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心疼
文祁没能改变外公的主意，从书房里出来了，抬起头望着头顶蔚蓝的天空，仔细想想她的情绪好像是有崩的太紧了，一口吃不了个胖子，再怎么着急她的岁数摆在这，有些事确实做不了也急不得。
“长宁，你别难过，他们有分寸不会打坏的。”赵瑾和妹妹们过来安慰文祁。
“我知道，是我的问题，外公和舅舅们跟我谈过了，谢谢哥哥们，婳儿你去给他们拿点药，看看他们哭鼻子没，回来告诉我们啊。”
“可别，女娃去了可不成，我和大哥去吧。”赵瑜急忙摆手，打军棍是要脱裤子的，哪能女娃去呀，不行。
“哦，我忘了，那你俩去吧，顺便给他俩安排住在一起，免得下人怠慢了，吃食上交代要忌口。”
文祁习惯了做事多想一道，安排周全，哪怕没人委屈赵星也要给安排好，她习惯了操心，长姐么。
“好，我去弄，别担心。”赵瑾拍拍文祁的头，笑的眼睛眯了起来。
“嗯，走咱们接着玩去吧。”
“不去看看他们么？”
“不去了，让他们好好地反省一下，好容易鼓起勇气自己承担，我们明儿再去吧。”文祁望着头顶的蓝天笑了笑。
“也好。”
文祁拉着他们花园里溜达一圈就回屋了，也没心情玩就是了，干脆回去和老太太说说。
“你们回来了，去看过了？”
“没去，让他们自己待一会吧，我们就回来了。”文祁有点蔫蔫的样。
“傻孩子，你要学会放手，好像放风筝一样啊，松紧适度，不然绳子会拉断的。”老太太搂着文祁笑着安抚她。
“嗯，我知道了，外公跟我说过了，外祖母，我是不是不该这样事事帮他做了，万事包圆，我是不是错了？”文祁也在思考自己是不是不该将个人意志强加在文麟身上。
老太太懂得文祁在说什么，搂着她笑道：“也对，也不对，你们身份不一样，过于放纵肯定不对，那会毁于一旦；然而过度强加给他一些东西也不对，要的是引导，而不是强加，好像你小时候不爱吃菜，你母后就让人做了丸子，其实一半都是菜，最后丸子都有点团不住散架了，为的也是让你吃菜的目的，但你能接受很多，起码有你喜欢的肉不是，同样的道理，你要给他一点小小的选择和空间，去引导他，而不是强硬的命令和擅自决定。”
文祁听的认真，反思自己是不是错了，听后明白了一些，“我记住了，我下次会征询文麟的意见，让他自己去选择，选了就要自己承担后果对么？”
“对，过多的帮助，会让他太过依赖你，他是男孩子，摔摔打打不算事。”老太太笑着摆摆手，并不是很在意。
“我知道了，是我弄拧了，让大家担心了。”文祁靠在外祖母怀里依赖的蹭蹭。
“傻孩子，给自己一点空间，适当放松一些，别把自己逼太紧，还有我们呢，别怕。”
“嗯，有你们在真好。”文祁埋进老人怀里吸取着温暖，这是她努力的源泉。
“傻孩子，不管发生任何事，你还有我们，你不孤单啊，我的孩子。”老太太总觉得这孩子身上有一种孤勇，让人心疼的厉害。
“嗯。”文祁闷闷的点头。
说是等到明天去看，吃过晚饭后文祁坐不住了，来回磨蹭着来回动来动去，兰月看见了，递给大姐赵婳一个眼神。
赵婳笑着给文祁填了杯热水，“我实在是担心三哥和文麟，好姐姐陪我去看看好不好？看一眼也好啊。”
文祁歪着头看她一眼，看到她眼里关切的眼神，最后红着脸点头，“我也很担心，那我是不是说话不算数？”
“怎么会，是我求你陪我的，我可很想去看看，你不想去么，你不担心么？”赵婳和兰月几个姐妹纷纷强行拽文祁，一起出门去前院看看赵星他们去。
“好好，等等穿个外袍。”文祁失笑出声，被一路拽着走。
几个姐妹来到外院，瞧着灯火还亮着呢，“走啊，去看看啊。”
“嗯好。”文祁有短暂的迟疑，但还是决定去看看。
赵星和文麟趴在床上，赵瑾和赵瑜也没睡也坐在一边陪他们说话呢。
“姐，我就说你肯定不能等到明天就会来看我的。”文麟一看见文祁就露出灿烂的笑容，眼神明亮璀璨，声音都带着笃定，调都扬高了几度，语气里带着欢喜之情，完全没有挨打的沮丧和难过，也没有想象中的哭鼻子。
文祁似乎一瞬间松了口气，也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来，走过去坐在床边，摸摸他的头，也不发烧，这才噗嗤一笑，朝他脑门弹了一下。
“嘿嘿！姐，我俩今天挨打没哭，姐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玩物丧志，偷偷学赌，我错了你别生我气了，我以后再也不敢偷偷干这样的糟心事了，跟谁也不敢说实话，掖着藏着跟做贼似得，我受够了。我都觉得自己抬不起头来了，挨了打我反而松口气觉得心里敞亮太多了，人果然不能干坏事啊，哈哈哈！”文麟咯咯咯的笑着，脸上却越发通透了，似乎心里的那点郁气也全都消散了。
“嗯，我相信你，你想学姐教你，其实学会了就不好奇了，没啥了不起的就是小动作快点罢了。我兄弟是最棒的，好样的。”文祁望着弟弟又红了眼眶，心疼弟弟挨揍了。
“疼不疼？都怪姐不好，我不该那么逼你，让你一点空闲时间都没有，对不起，以后练过武我们一起玩好不好？”文祁一滴滴掉着眼泪。
“姐，你别哭呀，这是咋了，我没事，人也没把我咋地，大夫看过了过几天就能好，其实人家手下留情了，我没那么弱。姐你别哭啊，不怪你，是我自己意志力太弱，其实你是对的，我们都是皇子谁比谁差呢？谁又比谁容易呢？你看大哥看二哥，多辛苦还有宫人敢踩他们呢，再看看我，还有你和母后处处提携帮衬，还有外家护着我，是我不够用心没有毅力，不怪你生我气，我跟父皇坦白过了，父皇罚我抄书了，我没好意思告诉你，嘿嘿！”
文麟慌乱的给姐姐擦着眼泪，又觉得窝心又有点愧疚，努力想哄姐姐高兴。
第61章期待
“你不是想学摇骰子么，姐教你，现在就教你好不好？”文祁摸摸文麟的小脸，心疼的不行，打小也没挨过棍子，这还是头一回呢。
“真的，太好了，姐你教我，我就是好奇为啥有人能摇出豹子啊，我咋摇不出来啊。”文麟撑起身体两眼兴奋的模样。
“其实就是掌控力气和听风辩位，你学会了就不难了，我摇给你看啊。”文祁让下人拿来筛子。
当着他们的面摇了起来，然后一落地不等筛子音停下就打开了罐子。
“你们看现在骰子还有音呢，你瞧。”文祁手上微微用力，骰子骨碌碌转了一个方向，瞬间三个骰子都变了一样的数字。
“哇！太神奇了。”大家顿时惊呼出声。
巧兰又给他们演示了几次，仔细的讲解了这里面的变化，还有骰子撞击后声音的变化技巧等等，都说的特别仔细。
文麟听懂了，自己玩了几次但没有学会，撅嘴撒娇，“我学不会，呜呜呜！”
“那你好好练武，明年就可以修习内家功，到时候一学就会了，知道原理就行了，其实没啥稀罕的。”
“嗯，我说了不玩就不玩，我听懂了，也看会了，我不会再沉迷这个东西了。”文麟再次保证。
“好，你想玩我陪你玩。”文祁也没再苛责文麟，偶尔玩玩娱乐身心只要不沉迷也就不用过度指责。
“其实弄懂就不好玩了，主要就是稀奇呗，我就不喜欢打叶子牌，我会算每次都赢有啥意思呀。”文麟歪着头躺着，就是稀罕个意外和不在掌控之内罢了。
“等你修习了内力，姐让你玩，这个就是锻炼细微掌控力的，我刚学的时候瘾好大，后来三五天就上手了，要啥给啥，就不稀罕玩了，没意思了。”文祁摸摸弟弟的头亲昵的笑着。
“嗯，姐你真好。”
“傻样。”文麟歪着头折腾一天累了，迷糊着睡着了。
赵星看了他一眼，笑了，“他累了，还真行真没哭，弄得我疼的都不好意思掉眼泪了，这小子可硬气了。”
“嗤！三哥你又活过来了。”文祁指着他笑了。
之前赵星很担心家里知道他不学好，人有了心事一下子精神面貌就不同了，眼神都不敢正眼看人。如今似乎反倒坦荡了，又恢复了之前爱说爱玩的活泼性子了。
“长宁谢谢你，要是你不逼我，我可能不会道歉不会坦白，我其实耳根子有点软不够果断，我爹说过我的，这次倒是让我学了不少东西，有些事也能明白了，以前总是听过就忘了，也不走心，不在意，我跟我爹他们说完我就一下轻松了，打我都没怕的，哈哈！”赵星呵呵的笑了。
“你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文祁怼他一句。
“对精辟。”赵瑾也点头笑。
“嘿嘿！我以后不会沉迷这个了，我保证，也会盯着文麟的。”赵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一场豪赌风波就这样过去了，大家都经历了一点点波折和困难，也算有了点长进吧，站在门外一直听着的安国公和两个儿子，互相对视一眼笑了，悄悄的走了。
“爹，我瞧着文祁像是有大出息的样子，想的太多了，要是个儿子多好啊，文麟性子里有点软，不够稳啊。”老二赵怀砸吧着嘴说道。
“文麟还小，被保护太好了，你也知道你妹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孩子喝水多喝一口都要吓死了。文祁啊，这孩子让人看着心疼啊，可你说的那个更不行，俩儿子双胞胎你觉得有如今这样好么？”安国公笑着调侃。
“这倒是，我一时也糊涂了，爹你真的打算把文祁培养了去战场啊？”赵怀觉得有点不可以思议。
“咋地了，瞧不起女人啊，你还是女人生的呢。”安国公白了儿子一眼。
“老二，文祁有这个潜力，她那把力气年纪一年年上涨，力气越来越大，关键是那悟性，简直天生就是这块料你懂么？”老大是真正的武将，对这个看人更准一些。
“嘶！真的呀大哥，可她是个女的呀，战场是爷们的地方，女人去太残忍了。”赵怀不怀疑老爹和大哥的话，但心里是有顾虑的。
“是啊，战场对女人太残忍了，可是现在对他们姐弟就不残忍么，对文祁就公平么？文麟还有姐姐护着想着，就是妹妹也是偏了文麟多两分，将来心里有一个期盼，可文祁有什么呢？哪样不要自己想，自己争取，争取来了好也是先给妹妹和文麟，这孩子把一切都扛下来，承担在心里了。与其这样我倒希望她能出头，夺取军权，对文麟对咱家都是好事，名正言顺皇上也会容忍些。”老大赵辉想的更远。
谁说武将是粗人，实际上武将不缺心眼只是懒得计较那么多，缺心眼的武将怎么当将军呢，战场的局势顺万变，错一步就要死成千上万人，这种责任的压力岂会比文官小半分？
“话是这么说，哎！其实她也没得选择是吧。”赵怀砸吧这嘴脑子里转了一圈又很心疼文祁，给她选择的路其实就这一条要么被政治牺牲嫁人要么出头。
“是啊，文祁是最让人心疼的那个了，老大要好好教导文祁，严厉一些，别手软，不然她就回不来了。”安国公特意嘱咐。
“是，我明白了。”
“走吧，孩子们也回去睡了，咱也回去吧。”
“好，爹您慢点。”
第二天文祁一大早就起来了打拳跑步穿着沙袋在练武场活动身子骨，一时一刻都没有放松过，没人督促自己就严于律己，她觉得自己终究不能假装小孩了，该努力就不能放松懈怠自己。
“文祁这么早起来啊？”赵瑾也起来打拳做早课了。
“嗯啊，一日之计在于晨么，哥来推两手。”文祁扬起胳膊冲大哥笑笑。
“好，来，我看看我还能不能保持胜利的战绩了。”赵瑾也扬起右手。
