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理解却不原谅
“弟妹，”乔司行刚想着开口解释一下，却看到了站在席杳身后的祁宓跟姚虞玥，想到这件事的荒唐，就把所有的解释都咽了下去，然后带着讨好的问：“师弟呢？”
“在书房，你自己去吧！”
她回了一句，就没有再跟乔司行说什么了。
都已经发生了，该有的裂缝也有了，解释太多也没有多少的意义。
乔司行往书房去，祁宓探出头，好奇的问：“乔家的人怎么这个时候来呢？”
席杳耸肩：“我也不清楚，应该是有事找来的！”
姚虞玥疑惑的蹙蹙眉，觉得乔家现在弄的沸沸扬扬的，为什么还要来找周戎呢。
难道是要找周戎商议？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周戎打开书房的门，看到乔司行，面色平静的问：“你怎么来了？”
说着，他侧开了身子，让人进来。
乔司行走了进来，周戎关了门。
“师弟，”乔司行看着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周戎，很郑重的道：“昨天发生的事情，有点突然，我父亲他不是有意……”
周戎抬手打断了他的话，默然道：“如果牧妍算计的是你，师父跟师母会成全牧妍吗？”
这话，让乔司行张张嘴，想辩解点什么，可又说不出来，像是被人堵住了似的……
“我理解师父的决定，但无法释怀！”
已经发生的事情，解释再多也没有用。
“牧妍已经被送走了，”乔司行想要弥补什么，迫切道：“我二哥亲自送回去的，那个小厮也安然无恙！”
周戎只是笑了一下，并没有感慨什么……
“小厮能躲过一劫，难道不是因为他没有利用的价值吗？”周戎犀利的问。
如果换成他，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乔司行看到周戎如此镇定，连生气的表情都没有，顿觉得事情有点大，也明白是父母真的伤到他了。
“哎，”他无奈的叹息一声说：“再怎么样，牧妍已经送走了，以后不会再有人逼着你了！”
“我没生气，师父始终是师父，你放心好了！”
以后，也只是师父。
好像明白了周戎话里的意思，乔司行面色立刻复杂了。
几个弟子里，他就算是父亲的亲生儿子，有时候细心的地方，还不如周戎。
周戎是真的很敬重父亲的，可结果……
他只觉得，牧妍真的是个祸害。
如果不是她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事情了。
见乔司行沉默的看着自己，周戎指指桌上的东西说：“我在准备行程，等春耕之后，就带着阿杳去游学，归期不定，师父那边，就劳烦你们照顾了！”
“你这是不想……”
“不是，”周戎打断他的话，直白道：“我是无法跟以前一样，心无旁骛的对待师父师母，但我不会逃避，这游学是之前就计划好的，也是想带阿杳出去走走！”
“这一次相聚，半途而废，等你回来，我们再聚！”他没有多问，只是计划说。
周戎点点头。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他不会不认师父的！
乔司行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就这么离开了。
第467章 舍不得
这来也匆匆，却也匆匆，到弄的祁宓含糊的嘀咕了一句，但席杳没有细问。
她知道，她们就是疑惑好奇，但她没想着解释……
两个人见乔司行走了，怕席杳找周戎有事，在待了一会儿之后，带着自己包的饺子，也打道回府了。
席杳把人送到门口，看着她们上了马车离开之后，才转身去了书房。
“叩叩，”席杳敲了一下门，喊了一声：“四哥！”
“进来！”
推开门进去，看到周戎坐在那边不知道想什么，并没有看着自己，席杳走到他身边，低声问：“为难你了吗？”
周戎揉着额头说：“他是来代表师父师母道歉的，我只说理解他们的选择，但做不到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也算是理解，并没有强加要求什么，只说牧妍被送走了！”
席杳撇撇嘴说：“那是被算计的不是你，不然的话……呵呵，”她冷笑了两声，表示了自己的不屑。
知道她是为自己鸣不平，周戎伸手揽住她，把人带到怀里来，抵着她的额头说：“别生气，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因为你心疼我，所以，我也不想委屈自己！”
如果不是她那么生气，那么为自己抱不平，他心里不愿意，说不定就这么过去了，把委屈藏自己心里。
可看她那么护着自己，舍不得自己难受半分，就不允许自己低头。
哪怕将来会跟乔家疏远了，他也不后悔。
不是谁，都那么护着他的。
席杳心疼的抱着他，突然觉得，周戎是跟自己一样的。
她靠自己，周戎也是靠自己。
周家所有人都帮不上他。
以前的时候，她或许还觉得，乔家适时会帮一把。
可事实上，是他们天真了。
“那就不用委屈自己，你还有我呢！”席杳承诺着，然后分析说：“以后就敬着你师父，其余的，看情况而行，至于以后科考，你也不一定要依赖他们，我们还有别的路可走！”
比如县令大人，比如乔家跟祁家……
“嗯！”周戎抱着她，闷声点点头，把所有的伤感都埋葬在沉默中。
席杳任由他抱着，给予了无声的支持。
不管他做什么，自己都会支持到底。
乔司行回到府里，也没耽误，直接就去书房见了父亲。
