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6章 家常
“那应该的，”席杳想也不想的赞同说：“娶人家的姑娘，总要让家里人都好好看看，再说了，不走这一趟，谁能知道你嫁的什么人，不管做什么,都眼见为实，是不是？”
云祎舟要不走这一趟，姚虞玥就这么嫁了，天知道姚家会面临什么样的议论。
这凭空猜测的东西，能把人说的天花乱坠。
“他也是那么个意思！”姚虞玥有点害羞，但语气里满怀雀跃。
她的婚事算一波三折,可真的有人愿意为她奔波几千里下聘,她真的愿意嫁。
这份心,没有几个人愿意的。
见她满怀欢喜，席杳顿了顿，没说扫兴的话。
这么远，有时候出嫁就是一辈子，也不知道姚家父母会不会答应。
“大小家，府里来客人了！”阿眉知道周砺的身份，站在门口禀告着，眼里满是笑意。
“客人？”席杳眨眨眼，觉得茫然。
将军府来客人，为什么要跟她说呢？
“四婶！”周砺从阿眉身后出来，兴奋的喊着。
席杳震惊的直接起身了。
“阿砺？”她不敢置信的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跟着将军来的！”周砺解释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情况，然后盯着席杳的肚子，满是好奇。
知道他跟着乔司霆，席杳还是震惊的。
不过，看到周砺的精神面貌都发生了改变，眼里满是自信,她就觉得老于做的是对的。
周砺合该走这一条路。
“家里人还不知道呢，你算是第一个！”席杳见他好奇的看着自己的肚子，就笑着说。
“真好,姥姥他们要知道了，肯定很高兴！”
席杳想到家里人的期盼，笑着说：“我还没告知他们呢！”
“为什么呀？”周砺不明白的问。
“这里比较复杂，你四舅为了保护我，没把消息泄露出去！”她解释了一句，然后笑着说：“现在事情差不多解决了，等明儿就写信回去，年后他们就应该知道了！”
“那我能给我娘写信吗？”他问。
“当然可以！”
周戎过来的时候，看到周砺跟席杳不知道说着什么，眉开眼笑不算，还手舞足蹈的，看的席杳忍不住笑出声来。
“聊什么呢，那么开心！”他进来问。
“阿砺说家里的事情……”席杳回了一句，然后问；“乔将军呢？”
“在阿行那边，我安排他们兄弟一起住！”
“哦，”她点点头问：“事情怎么说的？”
周戎知道她提的是宋家跟曲家的事情，就特意的解释了一遍，然后说：“我大师兄来了，大将军的意思是我们一起联手，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出得起那么多的牲畜！”
对大元来说,那么多的牲畜，也是很值钱的。
一般人家都不会有。
席杳闻言，微蹙眉头道：“蒙勒出的起这个价，就证明他们值这个钱或者更多，这不单单体现在兵力布防这些，更有的是大元跟瑞国没有的……”
周戎被这个问题为难了。
他还真不知道宋家跟曲家拥有什么是两国没有的。
“都这个时候了，他们肯定不会说的！”
第977章 陈八
那是他们的保命符，就算严刑，他们也不会透露一句的。
席杳想了想说：“既然试探，那就把他们所有的东西都留下，不允许他们带走大乾任何东西，衣服之类的都穿你们准备好的！”
“好！”这个提议，深得他的心。
他们到没有觉得保命的东西,人家会蠢的先给了蒙勒……
两边都有意向，这谈起来就顺利了。
蒙勒没有回去，瑞国大将军的儿子也没回去。
人家护着曲家人。
那么多的牲畜，是需要准备的。
周戎给了时间，却依旧看管的很严，不让宋家跟曲家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大元国边界,在牲畜遍布的牧场里，脏乱的下人连个像样休息的地方都没有。
为了取暖,甚至是抱着羊羔休息的。
“等送完货回来，就可以过年了！”有人低低的呢喃着。
“领了钱，才能回家好好过年，也不知道多大的生意，竟然弄那么多的牛羊马去大乾！”
“就是，这生意可真大！”
“什么生意啊，你们是不知道，这里面啊……”人家压低了声音，但就那么几个人，只要稍微认真一点，依旧能听得到。
在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身影被人忽略了。
他只是眯着双眼假寐，并没有真的睡着。
对于人家的话，也是听个顺耳，却没有出声参与……
年二十五是约定好的时间,大家都在严阵以待。
宋家跟曲家人嫡出的,加在一起才十来个人，再加上蒙勒那边凑在一起,二十多个人。
周戎跟乔司霆把人护在中间，然后带了不少人马去交换。
还没到约好的地点，周戎他们就看到密密麻麻的牲畜……
“好多啊！”周砺第一次接触到这些，被那么多的牛羊马给震撼了，忍不住驱马往前了一些。
周砺跟乔司霆还是比较宠着他的，也没说什么。
“要是喜欢的话，可以挑一匹好的，到时候带回去！”周戎很大方的说。
“谢谢四舅！”周砺高兴的眉飞色舞。
乔司霆瞥了周戎一眼，“啧”了一声，到没有多说什么……
以前软乎乎，看着好欺负的小师弟，终究是长大了。
蒙勒远远看到自己的人，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跟紧张……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照他们计划的进行。
“快点，都没吃饭呢！”押送牲畜的奴隶们因为牲畜的不听话，一直在调整，累的都快走不动了，后面还有鞭子在抽打,这换成谁都受不了，好几个人都蹒跚着往前倾，随时都能倒下。
陈八因为瘦弱，被人欺压的找了一处最差的，身上已经挨了两鞭子，这会儿皮开肉绽的，看着有些渗人。
