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6】家庭会议
乔欧拧着眉,毫不客气地把李心彤推开,冷眼看她:“要么,你戴上项链,跟我一起去医院,之后拿着电影票找别人一起看电影;要么,你走人,我可以找别人帮忙。”
他们之间,他一开始就说的很清楚,他们不可能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他还专门重申过,让她不要有多余的想法。
李心彤红着眼眶看着乔欧,美人垂泪,却提不起他眼眸里一丝一毫的波澜。
夕阳之下,少年的目光一如既往地沉静,他抬手,将项链递给她:“要戴吗?”
李心彤吸吸鼻子,隐忍下泪水,接过项链自己戴了起来。
因为项链有点短,她看不见搭扣,所以戴的有点慢,而乔欧偏偏很有耐心,站在一边抱臂静静等着。
等她戴好了,他这才载着她,去了医院。
乔欧领着李心彤进了病房里,目光一扫,发现爸爸跟爷爷都不在,但是妈妈在,这就够了！
有了昨天的介绍,李心彤今天很有心地主动跟长辈们打招呼,她脖子上的那根漂亮的粉红色爱心水晶,随着她的一举一动,频频焕发着璀璨的光。
靳子洛面色有些阴沉,不语。
乔欧跟靳如歌打了招呼,询问她身体好些没,家人般亲切的关怀与问候之后,乔欧道:“我跟彤彤去吃东西了,晚上自己回去,你们先聊。”
“等等！”靳子洛忍不住了:“你作业写完了吗?”
乔欧眸光一闪:“我早点回去写。”
“写完了作业才可以去做别的！”靳子洛声色有些僵硬,与她一向温婉的形象大相径庭。
慕烟叹了口气,之前只是听儿媳妇说,现在看着李心彤脖子上的项链,她也蹙起了眉头,不管怎样,她跟儿媳妇都属于那种传统的女人,也都很在乎孩子们的学业:“乔乔,昨天刚出去玩过,今天就不去了吧,外公外婆去幼儿园接小天星,这会儿带她在外面吃蛋糕呢,一会儿就该来了。我们家里事情多,大人们忙了一天都累了,不比你年轻人精力好,一会儿小天星来了,还要你稍微带着点。”
乔欧闻言,点点头:“我送彤彤下楼,然后上来。”
闻言,慕烟跟靳子洛都没再说什么。
他俩走后,靳如歌躺在床上:“他俩是在早恋吗?我怎么觉得乔乔看着那个女孩子的眼神不是那么回事?”
靳子洛愁死了:“怎么不是啊,项链都戴上了！昨天去看电影,今天还要出去,这样下去,等高考的时候三流大学都考不上了！”
慕烟赶紧安慰她:“别急,我们不都年轻过吗,你小时候不也是喜欢胥宁吗,乔乔虽然在青春期,但是他是个懂得分寸的孩子。”
靳子洛沉默不语,做家长的,在孩子高考的时候遇上这种事情是最揪心的了！
楼下,乔欧看着李心彤,一句话也没说,伸出一只手去。
林欣彤看着他,嘟着嘴,有些委屈地把项链摘了下来,然后放回他手心里。
乔欧当着她的面,从口袋里取出一块累死眼镜布一样的丝绒手帕,轻轻把项链擦了个干干净净,这才小心翼翼地包好,放回了口袋里。
林心彤在一边看的大受打击:“乔欧?你,太过分了！”
乔欧云淡风轻道:“我说过,让你不要对我抱有幻想的。以后要是再对我动手动脚,咱们连朋友也不要做了！”
除了他的小公主,他不允许任何女孩子对他动手动脚的！
李心彤单手捂着嘴巴,转过头哭着跑开了。
晚餐后,乔欧带着小天星回了房间,他趴在课桌上看书学习,她在他的床上用他的笔记本看卡通片,为了不影响他学习,她戴了耳机。
而楼下,却开起了家庭会议！
靳子洛直言不讳:“就是乔乔从来没哪个女孩子这么特别过,所以我才担心的。我建议,舅舅一回来,咱们就搬北京去,赶紧给乔乔转学！高考的关键时刻,我绝对不允许我儿子因为任何事情掉了链子！”
慕烟赞同地点了点头:“去北京也好,让乔乔跟李心彤分开！如果他们真的喜欢彼此,将来考上好的大学还可以再联系,再在一起,但是现在是乔乔必须转学,必须去北京！”
胥宁没说话,看了眼父亲。
胥尔升叹了口气,点点头:“我赞同,等凌予回来,咱首先给乔乔办转学。我已经找人在北敬房子了,到时候,咱还是像在b市一样,洛宅跟乔宅紧紧挨着靠在一起,相互有个照应。高考是大事,绝对不能因为一个早恋给毁了！”
靳沫卿跟洛美薇也都坚定的表示,要带乔欧去北京。
胥宁闻言,点头:“既然大家都这么看,那就这么定了吧！”
楼上。
乔欧把作业全都做完了,在聚精会神地背英语语法。
小天星打了个呵欠,看着他,摘下耳机懒懒道:“三哥,我困了,要睡觉了。”
乔欧闻言,赶紧起身,在浴缸里按照小天星一惯洗澡的标准,冲好泡泡,撒上花瓣,滴了精油。然后取了她的小睡衣,道:“现在洗澡吧?”
小天星点点头,闭上眼睛,大大方方地成大字型躺着:“脱吧！”
乔欧嘴角一抽！
他上前,轻轻脱了她的小裙子,还有小内内,小天星毫不避讳地搂住乔欧的脖子,道:“三哥,我在马来西亚都是自己洗澡的,好久没搓背了,你今天把我搓一顿吧！”
“好。”乔欧柔声应着,将她泥鳅一样滑不溜秋的小身子抱在怀里,大步朝着浴室而去。
“别动,先洗头。”乔欧抱着她,让她躺在他身上,给她湿了发,搓了泡泡,无比温柔地呢喃着:“要浇水喽,闭上眼睛~耳朵后面,脖子后面~好了,你真棒！”
小天星只管眯着眼睛享受着,乔欧又很认真地给她洗着身子,连胖乎乎的小脚丫子都给她一根根搓的干干净净的。
小天星忽然挑了挑眉:“三哥,浴缸这么大,你干嘛不跟我一起洗?”
乔欧面颊一红:“咳咳,再等等吧,我、还没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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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7】关怀
“一起洗澡还要准备?”小天星拧着眉看着乔欧,乔欧的面颊更红了,给她洗干净,拿着浴巾一裹就出去塞进了被窝里,再拿过衣服一件件给她在被子里穿好。
乔欧转身去拿浴巾,一点点把她湿湿的头发擦了一遍又一遍。
小天星懊恼极了。
她困死了,明天还要上幼儿园,于是嘟着嘴巴说着:“三哥,拿吹风机给我吹干就好了嘛！你这样要擦到什么时候?”
乔欧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顿,声色温柔道:“吹风机对人体大脑的辐射比电脑手机更厉害,能给你擦干是最好的,孝子的大脑神经都在发育,最好不要用那个。”
小天星忍无可忍地打了个呵欠,抬起小爪拍拍嘴巴,眼皮有些睁不动了:“三哥,我这么聪明,吹一下不会变白痴的。”
“呵呵。”乔欧笑了:“变白痴也不怕,我的智商可以弥补你的不足。”
后面那句,也不知道小天星听进去了没,总之,她闭上了宝石般璀璨的大眼睛,国色天香的小脑袋也跟着歪了过去。
乔欧去浴室又换了个干净的浴巾,回来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擦着她的头发。
一边擦,他一边懊恼着:“看书看过头了,我应该早点给你洗澡的,这样湿着头发睡觉,不知道会不会感冒。”
乔欧给她擦了大半干,然后拿着课本轻轻给她扇了起来,折腾了一会儿,直到小天星的发丝根根分明地蓬松了起来,他才松了口气。
把她的小身子放被窝里塞好,他这才自己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他又坐在书桌前看了会儿题,慕烟跟胥宁夫妻俩都进来看看,看见小天星已经香喷喷地换了睡衣在睡觉,都笑了。
慕烟看着乔欧:“打算什么时候睡?”
乔欧瞥了眼手里的试卷,坦言:“还要一个多小时吧。”
学校的习题都做完了,他现在做的,是历届高考的数学试卷。凌冽的一句话点醒了他,让他一定要努力先做好自己的事情,尤其是学习,这样将来这段禁忌恋曝光了,大家才不会过于苛责。
慕烟有些心疼道:“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去厨房给你煮碗面?”
胥宁道:“晚上的鸡汤不错,用鸡汤给你熬点粥也可以。”
“要不要妈妈给你冲杯牛奶?”靳子洛也笑着问着。
乔欧摸摸肚子,讪然地笑了笑:“呵呵,不说还好,一说确实饿了。”
“呵呵。”慕烟笑了:“那就鸡汤下面吧,这个比较快。”
“好啊。”乔欧笑意盈盈地点头,下意识瞥了眼床上的小人。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真的很奇怪,只要她就在自己的眼前,不管自己吃什么喝什么,总会最先想到她,忍不住想要跟她一起分享。
无奈,他的小公主此刻正睡的跟一头猪一样呢！
靳子洛出门去准备面条,胥宁留下在儿子床边坐了会儿陪着,慕烟也笑嘻嘻地上前抬手摸摸小天星熟睡的小脸。
胥宁百无聊赖,扭头看了小天星一眼,看着她可爱的小样子,忍不住笑了。
别说凌予当她如命了,就连他这个舅舅,看着她这样长大,也是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这哪里像是三岁半的小人啊,简直成了精了,鬼精鬼精的！
房间里静谧了好一会儿,空气里隐隐会传来乔欧的笔轻触纸张的声音,自己挑灯夜战,家人们贴心陪伴,这样的画面真的很温暖。
好一会儿,慕烟看着胥宁脸上泛起的温和的笑,忍不住道:“你啊,就是太倔了,现在子洛的身子还算年轻,要生个女儿还来得及的！要是再往后拖,就更生不起来了！有了自己的女儿,你何苦这样看着别人的女儿羡慕着?”
靳子洛端着托盘,刚刚走到儿子房门口,就听见了这样的对话。
她赶紧顿住步子,不敢出声。
她——何尝不想要个女儿呢?怎奈胥宁这个家伙,太倔了,居然还跑去自己做了结扎！
胥宁闻言,眸色一闪,坦言道:“我何尝不想要个女儿,可是生男生女又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事情。想想天祈跟天凌的家主之争,索性兄弟俩都善良正直,要是彼此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一家子的未来就全给毁了。妈妈,咱家有乔乔就够了。再说,子洛的妈妈生子洛的时候就是难产,子洛生乔乔又是难产,妈妈,凌予有多宝贝如歌,我也是有多宝贝子洛,我实在是舍得不得让他受这个苦。所以这件事情,以后都不要再提了。”
慕烟叹了口气:“唉,怕她难产,提前给她剖妇产不得了?”
“谁也别想在我女人身上动刀子！妈妈,这事儿不提了,咱家有乔乔就够了。”说完,胥宁笑笑:“要是如歌这次又是生的两个女儿,咱跟如歌过来一个,还怕如歌会不给吗?”