他们在推手，进行力量的博弈，虽然不是打架但光凭右手的力量也能决定胜负了。
“呦！这么早就玩上了，来来压谁？我压五两银子文祁赢，我哥肯定输。”赵瑜咋护着要压注。
“你给我等着，臭小子白疼你了。”赵瑾都气笑了。
下人们也哈哈大笑。
第62章极限
最后到底还是文祁小胜一局了，赵瑾也笑的开心，“看来没偷懒长进不少啊。”
“那当然，哥你也不错嘛。”文祁和赵瑾推手后微微出汗，感觉十分畅快，心里的憋闷也消失了，有些事经过一夜也想明白了，心急吃不上热豆腐，还得一步步来。
“心情好多了？”
二人一边打拳，一边聊天。
文祁展颜一笑，眉眼弯弯十分可爱，眼里多了些碎金的阳光，流光溢彩，“嗯，我想明白了，是我太着急太执拗了，我也影响了身边的人，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赵瑾望着她表情认真而真诚，“你不用说抱歉，你知道我们最担心的不是你闯祸，而是你从来不肯闯祸，每走一步都殚精竭虑，让我们没有用武之地，你思虑太过了，有时候有些事可以让别人代劳，给你自己放松一下。”
文祁扭头望着赵瑾，他比自己略大几岁，眼前这已经是思想接近成熟的少年郎，再过几年即将成亲的人了，又是嫡长子比别人承担的多些，看着他温润含笑的眼眸。
同为长子他理解自己的操心和辛苦，是想让自己放松一点。
“大表哥，谢谢你，我会试着去改变一下自己的。”文祁笑靥如花。
“让自己多点快乐，别整日愁眉苦脸的，你才多大呀。呵呵！”赵瑾失笑，有些不好意思。
“都起的很早啊，文祁今日起开始加练。”赵辉也过来练拳了，清晨的早晨空气清新美好。
“是。”
文祁跟着赵瑾一起练习，做基础性训练，很枯燥，她岁数不够需要练习好几年的基础训练呢，弹跳力，爆发力，细微掌控力，对自己的力气要做到精准掌握，不然根本拿不起那把大刀，更别提拿着几十斤重的大刀在战场战一天的时间，对体力精力都是巨大的消耗。
训练多出力，战时少流血，这个道理文祁不用人教，她懂。
围着练武场跑步热身，跟着赵瑾一起做各种训练，反复的一遍遍重复，十分辛苦。
才几圈下来上蹿下跳在各种障碍上灵活穿梭，几个来回下来文祁和赵瑾浑身上下都是汗水，赵瑜已经不行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直摇头，“这俩疯子，我不行了哎呦！我的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文祁和赵瑾似乎标着劲一遍遍重复，整个练武场很大，和宫里相比，略微小一点，宫里那个可以跑马，是属于文祁专用的。
赵家这个配置是一样的，挖的有半人高的大坑，人要跳进去，再跳出来练习腿部弹跳力，还有一人高的木挡板模拟高墙的，等等诸如此类的分别练习身体手脚各部位的协调性和敏捷性的。
日头渐渐升高，文祁和赵瑾始终保持同步，几乎是同时起落，半步也不落后，赵辉在旁边看着微微点头，文祁和瑾哥差着好几岁呢，谨哥今年虚岁已经十岁了，可文祁只有六岁，差距四年可不是个小数子，代表着体力速度和身体爆发力都要差很多，但文祁还是扛住了一直坚持也没看到特别吃力的样子。
赵辉转转眼珠，大声喊道：“你俩没吃饭呀，速度快点，逃命的功夫也能学成这样么，等死啊！快点。”
赵辉手里拿着马鞭，照着儿子谨哥身上就狠狠抽了一鞭子，谨哥疼的浑身抽搐了一下，步伐都乱了，又赶紧提口气追了上去。
要是输给文祁，老爹能打死他，自己都羞惭了。
赵辉一转脸就看见小儿子瑜哥坐在地上偷懒喝茶呢，顿时怒了，刚要扬鞭子瑜哥吓得一丢茶盏，呲溜就冲了出去和谨哥二人回合继续练了。
文祁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了，咬着牙在死忍，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襟，前襟后背颜色都变成两个色了，整个人像是水里捞出来似得。
“加快速度。”赵辉用力吼着。
安国公和赵怀也在院子门口观察着，一同的还有赵星和文麟，俩小子躺不住也没打那么狠，就是屁股疼其实没啥事，起来溜达一下活动活动，知道他们在这就过来了。
“我姐好厉害啊。”文麟也看出了区别了。
“嗯，她确实天生适合练武，真是太绝了。”赵星也佩服的点头。
“这孩子确实潜力无限啊，爹要好好教啊。”赵怀也十分惊喜。
“嗯，他在军事上也是悟性十足，一点就透，天佑我赵家啊！”安国公十分欣慰。
“这都多久了，我觉得文祁差不多到极限了。”赵怀看了看一旁点好的线香，香已经烧到最后一点了，这个是最粗的那种，燃烧时间很长。
时间不短了，都快晌午了，文祁的体力已经达到了极限，瑜哥已经瘫软在地上拉都拉不起来了。
文祁已经落后于谨哥了，整个人气喘的像拉风箱一样，呼哧呼哧的声音，脚步也明显慢了下来，似乎每抬脚向前迈一步都觉得异常艰难。
她已经觉得眼前一片金星，知道自己到极限了，却不想停下来，想试着突破自己，重压之下内力是可以有所突破的。
摇摇晃晃的一步一步艰难的往前走，似乎忘记了一切，只记得自己绝不能放弃，脑袋生疼，腿上的重量也越来越沉，整个人身上像压了一座山，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肺部的疼痛，却依旧执着的摇晃着身体迈出一步。
好像有人喊她，她没听清楚耳朵在嗡嗡响，执着的往前走，只听得身体里传来一声噗的声音，感觉到似乎有一条筋脉突破了瓶颈，大口的大口的新鲜空气重新回到了身体里，觉得刚才状态好像离开水的鱼，整个人都呼吸困难了。
文祁不知道自己已经要倒下了，却别人拉着往前走，她机械的跟着倒腾脚步，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不能停下来，继续走，好孩子做得很好，你突破了一条筋脉，太好了。”赵辉拽着她的胳膊，强行让她继续走舒缓一下身体，不能在激烈运动后突然停下来，身体会无法负荷。
“我好渴，给口水喝。”
“姐，我给你倒。”文麟一下像小猴子一样窜了进来。
“倒温热的水，不能喝凉的。”赵辉赶紧出声提醒。
“哦哦，热的。”文麟自己喝了一口这才连连点头。
文祁急切的接过茶杯往嘴里送，因为太过着急谁都洒出来了一些。
“姐你慢点喝，我给你倒去。”文麟看姐姐眼睛都发直了。
“不行，慢慢喝，等会再喝，好孩子再转几圈，不能停。”安国公也拉着文祁往前走。
第63章探望
文祁清醒脑袋的时候，身上已经不太出汗了，衣服也黏住了后背，人也觉得好多了，刚才觉得脑子都被人打蒙了似得，练的太狠了。
缓过神来发现她坐在椅子上，文麟和大家担忧的看着自己，外公拉着她的手在诊脉。
“孩子你觉得怎么样？”安国公小心的问着，眼睛不断地巡视着她。
“外公，大舅舅二舅舅，我没事，我感觉很好，就是有点累，我感觉到突破了一条筋脉，很好，我找到感觉了。我没事休息一下就行了。”
“那就好，你刚开始练习内力，突破不奇怪，后面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辉哥去让下人熬好药膳，今晚上泡药浴时候刚好。”安国公赶紧交代。
“外公我累了我想睡觉。”文祁确实累得太狠了，这会子人也十分疲惫无精打采的样子。
“先不着急，我让人给你准备了午饭，马上就得，让送饭的人快点，吃了饭洗个澡再睡。”安国公安抚着文祁焦躁的脾气。
小厮端了饭菜送过来，文祁实在太累了，一步都不想动了，胳膊腿已经开始疼痛了，二舅舅在给她揉捏活血，她还是觉得很累很酸痛。
饭很精致，有肉有菜一盅汤，提前熬好的药膳汤。
“把饭都吃了汤喝了，我让人给你准备洗澡水沐浴，睡一觉起来，泡药浴。”
“好。”文祁确实饿了，狼吞虎咽的吃着，一番风卷残云，所有的碗盘全部都空了，吃饱直打嗝。
丫鬟搀扶着她去沐浴，洗着洗着就睡的香甜，被谁抱上炕的完全不知道了。
下午睡了一觉起来才觉得精神百倍了，又活力无限了，就是胳膊腿还很酸疼。
文祁穿戴好蹭蹭跑去正院了。
“外祖母，外祖母。”文祁高兴地跑进正堂扑进老太太怀里。
“我的乖乖你睡醒了。”
“嗯，我好疼，身上酸疼的厉害。”文祁埋在老太太怀里撒娇。
“那要不然别练了。”老太太也很心疼，犹豫的问道。
“不，我要练，我说了我要做大将军，我要代替刘利夺取军权，我不会更改心意的，外祖母你抱抱我。”文祁埋着头闷闷地说着，忍住了所有的疼痛辛酸。
“傻孩子。”老太太仰起头长叹一声。
“外祖母我没事啦，你不要难过啊，我就是撒撒娇么。”文祁恢复了情绪又抬起头嘻嘻哈哈的逗老太太开心。
她越是这样老太太越是心疼的要命，却不能劝阻什么，这是她的路，是她要走的道，没人能阻止她。
“文祁起来了？”安国公进了屋瞧见她精神头还不错。
“嗯。”
“身上疼不疼要忍几日了，明日还练不练了？”安国公故意问孩子，也是考验她的耐力和毅力，学武没有那么简单，要吃大苦头的，尤其是上战场更要吃大苦，不然出不来的。
“练啊，师傅跟我说了，越是疼越是要慢慢练呢，活动开了反而好呢，没事我会悠着点的。”文祁灿烂的笑着。
“姐，你醒了，我见你睡了也没敢打搅你，你还疼不疼啊？”文麟和一帮孩子们进来了。
“还有一点，不过问题不大。你屁股好啦？”文祁笑着调侃弟弟。
文麟撅噘嘴，“我一个人待在屋里太无聊了，我就出来走走。”
“呵呵呵！”大家一顿哄笑，文麟不好意思的捂着小脸，从指头缝里偷瞄大家，调皮又可爱。
文祁也被他逗得笑了起来，伸手无奈的揉揉弟弟的脑袋，宠溺的笑了。
看到孩子们愉快的玩在一起，老太太也放心多了。
当晚老爷子陪着文祁泡药浴，泡药浴是很疼的，但能强筋健骨排除毒素，是她必经的过程。
药膳还是要照常喝，药的分量也不重，主要是补充气血强健体魄。
一连几日都在调整文祁的身体和刀法，文祁学的认真仔细，一丝不苟，让安国公十分高兴，抽空教她一些军事上的东西，慢慢的开始学着。
住了几日他们姐弟要回宫了，文祁坐上轿撵跟大家挥手告别。
“外公外祖母，我回去了，过些日子来看您二老。”
“去吧，好孩子。”老太太摸摸文祁的小脸依依不舍得送别。
文祁回了宫先去给太后请安。
“皇祖母我回来了，你想不想我呀。”文祁扯着嗓子还没进门就开始喊了。
“哎呦！我家的小霸王回来了。”太后乐呵呵的笑了。
“皇祖母，我想你啦，我给你买了小点心呢。”文祁趴在太后的怀里撒娇，扭股糖似得乱动。
“好好，外祖家玩得高兴不？”
“高兴呢。咦谁来过了？”文祁看到桌上两个杯子。
“哦，刘家的夫人，来看贵妃的，给哀家请了安就去了。”太后神色淡淡的。
“又进宫啊，着急了吧。不过这天也冷了，年节各种事也多了起来，是不是想趁机让她们出来呀？”文祁笑笑问道。
“我的小乖乖最聪明了，不过哀家怎么能答应呢。”太后开心的笑了一下。
“父皇答应我了的，不算数看我还理不理他了。”文祁脑袋一歪，撇着嘴拽拽的样，惹得太后好一顿揉搓。
