃饱了饭没事做，所以晚上跑一跑锻炼身体的普通人。”天涯点了点头：“肯定是这样，这种事情没有必要管，我还是先去做大事，要努力当一个成年人，就是今晚了。”
天涯往前走了几步之后，忽然郁闷道：“我插……师父的声音怎么在脑袋里面挥之不去？”
天涯原本不想管这件事情，因为在他这种年龄动了心思就很想去完成。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今晚要做一个大人，所以看见小毛贼也不想管。
虽然天涯劝了自己几句，但越来越不安心，像是有什么力量牵引着自己，必须要把这件事情给办了，要不然全身都不舒服。更可气的是，天涯脑袋里面不断回荡着宗信的声音，而且全是宗信以前骂他的声音。
天涯立刻单膝跪地恳求道：“师父，弟子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今晚要去做一个大人，你就给弟子一个机会吧。我看那个人也就是普通的小毛贼，顶多是去偷一点东西，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整个世界都很安静，只有天涯一个人，天涯不知道自己的脑袋里面为什么会有宗信的声音，但脑袋里面的声音不断的在骂他，而且骂的越来越难听。
天涯道：“师父说的有理，小毛贼不需要带剑……但是我看他身材娇小，就算是去杀人，也未必是别人的对手……”
又是一阵沉默，天涯忽然怒道：“行行行，我去行了吧。没见过你这么麻烦的师父，你已经不是和尚了，现在还跟我说什么阿弥陀佛？我已经出师了，你还在教我该做什么。我都不在我身边了，你还来管我？”
天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看见那个黑衣人之后，自己怎么也走不开，虽然很想去完成当大人的过程，但师父不给自己这个机会啊。不过这倒也没什么，反正今晚不去，明晚也行。
更何况这是自己的第一次，忽然这样跑过去或许是有一些唐突，明天多准备一下，洗个澡，换一套衣服，然后再去青楼投宿一晚。
天涯已经算是成年，从小孩到大人的过程该做些什么他心里非常清楚，甚至在雷王府的时候雷洪就提议过让天涯变成大人。但最后还是被天涯给婉拒，其实天涯并不是真的想拒绝，只是客气一下……想不到雷洪当真了，从此再也没有提过这个建议，天涯又不好意思主动提出来。
离开了师父和师公之后，天涯原本以为得到了自由，结果……师父不在身边的时候，他的教导和阴影依然没有消失。自己偶尔想轻松一下也不行。天涯心里还挺郁闷，这个小毛贼，如果不是他的话，自己今晚就可以当大人了，逮到他之后，一定要稍微残忍一点。
天涯双手背在身后，一个蜻蜓点水窜上了房，随后朝着黑衣人的方向追去。天涯远远的看着黑暗中的黑衣人左窜右跳，在房顶上畅通无阻。这个人的轻功还不错，当然比起自己是差多了，但也应该是自幼练武，而且天赋很好的那种类型。
天涯虽然一身白蓝两色的道袍，不过在这样的黑暗之中，如果没有优秀的视力和感知，天涯隐匿身形的功夫绝对比一个黑衣人更好。天涯在施展轻功的时候几乎没有声音，而且每一次都是整个脚面落地，身体几乎没有前倾或是有任何助跑的动作，但他的速度远比那个黑衣人快多了。
天涯就知道他是一个小毛贼而已，根本没有什么本事。不过既然发现了，也不能不管。只要天涯想偷懒或是做坏事的时候，宗信的师父就会在天涯的脑袋里面不停的反复，这也让天涯完全没有办法袖手旁观。天涯甚至怀疑是不是师父给自己下了什么咒，所以才会有这种奇怪的情况发生。
但事实证明天涯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是因为天涯从小受郭威和宗信的照顾，这两个最崇拜的人从小就教育他怎么当一个好人，怎么当一个大侠，所以只要天涯想做坏人，下意识就会让他全身难受，然后被迫去做这件好事。
天涯跟着黑衣人来到了一间大户门前，天涯早就猜到这个小毛贼就是来偷东西的，虽然身上带了一把剑，谁知道这个人会不会用？估计也不会闹出什么大事，偷一点东西而已，并不算刑事案件。
天涯在远处偷偷的观察着黑衣人，只要他不杀人，自己就没有必要出面。顶多是等他把东西偷出来之后，自己黄雀在后把东西抢走，最后再打他一顿。毕竟只是偷东西，罪不至死，而且他偷的是富户家里的东西，所以打一顿给他几个月的时间养伤就差不多了。
天涯在这方面还是非常仁慈的，只要这个人做的事情不要太过分，天涯还是不想下杀手。
对于那些小混混，天涯反而是深恶痛绝，因为他们是在欺压百姓，而百姓的钱原本就不多，这些钱都是他们辛辛苦苦赚来的，敢动百姓的钱，就是与天下为敌。
黑衣人跳上房顶，随后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况，天色非常暗，普通人的眼睛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武林高手的眼睛也不是万能的，不比普通人强多少，但他们可以感知周围的气息，感知到这些气息之后再以眼睛的方式成像。
一般人在适应了黑暗之后，他们视力并不算差，练过武的人适应黑暗的速度要比一般人快得多。而且他们可以看的更清晰，只是忽然的亮光会损伤视力，所以这个黑衣人还是非常小心的躲在黑暗之中。
天上没有月亮，几乎漆黑一片的地方就连天涯也必须要聚精会神才能看清楚远处的黑衣人，黑衣人却像是非常熟练，看样子是经常在夜里活动的人。
经过观察之后，这个大户家里只有四个护院，而且是每两个一起巡逻。一队巡逻前院，一队巡逻后院。说是巡逻，无非也就是在院子里转上两圈，然后找个地方喝酒聊天。
黑衣人拿出几根绣花针，随后往屋下一扔，在前院巡逻的两个护院立刻倒地不起。
天涯在远处立刻拍手叫道：“手法不错啊，竟然直接刺中睡穴，估计不到天亮这两人是醒不过来的人，手里拿着针，在黑暗之中还能这么准确的命中睡穴，这个人的武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低啊……这种手法，自己都未必能一击成功。”
天涯并不是特意夸奖，因为在同样的情况之下，天涯也未必能用两根绣花针直接把人给弄昏迷，当然，如果他手里有两根绣花针的话，他可以直接把这两人给打死……弄昏这种肤浅的功夫天涯还真没学过。
天涯受到的教育就是一击毙命，除非对手的等级比自己高出许多，一般同等级或是功力稍高一些的人，基本上在天涯面前撑不过几个回合。随便拿出一套绝世神功就能干翻一大堆人，像这种没修练过内力的普通护院，根本接不住天涯一个暗器。
天涯是那种出手不知道轻重的人，所以他轻易不会出手，出手就会要人命。这段时间已经有好几个人被天涯误杀，当然这些人原本就该死，天涯只是不想杀得这么快，这样没有什么打斗的感觉。
黑衣人继续潜伏在屋顶之上，慢慢向后院而去。很快，黑衣人使用同样的手法将后院巡逻的两个人刺昏过去，随后跳到一间靠近主屋的偏房顶上。
天涯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事先踩过点，但他的手法和路线都非常清晰，如果不是内鬼的话，就一定是调查了很久，只是决定今晚动手而已。不过这个黑衣人的运气还真差，怎么这么巧就遇上了自己？
“无量天尊，这一切都是天意。不过这个黑衣人办事效率虽然很高，但速度太慢了，我都快等不及了……你快点进去偷啊，偷完了我好打劫。”
天涯在远处的一根树枝上坐在看戏，还拿出一个酒葫芦一边看一边喝。当然，这个酒葫芦不是酒神葫芦，宗信离开的时候没舍得把酒神葫芦留给他，只把自己的佩刀留给了天涯。