慕烟闻言笑了,无奈地叹气:“你啊,要我怎么说你,可能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遇上一个子洛,就把你收的服服帖帖的了。”
靳子洛红了眼眶,吸吸鼻子,端着托盘缓缓走了进去。
她把面条放在儿子手边,还给他端了一叠衅瓜片跟一叠熏鸡肉,乔欧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接了妈妈递过来的筷子就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不一会儿,一碗面跟两碟小菜全吃干净了。
靳子洛将餐具收拾干净,笑了,见儿子吃的多,她心里高兴。
胥宁上前,一手接过了她手里的托盘,一手拿过靳子洛的手看了看:“你自己煮的面?”
“对啊。”
“怎么不让下人弄?”
她浅笑着:“下人们都睡了,太晚了,不想叫醒他们。”
“走,回去我给你擦擦护手霜。”胥宁柔声说完,就垂眸看着儿子:“好好做题,做完了早点睡,别熬夜。”
“哦,好。”
须臾,房间里又只剩下了乔欧跟小天星两个人。
乔欧执笔的手微微一顿,回想起刚才房间里长辈们之间的对话,他歪着脑袋笑了笑,生长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里,从小受着这样的熏陶,他不想做个好男人都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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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8】颓废
这两天,林寻鹤很苦恼。
小天星是找回来了,但是林煦似乎变得颓废了。
凌云国际林煦已经很少去了,每天去两三个小时,集中处理一下要事,对于之前想要自己学设计,还想要为公司的正题走向出谋划策的那股子劲,似乎没了。
全叔说,跟着林煦的四个保镖,每天都追着林煦去酒吧买醉,一喝就是烂醉地从里面出来,整个人摇椅晃,然后在路边抓这个垃圾桶就开始狂吐,最后再慢悠悠地走回路边,缓缓蹲下身子,一动不动。
这两天,每次林煦喝成这样,都是自家的保镖们把他抬上车,送回了家里。
大概是知道自己被人跟着,也有人会照顾他,因此,林煦酗酒更厉害了。
林寻鹤拧着眉,给儿子打电话,儿子不接。
林寻鹤把电话打到保镖的手机上,再叫林煦接,他也不接。
保镖说,他们送林煦回家之后,经常看见他一个人坐在公寓的沙发上发呆,一发就是很久,有时候早上起来,他还会去玩具房里,亲手摆弄着一屋子满满的玩具,仿佛要把自己小时候没玩过的都补回来一样,乐此不疲。
这一下,林寻鹤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当初权宜之计哄他离开了德光岛,谁知道又杀出个小天星来。
林寻鹤心想,会不会是儿子太孤单,喜欢照顾孝子呢?
于是,他一个电话打到了凌冽那里。
凌冽他们厂子接到了两笔很大的网上订单,人家已经交了预付款,厂子正在没日没夜地赶工,几乎可以说,忙的热火朝天了。
接到林寻鹤的电话,凌冽也很诧异:“喂,大伯?”
对方叹了口气,第一句就是:“胥安熙的女儿,现在怎么样了?”
凌冽没想到对方第一句就说这个,眨眨眼:“挺好的啊,白白胖胖的,今天刚好出院,晏西在照顾着。”
林寻鹤沉吟了片刻后,道:“我想把这孩子送去给小煦。”
之前,他有想过,让靳如歌在国内想办法找一个女婴替代,但是现在看着儿子意志消沉的样子,林寻鹤实在是不忍心欺骗儿子了。
他见凌冽沉默不语,又道:“小煦会好好照顾她的,以后这个孩子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我也会看着她的。”
凌冽叹了口气:“好啊,是我找人送去,还是你找人来接?”
“这孩子还是黑户吧?我叫人去接吧,我让忘川过去。”林寻鹤挑了挑眉,上次在凌公馆接走了忘川,他从乐池手里拿走了忘川的手机,知道儿子是拿了忘川弟弟出国留学的事情左诱饵,心下既无奈又欣慰。
无奈的是,跟在自己身边好些年的心腹,居然可以为了利益出卖自己。
欣慰的是,儿子很懂得利用别人的软肋,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这一点用在商场上,是非常有用的。
然,不管忘川现在是怎样,目前对林煦还算忠心,暂且还能用用,
凌冽点头:“好,我们等忘川过来吧。”
挂完电话,凌冽顶着火辣辣的大太阳,赶去了医院里。
晏西抱着小女孩,刚刚办好她的出院手续,而此刻,他们正待在晏北的病房里。
晏北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已经可以下床,但是时间不能太长,从刚开始不能进食,到现在可以食用一些温软的米饭,面条这种,进步也很明显。
医生说,晏北的内脏被震伤很严重,虽然现在没有再发生出血的症状,但是还是要注意,避免大量的运动,尤其不可以劳累。
晏西把小女孩放在躺椅上,推到了弟弟身边,兄弟俩一起逗着这个孩子。
虽然才几天时间,但是晏西已经可以熟练地给她换尿不湿,冲奶粉了,再加上刚刚生下来的孝子都喜欢睡觉,只有饿的时候才会醒过来,所以这个小家伙基本上不闹人。
凌冽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眼前的画面。
晏西一阵紧张,听说过凌冽曾经想要弄死这孩子的事情,于是咽了咽口水,有些僵硬地笑了笑:“天凌哥~”
晏北则是没心没肺,完全放开地笑着:“天凌哥！”
凌冽朝他们点点头,然后迈步走了过去。
他看着躺椅上熟睡的小丫头,肥嘟嘟的脸蛋,尽管闭着眼,却也能看出标志饱满的五官。
凌冽就那样站着,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说话,一双幽深的眼,已经磨练的让人辨别不清它的深度,似乎很远,又似乎很近。
“天凌哥?”晏西想起萨姆的嘱托,佯装拉家常般道:“呵呵,就你一个人来的吗,厂里很忙的样子。”
凌冽却忽然打断了晏西的话,面无表情地说着:“带上她的尿不湿,衣服,奶粉什么的,把她的东西全带上,跟我走。”
晏西闻言一愣,有些为难道:“可是,可是晏北一个人在这里,不大好吧?”
晏西心慌,赶紧看了眼弟弟,想要弟弟配合一下。
谁知道,愣头青的弟弟却没反应过来哥哥的意思,而是笑着道:“天凌哥,你有事尽管去,这里是医院,有医生跟护士在,我的情况也稳定了,没事的。”
晏西闻言,看着弟弟的眸光有些懊恼,他们双胞胎一向很有默契,这次怎么就不行了?
凌冽淡淡瞥了眼晏西,道:“我知道萨姆叔叔可能关照过你什么,但是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带上她所有的东西,跟我走,现在,马上！”
晏西深深看了凌冽一眼。
眼前的凌冽,已经跟他第一次在费氏庄园里见到的有了很大的差别,那种仿若是经历了惊涛骇浪后,迅速成长与沉淀的谋略感与厚实感,已经越来越强烈地从凌冽的骨子里散发出来。
凌冽不再说话,只是这样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他头皮有孝麻,垂下目光收拾了起来。
很快,小女孩的所有东西都被晏西收拾在一个大包里。因为不知道凌冽具体要干嘛,所以晏西轻轻抱起小女孩,没敢让凌冽抱,就怕凌冽又来一句,手里打滑,没抱住,孩子又掉地上了。
凌冽也没计较这个,接过了他手里的大包:“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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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9】自新
晏西跟着凌冽出门,代驾司机就坐在车里候着。上了车,凌冽道:“西岸码头。”
晏西一愣,侧眸看了眼凌冽,凌冽道:“家里来电话了,让我们把这个孩子送去福利院。德光岛没有这样的福利机构,所以我们先去新加坡市,把孩子交给福利院的人。”
闻言,晏西松了口气。
原来,凌冽不是要对着孩子不利的。
两个男孩子到了码头,乘船去新加坡市,又打车去了福利院,一路辗转,等到找到福利机构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了。
偌大的办公室里,晏西把哭哭啼啼的小女孩放在一边的办公桌上,拿过尿不湿给她换。
而凌冽,则是在跟福利院的工作人员核对小女孩的情况。
凌冽说:“当初看她在路边奄奄一息,所以我们好心救她去了医院,昂贵的医已已经承担不起了,但是我们还是尽全力救了她一命。如果再让我们继续养着她,我们都是外来打工的,真的没有这些钱,也没有这些时间跟精力。”
说着,凌冽拿出了他中国公民的身份证件,以及小女孩这些日子在医院里的消费记录,就诊记录,等等。
工作人员认真做着记录,也将这些东西认真地看了。
凌冽道:“这孩子命大,现在已经很健康了。但是我们实在无力抚养。我们是在德光岛的红木工厂里打工的,给她看病,我们已经倾其所有了。还请你们接纳她。”
工作人员登记完毕,按照惯例询问了一些孝子的情况,最后又问:“当初您捡到这个孩子的时候,她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征或者物品呢?也许她长大以后,可以根据这个去寻找到她的亲人。”
凌冽眸光一闪,对于这个女婴,不管她将来从善或者行恶,此生他是不想再见到她了！
恍惚间,他想起胥安熙被北聆收留期间,是管胥安熙叫李雨如的,那么,是表示北聆原本姓李吗?
眨眨眼,凌冽道:“我捡到她的时候,她的襁褓里有一张字条,写了三个字。”
说着,凌冽拿过办公桌上的笔,在一边的稿纸上写下:“李自新。”
写完后,凌冽面无表情道:“可能,她的父母是因为什么罪恶的事情,将她遗弃,想要她长大之后改过自新,不要跟父母那般作为吧。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不过,当时的纸条上除了这三个字,什么也没写。”
工作人员点点头,将“李自新”三个字做了登记:“好的,我们会先给孩子用这个名字,期望她在成长的过程里,她的家人今后会根据这个名字找到她。不过,这么漂亮的小女婴,也很有可能很快被人收养,到时候她的养父养母给她换名字,我们也不能硬性要求什么。”
凌冽闻言,轻笑了声:“我明白。”
眨眨眼,凌冽又道:“对了,我送她去医院的那一天,医生说她的出生时间不超过三个小时。所以,她的生日,就是这个病例上就诊的第一天。”
“好的,我们会记录在案。”工作人员点点头。
将小女孩的东西全都留在了福利院,凌冽跟晏西最后都看了一眼那个孩子,转身,离去。
两人一路风尘仆仆而来,手里不是抱着孩子就是提着包包。而回去的路上,两人却是孑然一身。
在福利院对面的一家面馆吃了面,他们乘船回德光岛。
路上,晏西看着凌冽面无表情凝眉沉思的样子,好奇道:“天凌哥,是厂里遇上了什么事情吗?”
“呵呵,”凌冽笑了:“没有。我去外面打个电话。”
说完,凌冽起身去了船舱外,站在甲板上,他感受着烈日与海风,一颗心前所未有的安定。
他拿出手机给林寻鹤打电话,林寻鹤很快就接了:“喂,天凌?”
