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担忧
文祁看着贵妃走了，再度开口，“恭送贵母妃。”声音沉着冷静。
待人走远了，文辛和文玉靠了过来，一脸气愤，“他怎么这样，管那么宽啊。”
“其实和我们一起读书也不错啊。”一个年纪略小的姑娘疑惑的发问。
文玉扭过头训道：“你懂什么，教我们的夫子不会讲那么仔细，皇子们的夫子都是大儒，在朝堂上都是经历过大事的老臣，一肚子学问，教的也细致，不一样的，她这是想打压长宁姐姐。”
“对，皇子的教养和公主郡主的是不一样的，而且长宁和文麟目前分开不利于他们，很可能会发生危险。”文辛也算是十分厌恶刘家的，他母妃当年和侧妃也没少斗。
“不要紧，别为我担心，我肯定能留下，我想做将军所以想留下来多学点东西，再就是我不放心文麟，还想再照顾一二年的。”文祁倒是并不担心，心里难免有点堵。
“没事，实在不行你直接去和皇上说就是了，我相信皇上肯定向着你的。”文辛拍拍文祁的肩膀。
“嗯。”
这件事并没有引起文祁的过度关注，第二天还是照旧和朋友们去外面的酒楼请大家大吃了一顿，因为去的都是宗室和伴读之类的，宗室这一块文祁是需要的，大家互相往来趁年幼感情更真挚一些的时候，可以培养彼此的感情，不求一定要支持他们姐弟，但求关键时候能保持中立不要全都倒戈反对他们就很不错了。
“来，大家想吃什么点菜，捡好的点，今儿我们姐弟请客，给个脸面，大家都别客气，以后还请大家在我注意不到的时候，帮我提醒一声文麟，哪怕私下里跟我通个信我都十分感激，谢谢大家了。”文祁先站起来说了两句，也是有求于人的意思，多个朋友多条路么。
“好说好说，放心别的也许我们没能力干，但报个信提个醒这是没问题的，到底都是姓萧的，咱们虽然不能直接干些什么，但交往还是没问题，咱们跟大人不用再一起论交，没到那个地步呢。”文辛也是替大家说几句，另外就是提醒宗室其他人，他们还小别急着站队了。
“是这个意思，来今儿就是请大家吃顿好的，不说其他的，来来大家点菜，一人点两道菜，咱吃高兴了再回去。”文麟也笑着站起来招呼兄弟姐妹们。
也包括几位皇子也在座位上，能来的都是关系不错的，不能来的人家就找借口推辞了。
一群孩子想喝酒但被文祁压住了，喝了酒不太好容易出事，没让喝，多点了几道菜让大家吃高兴点。
酒足饭饱趁着天没黑，文祁交代了侍卫把女眷们挨个送进家门，特意交代一定要看着进门交给下人照顾才行，害怕万一出点事担待不起。
“我们也回去了，天快黑了，你们也回吧。”文祁朝秦熙和文辛他们也摆摆手。
“成，宁宁你要小心贵妃那天说的事，我总是觉得事没完呢，提防着些是没错的。”秦熙特意提醒一声文祁。
“我晓得了，你放心吧，我会和我父皇说明白我的心意，问题不大。”文祁笑着点头。
“嗯，这个是我做的笔记你拿去看看，有关星象的。”秦熙递给她一本图册，是他特意给文祁画的，害怕她看书理解的慢，给她画了图，十分清晰明白。
文祁翻了翻顿时露出笑容，“谢了啊，太好了，我回去看看。”
“呦！特意给长宁画的呀，可以啊。”文辛很机灵，一下就看出来这是特意画的，挤眉弄眼的笑。
秦熙被人看破有点不好意思，白皙的脸上微微有点红，耳朵也红红的，“我怕她学得慢，这样可以省很多事。”
“我俩关系好，发小，不行啊。你嫉妒啊。”文祁推了文辛一下，没好气的白他一眼，都把人说红脸了。
“行行，姑奶奶我就随口一说啊。”
“可不许胡说八道，秦熙是嫡长孙，宫里人嘴巴长传来传去不知道传成啥样了，不太好。”文祁有自己的顾虑，有些事不可以强扭。
何况现在彼此太小，对着一个半大孩子，文祁找不到以前的感觉，因此不愿意用不正当的手段。
秦熙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文祁，眼里多了些复杂的情绪，却没说话。
文辛楞了一下，啥也没说拍拍文祁，眼里多了些敬佩的色彩，这个长公主办事的确大气坦荡。
“还没说呢，长宁文麟，谢谢你们帮了我，我如今在家里情况好多了，那位也收敛了很多，我母亲特别高兴，那日接到圣旨都笑哭了，她说就是死了也能安心了。以后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尽管吩咐，我没法改变我父亲的心意，可我文辛活着一日绝不会倒戈做对不住你们姐弟的事，但我目前的确没能力给你们承诺什么，我不是嗣子。”文辛也很坦荡的表达了心意。
之前不说并不是不懂事，而是他光杆一个，一句感谢轻飘飘的真的没意义。
文祁拍拍他的肩，“我是放长线钓大鱼，你好好努力可别让我丢脸，等你够岁数我让我外公送你去军营博功名去，嗣子我做不了主，但有我姐弟在就不能让你被人养废了。我看不惯你家那位，我就是要多管闲事。至于其他的还得看你的本事，你长兄我也不会故意让人打压，你们机会是均等的，我可以让父皇抬举你保护你给你成长时间，但我不能让父皇和皇祖母打压你长兄，因为他也姓萧，你父王也不能容忍我插手这样的事，你懂么。”
她有必要提醒文辛，作为嫡子做人做事首要是坦荡大气，要学会用阳谋而不是琢磨阴私。
文辛沉思后用力点头，“我明白了，我母亲也时常教育我不要把眼睛盯在后院里，这不是我一个爷们该学的东西。爷们就该多学本事，公平竞争，这一点我懂，赵爷爷也没少教导我，我都记着呢。”
“好样的，回去吧，别太晚了，问起了就说跟我在一起呢。”文祁拍拍他的肩膀叮嘱了一声。
“哎，我走了，你小心应对。”文辛还挺不放心文祁的，贵妃毕竟是长辈。
“放心吧。”
“你也回去吧，回去太晚不合适。”文祁也朝秦熙叮嘱着。
“嗯，你们也要小心，那我回去了有事派人来说一声。”秦熙点头。
文祁和文麟笑着点头，坐上轿撵回宫。
先去了蓬莱殿给太后请个安好让老人家放心，进屋就看着气氛不太对。
“给皇祖母问安，我们回来了。”文祁笑靥如花的请安问好。
第91章不客气
文祁一瞧，太后老人吊着脸不高兴，父皇和母后也有点生气的样子，不禁凑上去开玩笑缓解一下气氛，“呦！这是咋了，父皇是不是你惹我皇祖母不高兴了，你可不乖哦。”
“去，臭丫头，怎么就是朕呢，不能是你呢。”皇帝也气笑了，白了女儿一眼。
气氛倒是缓和了一些，皇帝不掉脸子了，太后也搂着主动凑上来的大孙子拍了拍，缓和了脸色。
“刚才贵妃来过了，说了你该和文麟分开上学的事呢，你的意思呢。”皇帝问道，看着女儿想知道她什么意思。
文祁笑了，一派坦然自信，“堂堂贵妃之尊，是有多害怕我这个年仅七岁的女娃出头啊，迫不及待打压么？我真不是故意说她坏话，她做事确实不够大气。我有爹有娘有祖母，我爹娘咋地了我要轮到她来管我们姐弟么？她的手是不是伸的太长了点，我大哥二哥三哥四哥有点啥事，哪次不是我母后先和他们母妃商议，再来和皇祖母禀报的，都害怕损了人家母妃的脸面了，怎么轮到贵妃就颠了个了，也太不尊重我母后了，再怎么样我母后也是一国之母。”说到最后扬高了声音，颇为不耐的样。
一番话有理有据站得住道理，我爹娘又没死，轮得到你多管事闲事么。
皇帝沉着脸难得却没有反驳文祁的话，闺女说的是有道理的，不是他没想起分开姐弟俩，而是他故意糊弄着的意思，一个是双胞胎骤然分开会不太好，另一个文祁十分优秀，有姐姐从旁鼓励引导，做榜样，文麟的进步是可以看见的，越发懂事独立了，他有心在糊弄二三年在看看。
现在文麟正处于关键时候，就缺文祁这样特别有主意能引导弟弟的人，这种潜移默化的帮助是不可估量的，是宫人做不到的。
“何况我不想去公主郡主那边学东西，并不是瞧不上，而是我觉得教导皇子们的夫子都是顶厉害的人物，是有真学问真本事的人，我想多学东西，我要做将军就要多学本事，这是毋庸置疑的。我一个女娃就算多学了本事难道还能做女帝了？我哥哥们是都死绝了才轮到我了吧，她在怕什么呢。我真的有点生气，我们姐弟都躲着走了，怎么就不肯放过我们呢，这一出一出像唱大戏似得。”
文祁也没客气，你自己撞上门的，就别怪我怼你个屁股朝天。
皇后听到女帝的词也吓了一跳，立即呵斥，“不许胡说八道。”
“我说的是大白话，父皇，我什么样人您是知道的，我什么时候私底下干过丢脸面的事了。我是想再陪伴弟弟几年，让他在适应一下，也能有个好习惯，我能督促着点，怎么了碍着谁了？”文祁颇为不耐烦的样子，一脸瞧不上贵妃的做派。
皇帝也黑着脸无话可说，他也不喜贵妃插手管龙凤胎的事，这俩孩子命格和别人不一样，就是皇后多说了几句他都要多想几分呢，更别提贵妃是刘家人了。
“既然这样你就继续和文麟一起上学吧，朕特许的。”皇帝也恼了贵妃了，老跟孩子较劲是怎么回事啊。
“那女儿谢过父皇怜爱了，我就知道父皇肯定是疼我的。”文祁一脸自信得意，眼里尽是孺慕和信任的光彩。
皇帝望着女儿满是信任的眼眸，心中一暖，觉得很骄傲，他从没有想过要用这样的方式分开他们姐弟，也没有想过要让文祁离开皇子的教养，是真的想培养一下文祁，看看她能走到什么程度，有个优秀的女儿还是脸上有光的。
“傻闺女，父皇有那么傻呢，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皇帝身体缓缓松弛靠在靠垫上，脸上也露出轻松的笑容来。
“父皇最棒。”文麟突然喊了一句还握着拳头高举右手手臂。
“哈哈哈！马屁精。”文祁笑着调侃弟弟。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皇后也松了口气，心中暗自恼怒贵妃，记下这一笔。
“对了，前儿不是说要给端王选个人么，你选好了没？”皇后换了个话题盈盈一笑。
“哦，选的差不多了，洪喜把单子给母后他们看看。”皇帝顿时露出笑容来。
太后看了看微微点头，又递给了皇后看一眼。
皇后看了一圈说道：“皇上，我中意这个许家的嫡长女，母亲早逝一个人管理府邸，还能压制住二房和姨娘们，得到老太太的支持和祖父的亲自教养，这份心性毅力就不是一般人有的，要我说可惜母亲早逝不然做个继室也是够格了。”
许家大姑娘她可是听说过的，那绝对是个有毅力有手段的姑娘，不缺武将的大气果敢做派。
“嗯，朕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你说要是给了这个，这继室选谁呀。”皇帝也发愁呢。
“反正快过年了，先去通知一声许家，让别急着说亲，其他的等过完年再说呗。”皇后隐含的意思是文辛母亲其实不行了。
许家姑娘年岁不大，可以等得起，也是选秀过了的，复选后才撩了牌子的，和她母亲早逝有点关系，眼光高的人家还是有点介意的。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先压一压倒是不急，要是做继室呢。”
“也不错。这姑娘过了年才刚十四，再等一二年也等得起。”皇后笑着点头。
“成，朕知道了。”皇帝拿过顾洪喜递过来的朱笔，在许家姑娘的名字上打个圈，做了记录。