天涯当然没什么不满的，酒神葫芦和乾坤袋总得来说也只是起到辅助的效果，本身根本没有任何杀伤力。但幻境不实的杀伤力太强，就连宗信也无法抵挡，因为这是一把根本没有任何手段能够防御的刀，每砍一刀出去都是绝对攻击。
幻境不实加上宗信的屠龙刀法，天涯基本上可以干掉大部分功力比自己高出两筹的敌人，而且是在自己完全无伤的情况之下。
其实天涯更喜欢伊寒，但宗信和伊寒的感情很深厚，虽然宗信是用刀的人，但他就喜欢把伊寒带在身边，这一点天涯与宗信的感觉是一样的。虽然他们都更喜欢用刀，但就是喜欢把伊寒带在身边，也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第九百九十三章 慈悲为本
黑衣人从屋顶揭开一个瓦片，随后从怀里掏出一根细绳，将细绳的一头拿在手里，剩下的部分全部扔了下去。随后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瓶口紧贴绳子慢慢往下倒……
天涯原本半躺着，看见这一幕立刻就坐了起来。这孙子还想杀人？
看他的手法挺专业的，这样毒药可以顺着绳子慢慢往下流，只要位置合适，绳子的另一头在这个熟睡之人的嘴上，那么毒药就一定会滴进嘴里，让人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之下服毒。
天涯倒是听师父说过这种手法，虽然这种可能性很低，但天涯睡觉的时候都是侧躺，因为师父说这样可以避免被这样下毒，而且侧躺睡觉对身体有好处，这样睡觉心脏的负担不会太大。
天涯真想不到世上真有这种杀人的方式，虽然天涯完全不用担心，因为他的武功已经非常高了，如果有人接近的话他一定会发现，就算是在熟睡之中。如果这个人的武功已经高明到自己都没法发现的话，他也不需要下毒，直接冲上来大开杀戒就行了。
天涯有些着急，如果没看见也就算了，既然看见这个人准备杀人，那就不能不管。但怎么管？现在冲过去的话，或许已经来不及了，刚才没有第一时间反应，天涯也没用过这种手法，不知道该如何计算时间，但现在最关键的就是先救人。
天涯在身上摸了一下，有什么东西可以先把对方给吵醒呢？天涯在身上摸索了一下，身上的金锭子和银锭子不少，但块头太大，如果扔过去的话不需要用毒药，直接就能把他给砸死。
身上倒是有一些铜钱，但铜钱如果横着过去根本贴不到脸上，如果是竖着过去直接能把他的脑袋给打穿……刚才身上倒是有一些碎银子，但这些碎银子都赏给酒楼的掌柜和伙计了，因为他们一直守着自己，天涯也觉得挺尴尬的。万幸没有厨子，如果有厨子的话，身上那些碎银子还未必够用。
黑衣人死死的盯着屋子里正在睡觉的人，毒药一点点的蔓延，最后几乎已经到了这个人的嘴边。
‘啪～～～’
“啊～～什么东西？”熟睡中的人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立刻坐了起来左右巡视，最后看见屋上的那个洞，还有从洞外蔓延出的那条绳子。
“谁？你相干嘛？”
黑衣人咬了咬牙，大力跺脚直接落了下来，紧接踏碎屋顶落了下去，紧接着拔出剑架在这个人的脖子上。
“跟我走。”黑衣人直接点下睡穴，紧接着搂住腰踏上房顶。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惊醒了，所有人都从屋里出来。此时黑衣人搂着一个昏迷中的女人，看着这一整家子。
“大胆毛贼，赶紧把我女儿给放了。”
黑衣人不说话，转身离开。忽然，黑衣人听到一阵风声，紧接着提剑抵挡，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暗器，黑衣人的剑身刚刚碰到暗器就被直接斩断，紧接着暗器直接打在左肩，随后又飞来两颗，正在黑衣人的小腹。
‘噗～～’黑衣人吃痛，立刻扔下怀中的女人朝着暗器袭来的方向狠瞪一眼。不过黑衣人并没有再说什么，双方实力相差太远，黑衣人立刻跳出院墙消失在黑暗之中。
天涯撇嘴道：“武功这么差还想采花？我武功这么高都没这个胆子。估计那个瓶子里面的不是毒药，或许是春……药。这种手法……很值得借鉴嘛，等我的武功比师父高了之后，我也去采几朵花，不过师父的武功确实太高了，想要超过他有点困难，而且我在进步的时候师父也在进步。至少三十年之内别惹他不高兴，但如果再过三十年的话，我还有力气采花吗？”
天涯看着黑衣人逃走他也没打算追，毕竟没闹出什么后果，虽然这个人打算采花，而且已经实施行动，但他并没有得手，甚至没有伤害到任何人，所以他现在也顶多是现行犯，如果要制裁他的话，至少要等他得手了之后再说。
天涯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黑衣人得手，所以这件事情至此为止，他也不想给自己找太多的麻烦，由其是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当然，也不能做亏本买卖，这是赵匡胤教他的。
天涯立刻上前，以轻功慢慢往大宅子的方向飞去。所有人都看见天涯如同在天空中漫步一般，最后落在众人身边。
宅子的主人早就已经上前死死的抱住自己的女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也不会放手。倒是有几个家丁拿着木棍盯着天涯，但他们不敢动手，因为天涯是飞过来的，他们知道自己就算动手也是死路一条。
“无量天尊，诸位不必担心，方才是贫道出手伤了采花的淫……贼。贫道只是来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就是刚才当作暗器扔出来的那些，麻烦大家帮忙找一找，天色太暗，我也看不太清楚。”
宅子的主人听到这话也稍稍放心，随后道：“少侠，小女昏迷不醒这该如何？”
天涯挥手一点，临空解开女孩的穴道，随后指着地面道：“麻烦帮忙找一找，好不容易行侠仗义，就算没得赚，我也不想亏了。我扔出来的东西挺贵的。”
“找，找，找，大家都找。”宅子的主人立刻发话，所有人都往地上看去。经过短时间的搜寻，家丁们在院里找到了三颗珍珠，姆指大小的珍珠，看的人口水直流。天涯又跑去姑娘的闺房之间找回了第四颗珍珠，所有东西都找齐了。
天涯来到宅子主人面前亲切道：“这位员外，往后还请盯好门户，不要被贼人趁虚而入，贫道就此告辞。”
“且慢……敢问少侠尊姓大名？”
天涯恭敬道：“贫道无涯子，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无涯子道长，我……”宅子的主人原本想雇佣无涯子抓到这个人，但是仔细想了一下，自己应该出不起这个价。因为无涯子用来伤人的暗器竟然都是这么大粒的珍珠，这个道士要比想像中的更有钱，想要用钱来雇佣他或许并不容易，甚至根本没有可能性。
“施主有话请讲当面。”
“是这样的，最近这段时间我一直都觉得夜里有人，果然不出所料。原本以为是来偷东西的小毛贼，想不到此人竟然盯上的是我的女儿。老朽家中并无他人仅此一女，还请道长行个方便，帮忙捉到这个采花的淫……贼，老朽必有重谢。”宅子的主人很聪明，他并没有直接提钱，只是说有重谢，而且把这件事情说的非常正义，出家人应该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受辱。
姑娘就在身边，但她并不怎么害怕，只是刚才忽然醒来的时候有些受惊。听到他爹这样说之后，她也认为这位年轻的道长或许会出手相助。
天涯道：“诶～～这个嘛，不好说。人家只是跑进来而已，这位姑娘也是完好无损。你说他是采花的淫……贼，说不过去，毕竟他现在还没有做，只能算是一个现形犯，等他做了之后才算是真正的罪犯。”