他把周戎的决定带到了。
乔明立沉默的看看儿子，然后挥挥手，让他离开了。
“唉！”等儿子走了，他才深深的叹息一声，后悔不已。
乔夫人也在等着消息，在知道周戎体谅却并不原谅的决定之后，只觉得牧妍真的是个害人精。
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周戎的身份是无所谓的。
可有了利益冲突，下意识的，他们想到的，就是利益最大化……
但这个结果，不是他们想到的。
整件事，跟周戎牵扯到了，但因为乔家的安排，周家人的隐瞒，城里的人只知道乔家出事了，牧妍被送走了，但不知道这件事跟周戎有关，席杳也被牵扯其中。
初八，周家的姻亲来还岁了。
因为家里有事情要做，一家家的来，难免就耽误了，所以，就让他们先忙完，等到初八的时候，闲下来了，都一起来……
第468章 护短
这不，陈氏从昨天就开始忙起来了。
席杳这个时候，也开始忙起来了。
很多东西，都是她要亲力亲为才能入味更好吃，所以，家里最忙的就是她。
林氏的娘家人来的最早。
他们就是见识过周家的好，但再一次上面，难免还是感慨，觉得林氏有福气。
林氏的母亲是个矮个子的老太太，是知道女儿有身孕的。
一进门，就看到女儿抱着小外孙女，眉头就皱起来了。
“你不知道自己有身孕呐，还抱着丫头片子，要是出事了怎么办？”她一把把外孙女从女儿怀里给抱下来，点着花儿的脑门说：“以后不许让你娘抱，知道没有？”
这嫌弃的语气，不但吓到了花儿，也吓到了林氏。
她紧张的左右张望了一下，见没有人注意到，心里松口气，然后赶紧拽着自己亲娘，低声说：“娘，我可跟你说，我家跟别家不一样，你要是嫌弃花儿的话，说不定饭都不让你吃了！”
林母吓一跳，纳闷道：“什么意思？”
一个小丫头，骂几句又怎么有，不疼不痒的。
林氏慎重道：“我那四弟媳，护短的很，就喜欢姑娘，对家里的几个姑娘都疼着，连习文都让几个姑娘一起，更不允许别人欺负她们，所以，你最好别乱说话，要是惹怒了人家，她肯定不会客气的！”
她得让娘知道，自己的女儿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免得每一次去娘家，都被娘家的几个孩子欺负。
“我们是来做客的，她难道还能赶我们走？”林家大嫂嗤笑一声，觉得小姑子有点糊弄人。
“她会！”林氏一本正经道：“上次，有人打了小花一巴掌，她就直接把人家家里给砸了，人家现在看到她，都忌讳的绕远路，根本不敢到她面前来！”
“那是别人，我们是亲戚！”
林氏撇嘴说：“你们要不信，大可试试，反正被赶走了，今天的饭菜肯定是吃不到的，我婆婆可是准备了一桌的好菜！”
就是别人家办酒席，都不一样有这样的菜色。
娘家什么样，她知道，都是难得能吃到肉的，有这样的机会，谁舍得离开。
他们恨不得多吃点，能补补身体。
因为一桌好菜，林家人对花儿的鄙视，愣生生的被压下去了。
林氏见状，微微松口气，然后又觉得，自己该跟四弟妹说一声，免得把好不容易把人给压下去，一不小心又功亏一篑。
席杳在厨房忙，就算门都开着，厨房里也是烟雾缭绕，香味四溢……
只是，身为厨师，闻多了香味，席杳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她现在，只想来一碗白米粥……
“三嫂，你怎么来了？”周意在烧火，看到有人进来，抬头看了一眼，关切道：“屋里都是烟呢，等会呛到了！”
“我没事，就找你四嫂有点事情！”林氏挥挥手，把烟雾挥散了一些，才走到席杳身边，压低嗓子嘀咕了一句，弄的席杳挑挑眉，只觉得好笑。
“好阿杳，你就帮帮我嘛！”她扯着席杳的袖子撒娇道。
席杳手里拿着勺子，被她弄的没办法了，点头说：“好了，我答应你了，你快去招待你娘家人吧！”
“那我先谢谢你了！”
得到确定的答案之后，林氏转身就出去了。
第469章 挑拨
周意瞅着三嫂离开的背影，好奇道：“四嫂，三嫂找你干什么了？”
这神神叨叨的。
席杳看了一眼门口，低声说：“林家人估计有点重男轻女，三嫂带着花儿回娘家的时候，让花儿受委屈了，你三嫂心疼，想让我治治！”
“那不是让你当坏人了吗？”周意不满的道。
“也不算，反正我不允许有人欺负我们周家的姑娘！”席杳不以为然的说。
这林家人要真的在她眼皮子底下欺负周家人，她绝对要收拾他们。
周意迟疑了一下说：“今天可是我们家请客呢，这要是闹起来，娘会生气的！”
“他们闹的过分了，娘第一个收拾他们！”席杳轻笑道。
陈氏跟之前相比，变了好多，都敢摆脸色给乔司行看了，那可是以前他们想都不敢想的。
这就证明了，家里人就是她的底线。
谁要触碰了她的底线，她能跟人家拼命。
这大概就是有钱了，底气足，不像以前那样，畏首畏尾。
“好好的日子，可不要闹出事情来！”周意呢喃了一句，也没再关注这事情。
横竖也轮不到她管。
可以说，除了席杳是没有娘家亲戚的，包括陈氏的娘家人，都来了。
到不是说所有的都来，反正每家来的都不少。
加上周家自己人，硬是凑了四桌满满当当的。
几个儿媳妇嫁进来的时候，家里日子并不好，回礼什么的，难免会弱了一些，加上儿媳妇们懂事听话，没有闹矛盾出来，所以，为了弥补她们，陈氏今天可是卯足劲的去置办这几桌……
每家都有带孩子来，亏的陈家的院子大，追逐打闹到散的开。
孩子们玩闹，各家亲戚坐着聊的聊，看的看，就没有清闲的。
朱氏不但是周家大媳妇，更是娘家大女儿。
她爹娘身体不好，来的是大弟弟跟大弟妹带着娘家侄儿侄女，来了三四个……