刘夫人再次进宫确实是有任务的，就是要求贵妃尽快恢复荣宠，起码要从禁闭状态出来才行，这样下去贵妃地位岌岌可危呀，新人已经开始得宠了。
“母亲，您可算来了，我好想您啊。”贵妃看到母亲也是激动地两眼泛起泪花，到底上次一别也有日子没见了。
“好孩子，你看着气色好多了，这就对了。家里让我来看看你。”刘夫人扶着贵妃坐下，直接道明来意。
贵妃的病确实早就好了，但一直被关在含象宫不能出去，也是着急憋闷的。
见母亲这样说她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低下头一脸苦色，“母亲，我知道祖父的意思，但年前都不可能了，不用再做任何幻想了，三妹出去了一趟被皇后训斥了，太后立刻就禁止她出门了。太后气不消就算出来了，皇帝也不会来我这里的。这次是真惹毛皇上了，这几个月一次也没来看过我。”
贵妃无奈又苦涩的叹气，嘴角露出讥嘲的笑容，原来自己在皇帝心中的位置也不过如此。
第64章交代
刘夫人听了之后也是无奈叹口气，“你祖父希望你尽快恢复荣宠，不惜一切办法，时间隔了太久对你不利啊，刘家三个女孩都在里面，全都不顶用，你祖父很心焦。刘家目前也被冷落了。”
贵妃讥嘲的轻笑一声，“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我出不去呀，出去了皇帝也不会见我的，逼我有什么用啊？用的我的时候就逼我，用不着我的时候就让别人来代替我，难道我不该有一点怨言么？您回去就直说吧，急也没用，要不然就给我下毒死了干净。”
说到最后贵妃昂着头一脸的倔强，眼泪含着泪，家族如此凉薄，她能怎么办，能怎么招啊！
刘夫人看着女儿心里疼得要命，却终究一句话没说，屋里的气氛一度有些沉寂的令人尴尬压抑。
末了贵妃还是抬起头擦掉脸上的泪水，“您回去跟祖父说，稍安勿躁，目前确实没有办法，只要人还在总有机会和希望的，太着急只会全盘皆输，难道真的要惹得皇帝起了杀心才甘心么？还有刘媛彻底废了不用想了。并非我嫉妒心作祟，而是阖宫上下都容不得她了，敢殴打嫡皇子，其他皇子是不是更不用放在眼里了，拿宫规当什么？他在皇帝的脸上扇嘴巴子，还指望皇帝宠幸她么，女人死光了不成。
刘溪到还能用，但太着急，小家子气太重，逼问文祁，被皇后训斥了一顿，不要在招惹龙凤胎了，和天下相比，女人算什么，到现在你们都不明白么，龙凤胎承载着国运，谁碰谁死，懂了么？想刘氏全族被问罪，就去试吧。”
贵妃无奈的深深叹气，望着母亲一脸无奈，“就照我的话回去复述，祖父不会怪罪你的。母亲你们要保护自己，不要参与太多也许是个好事，让哥哥有机会就去外放吧，尽量不要回来，我觉得祖父在玩火，这样逼迫帝王真的是好事么？”
自打被关了禁闭以后，脑子清醒了很多，也想了很多事情，这些年刘家做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死罪啊，可皇帝还是容了，为了什么呢。
“不会吧，我们刘家好歹也算是有功之臣的。”刘夫人眉头一挑有点不敢置信。
“母亲，这只是我多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这心里还是放不下当年福王之死，赵家能放过我们么？尤其是赵家有了龙凤胎庇佑，可以说得天独厚，就算我能生，在生一个儿子出来，和其他妃子的儿子又有什么区别呢？能和龙凤胎的祥瑞比么？”贵妃叹息一声，有些东西经不住细细琢磨。
“那你的意思是……。”刘夫人一听这句话是有道理的，龙凤胎不易得，确实他家已经失了先机了。
“我的意思是徐徐图之，别着急，让我二叔收敛点吧，一年年的岁数也大了，低调几年稳固咱们的势力才是要紧的，好好培养家族下一代男丁，这才是我们长远之计，靠女人裙带终究是不长久。您看看杨家，人家是皇帝母族呢，不也夹着尾巴做人么，可好处人家全得上了呀，咱家赫赫扬扬的，这些年并没有得太多好呀，您就照直说我的意思吧，祖父能懂。”
贵妃尽管心里气闷委屈不甘，但还是耐着性子说了些掏心窝的话，让母亲回去转告，无论怎样也不能让刘家垮台，让父母获罪，该做的还是要做，哪怕明知道这条路的尽头是一片黑暗，阖族三百多口人命啊，容不得她任性，也容不得她说抛弃就抛弃啊。
谁让她姓刘呢。
刘夫人含着眼泪点点头，“我懂了，我回去回认真说给你祖父听，你在宫里要好好的保养自己啊，娘不懂那么多可娘只有你一个闺女呀。”
“我知道，娘您放心，我会振作起来的，娘你要保重自己，别让我担心啊。”贵妃握着母亲的手，眼泪婆娑，有些时候明知山有虎依旧要向虎山行，人生总有些事是无奈可耐的妥协。
“你放心，我晓得，我晓得。这是老太太和你祖父给我的银票，你留着。你祖父知道你委屈辛苦，主动给我的，这次是真的。虽说嘴上凶的厉害，还是给我了，这份是你二叔给的，让你照顾一下她们，哪个能用你就用哪个吧。”刘夫人转述了老二的话。
“我知道，刘媛想要得宠是不可能了，但我怎么样也不会任她死去不管的，该护着我还是会做的，只是你们要稍安浮躁等我出去了才能重新获宠，徐徐图之，别着急。”贵妃一再重复，让家族低调收敛一点，不要老去摸老虎屁股，早晚有一天要遭到反噬的。
“我知道了，我一定如实转述，你放心吧。”刘夫人频频点头听的仔细。
时间过得很快，也不过说了说体己话，就到了要出宫的时间了，刘夫人望着女儿仔细的打量着，想要刻在心里才好呢。好容易才能进来看女儿一次，母女俩多说两句知心话都匆忙的很。
“我要走了，你多保重。”刘夫人张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也没再继续说下去，其实女儿都明白，只是她的委屈只有自己懂却没用的。
“我会的，娘你多保重身体，女儿会好好地。”贵妃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依依不舍却不得不送手。
“傻瓜，我得了空来看你，乖啊，教着点刘溪，不图她给你帮多大忙，但不能坑了你不是。”刘夫人临走前才说了这话，为的也是担心女儿听不进去，不愿意听。
谁会喜欢自己的妹妹和自己抢丈夫呢，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酣睡。
贵妃沉默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应了，“我知道了，我会做的。”
“好孩子，只要你平安我不图什么的，那件事不能着急，刘溪不是刘媛那个没脑子的，你慢慢来。”刘夫人知道女儿打的什么主意，劝她不要过于操之过急，稳着来。
贵妃这才展颜一笑，“我晓得，我知道您放心吧。”
“嗯，我走了，不能再耽搁了。”刘夫人不得不果断的踏出大殿大门，再回首看到女儿的泪眼，心像刀子剜了一样，还是毅然扭头跟着宫女出宫了。
第65章谁之过
刘溪等刘夫人走了才被贵妃召唤来的。
一进屋抬眼就是富丽堂皇的装饰，紫檀雕富贵开花的桌椅，黄花梨雕花双面绣牡丹花开的四扇屏风，还有那多宝阁上的各式精美摆件，随便一件就是价值连城，这些以前她见都没见过，更别说摸过上手玩过了，家里并不是没有，只是不会让她看也不会教她这些。
低下头眼里有一丝嫉妒的情绪，古董刘家也有只是她压根碰都没碰过，因为是庶女根本不需要学这些。
“姐姐，您唤我。”刘溪低着头态度很恭敬的行礼。
偷偷抬眼看了眼贵妃，一身茜红色掐金线绣团花褙子，同色的百褶长裙，趁得她雪肤花貌，头上的累丝金冠珠宝首饰，更为她平添几分高贵和威仪。
贵妃抬眼望着她，目光沉沉，不发一语。没有错过那一眼的羡慕和嫉妒的神色，心中冷笑，一个庶女也想和我嫡长女的待遇比肩么，真是痴人做梦，怪不得二叔也不看好这个庶女，有些事情做的确实小家子气了，上不了台盘。
刘溪登时汗就下来了，明明贵妃长姐才是坐着的那个人，但不知为何却让她倍感压力，只觉得脊背发凉。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这么多年也没生下一儿半女，还不如你看的清楚对么？”贵妃清泠泠的声音响了起来。
刘溪慌得急忙摆手，“不是，不是的，妹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我连几个宫门都没怎么摸清楚呢，姐姐莫不是误会了我什么？”一着急心越发慌了。
“不是，呵呵！刘溪，本宫到底做了这么多年的贵妃，凭的不全是家里的支持，更多的是我自己努力得来的这份荣宠，你又凭什么瞧不起我呢？还自作主张跑去堵长宁公主，谁给你的胆子一而再再而三跑去招惹龙凤胎，尤其是你我还没有得到宽恕的情况下，一次次给我惹麻烦，你以为我是来专门给你们背黑锅的么？”
贵妃说到最后已经是怒不可遏，重重的拍了下桌子。
刘溪怯怯的看了贵妃一眼，喏喏的说道：“我只是想让长宁公主帮我转交给太后经书，也是想讨个好，趁机陪个罪，想把这件事揭过去的，没想到……。”她抿抿嘴也有些堵心。
贵妃冷笑一声，脸上露出讥嘲来，“你没想到长宁公主会如此难缠，这样精明果断是吧？嗤！你以为赵家是简单人家么？还是你以为皇后是个傻子不会教导孩子，当初福王为什么死，因为他太聪慧太懂事机敏了，皇帝甚至有隐隐立他为太子的打算，你懂么？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吧，长宁公主远比你想的聪明多了，别再去招惹她，你给她送菜都不配。”
没好气的翻个白眼，以为你是谁，这个看不起那个瞧不上，真以为自己靠一张脸就能在宫里混的风生水起了，简直是笑话！庶女就是庶女，有点韧劲和忍耐力，却没有大局观，小家子气，看事情太过片面武断。
“我……。”刘溪难堪的涨红了脸，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好像被人很扇了一记耳光，丢人极了。
“下去好好抄经书吧，别在到处跑了，你那点钱不够花的。”贵妃冷笑一声，烦躁的挥挥手轰她走。
一个二个都没脑子，也不知道千方百计送进来干什么，是嫌她不够辛苦所以送进来让自己当奶娘的吧。
刘溪一脸落寞的回去了，回到自己的住处，脸色依旧不太好，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翠竹瞧见了叹口气，端了杯温热的茶盏递给到她手心里，“小姐，别想那么多了喝杯热茶暖暖吧。”
刘溪委屈的眼泪一滴滴掉下来，“翠竹，他们都瞧不起我，嫌我手段粗糙小家子气，可从小到大从来也没有人教我，甚至我主动想学都要把我支开才会说正经事，我永远都是被排除在外的那个人，现在用到我了，又嫌弃我这不好那不好，我跟谁说理去呢，我凭什么认命要做棋子，我不甘心。”紧紧的咬着唇，眼里是满满的倔强。
“小姐，我们再想办法就是了，奴婢觉得现在不易在出去了，等含象宫解除了禁令，我们就能自由活动了，不如就直接去请求见太后也是可以的。”