凌冽微微遗憾道:“大伯,北聆的女儿我给不了你了。”
“怎么了?”林寻鹤闻言一愣,他正打算让忘川现在就赶过去呢！
凌冽叹了口气:“大伯,也许这就是命吧,当初我摔她的那一下太狠了,住院这些天,我一直在忙工厂的事情,对她也没有过问过,我还以为她好了就要出院了,没想到,今天早上忽然并发症,内脏出血,抢救无效…这个孩子,已经不在了。”
那边,林寻鹤沉默了好一会儿。
凌冽一直没再说话,他也不清楚林寻鹤究竟有没有相信他说的话。只是,忽然间,林寻鹤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天凌,洛氏将来有你,你妈妈完全可以放心地退休了。”
说完这句,林寻鹤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既然那个孩子已经没了,我就不让忘川过去了。你跟蕊蕊好好保重身体,估计你们也快回来了。”
凌冽当即道:“大伯保重。”
林寻鹤面色沉重地坐在书桌前,右手点开鼠标,电脑屏幕上出现的一张张,全是手下即时拍回来的,儿子醉酒的照片。
他看的格外心疼！
让洛天蕊回到儿子身边,显然不可能！
让小天星回去,显然,也不可能！
他忧愁地拧着眉,最后万般无奈地去了医院,去找靳如歌。
自从小天星回来之后,靳如歌的身体明显好转了,医生说,再过两三天就可以出院了。一家人听见这个消息都很开心。上午,他们还陪着靳如歌去做了四维彩超,两个小宝宝都长的非常健壮。
林寻鹤过来的时候,靳如歌的病房里正是一片欢乐温馨的氛围。
“大哥！”见他进来,靳如歌愉快地跟他打招呼。
林寻鹤也微笑着跟这一家人打招呼,洛天祈搬来了凳子:“爸爸,坐吧。”
林寻鹤点点头,可是笑容却有些僵硬。
看着林寻鹤这样的人物,也会有欲言又止的时候,靳如歌心想,八成是为了他的儿子吧?可怜天下父母心,任孩子们各有怎样的作为,可是天下父母的心,都是一样的。
靳如歌勾了勾唇:“大哥,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我们都是一家人,没什么是开不了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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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0】请求
林寻鹤一直都知道,靳如歌是个聪慧的女子。他掏出手机,翻出林煦的照片,交给了她。
明亮的光线下,林寻鹤的面颊掠过了一丝紧张,一边的洛天祈看的很是好奇,而慕烟跟靳沫卿夫妇,干脆不说话了。
靳如歌拿过手机一看,挑了挑眉,眼前一张煦自暴自弃的画面赫然眼前。
有他烂醉扶着垃圾桶吐的,有他昏睡躺在路边闭眼的,也有被保镖抬起却浑然不知、正在往车里抬着的……总之,都是让人看了,于心不忍的！
都是为人父母的,她自然能够明白林寻鹤的心思。
只是:“大哥,小煦这样,我也很难过,也希望他振作起来,可是,蕊蕊跟天凌是真心相爱的,这一点,相信大哥也是明白的。”
林寻鹤叹了口气:“弟妹,我不是来说蕊蕊的事情的。我是想说,小天星的事情。”
“小天星?”靳如歌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谁想打她小女儿的主意,那都不行！
林寻鹤感知到靳如歌的抵触情绪,赶紧解释起来:“我只是想,让小天星晚上放学之后给小煦打个电话,嘱咐他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我明白蕊蕊不可能回到小煦身边去,可是,除了蕊蕊,能够让小煦对生活妥协跟改变的人,就只有小天星了。这孩子一身的灵气,活泼可爱,小煦照顾她的时候也是尽心尽力的。弟妹,打个电话,我想,应该是可以的吧?”
闻言,靳如歌倒真是不好拒绝了。
想起小天星抱回来的时候,浑身肥的肉滚滚的样子,她点点头,不得不承认:“小煦对小天星确实照顾的很好。好吧,下午小天星放学,让她给小煦打个电话。”
“呵呵,谢谢,谢谢弟妹了。”林寻鹤开心地点了点头。
已到中年的他,早已经饱经风霜历经沧海了,可如今,一想到能有让他的儿子振作起来的希望,他就会忍不住咧开了嘴巴,微笑起来。
靳如歌坦言:“打个电话是应该的,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凌予的大哥,心心也是我家的儿媳妇。可是,大哥,小煦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应该想想,怎么才能让他长久地振作起来,忘掉过去,开始全新的生活。大哥,小天星今天可以给他打电话,但是不可能打一辈子电话吧?天凌跟蕊蕊早晚要结婚,小煦也要有正常的生活,正常的恋爱、结婚、生孩子,这样我们大家才能彻底安心啊。”
林寻鹤点头:“我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这个孩子死心眼的很,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男人。我倒是希望他花心一点,左拥右抱的。可是照片上的小煦,你也看见了,他就算自暴自弃,就算颓废伤心,他也只是一个人喝酒,一个人难受,把所有的情绪闷在心里一个人扛着,即便如此,他也是洁身自好没有找过一个女人。”
说完,林寻鹤顿了顿:“弟妹,我知道小煦之前做了很多错事,可是在我眼里,他有他的有点,你说我护短也好,怎么都好,我觉得,小煦是个好孩子。”
靳如歌闻言,叹了口气:“唉,晚上,咱们大家凑在一起,想想办法,看看怎么能帮帮这个孩子吧。”
这会儿胥尔升、胥宁他们都不在,靳如歌也不知道要拿林煦怎么办才好,用凌予之前的话说,林煦就是个熊孩子,不按常理出牌的熊孩子！
下午快要放学的时候,靳沫卿夫妻俩带着林寻鹤一起去接了小天星放学。
幼儿园门口,林寻鹤坐在车里等着,远远眺望着眼前人潮涌动的人影,心里难过,他错过了儿子完整的童年。如果自己当初能够有用一点,养活自己的妻子跟孩子,妻子也不会带着儿子,不惜漂洋过海,也要离家出走,另谋生路。
想在想来,林煦性格上的扭曲,很大程度上,他有责任。
看着眼前一个个活泼可爱的孩子被父母家人接出来后,脸上绽放着的微笑,林寻鹤心里忍不住想,儿子当初有没有上过幼儿园呢,又是谁来接他,或者,他独自回去?
很快,靳沫卿夫妻俩牵着小天星出来了。
他们一个往小天星嘴里塞着果奶的吸管,一个往她嘴里塞着蛋糕,而小天星来者不拒地张嘴咽下,一看就是个很幸福的孩子。
这般想着,林寻鹤心里对儿子的愧疚更重了！
等到小天星上了车,看见后车座上的林寻鹤,愣住,忽而笑笑:“大伯~！”
靳沫卿左前门开车,洛美薇坐副驾驶上。
林寻鹤抬手摸了摸小天星漂亮的头发,笑着说:“宝贝,你小煦哥哥在家里不好好吃饭,也不好好睡觉,每天都在喝酒,你能不能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要再喝酒了?”
林寻鹤的腔调说不出的温柔,可是敏感的小天星还是听出了一丝沙哑与恳切。
她点点头:“好的啊！”
“宝贝真乖！”林寻鹤赶紧掏出手机,播出了儿子的电话,没人接。他眨眨眼,又拨了儿子身边贴身保镖的电话,对方接了之后道:“boss,少爷正在发呆呢,下午喝完酒回来就躺在床上,一直发呆,做了东西送去都被他砸出来了。”
林寻鹤听得心疼,空腹喝酒最伤身体了,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懂得顾自己呢?
林寻鹤忍着难受,淡淡道:“你跟少爷说,天星小姐打电话找他,要跟他说话,让他赶紧听。”
“是的。”保镖点点头,随即,林寻鹤听见一串脚步声,还有一保镖不远不近的说话声:“少爷,天星小姐打电话来了,您要听吗?”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随即飘来林煦的一句:“谁?”
保镖又说:“是天星小姐。”
下一刻,话筒里传出了一针细碎的声响,短暂风速飘过的声音,传来一道沙哑急切的呼唤:“小星儿,是你吗?”
林寻鹤当即把手机递给了小天星,同时,递了一个“拜托了”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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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1】啄一口
小天星接过手机,对着电话喊了一句:“欧巴~！”
林煦声色一柔:“小星儿~！”
小天星眼眸一亮:“欧巴,听说你不乖了哦,不好好吃饭,也不好好睡觉,你这样要怎么长身体呢?”
她也不知道,22岁的林煦还要不要长身体,只是每次她因为挑食不肯吃饭的时候,乔欧都会在她耳边这样说,她脑子里想着妈妈那样的魔鬼身材,两只眼睛里满是亮晶晶的小星星,就会大口大口吞下食物！
林煦听见她的话,一颗心瞬间就这样柔软了,他捏紧了电话,良久,道:“你还好吗?”
小天星一愣,笑了:“我当然好啦！欧巴,你要好好吃饭睡觉上班,知道吗?”
“小星儿~”林煦听着她甜糯的话语,忍不住呢喃着:“我想你了。”
小天星闻言,挑了挑眉:“我也想你了。”
“真的?”
林煦眼眸一亮,心里就像是一整个黑漆漆的夜里,忽然有一颗小星儿照亮了他的整个世界。
“嗯！”
小天星用力地点点头:“你对我那么好,我要吃什么都会给我买,我不光想你了,我还想我那一衣柜的漂亮小裙子,还想我一玩具房的玩具了呢！欧巴,我想我们的家了~！”
“小天星~”林煦的心底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她说,“我们的家”,这四个字,让他鼻子一酸,眼眶一下子就红了:“那,那你回来好不好?我也可以养你,你要是想上幼儿园,我送你去啊,我再也不关着你了,你回来吧,我送你去上学,好不好?”
小天星蹙着眉头,眼眸里满满的不情愿。
她坦言:“虽然我也想念欧巴,想念我们的家,但是,我更想念我的爸爸妈妈,我中国的亲人啊,欧巴,我还小呢,孝子是需要在爸爸妈妈的身边长大的,而且我们老师说了,父母对孩子的爱,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
说完,小天星看了林寻鹤,又道:“欧巴,你不好好吃饭、不好好睡觉,你爸爸都急死了呢！别再让他伤心了！”
一瞬间,林寻鹤诧异地看着小天星,看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丫头能把儿子那样微微扭曲的性格给收的服服帖帖的了,这丫头,就是一个小天使,真正的小天使。
林煦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沉吟了良久,道:“我以后,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的。”
“真的吗?”小天星勾唇一笑,抬手冲着林寻鹤做了个很帅气的ok的手势,然后对着电话道:“我们拉钩哦,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小星儿~”林煦心头满满的苦涩,听着她萌萌快乐的声音,他的心跟着动了起来,脑海中回想起上次跟她拉钩的场景,不知不觉间,跟她相处短暂却很温暖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记忆力那么好！
小天星看任务完成了,于是道:“欧巴！你要好好努力哦！我很快寒假了,到时候我就可以去我妈的家找你了,嗯~这里飞马来西亚很近的,我睡一觉就可以看见你了！”
小天星的眼前又一次浮现出她那一柜子全新的漂亮的小裙子,还有一屋子遍地都是的进口玩具。
“啧啧啧~”她激动地晃着小脑袋:“我真的真的,很想念我们的家呢！我寒假一定会去的,让大伯带我去！”
林煦不知道小天星满脑子都是玩具跟裙子,他也看不见小天星此刻花痴般的表情,听着她软糯糯的腔调,他恨不能插上翅膀,立刻飞去见她！
“寒假吗?”林煦赶紧去书桌前翻台历,翻到之后一蹙眉:“还有好几个月啊~！”
“呵呵,”小天星肚子饿了,嘴巴也干了,干脆道:“欧巴再见了！今天先说这么多了,你记得你答应过我,要好好的哦！再见！唔吧~！”
最后挂电话之前,为了安抚一下林煦的情绪,小天星对着话筒亲了一下。
亲完之后,她干净利落地挂断了电话,把手机还给林寻鹤:“大伯,我完成任务了！”
林寻鹤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小人,接过手机道:“宝贝,谢谢你~！”
小天星笑笑,看着前面的外公外婆,嚷嚷着要去吃蛋糕,要去喝好喝的,林寻鹤闻言扑哧一笑:“走吧,今天大伯请你吃好吃的！”
由于林寻鹤盛情难却,靳如歌很快就接到了洛美薇打来的电话,说是他们跟林寻鹤一起在外面吃意大利料理,就不去医院了,也不用给他们准本晚餐了。
靳如歌闻言,轻笑了声,没想到小女儿的魅力那么大,不光是把林煦收服了,这下子,连林寻鹤也收服了。
晚上八点,靳沫卿夫妻俩带着小天星去医院里,给靳如歌看看。小天星想要跟妈妈一起睡,可是医院的床不够家里的那么大,靳如歌的肚子也大了,小天星晚上睡觉喜欢别人抱着,还喜欢踢被子,万一睡到半夜给靳如歌一脚,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最后在母女俩依依不舍的目光下,小天星还是被带回了乔家。
乔欧一如既往地趴在,看她进来了,笑着问了声:“要不要现在给你洗澡?”