周家的桌子上，放了吃的，孩子们装了揣着身上，自己玩去了，这朱家媳妇关氏就来找朱氏八卦。
“大姐，你那大姑子就住在这里了？”她看到人家忙里忙外的，就睨了人家一眼，想着和离的人还能留在娘家，可真稀奇。
朱氏见她双眼滴溜溜的转着，就知道她有算计，就郑重道：“对啊，这里有她跟她儿子的房间！”
“你是不是傻的，”关氏压低声音提醒说：“这和离的人，还留在娘家，你以后让大花这些姑娘怎么办？”
“家里的孩子都还小呢！”她不以为然的说。
“小也有影响啊，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你是周家大房的，当初怎么就不反对呢？”关氏恨其不争的道。
朱氏见她一心为自己谋算似的，皱眉道：“这也是我周家的事情！”
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知道这是周家的事情，才跟你说的，”关氏略带恳求的说：“大姐，我听大头说，你家孩子都开始识字了，你帮帮你两个侄儿，让他们也留在这里学点什么，以后也能出人头地，到时候，他们肯定不会忘了你这个亲姑姑的！”
第470章 就离谱
朱氏恍然，合着自家弟妹在这里等着自己。
这大姑母子要是住不了了，刚好让她的两个儿子住，这计划，倒是挺美的。
可她怎么没想过，周家不是她做主的。
她又有什么资格让周如母子离开呢？
关氏她是没按好心啊！
“这件事，你就别想了，”关氏肃色道：“除了自家人，家里不会接受别家的孩子！”
之前跟村里人闹出的矛盾，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那是你嫡亲的侄儿，怎么是外人呢！”关氏不甘心的说服道：“真论外人，也应该是你家大姑，我是真心为你好，为了几个孩子，就不该让她污了周家的名声！”
朱氏闻言，厉声质问道：“周家自己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既然家里人都同意了，我又能做得了什么？你只想着让我把人家赶走，想没有想过，若是我让周家人不高兴了，我会怎么样？”
这突然的怒火，吓了关氏一跳。
她听清楚之后，不以为然的说：“你是周家长媳，为周家生了两个孙子，他们连不能生的都养着，难道还能休了你？”
“什么叫不能生的都养着？”朱氏心头一颤，质问道。
“不就是周家老四的媳妇，成亲一年了，都没有怀上，外面都传遍了，说她不能生，手段倒是挺厉害的，竟然没被休！”关氏嘟囔了一句，急切道：“大姐，你就当是为了两个侄儿，好好说说呗！”
她觉得，朱氏肯定能被自己说服，毕竟朱氏有底气啊！
可谁知道，朱氏看着她的目光颇为诡异……
“弟妹，你知道我四弟妹为什么不能生而没有被休吗？”朱氏问。
“为什么？”
这个，她真好奇。
等知道了，回去之后，可以跟别人好好唠唠……
人家肯定觉得周家人特傻。
一个不能生的儿媳妇，竟然还留着。
“因为她有本事，”朱氏认认真真的说：“我可以告诉你，真闹起来了，我婆婆宁可要不会生的四儿媳妇，也不会要我！”
关氏目瞪口呆，不敢置信道：“大姐，你是不是忽悠我呢？”
这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
“你以为我大姑子和离之后，为什么会回到娘家住，那是因为，这屋子是老四夫妇出的银子，盖的屋子，在我大姑子还没和离的时候，家里就给她留了屋子，也是我四弟妹决定把她留在娘家的，甚至还手把手的教了她开摊子的手艺，这几天，全家包饺子，忙的不可开交，你以为，我能在周家能说的上什么？”
朱氏说的觉得自己口都干了。
关氏还不甘心的挣扎道：“她不能生！”
“那又如何，我周家不缺孩子，我婆婆都不在意，还小心翼翼的帮着熬夜，给四弟妹养身体，还怕老二跟老三家的怀了之后，刺激到老四媳妇，家里人都不敢议论孩子的事情，你觉得，谁舍得休了她？”
就离谱！
关氏觉得这事情匪夷所思。
说出去，别人都觉得见鬼了。
这不是别人，是周家老四啊！
大姐以前说过，整个周家，都是合着周家老四来的，他们都希望周家老四能金榜题名啊，这怎么会要一个不能生的。
第471章 不重要
周戎要知道关氏心里想的，大概会回她一句：现在的周家，最重要的是席杳。
他，不重要了。
“你什么都不要说了，”见她还要挣扎，朱氏直接挑明说：“孩子们识字，那是老四媳妇教的，她那是为了外甥才顺带几个孩子的，你要是敢闹，她就能直接把你轰走，老四媳妇最宠孩子，也最护短！”
要是不想留下，可以说一声。
关氏就觉得朱氏在糊弄自己，可也不敢再说什么，也不敢闹……
真闹起来，回去之后，自家男人不说她，家里的老婆婆该抽人了。
不过，在开席之后，她亲眼看到，陈氏对席杳的各种关切，甚至还责怪了周戎几句，就觉得自己三观要不好了。
这不能生的，竟然还被重视。
难道她是因为太能生了，才会被嫌弃的吗？
席杳可不知道人家想的，反正被陈氏念念叨叨，她就觉得特别的暖。
四桌菜，光靠家里一个灶台是不够的，所以，在厨房旁边还搭建了两个，这样一来，上菜的速度就快了。
等炖肉上了，陈氏就让席杳去一起吃……
席杳坐到了周戎身边，因着她的关系，他们就显得有点孤零零的，然后跟三家多余的人凑在了一起。
她坐下的时候，已经开吃了。
可看到菜一上来，筷子齐飞，她是一点胃口都没有，索性又在试菜的时候吃了一些，就照顾起身边的阿花来……
她也不问孩子喜欢吃什么，反正菜热腾腾的上来，下筷子就对了。