“没用的，那日皇上看我的眼神就多了几分厌恶，太后从来也没喜欢过我，我又是刘家人，翠竹，我该怎么办？”刘溪捂着脸无声的哭泣。
如果连肚皮都用不上，刘家一定会彻底放弃他，那个时候她比刘媛还要惨多了，起码爹不会放弃刘媛，再怎么样也会保全她的，可自己却不一定被父亲想起来，更不可能被父亲重视。
一直以来自己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吧，可即便这样我也不想这样认命，不甘心啊！
贵妃和刘溪有了隔阂，其实一直也没同心协力过，不过是利益让她们不得不走到一起。
文祁得了顾洪喜的一点点消息，顿时开心的笑了，前世今生不一样了呢。
上辈子没有打刘媛这一场事，反倒是自己弟弟因此落水受了寒气身体变弱，刘媛也只是象征性的受了惩罚也就罢了，没多久恢复了荣宠。刘溪更是凭借老实本分得了皇帝的称赞，获得了宠爱，贵妃对姐妹二人也多有提携，虽然后来刘媛骄狂不太中用，但前期还是得了一年多的宠爱呢，份位也比现在要高。
如今被她轻轻地拨乱了节奏，刘媛被打入谷底，刘溪被看管起来暴露了庶女学识不足，智谋手段大局观都不够等缺点，遭到了贵妃的嫌弃。
她到要看看这辈子姐妹二人还能不能相亲相爱了。
上辈子刘溪可是自己争取到了孩子的抚养权，成了一宫主位，封了嫔呢。
“母后，你说她们姐妹多久会撕破脸，贵妃要多久才能到忍耐极限呢。”文祁窝在母亲怀里撒娇。
“嗯，得要一阵子，现在贵妃需要刘溪的肚子生儿子，生完估计就没用了，以她的脾气和霸道，会要刘溪的命，这一点我想刘溪也很清楚，所以才着急去堵你。先化解仇恨，得到太后的一点点怜惜，多一条路也是好的，若是能常常进出蓬莱殿拜见太后，早晚都能遇见皇帝。
其实她的想法并不算错，只不过从小没人教，全靠自己悟，缺了几分手段，跟姨娘待的时间长了，多了些小家子气的味道。其实这就是大宅门里的门道了，并不需要亲自动手，只要看着不管，选择漠视，让姨娘和孩子亲近就足够了，姨娘能知道什么？以色侍人也教不出什么太好的手段，和嫡女一出门就显露出差距来了，大妇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这孩子确实有点可惜，要是有人教一教也许不会这样。”
第66章放手
虽然皇后恨极了刘家人，但还是凭着客观事实说话的，并没有一口否决了刘溪所有想法。
“嗯，可惜她姓刘，要不然您也可以用用，姓刘就算了吧。”文祁听了也点头笑了笑，其实刘溪的想法和作为是比较温和的，只不过她缺乏手段，不该去堵自己，耐心不够。
前世今生遇到的情况不一样，刘溪的选择也不同，前世刘溪是一路顺遂并没有太多阻碍，如今则完全不同，有点求路无门的状况，此时的刘溪还太年轻，手段历练都不够，所以才出洋相，但想法确实是可以的，并不算全错。
“你别老操心那么多，娘又不缺人手，不需要帮别人帮我争宠，我也不干那样的事。”皇后顿时无奈的笑了。
“我知道，我就是随口一说。”
“你这回在你外祖家玩的好不好呀？”
“我玩的挺好的，文麟也长进多了，母后，你说我是不是把文麟看的太紧了，让他缺少了历练学习的机会啊？”文祁靠在母亲怀里歪着头一脸困惑的问着。
“你紧张弟弟体贴我，母后都是知道，不过呢有些时候你不能事事都替他办了，那样他长不大。我记得你们刚生下来的时候，我整夜都睡不着，人家都说我算是出了口恶气再也不用担心了。可我却怕的要命，怕你们像你大哥一样早夭，两个孩子我怕少了哪个都是挖了我的心啊，我再也承受不起了，日日夜夜去看你们，三更半夜惊醒也要起来看一眼，都魔怔了。呵呵呵！”
皇后提起这些往事也觉得自己那个时候状态其实很不对，现在想想也是有点心酸有些神叨叨的。
“母后……。”文祁心疼的伸手摸摸母后的脸，她的眼里带着一丝哀伤。
“傻瓜，我没事了，都过去了，我已经能想开了。我跟你说这些只是让你明白，这样做法并不是最好的，你知道为什么文麟从马上摔下来，我还愿意让你们学骑马么。因为从你大哥的事上让我明白一个道理，谁有都不如自己有，我希望你们有本事，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这个比多少人保护你们都要可靠，文祁，要给文麟一点空间和时间，让他自己摸爬滚打，学会保护自己，学会独当一面，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而不是你的附属品。”
皇后温柔的笑着，抱着女儿怜爱的亲亲，女儿这样早慧懂事，都是为了我这个娘多分担一点，这孩子太让人心疼了。
“我懂了，我会慢慢改一改的。”文祁到底也是重生回来的人，有些事还是能明白的，只是一时难以彻底改过来。
“不用为难自己，不管怎样还有母后还有外祖家都是你们的后盾。”皇后笑着给孩子打气。
“嗯，我知道。”文祁眯着眼笑的开心。
文祁和文麟照常上学练功，不过文祁也渐渐地开始试着让文麟发表自己的态度和选择，她并不会像以前那样拦着或者直接出面替文麟都干了。
下了课二哥文轩提出要去骑马玩，文麟很想去，却不敢先说话而是先扭头看着文祁征求意见。
“你想去就去呗，看着我干啥呀？”文祁不禁笑了一下，也在心里反思自己可能确实太过于大包大揽了。
“那姐姐你去么？”
“你跟秦熙表哥他们去玩吧，我要去练武啊，不能耽误的，你是男孩子了，怕个啥又没有老虎吃你。”文祁笑着拍他一下。
文麟想了想点头，“好吧那我跟二哥去玩去，秦熙你去么？”
“我也要去练武呢，星哥你去不？”
“我去骑马，我想去呢。”
“好啊，我们一起去吧，表妹你们去不？”文麟又扭头去拉她们。
杨茜笑着点头，“好呀，我们去呢，正好可以偷懒哈哈。”
兰月也笑着点头了。文麟一下高兴了起来。
“姐，那我去玩一会就回来。”文麟难得可以单独去玩，还挺高兴的。
“好啊，去吧，晚饭前回来，功课做完了么？”
“做完了，我刚才有用心做功课没耽误呢，天黑读书伤眼睛，我晓得呢。”文麟非常开心的笑了。
“嗯，那就去玩吧，小心点就是了，别摔下马。”文祁嘱咐了两句还是放心让文麟去玩了，她不可能一辈子都拴着文麟。
“哦耶！二哥你快做功课，做完了我们才能好好玩呢。”文麟推推文轩的脊背让他快去做功课，不要耽搁了。
“好好，等着我还有一点点了。”文轩也点头。
秦熙这才凑过来低声问道：“你想通了啊？”
“嗯，我也不能一辈子把他拴在我腰带上，总要他自己学会面对一些事，学着慢慢放手吧。”文祁笑着耸耸肩。
“这就对了，放心吧还有赵星看着呢，没大事。”秦熙朝她笑了笑，眼里满是赞同之色。
“嗯，一会去练武场啊，我还要练刀法。”
“嗯一起去，我也要练习的。”
下课后二人去了练武场，文祁还是要做基础训练，劈砍挥刀等动作无数次的重复训练。秦熙也差不多，这个很枯燥很辛苦，却必须要坚持，基础打不好将来去了战场也是要送命的。
他们一直练到快要晚膳时间了，武师傅才让停下来，“行了，今日差不多，文祁过两日要更换再重一些的沙袋了，负重要增加了，秦熙可以维持现在的负重。”
“是，多谢师傅。”文祁收功规规矩矩行礼道谢。
“嗯，去吧。”
“你厉害啊，又要增加负重了，你不会练成大力士吧。”秦熙哈哈大笑。
文祁却颇为得意，“大力士有什么不好啊，以后谁敢欺负我，我一掌拍过去，拍残废他。”
“噗！你也太暴力了，以后谁敢娶你啊。”秦熙顺口一溜就脱口而出了，说完又觉得不对有点伤人了。
有点尴尬的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个开个玩笑……。”
文祁满不在意的挥挥手，“没事，不用解释。不是惊才绝艳的人物我还不要嘞，再说我天生力气大，一般人也不会许给我的，我的婚事可能需要父皇慎重考虑吧，想这些也太早啦，走吃饭去，看我母后准备啥好吃的了，我可饿了。”
秦熙莞尔一笑，露出几分俊秀的好模样来，见文祁大度不生气心里也笑了，这姐弟俩脾气秉性气度确实很好，和他们相处极为舒服自在，也不会有太多的卑微感让人憋屈难受，看来祖父的眼光是对的，
“好，我也饿了呢。”
第67章慈爱
文祁和秦熙回到清宁宫，皇后见着人回来了，笑着把闺女抱在怀里摸索一会，“累不累，母后给你炖了雪梨银耳汤，你先喝一盅垫垫肚子，一会就吃饭了好不好？”
“好。给秦熙也来一碗，麟哥没回来么？”文祁进屋换了衣裳出来洗漱一下。
“还没呢，你今天怎么舍得和他分开了呢？”皇后给女儿拆开麻花辫重新梳头，笑着问道。
文祁歪着头想了一下，“我认真思考过您和外公外祖母的话，我盯得太紧让文麟没有成长空间，不能自己摸爬滚打对他也是不利的。他是我亲弟弟我希望他能够成为真正的强者让我们母女依靠，而不是等着我给予他什么，他应该学会想要什么就要自己去争去抢回来。所以我也学着慢慢放手，他跟二哥去骑马了，刚在兴头上，我三表哥陪着他呢。”
“嗯，我闺女真棒，比娘反应快，文祁，你做得很好，娘有你这个闺女不知道省了多少心，娘以你为傲。在我心里你和文麟是一样的，都是我的依靠我的指望，并不是只有文麟。我承认文麟是男孩给了我一点期盼，但在娘心里你和文麟是一样重要的，我不能没有你，你别想差了。”皇后双手压在她的肩膀上，望着铜镜的小脸，给予了真诚坚定的目光。
文祁回过头仰头望着母亲，眼里带着渴盼和惊喜的期待，“真的么，母后也会依靠我么？”语气轻轻的，带着小心翼翼。
“当然，从一开始没有你光有文麟，绝没有我今日的地位，为娘能这么快站稳脚跟，没有你没有这一切。文祁你在我心里真的很重要，龙凤龙凤，没有凤文麟和其他皇子并无任何不同，你要明白这一点。你是我的女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娘固然会偏一分文麟，但你要相信母后是爱你的，和文麟没有不同，同样的没有了文麟我们母女的未来会更危险了。娘给了你偏疼的错觉么，那是我不好，娘给你道歉好不好。”
皇后望着小心翼翼求疼爱的文祁，心一下被扎疼了，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让这孩子误会自己只疼儿子，不稀罕女儿呢，这个傻孩子，她才是最重要的人，但不能让人知道这些，否则文祁命危亦。
“不不，是女儿不好，母后！”文祁扑在母后怀里，扁扁嘴心头涨满了温暖，原来一直都是自己犯迷糊搞错了真相，其实母亲一直都是爱自己的，只是方式不同罢了。
“傻孩子，你们是我豁出命留下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不爱你呢，舍去哪一个都是挖了我的心呀，我再也承受不起了。闺女照顾好自己也保护好你弟弟，娘不能没有你们。”皇后环抱住女儿，眼角有一滴泪，深深地叹口气仰头将眼泪逼回去。
她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一定要坚强呢。