贵妃到底没能如愿，皇帝亲自下了口谕，准许文祁和文麟一起接受大儒的教导，以后都不必分开了。贵妃气的在屋里砸了不少茶碗，被皇后申斥了一顿。要求司务局让贵妃拿钱出来才给补。不然就不要用了，并约束了后宫每年补充碗碟帕子等等东西有定例的，谁许你们肆意浪费东西了，不用钱造的么。
此举得到了太后的鼎力支持，也定了自己蓬莱殿的数额和规矩，意在支持皇后，不允许后宫浪费。
贵妃再次被气倒，奈何皇帝恼了她行事没个分寸，一直也没去含象宫，想找人告状诉委屈都找不到人，到底是贵妃也不能公然跑出去邀宠，总还需要维持点尊位的脸面呢。
第92章过年
年节到了，红墙绿瓦的宫廷也挂上了大红灯笼，显得十分喜庆，文祁是重生后头回和家人一起过年，显得十分开心兴奋，特意从了母亲穿了漂亮的裙子，大红织金绣花的蜀锦窄袖褙子，牙白的百褶裙绣着折枝红梅在裙裾边，外罩一个红狐皮的斗篷，满后宫独一件，今年得到的红狐皮很少，压根不够成年人做件衣服的，皇帝干脆就给了清宁宫，皇后自己也舍得不用了，就给女儿做了一件斗篷，她人小个矮倒是刚好够用。
文祁先一步跑出清宁宫去找太后准备去参加年宴了，每年这时候都要请很多命妇老夫人和朝臣进宫贺岁，也是犒赏的意思。
今日父皇也正式封笔了，只待过完年才开始新的一年呢。
“姐姐等等我呀，别跑呀。”文麟在后面紧着追赶已经跑出去一大截自己的文祁。
“你快点呀，咋这么慢呀。”文祁停下来等弟弟，拽着他一起跑，撒欢的用脚踢腾地上的雪。
睡了一觉起来下了大雪了，还好不算厚实，还不至于发生雪灾就是了，瑞雪兆丰年，相信来年应该是一个丰收年了吧。
“姐，你咋这么高兴呢。”
“我心情好呗。”文祁笑眯眯的瞥了眼文麟。
文麟冲她吐舌做个鬼脸，“我知道，你算出来昨晚今天可能要下雪，你算得准了所以才高兴呢。”
“呵呵！臭小子，盯着我干啥，把你的聪明劲用在学习上，你用我身上有个啥用啊。”
文祁笑着拍拍弟弟的后背。
“嘻嘻！走吧，我们去给皇祖母请安去。”
文麟得意的笑笑，紧紧地拉着姐姐的手往前跑，一个劲用脚踢腾地上的积雪，开心的哈哈大笑。
进了蓬莱殿屋里已经有不少人了，四妃和孩子们都在，还有其他妃嫔和孩子们都在，这一天固定要来给太后请安的，也是让老人看看孙子孙女，平时也不一定有时间和机会。
“给各位母妃请安问好，过年好。文晴文淑，你们来得早啊，哥哥们好。”文祁笑着一溜大家请安，同时也不忘问问妹妹们。
“大姐姐好，五哥好。”
“大妹过年好，五弟过年好啊。”大家互相行礼打招呼，笑着一团和睦坐下来说话。
文晴和文淑挣脱各自母亲，主动跑过来和文祁亲近，一叠声的喊着大姐姐，惹得文祁十分开心欢愉，搂着她们一人亲一口，妹妹们今日打扮的也很喜庆，小孩子像雪团似得，一身红看着都特别憨态可掬。
“书背了没？”
“背了，背了，三字经可以都背下来了。”文淑也点头，她也有用功努力呢。
文祁这才满意的点头，“一会得着机会给父皇背一个知道不？说好了咱一人出个节目给父皇贺喜，成不？”
“好，我们听大姐姐的。”文晴和文淑乖巧的点头。
为了给不常见面的兄弟姐妹一个表现的机会，文祁提议了，给父皇表演个节目，几个兄弟们合伙表演一个，也是兄弟和睦的意思，父皇会喜欢的，二妹三妹给父皇背书，小孩子小干不了啥，能大方的背一段书就不错。二妹三妹这么玉雪可人，只要大方点不扭捏就没问题。
至于兄弟们则是联合起来跳了祭祀之舞，趁着过年给个好寓意的意思，这舞蹈他们得空偷偷练习的，好在不难动作很简单，跳的大气点几个孩子凑热闹也很有趣的。
“你们准备好了没呀？不许耍小心眼，整砸了可不是小事，朝臣都看着呢。”文祁看向几个哥哥们。
“放心吧大妹，练了快一个月了，没问题，这次绝对不会出纰漏。”老大文荇点头。
“成，最后一句祝福语大家一起说啊，可别忘了也别一紧张说的乱七八糟的，要的就是整齐划一，兄弟齐心。”她把最后四个字咬的很重，一再提醒他们，虽然不是单个出彩但兄弟一个整体才能给父皇留下更好的印象，对兄弟几个都是有好处的。
她仔细想过了，帮文麟是一回事，但不代表兄弟间不可以亲近，作为父亲是希望儿孙和睦的，哪个当爹的也不乐意看见儿子们都人脑袋打成狗脑袋。
起码的人伦孝道就是做帝王也不能免俗希望有点温情在心里的。
“放心吧，我们晓得，不会辜负你一份心。”最沉默的老四文彦也含笑点头。
“是啊，公主放心就是，咱们在私底下都反复交代过了，再弄不好可就是棒槌了。”端妃也笑着打趣。
孩子可以不懂，但大人不能不明白，文祁做局给几个男孩露脸的意思，跟皇上表表孩子的孝心，是个好事，当然高兴了。
“那就好，二妹三妹不要怕，姐姐和你们一起背书，大方点记住你们是公主，不管多怕都不能漏出来，要稳如泰山，知道么？”文祁拍拍两个妹妹的头。
“嗯，记住了。”
“我听大姐姐的。”
两个小豆丁高兴地点头。今儿是年节因此孩子打扮的可漂亮了，一身红不说，脑袋上用粉红色的丝带扎了小揪揪，还带了两朵宫花，小脑袋一晃一晃透着可爱灵动，十分喜人，就这扮相出去随便笑一笑只要不紧张，大人都能看的笑出来。
文祁左右看看确定没啥问题了，只管等着了，抽空给两个妹妹喂了点奶卷酥给她们垫肚子，席面上的东西一路从御膳房送过去，很快就会凉的，即便有保温也会凉，故而奶嬷嬷都不让吃席上的东西，害怕公主吃坏肚子，她们可是要挨罚的。
“喝一口奶茶润润喉，少喝水不然待会要出恭不雅。”文祁老练的照顾妹妹们。
“嗯，嬷嬷交代了，我们提前吃的面条，也不饿。”文晴笑容灿烂的解释了一句，其实不饿。
“那就好。”
“姐你也吃点吧。”文麟见宫女端了吃食给大家。
吃食是掐着点送进来的，因为太后和皇后宫妃都要差不多坐足全场才成，无事不得离开，吃的早了扛不住饿。
“嗯，我吃饼子火烧吧。”文祁看了一下，有面条和饼子等都是干的，没有稀得，避免出恭，你给上了宫妃也不敢吃。
文麟弄了火烧驴肉饼子，递给姐姐，又去弄第二个给哥哥们也分一分，有肉才能扎实扛得住。
第93章表现
其实对京城很多人来说，过年是个负担，命妇要进宫贺岁，那么多朝臣命妇大殿里坐着吃席，火盆没几个肯定冷。上去的菜很快就会冷掉，带油水的菜都飘着一层油花，没法吃。最多捡点素菜吃吃，酒也不敢多喝，爷们只能喝酒。
对他们皇子公主来说也是不轻松的，小孩子懂事还罢了能忍，像二妹三妹这样太小还不太懂事，奶嬷嬷要提前给孩子喂饱而且不让喝水，因为时间太长了，还要里面穿厚点不能冻病了，也是够忙乎的。
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宫妃去了偏殿了，因为命妇要进宫拜见了，男孩子也坐不住去了偏殿玩一会，文祁和公主们留下了。
命妇朝拜也是个任务了，太后也需要都见一见呢，正好也趁这个时间，拉着文祁讲解一些知识，掰开了揉碎了说给她听，这里头有什么关节，这个命妇说了半天是为了啥事来求的，能不能应，不能应是因为什么，都一一讲解告诉文祁。
老太太对文祁文麟真的是倾注了全部的心血，要说文祁文麟前世的成功，真的有老人一半的功劳。
文祁听的特别仔细认真，一点也不敢怠慢，这辈子她要更加努力用心，要做最出色的公主，最优秀的皇家子弟，要给亲人们争一口气，要让老人没有遗憾。
好容易命妇都拜见完了，这也差不多到点了，该去前面宴席了。
皇后也进来了，宫妃已经领着孩子去先一步去落座了。
“母后，时间差不多了。”皇后一身大红色的凤袍正装，带着貂皮绒的抹额，插得是九尾凤冠，端的是威仪高贵尽显。
这一身打扮才是皇后逢年过节必须要穿的正装，也是贵妃一辈子都仰望嫉妒的装束和脸面。
“母后你今天真好看，真漂亮。”文祁拍着手给母亲夸赞，小脸显得亮晶晶的，头一次发现母亲是这样的高贵雍容大方。
上辈子因为文麟体寒病弱，导致母亲再度被打击的病倒，身体也垮了，很多场合都因为身体不好没法出现，甚至是出席了也会早退，身体气色不好自然国母的形象也会大打折扣了。
如今则完全不是前世的病弱样，母后身体依旧健朗，她和文麟健康懂事母亲自然气色极好，这一身穿出去高贵典雅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皇后得了闺女的夸奖也露出开心的笑容，低头看看自己，她穿习惯了也没觉得不一样，其实这身穿的很累的，因为很繁复。
“真的么，这身沉，我平时不爱穿这个，都是过节正日子才穿呢，这顶凤冠可沉了，戴一天也够我受的呢，天天穿没法干活了。”皇后调侃的笑了笑。
“母后穿得好看。”文淑也一本正经的学文祁伸大拇指夸赞，表情一脸认真郑重的样子，特别可爱。
“哎呦！我的宝贝，还是你最乖啦，我摸摸穿的厚不。”皇后顿时开心的哈哈大笑，抱着文晴和文淑摸了摸衣服够不够厚，别出去时间太长会冷的
“嗯，走吧，给孩子把斗篷穿上。”太后叮嘱道。
奶嬷嬷们赶紧过来给三个公主穿上斗篷，文祁陪着皇祖母也出了殿门往大殿去。
皇后和太后到的时候，皇帝也刚坐下和朝臣寒暄了两句而已，众人看到皇后和太后一起过来，再度起身行国礼。
“起吧，难得过得平安顺遂的年，今儿大家好好乐呵乐呵吧。”太后笑着抬手叫起。
文祁默默的转身坐在了宗室女眷的首位，这才是她长公主的位置。
皇帝先是说了几句恭贺的词，然后才让歌舞起来，大家各自互相庆贺，倒是一派祥和。
一曲舞毕文祁给大哥使了个眼色，文荇微微点头，主动站起来抱拳行礼，“父皇，儿臣和兄弟们准备了一个小节目恭贺新年也祝皇祖母身体安康，福寿延年，祝父皇母后平安健康。”
皇帝顿时笑容扩大，他看到闺女的小眼神了，站在高处一览众山小，看不到都是怪事。
“哦，你和兄弟们一起弄得么，弄得什么节目啊？”皇帝也是和颜悦色，眼里露出期待的光芒。
“我们跳了个舞，兄弟们一起跳的。”文荇嘴笨不太会说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嗤！文荇，你一个大男人跳什么舞啊，还不如做首诗呢。”贵妃捂着嘴露出调侃的笑容。
“贵母妃，大哥他们跳的是祭祀之舞，本来就是爷们跳的呀，哦对了，您没跟着父皇祭过天地，我小时候看过一次，特别好看，很威武呢，大哥快跳，哥哥们加油。”文祁率先出声，故作懵懂的怼了回去。
您没祭过天地这句话足够让贵妃憋气好久了，不是谁都有资格去告慰天地祖宗英灵的，贵妃没这个资格，上一次父皇就压根没带她，只带了皇后和他们姐弟去。
贵妃脸色果然变了一下，有些僵硬难堪，却说不出话来反驳，只能咬着嘴唇沉默了。
文荇也不在意，一挥手招呼哥几个出来站在中间，太监给他们拿了一柄木剑，老大站中间，其他人按照次序站好，音乐一响兄弟几个整齐划一的开始舞剑。
一套动作并不复杂但胜在齐整，气势恢宏，兄弟几个专心专注态度认真表情严肃，舞起来虎虎生风还真有点样子呢。
一套动作真是整齐，虽然还有不足但兄弟齐心的气势是表现出来了，没有人故意耍宝争个头先的意思，都互相很有默契，最后异口同声抱拳行礼说祝福语，皇帝看了哈哈大笑，十分高兴。