“等他做了就晚了……”宅子的主人急道：“道长，出家人慈悲为本，方便为怀……”
“那是和尚，我是道士，难道你没看出来吗？我的脑袋上面没有头发吗？”天涯下意识的摸了一下，确定自己有头发之后，说这话更硬气了。
“道长，和尚道士都是出家人，都应该以慈悲为本。”
天涯又想了一下，这个老头子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但是自己刚才慈悲过了，如果不是自己出手的话，今晚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他还对自己提出要求，这个就有一点过分了，无亲无故凭什么帮他？自己还准备做大人呢。可不能为了这种小事而耽误做大人的时间，必须要去青楼消费一次。
天涯摇头道：“不合适，就算贫道抓到他也顶多是打他一顿，毕竟没有看见他犯法，贫道不能制裁。如果有他作奸犯科的证据，那就另当别论。”
“淫……贼已经闯过我姑娘的闺房，而且差一点就把人给绑走了，还需要什么证据？”老子也有些着急，这个道士太不靠谱了，这样还不能算是证据的话，那衙门永远没有资格抓犯人了。
“其实你说的也很有道理，不过贫道感觉这件事情……不在贫道的管辖范围之内。由其是这种事情，如果是山贼土匪杀也就杀了，但是采花贼很正常嘛，就算他真的玷污了这位姑娘，贫道顶多是把他抓回来让这位姑娘再玷污他一次，这样大家就扯平了不是吗？”
在场所有人脸上都出现一条黑线，这个道士的道德标准到底在哪里？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全天下男人都是采花贼了，而且采花一次被抓回去的话，还能再享受一次……这也算是惩罚？简直就是福利。
第九百九十四章 竟然是女人
老子郁闷道：“道长，照你这样说的话，如果有人把你的头砍下来，衙门里的人抓到了他之后，让你的尸身砍他一刀，那时候你已经死了，你砍不了他，所以衙门的人就把他给放了，这样的结果你能接受吗？”
“对哦～我也不能接受。”天涯忽然兴奋道：“老头你的口才挺不错的嘛，就凭你的口才这件事情道贫管了。刚才那个淫贼冒犯姑娘，贫道也不能直接把他杀了，那这样贫道追上去把他给阉了，这个结果你能接受吗？”
老头长松了一口气道：“那就有劳道长了，只是贼人已经走远，想要再追上去只怕是不易。”
“没事，我想追的人还没有一个能跑得掉。”天涯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老朽姓钱，经商为业，都管我叫钱老板，这是小女嫣儿。”
天涯道：“钱老板钱小姐，这件事情包在贫道的身上，大家都去休息吧，明天一早贫道将贼人送到府上，顺便问一句是贫道动手阉了他，还是钱老板亲自动手？”
钱老板尴尬道：“诶～还是有劳道长动手。”
“哦～也对，你们的刀都不够锋利，万一伤口化脓就不好了。”天涯点头道：“那……贫道就去了，诸位晚安。”
天涯说完之后，立刻向黑衣人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天涯在施展轻功的时候身体上没有任何夸张的动作，如同他原本就会飞似的。这也是多亏了妖妖师娘的教导，妖妖的轻功绝对是独步天下，在某些方面就连宗信甚至雷洪也比不过她，只是因为宗信和雷洪的内力太高，所以普通的轻功都能施展出非凡的效果。
虽然黑衣人已经逃走了很久，但天涯依然可以准确的定位她的方向。雷王府的几个月可不是白住的，除了雷洪故意教他一些粗浅的武功招式之后，天涯还向雷天孝学习了追踪技术，加上九印易脉法可以感知天地灵气，天涯完全可以从空气的动向甚至气味判断出自己想追的人往什么地方逃了。
对方身受重伤，天涯自然是一点也不着急，因为天涯对自己太有自信，没有任何人能躲过他的追踪。更何况还是一个身受重伤的人，单凭空气中的血腥味，天涯就能追他到天涯海角。
这时候天涯感觉师父给自己取名的深意，或许就是能把一个人追到天涯海角，所以才给自己取名叫天涯……当然，这个名字也是自己选的，因为宗信说的那句诗里面，也只有天涯两个字像是人名。
‘人言落日是天涯。’天涯越想越郁闷，一句诗里面也只有七个字，原本师父还想给自己取‘日天’或者‘落涯’这种类型的名字，除了太高调之外而且不吉利。所以天涯也是没有办法。
嫣儿道：“爹，这个小道士长得好标志……而且武功又高强，看样子也很有钱，就是脑袋少根儿筋。”
钱老板撇嘴道：“怎么？想给我找一个姑爷？”
“爹～～瞧你说的，反正你总得找一个姑爷，有现成的优质产品，干嘛不要？”嫣儿道：“再说了，一般人根本无法保住你这片家业，就像今天那个小毛贼，如果没有道长的帮助，他或许能直接杀光我们全家。如今洛阳原本就不太平，咱们家的买卖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如果家里有这么一个武林高手的话，那些小混混绝不敢来找咱们家的麻烦。”
钱老板想了一下，闺女说的还是挺有道理的。不过他也非常清楚，只要女人看上一个男人，总会把这个男人说的很好。不过闺女刚才那些话也是发自肺腑，看见这个一个小帅哥，而且暗器用的还是珍珠，别说是闺女心动，就连自己都心动了。
“说的倒是没错，但人家是道士啊。”
“道士有什么？那个宗信大师还是得道高僧呢，他还不是娶了四个老婆？”嫣儿道：“爹，我也不是强求，你去提一提，如果他愿意当然最好，如果他不愿意的话，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也行……”钱老板道：“那等他把那个贼人带回来之后，我便与他聊一聊。你们几个快去给小姐收拾厢房。”
“是老板。”
两个丫鬟立刻去收拾厢房，因为小姐的闺房屋顶都塌了当然没有办法住，对于刚才那位道长，女人看了哪有不心动的？又年轻，武功又高强，而且看样子很有钱。
两个小丫鬟也想嫁给这样的人，只要对方点一点头，自己就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不过小丫鬟不敢有这种奢望，毕竟那种武林高手不可能看上自己的出生和家世，也不知道小姐能不能入那位道长的法眼。
…………
天涯一路追踪着黑衣人的气息，很快就来到了一间比较偏僻的客栈，天涯甚至可以感觉到这个黑衣人的气息是从二楼第三个窗户里翻进去的，当然最关键的还是黑衣人残留下来的血腥味。
天涯从小就有这方面的天赋，或许是跟着十几头狼长大，所以天涯的嗅觉远比一般人灵敏很多，只是从来没有发挥的机会。当然，天涯的嗅觉依然比不上座狼，更不比上他怀里的小家伙，天涯一直贴身带着泽水兽，泽水兽的嗅觉不是一般狼可以相提并论的，即便是躲在天涯的衣服里面也可以清楚的闻到很多的气息。
天涯一个小跳便来到二楼第三个窗户外，用一只手轻轻的扶着窗台，另一只手将窗户打开，窗沿上还残留着一些血迹。天涯确定自己没有找到，随后直接翻了进去。
此时黑衣人躺在床上已经昏迷过去，手里还拿着被天涯打坏的断剑，天涯很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好的娶个老婆过日子不行吗？非得去采花？就算你觉得一个女人太枯燥，也可以学我一样去青楼里面消费一下嘛，这么好的身手，完全可以去偷很多的钱来支持自己消费，何必去采花呢？”
天涯不是很理解这种人的想法，虽然师父也有过类似的想法，但师父也经常说一句话，想一想是不犯罪的。但动手的话，就要做好死的觉悟。
“小金，我是不是出手太重了？这小子伤得不轻啊，如果这时候阉了他，会不会死？”