知道自己再不快点走的话，怕是直接要交待在这里了，就咬着舌尖，想让自己清醒一些，走的更快一点。
嘴里的血腥味，让他清醒了一些，他裹着破袄子，只觉得这个日子无望到极点了。
抬头看看天，在受过无数的磋磨跟虐待之后，陈八每天都在后悔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
可后悔也来不及，他的命运改变不了。
第978章 计划成空
一边想，一边往前走，在无意的抬头，看到不远处骑着马的小子面带笑意的看着这边，好像是盯上了某匹马儿，整个人精神的不行。
“怎么那么像壮壮呢？”陈八呢喃着，只觉得自己在做梦。
他儿子怎么都不可能到这里的。
可当他的视线落到一边,看到了成年之后，容貌没有多改变的周戎，瞬间就睁圆了双眼。
周戎在这里，穿着官府，那就表示他当官了，那壮壮跟着他四舅来这里，也没有不可能的。
“什么送好处,那就是个阴谋，他们想要大乾人的命呢！”昨晚的议论声,莫名的冲进了他的脑子里，陈八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是个阴谋，他们是在算计周戎等人……
想到这里，陈八原本已经消耗殆尽的力气突然就回来了，甚至跟吃了什么补药似的，加快了往前的速度，把好些人就落在了后面，气的后面的人骂骂咧咧的。
陈八的努力，在别人看来，只是他不想挨打而已，所以，谁也没有在意。
两边的人马越来越靠近，就在这个时候，蒙勒出声道：“周大人,这事情还是让我跟他们说吧,免得谈不好而生误会！”
只要宋家跟曲家人还在，周戎也不怕蒙勒会怎么样,就算他回去了，大乾还巴不得呢。
所以，周戎点点头，侧开了身子，让蒙勒出来……
就在蒙勒往前的时候，一道尖锐的声音乍然响起：“周戎，有埋伏，快走！”
所有的美好在凄厉破桑的声音中被破灭了，周戎在找寻出声的人的同时，下意识的把往前走的蒙勒给拽了回来，乔司霆很默契的把人给扣住了。
这一变化，发生在一瞬间，谁的脑子都没有转过弯来。
“壮壮，快跑，危险……”陈八大声的喊着，还想继续靠前，可反应过来的人，压根儿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就给了他一刀……
周砺在听到陌生又熟悉的名字之后,才恍惚的看着出声的人。
在认出陈八之后,看到的是他被人背后捅了一刀，让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凄厉的喊了一声：“爹！”
陈八听到了那声“爹”，嘴角微微上扬，随即在背后的人抽出长剑的时候，轰然倒地……
“快走！”周戎也看到了陈八，也知道他死了，所以，顾不得别的，先把周砺给拽了回来，所有人立刻就撤退了。
蒙勒等人的计划是，等大乾这边接手了牛羊马之后，他们已经救了曲家跟宋家人，这时候动手，就毫无顾忌了。
杀了周戎跟乔司霆，等于断了江慕渊的左膀右臂，等大元跟瑞国联手了，大乾再怎么样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最最最主要的是，曲家跟宋家联手拿到了湖盐的制作方法。
这才是他们想要保护两家人的最终原因。
大乾的盐够吃了，他们不够啊！
就在计划顺顺利利的时候，却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把事情给破坏了，让蒙勒气的想骂人。
当周戎他们快速的后退，埋伏的人想追上去，却因为牛羊马太多而被拦住了路，以至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计划落败，蒙勒等人被带了回去。
第979章 周砺哭
回到城里，周戎才回过神来，看着蒙勒的眼神充满了不善：“真是好算计啊！”
蒙勒仗着自己的身份，觉得周戎不敢对自己怎么样，就嗤笑道：“那又怎么样，你能耐我何？”
这是完全小看了周戎。
乔司霆看着眼前找死的人，好心的提醒了一句：“你可别刺激周大人,他可不是单纯的文官，你要找死的话，他有的是法子送你上路！”
“他敢！”蒙勒是觉得，周戎不敢让两国开战的。
“他有什么不敢的！”乔司霆冷笑道：“人家能勇闯南梁军营，把人家的粮草烧的一干二净，安然的退回来，你觉得人家不敢动你？”
这人，还真的是想找死！
蒙勒没想到周戎还有这样的本事,面色变了变,立刻不信的道：“这不可能！”
“信不信随你，但你再叫嚣一下，周大人往你脑袋上削一下，甭管你是谁，都没有用！”乔司霆很恶劣的恐吓着，看到人家吓的脸都青了，眼里闪过一丝讽刺。
“把他们带回去，”周戎命令着：“统统押入大牢，严刑逼供！”
“是！”
原本以为能逃出生天的曲升跟宋寒知都不甘心的挣扎着……
就差那么几步，他们就安全了，就可以逃离大乾了。
可偏偏在节骨眼上，出了差错，把他们的计划都毁于一旦。
他们没有逃脱的机会了。
周戎安排好之后，扭头看着吓呆了的周砺,低声喊着：“阿砺！”
周砺恍恍惚惚的抬头看着他，呢喃道：“四舅,我看到我爹了，他被人杀了！”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陈八会在这里。
这个人，原本是他一点都不想提起的。
可现在，想到他为了救他们而死，周砺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要是聪明一点，不管这个事，是绝对不会出事的。
周戎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