因为她的速度快，往往挑到的都是最好的，看的几个亲戚双眼都瞪大了，心疼好东西便宜了丫头片子。
从没有被照顾那么周到的阿花，埋头猛吃，心里对四婶就更喜欢了。
下了本钱的陈氏，熬了四只鸡，一桌一只，连着鸡汤一起，香的不行。
席杳直接就夹了一只鸡腿放在了阿花的碗里，然后另外一只被黄家人给夹走了，朱家的孩子觉得委屈，也还算忍得住。
可林家的孩子就忍不住了，尤其人家仗着自己亲娘在身边，就摔了筷子喊着：“我要鸡腿，我要吃鸡腿！”
这一下，立刻引来了各方关注。
“怎么了？”陈氏翘首问道。
林家媳妇睨了席杳一眼，没好气的说：“我儿子没吃到鸡腿，闹呢！”
“哦，”陈氏语气平淡的说：“那就给他夹点别的肉！”
一桌就两只鸡腿，这谁都要，她去哪里弄？
林家媳妇噎了一下，没想到陈氏会那么说。
“大嫂，你给孩子弄点别的，”林氏冲着她喊道。
“我就要吃鸡腿，丫头片子，赔钱货，把鸡腿还我，不然的话，我让我奶奶打死你！”孩子见没有鸡腿，直接就翻脸撂狠话了。
这话，其余几家人倒是不以为然，唯有周家几个人，目瞪口呆。
他们因为受席杳的改变，对姑娘看重了几分，就没有明显的重男轻女了。
甚至有时候对姑娘还偏疼了几分。
“我说周家四儿媳妇，我们是客人，这鸡腿，你就让让吧，一个丫头，吃什么不是吃！”林母倚老卖老道。
第472章 不吃就走
席杳挑眉，直接嗤笑道：“我就疼丫头，这鸡腿，今天谁都拿不走！”
林母被气到了，觉得席杳不尊重她，立刻跟陈氏喊着：“亲家母，你看看，她这是不愿意我在呢？”
“这是哪里的话，她一个小辈，你就别跟她计较了！”陈氏和稀泥道。
至于鸡腿，自己孙女吃的不香吗，为什么要给别人。
做梦呢！
“你啊，就是太和气了，才让儿媳妇爬到头上来，像她这样不能生的，就该连上桌的机会都不要给！”林母越说越得意，直接就开始挑拨了，气的林氏觉得自己肚子疼。
“娘，你胡说八道什么？”她立刻吼着，希望自家老母亲能清醒清醒。
可谁能知道，林母沉浸在自己为陈氏好的梦想了，想也不想的说：“我怎么就为胡说八道了，人家倒是生出来啊！？”
“啪”一声，周有根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直接怒喝道：“够了，我周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做主，你想吃，就留下，不想吃，可以立刻就走！”
这是不客气的要翻脸了。
林氏的脸色铁青，没想到自己的娘会那么离谱。
这是在周家啊，她竟然还敢说这样的话，是怕周家人不打她出去吗？
“娘，你坐下！”
林氏赶紧的扯着她，心里后悔不已。
早知道，就不该让侄儿来。
林母被周有根一阵怒斥，自然就不敢再造次了。
“要吃，你就吃，不想吃，趁早下去！”周戎看着闹着的孩子，直接不客气的警告道：“你要敢再骂一句，我直接把你扔出去！”
孩子立刻就被吓到了，扯着的干嚎立刻就停住了。
林家媳妇看到被吓到的孩子，心疼的嘀咕着：“哪里有这样招待客人的，太过分了！”
席杳嗤之以鼻，懒得搭理她。
“阿花，慢慢吃，奶奶弄了好多好吃的呢！”
“嗯！”被人护着，阿花吃的格外香。
关氏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总算明白大姑姐一点都没有夸张，周家人是真的在乎席杳。
这女人，命真好。
有周戎跟周有根的震慑，不管谁的心里在嘀咕，都不敢有人在闹了。
哪怕人家觉得陈氏护着席杳很离谱，但也憋着，谁也不敢再问了。
熊孩子之所以会闹腾，那都是因为有人护着。
在发现没有人能帮自己之后，就不敢在闹了。
这顿饭，吃的还算安静。
几家人在要走的时候，都是自己女儿送出门的，因为陈氏要送陈家人。
三个儿媳妇，一致对自己娘家人说：周家看重姑娘，席杳尤其的护短，谁要是以后再出言不逊的话，就真的会被赶走的，让他们好之为之……
反正她们在周家说不上话，不管娘家人图谋什么都没有用。
送走娘家人之后，林氏凑到席杳身边，期期艾艾的道：“阿杳，我娘的话，你不要放在心里，她就是……”
“我没有放在心上，”席杳反过来安抚说：“你也别乱想，那是你娘的错，不是你，我也不会跟她计较的！”
这样的老妇人，多的很，她要计较，自己先疯。
第473章 不知道的谣言
而且，周家没有重男轻女，那是受她的影响。
可别人家又没有。
所以，她怪不了谁，因为这个年代的人，几乎都有这样的想法。
反倒她的想法，是异类。
林氏见席杳真没有生气，狠狠松口气，然后幸灾乐祸道：“我娘这一次回去，怕是要闹了！”
席杳看着她笑眯眯的眼神，很想问问——那是你亲娘啊，你这么落井下石，好吗？
“阿杳，谢谢你！”林氏拉着她的手，感激说：“我娘那性子，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把打死人这样的话挂在嘴上，谁劝都没有用，这一次啊，有你这句话，就算我大哥不说，我大嫂也得闹，她可是想着儿子能出人头地的，这成天打打杀杀的话挂在嘴里，把孩子都教坏了，她肯定不答应！”
这番感激，弄的席杳好尴尬。
她想扶额。
周家人也是哭笑不得，只觉得林氏是有了身孕之后，傻乎乎的。
周顺忙扶着自家媳妇说：“你回娘家之后，可不要提这一茬，免得你娘要记恨四弟妹了！”
林氏“哼哼”说：“我又不傻！”
对自己亲娘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人，还不傻，那谁傻呢？