她摇摇头:“不了,我累了,三哥,我先睡了,一会儿你看完书,打盆水来,把我全身擦一遍吧。”
刚刚说完,她倒头就往枕头上栽了下去,半眯着眼睛道:“欧巴,晚安~！”
乔欧执笔的手一顿,目光渐渐莹亮了起来。
虽然小丫头古灵精怪,可却从来没有对他叫过“欧巴”,她一直是叫他“三哥”的,有时候调皮了,就会跟家人一样,叫他“乔乔”。
小天星自己也反应了过来,忽然睁大了眼睛,讪然地冲他笑笑:“不好意思,认错人了,嘿嘿~三哥,晚安！”
她拉起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懊恼地咋舌,这几天跟林煦一起睡习惯了,喊错了。
下一秒,她头顶的被子被人用力拉开,还没来得及睁开眼,樱红的小嘴已经被人用力啄了一口,又很快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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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2】要亲吗?
小天星猛然睁开眼,就看见乔欧那张粉雕玉琢过的脸,无比放大地出现在她的脸颊上空,他的眼眸深处涌动着一种复杂的情绪,她现在还看不懂。
“三、三哥?”
“上次,我说过了,以后,只要你犯错,我就这样亲你一下,亲你的这里,算惩罚！”
乔欧说完,回身站好,抬手摸摸她粉嫩的小脸颊,笑了笑:“所以,以后小心不要犯错哦,不早了,快睡吧！”
小天星蹙眉,整个人被他搞得莫名奇妙的。
乔欧回了书桌前坐下,拿起笔继续看书,小天星的脑袋努力转动了很久,想起来,自己是被占便宜了,愤愤不平地坐了起来,斜着眼睛瞪着他:“三哥！你太过分了！你又亲我这里！”
乔欧不理她,只当自己没听见。
小天星愤怒了:“亲了我,就不理,你这就是电视剧里说的始乱终弃！三哥,我被你始乱终弃了！”
乔欧嘴角一抽,他从来不知道,始乱终弃是可以这么用的！
扭过头,他看着她:“那你要怎样?我让你亲回来,好不好?”
小天星是很想要点头答应啊,可是当她看见乔欧眼眸里燃起的一丝笑意盈盈,总觉得自己是被算计了。
到底是哪里被算计了呢?
她蹙着小眉头,歪着小脑袋,想了半天想不通。
“要亲回来吗?”乔欧这般说着,人已经放下了笔,缓缓向她靠近。
他双手撑在床上,配合着自己的膝盖,如同一只小狮子般一点点朝她前进,脑袋越来越近的时候,他顿住:“要亲吗?”
小天星看着他完美的脸颊,忽然扬起下巴在他的嘴巴上狠狠吧唧了一口。
他的身子瞬间僵硬了一下,随后神情愉悦地笑开了:“呵呵呵~”
小天星拧眉看着他,一只食指还指着自己的下巴,疑惑道:“为什么明明是我亲了你,可却好像是你占了便宜一样?”
“呵呵。”乔欧闻言又笑了,俯首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柔声道:“你要是觉得吃亏,那三哥送个东西给你,怎么样?”
闻言,小天星满怀期待地看着他:“是什么?”
乔欧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从自己的牛仔裤口袋里摸出一个丝绒布,放在手心里打开,一看,是个粉色的爱心水晶项链,比她胸前的水晶小熊还要漂亮。
小天星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好漂亮！”
乔欧笑了:“我帮你戴上。”
他将项链打开,小心翼翼地绕过小天星粉嫩嫩的脖子,然后给她戴上。同时,他把那只水晶小熊给取了下来,放在蓝色的丝绒布里抱起来,声色温润道:“两个可以换着戴。听专柜的小姐说,今年秋冬会出新款,到时候三哥亲自带你去挑。”
“真的?”小天星垂着脑袋,爱不释手地捧着那颗粉色的心,从眼角到嘴角,满是笑意盈盈。
“真的！”乔欧抬手在她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然后道:“睡吧！我要看书了。”
“嗯！”小天星抓着小爱心,心满意足地睡了。
乔欧给她盖好被子,回做题,晚上,他洗漱过后,顺便端出来一个小盆,按照她的要求,把她身上给擦了一遍,又给她换上了舒适的小睡衣。
翌日,因为是周六,而教育部为了给学生减负,早已经禁止了中学生双休日补课,所以乔欧没有再手机上定时。
小天星是属于不叫醒就不会醒的那种,所以,乔欧要是先她一步睁开眼睛,就悲剧了。
她肥嘟嘟的小身子整个大字型地趴在乔欧的身上,小脑袋紧紧贴着乔欧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口水已经将乔欧的睡衣浸湿了,两只肥嘟嘟的小手,还紧紧抱着乔欧的脖子,乍一眼看过去,宛若一只肉肉的树袋熊。
乔欧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了这样的画面。
他想叫她,可是想到今天周六,不忍心吵醒她。
可是就这样睡着,他实在是吃不消了,呼吸渐渐困难起来。他无奈,这丫头,体重越来越跟猪靠拢了！
伸出双臂紧紧将她拥入怀里,固定住她的小身子,乔欧尝试着侧过身子,让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
谁知道,身子刚刚侧过来,乔欧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小丫头又闭着眼睛,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欧巴~抱好了~！”
说完,她白嫩嫩的小胳膊又将乔欧的脖子搂的更紧了。
乔欧原本清隽迷人的脸庞迅速僵硬了,他眸光闪了闪,小心翼翼在她耳边道:“猜猜我是谁?”
小天星闭着眼,小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嘴里含糊不清道:“云赫美男~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下一刻,乔欧的面颊彻底冷了下来。
有些负起的堵上她的小嘴,他狠狠吧唧了一口！
她猛然睁开眼,蹙着眉:“欧巴,疼~！”
待看清眼前的人是谁之后,小天星讪讪地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呵呵,三哥,早上好！”
乔欧不说话,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想云赫美男了?”
小天星脑子里掠过美美的衣服跟玩具,点点头:“怎么能不想呢?”
下一秒,乔欧紧紧捏着她的下巴,认真地看着他:“那我呢?”
小天星诧异地看着他,他这幅样子似乎是生气了,可是他生什么气呢?是吃醋了吗?就好像爸爸每次笑着跟哥哥姐姐们说话的时候,她也会吃醋一样?
“三哥,你不就在我面前吗?”
乔欧叹了口气:“我在你面前,所以你就不想了?”
小天星无语:“你再我面前好好的,我想你干嘛?”
乔欧更加无语,脱口而出:“可是你也在我面前待着,可是我还在想你！”
乔欧蹙着眉,有些不知道要拿眼前的小丫头怎么办,有时候她的脑袋超前地让他都措手不及,可有时候她的脑袋里又不知道在想什么,让他抓狂地恨不能钻进去一探究竟！
下一秒,小天星眼眸亮了起来,异常认真地看着他:“三哥,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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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3】快递
乔欧看着她,沉默不语。
好一会儿,他抬手拨开她眼前的碎发,道:“我的意思是,不论何时何地,我都会把你放在心里,不管看得见,或是看不见。”
小天星凝视着乔欧的眼眸,点点头:“哦！”
之后,一如既往地洗漱,早餐。
早餐的时候,一家坐在餐桌上,当胥宁他们瞥见小天星胸口的项链时,全都愣住了。
乔欧看大家顿住的样子,表情有些受伤地叹了口气:“我跟彤彤说,我可能要转学去北京了,她昨天放学的时候就把项链还给我了。昨天小天星在我房间看见了,说喜欢,我就给她了。”
小天星眨眨眼,乔欧的一只手却在下面轻轻掐了一下她的大腿。
循着三年多的兄妹默契,小天星点点头:“恩呢,我觉得好看,三哥就给我了！”
闻言,最开心的自然是靳子洛了:“既然这样,那就把心思都收回来,好好看书学习,准备迎战高考吧！”
小天星冲着胥宁抛了个媚眼,肥肥的小爪捏着那颗粉色的心:“小宁宁~好看吗?”
胥宁配合道:“宇宙无敌小美女自然是戴什么都好看的。”
“小宁宁,咱家里最有眼光的就是你了！”小天星送了胥宁一个飞吻,随后美滋滋地用着早餐。
一家人沉浸在欢乐的氛围里,说说笑笑,温馨甜蜜。
中午的时候,方言领了个送快递的,来到了乔家。
萨姆把小天星从楼上请了下来,乔欧跟慕烟闻言都陪着她一起下来。
方言礼貌地跟大家打了招呼,然后看着小天星:“四小姐,这是你的快递,原本我想帮你签收的,可是对方说,客户要求必须由四小姐亲自签收。”
小天星眨眨眼,看着光洁如新的大理石上,硕大的一个箱子,拧了拧眉。
签收快递这种事情,她还是第一次干。
她还不能完整地写出自己的名字,可是,靳如歌却送给她一个印章,刻着她的名字。她幼儿园的课本跟教材上,都是直接盖章的。
她抬头看着慕烟:“奶奶,我的章呢?”
乔欧笑着摸摸她的脑袋:“三哥握着你的手,一起签好了。”
闻言,小天星点点头,欣然接受了。
带着一丝疑惑,小天星朝着箱子而去,快递员仔细打量了小天星一眼,将比较给她。
她肥嘟嘟的小手抓着笔,下意识看了眼乔欧,乔欧的大手瞬间覆了上来,包裹住她软软的小手,一笔一划很认真地签下了她的名字。
快递员拿着回单离开了。
小天星对萨姆道:“打开看看！”
萨姆微笑着点头,从口袋里取出随身的军刀,小心翼翼地帮着小天星将盒子打开,打开之后,她惊讶地发现,居然全是她在马来西亚的时候,跟林煦一起在商场里买的玩具！
因为包装盒都被拆了扔了,所以节省了空间,被林煦放在一个巨大的箱子里,寄了回来。
小天星开心地看着眼前的玩具:“我在马来西亚的家里的玩具,欧巴都给我寄来了,寄了一半这么多呢！要是把另一半也寄来就好了！”
她拍着小手,开心地围着大箱子转悠了好几圈。
慕烟诧异地看着她:“是冷、额,是林煦?”