他们做了那么多的准备，以防万一，却没想到蒙勒他们的野心那么大，想直接要他们的命。
陈八的出现，也是出人意料。
“嗯！”他点头说：“他是为了救我们才死的！”
周砺对陈八的感情很复杂，以前是恨居多，现在被他救了，也不知道什么情绪，就是复杂的很。
“他不是很自私的嘛，为什么要救我们呢？”他红着眼眶问。
“他肯定发现你了，才想着提醒的！”周戎把陈八做的事情，都美化了。
死者为大！
周砺红着眼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哭……
一行人匆匆忙忙的回到将军府,席杳跟江慕渊都在等消息呢,看到他们那么快回来，面色又不好，就开始狐疑起来。
“这阿砺怎么了，好像哭了！”席杳问。
周戎叹息一声，揉着周砺的脑袋，安抚道：“陈八死了！”
“谁？”席杳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的再问了一遍。
“陈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竟然在大元运送牛羊牲畜的奴隶里，在看到我跟阿砺之后，就戳破了大元跟瑞国的阴谋，他也被人杀了！”
提起陈八，周戎就满肚子的复杂。
席杳震惊不已，没想到会那么巧，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980章 落叶归根
“陈八是谁？你们发生了什么？”江慕渊听的满头雾水。
“陈八是阿砺的亲生父亲，当年……”周戎简单的解释了一下，然后看着眼眶泛红的周砺说：“这一次，如果不是陈八的话，怕是我们这些去的人，都回不来一半！”
他也是回来的路上琢磨透的……
“他们做什么了？”席杳声音尖锐的质问道。
周戎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他们就等着交换好之后，让埋伏的人攻击我们,因为接手了那么多的牛羊马牲畜，肯定寸步难行，加上牲畜惊恐造成的波动，怕是要成为人家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他们怎么敢！”席杳气的浑身发抖。
陈八真的是救了他们所有人。
“怎么不敢！”周戎嘲弄道：“大元跟瑞国联手，野心大的很,能铲除我跟乔将军,他们比谁都愿意！”
江慕渊面色沉重的看着周戎说：“他们算计不成，等于是撕破脸,这仗，免不了了！”
“那就战吧！”想起差点被算计，周戎就咬牙道：“蒙勒他们都被我给拽回来，让乔将军给押入大牢了！”
“那就让人好好招待一下，弄清楚宋家跟曲家的价值在哪里，看看大元跟瑞国还有什么阴谋！”
只要这些人没有逃走，这事情就没有到最坏的地步。
担心事情有变，得提早做好防控，江慕渊急匆匆的带人走了。
“能找回尸首吗？”席杳等周戎安抚好了周砺，让他回屋之后，才出声问。
不管陈八以前做过什么，这一次能不惜牺牲自己，救了周戎他们，就已经是大功了。
要知道,如果大元的阴谋成了，周戎跟乔司霆他们真的出事了,三国开战,大乾被包围，这结果还不定会怎么样。
至少百姓们会先失去信心。
周戎摇摇头说：“当时情况危急，我们先撤了回来，也不知道大元的人会不会恨极了，把尸体给带回去了！”
“你让人盯着看看，如果能弄回来的话，就想法子让他落叶归根吧！”对陈八来说，这样的结果算是最好的。
“好，我去安排一下！”
周戎走了之后，席杳还是久久不能平静。
她想到了那个让周砺跟周如恨之入骨的陈八，又想到如今为了救人而死的义无反顾的陈八，只觉得跟做梦似的。
“也不知道大姐知道之后，会不会释怀！”她低声呢喃着。
陈八给周如造成的伤害，也只有周如自己心里清楚。
对别人来说，陈八的死不算什么，因为他们都不认识。
但对周戎他们来说，不管陈八以前做过什么，至少他是为了救他们才死的，所以,他们该为陈八做点什么。
可能事情发生的突然，加上周戎他们把蒙勒等人给抓回去了,以至于计划失败，个个都急着回去禀告，以至于陈八的尸体没有人顾上，就这么直接给扔在了路边，看着凄惨。
把尸体找回来之后，周戎跟席杳说了，却没有让她去看，免得她情绪激动。
他跟周砺说了，并表示安排人把陈八的骨灰送回栖霞城去。
第981章 撬开了口
“离的太远了，等到栖霞城那边就春暖了，着实不合适，只能让人把骨灰送回去！”周戎跟周砺解释道。
周砺看着已经换了新衣服，收拾的干干净净的父亲，有点恍惚又有点觉得自己在做梦似的。
他这辈子，被伤的最深的，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从他有记忆开始，就没有享受过当父亲的关心。
他的好跟温柔，从来都是别人的。
可偏偏这么个人，救了所有人之后，自己死了。
“我想亲自送他回去！”周砺看着躺在那边的陈八，考虑之后，郑重道。
他们终究没有父子缘分，就当全了他最后的选择。
周戎微愣之后，缓缓点头：“我派人护送你回去，你要是想回来，就跟着人家一起回来，不行的话，就去京城……陈八做的事情，大将军会上奏，不会让他白死的！”
陈八是立了大功的，有他们在，谁也抢不走他的功劳。
周砺终于可以抬头挺胸的昂视一切……
“嗯！”点点头，周砺看着在大火中化为灰的人，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
最多的恨，在生死面前，都烟消云散了。
云北城的形势有点危险，周戎怕耽误下去，一路上会不安全，就年都不留周砺过了，直接点了一些人护着他离开。
“要是可以的话，我都想让你也跟着离开！”看着席杳显怀的肚子，周戎满怀担忧的说。