黄氏送走了娘家人之后，蹙眉不知道在想什么，周祥看到她这样，担心道：“怎么了，是肚子不舒服吗？”
周家人一听，关切的目光都落在黄氏身上。
“不是，”黄氏摇摇头说：“刚才听到三弟妹的娘说四弟妹不能生，我特意问过我娘家人，他们也说听到了这样的消息，我们自家人都没有在意的事情，为什么外面却传的那么沸沸扬扬？”
她们全家都知道，席杳正在调养身体，婆婆尤为的关注，就怕席杳会受委屈，所以家里从不议论，她们三妯娌也不会去外面嚷嚷，怎么这件事，就传的到处都知道了呢。
要知道，她们三妯娌的娘家都不在一个地方。
黄氏那么一说，周家人才反应过来。
“我没有在娘家提过这事情，”林氏立刻解释道。
她也没时间回娘家啊！
“我也没有，”朱氏想了想说：“我大嫂之前也提过一句！”
“怎么回事？”陈氏看着面面相觑的众人，狐疑道：“这不是我们自家人说的，谁会去关注这个？”
席杳跟周戎对视了一眼，直觉告诉她，这件事，跟家里人没有关系。
“娘，我没事，让他们说去吧，反正他们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席杳嗤之以鼻。
要是周家人对她有什么想法，那她会伤心难受，但别人的话，再怎么翻腾，也触碰不了她一点情绪。
“我们家的事，怎么就任由别人说了，”陈氏气恼道：“不行，这事情，我得弄弄清楚，不然的话，总觉得有人盯着我们家似的，让人浑身不自在！”
这话，说的有点道理。
可怎么查呢？
大家都不会，而且一点头绪都没有。
“娘，这件事，交给我，我来解决！”周戎主动揽上，他也想把谣言的源头给揪出来。
陈氏到没有反对，而是劝着说：“这关系到你媳妇呢，你可要好好的查查！”
“嗯，我知道的！”
第474章 弯弯绕绕
等家里人都在收拾碗筷桌子的时候，席杳凑到周戎身边问：“这个怎么查呢？”
“找源头，肯定能揪出来！”他信心满满的说。
“那你小心一点，我不知道为什么人家会针对我，但肯定不安好心！”她提醒说。
周戎揉揉她的头说：“放心，我知道的！”
席杳心里狐疑，猜测到了各种，却没想到，此事竟然跟张康有关。
原来，张康被郭元峰揪出真面目之后，就被栖霞城内认识他的人给拒绝了，甚至之前还因为有门要成的亲事都不成了，他就记恨在心里。
可论身份，他谁都对付不了。
之前想过找郭元峰算账，但因为郭家庄的人护着，他没要到半点好处，甚至差点就被打了。
针对不了郭元峰，又加上其余的人身份都不是他能乱扯的，就把目光落在了周戎身上。
他就觉得周戎好欺负，之前也是隐晦的传一点的……
后来，他从乔家小厮嘴里知道，周戎跟乔家闹翻了，觉得没有人在帮衬周戎了，就没有顾忌了。
“没有顾忌，为什么不直接针对你呢？”席杳完全被雷到了，觉得张康这个人，是个大奇葩。
“因为人家怕我有三个哥哥，”周戎扯了一下嘴角，解释说：“大家怕挨打！”
席杳气笑了。
“合着算计我的名声，就不会挨揍了？”
周戎也是哭笑不得。
“他就是想给我添堵！”
自己娶的媳妇不能生，然后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到时候，周家有的闹了，这周戎第一个面上就过不去。
这换成任何人能忍呢。
说不定，就那么一闹，周戎要和离呢。
张康就是膈应周戎的，却没想到，周戎会为了自己的媳妇，顺藤摸瓜的找到了元凶。
“你打他了吗？”席杳问。
“打了！”周戎嗤笑说：“他欠打！”
“他会不会去告官啊！？”她担心的问。
“我到希望他去告官呢，到时候，我要反告他呢！”
席杳好奇：“你不是打了他吗，是查不出伤痕吗？”
周戎点着她的鼻子说：“对，我专挑他身上的软肉打，用了巧劲，疼是疼死人，就是一点伤痕都没有！”
席杳目瞪口呆，“好厉害啊！”
还有这样的办法，张康怕是要窝火死了。
“对付这样的人，就得用这样的手段，不然的话，你骂几句，人家还跟你嬉皮笑脸，一点用都没有！”
“只要查不出就好，要是我在的话，我也想揍他！”握着拳头，她挥舞了一下，咬牙说：“对付不了你，就拿我来开刀，真的太不要脸了！”
“他这样的人，怕是在栖霞城没钱途，也没希望了！”
“那他可以离开啊！”席杳说。
周戎看了她一眼，解释说：“他这样的人，放出去，就会算计别人，所以，他的户籍是离开不了栖霞城的，除非是县令大人离开，张康去贿赂新的县令，不然的话，他这辈子都离不开栖霞城！”
这弯弯绕绕，听得席杳双眼都亮了。
“县令大人好厉害，竟然还能帮忙！”席杳夸赞了一句，想到了什么，又道：“郭元峰的伤是被他算计的，可以跟他要赔偿吗？”
第475章 有仇当场报
能买题，家里肯定有点银子的。
“他不会给！”
席杳双眼眨了眨，坏笑道：“给不给可不是他说了算，做了亏心事的人，肯定心虚的，只要抓着他，说不赔偿的话，就去京城重新审理在这个案子，你觉得张康这样的人，能熬得住吗？”
周戎想了想，倒是来了兴致。
“郭元峰的家里确实困难，因为你给安排的，向褚没有收银子，药也是送的，但就是这样，郭家的日子也不宽裕，主要是郭元峰养伤，家里少了主要的进项，我们帮忙，他也不会全然接受，但张康给的赔偿，他肯定不会拒绝的！”
周戎觉得，这件事，还是可信的。
“那你跟郭元峰商议一下，要他举棋不定的话，就去找胡云傳他们商议一下，得让张康记住教训，免得他蹦跶的厉害，都不知道自己是个跳梁小丑！”
有仇，她当场就要报，绝对不留人家到明年。
她要张康后悔惹到自己。
知道自家媳妇是在算计张康，但周戎全然配合。