坐一旁的秦熙就这么呆呆的望着她们，眼里闪过浓郁的艳羡和失落，小脸也黯然失色。
文祁一扭头就看到了，心中叹口气，轻轻地推推母亲，用眼神示意发呆走神的秦熙，这一刻他脸上写满了哀伤和怀念，让人忍不住心疼这个孩子。
皇后顿时会意过来，走过去抱住秦熙，面露笑容，“去拿点银耳汤来，瞧瞧这小脸怎么都成花猫了，去打盆水来洗洗。”
一面说一面亲热的摸索着秦熙，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笑靥如花。
秦熙傻呆呆的望着皇后，看着她目光盛满了笑意，温柔慈爱，一瞬间恍惚和母亲有点相似，眼泪无知无觉的掉了下来，呢喃了一句，“娘。”我想你了。
皇后的眼泪一下掉了下来，一把将孩子搂进怀里，沉默着什么也没说，作为母亲她怎么会不懂秦熙是喊错了人呢，这孩子太让人心疼了。
秦熙突然间嚎嚎大哭，坚强懂事沉稳的心，被皇后一个温柔慈爱的眼光和笑容，将冷硬的保护壳给击碎了，他好想念母亲啊。
屋子里静谧一片，只闻秦熙的伤心欲绝的哭声，文祁幽幽地叹口气，原来幼时的秦熙也这样不容易，小小年纪失去娘要在宫里挣扎求生存，求前程，作为嫡长子嫡长孙，他必须优秀，优秀是应当应分的，反而他要比别人家的嫡子更优秀才可以保住自己的地位。
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负担真的很沉重了，他也只有七岁多而已呀。
文祁默默的站起身一挥手，让宫女都退了出去，自己也进了暖阁里避开了，到底男孩都有了自尊心，自己留在那看着人家哭，会让秦熙很没有面子的。
秦熙哭够了，情绪也得到了缓解，望着皇后不好意思的红着脸低下头，“皇后娘娘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哭闹的，我只是想起了我母亲，您笑的时候和我娘一样那么好看，我让您尴尬了，对不起。”
皇后怜爱的摸摸他的头，笑道：“傻孩子，不用解释，我都懂呢。你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你娘会为你骄傲的，我是母亲，我最了解当娘的心，不求孩子有多大成就，我只希望我的孩子平安健康快乐，足矣！好孩子别压抑自己让自己过得好一点，再开朗一点，这才是你，你当得起！”
秦熙望着她一个劲的流泪，她的眼里盛满了信任和鼓励。他沉默着一个劲用力点头，努力把眼泪逼回去，他要一个坚强出色优秀的人，让母亲在九泉之下为他骄傲。
“好孩子，文麟能选你做伴读，我这心里呀，踏实多了，帮我多提点他一点，文麟小脾气多，其实倔性呢，别看文祁霸道可她心大，文麟心里爱装事，你帮我多劝着些。”
皇后温和的笑着嘱托。
秦熙立刻挺直了腰板点头，“五皇子其实很聪慧也很明事理的，我会劝着些，您别担心，五皇子品行很好的，也很能吃苦。”
“多亏你们从旁边劝着，我知道他的毛病，也不能全怪他姐姐勒的紧，这小子一没人看着就放松了。”皇后呵呵的笑着并不偏袒自己的儿子。
“嘿嘿！他们姐弟感情很好的，文麟特别信任依赖长公主的。”秦熙挠挠头笑了。
“去洗把脸吧，脸上都是土了。”皇后笑着让人打水进来给他洗个脸，别让人看出来孩子哭过，这年纪的男孩已经要面子了。
“谢谢皇后娘娘。”秦熙感激的道谢。
第68章交锋
秦熙哭了一鼻子感觉舒服些，心里也通透多了，左右一看文祁和宫女太监都不在，暗自感激他们的贴心，不然让人看见又多生是非了。
刚洗完脸，文祁就出来了，伸着懒腰，“哎呦！我迷瞪了一回，文麟这臭小子咋还不回来，母后我渴了。”
“来喝点汤吧。”皇后笑着端了一碗银耳汤给女儿。
文祁喝着汤笑着说道：“今儿是谁也别去喊文麟，我看看他能啥时候回来，一回我父皇就来了，功课做不完让我父皇捶他，嘻嘻！”
“姐，我在门口就听见你说我坏话了，你是我亲姐么，盼着我被揍呀。”文麟不高兴的抱怨着就进了门。
“哎呦！你看看这脏的，快别往我怀里扑，快去换身衣服洗洗去。今天玩得高兴么？”皇后赶紧拽着儿子去洗洗，一身土像个皮猴子。
“嘻嘻嘻！母后，姐姐说我坏话你也不说说她。”文麟不依不饶的告状。
“你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一会你父皇就该来了，要检查你们功课呢，你都背了么，可不能打磕绊，不然你父皇要罚你的。”皇后赶紧提醒。
“我知道，我都做了功课的，认真着呢我弄完了才去玩的，母后我学会骑马了，以后不会再摔下来了。我今天玩得可开心了。姐回头我们一起去骑马呀。”文麟洗了脸换了衣服出来一脸兴致勃勃的样。
“好呀，看样子你玩的挺高兴呀。”文祁瞧见弟弟开心，她也露出笑脸来。
“嗯，我明儿和你一起练武。”文麟倒是很有自制力。
“行啊，我们还小不能天天骑马的，对身体不好。”文祁是过来人明白男孩太小了，天天骑马对身体是不好的。
“嗯我知道，放心明儿跟你一起训练去，我也争取早日让外公同意我修习内家功。”文麟笑着点头。
“行啊，修习了内家功对你有好处。”文祁笑着点头。
皇后倒是有一丝顾虑，“乖女，他是男孩子，过几年到了岁数要有伺候的人呢，行么？”
“母后这个可以晚些时候，你帮着挡了吧，男孩太早沉迷女色可不是好事，晚些未必就不好，我的意思是十五以后在给伺候的人也不迟吧。这种事您还是要警惕的。”文祁不留痕迹的点了一下。
皇后似乎想到了些什么，沉下脸来，也赞同的点头，“你说的也对，盯着咱们的人还是挺多的，行，我心里有谱了。”
“嗯文麟，一会我们还要去皇祖母那里呢，你拾掇利索点。”文祁交代弟弟。
“好，我答应了陪皇祖母用膳呢，咱一起去吧。”文麟洗完了脸跑过来说道。
“好呀，没问题。”
皇帝也来了，瞧着孩子们都在，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都在呀，今天功课做了么？”
“做了父皇，我刚才从马场跑马回来，我学会骑马啦。”文麟立马跑过去挨着父皇撒娇。
“哦，终于学会了，不错啊！要掌握度，不可沉迷，你还在长身体，习武也不能放松。”皇帝交代了几句。
“是。”
“你们几个过来，朕看看你们功课做的怎么样？”皇帝坐下来喝了一口茶，开始考校几个孩子。
大家也习惯了皇帝突然来兴致一起考他们，连兰月都越发镇定自如了，回答问题也越发举一反三，看来是用心学了。
皇帝考了几个人回答的都不错，能看得出用心学了，这让他露出和颜悦色的笑脸来，觉得几个孩子争气，做伴读给儿女们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嗯不错，来，赏几个孩子，学的用心。”皇帝一时高兴大手一挥赏。
“谢父皇，我们肚子饿了，要去找皇祖母用膳了，我们告退了。”文祁急吼吼的要走，给父母留点单独相处的时间。
“好好，去吧去吧，不要闹你皇祖母啊。”皇帝挥挥手让他们散了。
文祁带着一帮孩子去霍霍太后去了，孩子多热闹，老人稀罕这点热闹劲呢，再加上太后宫里的伙食特别好，孩子们正在长身体，因此多是文祁带着他们吃大户去。
“皇祖母，我饿了。”文祁一进门就开始喊了。
“来，见过刘夫人，这是哀家的嫡长公主，封号长宁。”太后特意给在一旁请安的刘夫人介绍了文祁。
“给刘夫人问好，您万安。”文祁领头给刘夫人请安。
“臣妇给长宁公主请安，给五皇子请安，您客气了。我这次来是特意道歉的，家里闺女娇宠太过，为这事老太太都气病了，我弟妹也病倒了，家里一团乱，这不才消停一点，之前几次进宫我实在不好意思提这事，我都觉得羞惭。这才上门给您道歉呢，我实在没脸去给皇后娘娘道歉，哎！您见谅啊。”
刘夫人一副慈爱温婉的模样，左一个羞惭右一个没脸来，这话说得特别诚恳，别人都不好再埋怨了。
太后淡淡的笑着，看不出表情来，也想看看孩子们怎么应对。
文麟主动坐在太后身旁，沉默着并不说话，脸上也淡淡的。
文祁上前一步虚抬双手，主动弯腰扶起刘夫人，“夫人客气了，我是晚辈，便是被教训一下也是应该的，其实我也有错。刘采女让我喊母妃，我一时拧了劲不愿意这才有了好冲突，按说是我父皇指定要进宫的人，其实早喊晚喊也不要紧。但打她板子因为她出言不逊，骂我们是狗崽子，这阖宫都知道，其他秀女也听见了，这是触犯宫规，罚她的是我父皇。我们的事其实早就了结了，夫人放心我也不会在背后给她下绊子什么的，后宫是我父皇的，还有我母后和皇祖母，轮不到我一个孩子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您客气了，就不必在耿耿于怀，有我父皇在呢，那有我一个小孩子说话的余地呢。”
文祁浅浅的笑着，像个小大人一样解释着，并无任何不满和生气的情绪，仿佛再说别人家的事，态度平静的让刘夫人深感害怕，这哪里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该有的气度和城府呢。
怪不得刘媛和刘溪败的那么惨，不冤了！
刘夫人都被挤兑的脸涨的通红，一时都噎住了，不知道该怎么接茬合适了，尤其是那句狗崽子，让刘夫人臊的不行，这不等于骂皇帝是畜生么，不打你才奇怪呢。
“是我们刘家没教好孩子，是我们的错。”刘夫人除了道歉低头，真不知道还能说点啥，这个时候再狡辩真的就太无理取闹了，如今不想低头也得低头，为了女儿能从含象宫早日出来，让她干什么都行啊。
69章怼
文祁冷眼旁观，给了太后一个眼神，太后嘴角微微勾起，露出讥嘲的笑容。
“皇祖母，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夫子给我们讲了个很有意思的故事呢，我说给您听啊。”文祁不乐意和刘夫人在掰扯了。
“嗯好，你先回去吧，不是才看过么，皇后娘家也没有这么频繁进宫探望的，今儿不要见了，回去吧，哀家知道了。禁闭是皇帝的命令，没有皇帝的口谕，哀家不能放贵妃出来，辱骂皇帝这并不是小错。”太后心平气和的言道，不怒不怨，只是点出了事实。
没有犯错了还不受惩罚的道理。
刘夫人张张嘴想说些什么，眉头紧紧的簇在一起，眼里有明显的挣扎之色，但听到了那句皇后娘家也没有这样频繁探望的道理，又担心强求会再度影响女儿，还是颓然的叹口气，松开攥紧的拳头，再次恭敬行礼。
“多谢太后娘娘垂怜，臣妇告退。”刘夫人默默的叹口气退了下去。
待人走了，太后才扭头问道：“小乖乖，你觉得如何？”眼里露出一丝考校的兴味。
文祁想了想斟酌了一下，“刘夫人性子温婉却坚韧，虽肯退让一步却不允许越过底线，也是个有原则的人。并不蠢笨，外头流传刘家大房处处避让二房，我看不尽不实，这个刘夫人也是颇有手腕的人，以柔克刚也并非没有拿到好处。
就凭刚才一个劲给我道歉，话里画外绵里藏针，我觉得她比二房的夫人要有手腕多了。看刘媛刘溪的教养就知道了，一个蠢笨冲动，另一个则太过小家子气，全凭盲人摸象自己琢磨，就知道二房在教养和手腕上起码是不如这个刘夫人的。”