席杳睨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的反问：“我要是能走动的话，你能让我走？“
周戎失笑，知道自己的话让她不高兴了。
这里是有各种不确定，可好歹两个人在一起，可以相互扶持。
“周大人，郦大人在院外求见！”阿眉进来禀告道。
“让人进来！”
郦咏还没到，就高兴的喊着：“阿戎，问出来了，问出来了！”
这激动的样子，听的席杳也好奇，好奇的问：“什么问出来了？”
“宋家跟曲家的秘密，问出来了！”郦咏激动道。
周戎跟席杳对视了一眼，没想到来的是这么一个好消息，立刻兴奋了。
“说说看，他们掌握了什么？”周戎问。
郦咏缓口气道：“你们是想破脑袋都不知道他们掌握了什么，亏的把他们都抓回来了，不然的话，我们都要闯祸了！”
“你快说，到底怎么了？”席杳催着道。
“曲家跟宋家原本就跟苏家做着贩盐的生意，曲升为人刁钻又狠辣，不愿意屈居别人，一直在打探别人制盐的法子，原本也掌握的差不多了，就差最后一步没琢磨明白，”郦咏咽咽口水继续说：“我们把湖盐制作按在那边，光明正大的，人家不敢明抢，就用了贿赂的法子，用银子砸，想法子骗，就被他们撬开了口……”
“嘶！”周戎跟席杳齐齐倒吸一口气，没想到出了岔子的，竟然是盐。
这要真的放走了曲升跟宋寒知一家，让大元跟瑞国的盐都制作出来了，那他们真的闯了弥天大祸，哪怕是大将军也会被牵连。
“这事情，你们说险不险，姚大人跟乔大人知道之后，都后怕的冷汗都出来了！”他也是缓和了半天才来说的。
第982章 后怕
“可恶！”周戎气的一拳头砸在了桌子上……
席杳也跟着冒了一身冷汗，“那他们知道制盐的法子吗？”
盐在这个年代，至关重要，有时候甚至可以当钱的。
大乾弄出湖盐跟海盐，价钱极低，可以照顾大乾百姓，也可以高价卖给大元跟瑞国，这原本是独属于大乾的利器。
要是被大元跟瑞国知道了，他们就惨了。
制盐泄露，哪怕皇上相信，有人给他们按一个叛国的罪名都可以。
郦咏摇摇头说：“曲升跟宋寒知都知道怎么才能保命，所以一直咬着牙没有说出秘密，蒙勒只知道他们有制盐的法子，并且他们在云北城见识了盐价从高到低的变动，知道大乾是有能制作盐的法子，才被说服的心动，不遗余力的救他们！”
“还好，还好！”知道他们并没有掌握制盐的法子，席杳狠狠松口气。
周戎扶着她的后背，让她平静下来，然后眯着双眼问郦咏：“制盐那边的人，抓到没？”
“抓到了，被抓到了之后，还狡辩，说自己无辜，结果从住的地方挖出了银子上千两！”
“上千两的银子就让他叛国通敌，他也不怕灭九族！”周戎忍不住厉声道。
就算做了最详细的部署，也难逃人心太贪。
明明在盐湖那边好好的制盐，总有一天能自己赚到上千两的银子，只要你够努力……
可人心太贪了，只看重眼前的利益，却不知道这贪心的背后是什么样的下场。
“人家哪里知道这些啊！”郦咏叹息一声，也觉得很可悲。
“做了就是做了，国法岂容儿戏，不知道不能无罪，”周戎狠厉道：“株连九族的大罪，应该让所有百姓都知道！”
杀鸡儆猴，也要让人家知道，收了银子，有没有那个命花！
于是，宋家跟曲家做的事情，被公之于众，快速的在云北城传开……
所有的百姓对这件事议论纷纷，骂死两家恶毒的人。
他们好不容易吃上了便宜的盐，他们竟然还想毁掉，简直恶毒至极。
云家
因为事情太大，又关系到制盐，卖盐的事情，一向爱蹦跶的云夫人都不敢大咧咧乱说话了。
这曲家跟宋家的夫人，以前多傲气啊，现在呢，全下大牢了，连命都保不住……
想到曲灼来联姻的事情，她就后怕的很，没有半点心思闹腾人了。
其实不光是云夫人，就是云家其余人也吓的够呛。
不为别的，就看原本风光的两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倒下，他们就觉得可怕。
好在，他们运气好。
“姚家公子的提议，你自己想想，若真的愿意，那就去一趟，也好让人家明白我们的心意！”云荣想到儿子的婚事，语重心长的说。
原本他是想跟曲家或者苏家联姻的，但现在看来，还是找门远一点的好，至少离的远，也不那么吓人。
要是他期间走错一步，把女儿跟其余三家不管谁联姻，此刻就没有云家了。
姚虞玥虽然家世不显，但她跟她大哥认识的人都厉害，何况，姚启安还当官了。
这就比云家好了。
第983章 小师弟不可爱了
年三十，不管是大乾还是大元跟瑞国，都想着好好过，所以，不管是被算计还是蒙勒被抓，大家都悄无声息的准备等过完年再说。
席杳挺着肚子，不能亲自下厨，但她可以指挥，所以，将军府的年三十是早早的传出了香味，馋哭了隔壁的孩子。
因为要布防，要审问，周戎跟江慕渊他们都各自忙着，直到年三十晚饭的时候才回来。
已经办妥了所有的席杳在看到他们回来，疲惫不堪，就劝着说：“已经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年前肯定是忙不完的，你们就别急了，等过完年再好好解决呗！”
“对啊，看看你们，胡子拉碴的，都瘦了！”
姚虞玥的脚没有什么大碍了，但因为之前的保养，这会儿下地还有点不适应呢。
“今天那么多的好菜，我们好好吃！”江慕渊看到那么多吃的，忙招呼着。
府里能上桌的，就那么几个人，连一桌都凑不齐。
女眷的话，就席杳跟姚虞玥，两人挨着坐，低声说着话，也不管男人喝酒聊天……
“大家今天不醉不归！”乔司霆拿起酒坛子，馋了，大声吆喝道。
“大哥，”乔司行看到自家馋酒了的大哥，扶额道：“现在多事之秋，别喝罪了！”
乔司霆卸下了一些重担，难得的任性一回，自然不听乔司行的。
“明天大年初一，人家还能在这个时候出兵？”他一口闷了一杯酒，嗤笑道。
周戎在他往下倒第二杯酒的时候，伸手拦住了，“大师兄，平时的话，你爱怎么喝都可以，但现在，不行！”