“好，好好，跳的好，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这是朕最开心的一年了，你们都是好孩子，赏了他们。”皇帝非常高兴。
文祁也站起来，“父皇，哥哥们显摆完了，我还没表现呢，我跟妹妹也给父皇凑个趣好不？”小表情特别萌特别可爱。
“好好，哪都少不了你，朕看看你带着妹妹弄个啥节目给朕看。”皇帝有儿子们表演的节目在前做得那么好，兄友弟恭特别开心，非常宽容的让文祁折腾着玩。
文祁带着两个妹妹排排站，她起头，两个妹妹开始背诵三字经，她们只学这个还没到岁数去上书房呢，三字经背的朗朗上口抑扬顿挫，一字不错一字不落，这么小摇头晃脑的背诵还真是挺可爱的。
不一会就背完了，文祁眼巴巴的等着皇帝夸几句，好半天皇帝看着她也不吭气，急眼了，一低头两个妹妹都要哭了，不是说背好了有赏赐父皇会夸奖她们么。
“父皇你咋不夸夸妹妹呀，她们就学了这个，还没到岁数呢，背这么长很不错了，准备了好久的，你咋不夸一下呢。”文祁瞪着眼睛都生气了，您怎么能这样呢。
第94章散步
皇帝这才笑了一声，“嗯文晴和文淑背的好，赏。不过这和你有啥关系，你别告诉朕有你啥功劳啊，三字经你也才学啊。”
文祁这才松口气，低头摸摸两个妹妹的小脸蛋，“看父皇夸你们背的好呢，快谢父皇，跟父皇说赏红包。”
文晴和文淑害怕皇帝，信赖文祁，因此立刻跪下磕头，“谢父皇赏，父皇给红包。”
小东西跪在地上一脸萌萌哒的样子，抱着手作揖可爱极了，冬日穿的挺厚实像个红色的福娃娃似得，颇为喜人。
“哈哈哈！好好，赏红包，纹银千两，布匹首饰宫花给朕的女儿送去打扮一下，哈哈哈！这肯定是长宁教的。”
文祁笑着扶起妹妹们，拉着妹妹准备回座位了，今儿就没想着表现自己，给哥哥和妹妹们一个表现的机会就挺好的了。
“长宁你没有节目给父皇母后看看么。”
皇帝一看等半天没等着乖女的节目，那不成不能让下去，及时喊住人。
文祁拍拍妹妹的脊背，让互相牵着手下去了。
“还要我表演啊，我没准备啊，那弄个啥嘞，这样吧我写几个字吧，本公主的墨宝也是很值钱的。”文祁一脸臭屁的小样。
“嗯，那你写吧。”皇帝不打算放过闺女，一定要弄一个才行。
“父皇我给大妹弹首曲子给大家助个兴吧。”老二文轩被文麟推了一下，这才站出来说道。
他弹得琴很好，夫子都曾赞过有悟性呢。
“好二哥给我弹琴，我来写字。”文祁也不等父皇答应自己同意了。
“去吧，给他一把好琴弹的好赏你了。”皇帝对儿子也不小气，今儿孩子们表现都很好，当父亲的也很欣慰是真的。
小太监麻溜的搬了一个长条条案过来，铺上文房四宝，小太监站旁边给研磨，文祁想了一下，这才开始沾了墨气沉丹田快速素的写了起来。
她写的是大字，很简单很吉庆的四个字，国泰民安，不出错就行，不用回回都惊艳高调，稳稳当当地走就成。
字并不难写，但要一气呵成，中间不能停歇，大字需要功底，文祁占个便宜她力气大，练武也有日子了，也重新修了内力，掌控力增强了很多，加之她前世练字多年不辍，本身字就是很有个人风骨和韵味的，这些东西是不会改变的。
四个字写完，文祁还是叹口气，她发现了缺点，还是需要继续练习的，腕力不够稳定，需要长时间的练习才成，但风骨和意境还是一如既往没有变，不够最好有点遗憾。
文轩一首曲子弹的极其欢快优美，很应景是真的，倒是增色不少。
文轩好奇的不行巴巴的跑过来看，大为赞赏，“大妹可以啊，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啊，写的不错啊。”
文祁得意的冲他笑笑。
皇帝这才说道：“去个人给朕拿上来看看，到底写得好不好。”
小太监颠颠的捧了字画送了上去，皇帝展开仔细的看了看，微微点头，“不错，按你的年纪该是不错的，但你力气天生比别人大，对你的要求也该比别人高才对。腕力不足，但意境出来了，这倒是极为难得了。”
马相爷站起身抱拳笑道：“皇上，让老臣也看一眼吧，我也好奇得很呢，想瞻仰一下公主的墨宝呢。”
“好，拿去给爱卿看看。”皇帝也和大家凑趣笑道，过年了么，气氛也轻松愉快很多。
马相爷接过太监递过来的字，仔细的看了看，点评道：“这个泰和安我喜欢，安字最好，锋芒毕露，腕力不足以公主的年纪是正常的，完全可以忽略。要紧的是这字我很喜欢，霸气傲然，力透纸面意境已经圆融，真不错。”
文祁得到马相爷的夸赞也是十分惊喜的，马相爷的为人，一生都是为朝为民鞠躬尽瘁，正直不缺圆融，有风骨有骨气的人，拥有极高的威望。
“真的呀，我写的那么好呀，哎呀！怪不好意思的。”文祁摇头摆尾的作怪，哄大家伙高兴。
众人被她逗的哈哈大笑，像个大福娃娃似得，年长的老人都稀罕的不行。
“嗯，不过你戾气太重，要修身养性。”马相爷话锋一转伸手点点她。
文祁扁扁嘴，“老爷子不带您这样的，最后这句可以省略啊。”
朝臣们哈哈大笑，被文祁可爱霸道的样子给逗笑了，这孩子一点也不怯场啊，到底是满朝文武能有资格上朝面君的都能参加宴席，这么多官和王室宗亲命妇等等，场面也是绝对够大的，一个孩子面对这么多人的场面不怯场，还能跟大家耍宝，这份心性就值得称赞了。
“长宁，不许胡闹，要尊重相爷。”皇后适时出声提醒。
文祁做个了福礼，“马爷爷慧眼如炬，点评的确实特别到位，我的毛病我知道，谢谢您夸我，我很荣幸嘞。”末了坦然大方的承认马相爷是正确的，不会故意无理搅三分。
马相爷赞赏的点头，“再磨磨性子就更好了，老夫看好你啊。”他摸着胡子十分欣赏的样子。
小太监收回了文祁的字，公主的墨宝是真值钱，不能随便乱丢的，会影响名誉，写过的字除非是亲近信得过的人家，不然全都要收回来的，避免被人拿去做文章。
文祁再次行礼，这才和二哥悄悄退回座位。
有了孩子们露了一手，皇帝兴致很高，和朝臣们频频举杯说笑，气氛一时间十分融洽。
席间歌舞升平倒是难得安稳了。
吃到一多半的时候太后抬手，“哀家老了，坐不住了，先回去了，你们好好玩。”
“皇祖母我送您回去。”文祁第一个跳了起来，颠颠的拽着两个妹妹也走了，太冷了，一直坐在这孩子受不住的，趁机拉回去得了。
得到玉美人和祺贵人感激的目光。
“好好，小心送你皇祖母回去。”皇帝叮嘱道。
“是。”
文祁看差不多了就扶着太后拽着两个妹妹一起回去了。
半道文祁就交代奶嬷嬷就带着两位公主各自回去休息了。
“文祁，过两日你要不要和母后睡呀。”太后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文祁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过几日父皇可能要去贵妃处了。低下头心里一声黯然的叹息，“不了，皇祖母，母后不需要我这个做女儿的来同情可怜，她比我更早明白呢。”
第95章琢磨
要说父皇去别的宫妃那里，母后都不至于难受，她是一国之母，有些事早就有了承受力和准备。但唯独贵妃那会有点难受和堵心。
母后的脾气是倔强的，她娘俩其实脾气秉性都一样的，最见不得儿女们跑去同情可怜啥的，那会让母亲无地自容，反倒是她一个人缓缓情绪也就过去了。
太后想了一下，多年婆媳也是了解这个儿媳妇是什么样脾气的人，因此也顺势点头，“也好，哎！宫里的女人都苦啊，苦在了心里。”一声叹息是多年苦熬的心酸历程。
“皇祖母别担心，只要我和弟弟平安无事，我母亲绝对不会被打倒，这辈子能击垮我母亲的只有我们姐弟，别人还没这个资格和分量呢。”
文祁扶着老太太从容的浅笑，望着前往的夜色，白雪映照下，显出一片银色的瑰丽世界，透过红墙绿瓦倒是有了几分清冷和孤凉的味道。
“这倒是实话，你母亲个性坚韧，脾气爽利能干聪慧，这也是当初哀家和先帝一定要选她做媳妇的原因。贵妃从来都不在选择名单上，你别听她让人放流言，什么是哀家一意孤行，先帝本来选的是她，笑死人了，先帝是哀家丈夫，儿子是哀家生的，选儿媳妇这样的大事，先帝怎么也要给哀家通个气，哪怕是通知一声呢。当时选择的几个世家贵女，但绝对没有贵妃的名字，她连候选都不是。”
太后在宴席上喝了一小杯酒，打开了话匣子，说起了往事，对贵妃始终是看不上的，有句话不合适跟孩子说，当时有人提到了贵妃刘家，但被先帝一句话就驳回了，认为刘家底蕴不够，贵妃太过任性骄纵，不堪为大妇；这话其实不是太后最先说的，早先对贵妃她就不了解不熟悉，但先帝为了儿子都已经调查过世家贵女了，下了这个论调，太后后来对贵妃所作所为十分生气，不自觉的冒出了先帝的这句话，才有了后来的流言。
文祁侧耳聆听十分认真，不忘注意着脚下的路面，拉着太后避过绊脚的危险。
“贵妃一直如此么？我是说她的个性并不适合做大妇和宗妇，小家小院倒还可以，撒娇任性的，年轻时很美是可爱娇憨，这都这个年纪了也不年轻了，还要做这样子，底下坐着一溜年轻水嫩十来岁的妃嫔，她怎么好意思呢。”文祁也觉得奇怪了。
太后也忍不住笑了，“她一直就是那个样子的，也不知道刘家怎么教的，其实也不奇怪，刘家的侯府之位只有二代，是武安候父亲有功封赏的，你赵家都已经传承三百年了，几经沉浮屹立不倒，这里头可是有很多底蕴外人是不会明白的，例如我杨家看重的是门风和家教，我杨家传承也是二百多年，和赵家几乎是一批出头的武将如今当年一起闯荡留下的后人也不多了，数不出一个巴掌了。刘家还带着土气呢。”
太后也为自己的娘家而感到骄傲的，不是谁家都可以称之为一流世家的，杨家和赵家无疑是顶尖的，甚至可以说有传承的人家。
你当为啥端王要送文辛去赵家学武，因为赵家的内功心法是正宗的武当门派出来的完整内功心法，中正平和大气浑厚，这个就她知道有这样好的内功心法，不超过三家，他们杨家是少林一派出来的内功心法，还有个谁家来着，她忘记了，但绝对没有刘家的事。
“呵呵！要说起京城的武将传承完整有深厚底蕴的，确实不出四五家。”文祁笑着点头。
“嗯确实是，最重要的是什么你知道么？”太后一脸笑容看着孙女，她知道孙女恨刘家，恨不得食其血肉方才甘心。
文祁仰起头望着天空皎洁明亮的月光，洒下银辉映照大地，一片白雪皑皑，“因为名将难求，好的将领更是可遇而不可得，即便有了传承也不一定有将领出现。我舅舅也只得我外公一句平庸而已，我二舅也是从小习武长大的，但我外公却不许他上战场，硬是逼着二舅舅转了文。是怕他抱了太大的希望上了战场丢了命吧。”
前世她是武将啊，怎么会不明白这里面的道理呢，只是心气难平啊。
“你明白就好，刘家传承不好确实不假，但刘家出了个能打仗的刘利，这是老天爷给刘家福分呢，要哀家说，这是福分没耗光的意思，保着刘家呐。”太后也是无奈极了。
“祖母，我懂，您放心我能忍能等。”文祁眼里迸发出一股浓郁的恨意。
太好后叹息一声拍拍孙女的手背，“孩子，做一个号猎人要耐得住才行呢，慢慢等吧。”
一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文祁送太后回去歇息，自己也准备睡了，文麟也回来了，瞧着很精神的样子。