“嗯嗯！”小天星忽然顾不得形象,一下子跳进了箱子里,扑到玩具里,抱抱这个,亲亲那个,满眼都是激动的小星星:“欧巴是世上最好的哥哥了！”
一边的乔欧闻言,面色一白,什么也没说,转身就往楼上去了。
刚走了两三步,空气里忽然传来小天星的一阵惊呼:“啊,这是什么?手机吗?”
乔欧闻言,迅速转过身体,就看见小天星的手里捧着一只粉红色的盒子,很欢喜地看着。
小天星赶紧把东西交给萨姆:“帮我打开！我要看！”
“好的。”萨姆笑着接过,小心翼翼地帮她拆开,很快,一只非常漂亮的粉红色小巧的手机出现在她面前,萨姆笑着说:“这上面写着,这是全球迪士尼儿童手机,粉色公主系列的限量版。看样子不会便宜呢。”
萨姆迅速给小天星装好电池,尝试着开机。
“我看看！我看看！”小天星眼巴巴地一蹦三尺高:“好漂亮的图！是人鱼公主吗?”
乔欧无奈地转过身,一步步朝着小天星走去,来到她身边之后,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只手机,或者说,看着小天星。
然,小天星丝毫没有把乔欧放在眼里,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个新手机,左摁摁,右摁摁,玩的不亦乐乎,遇到不解的地方,就会皱起眉头,却还是选择自己一个人试探地学习,宝贝地握在手心里,也不给乔欧碰,也不要乔欧帮忙教她怎么用。
乔欧高大的身影站在她面前,俨然成了空气。
不一会儿,她手里的手机居然震了起来,还响起了动人的音乐,小天星记得这个音乐,这是动画大片《睡美人》的主题曲,之前在马来西亚的时候,她跟林煦一起在家里看过的。
她尝试摁了绿色的按钮,然后把手机放在耳边:“喂?有人吗?”
“呵呵~”对面,是一阵愉悦的浅笑,带着淡淡的宠溺:“没有人,那我是什么?”
“欧巴！”小天星激动地跳了起来,抓着手机居然一口气冲到了房子外面去,她一口气跑到泳池前站着,激动道:“欧巴！怎么会打电话的?”
“呵呵,这个手机的号码是跟手机连在一起的,不是插卡的,只要上了电池就可以使用。你不要担心,这个号码每个月的费用我都会支付,所以你只管随便用好了。”
“这样啊,可是,我怕我会忘记充电。”
“这是太阳能的,孝子不要触碰插座,很危险,你每天拿着它出来晒晒太阳,它就会充满力量了。”
就这样,小天星捧着新手机在午时的阳光下,循着泳池的边缘一遍遍来回走着,而乔欧就静静地站在大宅门口痴痴地看着。
他看着她时而兴奋地笑,时而欢喜地跳,一颗心,就这样随着金秋的落叶,旋舞在风里,飘忽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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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4】男神归来
小天星的身上还穿了件咖啡色的小风衣,洋气的马尾辫高高竖起,粉嫩的面颊顾盼神飞,饱满的五官精致而明亮,她脚下踩着一双掩色的牛皮小靴,才几岁的人儿,就已经有了气场。
跟林煦通完了电话,她笑眯眯地转身准备回去,最先迎上的,就是乔欧凝眉忧郁的大眼。
“三哥?”小天星左看右看,院子里只有她自己:“三哥,你在等我?”
暖洋洋的秋日午间,微风和煦,花香醉人,如玉的少年倨傲地站立,如花的女孩翘首而盼,四目相对,于洋洋洒洒的淡菊香气里,萦绕出一缕纯洁的期盼。
乔欧深深看了她一眼,她脖子上的粉色爱心,将道道金色的阳光折射的五彩斑斓,温声道:“看书看累了,想要下来透透气。”
“哦。”小天星点点头,刚要进屋子,就看见慕烟跟方言他们一起出来了,方言手里还提着食盒,应该是往医院去的。小天星赶紧追了上去:“奶奶,是要去看我妈妈?”
慕烟笑笑:“嗯,今天最后一次送饭了,明天上午你妈妈就可以出院了。”
“我也去！”小天星两只眼睛一闪一闪的,明明是自己想妈妈了,却说:“妈妈想我了！”
“呵呵,走,一起去！你妈妈现在一天见不到你,都不放心呢！”慕烟说完,扭头看了眼乔欧:“乔乔,我们要去医院了,你去吗?”
乔欧静立的身子终于动了动,直接从院子里走了出来,高大的身躯披着阳光,一步一步,朝着小天星靠近。小天星还拉着慕烟的手,小小的身子早已经背对着乔欧先行往院子外面去了,忽然间,一双有力的大手从她背后的两边腋下穿过,就这样将她高高举了起来。
来不及惊呼,她软软的身子已经偎在了乔欧的怀里。
她定睛一看,瞥见乔欧倾国倾城的面颊,小小地出了一口气,本想说着什么,可是看见他眼眸深处的阴郁,却莫名吓得不敢张口了。
在小天星看来,乔欧就是这样的一个男孩子,他温润如玉,宠她护她,从来不会发脾气,但是一生气就不得了,哪怕不说话,哪怕静静的,哪怕像现在这样,气氛清冷的古怪,也足以让她心里发怯。
上了车,慕烟坐在后面,乔欧抱着小天星坐在慕烟旁边。
乔欧的大手顺着她的小爪,一点点摸到了她的手机,不明情绪道:“给我看看你的新手机。”
小天星乖乖摊开掌心,把手机交给他。
他拿在手心里,指尖点了点,似乎很感兴趣地玩了好一会儿,直到方言把车停在医院门口,他才把手机还给她。
而她的小身子,却始终被她抱在怀里,抱的紧紧的。
慕烟看着叹了口气:“乔乔,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小天星都五十斤重了,你放她下来自己走吧。”
小天星闻言,看着乔欧:“三哥,我自己走吧！我太重了！”
乔欧摇摇头,如常的面色看不出一丝异样道:“不行！上次就是松开你的手,你从医院里跑了出去,这次要是再丢了,可麻烦了。”
说完,他侧眸看着慕烟:“奶奶,您别管了,让我抱着吧,我对小天星的失踪,心里都有阴影了。”
闻言,慕烟又心疼起孙子来了,赶紧点点头:“没关系没关系,你想抱就抱着吧！”
一行人走进电梯,乔欧这才把她轻轻放下来,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紧紧牵着她的手,待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他又把她肥肥的小身子抱了起来。
慕烟跟方言眼看着乔欧这样霸着小天星的样子,不由都叹了口气,觉得这孩子真是给上次的事情吓到了,阴影还不小呢！
y岛海域军区。
演习胜利之后,庆功宴、接二连三的演讲报告,还有一个个推不掉的饭局,凌予的生活忙碌而焦躁。
如今,凌予的名字已经在整个军界彻底响亮了起来,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看起来,他真是官运亨通,青云直上,可他沉静如洗的眼眸之下,却暗藏着一个似箭归心！
孙珂也是个狐狸般精明的人物,当接二连三的应酬过后,大首长们都回京了,孙珂讨好般跟凌予说,给他一周的假期,回去好好休息。至于他最新的军职调配令,一周后会下达,让他在这一周里好好休息的同时,做好举家搬迁北京的准备。
孙皓当即送上了凌予的手机跟私人物品。这都是在这两天的时间里,孙珂命人去备战指挥营里给凌予取来的。
凌予微笑着谢过,取了自己的变装换上,将军装放进了背包里。
手机甚至来不及充电,他就跟孙珂要了军部的关系,说自己的小女儿在马来西亚贪玩,不肯回家,如今居住在亲戚家里,亲戚也喜欢她,不肯送她回来,想要孙珂借着军队的外交关系,帮忙把他女儿送回去。
孙珂的眼眸一下子就莹亮了,想来凌予这些天心急如焚,必是跟小女儿的事情有关。
至于小女儿贪玩不肯回家这些,不过是凌予委婉的说辞。
他这么说,孙珂便听着,也不拆穿,反正凌予这会儿是他的心头肉,是整个军界的风云人物,用他国防部作战指挥总司令的身份,跟马来西亚的军队外交交涉,借点关系带回洛天星,简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尤其,父亲带回自己的亲生女儿,这件事情本身就是没有问题的。
“好的啊！我这就打电话安排,你去吧！”
“谢谢首长！”
有了孙珂的这句话,凌予心里就有数了。
y岛的机场不能直飞马来西亚,凌予只身一人辛苦辗转,抵达吉隆坡的机场时,已经是十几个小时之后的事情。
一下飞机,就有空姐领着他走贵宾通道出去,避开了机场大厅嘈杂喧闹的人流。
凌予刚一出关,迎面就看见两个上校,一个准将,他们皆是来自陆军司令部的秘书部。
凌予现在属于解放军司令部的预备军官,军阶少将,比这些人都大。这些人来接机心里都很是忐忑,没想,凌予居然一身便装,亲近自然,一点高将的架子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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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5】四目相对
这几位大马的军官都是会说中文的,而陆军司令部的文秘处也是负责处理外交军务事宜的,他们都是文秘处的最高负责人。
由于凌予一身便衣,搞得他们都不知道要不要行军礼,正在纠结,凌予已经向着他们伸出了手去,笑着道:“中国的握手礼,初次见面,多多关照！”
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幻灭了。
三位军官含笑跟凌予一一握手,领着他往停车场而去,说是已经安排好了午餐,凌予摇头坦言,自己念女心切,想要快点见到女儿,然后一起回到中国。
军官们盛情难却,可是凌予目标坚定。
凌予在b市演习之前,天气已经入秋了,所以他还穿着长袖,可是东南亚炎热的气候让人难以忍耐,他直接取了军刀将两边衬衣的袖子从胳膊处隔开,撕毁,不到两分钟,名贵的长袖衬衣就成了短袖。
三名军官看着凌予撕掉名牌衬衣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怜惜,不禁在心里咋舌:都说中国的部队很有钱,看来,这是真的。
半小时后,凌云国际。
秘书处来了两个班的军警,一共16个人,包围了林煦的办公室,三名军官陪着凌予一起,命令沈佳打开了林煦的办公室大门。
此刻的林煦正一本正经地坐在办公桌前办公,有了小天星的安慰与鼓励,他现在似乎又找回了当初想要在商场大展宏图的激情与冲劲。
大门被人无预兆打开的那一瞬,林煦诧异地抬眸,一只手还放在鼠标上轻轻握着,妖娆迷人的脸庞写满了困惑。
军警们一下子涌进来,四下寻找起来,甚至不经过林煦的同意,强行打开了里间的休息室。
凌予与三名军官一露面,林煦瞬间明了了。
他云淡风轻地往椅背上一靠,淡淡道:“叔叔,好久不见了。”
凌予紧紧盯着他的脸,缓缓靠近,挑眉轻笑着:“究竟要换多少次脸,重活几次,你才能懂得珍惜你所拥有的?”