没醉的乔司霆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嫌弃的冷哼一声说：“小师弟，你现在一点都不好玩了！”
“咳咳咳……”席杳刚好在喝汤，听到乔司霆百无禁忌的话，只觉得自己脑补了无数，一个不小心就呛住了。
“怎么那么不小心，难受吗？”周戎心疼的拍着她的背，温柔的问。
席杳抹了抹嘴角，摆摆手道：“我没事，呛了一下而已！”
乔司霆看着他们腻歪的样子，叹息一声——他想郡主了。
乔司行看着自家大哥，只觉得没眼看。
这不在军营的大哥，跟换了个人似的，也不知道怀瑞郡主是怎么看上人家的。
江慕渊看着他们吵吵闹闹，感情极好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将军府从未那么热闹过……
“都快着点吃吧，吃完之后，还得去军营呢！”他提醒着，没有给他们惫懒的机会。
“大将军，这年三十啊！”
众人哀嚎。
“要是人家不愿意过年三十呢？”江慕渊反问。
这问题，砸的众人哑口无言。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人家心血来潮呢！
“吃吃吃，快点吃，吃完了才有力气！”周戎见席杳没事了，就催着……
真的认真开吃了，席杳跟姚虞玥她们只有看的份，而姚启安等没有经历过军营日子的，也是吃的有点可怜。
他们还没半饱呢，周戎跟乔司霆还有大将军已经吃好了，甚至还打了个饱嗝，足见他们吃的有多撑。
第984章 撑得住
“我现在开始担心自己去军营之后，会饿肚子！”郦咏有点可怜巴巴的说。
这吃饭跟打仗一样，有点可怕，他都不知道筷子往哪里落了。
“你先装满，自己吃自己的！”席杳好心告知。
郦咏他们觉得这个法子可行，却被江慕渊泼冷水。
“真打起来，你能吃的上饭就不错了，其余就别想了！”
没有吃的都有可能，还想着装满，太天真。
提起吃饭的问题，席杳突然想到粮食的事情，就开口问：“大将军，真的要开战的话，粮食足够吗？”
这个问题，也引来了大家的关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江慕渊的身上，等着他回答。
江慕渊环视了一下，沉重道：“不够！”
“没准备吗？这都要开战了，粮食不够，怎么有力气抵抗啊！？”乔司行下意识的问道。
“蠢死了，”乔司霆忍无可忍的拍了他的后脑勺一下，没好气的说：“怎么可能会没准备呢，这军营里的粮食想来是最重要的，这不够的话，肯定是朝廷不作为……”
他可是亲自尝过的，自然知道其中原委。
“也不是朝廷不作为，是我们大乾本来就少粮食！”江慕渊为皇上辩解。
“那也不能就这么饿着！”周戎抿嘴严肃道。
“对啊，大将军，这余下的粮食，还能熬多久，是不是还有别的准备？”席杳紧追着问。
江慕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起身道：“都吃好了的话，就走吧！”
吃饱了的，立刻二话不说的就起身。
至于没吃饱的，趁着汤还热乎，直接稀里哗啦的干掉了一碗……
原本热闹的场景，在人散了之后，立刻变的冷清了。
“他们到走的干脆，我们这就孤零零了！”姚虞玥感慨说。
席杳看了外面一眼，低声道：“他们肯定去是商议粮食的事情了！”
“真的没有粮食了怎么办？”姚虞玥低声问。
“不会的！”席杳很坚决的道：“粮食肯定有，但坚持到什么时候就不一定了！”
这边的粮食可能有备着的，毕竟军营吃饭那么多人。
这一顿不吃，都受不了，没有粮食，根本行不通。
“那怎么办啊，大元跟瑞国一起联手，大乾能撑得住吗？”姚虞玥很丧气的问。
席杳看着外面已经阴沉下来的天，铿锵有力道：“肯定能撑住的！”
撑不住也要撑，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
姚虞玥对席杳有着盲目的信任，只觉得席杳说能撑住，那肯定能撑住，就没有那么多烦恼了。
席杳想到云北城的情况，想到云家的事情，就试探道：“阿玥，云祎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去栖霞城提亲啊！？”
这话题转的莫名，姚虞玥立刻就红了脸。
她不好意思的说：“我也不知道，我哥不让我见他，让我矜持！”
席杳被逗笑了，“那我等云曦来的时候再问问，要是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尽快的回去！”
不用在这里提心吊胆的。
何况，姚虞玥在，很多事情她做的都不方便。
要打仗的消息已经弥漫出去了，很多有家底的百姓开始逃命了。
第985章 送聘礼
其实有这样想法的，不单单是席杳，云荣也是那么想的。
为了表示诚意，云家这个时候只能鼎力支持，不能有半分异心。
好不容易让云家在云北城站住了，他不希望再节外生枝了。
但他也不想让全家都留在这里。
打仗的事情，不长眼的，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他想让长子离开，借口都是现成的。
送聘礼去栖霞城，那是人生大事，谁也不会多说什么。
按说这样的事情，云荣该让云夫人去办的。
但知道自家夫人什么货色，那么重要的事情，云荣没有让云夫人出面，反倒是从家族里找了个厚道又稳重的妇人当媒人，所有的事情都周到妥帖的办好，在姚启安过目了一遍，挑不出任何错处之后，云祎舟护送姚虞玥回栖霞城并提亲……
“提亲归提亲，成亲的日子必须给我往后选，等我回去之后才行！”姚启安很霸道的说。
他妹妹成亲，他自然要在的，而且还要亲自把人送到。