就算打了张康一顿，这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
“行，我明天就去找郭元峰，把这件事落实下来！”
席杳鼓掌支持。
若问郭元峰恨不恨张康，那肯定恨的，哪怕他的腿好了，他也是恨极了的。
在天牢里受到的惊吓，一路怕被灭口的不安，回到家之后，面对家里老小的痛苦，他经历的生不如死……这些种种，要是给他机会，他都敢杀了张康。
所以，周戎让他配合，跟张康要银子的时候，他直接就答应了。
别人家过年，那是大鱼大肉，一家人高高兴兴。
他们家过年，冷冷清清，跟别家无法相比。
那都是张康害的！
如果有银子，家里人的日子就会好点，他自然支持。
在席杳准备育秧的时候，终于从周戎嘴里得到好消息——张康被郭元峰赔了一百两银子。
“怎么才只有一百两？”她嘟囔道。
差点要了人家的命，就赔那么点。
“足够让张康伤筋动骨的！”
这就够了。
“郭家人呢，满意吗？”她问。
“自然，郭母激动的都哭了，眼里也有了希望，日子也有了盼头！”
银子对他们这些人家来说，太重要了。
当初，自家也面临这样的情况，好在，都过去了。
“那就好！”
只要张康不好，她就放心了。
周戎见她放下了这件事，心里也松口气。
这事情要是一直揪着，肯定影响心情的。
“你是准备育秧之后，给朝廷的人看吗？”周戎见她准备了一些东西，就好奇的问。
席杳点点头，很是财迷的说：“人家不是要学嘛，我教啊，这中间，我们可以多卖点秧苗，可以先赚一笔！”
自己的奖励都坑成那样了，总不至于拦着她赚点小钱。
她那么做，也是为了让人家看重一些。
“你这手里握着那么多的银子，还不满足呢？”周戎被她逗笑了。
席杳傲娇道：“谁会嫌银子多，何况，赶考也好，买房子，铺子什么的，都需要银子呢，那点银子，杯水车薪，根本不够！”
第476章 县令大人的怀疑
“但是太贵的话，没有人会买的！”周戎适时的提醒着，免得打击到她。
“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的！”
薄利多销可以了解一下。
初八之后，周家三兄弟都出门了。
这地在放出消息之后，村里人就来了好几个，再加上各村凑一下，很快就跟人家定好了。
家里只有一把曲辕犁，那根本不够，所以，周庆在忙完回来，又赶着做了好几个曲辕犁……
因为这样，周庆都瘦了很多，让朱氏心疼的不行，陈氏也看在眼里，给弄了好些滋补的东西。
席杳一个人是肯定忙不过去的，就让周意一起帮忙……
第一批秧苗出来之后，周戎连带着把席杳记下的详细笔记跟秧苗都送到了县令那边……
县令大人对于席杳的印象还是很深的，觉得人家落落大方，不是那种胆小又扭扭捏捏的人。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京城来人之后，不管是给奖励还是谈事情，出面的都是周戎，席杳连一次面都没有露过，让他很是狐疑。
“你媳妇怎么回事呢？”县令大人问。
周戎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就直接说：“她那性子，有话直说，大人能包容，别的不一定，她怕自己会惹怒人家，才没有来的！”
这个解释，其实很牵强的，毕竟人家还需要她帮忙才能完成圣上交代的任务，又怎么会对付席杳呢。
但人家都那么说了，就算不信，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县令也是巴不得的快点把事情结束了，然后把人给送走。
这大过年的留在这里，还好吃好喝的照顾着，然后还得捧着人家，其实真的很累的。
在看到席杳记录的详详细细的笔记之后，他觉得，终于可以把那些人送走了。
栖霞城毕竟是个小地方，哪里有京城那么热闹呢。
于是，人家得到想要的东西，也是迫不及待的就走了。
真的是头也不回。
事情办的圆满，所有人都松口气。
席杳在周意的帮助下，如火如荼的开始育秧，然后让周庆等人出去之后，把消息带出去……他们家要卖秧苗了。
价格也不贵，就是比种子的嫁给贵三成。
普通人家，扣扣算算，就算心动，也不会轻易下决定的。
倒是周庆他们出去之后，把消息传了出去，给弄来了不少生意……
郦管家再一次上门，让周家人颇为惊奇。
陈氏只觉得看到财神爷了，兴致勃勃的问：“还是要饺子吗？”
“不，不是的！”郦管家在那次定饺子之后，又陆续的在摊子上买过一些，到没有再到周家家里。
这一次来，他是另有目的的。
“是这样的，我家主子听闻你家有秧苗，让我来打探一下，因为我们要的数目比较多，怕你们忙不过来！”他解释说。
陈氏一听是为了秧苗来的，立刻喊着：“阿杳，郦管家来了，要买秧苗呢，你出来看看！”
“来了！”没一会儿，席杳就从屋里出来了。
“郦管家，郦家还种地吗？”她好奇的问。
不是说真正的书香门第吗？
郦管家被逗笑了。
第478章 郦家的要求
“不管家里多少富裕的，这耕种的地肯定都有的！”
就是皇帝家，也有皇庄呢。
席杳尴尬的笑笑，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不知道你们需要多少呢？”她问。
“郦家地多，各家的亲戚也不少，这秧苗大概得准备五十亩的才够！”
这个大数目，直接让席杳拧巴了。
这是要累死她呢。
她突然觉得，价格低了。
“郦管家，这个得用在水田里，要是旱地的话，根本不行，你确定要五十亩的吗？”她问。
郦管家笃定道：“怕不止五十亩，就怕你这边没有那么多的秧苗！”