泽水兽小金从天涯的怀里冒出一个脑袋，随后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感觉没有什么危险，也不需要自己出马，于是又躲进了天涯的怀里继续睡觉。
天涯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匕首，匕首透着寒光，天涯也露出一脸的坏笑。这还是天涯第一次给别人做这种外科手术，其实他自己也没什么信心。不过这小子既然是采花贼，割了他也是活该。
这时候天涯的心里还有些颤抖，因为他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第一次出来采花，如果他是第一次采花……直接被割了，断绝他以后想采花的冲动，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要不要再给他留一点机会？
天涯立刻摇头，或许他也不是第一次，已经有很多女人遭到了他的毒手。看他刚才在屋顶上的动作挺娴熟的，也不像是一个新手，所以被割了也是活该。
“无量天尊，阿弥陀佛～阿门。”天涯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反正经常听我师父念。小子，你采花未遂，以免你日后再犯此过，贫道将你恶根断绝，但不取你性命，也算是给你一个机会重新做人。当然，我也不知道你想做男人还是做女人，反正你都做不到了。你可以选择做一个好人或者做一个坏人，如果你做好人的话，贫道就当一切没发生过，如果你敢再做一个坏人，下次再被贫道逮到，你小子可活不了。”
天涯也不需要先把他打昏再做这个手术了，反正已经昏过去了，如果在手术过程中他要是醒过来的话，再打昏也不迟。
天涯先把桌上的油灯点亮，随后直奔躺在床上的黑衣人而去，也不需要互相介绍，直接脱裤子吧。这种事情还是下手干脆一点比较好，以免这个黑衣人太痛苦。
天涯把黑衣人的裤子一脱……没有？是自己的眼神不太好吗？天涯把油灯拿过来看了一下，确实没有。
“难道是太小了，所以看不见？不应该啊，我10岁的时候就已经很明显了，那我应该切哪？”
天涯很诧异，为什么会没有呢？难道早就已经被阉了？被阉了还能采花？难道是阉的不干净，还有剩下的？
天涯一只手将黑衣人的腿往上抬，油灯和脑袋往上埋，仔细的看。忽然天涯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个人……是个女的？虽然天涯没见过，但就算没有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这个状态不像是男人啊。
黑衣人也同时被吵醒，忽然大叫一声：“淫……贼，你对我做了什么？”
天涯立刻后退两步，黑衣人用尽全力把裤子往上提。天涯则是一脸诧异的看着这个人，听到她的声音之后更确定这是一个女人。女人也采花？天涯倒是认识赵匡济，他是个男人，但他却喜欢男人。只是天涯还没听说过女人喜欢女人的案例。
第九百九十五章 青梅竹马
天涯眉头紧皱好奇道：“你是女人？女人也能采花？”
“你是谁？你想干嘛？”
“你还有脸问我？刚才你跑到别人家里去差点绑走一个姑娘，若非贫道出手阻止，你或许已经得手了。”天涯忽然道：“你……怎么得手？你是个女人啊，那我应该切哪？已经说好了，我要把你阉了之后送回去，这让我很尴尬。”
黑衣人也感觉到这个人的修为极高，而且刚才就是他打伤了自己。如果这时候与他翻脸的话……
“天涯哥哥……你是天涯哥哥？”
天涯撇嘴道：“你认错人了，贫道无涯子。”
“天涯哥哥，我是香儿，李香儿。”李香儿扯下蒙面的黑纱，露出他的本来面目。
天涯忽然感觉很眼熟，仔细回想一下，李香儿……仿佛有一点点记忆，到底是谁呢？
“哦～香儿……”天涯原本惊喜的表情立刻拉了下来，随后道：“好大胆的香儿，当初是我救了你，还把你送到雷芳婶婶那里去学武功，你学好武功之后竟然跑去采花。好歹是个大闺女了，你……去拔草也行啊，干嘛要采花？你下……面都没东西，你怎么采花的？有什么时候技术含量吗？”
“天涯哥哥别开玩笑了，我也是女人，我怎么可能会去采花？”
“那就是绑架。雷芳婶婶没给你钱吗？你用这种方法赚钱，如果没钱的话可以来找我，你这又是何必？”
李香儿深吸一口气道：“天涯哥哥，那家是我的仇人，我是刚刚离开师父准备来报仇。”
“就是那个钱老板？是他打死你爹的？”
李香儿点了点头，她原本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虽然家里过的并不富裕，但也算是其乐融融。就因为钱老板的出现，彻底粉碎了一家的美满，李香儿的妈妈被迫卖身葬夫，而且买一送一。
天涯见她们可怜，所以给了她们钱。但天涯做事比较全面，给她们钱只能救一时，不能救一世，所以把她们俩带去见了宗信。宗信也见她们可怜，所以让李氏给外甥当奶妈，这个小丫头李香儿就让他给姐姐当徒弟，等她学会武功之后，自己来选择该不该报仇。
如今李香儿武功还算不错，所以她决定来找仇人给父亲报仇。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是雷芳一手调教，一般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只是她没想到竟然遇上了天涯，天涯的武功太强，香儿连他随手扔出的东西都接不住。
“呀～这件事情……我师父曾经说过，他说我别管。那我就不管了，我去向钱老板解释一下，就说我们俩认识，你不是去采花的，而是去杀他的。你受了伤，多休息一下，我有空再来找你。”天涯立刻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等一下，你就这样走了吗？”
天涯好奇的看着香儿道：“那还能怎么样？我总不能真的把你给阉了吧，更何况你没东西让我阉，难道我要割上面？”
李香儿羞红着脸说道：“我……身子都被你看光了，以后让我怎么见人？你不打算负责吗？”
“又不是没见过……小时候咱们还一直洗澡呢，再说了看一眼需要负责吗？”天涯也不是很理解，李香儿这是什么理论，而且他到底要负什么责？难道要把眼睛挖出来吗？
“天涯哥哥～是你救了我们母女，我……不该这样对你说话，没事了。”李香儿一脸委屈，但她非常清楚自己能活到今天全凭当年天涯一时善念，如果换作是其它男人，要么杀了他，要么嫁给他。天涯算是一个例外……就算不辈子嫁不出去，也不能赖着他。
天涯立刻摇头道：“不行，当年救你的虽然是我，但不能说明我可以为所欲为。你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非要我说吗？”
“那当然。”
李香儿道：“天涯哥哥，如果你在大街上脱掉一个女人的裤子，而且还仔细的看，你认为会怎么样？”
“那非得被打死不可啊，也不对……我的武功很高，我可以逃。”
“如果你没有武功呢？”
“那就惨了，如果没有武功的话真的会被打死，要不然的话就得娶这个女人。你别以为我傻啊，我才不会干这种事情。”天涯忽然反应过来了，李香儿也是女人，自己都把她看光了，是不是应该负这个责？
天涯的脑子非常好，只是喜欢胡闹，而且有说不完的废话，他说话完全不会经过大脑。但只要他冷静下来仔细想一下，就可以明白一切。这时候天涯已经冷静下来了，也没有胡说八道。
忽然，天涯感觉很尴尬。他并不是那种喜欢冷静下来的人，一天到晚就算没人跟他说话，他也会找小金聊天。忽然冷静下来想一想这个问题……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刚才以为他是采花的淫……贼，所以准备脱裤子把他给阉了，结果没想到是个女人，而且还是香儿。