“这个自然！”媒人在一边笑的贼有诚意。
没办法，这一趟跑好了，她赚的媒人钱能够家里开销两年的……
“路上小心一点，”席杳叮嘱着要离开的姚虞玥，提醒说：“等快到了的时候，要跟他们分开走，这要是一路都一起的话，到了栖霞城，会被人闲话的！”
她是无所谓，但姚虞玥的娘家在栖霞城，为了家族里的脸面，就要注意这些。
“嗯，我哥给我安排好了人，等快到了之后，我就先回去！”她紧张又带着期盼的说。
人生大事有了着落，该是欢喜的。
可面对另一种人生，她又有点害怕。
这里离栖霞城着实太远了。
远嫁，对她来说，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嗯，好好保护自己！”
姚虞玥握住席杳的手，舍不得的说：“等我来了，你该回京了！”
她这辈子最好的运气，就是遇到了席杳。
因为她而改变了自己。
她从懂事之后就被告知过，姑娘出嫁是要离开娘家的。
有人出嫁，一辈子都不会回娘家一趟。
她已经做了心里准备，到没有觉得什么，但对席杳，她是真舍不得。
席杳明白她的意思，笑着说：“那可不一定，或许我会回来，或许你们要去京城，这事情都不定的，我们还年轻，总能遇上的！”
她没有跟姚虞玥说起自己的身世，要回京之后，查明她真的是大将军的女儿，怕是她要回来的。
而她给云家安排的生意，也不可能让云家一直窝在这里的。
只不过，这些事情都还在发展中，她没有跟姚虞玥挑明。
被席杳许了最美丽的诺言，姚虞玥就这么满怀希望的启程了。
原本还能陪着说话的人也走了，让席杳失落了一会儿，但到底因为事情多，又开始琢磨起别的，压根儿就想不起姚虞玥了。
大年初一，人家是没想着起战事，但人家来要人了。
这人自然是不会给的。
大元也好，瑞国也罢，就天天的带人来骚扰，江慕渊义正言辞的拒绝了，然后正月初八一过，他们出兵了。
第986章 出兵了
“真出兵了？”席杳还在吃早饭呢，听到阿眉禀告的，筷子差点掉了。
阿眉满脸黑线，觉得大小姐这话问的，有点离谱……
这出兵，难道还有假的吗？
“城外密密麻麻的人，城门都已经紧闭了！”阿眉说。
席杳没有胃口了。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事情不是短时间之内就能解决的。
战事起，就意味着无数的伤亡……
“我们去看看！”席杳坐不住了。
她不喜欢这么坐以待毙的感觉。
“大小姐，”阿眉慌了，想到大将军跟周大人对席杳的重视，忙道：“这外面乱糟糟的，您挺着肚子，还是在府里的好，外面有什么消息，属下去打听！”
席杳拒绝说：“就去城墙上看看，我不会乱走的！”
要亲眼看了，才知道情况，不然的话，她心里没底。
周戎不在，谁也拿席杳的倔强没有办法。
就是大将军在，面对席杳的固执，也是退让的。
和伯没有办法，他不能轻易离开将军府，尤其是经过之前有人夜闯的事情之后，怕这个节骨眼上，有人乱来，就只好安排人护着席杳去……
出了府门，席杳感觉到了初春的寒冷，只觉得自己在将军府待了那么久，都忘记四季的温度。
坐上马车，阿眉跟阿梨在马车里护着，马夫稳稳的赶着马车。
坐在马车里的席杳掀开帘子，看着街上脸露茫然的百姓，知道他们是被突如其来的局面给吓到了。
好好的日子没了，谁都茫然。
城墙下，有人看着，席杳他们过来就被拦了。
阿眉拿出了身份令牌，人家拿了去城墙上一会儿，就带着周戎下来了。
“阿杳，你怎么来了？”周戎听说她过来了，立刻就把事情交给了乔司霆，自己跟着下来。
“我来看看什么情况，不然我不放心！”席杳说。
知道她有各种想法，周戎没有拒绝，反倒握着她的手，引着她往城墙上去……
阿眉跟阿梨对视了一眼，眉头微挑，只觉得席杳是真的厉害，竟然一句话就能让周戎点头。
而刚才拦人的士兵对视了一眼，心里庆幸他们没有拿乔。
这周大人对他的夫人，真的是捧在手心里啊！
将军府传出来的谣言，是真的。
席杳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跟着周戎上了城墙之后，立刻就看到了城墙外的景象。
大元跟瑞国的旗帜迎风飘着，鲜明又逼人。
大约是觉得两国联手，大乾只有束手就擒的份，所以远远看过去，甚至能看到有人相谈甚欢，好像是来游玩似的，一点都不把大乾看在眼里。
“他们有提要求吗？”见他们不远不近的驻足着，没有离开也没有再进一步，席杳问。
周戎领着他往江慕渊那边走，低声说：“他们要我们放人！”
“放蒙勒跟金吾？”
瑞国大将军的次子叫金吾，是个暴躁青年。
不过，进了云北城的大牢之后，被大将军的人狠狠的教训了一顿，让他知道要怎么做人。
“不止，还要宋家跟曲家人！”周戎嗤笑道。
第987章 不会心软
席杳看了外面一眼，佩服道：“他们可真厉害！”
这梦做的，好像不用醒似的！
“大将军怎么说？”她继而问。
“迎战就是！”周戎说着，他们就到了江慕渊面前。
看到挺着肚子的席杳上城墙，江慕渊的眉头就紧皱起来，很不赞同的说：“你来干什么？这里不用你担心！”
他知道这是席杳自己的主意，才没有冲着周戎发火的。
“我就是来看看，等会就走，不会影响到你们的！”她软软的解释了一句，带着卖乖。
这场合，她确实不该来。
可不来的话，心里放心不下，脑子里的胡思乱想都控制不住。
江慕渊哪里舍得说她一句，他就是担心。
“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他叮嘱说：“两国开战，周戎他们都会留在军营，将军府你做主，和伯会听你的安排，做什么都可以！”
有变动的话，也能多给她一份照顾。
席杳心里微动，点点头应下了。