周家在家的人都惊呆了。
五十亩，那是个什么概念。
他们想都不敢想呢。
席杳快速的在心里盘算着这个价格……
郦管家因为席杳的沉默，以为她不能确定，就试探道：“要是觉得有问题的话，可以适当的减少……”
“五十亩，肯定完成不了的！”陈氏先开口了。
“对啊，何况，我们家也没那么多的种子啊！”朱氏道。
席杳在心里算了一笔账，然后说：“郦管家，你也知道，我们这样的人家，是绝对没有五十亩的种子，所以，这种子你们出，我可以保证给你们把五十亩的秧苗分批弄好，绝对不耽误春耕，但价钱肯定要另外商议，毕竟五十亩不是小数目，相对我们出的人力跟物力也多一些！”
郦管家眼露诧异。
他以为，席杳会被吓退，却没想到，她竟然镇定的答应了。
“我家主子说了，你要是答应的话，就再给你两成的回报！”
这个其实相对来说，种一季的话，郦家是没有赚的。
但郦家是为了抢时间，算起来，还是可以的。
而且，郦家还有粮食的生意，弄好了，新粮会上的早，生意自然好做一些。
席杳盘算了一下，知道这应该是人家的底线，毕竟粮食跟别的东西不一样。
但因为人家的亩数多，相对收益也很可观，所以，她立刻就答应了。
有种子，她需要的只是场地而已。
郦管家跟席杳商议好了细节，等他回去复命之后，郦家就会派人来签个协议……
商议好了，郦管家就走了。
等人一走，周家人立刻就把席杳给围住了。
“阿杳，你怎么能答应呢，五十亩啊，可不是五亩，我们要弄到什么时候啊！？”陈氏揪心的问。
其余的人齐齐点头，就觉得席杳这一次做了一件让人头痛的事情。
“小妹，育秧麻烦吗？”席杳问周意。
周意愣了一下，摇摇头说：“麻烦是不麻烦的，但五十亩……四嫂，我们忙不过来啊！”
席杳笑笑，捏捏她的小脸说：“忙不过来，我们可以请人啊！”
“请人？”所有人异口同声的喊着，陈氏反应过来，立刻反对说：“阿杳，这育秧的法子，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能教给别人吗？”
她连自己的儿媳妇都不允许知道，又怎么会让席杳教给别人呢。
周家其余人也是点头附和，觉得席杳这么做，有点本末倒置了。
被别人知道了，哪里还有什么秘密呢。
第478章 两手安排
“娘，您别急，听我说，”席杳安抚她说：“这法子，已经交给了朝廷，百姓们知道，那是迟早的事情，我现在就是抢个先机，而且，朝廷弄出来的东西，价格还不定呢，绝对不会有我定的那么便宜，但为了抢两季的粮食，也不会亏，我想着，要不要把南泉村变成秧苗输出的重要地！”
“什么意思？”众人不懂。
席杳简而言之：“就是全村卖秧苗，让别人提起栖霞城的南泉村，就知道我们是卖秧苗的！”
这提议，周家人第一次听说，哪里敢决定啊！
这还关系到整个村呢。
“那也不能白白的便宜人家！”林氏忍不住咕哝一声。
席杳扑过去抱住陈氏，撒娇道：“娘，你看我那么蠢吗，这便宜，想要得付出代价才可以！”
陈氏被她这么抱着，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这小儿媳，开始的时候有多嫌弃，现在就有多喜欢。
她有儿有女，也有孙子孙女，可没有谁会跟席杳一样，那么愿意亲近她，跟个孩子似的，跟她撒娇，又护着她呢。
这样的儿媳妇，让她不疼都难。
“村里人的日子可都不富裕，你想要好处，可不容易！”她知道席杳心里有盘算，但还是担心的提了一句。
“不给好处就想占便宜，那可不行！”这一点，她坚决。
白给的东西，谁会珍惜。
为了不坏自己的计划，她只能这么做。
“要是村里人不答应，那不是坏了你的计划吗，到时候，郦家的要求，我们完不成，怎么办？”朱氏等人担心的问。
席杳趴在陈氏身上，笑着跟他们解释：“你们别担心啊，我敢应下，肯定有应付的法子！”
“你跟我们说说，你到底有什么法子，不然的话，我们的心都悬着，都没办法安心的做别的事情！”陈氏催着她说。
“啊呀，就算南泉村的村民不答应，我们不还有自己的亲戚嘛，种子郦家出了，我们现在就是少人跟少地方，这还不好解决吗？”她细细的跟他们说清楚：“主要的事情，有我跟小妹就可以，其余的事情，才需要人帮衬，何况，郦家不是一下子要所有，你们就真别担心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能再答应旁人了！”陈氏果断说。
席杳拒绝：“那可不行，不能让郦家一家独大，这样会让他们抢先得到新粮，会抬高粮价的！”
她的本意是希望所有人都能吃得上饭，而不是让郦家靠着自己赚大钱。
这一点，她要在见到郦家人之后，好好的跟人家说一声。
陈氏见她坚持己见，就知道自己是劝不住的，就轻叹一声说：“你心里有数就好，需要什么，尽管的说，我们都可以配合你！”
对她来说，这就是大生意了，家里人自然地好好的陪着一起。
朱氏自然不会拒绝，林氏跟黄氏表示她们也能帮忙，毕竟现在还没显怀呢。
“等我跟郦家谈好之后再说吧！”
要一步步来。
郦家应该想到了这一茬，所以，很快就做出了决定，甚至主动上门，要落实这件事。
第479章 怀疑
周戎听席杳提过，知道郦家会来人。
可他没想到，郦管家昨天才走，今天郦家就来人了。
郦管家依旧在，也带来了郦家能决定事情的主子。
“这是我家大少爷，”郦管家介绍道。
郦咏环视了周家一眼，把视线落在了周戎跟席杳身上，觉得这两个人跟整个周家格格不入。
两人的气势跟气质，完全不像这样的人家会养出来的。
他突然有点明白自家的管家为什么会那么看好这对小夫妇。