“姐，你还没睡啊。”文麟进屋笑着坐在那四仰八叉的。
“你怎么才回来，喝酒了？”文祁凑近他。
“没有，喝的茶，没喝酒，你放心吧。姐，父皇和母后也回去了，我看见贵妃的脸色不太好了。”文麟歪靠在文祁腿上絮叨着。
“哦，你想到什么了？”文祁知道弟弟这么说肯定有缘故，心里有点欣慰，这小子还是琢磨事了，以前不会想这么多呢，都是她替他全想好了的。
“刘溪。”文麟说完后抿着嘴，说到了问题的关键处，贵妃可以承宠了，那么刘溪呢，她是可以生育的，不同于贵妃不能生啊。
文祁笑了，露出一抹笑容，“那你觉得该怎么办呢？”她也学会了不独断专行，要问问弟弟的意见和想法。
“我琢磨着要不让她回来接着给皇祖母抄经书，即便能看到父皇但也不会那么快承宠，姐姐当时说的是五年确实再好没有了，可谁能保证刘家不做手脚呢，能这么甘心情愿的认栽么，我不信。”文麟坐了起来，一脸郑重的样子。
文祁点头，是认真想过了，虽然不能算最好，但也算不错的点子了，堵一辈子是不可能的，能拖延二年都不错了。
“最多能拖延二年，五年是不可能的，你别多想了，皇祖母心里有哈数的。”文祁并不同意文麟参和这些事。
“你确定不用提一嘴，我来说。”文麟考虑的全面，前面几次都是姐姐说的，再说有点过分了，这次换他来也许还行。
第96章怒
文祁温和的笑着揉揉文麟的头，得到弟弟噘嘴瞪眼的控诉，“父皇警告过我，不让我老算计后宫，我都得了警告，换成你要挨罚了，你是男孩子更不能碰这样阴谋诡计，不是爷们该学的东西。皇祖母心里有数，你就放心吧，不出三天肯定有动静，她老人家什么时候让我们失望过呢。”
文麟低头想了想听取了姐姐的意见，“好吧，你说的有道理，我就是觉得好憋屈啊，我什么都不能干，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很没用的。”他低下头，也有自己的难过。
“忍常人所不能忍才能出人头地，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多学多看，少说话，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告诉我和母后呀，帮我们出主意也是好的呀。但目前你确实不能出头。不过你可以告诉我或者帮我出谋划策呀。”文祁也在指点弟弟，希望他能找到正确的路。
文麟这才想笑了，“好吧，我努力学。虽然我知道我其实帮不上你和母后太多，呵呵呵！”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但是不失为锻炼自己的一条路，他还是要试着去学习去做主去掌控自己周边的人和事，学会独立自主。
“这才对么，都是从不会开始学的，有什么关系呢，贵妃的事你不能开口，立场不同父皇不喜。”
“嗯，知道了，我等着看吧。”文麟无奈的叹口气，有点黯然。
初一过后，果然贵妃终于拉走了皇帝，但这并没有刘溪什么事，贵妃还没有那么无私大度歇了半年了好容易拉倒老公去自己屋里了，却要让给别人，她才不会这么干呢。
怎么地也要凉凉刘溪呢，敢冲自己发火，就要承受代价，你不是能牛么，那自己找机会承宠啊。
皇帝冷眼旁观，笑而不语。
贵妃一再温柔小意的挽留皇帝，但皇帝还是只留了一宿，第二日去了敬妃处看文荇去了，贵妃气恼不已，却没有办法，在皇家有孩子等于有了把保障，只要不是像李美人那么作死，几乎没人敢欺辱，尤其是皇子就更好了。
谁知道第四天皇帝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太后就说话了。
“皇帝啊，哀家昨日梦到先帝了，说没人供奉香火有点凄凉啊。哀家想选个人去五台山替先帝抄写经书啊。”太后一脸悲伤。
先帝确实很喜欢太后，他们是在有了皇帝这儿子后，感情才渐渐地越走越近，越来越好的。
“那母后的意思呢？”皇帝心中已经明了了，这样其实也好。
“哀家昨日看了刘才人的字，虽说不是最好的，但胜在诚心，不如就让刘才人去吧，因为她妹妹的事，她名声也受到了损害，这趟过去也能抬抬她的名声，扭转刘家家族女孩的名声。”太后一副我为你们刘家着想的意思。
皇帝在心里闷笑，本来也没看上刘溪，姿色也不算最好，四妃哪个拿出来都比刘溪漂亮有气质有底蕴有水平，刘溪算不得最出色的，也没到惊艳的地步。
皇家不缺美女。
“嗯，朕也觉得合适。过了十五就上路吧朕派人护送去。”皇帝立刻做了决定，私心里确实不愿意刘家生下孩子。
文祁从旁听见给了弟弟一个小眼神，意思是怎么样比你想的周全吧。
文麟抿嘴一笑眼神亮晶晶的。
“嗯，光她一个人也不好，不如让端王侧妃代表宗室去看看吧，也是有了子嗣的人了，于皇家也有功劳。”太后选择端王侧妃，也是有考量的。
有意敲打宗室，不可嫡庶不明，庶长子这个东西确实碍眼得很，也是意在告诉天下人，嫡庶规矩，更是警告贵圈莫要胡来。
皇帝顿时笑了，“也好，一起送去吧。”
他知道端王侧妃是跟刘家走得近，好在王兄不受影响没有偏帮刘家，不然真的要恼了王兄了，敲打一下也好。
母子俩就这么决定了，皇帝一封圣旨就传了下去，阖宫都吓了一跳了，刘溪更是如遭雷击了。
贵妃先是暗自窃喜随后又有些恼火，有点小开心是因为不喜欢姐妹和她抢丈夫，恼火是刘溪没法承宠了，这也是个要命的问题。
不过刘溪也只是叹息一声，决定随遇而安，作为一个命运都不能自主的姑娘来说，能做的就是安分点，别惹事，刘媛就是作死的下场。
这样其实也好，刘溪对未来的命运不可知，却也知道贵妃长姐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一时之间没法脱离贵妃，太后这一手倒是让她松了口气了，能暂时避开也是好的，说不定等回来也许这事就能淡化一些了。
无非就是日子清苦一些，再苦她也是册封的才人了，难道还能比家里嫡母磨搓的还狠么。
贵妃一直也没来安慰一声，甚至连一个表示都没有。刘溪只是冷哼一声，暗自决定了一些事情。
皇帝一走文麟高兴地扑倒太后怀里拍马屁，“皇祖母，您老太英明了。”一个劲的给伸大拇指呢。
太后抱着文麟止不住的笑，“怎么样，哀家没给你们丢人吧。”
“太利索了，比我自己琢磨的点子还要好呢，姜还是老的辣，您高明。”文祁也伸出大拇指夸赞，确实这一条她可没想到还能这样玩。
“送出去，没个二三年哀家不会让她回来的，你就等好吧，那地方清苦吃斋的，不允许见荤腥，等再回来可就不那么容易怀孕了。”太后是女人，自然明白这些名堂。
文祁恍然大悟，这才了然了，刘溪才十五岁而已，一口气吃好几年素斋，会损伤气血对身体会有影响的，可能就不那么容易受孕了。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快呢，皇祖母还是您厉害，孙女还得跟您好好学本事呢。”文祁佩服的五体投地。
太后也笑了，“这是女人生孩子才有的经验，你哪会懂呀。呵呵呵！”
祖孙仨人又玩闹在一起，文麟一桩心事放下了，可着劲的哄老人家高兴一回，好尽尽孝心呢。
一道圣旨把刘家都打蒙了，好在刘溪让丫鬟回去了，翠竹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都说了情况，没少告贵妃的状了，把亲妹妹当下贱人看，还不如宫里的奴才呢，动不动就拿姑娘撒气，还动手呢。
老爷子听完也是怒气直往上涌，这个大孙女怎么越来越左性了，好好的机会都白费了，但凡她要是肯出点力，指不定早就成事了，如今刘溪还是个黄花闺女，这回去给祖宗供奉香火，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能回来呢。
第97章区别
原本应该是贵妃奶嬷嬷回来的，奈何人年纪大了有点不舒坦，想了一下只能让翠竹回来了，到底要回来交代一声的，就算明知道她们要告状，贵妃也是不怕的，到底是尊位了，有些时候和家族是互为辅助的。
老爷子头疼的揉揉眉心，“给翠竹拿点钱，多拿点，这一去不知道要几年呢。五台山清苦，要吃斋的。”一想到贵妃的任性和自私，心里就拱火。
“多谢老太爷。”翠竹感激的一个劲磕头。
等人退了下去，老爷子才问道：“夫人以为如何？”
“依我看，出去熬一段时间也是好的，到底皇帝还是嫉恨媛儿打了五皇子的，不管怎么说再喜欢的女人也没有自己亲儿子重要吧，等事过境迁太后那头没那么厌恶了，也许还有机会，咱们只能徐徐图之了。贵妃确实小家子气了，哎。”
老太太也无奈的叹口气，有些机会其实就是贵妃自己浪费掉的，并不是家族不体谅她的委屈和辛酸，进了宫承载的是整个家族的兴衰荣辱，你这么多年没给家族带来什么好处，却花钱如流水，可曾想过我们也在被其他族人们为难啊。
“既如此我看贵妃需要惩罚，让她脑子清醒点，溪儿回来之前不用给贵妃给钱了，也不要让老大家的进宫看望了，该给她一点教训了。那么能耐就自己扑腾去吧，不是觉得委屈么，以后我们也不要多管闲事了，让她自己大展拳脚去吧。”老爷子这次是真的怒了，越是隐忍越是生气记恨。
“这……，是不是有点太严厉了。”
“我还觉得轻了呢，你可知道我们错过了多少，溪儿一去最少二三载回不来，五台山清苦吃素，回来了溪儿的身体就能立刻能受孕么？五皇子新开年就七岁了，我们刘家却连一个公主都没有呢，五皇子再过几年就长大了，我不能再掐死一个皇子吧，那我刘家就要满门抄斩啦，简直糊涂！”老爷子伸直了脖子，额头青筋都爆了出来，狠狠的训斥了老伴。
老太太脸色难看，叹口气仔细一想确实如此，就算将来有了皇子，和五皇子的差距也拉开了，年龄上就不占优势了，将来还有的博呢。
“成吧，听你的。”老太太黯然叹口气。
翠竹拿了银票回宫了，贵妃已经等着召见她了。
“家里怎么说？”贵妃居高临下望着翠竹，冷笑一声，以为我不知道你回去告状么，那又怎么样呢，你主子走了更好，本来也不想留她跟我抢丈夫。
翠竹并不畏惧，勇敢的抬起头目光落在贵妃脖颈处，一字一句的回道：“老太爷让奴婢传句话。”
“说吧。”贵妃歪了一下头，无所谓的冷笑一声。
“从即日起断绝贵妃娘娘一切供应，大夫人也不许再进宫，直到才人回来为止，这是对您的惩罚。”翠竹脊背挺得笔直回复贵妃的话，带满腔的怨气。
“你说什么，你这是威胁本宫么？”贵妃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怒视着跪在地上的翠竹，捏紧拳头想打人。
翠竹抬起头笑了一声，“这是老太爷的话，您以为我一个奴婢有那么胆子敢乱传话么？老太爷还让奴婢说一句，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处境有多难？才人一去二三年回不来，回来了就立刻能生孩子么？五皇子再过二三年就要十岁了，咱家就是现在有孩子都不赶趟了，老太爷非常生气将老太太训斥了一通。”
翠竹是不怕贵妃的，进了宫就没打算活着出去，早就做好准备了。