“大将军，”这个时候，城墙下有人气喘吁吁的跑上来，禀告道：“大牢那边传话来，蒙勒跟金吾都表示他们不带任何人，只他们两个回去并保证劝说两国退兵！”
众人一愣，随即嗤笑出声……
“被抓的时候，那么嚣张，我还以为他能硬骨头到底呢，没想到被招呼了几天，连女人都不要了！”郦咏讽刺道。
“可不是，那个宋无暇好像有身孕了！”姚启安附和道。
周戎跟江慕渊对视了一眼，两人齐齐做了决定。
放人，那是不可能的。
大乾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好欺负！
这是给大乾立威的时候，绝对不能退半步。
“回去告诉他们，别做梦了，战事一起，就是他们人头落地的时候！”周戎交代道。
他还没跟人家算被算计的账呢，他们想这么回去，做梦吧！
“是！”来人得到答案，准备离开的时候，被席杳拦住了。
“你等等，”席杳见人家站住了，就跟他们说：“你们这边忙，肯定抽不出时间去应付他们的，不如我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打探出什么来！”
“他们还有什么可交代的？”周戎不在意的说。
席杳笑笑道：“我不觉得两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商议好一些，这针对大乾的阴谋，怕是他们布控许久了，我想知道他们是怎么商议，怎么分配的！”
关系到利益，这事情就负责了。
“对啊，我们好像没有问过这些！”郦咏等人恍然。
他们只拷问了曲家，宋家跟苏家人，对蒙勒还有金吾都是置之不理的。
毕竟人家不是大乾的人，要是严加拷问了，到时候放回去不好解释，才一直没有动的。
“那我去问问！”席杳笑着道。
周戎握着她的手，叮嘱道：“你小心一点，阿眉，阿梨，护着她，不要让她接近他们其中的任何人，也不要帮任何人！”
拦不住就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阿梨跟阿眉用力点头，接了这个具难的任务。
席杳被她们的表情逗笑了，嗔了周戎一眼说：“我又不傻，就算宋无暇真的有身孕了，看着可怜，我也不会有触动的！”
第988章 没啥用了
她心善，心软，前提是不会危害到她跟孩子。
宋家通敌叛国，甚至要叛逃，这样的罪名是罪无可恕的。
她帮了他们，等于把自己陷于危险之中，她还没那么蠢。
“仔细一些更好！”周戎坚持道。
席杳无奈，只能应了他的要求。
周戎送她到城墙下，扶着她上了马车，然后仔细叮咛道：“我这边肯定是忙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从大牢回去之后就不要轻易出府了，城里未必安全！”
“我知道的！”席杳缓缓点头，很配合的说。
她知道，自己要是乱来的话，肯定会让周戎牵挂，于是他说什么，她都答应，也乖乖的配合着，绝对不让他担心。
两人简单的说了几句，周戎就把手放开，催着她先离开。
马车缓缓的往前，席杳都不敢回头，怕自己舍不得。
这个时候，最不能要的就是儿女情长。
她不想自己影响到周戎。
云北城的大牢，比别的地方的大牢都要大，毕竟这边特殊。
但再大的地方，照样是挤的满满当当的。
当席杳挺着肚子，被人引着往前，牢里一想对他们穷凶极恶的牢头都小心翼翼的护着，很多人都惊奇的看着，却没有人敢找茬。
这个时候找茬，纯粹是蠢的。
“保不住就保不住，老子多的是孩子，不差一个！”蒙勒嚣张的语气在大牢里尤为的震耳。
宋寒知知道，他们已经暴露了，想要走是不可能的。
但他也不希望宋家一个都不留，哪怕保住宋无暇都是好的。
“我们都不走，你带无暇一个人走，江慕渊会答应的！”
原本就没把宋无暇放在心头的蒙勒哪里会惦记人家的死活。
他翻脸道：“老子带她回去干什么，没用的东西！”
以前是看在宋家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可以待人家好几分，可现在不但宋家没有利用的价值，甚至还连累到他了，他能对宋无暇好就怪了。
他是恨不得自己动手。
“啪啪啪……”席杳听的颇有兴致，忍不住的给人家鼓掌。
她一露面，立刻引来了被关在一起的全部人的注意……
“你是什么人？”蒙勒看到她，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这女人，虽然怀孕了，但依然架不住这绝艳的面容。
“你最好收起你的放肆，”席杳对上人家带着不还好意的眼神，警告道：“被人挖了眼珠子，那就按不回去了！”
她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恐怖的话，让胆小的姑娘们听的脸色都白了，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哈哈哈……”蒙勒仰头大笑，放肆道：“你倒是来啊，让本世子看看你敢不敢！”
席杳盯着他，直到把他的笑声盯没了，才一字一句道：“大元的兵在云北城城外囤着呢！”
就那么一句话，让蒙勒的表情变了。
“瑞国的呢？”金吾一直在看戏，听到这个不好的消息，立刻绷不住的冲过来问。
“一起呢！”席杳很好心的帮他解惑，然后惋惜道：“我们周大人让本郡主给你们带锯话，只要一开战，你们就没啥用了，明白这话的意思吗？”
第989章 蓄谋已久
蒙勒跟金吾又不蠢，相反的，他们比谁都明白这一点。
也就是明白，刚才才会变脸色。
“不，不可能打起来的！”蒙勒在惊惧之后，立刻恢复了冷静，然后盯着席杳道：“你别危言耸听，大元跟瑞国真要联手对付大乾，大乾敢拼吗？就是有江慕渊在，你们什么准备都没有做，能抗得过两国的攻击吗？”