虽然小的时候是在一起洗过澡，但小时候和长大了可不一样。而且……长得也不一样。既然看过了，那就必须要负责。
天涯点头道：“香儿，这件事情是我不对，我太冲动了。但也不能全部怪我，你跑去绑架别人的闺女，我以为你是采花的淫……贼，所以想直接把你给阉了，这绝对是一个误会。”
李香儿点了点头，关于这件事情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确实是一个误会。
“不过……就算是误会，我也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不过我好歹救了你和你娘，你也该给我一点点情面对吧，所以你给哥哥留一只眼睛，你说吧，要我哪只眼睛，我立刻挖出来给你，左眼还是右眼？”天涯是完全继承了郭威那种耿直的性格，只要香儿一句话，天涯会立刻求饶，他才不会傻到把眼睛挖出来。
郭威那种耿直的性格天涯确实继承了，但跟着宗信的时间他也学会了犯贱，挖掉一只眼睛多疼啊？如果可以商量的话，最好不要挖眼睛。
香儿摇头道：“天涯哥哥，你还有大好前途，为了这点事情就丢掉一只眼睛太不值了。你不用负责，等我杀了那钱的那个人之后，我会给自己一个交待。”
香儿所谓的交待也就是两条路，要么出家，要么自尽。虽然香儿是武林中人，但她还是非常传统。既然被天涯看光了，基本上只有杀了他一条路，实在不行就挖他一双眼睛，但这些事情香儿都做不到。作为救了自己娘俩的恩人，香儿也不可能逼着天涯娶自己，所以她只有吃这个哑巴亏。
天涯也挺为难，自己不可能为了这点事情去死，也不可能真的把眼睛给挖出来。当然，如果这时候出手灭口的话，倒是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就说没注意她是一个女人，直接把他给杀了……这样做有点下三烂，如果被师父知道的话，他非得废了自己的武功不可。
当然，天涯和香儿好歹也算是青梅竹马，他也不忍心直接把香儿给杀了。如果要杀她的话，当初又何必救她？而且雷芳婶婶也不是好惹的。她那个爆脾气，非得把自己阉了不可。
天涯虽然一直跟着宗信走南闯北，但其实并没有什么朋友，而且习惯性的学习宗信平时说话做事，所以看起来有点不着调。天涯认识的同龄人也不多，除了香儿之外也不认识什么人了……
如今看着香儿一脸委屈的卷缩在床上，天涯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手欠眼瞎，结果闹到现在的地步，天涯也想审视一下自己的行为是不是有点过分。
天涯忽然道：“香儿，如果我娶你的话，你愿意吗？”
香儿嘟着小嘴一脸委屈道：“都被你看光了，还有什么愿不愿意的。”
天涯想了一下，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大家都接受了。虽然有一点突兀，但这就是缘份，自己也没有办法。小时候救了她，如今刚出道没多久，就遇上这样的巧合，结果什么都看光了……娶了香儿是自己最好的选择，要不然心里怎么也过不去。
香儿当然没什么不愿意的，她也不认识几个人，从小的时候就一直很感激天涯救了她们娘俩。更何况天涯的条件又这么好，除了脑袋少根儿筋之外，基本上没有缺点。
当然天涯小时候也不是这个样子，很沉着冷静，而且非常睿智。现在的性格全是他师父教出来的……香儿也不可能怪宗信大师，因为她也认为宗信大师是这个世上最了不起的人，宗信大师这样教天涯肯定有他的用意。
天涯道：“那……就这样定了吧，我娶你，这样我也不用死，你也不用死。反正我们也是青梅竹马，雷芳婶婶也挺疼我的，或许这就是我们的缘份吧。”
“你做主。”香儿瞬间没脾气了，天涯愿意娶自己这当然是最好的结果。
“那好，咱们什么时候洞房？”
“洞房？你会吗？”
天涯想了一下：“不大会，不过我们可以研究一下。”
“只是我现在有伤在身……我怕不方便。”香儿其实伤的很重，刚才一度陷入昏迷之中，虽然现在清醒过来了，但全身都痛。天涯的武功太高了，虽然天涯只是扔出几颗珍珠，但这已经让香儿受了严重的内伤。
第九百九十六章 凭自己的本事
天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随后道：“把这个喝了，伤势立刻痊愈，而且可以提升功力。喝完之后我们就研究一下，以免成亲的时候尴尬，因为我也不知道什么是洞房。”
香儿一脸诧异的看着天涯，小时候的天涯没这么坏，男孩子长大之后怎么满脑袋都是洞房那点事？虽然师父和娘亲也讲过类似的事情，但香儿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天涯哥哥也是这样。
当然诧异的还不止是天涯的变化，根据香儿自己的估计，内伤至少要两个月才能痊愈，这瓶东西有这么神奇吗？不但可以恢复伤势，还能提升功力？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
香儿半信半疑的接过瓶子，将瓶子里的东西往嘴里一倒。一股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极致甘甜，而且最让人欣喜的是这种甜味一点也不腻，仿佛这世上再没有比它更甜美的东西了。
香儿也吃过蜂蜜，但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甜的，而且吃完之后肚子里面散发出一股热流，不但丹田充盈，而且这些热流自动往受伤的地方跑去，温温暖暖的非常舒服，香儿立刻感觉伤势好了大半，这还只是刚喝下去，照这个速度一顿饭的功夫就能痊愈。
太神奇了，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厉害而且好喝的蜂蜜。这就是宗信大师和雷王府的实力吗？为什么雷芳师父没有这种蜂蜜？
“这是什么？太神奇了。”
天涯道：“这是有一次我们去百花谷里抓到的一只龙头蜜蜂所产的蜂蜜，虽然是龙种，但智力不高很容易就被弄死了。不过这种蜂蜜有浓烈的龙气，而且这些龙气也像蜂蜜一样不会消散，不管过了多少年依然甜美可口。当然，它最大的优点就是恢复伤势，还可以提升功力。雷王府现在还存有一些，这次出门我带了几瓶，以防不时之需。那次雷芳婶婶也去了，她没跟你说过吗？”
“龙头蜜蜂？”香儿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龙头蜜蜂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师父从来没跟自己说过？估计是两口子觉得味道好，偷偷把蜂蜜给吃完了，所以不好意思告诉自己。
“伤势好了吗？”
香儿点头道：“基本上已经痊愈了。”
“哦～那……咱们研究一下怎么洞房？”
香儿尴尬道：“天涯哥哥，我已经答应嫁给你了，干嘛这么着急？”
“也是哦～我应该先去做一些实地考察，原本我今晚就想去青楼当大人，师父说没去过青楼不算大人。这样，咱们先不洞房，等我多去几趟青楼，知道洞房的真正方式之后，我再娶你。毕竟成亲的时候不能太尴尬，如果你我二人都不会的话，到时候怎么办？我先去学习一下技术。”
“不行～～”香儿虽然还没有过门，但已经知道护住自己的男人了。天涯这种没脑子的性格，他既然敢说的出口，那就一定做得出来。哪个女人愿意让自己的男人整天往青楼里面跑？就算是为了学习技术也不行，技术这种事情两个人可以慢慢研究，不需要别人的指点。