太后笑着点头，分析的很到位，几乎能想到的都点了出来。
文祁抿抿唇又接着说道：“刘夫人脾性略有点软和退让，当然也和贵妃需要刘家资源有很大关系，二房冲动刻薄，这一抬一压之中，老太太则稳坐钓鱼台了。大房二房都不敢于老太太争锋，因为现在他们的女儿都在皇宫里，需要老太太支持。尤其是大房这些年下来，再多的体己怕是也花的差不多了。不得不跟老太太低头了。”
“没错，不过刘家的生意还是很赚钱的，西北商道刘家也攥了一份，不然哪里养的起一个贵妃呢。”太后讥嘲的笑了一声。
“这倒是，我前些日子回外祖家，还跟外祖母说了，宫里的绣娘要出宫了，不愿意离开害怕出宫没有着落，我琢磨着让我外祖母和大舅母一起搞个绣楼，以后我也多个零花钱了。免得处处受制，这些年我母亲也不敢多打赏银钱，也是顾虑害怕吃空了母家的意思。”文祁不留痕迹的禀报了一声，免得将来被人翻出来，再拿这事做文章。
“嗯，这是小事，你想弄就去弄吧，少了谁的也不能少了你们的银钱花。”太后摆摆手并不在意这个。
文祁和太后说话，含象宫那头也得了消息。
贵妃听了宫女禀报，也是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母亲回去了，怎么可能不来见我呢。”
“是太后老人家说的，就是皇后娘家也没有这样频繁探望的道理，怎么犯了错还比别人多了见娘家的机会了呢，于其他本分不出错的宫妃而言何谈公平呢，夫人害怕多求情会影响您就让奴婢来说一声，就回去了。”小宫女跪在地上禀报，吓得手都发抖。
贵妃听了气的浑身发抖，眼圈瞬间就红了，眼泪如珍珠一般扑簌簌的往下掉，紧紧地抿着嘴一言不发。
刘溪叹息一声，太后的话并没有错，但她也不会这样说，而是选择了沉默，她知道自己去安慰人家也不领情，何必讨人嫌呢。
默默的垂手站在一边不说话，本来也不是多深的姐妹情，也别装模作样了。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娘娘，您勿动气。夫人也是为了您好，毕竟这半年见面的次数确实比任何一个宫妃见娘家的次数都要勤，便是皇后也只见了一次而已，何况您还在禁闭当中，虽然您是无辜被牵连的，但在太后眼里您都是姓刘的，没区别。”陪嫁宫女慧雯斟酌了一下劝道。
“皇后凭什么和我比啊！我本来就是冤枉的好不好？”贵妃一甩袖子气的哭了起来，嘶吼了一句，并不认可这种观点。
刘溪心里冷笑，你又凭什么和皇后娘娘相提并论呢，人家再不好也是一国之母，你算什么，贵妃？连个封号都没有，宫妃还都给赐了字呢，唯独你一个字都没有，姿态还摆的挺高的。
“你一个人低着头在干什么，是不是在嘀咕我，你一个庶女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贵妃找不到人出气，干脆指着刘溪鼻子怒骂，一点也不客气，当着宫女下人的面呵斥。
刘溪缓缓抬起头，“你哪看得出我嘀咕了？你听见了声音了，别无缘无故撒气好么，只能显得你更失败！我是庶女没错，我不够高贵，你很高贵么？别忘了你我都姓刘！这话你敢说出去么，皇后凭什么和你比？人家是一国之母，先帝御赐亲封，按礼制娶回来的，切！你还是想想怎么出去吧。为难我有个屁用。”
刘溪登时就甩手回了自己的偏殿，反正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比现在更差更坏么？有种你弄死我呀，我再不济也是二房现在唯一顶用的女儿了，我爹再看不起我我也是他亲生的，你敢动我一下你试试？
刘溪也忍无可忍，也到了要崩溃的临界点，想要发火都找不到人撒气，别以为你是贵妃我就怕你，你别忘了你仍然需要我二房的势力，需要我父亲的资源和支持，再怎么看不上我，你也不能动我一下。
刘溪这些日子也琢磨过味来了，吃穿用度她的还是很不错的，并不是贵妃有多大方而是她需要父亲的支持，家里肯定是递过话了，要扶持自己早日生个孩子，没得宠之前她都是安全的。
贵妃眼睁睁看着刘溪甩袖子扬长而去，气的随手抓起一个茶盏甩手就扔了出去。
桄榔一声，茶盏甩在大点的门框上，应声而碎，发出碎裂的响声，碎片飞溅而起，还差点崩到跪在地上的小宫女的脸，吓得她把头埋的更低了。
“一个小小的庶女也敢给我脸色看，以为我倒架子了么？去把她给我拉过来掌嘴，去呀去呀……！”贵妃气疯了，转头就去掐慧雯的胳膊，一脸掐了好几下泄愤。
原跪在地上回话的小宫女吓得转头就往外跑，慧雯厉喝一声，“站住回来，不许去。”
“你敢违抗我的命令。”贵妃瞪圆了眼，眼中闪过一抹暴戾的情绪，反手给了慧雯一个嘴巴子，长长的甲套扫在了脸上，留下了两道痕迹。
第70章暴怒
“娘娘，您不能打她，她是将军的亲闺女，你敢动她一下试试？那你永远都别想让将军在给您任何支持。”慧雯也被掐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却依旧要死死拦住贵妃要打人撒气的行为，一着不慎他们阖宫人全都要倒霉了。
贵妃停了下来，愣了片刻，“一个庶女罢了，有什么打不得的。”她看到慧雯的脸肿了两道红痕，刹那间眼神闪躲了一下不敢直视慧雯的眼睛，依旧嘴巴死硬。
“她是庶女不假，可刘媛已经废了，她是二房和家里侯爷寄予厚望的人，起码表面和睦还是需要的，您打了她您是想万劫不复么？还是您觉得现在情况还不够更糟么？娘娘……”慧雯眼泪一颗颗掉下来，别人都能想办法走，唯独她没的选，因为她是陪嫁进来的，这辈子只能和贵妃绑在一起，没有其他出路了。
一句万劫不复让贵妃登时软了，整个人是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呆呆的傻站在那里，眼泪一滴滴的落下来，哭的像个孩子一样，瞧着很是可怜凄楚。
“娘娘，您就是拿我们出气都不要紧，您不可以在对她发脾气了，那位不是刘媛没有那么好哄的，您别忘了夫人心心念念交代您的事啊，小不忍则乱大谋啊。”慧纹含着眼泪将人扶着重新坐在椅子上，又给小宫女使了个眼色，让人把地上的碎瓷片收拾了。
贵妃怔怔的坐在那，眼泪一个劲扑簌簌地掉，“她怎么那么狠呀，让我见一眼母亲又怎样啊，我巴巴的盼了一个多月啊，眼瞅着转了一圈又回去了。”
心里有多期盼就有多失望，宫里的女人就这点盼头了，数着日子盼啊盼啊，就等着能见着娘家人一面，哪怕絮叨点废话心里都是舒坦的。
慧雯也叹口气，“我们都明白您心里的苦，可是您也要明白，四妃今年半年只见了娘家母亲一次，皇后娘娘也只见了一次而已，上次惊马才得以多见了一次父兄。您已经超过三次了，没道理受罚的人享受的待遇比守规矩的嫔妃还要多不成，这如何服众，难道您明年出来了不想见夫人了，一次都用光了，以后太后更不会让见面了，到时候真有重要的事您也没法子联系了。”
再次叹口气，她是伺候贵妃长大的，深知娘娘的性格其实很冲动任性暴怒，气头上是听不进任何人劝诫的，反而会更加生气暴躁，这些年处处不顺和她的脾气不够沉稳隐忍有很大的关系，再看看皇后娘娘，虽然她们彼此是仇敌，可不得不说皇后娘娘性子更坚韧温婉，更能顾全大局不会自乱阵脚，也能讨好皇上的胃口啊。
“我，我……我只是想见母亲一面而已呀。”贵妃也软了话头，知道自己召见的太频繁了。
“娘娘，您难道想一直留在含象宫不出去了么？皇上可一次都没来看过，赏赐也没有过，前儿贡品进宫了，阖宫都有，连琪贵人这样一年也见不到皇帝一面的人，都因为养育了三公主而有了赏赐呢，还有西边那个马才人总共进宫这么长时间了，也只有一次宠爱，也得了赏赐了。娘娘只有咱们含象宫什么都没有，您不能再召见夫人了，您得为以后想想啊。”
光知道见母亲，有什么用啊，想想办法出去啊。
贵妃抬起头，“这是什么意思？底下人心思浮动了？”
“何止是浮动了，已经有好几个都被调走了，给咱的份例也差了很多了，交代修个桌子椅子，这都几个月也没个影踪，娘娘您要好好想想了，为夫人为世子爷想想吧。”慧雯深深地叹口气，这位娘娘还有功夫伤春悲秋，底下都乱成一锅粥了。
贵妃脸青红交错，十分难堪，没想到自己不过才失宠不到半年的功夫就已经品尝到了落架被别人踩的地步了。
“皇上，你好狠的心啊！”贵妃伏在茶几上哭的不能自己。
慧雯无奈的摇头叹息一声，让小宫女去收拾院子去了。
小宫女撇撇嘴，欺负宫女下人的时候可厉害了，正经事上就没个主意，光会折腾我们这些苦命人，算个什么本事呢。
文祁和皇后听了宫女的禀报，得知含象宫确实有些乱了，文祁顿时高兴地笑了起来。
“母后，贵妃怎么会弄成这样的？”文祁也有些奇怪，虽说贵妃任性一些，但手段是不缺的，刘溪这样的不能和她比较。
皇后也莞尔一笑，“贵妃是个看重情爱的人，当初并不是按照进宫教养的，原来的计划是做官夫人的。谁知后来进宫了，贵妃和我一样都是嫡长女，在家千娇百宠的，刘家一直势大，你也知道刘家的做派一向都很张扬，贵妃的性子也是那样的，这回你父皇狠狠给了个教训，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委屈么，尤其也不是她自己的错是娘家妹妹的错让她承担，她何尝为别人担过什么错呢，一直以来都是她给别人委屈受好吧，这一下翻转过来如何能受得了呢。”
文祁琢磨了一下也笑着点头，“您说的也对，她进宫就封妃得宠，没三年就是贵妃了，虽然没有封号可却和您分庭抗礼多年，一直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突然走下坡路，这心里觉得受不住了吧。”
皇后抿唇一笑，“要说早几年那会子我确实没心思和她争什么，宫权这东西我想要别人就拿不走，我是一国之母，不能一点不给我不是。早年你大哥还在的时候，我更专注照顾他的安全和身体，后来你大哥出了事我有二年都一蹶不振心灰意冷，是你父皇想要补偿我要我再生一个，没想到有了你们。
我再度失而复得可想而知我心里有多感激上苍就有多惶恐担心，你们小的时候我是日夜睡不着，半夜也要起来摸摸你们，我连清宁宫都不敢让你们出去，生怕再有意外，那二年我哪有心思抢什么宫权啊，就怕你们再有万一。那会也给了贵妃耀武扬威表现得机会，宫里确实是她一家独大，但她没有珍惜机会反倒是任性妄为闹得怨声载道，我一回来略微施恩就捡了便宜。”
第71章聊天
皇后抿了口茶继续说道：“贵妃手段确实是不错的，只是过于严厉霸道，本来对她过度争抢宠爱的宫妃们心里就有些怨恨了，如今在宫务上还如此苛刻，而且她在宫务上还捞了不少油水以此减轻家里的负担，却有些太过了，让一些不太受宠的嫔妃被苛刻的太狠。还有敬妃端妃都曾被她狠狠为难过，要知道人家毕竟有儿子的人，既然不能一击致死就不该这样处处与之为难羞辱，仇恨也是这样结下来的。那几年她顺风顺水颇有些得意忘形，以为我死了一个儿子会将我拱下台，或者让你父皇废后让她取而代之。