动他的女儿来报复他的妻子,比动他,更严重！
凌予双手张开,撑在桌面上,健硕的身躯如雾般笼罩住林煦的身影,宛若强大的乌云,风雨欲来,气势逼人。
很快,军警们从休息室里鱼贯而出,全都摇头表示没有找到。
三名军官立在一边静静等待凌予的嘱托,而凌予却忙着跟林煦四目相对！
林煦不得不承认,跟这样的一个男人比眼神,他有些甘拜下风,很快,他别过目光,指了指办公桌上的电话道:“我爸爸前几天来把小星儿接回中国去了。叔叔,你若是来接人的,至少应该打个电话问问家里,小星儿是不是已经回去了。”
凌予闻言,挑了挑眉。
这一点,倒是他没有想到的。
眨眨眼,他拿过桌面上的电话,加了中国的区号,然后拨通了胥宁的手机。
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彩铃声,让凌予感到一丝丝安心,可是急不可待的心情却因为对方迟迟不接电话而感到更加烦躁。
一丝阴郁的褶皱出现在他的眉宇之间,就在他准备挂断换打靳沫卿的手机号时,对方终于接了,还是很冷艳孤傲的一句:“谁~”
胥宁不是有事耽搁了刚刚看见,而是一直端着手机考虑要不要接。
屏幕上亮起的灯写着:海外,吉隆坡。
他唯一能想起来有打电话可能的人就是林煦！然,他是在真的不想跟这小子废话什么！
铃声锲而不舍地响着,看在林寻鹤的份上,胥宁还是接了。
所以刚才那冷艳孤傲的一个字里,阴阳怪气的调调,还夹着满满的明知故问！
凌予凝眉:“我是你舅！怎么现在才接?”
胥宁一听,是凌予的声音,当即愣住了,想起话里的内容,凌予居然说自己是他舅舅,占他便宜！刚要回嘴还过去,一想起爱妻靳子洛就是管凌予叫舅舅的,胥宁一脸懊恼并且底气不足道:“你怎么跑去吉隆坡了?”
凌予闻言,抬眸瞥了眼林煦,发现林煦并不看他,而是面无表情地看向一边的书柜。
“云、小煦说小天星已经回去了,是真的吗?我现在在小煦的办公室里。”凌予尽量保持镇定的一句话,却把胥宁雷的外焦里嫩！
胥宁当时是想打个电话给孙珂,让孙珂转告的,可是他也没想着凌予这样就会飞过去了啊！
“你去大马怎么也不打个电话回来说一下?”胥宁有些无语:“你以为这是从乔家到洛家,都是邻居,来回一分钟就完事儿了?这么远的距离,坐飞机来回还得十几个小时,你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能……”
“小天星到底回去了没?！”凌予没心思听胥宁唠唠叨叨一堆废话,再一次大声地直呼主题。
胥宁一愣,胍燥的性子当即就收敛了:“回来了,你大哥亲自去大马带回来的,已经回来两三天了。”
“那你还不给我透个信?！”凌予也无语了,气的就要挂电话,那边胥宁听见一阵短暂的风声,忽然叫住了他:“凌予！先别挂！”
凌予闻言,又把电话放了回去:“干嘛?”
胥宁道:“前天你大哥来找如歌,说林煦天天买醉自暴自弃,问我们该怎么办。你大哥也年过半百了,腿脚也不好,好不容易找到了儿子…凌予,小天星的事情,你大哥出了不少力,中国大马两边跑,实在是不容易,既然小天星已经回来了,那就别再太苛责林煦了,毕竟他把小天星带走之后,也是把她放在心尖上宠着的,今天又给小天星买了新手机,还寄了好多玩具来。”
凌予闻言,眸色一柔,沉吟了片刻,忽而想起什么一样,道:“郊区俱乐部布置一下吧,过两天回去,给如歌的那个惊喜,我不想错失。”
胥宁点点头:“这个没问题,她不会想到你现在回来的。她明天上午出院了。”
“那就好。”挂完电话,凌予面无表情地盯着办公桌,思忖了两秒,抬头,看着林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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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6】小小的心
林煦大大方方地迎上凌予的目光,不是一下子底气足了,而是凌予此刻的眼眸里,已经少了那一份不寒而栗了。
凌予忽而温声道:“一起吃午餐吧！”
林煦诧异地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少顷。
凌予谢过了那三名军官,表示他接下来的行程自己安排。其中一个准将写给凌予一个手机号码,说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他。
三名军官带着他们的军警离去,而凌予跟林煦也坐在了凌云国际周围的一家专门经营马来西亚地道美食的餐厅。
凌予静静往椅背上依靠,勾唇笑了笑:“叔叔第一次来,对这里的美食不熟悉,你觉得有什么好吃的,就给我介绍一下吧！”
凌予的口吻自然亲切,宛若春风般温暖人心,尤其那张跟小天星极为相似的脸,让林煦心里的戒备一下子消去了大半。
他接过餐单,点了两份他觉得比较好吃的套餐。
随后,短暂的沉默。
凌予抬眸,淡淡瞥了眼身处的环境,原本进店的时候,餐厅服务员选了靠窗的位置,采光好,空气也好,可是林煦却要求换一个僻静的包房,现在点完菜,还吩咐店员没事不要来打搅。
凌予叹了口气,心知,这孩子还把自己包裹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不肯走出来。
两份套餐很快就呈了上来,凌予发现,他们之间若不是他主动找话题,林煦是绝对不会开口的。
他看着满是热带风情的咖喱手抓饭,无奈地笑笑:“早听说这里人离了咖喱就活不了,没想到还真是这样。”
“嗯。”林煦淡淡应了一声,埋头吃他自己的。
凌予尝了两口,道:“小天星的生日是在秋末冬初,可是我想要给你婶婶一个惊喜,所以打算提前办。”
“星儿的生日?”闻言,林煦的眼眸一下子亮了起来:“她是天蝎座的?”
“对啊。”凌予无力地看了眼面前的手抓饭,最后端过一边的椰汁尝了一口,道:“你婶婶说,天蝎座的人爱憎分明,他们的爱很深沉,若是真心爱上一个人,那一爱就是一辈子的。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一点不是很准,因为,呵呵,这丫头,那些电视剧里漂亮的男孩子,她一向见一个爱一个,从来没有长远的。”
林煦挑了挑眉,不明白凌予为什么会跟他说这个。
尤其,他不懂凌予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说这个。
他不应该是像天神一般高高在上,手里捧着上帝填满规则的盛典,然后刚正不阿、公私分明地行事做人的吗?怎么也会跟他说起这样…亲近自然的话?
凌予见他一副错愕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怎么,难得我演习结束了,上面的首长都给我放假了,你还想让我不苟言笑、深沉谨慎地生活?还是说,叔叔在你眼里,就是个老古董?”
凌予云淡风轻地说着,说完之后拿过一边的餐单,翻来覆去,终于找到一份拌面是没有咖喱的！
然后,他迅速叫来店员,点了一份。
凌予又道:“大概还要几天吧,我打算去新加坡市看看,等一回去,就给办跟你婶婶的相识20周年派对,还有小天星的生日派对。过完这个生日,她就四岁了。”
林煦睁大了眼睛看着凌予,瞳孔中涌动着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呼之欲出,却又欲言又止。
凌予轻笑了声:“孩子,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一起给小天星过生日?”
林煦闻言,垂下眼眸:“蕊蕊会回去吗?”
“那是必须的。”凌予不想当着林煦的面回避洛天蕊的问题,因为林煦必须学会面对,也必须学会重新生活:“天凌会陪着蕊蕊一起回去,我们一家聚在一起,给小天星过生日。”
林煦蹙了蹙眉,新下开始纠结。
凌予沉静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忽而歪了歪脑袋,露出只有在妻子跟女儿们面前才会露出的卖萌的表情,柔声道:“你是在担心见到蕊蕊会伤心难过,还在担心别的什么?”
林煦不语。
他垂下目光,拿着手勺,大口大口往嘴里塞着手抓饭。
这时候,凌予的拌面上来了,凌予笑了:“小天星也很喜欢吃面,尤其是…”
“意大利通心粉,还要足够多的肉拌酱跟番茄酱。”林煦脱口而出,谈起小天星,他们之间似乎一下子来了话题:“她在这里的时候,吃的最多的就是西餐,我真的很怀疑,她过去的几年是不是在中国度过的,有次我带她去中餐馆,就是怕她不习惯,想给她找找家乡的味道,结果,她嘟着小嘴,皱着眉,还瞪着我,说我舍不得花钱给她买西餐。呵呵,她还不知道,在这里,中餐是最贵的了。”
凌予忽然不说话了,也不吃了。
他面色如常地盯着林煦,端过面前的椰汁又尝了一口,然后,静静听着。
林煦就这样打开了话匣子,他说:“小星儿还很挑食,非要吃好吃的,虽然只有三岁多,可是她的食量,只比一个成年人少那么一点点。她老说自己是什么宇宙无敌可爱小美女,可是她那个腰啊,哪里能看出一点点腰的弧度呢,肥嘟嘟的简直就是个肉丸子了。”
凌予闻言,依旧不语,可他发现,林煦的眼眸却是越来越亮,原本颓然随风的性子,也变得愉悦开朗起来,仿佛一谈到小天星,林煦的人生就一下子注满了阳光一般。
林煦又说:“之前有个少年男扮女装来公司应聘她的家教,我后来才想起来,这个少年之前在洛氏60周年舞会上见到过,那时候,他就一直抱着小星儿。小星儿因为他的离去难过了一阵子,不过,有我跟美食还有玩具在,她很快就忘记了。她是这样没心没肺,因为,她太小了。”
凌予点点头:“她确实太小了,所以她的心也跟着很熊小,现在只能装的下漂亮的衣服,好吃的食物,还有好玩的玩具。她也分不清楚,乔乔对她,不只是哥哥对妹妹那么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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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7】喷了一脸
凌予说的轻描淡写,可是林煦却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好一会儿才道:“那个少年喜欢小星儿?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
“呵呵,”凌予笑了:“叫他乔乔吧,他叫乔欧,15岁,是我的接班人。”
林煦蹙眉,他关心的不是那个少年叫什么,多大了,他关心的是:“乔乔喜欢星儿?”
凌予深深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他们之间的牵绊,是从去年开始的,那时候小天星跟着她妈妈看韩剧,见了美男就求婚,别说是乔乔了,就连天祈天凌,我还有胥宁,都被她求婚过。当时,我们都笑呵呵地配合,只有乔乔一本正经地拒绝了。我想,可能跟当时家里严打天凌跟珠珠的气氛有关吧,所以乔乔当时单纯地连一个玩笑都开不起。乔乔这个孩子,不光是外表像水晶,就连心,也跟水晶一样。”
凌予丝毫不避讳地跟林煦说起了家里的事情,亲昵的口吻,仿佛也把林煦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般,而就在这样的氛围下,不知不觉,林煦自己都忘记了,什么时候已然对眼前的叔叔彻底放下了戒备！
说到这里,凌予忽而笑了:“小天星是无心的,可是乔乔却当了真,傻乎乎地躲了她一阵子,就这样莫名其妙地陷进去了。其实这都是正常的,谁小时候,都有对一个人很朦胧的感觉,加上乔乔在我们这些榜样中间长大,责任感从小就被培养的很强烈,于是,他便下意识地将这种朦胧的感觉,夸张化放大了。”
林煦听得直皱眉头,脱口而出:“可是,那要怎么办,乔乔跟星儿的血缘,比起心心跟你大儿子的血缘近太多了！”
凌予笑了:“现在还想蕊蕊吗?”