“那……我们都不会啊～不得找个人指点一下吗？”
香儿摇头道：“不行，反正我不许你去那种地方。既然你答应娶我了，那我就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反正等你娶了我之后慢慢研究也行。但是你必须要听我的话，不然我就去师父那里告你。”
天涯也很郁闷，自己想当大人啊，想不到就在这种关键时候发生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总不能一直拖着吧，反正香儿也是女人，就找她研究也是一样的。
“那咱们今晚洞房。”
“你敢过来我就自尽。”香儿咬牙道：“天涯哥哥，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现在怎么……宗信大师为人正直，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弟子？”
天涯听到这话心里瞬间不爽，同时也很羞愧。自己仿佛是着急了一点，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小孩子的梦想就是想当大人，如果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永远都当不了大人。
天涯对于别人的侮辱和批评都可以接受，但辱没师父是绝对不行的。可香儿刚才说自己与师父不一样，而且主要说的是人品，天涯自然羞愧。天涯的梦想就是要成为像师父那样优秀的人。
天涯道：“额～香儿，我也就是想当大人而已，你别把我当成什么坏人了。我师父平时也是这样的，动不动就把师娘弄进房里去，我也只是学他而已，你凭什么说我不如师父？”
“废话，你师父和师娘是两口子，他们想做什么都没人管得着，但我现在还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嫁给你之前别想动我。”香儿道：“难道你师父没有教过你吗？一定要明媒正娶才能洞房花烛。”
“哦～我给忽略了。”天涯道：“那……什么时候能娶你？”
“这个好歹要跟我娘和师父师丈说一声，他们同意了才行。”香儿道：“而且我这一次出门是为了报仇，我想报完仇之后再回汴梁找师父，把这件事情告诉她。然后等你带着聘礼去汴梁来娶我。”
天涯撇嘴道：“没这么麻烦啊，我师父娶师娘的时候都挺方便的，难道雷芳婶婶还能不同意？”
“你师父的地位是到达了一定的高度之后，他做某些事情可以不用循规蹈矩。你现在有什么资格与宗信大师相提并论？难道因为你是宗信大师的弟子就能为所欲为了吗？还改了一个名字叫什么无涯子，傻子都能听得出来你就是天涯。”
天涯非常聪明，立刻就理解了香儿的意思。确实，有些事情是要到达一些高度之后才能做的。就像是师父，他虽然只是一个出家人，但面对几朝皇宫都能任意出入。
宗信出入皇宫并非因为他是出家人，是因为他的名望和地位包括能力都到达了这个高度，如果一般人要进皇宫……基本上会被乱刀砍死。
天涯点头道：“行，你说的很有道理，而且师父其实也教过我，只是我误会了一些事情而已。那我们现在去帮你报仇，然后再回汴梁找雷芳婶婶，让她答应把你嫁我为妻，然后我再找师公要一点钱，办一场婚礼，这样你满意了吗？”
“其它的安排我都挺满意，不过有两点不合适。”
“你说，哪两点，我改。”
香儿道：“首先，报仇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虽然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但我不希望你参与到这件事情上来。其次，你凭什么找你师公拿钱？虽然雷洪是你师公，但这并不代表他欠你的。你有本事自己去赚钱，如果是你自己赚的钱，哪怕生活过得很拮据，我也不会有怨言。”
“我去赚钱？”天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香儿，这个女人的脑袋有毛病吗？自己是不是应该收回刚才的话，还是别娶她了。
天涯是大周杞王，一个王爷的俸禄有多少？单凭这个身份就能让他富甲天下。更何况盐岛其实是师父留给自己的，盐岛的收益就算不能全部拿走，好歹有自己一份，现在基本上是雷洪一个人独吞，这件事情原本就不合理。更何况自己手里还掌握着天下唯一的烧酒技术，这个技术也能让自己富可敌国，凭什么还要去赚钱？
香儿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有本事不靠你师父，不靠你爹，凭你自己的本事去赚钱。你已经是一个大人了，还打算靠你师父和你爹留给你的东西过日子吗？那我看不起你……你无非就是比一般人出生好一点，如果你生在一个普通家庭的话，只怕是吃饭都难。”
天涯道：“香儿，你这种说法过分了一点吧。我跟着师父这么多年，学了这么多绝顶武功，你以为这些武功不需要努力，单凭出生就可以得到吗？”
“如果你不是郭威的儿子，宗信大师会收你为徒吗？你还是靠着你爹的威名，这不算你自己的本事。”
天涯道：“你这样说有讲道理了嘛，师父收我为徒是因为我聪明，二哥也想拜入师父的门下，却被师父拒绝了。这充分说明成为师父的弟子是凭我自己的本事。”
香儿轻笑道：“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如果你不是郭威的儿子，你连认识宗信大师的机会都没有。你再聪明又如何？根本不可能拜入宗信大师的门下。你现在所学的一切都是你爹和你师父给的。有本事现在什么都不要重头再来。你仔细想一想，你的师父没有任何出生背景，原本就是一个刚出山门的小和尚，他是凭自己的本事一步步走上巅峰，而你8岁的时候全天下什么东西都是你的了，这算什么本事？投胎投得好吗？”
天涯虽然很想反驳，但他真的不知道访怎么反驳。出生好难道是自己的错？不过天涯倒是理解香儿的想法，因为香儿的出生不好。从小就是穷人家的孩子，而且她爹死后，她和她娘还被迫卖身葬父……所以香儿本身就会出生好的人产生嫉妒和反感。
第九百九十七章 听老婆的话
天涯现在算是理解师父了，师父经常说娶老婆是一件麻烦事，以前天涯并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知道娶老婆确实很麻烦。
当然香儿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只是这些道理有些偏激。她只是主动的反感自己出生太好，仿佛不需要努力就能得到全天下所有的一切。但其实香儿的想法是错误的，跟了师父之后……天涯吃了多少苦只有自己知道。
现在香儿是自己未过门的媳妇儿，师父说了大事男人说了算，小事就必须要听老婆的话。这件事情应该属是小事，所以还是听香儿的比较好。
“那好，你说我怎么样才能证明自己的实力？”
香儿坏笑道：“这样，除非是保命和救人，你不许使用宗信大师教你的武功。你把身上所有的钱都交给我保管，等你什么时候赚到足够的聘礼之后，再到汴梁城来下聘，到那时候我就嫁给你。”
天涯稍微想了一下，随后点头道：“好，我同意。就凭我这副长相和头脑，就算不用师父教我的武功也可以赚到很多的钱。对了，只是不能用师父教我的武功对吧。”
“对，只要不是宗信大师教你的武功就行。”香儿道：“我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虽然你的机遇比别人多，但世上有很多人都是如此。你这些年也非常努力，从宗信大师那里学到的东西在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拿来使用。”