我只能说她在史记上学的太差了，我再没用也是一国之母，岂是那么容易说废就废的，就算太后皇帝都同意了，朝堂那头也会掀起风起云涌，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可惜我死了一个儿子却还是没有倒下，反倒让皇帝下定决心给她用了药，这辈子都不会让她怀孕生子，更绝了给刘家一个孩子的念头。她今天走下坡路也源于你父皇对刘家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只是南疆确实需要刘利，不然呵呵呵……”
如今时隔多年她才有勇气平静的诉说往事，用中肯客观的态度看待彼此二人之间多年的仇怨，以及彼此都犯了一些错误，能够以平和的态度面对。
文祁窝在母亲怀里，听了这些往事，依旧会有心痛的感觉，前世她也曾因为在战场没有经验的缘故，掉了一个孩子，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她是体会过的，何况是天天在你面前撒欢日渐懂事的儿子，已经六岁了被人活活掐死，这种痛不亚于狠狠给了母后心口狠狠一刀，她能再度站起来已经是了不起了。
“母亲，你信我么，我会让刘家付出代价的，一笔一笔都不会少。”文祁笑的灿烂，眼里却有着冷厉的光。
皇后长叹一口气，亲热的抱紧女儿亲了亲她的额头，“傻孩子，别背这么多东西，这是娘的责任，别和我抢。我告诉你这些只是让你客观的看待事实，别轻敌，贵妃并不好对付。你父皇曾经对她也是用了几分心思的。当年刚进宫时，贵妃也曾纯真活泼美好过，也并不是现在这样讨人厌的嚣张模样。你是女儿不要老去挑动你父皇的软肋，到底也是他宠过得女人，也用过心，放弃也有放弃的理由，你作为女儿不该老去插手我们之间的事，这是成年人该做的，不该你做懂么。”
这也是提醒文祁男女之间的事也没有看到的那么简单，让文祁以后注意分寸，不要再说什么不要宠贵妃的话，这不该她说。
文祁低头思量了一番，考虑到自己的年纪和身份，也认真的点头，“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暗示也不会了，这不是我一个姑娘该管的事，大不了我来偷偷告诉您也就是了。”
“好姑娘，这才对。你可以为你和你弟弟争点宠爱，拉人来咱宫里吃个饭都可以，但唯独男女间的事不该你说，你只要记住就行。你娘我也没那么蠢，有时候把人逼的太紧得不偿失，我也有我的考量。你们好好地，我就安枕无忧，我好好地你们就安全，我们是一体的。”皇后笑着宽慰女儿，有些事涉及朝堂力量的博弈，并没有那么简单，不能一击致死，就没必要做些小家子气横眉瞪眼的样，反倒失了端庄和大局观。
“母后，我记住了。那您看贵妃什么时候会出来呢？”文祁倒是很关心这一点。
“我估摸着过年节的时候会让她出来的，到时候可能刘溪也会承宠了，你不可再多嘴了。”皇后提前告诉女儿，也是希望女儿能够接受现实，永远冷着是不可能的，皇帝既然招刘家女进宫就有他的用意在。
文祁叹口气，“我知道了。”
“我讨厌刘家人，讨厌。”文麟本来坐在那看书的，听到这话，忽然回过头来哼了一声，小脾气还挺大的。
“你出门可不许说这话，让人挑理的，会给母后惹麻烦的，你今日怎么不出门了？”文祁在皇后怀里露出脑袋问道。
“天冷，不想动了。”文麟晃晃脑袋。
“嗯，那就多看看书吧，父皇会考你的。”
文祁歪着头觉得没什么意思，突然想到了什么，“母后，还有汤品么，我给父皇送去好不好？”
“好呀。”皇后也没拦着孩子，她自己是不会去的，但孩子们去却不要紧，还小不妨碍什么。
“那我想带弟弟去看一眼。”文祁带文麟去自然有用意在。
“好，注意分寸。”
“文麟别看了，走，姐你带你找父皇玩去。”文祁立刻高兴地跳起来拍了弟弟肩膀一下。
“哦好，等下穿上衣服姐姐，别着凉了，嬷嬷给姐姐把那件绯红色的狐狸皮斗篷拿出来，姐姐穿那件好看呢。”文麟像个小管家婆似得。
“我也不冷啊。”
“还是穿上吧，年底了别生病。”皇后望着女儿温柔的笑着，给她整理一下衣襟，正一正头上的宫花。
“嗯，好吧，我们走。”
文祁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大红色掐金绣的团花小胡服，梳了小麻花辫戴了一朵宫花，用丝带编发，下身是同色束脚的濡裤，方便又利索。
查看了自己并没有不妥当后才拉着弟弟的手，蹦跳着去紫宸殿找父皇去。
拎着母亲做的甜品就来到了紫宸殿，门口的小太监笑着打千行礼。
“奴才给长公主和五皇子请安。您来看望皇上么？”小太监笑着问道。
“嗯，本宫来给父皇送甜品的，你帮我问问，我和弟弟能进去么？要是不能进去你可以帮我把甜品给父皇送进去么？”文祁露出甜美的笑容，乖巧的征询意见。
“好，您稍等一会，里面有大臣在呢，奴才进去禀报一声。”小太监笑眯眯的接过东西转身进去询问了。
不一会顾洪喜出来了，笑着说道：“给长公主请安，给五皇子请安，皇上让你们进去呢，里面有大臣在。”末了提醒了一句。
“好，本宫知道了，走吧。”文祁拉着弟弟沉稳的进了屋。
第72章撒欢
文祁拉着弟弟进了内殿书房，果然见到几个老臣都在商议事情，文祁笑迷迷的跟弟弟一起上前行礼。
“给父皇问安，我和弟弟想父皇了，就带了母炖的汤品自己过来了。给各位叔叔伯伯爷爷们请安，长宁和弟弟打搅大家了，伯伯们也累了吧，我带了汤品，大家喝一口润润喉吧。”
文祁笑着转圈给父皇和诸位老臣请安，说着得体的问候。
安国公和定国公，还有武国公就是刘老侯爷，贵妃的祖父，以及两位宰辅大人都在，应该是在商议国事。
“多谢公主体恤。”定国公和宰辅抱拳还礼表示尊重。
皇帝也笑着对顾洪喜挥挥手示意，“洪喜，给大家都盛一碗汤，确实口渴了。文祁你跑来可是你母后有事？”
文祁主动跑过去爬上皇帝的腿坐在他怀里，“没有呀，我母后其实不让我们来，是我闹着要来的。”
文麟乖乖站在一旁并没有上前，始终记得姐姐的提醒，在书房和老臣面前一定要有礼谦逊懂事，女儿和儿子是不一样的。
“嗯，那你还跑来闹腾？”皇帝伸手捏捏女儿的小苹果似的脸蛋。
文祁得意的咧嘴一笑，“我有四天没有看到父皇啦，我想您了么，还有今天母后炖了我没有吃过的甜品，我想和父皇一起用。”
“真乖，还想着父皇呢。”皇帝端了汤碗品了一口满意的点头，又给闺女也喂一口。
文祁吃了几口就推开碗不吃了，趴在书案上看奏折，她一本正经很认真的看着，皇帝也没有多管，她是闺女么，也不要紧，要是文麟是绝对不允许这样做的。
“你能看懂么？”皇帝捏捏小闺女的脸蛋，嫩滑的像剥了壳的鸡蛋，手感极好。
“我看懂了，别瞧不起人。”文祁脖子一梗，十分傲气的小模样。
皇帝呵呵的笑，明显不信。
“哦，那公主可否给老臣说说，你面前的那个折子说了什么？”宰辅马相爷也有小孙女了，看到孩子眼里多了些慈和的目光，忍不住逗逗孩子。
“我知道嘞，这两本都是你们现在商议的，南方要修堤坝防止水患，这本是西北鞑子又频频进犯试探的意思。我记得前些时候吐蕃和南诏联姻，他们对我边境有了威胁，西北一乱，南疆也许会趁机浑水摸鱼，到时候我们腹背受敌恐有大的隐患，我有看地图嘞，别瞧不起人。”文祁扬着小下巴一脸的傲娇样。
“哈哈哈！好，孺子可教也！老赵你这外孙女行啊，说的真不差呢。”马相爷顿时开心的大笑，文祁没说全，但核心都说到位了，确实很值得惊喜了。
皇帝也微微有些惊讶，侧头看着文祁，“谁告诉你的？”
“没人有告诉我啊，他们联姻都知道了呀，我结合地图和的得到的消息自己分析的，我们夫子有教导资治通鉴和史记呀，夫子说要举一反三。吐蕃和南诏联姻为了啥，为了壮大自己呗。我们玩官兵捉贼的游戏，也会挑强壮有力的人做自己同盟啊，为了不输嘛，这个很好猜啊。有了强大的同盟然后要做什么，当然是去抢东西啊，城池啊人啊财宝啊。那这一条线上还有其他人啊，弱小一点的就要抓住机会，浑水摸鱼装大自身，捡便宜么，这很好理解呀。我说的没错。”
文祁用手在虚虚的画了几下，似乎在表示地图上的线路。
马相爷一脸惊喜的望着安国公，眼里带着特别激动的情绪，安国公也骄傲的摸摸脑袋，“这孩子这个是天生的，看地图一遍就明白，看山山水水立刻就懂，比我那几个小子学的都快，她脑子里天生就有个活地图，真真的再不用费劲解释，呵呵呵。”
老爷子笑了笑也没说更多的。
武国公脸色不是很好看，但转瞬又恢复了平静的脸色，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好像刚才是眼花了似得，如果并不是文祁一直盯着他真的以为自己故意把人想歪了看错了呢。
“小乖乖学的不错啊，文麟你知道么？”皇帝突然一转脸问旁边站着的儿子。
“啊，那个姐姐告诉我这些的，具体的我还不是很懂。”文麟不好意思红了脸挠挠头，羞愧的低下头去，他看到了姐姐微微眯了下眼，颇为严厉的样子，下意识做了反应。
“不要紧，你可以慢慢学。”皇帝又微微抬了抬下巴笑了，眼里似乎多了一丝和煦的笑意。
一个不注意文祁拿了桌上的印章自己在奏折上胡乱盖着，还抿着嘴一脸小得意的样。
“哎呦喂！你在干什么，不要乱盖啊。”皇帝跟儿子说话一扭头就发现，闺女已经自己拿着他的印章盖了两个奏折了。
“都是些废话，我帮父皇解忧。”文祁嘻嘻的笑，还觉得自己挺孝顺呢，笑的一脸得意。
“嗨！算了你盖吧，省的朕写字了。”皇帝一看确实都是请安折子，也就放心让她玩了。
大家略微休息了一下，汤品也吃完了，文祁趴在书案上一通乱盖，抱着印章玩的不亦乐乎，整个人胖墩墩的都趴在书案上了，皇帝十分纵容也不管，一直扶着让她玩个够。
到是文麟很懂事的乖乖站在一旁并不多言，小身板笔直的站着，不理他也不多话，就这么一直看着姐姐玩，并不上前，显得很懂事。
文祁终于心满意足的抬起头，大大的喘口气，“哎呦！这些人正事不说一句，怎么光请安呀，请安折子一堆，父皇好辛苦啊。”
“嗯，你也好辛苦，宝贝你玩够了没，下来吧，我们还要议事呢。”皇帝看女儿累的直喘气，笑的不行。
“好吧，我也累了，我要回去休息了。”文祁还累得不行。
“哈哈哈！公主辛苦了。”马相爷瞧着公主也稀罕的不行。
“恩恩，大人也辛苦了。我不打搅你们了，弟弟我们走吧，我们去花园玩去。”文祁跳下书案拉了弟弟要走了，也差不多了。
“去吧，别乱跑带着人。”皇帝拍拍女儿的小屁股。
“父皇再见，叔叔伯伯再见，外公再见！”文祁挥手准备走了。
“公主略等一下，老臣要给五皇子道个歉呢，臣的孙女无礼打了五皇子和公主，老臣替孙女道歉了。”武国公突然叫住文麟和文祁，抱拳鞠躬。
第73章逼迫
文祁歪歪头露出一丝讥笑来，然后扭头看了眼弟弟，这次没有挡在文麟面前，弟弟是男孩早晚要面对朝臣的刁难，早点适应也是好的。
文祁这一次选择了沉默，而是注视这文麟，眼神里给予了鼓励，拉着他的手也轻轻的捏了捏，眼里含着微笑。
文麟得到了姐姐的鼓励，鼓足勇气站出来，恭敬地鞠躬回礼，对刚才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有避让的失礼表示歉意。