周戎跟乔家起了嫌隙的事情，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毕竟乔家的名声一直郦家之上，为了能安稳的在栖霞城落居，郦家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我叫郦咏，比你们略大，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叫我郦大哥！”郦咏的善意，让那个周戎跟席杳都一头雾水。
这明显就是在示好，他们不觉得育秧的事情，会得到只要的回报。
何况，那是银货两讫的事情，完全不需要人家这样。
心里疑惑，夫妇两个倒是稳得住，谁也没露怯。
“郦大哥，郦管家，先进来吧！”周戎顺来了人家的心思，招呼了一声，“家里简陋，还请不要嫌弃！”
“这说的哪里话，”郦咏回了一句，跟郦管家说：“把马车上的礼物拿出来！”
“啊呀，瞧老奴都给忘记了！”郦管家拍了自己的脑门一下，立刻转身去拿东西了。
席杳看了郦咏一眼，总觉得人家不单单是来谈生意的，反倒还带了什么目的，让人觉得心里渗得慌。
她悄悄的拉了拉周戎的袖子，被他握了小手一下，知道他心里有数，她就没有再暗示了。
郦咏进了周家之后，看到周家人跟他招呼了一声之后，又各自忙去了，完全没有上缩手缩脚，就觉得不可思议。
好歹他是郦家大少爷呢，竟然被无视了。
这有点伤人。
席杳要知道郦咏心里想的，肯定会很高兴。
周家人这态度，完全是她的功劳。
不然的话，他们就该卑躬屈膝，跟以前一样了。
过了年初八，又快到春耕的时候了，这人就没有那么多了，饺子摊子的生意就没有那么红火了，可到底生意还是有的。
周如舍不得放弃，觉得这个比卖面条要轻松一些，就觉得继续看看……
因着春耕请人了，家里人觉得能帮就再帮一把，反正忙起来了，也得靠周如自己了。
周家院子摆放着好多东西，谈事情也不方便，周戎就带着他们进了自己的书房。
平时书房里，就席杳跟周戎两个，别人也不会进去，就一点都不觉得拥挤。
可突然多了两个人，就略微觉得有点小了。
书房里放了招待客人的桌子，席杳去沏了茶。
这茶叶，还是当初姚启安送的。
“秧苗的事情，郦管家已经说好了，在春耕结束之前，你们必须准备好，这一点，你们能确定吗？”郦咏问。
他觉得小小的周家，应该是完成不了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席杳竟然敢答应。
他想从周戎那边得到确切的答案。
第480章 谈判
周戎到不知道他心里想的，见他问了，就看着席杳，见到她点头之后，就笃定说：“能确定，但我这边也有几个要求！”
“你说！”
郦咏发现，就算跟他谈事情的是周戎，但决定一切的，却是席杳。
这夫妇两个，倒是蛮有意思的。
“五十亩的种子，你们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运送到的，所以，如果是你们的种子运送不及时，这后果我们不负责！”这一点，他尤为的强调。
“这个放心，绝对不会出错的，如果有，我们自己负责！”这个他可以理解。
“还有另外一个，接了你们郦家的生意，肯定接不了大笔的生意，这也意味着，你们郦家将是栖霞城……也不是，应该说是整个大乾最先拥有最多最早的新粮，这也意味着，你们抬高了价钱，后来的粮价就不稳了，我们的要求是……粮价只能居中！”
可以让你们赚，但你们不能波及到粮价。
这个是席杳跟周戎商议之后的结果。
“这个好像跟你们没有关系吧！？”郦咏微沉着脸说。
这都是银货两讫的声音，他们还提这样的要求，不是断了他们的财路吗？
“郦公子，”席杳无惧他的脸色，坚决道：“我弄出育秧的法子，为的是大乾的百姓能有饭吃，而不是为了给某些人图一己之私的，你若是无法决定，这生意，我们不接也可以！”
如果违背了她当初的决定，那这生意不管赚多少，都没有意义了。
她爱财，也是取之有道的。
“粮价的浮动，对百姓来说，有时候也不是坏事！”郦咏话中有话的说。
“如果浮动的权利掌握在百姓手中，那确实不是坏事，可如果掌握在你们手里，那就是百姓的灾难！”席杳相当尖锐的说。
郦咏被她怼笑了，打量她，略带嘲弄道：“你这也个妇人，心倒是挺大的，竟然还牵挂起了整个大乾的百姓！”
连他都不敢有这么大的心思，一个小小的妇人竟然有那么大的心，倒是可笑之极。
“为什么不能牵挂？”席杳郑重的反驳说：“因为牵挂百姓，我才弄出了曲辕犁，因为担心百姓冻死，才有了暖炕，因为怕百姓食不果腹，我弄出了育秧跟两季粮……”
“虽然眼前来说，看不到什么结果，可假以时日，这些东西被整个大乾的百姓用上了，郦公子觉得，我一个妇人，不配忧国忧民吗？”她毫不退让的质问道。
郦咏被噎了一下，没想到席杳那么厉害。
就是他的夫人，在他谈事情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的魄力。
这女人，竟然只是出自普通人家，这倒是有点绝了。
“粮价不定，这个要求，有点为难人！”他退一步说。
席杳坚持说：“如果跟所有人一起上的新粮，那确实不是郦家能控制的，可这一次是你们郦家先上的五十亩新粮，控制权在你们手里！”
她可不是好糊弄的。
郦咏见席杳不好对付，就把目光落在了周戎身上。
“周贤弟，这事情你怎么看？”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