“什么?”林煦闻言一愣,面颊掠过促狭:“怎么忽然提这个了。”
凌予叹了口气,又温声问着:“从刚才你说小天星的事情开始,到现在我说小天星跟乔乔,你有想过一次蕊蕊吗?”
林煦被凌予敏锐的洞察力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心下开始慌乱,却又听凌予说起:“其实,拿起跟放下,只是一个动作而已。你只有踏出一步,才能知道下一步怎么走。之前你爱蕊蕊爱的死去活来,看起来那么轰轰烈烈,那时候,你可曾想过,将来你会遇上一个小天星,然后让你想念蕊蕊的次数越来越少?”
林煦不语。
凌予又道:“在小天星出现之前,你一定会坚定地以为,你此生不可能忘记蕊蕊,也不可能放得下她,你一定很坚定你对她的爱情是独一无二、此志不渝的。但是,事实又怎样呢?事实是,当你跟我一起坐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你忘记了蕊蕊,还跟我说着另一个小女孩的事情,并且,对这个话题,你乐此不疲。”
林煦的瞳孔瞬间放大,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或者你一句放下了蕊蕊,只是纠结于从前习惯性地喜欢她,也习惯性地觉得你付出太多却又不甘。但是,小煦,失恋是人生成长过程中的必修课,不管你承不承认,你曾经以为蕊蕊会成为你的终点,但是现在,在你的心上,蕊蕊已经成为了一个站点。”
凌予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小煦,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情吗?真正的爱情,就好像我跟你婶婶那样,为了彼此的幸福不顾一切,哪怕分手了整整三年不见面,不联系,完全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但是爱着彼此的心不会因为任何其他优秀的男人或者优秀的女人而动摇。”
林煦本不想承认的,但是此刻却不得不承认,他想念洛天蕊的次数却是渐渐变少,甚至在小天星回国之后的这几天,若是凌予刚才不提,他都忘记了！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小天星,都是她阳光灿烂的笑脸,还有臭屁自恋的萌态。
想起凌予刚才说,乔欧喜欢小天星的事情,他蹙了蹙眉,心下带着几分紧张:“如果,如果乔乔一直带着这样对小星儿朦胧的感觉长大,最后越陷越深,真正爱上小星儿了,你打算怎么办?”
林煦很认真地看着凌予,那种渴望答案的眼神让凌予的心头一动。
时光,静静流淌,凌予,静静思考。
他端着面前的椰汁,想接着喝,端起,又放下了。
林煦见状,赶紧叫来店员:“两杯白咖啡,要最好的！”
闻言,凌予笑了。
后背轻轻靠在椅背上,他伸直一只手,修长的指尖轻轻扣在桌面上,看出林煦心里的急切,温声道:“如果乔乔长大之后,真的爱上了小天星,那我会问小天星她爱不爱乔乔。如果小天星不爱乔乔,那么,乔乔必然要接受成长道路上的失恋之痛,想办法重新振作起来,寻找自己真正的幸福。如果,小天星也爱上了乔乔,那么,我非常细致地给他们讲清楚这件事情的利弊,让他们自己权衡,要不要在一起。”
“你?！”林煦闻言满是诧异:“你居然可以接受?”
凌予坦言:“我妻子跟乔乔的母亲虽然是亲姐妹,却是同父异母,这样的基因跟同父同母肯定有本质的差别,毕竟这对姐妹的母体完全不同,再加上,我跟胥宁两个的父本基因肯定是完全不相同的,所以,从生物的角度上说,乔乔跟小天星将来结合后生下的孩子,有一半的可能是健康的。”
说完,凌予又道:“况且乔乔还小,小天星更小,他们的路还太长,将来的感情生活会不会牵扯在一起尚不可知,我也不想小珠珠跟天凌的悲剧重演,所以,我愿意让他们顺其自然。”
忽然,林煦的眼眸更有层次地闪了闪,他几次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就这样吞在嘴边,吐不出来。
店员拉开包间的门,送上两杯现磨的白咖啡,然后退下。
林煦小心翼翼,再很小心翼翼地问着:“如果,我跟乔乔公平竞争的话,叔叔会反对吗?”
“噗~！”凌予嘴里刚刚噙了一口的白咖啡,就这样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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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8】守身如玉
凌予喷完白咖啡,赶紧拿着面前的餐巾擦擦嘴道:“对不起,失态了。”
清隽的容颜一下子恢复如初,凌予却是再也轻松不起来了。
这个熊孩子,扯什么呢,什么叫要跟乔乔公平竞争?等小天星长大了,他都多大了?
可是,林煦却不计较,也拿过餐巾擦擦自己面前被他喷湿的地方,佯装镇定,声色却明显透着一丝紧张:“没关系。”
“嗯。”凌予淡淡应了一声,不动声色地将面前所有的食物饮品都推到一边去,重新看着他:“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林煦挑了挑眉,也将面前的食物跟饮品往里面推了推。
他迎上凌予好奇的眸子,忍不住心想,这老狐狸故意的吧?他要是没听清,又怎么会喷了一桌子了咖啡?
喉结动了动,林煦也不想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就天杀的脸红了起来,他感知到自己的脸颊开始发烫,心下懊恼起来,恨不能抓一把面粉往脸上抹两下。
凌予的姿态比较淡定,看起来稳若泰山,面色不变,可是当看见林煦脸上刻意的红晕出现的时候,却当即别开眼去,心乱如麻。
空气里飘荡着舒缓的地中海乡村慢摇,颇为质感的调调很能愉悦人的神经,可是眼下对立的两个男人,却相互跟不上对方的节奏。
直到,林煦又开口说了一句:“22+14=36。”
“什么?”凌予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加减乘除的,这是什么意思?
“小天星马上四岁生日了,距离她18岁还有14年,14年以后我36岁,其实,正是男人的黄金年纪,并不老。”林煦顿了一下,又道:“如果叔叔愿意将小星儿嫁给我,那么接下来的时间我愿意努力成就自己的事业,等她长大后,我的世界将全由她一手主宰。叔叔能给婶婶的,我一样可以给小星儿。”
凌予没说话,沉吟了两秒后,很认真地问着:“你跟我妻子的关系,似乎不是很美妙,如果说要禁忌恋,我妻子肯定会站在乔乔那边的,这一点,你比较困难。再者,你已经22岁了,你爸爸身体还有残疾,奔波了大半辈子了,怕是急着要抱孙子,他可能等不了小天星长大了。尤其,乔乔是个不亚于天凌的优秀的对手,况且随着时间的流逝,环境的变化,将来追求小天星的男孩子何止一个乔乔?你凭什么以为,小天星就一定会选中你?”
林煦闻言,勾唇笑了笑,坦诚的眼眸里透着一丝别样的执念:“小星儿,是上帝送给我的阳光跟糖果。有了她,我的世界才会有温暖跟甜蜜。我遇上小天星是偶然,上帝创造了偶然就一定会有必然。既然我已经遇上她了,遇上就是遇上了,我会等她长大。如果我不能得到我的阳光跟糖果,那么我的世界还会是一片灰白色,与其这样,我宁可躲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要女人。”
凌予点点头:“小天星,也是上帝送给我的阳光跟糖果。”
林煦也说:“叔叔,看得出来,你很在乎跟尊重孩子自己的意愿,因为这个,我比以前喜欢叔叔了。叔叔,如果将来小天星选择了我,还请叔叔尊重我们的意愿。”
凌予闻言,忽而轻笑了声。
现在跟这个孩子争什么呢?他愿意打起精神来好好生活,那么就是大家都喜闻乐见的事情了,至于他说的娶小天星,那不过是十几年后的事情。不过几个月就忘了爱的轰轰烈烈的蕊蕊,想来这个熊孩子也不会在小天星的事情上纠结太久吧?
点点头,凌予跟林煦保证:“叔叔答应你,只要有一天,小天星亲口告诉我,你们真心相爱了,她要嫁给你,那么,不管我妻子反不反对,我都会把她嫁给你。”
下一刻,林煦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仿佛沐浴到全世界的阳光一般,开心地咧开嘴笑了:“真、真的?”
“叔叔说话,向来一言九鼎！”凌予微微一笑:“不过,如果在此之前你遇上别的喜欢的女孩子,叔叔也不会怪你的,你只管追求你自己的幸福就好了。再者,我凌予挑女婿的眼光很高,你虽然可以继承凌云国际,但是要是你自己做不出点成绩来,我一样不会把女儿嫁给一个没用的男人。最后,如果你真的坚持到小天星长大,但是小天星没有选择你的话,我希望你能够潇洒地放手,并且善意地祝福她！”
“嗯嗯嗯！”林煦忽然像个孩子般天真烂漫地笑了起来,他一个劲地用力点头,那副憨厚纯真的模样,看的凌予大吃一惊！
想起大哥林寻鹤年过半百才找到这么个儿子,凌予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凌予看着他重新整过的脸,想着首尔监狱的大爆炸,其实,这个孩子命真的很大,屡屡九死一生。凌予不免心疼:“你小时候,也吃了不少苦吧?”