贵妃原本气的要狠狠扇翠竹一个嘴巴子的，听到最后两句话，整个人如遭雷击，她一直没想到这一块去，现在一算，确实如此，去了五台山一来一回怎么地五年光阴没了，生孩子也不是说生就生啊，怀胎还要小一年呢，生下来也是个奶娃娃，可五皇子再过五年可就眼看着要成年了啊，一旦成年就可以入朝旁听了，这可了不得的事啊。
她摇晃了几下差一点跌倒在地上，万万也没想到一巴掌的事，竟然会有这么多后患在，一个小小的公主毛都没长齐呢，加上太后的从旁协助，竟然让刘家一步错步步错，导致这么严重的后果。
“你下去吧。”贵妃艰难的咽了口水，踉跄的跌回椅子上，好半天怔怔的发呆。
翠竹站起身退了出去，嘴角漏出不屑的笑容。
过了十五刘溪已经简单的准备了一下，本来也没什么东西，家里也给了不少钱，倒是这次做事让她觉得暖心了很多。有这些钱省着点用总能熬过去的。
皇帝亲自派人护送刘溪和端王侧妃去五台山为皇家祖宗祈福去了，什么时候回来归期不定。
端王府接到这个消息也是方寸大乱，端王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儿子叹口气，这是皇兄敲打自己呢。
“文辛你说说你有什么知道的么？”不理会长子的哭求，哭有啥有用这是圣旨，以为我能有什么办法改变皇帝的主意么，笑话。
文辛挺直脊背跪在地上，态度不卑不亢，不说私事，只说自己对这件事的分析。
“儿子认为这是皇伯伯敲打父王的意思，莫让宗室立场歪了去，还有太后老人家的意思是嫡庶分明，莫要插手不该管的事，也有意敲打宗室不要随便站队，宗室乃是皇家最后的保障，不可以立场两边倒。”
文辛经过安国公的提点和上书房夫子的教导，人也越发清明大气了，关于母亲的私事一句没说，更没有议论侧妃人品的好坏，这不是他一个晚辈该说的话。
端王叹口气，不禁暗自点头，安国公老头确实会调教孩子，文辛变了，不在尖锐偏激，变得更大气明朗了，真是可喜可贺。
“老大你说呢。”端王站头问大儿子。
大儿子文利擦干眼泪，恨恨的瞪了眼弟弟文辛，“父王您去求求皇伯伯吧，五台山清苦母妃受不了的，儿子愿意代替母妃去五台山祈福。父王说不定这事就是长宁长公主在背后鼓捣的。”
“放肆！长公主是你能评说的么。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言论，你母妃就得死！”端王一听怒了，用力拍了桌子，呵斥道，最后一个死字用足了力气。
文利跪在地上吓得哆嗦了一下低头哭泣，完全没注意到父亲失望的眼神。文辛却看到了，不禁暗自感叹，赵爷爷说的都是对的，我不走歪父王就不会轻易放弃我。
“你们回去吧，来人，备上礼品让管家亲自去赵府贺新年。”端王突然开口补了一句。
“多谢父王。”文辛立刻跪倒磕头，嘴角微扬笑了起来。
第98章逝世
管家进来后，两个儿子先后退了出去，“王爷，奴才派两两队人马护送侧妃去？”
“给两个婆子就行了，爷们就挑两个护卫就可以了，不用人多，打今儿起要下人们都尊重二少爷。新年了王妃身体不好，你把下人的单子备一份，我有用。”端王站在窗户前，第一次有了决定。
“王爷的意思是……。”管家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文辛倒是还有几分根骨。把侧妃安插在府里的人都放出去，只给文利留下院子里的人，其他的还用我和王妃的人，这些年是我对不住王妃，让她得了这病。我不能再护不住文辛。”端王经过皇帝的敲打，也醒过神来，媳妇保不住了，得把儿子保住才行。
“那文辛院子里和跟前的人手呢。”管家听明白了，这是要嫡庶分明了。
“随身保护的你挑好手用本王的人，老三，我要为府邸几百口人负责呀。”端王既然决定了就不会再拖泥带水，文利被侧妃宠的太过了，到现在都不知事呢，如何能担得起一个王府几百口人的兴衰安危呢。
“是，老奴明白了，老奴亲自挑选人手办这事，保准让您满意。”管家跟随端王多年，明白了他的意思。
“嗯，去吧。”
“侧妃那边您还见么？”
“不见了，早就跟她说过不要跟刘家走太近，现在报应来了，好在没连累王府，上下几百口人是随便站队的事么。”端王提起侧妃就火了，没脑子不知分寸。
要不是王妃生病不能管家理事，他也不会把王府大权交给侧妃打理，难免会养大心思，但奈何王妃病倒多年，也是没办法了，好在一直以来自己的人也没放松，文辛才能平安成长，虽然侧妃也做过一些手脚，但他认为男孩也要经受磨练，这些手段做儿子的磨刀石未尝不可。
好在这小子没让他失望，送到安国公那倒是长进了不少，一些毛病和偏激的做法也不见了，倒是眼界和见地更有长进了。
侧妃无论怎么哭哭啼啼，还是被送走了，倒是端王多给了一些钱，也安排了自己人随身保护，别的也就没有了，皇帝的圣旨是不能违抗的。
倒是侧妃的娘家消停了不少，已经连累了女儿和外孙，哪还敢在折腾呀。
王妃一直瞪着眼睛听说了侧妃被送走了，十分高兴，一口气没上来去世了，文辛哭成了泪人，端王也抱着王妃哭了一鼻子。
端王府丧事办了起来，皇帝和太后都有安抚赏赐，文祁和文麟作为兄弟早早地第一波就从宫里出来去看望文辛了。
见到二人，文辛噗通一声朝二人跪了下来，文祁和文麟吓了一跳赶紧拉着把人拽起来，哪敢受这个礼呢，大家都是同辈人，万不能如此。
“哎呦！吓我一跳，你快起来，好好说话跪哪门子呀。”文祁拎小鸡一样直接把文辛提溜起来了。
“我母妃……让我给你们道个谢，回头我还要给太后和皇后娘娘磕头道谢的，我母妃说她心愿已了……，终于可以安心走了，呜呜呜！”文辛一边说一边擦眼泪。
盼着熬着，终于还是到了一天，文辛虽然早有准备可还是悲痛难耐，哭的泣不成声。
“文辛，你娘走了，你一定要好好地，坚强起来，她是为了你才苦熬了这么些年，承受了这么多年的病痛折磨，你别让她失望啊。”文祁拍拍他的肩膀，前世的经历让她于文辛感同身受。
“我知道，你们放心，你们都帮我做到这个份上，我要是再不努力，我连人都不是了，我会跟着赵爷爷好好学本事，不会偷懒耍滑的，我用我母亲在天之灵发誓，嗣子之位我要定了。”文辛猩红这双眼，含着眼泪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道。
“好样的，莫哭了，盯着点下人安排丧事，宽慰一下你父王，帮你父王干点庶务琐事，别嫌弃活小，能干好就不错。”文祁叹口气不忘提醒文辛，这是他表现的时候，再悲痛也得像个男人一样，站起来，把责任都承担下来，你才有资格说我要做继承人呢。
“嗯，我知道了，你们先忙着我去招呼其他客人去。”文辛擦干眼泪，也明白都是为他好。
“去吧，我们不要紧的。”文祁点点头。
文祁和文麟坐在小厅里等着，不一会宗室其他人也陆续来了，大家互相见礼坐下来说话。
端王府去世的是王妃，文辛和文利都必须要守孝，但不影响孩子们读书，过了头七他们还是要去读书学习的。
刘溪也被送走了，文祁觉得最近日子过得很滋润，讨人厌的人走了，不用时刻提防还是很顺心的，贵妃一直宠爱不多，一个月也就一二次而已，还不如其他四妃日子多呢，大部分时间都是母后和年轻宠嫔这些人分了。
说到底年轻的也进来了，贵妃再美也有岁数了，又有了之前的事堵心，皇帝对她那份心也淡了很多，但还是会顾念情分每个月都是看看。
因为刘溪的事，贵妃遭到了家族的责难，断了供应，刘夫人也进不来了，刘溪去了五台山，刘老太爷立刻给配了精锐的家丁随行保护，会一直留在五台山专门保护她们，不能出任何差错。
贵妃手里不宽裕，也不折腾了，宠爱也少了很多，宫人虽不敢明着为难，但有点吩咐拖拖拉拉是肯定的了，少不得要生点闷气，也没时间和母后顶牛了。
文辛头七过后又回来上学了，整个人一下有了很大改变，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考虑事情说话办事都显得稳重很多了，文祁也觉得很欣慰，到底他和文麟玩得好，她也希望能影响到文麟，帮助弟弟成长，身边有个好的朋友互相影响，作用还是不小的。
皇后瞧着文祁哼着小曲就进屋了，不禁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这么高兴？”
“没啥，最近顺心挺高兴的。”文祁笑了笑，让人换了衣服，选了也是素色的，端王妃也算他们的长辈，按道理也是要注意些忌讳的。
“呵呵！瞧你那点心眼吧，不就是刘溪走了贵妃被家里责难了么，看把你高兴的。”皇后不禁摇头失笑。
“那我能不高兴么，讨人厌的不在眼前了，我太高兴了，饭都多吃两碗呢。”文祁得意的笑了。
第99章收获
皇后失笑，抱着女儿亲了亲，瞅了瞅闺女的衣服，扁扁嘴，“你真要穿三个月啊。”
“嗯啊，都做了就做全套呗，盯着文麟不要犯忌讳。我听说了我王叔把侧妃安插在府里的人手全部清掉了，只留下了文利自己院子里的人，给文辛替换了王叔自己的亲信，府里也大变样了，连账目都清查了一遍，听说王叔发了好大的脾气，这些年侧妃可没少捞钱吧。”
文祁笑了，显得很开心的样子，前世端王确实因为侧妃一些行为导致最后被牵连了，因此失去了父皇的宠爱，其实端王一直都没有站队的意思，但对于侧妃疏忽了监察，王妃去世后的端王心里十分难过，对发妻是用了情的，因此一心扑在了朝堂上，不免疏忽了后院，后来刘家的事被翻出来，没想到侧妃因为独掌大权太久，野心和胆子越来越大，竟然背着王叔以他的名义四处招摇办事，拿着王叔名帖到处在为刘家拉拢宗室人脉。
这也怨不得王叔疏忽了，名帖是要留给王妃等当家人，因为请太医都需要名帖，宴请宗室及官夫人有些也需要名帖表示尊重，没成想被侧妃利用了，端王因此被父皇斥责，差点保不住王位了。
这辈子和以前不一样了，文祁自然高兴得很，端王叔在宗室的分量也是有目共睹的，没有了前世的阻力，文麟登大宝就能减少很多困难，宗室的认可对帝王十分重要，也代表了权威。
皇后摸着女儿的头，亲了亲，“辛苦了，乖女，娘对不住你，让你这样操心，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一直都有点偏重文麟，难免疏忽了你。可娘心里是爱你们两个的，在我心里你们是一样重要的，只是现实常常让我多关注文麟一些，你别怪娘好不好，在娘的心里，你才是我的依靠，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们母子三人没有别的路可走，你大哥他们还有个富贵王爷可以做退路，文麟没有别的选择。”
看着女儿为他们母子做的一切，当娘的心里疼得要命，文麟是嫡子，不登大宝就得死，哪个帝王上台都不会给文麟一条活路，因为他是正经嫡子，出自皇后的肚子，永远都有继承权，会让人议论非嫡子的帝王不够正统，会有质疑，如果文麟死了就没有这个疑虑了。
文祁抱着母亲的脖子，乖巧明理，“我知道母后，别难过，我没那么小心眼，我都懂，不过您要多疼我一点，不然我会吃醋的。”她故意撒娇哄母后高兴，母后已经很苦很苦了，不应该在为他们的事难过伤心了。