“那好，我现在就赚钱娶你。那个钱老板家里倒是挺有钱的，以我的轻功……”
“别偷别抢，你不可以做坏事，难道想要败坏你师父的名声吗？”香儿一听就知道天涯在想什么，就算天涯不使用宗信大师教他的武功照样是一个武林高手，他的轻功可是妖妖亲传，一般人根本追不上，如果天涯想要当飞贼的话，估计很快就能赚到足够娶她的钱了。
“哦～～这个你多虑了，我原本就没打算做坏事。”天涯点头道：“那我还是得回钱老板那里报个信，我原本答应钱老板要把你给阉了之后带回去，谁料想你竟然是个女人……不过我很好奇，钱老板跟你有仇，他闺女又没得罪过你，你到底想对钱小姐做什么？”
香儿郁闷道：“你现在才想起问这个问题？”
“你说说，到底是什么计划？”
“那个姓钱的杀了我爹，我当然要杀他全家，让他感受我当年的痛苦。姓钱的只有这个宝贝闺女，我当然要从她先下手。”香儿说的理直气壮，因为她是来报仇的，当年他爹并没有故意害死钱老板的儿子，钱老板只是听信谗言找人泄愤。香儿就算杀他全家也没有任何人说她不对。
天涯沉了一口气道：“香儿，这件事情我得劝你一句。俗话说的好，一人做事一人当，罪不及妻儿，当年是钱老板找人打死你爹，与其它人无关。你杀钱老板报杀父之仇这一点我可以理解，但不能伤害其它人。我可不想娶一个杀人如麻的女魔头回家。”
“天涯哥哥，你知道当年我受了多少苦吗？”
“不知道，反正你们刚出来卖身葬父就被我带回家了，然后去找雷芳婶婶，作为雷芳婶婶的弟子，我估计你也没受过什么苦吧……”天涯道：“香儿，以后咱们就是俩口子，大事我负责，小事你说了算。我出去赚钱这是小事，你说了我都听，但你要杀人这可是大事，你必须要听我的。”
香儿一脸幽怨的看着天涯，最后勉强点头同意了这件事情。只是香儿觉得就这样杀了姓钱的有些不解气，因为她的武功虽然比不上天涯，但已经非常高强了，普通人对于她来说完全没有挑战性，所以香儿才准备一个个杀光姓钱的身边所有人，最后再让他在恐惧之中死去。
不过香儿也认为天涯说的没错，一人做事一人当，当年打死自己亲爹的人是姓钱的，倒是与他的女儿无关。
“天涯哥哥，你说话我愿意听，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疑问。”
天涯道：“说。”
“是这样的，当年以姓钱的势力来说，他完全可以杀光我全家，但是他没有这样做，所以我成长了之后才会去找他报仇。如果他当年杀光我全家的话，就不会有今天的结果了对吧。”
天涯立刻点头道：“对啊，人家死了儿子，他只是打死你爹，所以说罪不及妻儿。钱老板这种人都有如此心胸，你不会连他都不如吧。”
“不不不，我是在想另一个问题。如果我没有斩草除根的话，万一钱老板的女儿又来找我报仇怎么办？我们以后肯定会有孩子，万一钱老板的女儿找人把我们的孩子杀了……那还不如现在就把他灭门，这样倒是一干二净。”
天涯有的时候真佩服女人的逻辑，虽然没错，但是很偏激。不过天涯并不担心这个问题，因为他的武功太高了，而且有钱有势，根本不需要担心有人来找他报仇，除非是师父宗信亲临，否则天涯不会害怕任何人。
天涯道：“这件事情就听我的，这是你未过门丈夫的命令。”
“好吧，我听你的。”香儿嘟着小嘴说道：“不过你想娶我也没这么容易，先去把钱赚够吧。”
“可别太小看我了，就算不用武功我也是聪明绝顶，赚一点钱对我来说完全是小事一桩，回汴梁之后在家里等着，我马上就会带聘礼来。”
香儿想了一下，随后道：“别太寒酸了，还有……你需要一件信物。”
“信物？”天涯从怀里拿出一颗冰凉的珠子，随后道：“这是寒蝉宝珠，带在身边可以助容养颜，加快伤势恢复。认得这颗珠子的人都知道他的主人是谁，只要你拿着这颗珠子回去，雷芳婶婶就会明白了。”
“行，还有你那包钱，不许带着。我倒要看一看你怎么生活。”香儿也不是这么矫情，但已经矫情到了这里，她也不可能松口。
其实香儿知道天涯很有本事，但不可否认他现在的本事与郭威和宗信的教导有太大的关系。香儿希望自己能嫁给一个顶天立力的真汉子，不是只会祈求先辈馈赠的二世祖。
在这方面赵阀就做得很好，所有小孩都必须要经历没钱走遍天下的试练，香儿就是因为知道有这件事情，所以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天涯当然也知道赵匡胤以前的经历，所以他对这样的试练也没有太大的异议，就当是锻炼自己。
不过香儿还是太小看天涯的生存能力了，跟在宗信身边这么多年的时间，其实大多数时候钱都没用，天涯找野菜吃的功夫其实练得很好。虽然天涯的身份很高，但除了在雷王府的几个月之外，大多数时间过的不如普通人。
天涯习惯的那些东西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下咽的，就像是花蕊当初就是因为咽不下他们吃剩的东西，所以错失跟宗信走的机会。但花蕊还是固执的以为那是宗信看不起她，所以故意刁难。
香儿也真没想到天涯竟然这么有脾气，不过既然他已经答应了这件事情，香儿也难免会为他担心。
“天涯哥哥，你打算用什么方法赚钱？钱可不是这么好赚的。”
天涯道：“这还用你说？别忘了我师父的本事，明天我就去给人算命，反正我现在是小道士，给人算命赚钱一定能赚不少。你知道天下有多少人愿意出万两黄金求我师父给他们算一卦吗？”
“你……太小看江湖了。”香儿可是非常清楚，在外面算一卦能收多少钱？有的时候十文，有的时候百文，如果遇到有钱人的话，或许会给一些小碎银子，但算命这种买卖满街都是，能赚钱养家已经非常不易了，天涯竟然想凭这个赚到足够的聘礼？
天涯兴奋道：“是你太小看我了。”
“那行，咱们走着瞧。”
“睡觉吧。”
天涯直接往床上爬，吓得香儿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你做什么？”
“睡觉啊～我白天太忙也没有找到客栈投宿，而且我现在身上没钱了，我不睡在这里，难道要我睡在大街上？”天涯认为这一切理所当然，因为香儿原本就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而且小时候也睡在一起过，更何况现在她把自己的钱全都拿走了，今晚当然只能睡在这里。
如果香儿没拿自己的钱，或许可以去找个青楼消费一晚，虽然香儿严令禁止，但自己去做什么她不会知道。但没钱的话……一切都是空谈。
“你……怎么可以和我睡在一起？”
“又不是没睡过，你晚上别打呼，我最讨厌被人吵醒，以前那些日子我已经受够了。”天涯不由分说直接躺上床就睡。
天涯和一般人不同，睡的非常平整，而且双手结印之后立刻入眠，这也是九印易脉法的好处，只要想睡立刻就睡，一但有任何危险靠近也可以立刻醒过来。而且就算是在睡觉的时候真气也飞速运行，不用担心睡觉的时候修为下降。
这也是当年宗信为什么能和妖妖睡两个月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的原因，因为宗信躺下就着了，妖妖想发挥一下自己的魅力都没有机会。
第九百九十八章 难嫁
“睡着了？这……这是什么功夫？”香儿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天涯，原本还以为天涯要对自己做什么，虽然心里有些期待，但香儿绝对不会就范。但她真的没有想到天涯竟然真的只是睡觉……这个男人也太心宽了吧。