“所以呢，你们做了多久的准备？”席杳漫不经心的问。
“我们做了两年的准备，兵马强壮，粮草丰富……”蒙勒下意识的就冲口而出，在说了许久不该说的之后，立刻反应过来，然后厉声道：“你是在套我的话？”
席杳一脸无辜的看着他：“那不是你说的吗？”
她有没有威胁他！
蒙勒被她气的脸都涨红了。
宋寒知跟曲升对视了一眼，看着大着肚子都不减一分气势的席杳，眼神复杂。
他们压根儿就没有把这个女人看在眼里，可这个不起眼的女人竟然能进大牢，可见她的地位。
盯着席杳的肚子看了一会儿，宋寒知想到了什么，低声跟宋无暇说了几句……
“我说了又如何，反正你们大乾这一次是没有翻身的机会了！”蒙勒威胁了一句，又放软话道：“你要是能放了本世子，本世子可以让大元退兵！”
“你是在逗我呢？”席杳嗤笑着，毫不客气的戳破道：“大元跟瑞国精心策划了两年多的大计划，会为了你而终止？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一个福王的世子而已，你够那个资格吗？”
这连番的质问，让蒙勒忍不住大声的为自己正名：“我父王不会不管我的！”
席杳摇摇头，惋惜道：“你父王不会不管你，但大元的皇上会在乎你吗？人家要开辟疆土，你一个世子，能代替疆土吗？”
这连自己什么身份都不知道，也是可怜的。
自欺欺人的梦被戳破了，蒙勒气的抓狂，甚至想要跟席杳拼命。
可大牢的坚固，不是他发狂就能撞开的，席杳就静静的欣赏着，也不阻拦也不呵斥，就这么看着……
说实话，蒙勒发狂的样子是真的有点吓人，就算隔壁关着的都被吓到了。
可席杳愣是纹丝不动，嘴角还噙着笑，让人不由的心生敬佩。
“果然不简单！”苏濮看着她，夸了一句。
所有的事情都是他挑破的，他安排走的人都没有被送回来，他就是死了也瞑目了，所以，相对于曲升跟宋寒知，他的心态是最平静的。
“你就是撞破了头，也逃不出来，与其发疯抓狂，不如静静的期盼着两国能惦记你们点，不会发动攻击，不然的话，你们的脑袋是真留不住了！”席杳淡漠的提醒着。
蒙勒在发泄了一阵之后，倒是平静下来。
他睁着略带灰色的眸子看着席杳，大概是绝望了，语气阴沉道：“真的开战了，你也活不了，我们大元倾尽了一国之力，更换了所有的武器，你们大乾没有吧，真开战了，哭的是你们大乾！”
“武器？”席杳想到了什么，低声呢喃了一句。
第990章 救不了
“对，武器，所有的武器，本世子到要看看，你们是怎么死的！”
虽然不甘心，可想到自己退无可退，蒙勒忍不住怀着最恶毒的心思诅咒着……
所有人都给他陪葬，他死的值！
金吾之前被教育了一阵，怕的很，就怕自己被收拾，所以这会儿双眼是滴溜溜的转着，话却一句都不敢说。
“救命！”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呻吟声响起，打破了对峙的局面。
“无暇，无暇，”送夫人惊呼了一声，看着瘫软了的女儿，立刻喊着“救命”。
“夫人，求求你，我女儿有了身孕，她身体弱，撑不住了，求求你救救她！”在发现自己束手无策之后，宋夫人回头看着席杳，忍不住求助道。
只要能救女儿，哪怕让她下跪，她都愿意。
席杳看着瘫软在地，看着柔弱又狼狈的宋无暇，眼皮都没有掀一下，反倒冷漠道：“都是要死的人，救不救又有什么差别？”
宋家人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都愣住了。
“你也是有身孕的人，怎么就那么铁石心肠呢，孩子是无辜的！”有个女人道德绑架的控诉着，倒是让席杳听笑了。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还无辜，她是在说笑话吗？
宋家人语塞。
“刚才，孩子的父亲都在嫌弃呢，你们让本郡主救，是觉得本郡主傻，好利用吗？”她面无表情的说：“都要死，死在一起，一家人齐全，不是挺好的？”
宋无暇是听了宋寒知的话，故意装晕的。
牢里的日子，真的让她痛不欲生。
有机会，她肯定想要搏一搏的。
可她没想到，父亲的法子，竟然无法让同样大着肚子的女人心软半分。
肚子疼的越发的厉害，让她装不下去了。
她蜷缩着肚子，疼痛难忍的哭喊着：“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给你做牛做马……”
这凄惨的样子，看的人心生同情。
席杳冷漠的看着，没有半分的触动。
“我救不了你的孩子，你们宋家通敌叛国还叛逃，要株连九族，你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出来的机会！”席杳直接碎了人家的美梦，起身准备离开。
宋无暇是真的痛，她知道，人家说的是对的。
这个孩子，生不出来。
“你要救我的孩子，我告诉你大元的一切！”原本不在乎的蒙勒，在知道离不开之后，反倒在乎宋无暇肚子里的孩子。
他在大元是有孩子。
可他要是死在这里，那世子的头衔归谁也不知道，但铁定不会是他的孩子。
这没有了他的庇护，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
所以，他要保下宋无暇的孩子。
席杳一点兴趣都没有的反问：“你说了又如何，能改变什么呢？”
这知道的越多，反倒让人心慌慌，还不如不知道呢。
这不安理牌的出牌，让蒙勒语塞。
是的，他说的再详细，也改变不了云北城的命运。
“你就不怕死？”他不甘心的质问道。
席杳回眸看了他一眼，颇有深意的道：“谁说我要死了！”
“云北城撑不住的！”他很笃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