“好孩子，母后怎么会不疼你呢，可不能吃心，你们是我豁了命生出来的，失去哪一个我都活不成了。”皇后抱着女儿差点哭出来。
“娘，我这次做得好不好呀？我觉得端王这次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可惜我打听不出来了。”文祁特别兴奋激动地问母后要夸奖呢。
皇后把女儿抱在怀里，细细的分析着，“我隐约听到一点小道消息，说是端王发现了侧妃不守规矩，乱用名帖的事了，不过好在她也没干成什么事，但你王叔特别生气，她有些事已经越界了，因此将侧妃的人手全部打掉了，替换成王妃和他自己的人了，那天进宫来给你父皇请罪了，但具体说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觉得你这次做的特别好，我也没想到这个侧妃会是个关键人物，敢那么大胆子，借用你王叔的名帖就敢四处招摇，幸亏发现的早，王妃已经去世了，后院无人能在辖制她了，再晚个二三年侧妃将独掌大权，对我们真的太不利了，这次是我疏忽了，以后我会更加关注宗室这一块的。”
皇后是大家之女，嫁人也是正妃随后升迁为皇后，怎么可能去注意一个侧妃小妾呢，身份也不对等呀，因此忽略了这个人物，宗室的公主王妃都和皇后有不错的互动，并没有和皇后结仇有怨言的，不至于站队但也不至于交恶了。
“母妃怎么能和侧妃这样的人物来往呢，也太掉价了。我也是因为文辛才注意到这个人物的，让外公查了一下才知道她娘家和刘家早年关系很深，可以说是一起拼杀见过血的兄弟，怪不得一直帮衬刘家呢。我弄走她也是不想王叔偏向刘家，哪怕是侧妃偏也不行，这对我们都很不利。”
皇后频频点头，“你说的没错，这回做的太干净了，你要什么母后奖励我乖女。”
“我不要什么，等过两天我想去外公家训练，外公说带我出去狩猎呢。”文祁还惦记着这事呢。
“行啊，你和文麟一起去吧，也带着他也锻炼一下胆量，学学骑马。”皇后笑着点头。
“好。”
“母后再给你点钱，出门总要打赏的，别小气了。”皇后对孩子是无所保留的，有点好的先紧着孩子了。
“嗯好吧。母后外祖母的绣楼也支应起来了，您选好绣娘了没？给我父皇知会一声，还有就是我要培养女卫的事，也要明说，不然将来是把柄呢。”文祁早有计划了。
“放心吧，我前儿就说了的，你父皇很感兴趣，允许你外公亲自挑选人给你培养女卫，说让多弄几个合适的人，也可以送进宫来。”皇后恬淡的笑着，没成想皇上一口就应了，看来也是吓怕了。
“那就好，我就怕别人在给母后点眼药水，提前说一声，咱们母子三人没有秘密，这一点很重要。”文祁也在暗示母亲，没有秘密的母子三人才是最值得信任的，这是点滴积累的。
皇后笑着亲亲女儿的额头，“我懂，放心，你外公外祖母不止一次交代过我了，不会犯错的。”
文祁这才笑着抱抱母亲撒娇的蹭蹭。
过了正月十五新年的热闹劲算是过去了，大家都要开始上朝了，恢复了往日的作息，文祁和文麟也要按时上学，文麟经过一冬天的内力修行，小有突破，虽然比文祁慢了很多，但是十分刻苦有毅力，训练那么苦也不喊累也不叫苦，这让安国公和皇后十分欣慰，孩子懂事了。
文辛经历了母妃的去世，一下子成熟了不少，端王放权了一小部分的杂务让文辛去处理，也给了一些人，似乎是在教他如何学习打点庶务。
第100章跑马
文辛有条不紊的打理庶务，对理财的聪慧表现尤为明显，这让端王刮目相看，对儿子越发严厉教导了，害怕孩子学歪了，一口气给了不少银票，免得孩子为了一点银钱干出不合适的事来，叮嘱的也紧了一些，文辛不骄不躁。
文辛的蜕变也影响着文麟，男孩子都有点傲气，谁比谁差呢，文麟也主动要求帮着打点一下外公家的庶务，想学习一下。
安国公不禁好奇，“你怎么想起这么早学习这个了？”
文麟低着头，“我想学，文辛都长大了，我还没长大很羞愧。我们姐弟一向是姐姐在保护我，有危险也是姐姐挡在我前面，她承担了一切，我是男人不应该躲在女人身后，文辛没有母亲也没有亲厚的姐妹，一样站了起来，文辛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他咬着唇，一脸坚定的样子，秦熙赵星还有文辛一个个都有了很大的改变，他们的成长速度是飞快的，文麟不甘示弱，他也有男孩的傲骨和倔强，不想被拉下太远。
安国公盯着文麟看了良久，然后点头，“可以给你，但你要记住，一旦开始学习就不允许半途而废的，练武学文也要跟得上才行。”
“我明白，我不怕吃苦，求外公给我机会，我是男孩子要我保护母后和姐姐。”文麟跪在地上眼圈红红的。
“好，我答应你，你就先开始打点农庄吧，你外祖母的陪嫁庄子，你先学着接触一下管事，人情往来也是有必要学习的，这里头学问多，包括农作物的生长等一系列问题你学会了，对你将来都很有好处。”安国公这才眯起眼愉快的笑着扶起外孙。
“是，我一定努力多学多看少说话。”
“嗯，不能光闷头学，还要定期给我交一篇策论，我要知道你学了些什么，有什么疑问和想法。”安国公教导孩子从来不是一问一答，推一下动一下那要挨揍了。
“好。”文麟认真的答应了。
“嗯，去看看你姐姐，时间差不多了，让歇息一会吧。”
“好。”
文麟文祁体质不一样，他们训练的时间强度也不一样，文麟和赵星他们一起训练就可以，文祁要和舅舅赵辉这样的成人开始高强度的训练了，时间也更长一些，赵辉随时监控避免文祁受伤。
文麟来到练武场，文祁已经累得衣衫全部被汗打湿了，连头发都是湿漉漉的了。
看到这样辛苦的姐姐，文麟不是不心疼的，同样是公主，文晴和文淑就可以打扮的美美的很乖巧就能博父皇一句夸奖，就可以过得很好了，可姐姐却要付出更多的血泪和辛苦。
他紧紧的捏紧拳头，暗自发誓，他一定会更加努力，不能被姐姐拉下太远了，不要太丢人才行呢。
“姐，外公让我叫你歇一会。”
文祁这才停了下来，喘口气，微微点头，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了。
“去给我姐拿顶帽子免得着凉了，倒点热水来喝。”文麟吩咐下人给姐姐伺候着。
“明儿去打猎你去么？外公带我去学习野外捕猎环境勘察。”文祁要去学野外生存地形观察等等，这些都是将士必备的生存技能。
“好，我也去，跟着一起学。”文麟笑着应了。
“好。”
“对了，秦熙让我给你的银票，这是第一次的分成略微少了点，以后会被比这更多一些，他祖父夸他干得好了，给了他更多的权利，以后会挣得更都呢。”文麟给了文祁一个荷包，里面是银票。
上次秦熙从文祁姐弟俩这拿走了上万两银票去鼓捣小生意去了，没想到还让他赚了钱，如今本钱已经回来了。
“哦，他弄得什么生意啊。”文祁回了屋子，洗了把脸出来问道。
“好像是药材生意，和别家世家子一起搞着玩，利用家里的人脉和路子他们自己搞了一点，结果还弄得挺不错的。这不一冬天本钱回来了。”
“哦，这小子脑子灵光呢，你学着点，不会赚钱也不行的，一国一家都是如此，首先要考虑家人生活问题对不，好像朝堂上父皇也要考虑老百姓能不能吃饱，生活好不好，户部不就是理财的地方么，一旦哪里有灾情就要跟户部要钱不是，一个道理。”文祁笑着随口聊着。
“是呢，我跟外公要了个庄子学着打点一下，我观察后在给外公写篇策论了。”
“嗯，农业可是老百姓的口粮，这里面涉及很多学问，你多学着点有你的好呢。”文祁立刻欣慰的点头。
文麟得到姐姐的支持十分开心的眯着眼睛，频频点头，“好，我会认真学的。”
“嗯别人问起就说闹着玩学打点庶务，别说那么多懂么。”
“嗯，放心吧，我晓得轻重呢。”
文麟见文祁喝了药膳，这才放心让她歇息一会出去了。
第二天文祁骑着快马带着文麟和赵星赵瑾等人，跟随外公安国公一起去郊外踏青，同时还带着弓箭，练了这么久也要小试牛刀一下。
家里几个女孩也一起跟着呢，难得可以出来跟长辈们一起放放风，自然不能错过机会的。
“别说出来溜达一圈真的算是心情很好啊，心里的燥气都跑光啦，哥，我们赛一圈。”文祁骑了马跑了小圈回来，神采飞扬，清冷的风吹在脸上，清新的空气让人不自觉的心情透彻敞亮开朗起来。
“好啊，来咱哥几个和表妹比一比，谁输了谁去打猎负责干活啊。”赵瑾朝秦熙他们几个也招呼着。
难得出来一趟，人多好玩么，秦熙杨辉文辛他们也跟着一起凑热闹跟了出来了。
“行啊，咱们一起赢长宁。”秦熙举起马鞭高兴地吆喝着。
文祁无语的看着他们兴奋的模样，一脸嫌弃的表情，“你们赢了我能咋地呀，好骄傲啊。”
“那是，赢了你我们也是出类拔萃的勇士了，你不知道吧，你在京城世家圈里的武艺水平都是排名前三的，能赢你是他们的目标。”大表哥赵瑾轻咳两声笑道。
文祁又大一岁，力气体力武力值增长太快了，就连学问也得到了夫子多次称赞，可以说是个出色优秀的公主，让人提起来都要是伸大拇指称赞的人物。
便是男孩子和其他长辈们提起她也是一脸夸赞的表情，因此男孩子们都想赢她，赢了长宁长公主不但不丢人还很有脸面，因为她做的比男孩还出色，少有男孩能打过她，除非岁数年长太多了，差距实在太大。
第101章怨言
“咋地，不嫌我是女人，给你们丢人了。”文祁嘲笑他们，一开始她想和人家练练拳脚功夫或者比比射箭，都没人愿意和她玩，有点瞧不上女人的意思，现在则没了这个印象。
“那不能，您是这个，我们都佩服呢。”秦熙赶紧伸大拇指哄着，不然不跟他们玩了。
“哼！就属你最油嘴滑舌，他们的馊主意都是你在背后鼓捣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呢，走着，前面的树林出口算终点。”文祁抬手举起马鞭挥舞了一下，人已经骑着马像离弦的箭一样飞驰而出了。
“嗨！你赖皮你，追！”秦熙一看不好文祁又耍花活先跑了，赶紧一夹马腹追了上去。
远远就看见一群少年追着一个满身红色胡服的姑娘飞奔而去，留下一串串清脆的笑声，不断从眼前掠过的是刚刚冒出嫩芽泛出绿色的树木。
兰月他们瞧着一群野小子疯了似得冲了出去，在后面不紧不慢的小跑着，笑道：“你看他们跑得欢，不知道能不能赢呢。”
“我看悬，哈哈哈！”馨月也朗声大笑。
“是呢，长宁姐姐是我见过唯一一个可以把男孩死死踩在脚下的姑娘，你们知道吧，长宁姐姐是我们女孩的楷模，都为她骄傲呢。”兰月说起文祁显得特别骄傲和得意。
“嗯呐，我也见过其他世家女，但稍有长宁公主这样天资好却这么拼命努力的姑娘，也没有见过她这么艰难的公主，却依旧这么乐观整天乐呵呵的，到让我羞愧了。”杨茜也望着远方的红点佩服的笑道。
“是呢，我长宁姐姐真不容易。”赵婳也叹息一声说道。
文祁他们跑了一大圈回来，马背上还带了猎物回来，一看就是文祁猎到的，文祁的箭矢都是做了标记的，一看就知道了。
安国公将猎物拿了下来，仔细检查了一下，满意的点头，大部分猎物都是射中了脑袋，一箭毙命的，猎物身上没有其他多余的伤痕，他对文祁的箭术是有要求的。