“还好,都过去了。”林煦闻言一愣,继而笑了:“我会向前看,努力工作,努力生活,努力守着小星儿长大！”
凌予莞尔一笑,对于这点,他不置可否。
在他现在看来,十几年后的事情,谁说的准?或许不久后的有天,在小天星长大之前,凌予已经抱上了林煦跟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
思及此,他释然地笑了。
可是下一秒,空气里却传来一道不悦的抗议声:“叔叔,可别想着我会跟别的女人结婚生子,没这可能！我会为了小星儿,守身如玉的！”
凌予抬手,揉了揉早已经不知掠过多少群乌鸦的太阳穴,只当自己在陪着个从小缺爱的孩子说梦话。
尽管他是真的对林煦承诺了,但是他完全不相信,林煦可以坚持十几年,并且小天星也会喜欢上林煦,这个几率——太小太小了！
凌予叹了口气,华丽丽地起身:“你不是有车吗,送我去机场,我要飞一趟新加坡,去看看那里的乐器厂。”
“好啊,我送你。”林煦点点头,完美的面颊奇迹般地透出了属于他年纪该有的活力与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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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9】意犹未尽
凌予在车里跟林煦交换了手机号,林煦开车时侧眸的一瞬,盯着凌予被剪过袖子的衬衣噗嗤一声笑了。
“叔叔,我家就在前面,去换件衣服吧！”
“好啊！”凌予也没拒绝,难得这熊孩子愿意对别人敞开心扉,他更不能扫了兴。
很快到了林煦的公寓,一下车,两人并肩走着,林煦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讲着小天星在这里生活的种种,从他们第一次为了速冻饺子而起争执,再到带她去买了无数的玩具填充了一整间房间,从她总爱用油乎乎的爪子抓他的衣服,再到会甜糯糯地唤着他欧巴。
林煦说的眉飞色舞,对于小天星在这里生活的那段时光,意犹未尽。
凌予参观了林煦的家,看了女儿在这里的玩具房,在听林煦说着这样的话,勾唇笑了笑。不管怎样,女儿受宠爱总比吃苦头的好。
凌予打开衣柜,满满一排几十件全是小天星花花绿绿的美裙,凌予挑了挑眉,想来自己跟靳如歌宠女儿,也不过如此了吧。
伸手在左半边林煦的柜子里取了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衣,林煦指了指浴室,笑了声:“叔叔,洗个澡再去吧,你一路走来也累了,刚好手机赶紧冲个电,虽然时间有点短,但是到了机场给他们打两个电话的电量还是足够的。”
凌予闻言点点头,拿了套干净的衣服一边往浴室走,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背包:“都在包里,麻烦你了。”
言外之意,他去洗澡,让林煦给他充电。
林煦勾了勾唇,也不介意帮自家叔叔打下手。只是,他拉开凌予的背包时,入目的,却是一只非常精致可爱的方盒子。一时好奇,他把盒子打开来看,一道金灿灿的光芒莹亮了他的双眼,他张大了嘴巴看着那枚金星上写着的“一等功”,惊讶地感叹,原来这个就是传说中的一等功军功章！
隐约记得叔叔吃饭的时候说过,他是从演习的战场刚刚撤下来的。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的军功章,想着自己跟叔叔相识以来的种种,以及叔叔当初是真心地费尽心机想要救他一命,引他走入征途,那些点点滴滴的画面涌上心头,林煦的眼眸似乎看见了很多从前不曾察觉到的东西。
很快,凌予洗完出来,头发也吹干了,一身风尘仆仆而来的倦容,也被淡淡的洗发水香气洗涤的清隽迷人。宝石般璀璨的眼一如小天星般莹亮。
林煦的白色衬衣穿在他身上,刚刚好,他们都是高大健美型的身材,浑身没有一丝的赘肉,白色印衬着凌予如玉的脸庞,更显年轻了。
“叔叔,你没带衣服来,我这里衣服多,大半都是新的,连吊牌都没有剪掉,你多拿两件吧9有裤子,我们号码差不多。”
凌予点点头,走到书桌前的插座旁看了眼自己的手机,充了四分之一的电了,温声道:“我不会跟你客气。”
说完,他把手机放回桌面继续充电,目光又在林煦的柜子前瞥了几眼,道:“小天星的这些裙子真是漂亮,可惜现在b市入秋了,已经不能穿了。孝子长得也很快,怕是下次有机会穿,也都小了。”
林煦眸色一亮,脸上流露出无比温馨的微笑:“是啊,我也明白,可是那天带她去逛商场,不知不觉就买了这么多了。很多款式她喜欢的,就把每个颜色都拿了一件。呵呵。”
凌予自豪地笑了笑:“我家宝贝,魅力就是大啊！”
在林煦的衣柜里又挑了两件短袖衬衣,还有一条牛仔裤,凌予往包里一装,回身的时候看着林煦:“我的军职调配令很快就要下来了,上面给我一周的时间处理家事,一周后,我们跟你婶婶会带着小天星去北京。以后,我们会在北京扎根。”
闻言,林煦的面色一下子紧张了起来:“那么,那个叫乔乔的少年呢?”
凌予笑了:“乔乔是我的接班人,自然是一起去的。他的父母会在那里经商,乔乔高考后就在北京念军校。”
林煦蹙眉,不语,一双幽深的眼眸别有意味地闪了闪。
叔侄俩有一句没一句地先聊着,等凌予的手机电板充了一半的时候,他毅然拔下了插头,提起背包让林煦送他去机场。
从吉隆坡的机场出发去新加坡市,下机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凌予一个人上路,干净利落,很快打车去了码头,买了前往德光岛的船票,站在登船口翘首而盼着。
看了眼时间,他拿着手机给冠玉打了个电话。
冠玉接到凌予电话的时候,厂里正忙得不可开交！
可是一看来电人居然是凌予,整个人又惊又喜:“喂,少爷?！”
凌予笑了笑,也听出对方身处的环境似乎有器械运作的声音:“很忙?”
冠玉点点头:“厂里在网上订了两笔大单,最近都在通宵赶工,很忙。少爷,您出差回来了?”
“呵呵,有的忙是好事情。”凌予拧了拧眉,在纠结着,他们这么忙,还是不让他们来接了,于是道:“你们厂叫什么名字的?在哪个区,什么街?多少号?”
凌予这边话还没说完,空气里就响起了码头广播小姐清甜的声音,催促下班前往德光岛的登船检票。
这道声音一直在响,也清晰地传入了冠玉的耳朵里,冠玉不可思议地喊着:“少爷?您来德光岛了?！”
一边的凌冽手里执着一把雕工刀也加入到了车间工人的队伍里,听见冠玉忽然大声喊了一句,他吓得手一抖,一不小心就割破了手指！
冠玉刚好在凌冽对面,看着他忽然把手指收回凝眉痛苦的样子,忍不捉着:“小凌少?”
“出血了！”有个工人大惊小怪地喊了起来:“我去办公室喊老板娘！”
他们慌乱的声音也透过话筒清晰地传入了凌予的耳朵里。
这一下,他更心急了:“天凌怎么了?什么出血了?”
冠玉忙的焦头烂额,凌冽直接大步上前夺过了冠玉手里的手机,道:“爸爸?你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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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0】舐犊之情
凌予一听是儿子的声音,一颗心砰然动了起来:“你没事吧?什么出血了?”
凌冽却不在意那点小伤口:“在码头吗?新加坡市的码头还是德光岛的码头,我去接你！”
凌予闻言,叹了口气:“不用,你们太忙了,我现在在新加坡市的码头,一会儿开船了,你给我地址,我自己找过去。”
“我在德光岛码头等你！”凌冽凝眉丢下一句,迅速挂断了电话,不再给父亲任何反驳的机会！
凌予讶然地看着手机,这臭小子居然敢挂他电话了,而且敢用那么强硬嘱咐式的口吻跟他说话了！
恍惚间,凌予笑了:“呵呵。”
儿子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其实,是好事情！
凌冽将手里的活交给了别人,也拉着冠玉一起在厂外的水槽边抓过了一把黄白色相间的东西洗手。这东西,就是木屑跟洗衣粉混合的,长长的水槽台子上撒了一长排,工厂工人多,谁要来洗手就抓一把搓搓,然后在水龙头下冲干净。
刚开始的时候,凌冽不适应,洗的手疼。
但是他接单下车间后发现,不用这个东西双手根本洗不干净,车间里有的工序需要在金属配件中间加润滑油跟机油,木质需要抛光打磨,每一个步骤都很重要,为了追求精工,做更优异精美的乐器出来,他们不能戴手套,全凭十根手指地上阵。
如今,凌冽的双手已经不再如之前般娇嫩白皙了,而是更像一双男人的手,长了茧子,增加了厚重感,也更加有力量！
洗干净双手,凌冽心中百感交集:“你先叫司机,先上车,我去叫蕊蕊！”
冠玉闻言一怔,抬眸望去,清晰地看见了凌冽眼眸里泛起的红晕！
“好。”冠玉点点头,转身去叫司机。
凌冽一口气冲进了办公室里,把洛天蕊跟苏菲她们都吓了一大跳,自从苏菲身体恢复了,现在管仓库跟统计出、入库的工作,就交给了苏菲。
凌冽冲进来之后,一把将洛天蕊抱在怀里,搞得洛天蕊一头雾水！
“天凌！怎么了?”
“爸爸来了！在码头！我们去接他吧！”
洛天蕊闻言,吓了一跳,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自从上次凌予被迫去北京接受调查起,她就被冷云赫逼的在浴室自杀了,后来这么久的时间,他们一直没有见过面,就连听说凌予没事回到了b市,他们也没有再见过。
洛天蕊沙哑着:“好。”
凌冽很快放开她,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跑,洛天蕊执掌财务出纳的抽屉里还有很多现金没来得及锁,身子已经被拽出去了,无奈之下,她只有扭头冲着苏菲喊着:“菲菲,我抽屉！”
苏菲赶紧回应了一句“我明白,我给你锁上,你放心！”
码头。
凌冽他们先到了,经历了半个多小时的耐心等待,终于把凌予等到了！
当父亲那张纤尘不染的面庞染着金色的阳光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凌冽跟洛天蕊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
两人几乎同时扑进了凌予的怀里,紧紧抱着他。
冠玉也红着眼眶上前,接过了凌予手里的背包,站在一边静静等待着。
凌予一连心疼地将一对儿女拥在怀里,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他一左一右不断亲吻着两个孩子的额头,仿若动物最原始的表达思念与牵挂的动作般。
这副舐犊之情的画面,不可思议地持续了整整十分钟。
终于,怀里两个孩子的情绪平复了些,凌予才停止亲吻他们的额头,他将两个孩子放开,一手一个捧着他们的脸。
洛天蕊的脸还好些,依旧娇艳白嫩。
可是凌冽却不一样了！
白皙稚气的小脸,居然变成了古铜色且紧实消瘦的面庞,如果说曾经凌冽的脸是上等的羊脂玉雕琢而成,那么现在凌冽的脸则是如锐利的尖刀削出来的一般,菱角分明,刚毅精美。
凌予忍着鼻酸,深吸一口气:“走,去厂里看看去！”
两个孩子点点头,凌予当即放开了他们,他看着冠玉红着眼眶傻傻站在一边,轻笑了声,大步上前也将冠玉抱在怀里安抚了一会儿,拍着他的后背:“你也辛苦了。”
冠玉睫毛全湿,沙哑坦言:“我还好,我赶到的时候,小凌少跟三小姐已经吃了很多苦了,他们才是最辛苦的。”
凌予叹了口气,不再多言,一行四人上了车,往工厂而去。
一路上,凌予坐在车后座上,一对儿女一左一右地挽着他的胳膊,凌冽比较安静,洛天蕊显得比较兴奋,滔滔不绝地说着这里的风土人情,以及有趣的见闻。”
听起来,这里的生活很有意思,可凌予明白,他的这个女儿也长大了,不管是曾经因为冷云赫自杀,还是如今漂洋过海历经辛苦,见面以来她没有道过一声苦,诉过一句委屈,反而看出他心疼他们,一路上都在调节气氛,说着宽慰他心的话。
当车子稳稳地停在工厂门口的时候,他们之间甚至没有说过任何煽情的句子,什么好久不见,什么我好想你,他们所有的思念与牵挂,全都在之前无声的拥抱里,被凌予温柔的吻跟他们默默的泪,循着默契,直达彼此心里。
“幻天乐器厂。”凌予轻声呢喃着这几个字,有些不敢置信,眼前这么大的厂房,有独立的办公楼跟自己的生产车间,居然会是自己的一双儿女携手建起来的。
心里的震感与感动不是一点半点,凌予更多是欣慰,还有心疼！
“爸爸,我们进去吧,厂里在加班赶货,你要去参观一下吗?”洛天蕊说着,乖巧地挽着凌予的手臂,给凌予带路的同时,还笑呵呵地说了之前靳如歌跟小天星抢小提琴的事情,逗得凌予呵呵直笑。
凌冽站在原地,看着冠玉:“你去医院附近找个好点的餐厅定个位子,爸爸一会儿可能会去看晏北,咱晚上一起聚聚,好好吃一顿。还有海边别墅,帮爸爸收拾出一间房间来,生活用品买一套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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