“给刘爷爷问好，我刚才愣神了，没有躲开，对不起！我不该受您的礼，我是晚辈！在这给您陪个不是了。”文麟一字一句恭敬的道歉还礼，先说自己姐弟二人没有及时避让，是对长辈不敬的行为，毕竟武国公的孙女刘媛和贵妃严格说来都是他的庶母妃呢。
“不碍的，是臣该道歉的，教子无方。”武国公的脸抖动了一下，眼里流出一丝惊讶。
“您的歉意我接受，事情也已经过去了，父皇也做了惩罚，这事已经过去了，您不用再提，也不需要代替刘采女道歉。毕竟她能选秀就是已经成年了，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才对，连我做错了事都要受到惩罚独自承担，也是一样的道理。至于其他的不该由我们来评说，我们是晚辈，没有资格评论长辈。
但我确实很生气不喜欢刘才女，因为她没有道理，我姐姐只是让她请安，并没有羞辱的地方，未册封就是白丁，姐姐正一品享受郡王食邑和封号，请安也不丢人呀。她为什么因为一个请安就要辱骂我们姐弟是狗崽子呢，我这一点才是我生气踢她几脚的缘故，要论起来我们彼此都有错。但首先犯错的人是刘才女不是我们姐弟引起的，我们也没有主动上前找麻烦，是她来拦截我们的，连我都敢打，那以后我其他兄弟姐妹是不是看不顺眼也可以随意宰杀了？“文麟丝毫不惧，一步不退，目光凛然直视武国公。
文麟再厉害也是个小孩子，面对武国公一个常年的上位者的威压，还是有受到影响的，但他倔强的梗着脖子，据理力争，有理有据，先道歉在逐条驳斥，诉清原因并不是自己无理取闹，一番争论也是有条有理。
安国公和皇帝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看到了欣慰的笑意，连马相爷和定国公也互相对视一眼笑的慈和。
“你说的很是，她确实罚的冤。”
“您不用因此自责，起码贵母妃和刘才人的规矩还是好的，不然我父皇也不能加封不是，所以她不好是自己没学好，和长辈是没关系的。”文麟感觉到自己的手又被姐姐捏了一下，立刻做出了反应。
“刘爷爷，您不必在意这些，我父皇也训斥我们了，这件事早就结束了。”文祁也再度行礼，态度恭敬，一码归一码，武国公没有对不住他们，他们不可以无理取闹。
“好了，就你们道理多，小嘴巴巴的说个不停，快下去吧，我们还要议事呢，莫耽误时间。”皇帝打断他们的话，到这就可以了。
“是，给各位伯伯爷爷再见，我们走了。”文祁和文麟挥手示意，行礼后退了下去。
武国公回神再度道歉，“臣要给皇上请罪，孙女确实没有规矩了些，还请太后皇后多教导吧。”
皇帝摆手，“都过去的事了，不要提了。后宫自有母后和皇后掌管，不需要爱卿操心了，来来说正事。”
他并不接茬，心里有些恼武国公，你多大岁数了和孩子较真啊，心胸真是宽广，你孙女打了我儿子骂了我女儿，还不允许朕惩罚怎么地，还要这样作威作福威逼我姑娘儿子，简直岂有此理。
武国公满意的点头也没在说什么，朝安国公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大有我刘家就是打你外孙辱骂你外孙女，你能把我怎地呀，你看皇帝都不在乎呢。
安国公一脸平静扭头继续和皇帝商议国事，尤其是西北的策略问题，商讨的十分认真，好像没看见他炫耀的眼神。
皇帝淡然自若的继续听着，唇角还带着微笑，只是交叠在一起的双手骨节有些泛白，微微有些用力。
出了紫宸殿很远了，文麟才扭头问姐姐，“姐，我说错话了么？我刚才好紧张，他一直盯着我看，好像狼一样的眼神，比贵母妃看我的眼神还要可怕，像刀子割我的肉似得，我很害怕。”
小小的文麟已经隐约懂了一些什么，却说不清楚，但他知道刘家恨不得他们姐弟死。
文祁紧紧的握着弟弟的手，眼里有些晶莹之色，面带骄傲的冲他笑的灿烂，“你做得很好，麟哥你今天真的做得很好，姐姐为你骄傲，好样的。”
“真的么，我刚才手有点发抖，你看我手心都出汗了。”文麟抬起手给姐姐看。
“真的，你做的特别棒，下次注意态度要在平静一点，脸上要保持面无表情。嗯，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事，也不要去想你受了多大委屈，一点都不要表现出来。就想着这是别人的事，你只是陈述事实，态度一定要有理有据平和，不要哭也不要吵闹，一旦你哭泣你就落了下乘了，你今天表现特别好，姐姐真为你高兴。”文祁眼里含着泪表扬弟弟。
她弟弟被人威逼架秧子，却要独自面对这些欺压，还要表现得好才可以，他虚岁才七岁呀。
“姐姐你别哭，我不委屈，真的。我会认真努力的，我不想给皇祖母父皇母后还有姐姐丢人，我想做一个优秀的皇子，让母后和外公外祖母他们为我骄傲，把我当做依靠。”文麟仰着头一字一句用力的说着。
生平头一次他也有了明确的目标，他想成为母后和姐姐还有亲人们的依靠，想得到大家的认同和期待，为了他们做更好的自己。
“好样的，姐姐为你骄傲，你要好好努力啊，做我和母后的依靠，做姐姐的腰杆子。”文祁用力点头。
“嗯，姐，你不要心疼我，我没有委屈，真的。”文麟抬手给姐姐胡乱擦眼泪，笑容显得很明亮，眼里是满满的阳光。
第74章形势
文祁拉着弟弟沉默的回了蓬莱殿，太后看孩子们回来了，很高兴，一看文祁的小模样，皱起眉头问道：“我的小乖乖怎么了？谁给你委屈受了？”
文麟笑着坐下来，“没什么，我们刚才去父皇的紫宸殿去送汤品去了，玩了一会，临走时武国公大人给我道歉来着，姐姐觉得我委屈，不太高兴了，哈哈！”
太后一听就明白过来了，这老的能做祖父的人给一个孩子道歉，这明显就是威逼么，何况是在书房那样的地方当着皇帝的面，这是要试探什么呢。
“小乖乖过来，皇祖母抱抱。”太后朝文祁伸出双臂。
文祁跑过去投进祖母的怀抱，埋着头不吭气，好久只听见压抑的抽泣声，今儿这是要是针对她自己，绝对不可能掉一滴泪，但欺负她弟弟就是戳她心窝子了。
“傻孩子，你们说了什么？”太后抱着孙女轻轻的拍了拍以示安慰。
文麟学了一遍舌，太后满意的点头，脸上都露出骄傲的笑容来，“好样的，是祖母的乖孙，做得很好。”
转过头拍拍文祁，“你做的是对的，你要让文麟自己去承担去学会面对艰难险阻才能成长，好孩子你不能替他承担一切，他是男孩要成为你们母女的依靠啊，这是必经的路。”
文祁擦干眼泪，抬起头，“我知道，我就是觉得很难受。”
“你呀，就是操心的命。你瞧这不也没事，挺好的么。”太后笑的越发慈爱了，这孩子是个硬骨头，你欺负她还未必掉一滴眼泪，她要是怂了还觉得自己丢人了，你动她在乎的人，能心疼死。
练武那么苦也没喊过一句苦，文麟被人挤兑了一回倒是哭的跟什么似得。
“我姐就见不得我受一点委屈，没事啦你别哭啦，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文麟抬手胡乱给文祁擦擦脸。
文祁没好气的拍掉他的手，“谁欺负谁呀？我告诉你今天不许偷懒去练武房训练去，别想偷跑。”
“哎呀！好吧，冬天不想动啊。”文麟无奈的哀叹一声，但还是答应了，他还是挺想修习内家功的，可以保护自己也能更厉害一些，武侠梦这是男孩子都有的梦想。
“练吧，强身健体也是好的。”太后也赞同的点头。
“对了，皇祖母我今天去父皇的书房闹了一会，西北和南疆要打仗了，贵妃该出来了，您主动跟我父皇提一声吧，不然你以为今儿为啥跟我们道歉啊。”文祁叹口气，还是主动说了。
既然是一样的结局就给自己挣点脸面和大局观的印象回来吧。
“嗯，你母后呢？”太后隐含的意思是这话如果是皇后说就很合适，因为她是一国之母，时刻要从大局观考虑问题，而不是把个人恩怨放在前头。
文祁扁扁嘴，“一会就过来了，我直接过来的，没跟她通气呢，我怕我母后想不通心里堵，那日我母后吓得抱着我们姐弟直打哆嗦。我不忍心提这事。”
太后叹口气，这样要求其实是为难了皇后的，可……哎！
“那哀家来提个醒吧。”太后心软了，这个儿媳她是处处满意的，各方面都做的极好，也从不亏待谁，不然四妃哪来的儿子呢。
“母后要跟我说什么呀。”皇后一脸爽利的就进门了。
“是我说的，我今儿去父皇书房闹腾了么，我看到折子了，西北频频进犯，南疆局势不稳，所以……。”文祁忐忑的望着母亲，声音越来越小了。
对于母后来说，刘家人是杀子之仇啊，现在却要她去主动跟父皇说放贵妃出来，无异于挖母后的心呐。
皇后只是微微停顿了一下，强行扯了下嘴角苦笑一声，“我知道了，父亲已经跟我通过气了，我琢磨着也差不多了，眼瞅着也年底了，我昨儿已经跟皇上提了一嘴，皇上说在关几天年节前忙的时候在放出来，母后您别担心，儿媳省的朝堂社稷才是最重要的，个人恩怨不算什么。”
皇后双手交叠放于小腹前，面色平和笑容温婉美丽，只是眼里有一丝痛楚，态度落落大方，坦然无畏。
文祁扭头靠在太后怀里，心里有点堵的难受，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安慰疼的到极致都麻木的母亲。
“好孩子，我没错看错你，为了这对宝贝，也要忍呐，相信我，哀家和你一样痛啊。”太后语焉不详，隐含的意思也不难明白，不能一击致死就没必要侨情了，争取最大利益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我明白，您放心。我过两日再提提。”皇后含笑点头。
“母后，对不起……。”文祁觉得这一幕很残忍，对母亲很无情。
“傻孩子，别担心娘，这点事我能想通，别把我想的那么逊好么。”皇后微微翘起下巴，一脸傲娇，这个表情和文祁有时候很相似，真的一模一样。
文麟又咯咯的笑了，“母后最棒啦。”
“那当然，我不能给我闺女儿子掉面子不是。”皇后得意的飞了个眼神。
太后也被逗得笑了起来，望着皇后越发满意了。
他们正在闲聊，就听得太监唱报，皇上到了。
“给母后请安，您今儿还好么？”皇帝有礼的给太后问安。
太后笑着点头，“好，哀家好着呢，我听文祁说了西北有战事了？”
“不太稳定需要加派兵力是真的。”
“嗯皇后跟哀家提了，让把贵妃放出来一起主持年节的事，你看呢？”太后望了眼皇后，眼里流漏出心疼的眼神。
“是，昨儿皇后跟朕提了这事，我的意思是不能这么快，在关几日耗一下他们的耐性。就算出来了朕也不打算去含象宫的，总要冷一冷的，不能任由刘家无所欲为，牵着我们鼻子走。”
皇帝这次对刘家是真不耐烦了，却不能不用，这种情绪在心里发酵着，早晚有一天会逼的皇帝磨刀霍霍。
太后沉吟了半晌，“那就放出风去，就说是哀家拦住了皇帝不允许贵妃这么快出来，皇后请示被哀家训斥了。”
皇帝低头沉默了片刻，叹口气，一脸愧疚，“儿子让母后难做人了。”
“我们母子间还说这些做什么，倒是你媳妇才是真的委屈，文麟差点被马踏死，一而再是人都不能忍了。”太后故意提一提给皇后争取点好处回来，也不能这么便宜了刘家，自己人啥也没落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