“嗯，不错，你们的呐拿来我看看。”安公公要挨个检查，每个人箭矢的标记颜色都不一样，作假是不行的。
检查过后安国公又点评了一番，然后让大家生火，他们准备野炊了。
孩子们高兴地欢呼一声，纷纷去捡柴火准备生火了，文祁熟门熟练的处理猎物剥皮串肉，用采来的野菜和野葱等调料入味准备烧烤了，这些都要他们姐弟自己动手，安国公只等吃，为的就是锻炼他们的团队协作和野外生存能力，也不是光来玩的。
女孩子也要学习生火做烤肉，赵家的女娃没有做废物的，骑马狩猎识字读书管家理事样样都行，出了门绝对拎得起来。
兰月去采了一些现成的香草塞进野鸡肚子里提升香味，时不时转动着野鸡避免糊掉。
安国公看了看。“没有喝的，长宁去叉条鱼来做鱼汤我们喝喝。”
“好。”文祁点点头没犹豫，选了一根木棍头上削尖，拎着就去了湖边。
大家也好奇的跟着去，叉鱼还挺困难的，并不是人人都能做到，这需要一点技巧。
文祁拎着棍子，站在湖边静默着，大家远远地不靠近避免惊动了鱼。
之间文祁突然快速落下棍子在抬起，棍子上有了一条鱼还在扭动着，顿时身后传来一阵欢呼声和鼓掌的声音。
“好棒啊！给我给我，我去洗洗。”兰月快步跑过来接过鱼和姐姐们一起去洗洗鱼。
文祁又接连抓了好几条，百发百中没有空手过，大家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面对大家的夸奖，文祁不好意思的笑笑，也不说话，只是嘿嘿的笑着，其实熟能生巧的事罢了。
大家围着篝火被怂恿着一人出一个节目，文祁也给大家唱了首歌，得到了欢呼声，连一向腼腆的兰月都主动吹奏了一曲笛曲，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和夸赞，说吹的很好听，很配合气氛。
在大家玩的差不多的时候，安国公突然说道：“兰月给他们一人一张纸，把刚才跑马去过的这一圈地形给我画出来，一炷香的时间，错了的人要挨罚。”
老头得意的朝他们笑笑。
大家顿时傻眼了，这都吃饱喝足还玩了一会，早就忘记了好吧，老头好狡猾，这会才问啊，印象都不深了呀。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该咋办了，只有文祁和秦熙文麟能立刻低头把这一片的地形画出来。
文麟勉强算合格了吧，秦熙和文祁写的最好，包括哪些地方有药草治疗什么的，止血的还是怎样，哪些地方疑似有大型动物的粪便可能有危险等等都做了标注，可以说是一份标准的地图了。
赵家只有赵瑾画了一多半，还错了一个地方不能算合格，其他人都不合格，都有错误。
安国公冷笑着看他们，“就这点警惕心和脑子还想去战场博功名，你们以为那是金店吧，随你们捡金子呢。回家给我加倍的练，我看你们吃多了撑得慌脑子需要抖抖清醒。”
男孩子们羞愧的低下头，应了一声。
夜里他们从另外一条路回去，第二天又是一次考核，要默写出昨日夜里回去时的地形图，黑呼呼地都看不真了，更记不住了好吧，男孩子们又错了被安国公用小竹条狠狠抽了一顿，一群皮猴子被打的嗷嗷直跳脚，当然也包括文麟，文祁看的哈哈大笑，心情颇好。
就在这样娱乐学习的教导中，孩子们的成长速度是飞快的，文麟也时常不定时被外公抽查或是看策论，或是口述，提高的也越发快了，但对外却依旧沉默居多，也不太显摆，保持在二三四名，夫子每个月都有夸赞，功课认真做好的程度。
后宫偶尔有点动静但都没有太大的纷争，贵妃在皇帝和家族同时刻意的打压下，沉寂了很多，也不会经常见到皇后就怼怼怼了，显得安分了许多，到让皇后也能松口气，这也是皇帝刻意打压的结果，每个月去她那里的次数都被四妃和年轻嫔妃分了去。
几次提起刘溪希望能回来，但都被皇帝驳回了，贵妃才知道家族对她是真的很怨恨了，连二叔也不太管她了，似乎有点怨言了。
第102章意外
面对这样遭人嫌弃憋屈的状况，贵妃也是十分怨恨暴躁的，目前也只能一心一意的先拉近和皇帝的感情再说其他的了。
特意炖了汤水让人去给皇帝送去，结果小宫女拎着东西回来了，苦着脸回禀，“贵妃娘娘，不让奴婢进，说是里头朝臣在议事没时间搭理奴婢。”
东西放在一边跪在那里十分害怕，最近贵妃的脾气越来越大了，动辄就打人，已经好几个宫女挨了板子了。
贵妃瞪大了眼睛紧紧捏着拳头，不肯相信。“你真的送去了，捡着顾洪喜了？”
小宫女急忙点头，“见着了，就是顾公公拦着说是朝臣在议事，不能进去打搅，东西也不给送，是皇上吩咐的不得打搅，没办法奴婢就带回来了。”
“你可以把东西留下呀，等皇上有空的时候送进去也行呀，你怎么这么不会办事呀，是不是看本宫受冷落想找下家了呀。”贵妃顿时怒火万丈，一股火在胸口燃烧，只觉得火烧火燎的难受。
小宫女急忙抬头拼命地摆手，吓得一个劲解释，“不是的，奴婢不敢，奴婢说了想留下东西，顾公公不要，说今天其他宫妃也来送东西也全都退回去了，真的奴婢不敢有半句谎言。”吓得一个劲磕头。
“你胡说，顾公公怎么敢拒绝本宫的东西，他最是油滑的一个人，一定是你没有用心办事。”
贵妃怒气冲冲从椅子上站起冲了过来，指着小宫女鼻子怒骂，越发觉得小宫女是在故意狡辩，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小宫女吓得抬起头惊愕的望着贵妃，急忙摇头，眼泪都挂了满脸，一个劲的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混账！还敢狡辩！”
贵妃抬手就是一巴掌，望着年轻漂亮水嫩的宫女，不知道为什么心头的火压都压不住，如果不是这些年轻的妃嫔勾引皇上，她怎么会失宠呢。
不知不觉勾起了手指，手上尖利的银质甲套狠狠的扫过小宫女的脸，贵妃眼里冒出恶毒的光芒，脸毁了看你怎么勾引人！
只听得一声凄厉的惨叫，小宫女捂着脸倒在了地上，一手的鲜血，痛苦的在地上哀嚎翻滚。
奶嬷嬷赶紧冲进来看看怎么回事，一看到小宫女也吓了一跳，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下去治伤，不许多嘴，小心你家人的命。”奶嬷嬷我诶你了尽快安抚贵妃，只能先让小宫女下去了。
小宫女低着头站起身踉跄的头也不抬退了下去。
贵妃冷哼一声，“一个个的都是贱人，就会勾引人，我看你怎么勾引！”她冲小宫女红着眼睛怒斥，扯着脖子嘶吼着，满脸都是怨恨和不甘。
“哎呦！我的娘娘啊，你怎么把她的脸给弄毁了，这没法交代啊。一个小宫女罢了，怎么样都无所谓的，可娘娘的名声要紧呀。”
奶嬷嬷赶紧扶着贵妃坐下，一面急着安抚着她的情绪，这阵子贵妃确实受尽了人情冷暖，先是无辜被刘媛连累关禁闭，一关就是半年。
紧跟着好容易不用被禁闭了，可以获得宠爱了，谁知道又遇到了年轻妃嫔们夺去了皇帝的心神，刘溪被太后送走家族怪罪他耽误了大事，也是冷待她让她受尽苦楚，这些都不应该是她承受的呀，凭什么呀。
奶嬷嬷正在细心地宽慰贵妃，葫芦了那个小宫女出门时怨毒的眼神，趁着殿外没什么人，春天刚来还是春寒料峭的时候，干完活大家偶读猫在屋子里喝茶了，她悄悄的跑了出去，用手捂着脸，一路哭着冲向紫宸殿了。
他要去搞御状，就算是也要保住家人的命，贵妃你如此狠辣无情，别怪我临死拉你做垫背的，就算不能让你死我也可以让皇上知道你的真面目。
小宫女捂着脸一直在流血，，一路边哭边跑，脑子里思绪纷杂还在思考怎么说才能让皇上听信自己的话，不能一味的说坏话，到底是皇上的女人，自己不过是一介宫女，对先认错，再说一下缘由，态度要尽量客观，多说自己的错，伤口要展示出来。
小宫女出了伤痛还要思考如何应对，不曾想跑的太极，一脑门撞在了下学的文祁身上了。
文祁一把扶住了小宫女，差点被她撞倒了，“你怎么了没事吧，哎呦！这是哪来的血啊，你是哪个宫的呀？”
服了她一把，，就看到了她脸上触目惊心的抓痕，好似动物狠狠抓过的痕迹。
小宫女先是愣住了随即一顺眼眼里迸出了璀璨的亮光，紧跟着噗通跪倒在地上，“启禀长公主，奴婢是含象宫的宫女，因为犯了错被贵妃娘娘惩罚毁了脸，正要去紫宸殿请罪自裁，呜呜呜！”一面哭一面说这，匍匐在地上泣不成声。
她的脸一辈子都要落疤了，她今年才十三岁呀！
想到以后的生活和这张丑陋的脸，不禁悲从中来，哭的无比伤心。
文祁轻轻捻动拇指和食指，这是她思考时的小动作，为了不被人察觉自己的情绪变化，做到遍布改色，就改了习惯捻动手指可以藏拙，看出来也没什么要紧。
“哦，是含象宫掌事太监打的么？”文祁已转眼珠和文麟对了个眼神，彼此立刻了结了对方的心意。
“不是，是贵妃娘娘嫌我办事不利，她亲自打的，带着甲套不小心就成了这样来了。”宫女可以咬了亲自两个字的字眼。
“确定无疑？需要我帮你带路，去见我母后还是去见我父皇，你选一个。”文祁朝文麟一挑眉，用眼神示意他。
“奴婢详见皇上亲自请罪。”小宫女咬牙切齿，再度磕头。
“姐，我先回去了。”文麟要先一步去通知母后来帮衬，有些话他们小孩子插不上嘴，这样的事去找母后还是可以的。
“你去吧，皇祖母那里让人略晚一些再去也可以。”文祁微微点头。
“是。”文麟带走了所有伴读，有些事他们不适合参与其中，容易惹祸上身。
“走吧，我亲自带你去见父皇，你一定要据实回答，不得有半死隐瞒和撒谎。”文祁突然低下头靠近小宫女低声说道：“我可以求我母后保住你的家人，送他们远走。”
小宫女在听到这句话，眼睛突然亮了一下，犹如璀璨的明珠，好似溺水的人看到了一块浮木，那种感觉是重获新生的期盼。
第103章惊悚
小宫女深吸一口气，“我家人很爱我，从来不曾放弃我，他们只有我一个女儿，求公主怜惜，奴婢万死不辞！”她并没有投靠，意思是这一次的事情她们彼此有共同目标，可以合作。
就算投靠文祁也不会要，也不会放心，小宫女心里也是明镜一般，她平时在含象宫主要以打探消息为主，这方面还是极为机灵的。
文祁抬起头笑了，“思雨你帮我回外祖家拿点东西回来，我想吃最仙楼的点心了，给我带回来两份。”
小宫女眼睛越发明亮了，呼吸都开始不稳了，她要是没猜错的话这是为她家人去的，不管怎么样都是死，不如赌一把，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一点总没错。
“这是我的诚意，你想要我带点什么回来才能证明他们的平安呢。”
小宫女褪下手上的一个银镯子，“跟我娘说，我想换个金耳环。”
“好，我知道了，思雨去办。”文祁表达了她的诚意。
“是。”思雨应了一声快速的离开了。
“走吧，我带你去见父皇，速度快点。”文祁知道再耽误一会含象宫就会发现小宫女跑了的。
“是。”小宫女捂着脸静默的跟在文祁身后一步之遥的位置。
文祁带着小宫女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紫宸殿，顾洪喜刚好出来，见到她和一个小宫女颇为疑惑。