香儿自然不敢放心大胆的睡，生怕自己睡着之后天涯做什么坏事。所以躺在床上一整晚，辗转难眠。时不时去看天涯一眼，但天涯睡的很熟，仿佛雷打不动一般。
次日清晨
天涯忽然睁开眼睛，吓了香儿一跳。
“睡醒了，香儿你这么早就醒啦？脸色不太好看，是不是不习惯两个人一起睡？这可不行啊，以后咱们是两口子，每天都会睡在一起，你要是不习惯的话以后怎么过日子？”
香儿一晚没睡，一直在旁边盘膝打坐。一是为了提防天涯，另外就是为了吸引蜂蜜的药效。确实龙头蜜蜂的蜂蜜简直就是神药，昨晚受的伤已经痊愈，而且功力也有明显的增长。
原本香儿还挺高兴，但听到天涯这样说的时候真想把他给拖出去打一顿，只可惜自己打不过他。而且打丈夫也不是什么露脸的事情，所以尽量忍住不要生气。
天涯道：“香儿，咱们商量一件事情吧。”
“说。”
“稍微给我一点钱行吗？身上一文钱都没有很难生活。总得给我一点饭钱，就算我现在出去赚钱，也不可能赚得这么快吧。”
香儿点头道：“五两银子够吗？”
“十两。”
“没问题。”香儿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十两散碎银子交给天涯，天涯接过手之后，心里还挺开心。现在不算是身无分文，好歹这半个月算是有饭钱了，只是不能像以前那样吃得这么痛快。
天涯有的时候一顿饭就要花好几两银子，但如果是自己讨生活的话，他就必须要节省一点。
“行了，我先去钱老板那里把事情说清楚，顺便提醒他一句有人要去杀他，让他提前预备好棺材，以免到时候家里人麻烦。你把钱老板杀了之后就直接回汴梁等我，我赚够了钱就回去娶你。”
香儿诧异道：“你觉得……需要多少时间？”
天涯道：“快则一两个月，慢则三五个月，最多不超过半年，不过我得多赚一点才行，毕竟以后咱们还得过日子。”
香儿点了点头，这个时间也差不多。平时下聘也无非五十两到一百两，虽然自己是雷芳的弟子，但是要求并不是很高，毕竟自己出生也就那样。天涯现在身上有十两银子，半年的时间怎么也能赚够一百两回来。毕竟他的武功这么高，而且还是宗信大师的弟子，原本就是很有本事的人。
“天涯哥哥，我知道你很有本事，不过单凭给人算命未必能赚到这么多钱，而且你不用考虑以后的生活，我只是要求你赚钱给聘礼就行了，我也不是一定要你一直赚钱养家，你毕竟是大周杞王，往后的生活不需要考虑。”
“哦～你早说啊，那就简单多了。”天涯兴奋道：“你放心，下聘礼的一千两黄金我顶多三五个月就能搞到，不会浪费太多时间的。毕竟我还要做大人嘛，不能在赚钱这种事情浪费时间。”
“什么？一千两黄金？”
天涯诧异道：“怎么了？都管女儿叫千金，下聘礼的时候需要千两黄金有问题吗？难道你还要提价啊？”
“不不不……不是想提价。”
“吓我一跳，你就安心的在汴梁等着，等我赚够了钱就来娶你。”说完之后，天涯一个翻身直接跳出窗户，留下香儿一个人在床上凌乱……
“一千两黄金？这辈子是嫁不出去的了。天涯哥哥小时候挺聪明的啊，怎么长大了就变脑残？给人算命能赚到一千两黄金……”
虽然香儿对天涯的武功很有自信，如果天涯用偷或是用抢的话，他很快就能赚到一千两黄金。但如果他不做坏事，单凭给人算命……太难了，实在是太难了。他怎么就不把话给听完？
天涯还挺开心，果然未来的老婆还是很疼自己的，只要自己能凭实力赚够聘礼钱，以后就可以用其它的钱来消费。当然自己原本就很有钱，根本没有必要去赚，如果往后过日子还要凭自己的努力去赚钱的话，那就太没意思了。
“等给了聘礼钱之后，就带着香儿跟自己一路去闯荡江湖。这几个月过的真是快活，也要让她体验一下自己的快乐才行。”
天涯一路回转钱府，钱府的下人已经起床收拾残局，钱老板的钱嫣儿也已经醒了过来，因为天涯答应今天早上就把贼人阉了之后带到钱府，而且因为昨天的事情所以人都没什么睡意，所以早早起床。
天涯也是一个喜欢排场的人，直接飞到钱府的大院里，此时所有人都在，钱老板正在指挥下人整理闺女破损的房屋。
看见天涯飞过来，但却是一个人的时候，钱老板难免有些失望，毕竟昨晚黑衣人早就跑了，天涯还跟大伙聊了半天才去追，没追上也情有可原。
“无涯子道长～！”钱老板道：“贼人确实狡猾……被他逃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爹，无涯子道长为了我辛苦一整晚，你怎么上来就说这种话啊。”嫣儿立刻上前道：“道长这一晚辛苦了，肚子饿了饿？奴家立刻下厨子准备早点。”
“不必了，我今天就是来通知你们一声，昨晚其实我追到了那个黑衣人，当时也打算把她给阉了，结果把她裤子脱下来之后，发现那是一个女人，我手里拿着刀不知道该切哪……”
钱老板两父女都傻了，那个采花的淫……贼竟然是一个女人？那他有什么目的？而且这位道长竟然把别人的裤子给脱了才发现对方是一个女人，难道是故意的吗？他就是想多看一眼？
两父女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问什么，这个情况太意外，两人彻底傻眼。
天涯道：“其实你们也不用担心，昨晚的黑衣人并不是什么淫……贼，那是我的发小，我们小时候在一起待了好几个月，她昨晚并不是来采花的，只是想杀了钱小姐而已，结果被我破坏，所以她才想在钱老板的面前将嫣儿小姐绑走。”
“那……”钱老板想说话但说不出口，因为这位武林高强的道长竟然是黑衣人的发小，虽说不是同伙，但如果道长碍于面子不肯出手的话，那该怎么办？黑衣人虽然受了重伤，但等她伤好之后又回来怎么办？
天涯道：“嫣儿小姐不必担心，贫道昨晚已经教训过她了，她绝不会再向你出手。这一点贫道可以用人格担保。”
嫣儿听到这话之后也松了一口气，虽然对方是一个女人，但毕竟会武功，而且她是这位道长的发小，武功应该不会太弱。如果对方还想来绑走自己的话，只怕是找衙门也没用。
嫣儿道：“道长，你那位发小为什么想要杀我？我可是大家闺秀，平时不出房门半步，更不可能会有什么仇家。”
天涯轻笑道：“嫣儿小姐多虑了，你怎么可能会有仇家？这是你爹的仇家。说起来也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你应该有一位哥哥对吧。但中途病倒，结果救治无方，你爹以为是一个新来的下人故意从药费里取利，耽误你哥的病情，所以将此人活活打死。不过你爹下手不够狠，并没有斩草除根，昨晚那个黑衣人便是当年那人的女儿，当年还是我救了她们母女的命。不过嫣儿小姐请放心，昨晚我不是说要阉了她吗？结果把她裤子脱了下来，不该看的都看了，所以我二人已经定下婚约，我以丈夫的名义命令她绝不会对你出手，她是绝对不会再对嫣儿小姐出手的。”
天涯表情非常平静，但钱老板父女一点也不平静了。剧情反转太快，有点没反应过来。但钱老板对当年的事情一直有些芥蒂，他也认为自己太冲动，只是当时死了儿子，谁会不激动？听到一些谗言立刻出手，确实有误杀人命的嫌疑。
天涯道：“钱老板，当年可有此事？”
钱老板点头道：“确有此事不假，当时我听了管家的话之后，也认为老李从药钱中取利，耽误我儿病情才导致小儿病死异乡。”
“钱老板，当年的事确实是你误会了，我那个没见过面就早死的岳父并未从药钱中取利，他死之后我那个未过门的妻子和岳母卖身葬夫，他家里确实很穷，连棺材钱都出不起，若是岳父当年从药钱中取利的话，也不至如此。当年我就是花了十两银子将两母女买下，随后送到婶婶那里去学艺，如今未婚妻前来寻仇，按理说我不应该管，但罪不及妻儿，所以我那未过门的妻子是绝不会向钱小姐寻仇了。”
钱老板也感觉有些惭愧，但仔细回想天涯刚才说的话，他一直在强调不会向嫣儿寻仇，但并没有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