“你不是含象宫的么，怎么跟着长公主呢。”顾洪喜左右看了看确定小宫女就是刚才来送汤品的人。
顾洪喜发声是想提醒文祁别上当受骗了，文祁顿时露出暖暖的笑容，“顾公公，她被贵妃毁了容，我想带她进去见一见父皇，以后这可怎么办，不带进去她就要死了。”
顾洪喜看到了她一直捂着脸，“你把手拿开，杂家看看。”
小宫女微微的低头，含着眼泪放下手，鲜血已经流的不厉害了，但因为没有处理伤口，依旧血糊糊的一片，可以清楚的看到白嫩的小脸上多了几道血粼粼的抓伤，一群太监看了倒抽一口凉气，这是死仇吧，不然至于把一个姑娘弄成这样么。
“嘶，怎么这么严重。你进来吧。”顾洪喜眼珠一转说道。
今日是商议南方粮食的事，武国公身体欠安没来，只有相爷和定国公还有户部的老臣在。
“父皇，长宁给各位爷爷伯伯们请安。”文祁进了门，看到了几个朝臣微笑行礼。
“公主有礼了。”
“父皇，有点事打搅您一下，晚了有点不妥当。”文祁凑到父皇身边小声嘀咕着，小宫女没有进来，站在外面等候宣召。
“哦，什么事，你又闯祸了？”皇帝抬头看着女儿。
“没有，不是我，我回蓬莱殿遇到点事，含象宫的宫女一脸血跪下来求我呢，我不忍心就带来了，请父皇定夺。”文祁没说太清楚，摸不准父皇是个什么意思。
“嗯？含象宫的宫女，朕不是让都回去了么？怎么回事叫进来朕看看。”皇帝一时疑惑不解，今日要商议国事，跟顾洪喜嘱咐了，谁来都不让进，让回去。
“你进来。”顾洪喜不知道小宫女叫个啥，吆喝了一声。
小宫女进来后就跪在了地上，含着眼泪，却依旧捂着脸，“奴婢给皇上请安，给各位大臣请安。”
“你的脸怎么了，把手拿开朕看看。”皇帝身体微微前倾，微微皱起眉头想看清楚伤口，脸上一片血糊糊的没看清。
小宫女略微低头，拿开手，再也忍不住呜咽的哭了。
“嘶，这是什么东西抓的么？”定国公问道，因为看着像动物抓痕。
“秦爷爷不是的，这是贵母妃带着甲套用力抓烂的，就是因为小宫女送汤品没送进来，结果回去就被打了嘴巴子，只是不知道怎么会把脸划成这样了，好可怜，这姑娘还不到十五岁呢。以后可怎么办呀，这看着肯定要留疤了。”
文祁叹口气，看着确实有些不忍，姑娘太年轻了，宫里也是待不住的，宫女选进来也要各方面检验的，首要一条五官端正无瑕疵。
这脸上这么长几道子大疤痕，也没法在主子跟前伺候，但为了不让她泄露秘密，只能灭口了。
“啥？贵妃抓烂的，这么深的伤痕，明显就是故意用力造成的，这是犯了什么大错要这样对待呀。”定国公也是武将，一看就懂了。
几位大臣彼此对视一眼，都有了一些别样的意味，这也太狠辣了。
“公主说的可有误？”皇帝脸色也越发难看了。
一直知道贵妃脾气不好会打骂下人但没想到会这么狠辣。
“因为什么，就为了没送出去的汤品？”皇帝都惊讶的声调扬高了，简直不敢置信。
“皇上，奴婢真的冤枉，来送汤品，顾公公说皇上在和大臣议事不能打搅，奴婢亲眼看着其他宫的宫女也拎着东西回去了，我没法子就回去了，没想到回去后娘娘非常生气，觉得奴婢没有用心办事有叛主的嫌疑，后来就说我勾引皇上，天地良心我都没有十五岁，还没来葵水呢，骂我是贱人勾引人，就故意划烂我的脸，还说看你以后怎么勾引人，皇上奴婢冤枉啊！奴婢尽心尽力做事，为什么换来这样的下场，还有我的家人也被威胁，奴婢不甘心啊！呜呜呜！“小宫女凄厉的哭吼着。
心里的怨恨掩饰不住，这样尽心尽力为她做事，多次冒着生命危险为她打探消息，却换来这样的下场，实在是恨啊！
皇帝板着脸十分生气，望着小宫女的脸，简直觉得贵妃给他丢人现眼，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呢。
文祁看了一下才说道：“顾公公带她下去找个太医给包扎一下吧，用最好的祛疤膏，算清宁宫头上吧。父皇，我刚才让思雨以最快的速度出宫，去给她家人挪个地方，害怕来不及死伤无辜，跟您说一声。”
“你做得对，好孩子，你母后呢。”皇帝思前想后觉得还是要皇后出面。心里对贵妃越发失望了。
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下人，还不如直接杀了呢。这样残暴虐待，以后谁还敢靠近你，真心对待你，再看看清宁宫，福王死后都没人作乱，反倒是越发团结起来了，不得不说皇后平时恩威有度，温和却不懦弱，关键时候就能体现出来了。
“皇上，皇后和贵妃都到了。”顾公公刚把小宫女带下去包扎就等到了人。
第104章反水
皇帝给了文祁一个眼神，文祁点头朝众人福礼后退下。
正好出门遇到了进门的贵妃和皇后，贵妃狠狠瞪了眼文祁，“小小年纪多管闲事，心思歹毒！”正在气头上完全顾不上其他了，话冲口而出。
皇后正要发火，文祁一个眼神制止，“我再歹毒也比不上贵母妃狠毒，对您忠心耿耿的宫女还不到十四岁，因为妒忌您把对方的脸给生生挖烂，您这份手段我是拍马都给赶不上的。您还是想想怎么跟我父皇解释您的不小心吧。”
文祁冷眼看着他，带着蔑视的微笑，你以为我怕你么，笑话！
“你！”贵妃上前一步，抬手习惯要打。
文祁也上前一步，脸一昂故意露出脸蛋来给她，“来呀，打呀，我看看你敢不敢把我的脸也挖烂，您不是还带着甲套么，放心用点力肯定烂保证能毁容，来打呀！”小孩子特有的清脆童声大声的喊着，脸上带着不服输倔强和不屑的眼神。
皇后伸手一把将贵妃搡了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冷言斥道：“贵妃，你当本宫死了不成，敢碰我的孩子，我现在就捅死你！滚进去回话。”
皇帝亲自走了出来在小厅的榻上坐了下来，几位大臣也鱼贯而出。
相爷率先行礼说道：“老臣等人先去偏殿等候。”
“不用，就在这看着，不是都好奇得很么，就看着吧，文祁也不用离开，这可比戏台的戏好看。”皇帝淡淡的开口，抬手拒绝了相爷的提议。
相爷一听也就顺从的站在一边，保持沉默了。
皇帝这才扭头用讥嘲的眼神望着贵妃，冷笑一声，“爱妃对文祁和文麟真是时刻不忘代替皇后教导啊，这份心真是太难得了。”
贵妃一下涨红了脸，好像一层遮羞布被人狠狠撕掉了，光天化日之下没有遮蔽的感觉，尤其是最重要的朝臣还在这里看着，这感觉羞愤欲死。
“不是，是刚才……臣妾才一时激动想要……。”贵妃急赤白脸想要解释一下，好歹挽回一点。
“想要做什么，打朕的长公主，或者你其实更想杀了他们对么？”皇帝已经不耐烦跟刘家跟贵妃装模作样了。
“不是的，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贵妃立刻跪倒在地上。
文祁这次什么话都没说，冷着脸也没有故意做出可怜哭泣的模样，只是淡漠的冷眼旁观。
皇帝只是轻笑一声，脸上的讥嘲之色很是浓郁，“你每次都这么说，所有的坏事你都是冤枉的，福王当年之死你和刘家也是冤枉的，该是福王的错才对，错在他被你刘家视为眼中钉仅此而已对么。哦，还有文麟的惊马，也是和你刘家无关的吧。”
贵妃一听震惊的抬起头，整个人如遭雷击，愣了好半响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其实刘溪走不走都无所谓的，因为皇上压根不会宠她，更不可能给刘家一个孩子，皇上其实心里深恨刘家，恨她，他什么都知道，一直隐忍不发，对自己假装深情多年，到最后还是自己先掉进情网里。
贵妃身子一软跪坐在地上，颓然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
“皇上……呜呜呜！”贵妃突然伏地痛哭。
皇后仰起头强自镇定情绪，文祁红着眼圈握着母亲的手，想用这样的办法给母亲一点慰藉。
“皇后认为该如何？去叫那个宫女来。”皇帝冷笑一声，朕就是和这样一条毒蛇美人同床共枕多年啊。
顾洪喜应了一声，叫来小宫女，刚上了药，因伤在脸上太医说抹上药膏不要包扎，天快热了包上不容易长疤，让伤口敞着慢慢生长。
小宫女进来就跪着了，什么话也没说，太医已经说了，伤口太深留疤是肯定的，让她小心保养，给用的也是最好的祛疤药膏，只希望能减淡一些，别这么吓人。
“你竟敢背叛本宫，贱人！”贵妃看见小宫女异常愤怒的要再度冲上去打人，却丝毫不顾小宫女脸上的伤疤那么骇人。
顾洪喜率先挡在小宫女面前，等待皇帝的命令。
砰的一声，皇帝怒不可歇的拍了桌子，“简直是个泼妇。”
贵妃这才停了下来，扭脸看着皇帝，脸上带着不敢置信的泪水，“你为了一个下贱胚子骂我是泼妇，一个宫女而已，死了就死了，有什么了不起。就是我打的，毁了她的脸怎么了，谁让她勾引人，背叛我，死不足惜！”贵妃狰狞而凶厉的嘶吼着，将这半年来的委屈都吼了出来。
憋的久了就变成了狂躁和凶狠，不顾一切要冲破桎梏的决绝。
小宫女带着仇恨的眼光，突然暴起，一把推开顾洪喜，一爪子就挠了上去。
“啊！”贵妃尖叫嘶吼了一声，捂着脸感受到了疼痛。
小宫女疯了一样，扑上去连抓带踢，不顾一切的往贵妃手上脸上使劲的挠，顾洪喜拽着小宫女悄悄的拉偏架，本来应该一把就能拉开，硬是让小宫女几次突破重围又上去挠了几下。
“啊，杀了她，杀了她，贱人！”贵妃凄厉的嘶吼着，最珍贵的面容被抓烂了，这简直是捅了马蜂窝了。
“就算我是下等人，我也是娘生爹养的，你才是贱货！呸！我八岁就跟着你了，几次冒生命危险为你拿到消息，甚至违背了良心，福王的死我也有一份啊，我好后悔啊，我不该把福王的行动规律告诉李嬷嬷，没想到一次无心的偶遇福王，竟然让你们起了歹心。你们都要下地狱！”小宫女在疯狂的恨意中反水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皇后一把甩开文祁的手，跌跌撞撞冲过去抓住小宫女的肩膀赤红着眼睛，颤抖的问着。
“对不起，我在花园遇到过几次福王跟奶嬷嬷玩耍，有一次李嬷嬷问我，我就说了，没想到没过多久就听到了福王死的消息，我想应该是我那句话泄露了，我说，我看过几次大皇子在花园玩，没想到后来就……。”小宫女哭的泣不成声，她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小宫女突然跪在皇后面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从耳朵上摘下一个银耳钉，“皇后，求您把这个交给我娘，多谢您了，我给福王赔罪去。”
还不等说完话她突然跳了起来，朝着殿外的一根柱子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
“拦住她。”皇帝突然反应过来，她要自杀。
文祁眼疾手快，整个人飞身而起朝小宫女扑了过去，二人双双摔倒在地上，文祁也摔得够呛，好在还是拦了下来，小宫女突然崩溃的嚎嚎大哭，哭声中带着绝望和无助，让人闻者伤心听者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