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1】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众人的目光全都在这一瞬扫向了慕华,有犀利的,紧张的,愤恨的,亦有无奈的,心酸的。
就瞧着慕华,微微张口,一个字还未说出,口水倒是流了不少。
慕烟拿纸巾给他擦干净,他现在的下巴处,跟婴儿一样,垫了了个口水布。
凌予静静看着,心里不下唏嘘,当人活到这个份上,还剩下什么呢?
“对~扑~几！”
慕华几乎拼尽全力了,颤抖而沙哑地调调吐出这几个字。
凌儿勾唇一笑:“我怎么听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
慕希宸闻言,上前鼓励慕华道:“爸爸,你别急,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吐字清楚些！”
之前他们已然演练过无数遍了,然,对于中风的慕华而言,说话并不是练习的问题,跟运气也有关系。运气好了,说的清楚,运气不好,一个字也说不准。
接下来的整整一个小时,慕华反反复复地说着这三个字,凌儿冷眼看着他捏紧了拳头,沉浸在生不如死的状态里,心里何止是痛快?
九点半的时候,护士进来给慕华测量体温,并且提醒病人家属,十点就要熄灯了,病房不能在留这么多人了。
慕烟红着眼眶看着凌儿:“亲家母,老姐姐,我哥哥都说了很多遍了,他中风,说不清楚啊,您大人有大量,明白他的心意便好了。”
胥尔升揽着慕烟,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凌儿67岁了,慕烟也58岁了,都不再年轻了！
凌儿叹了口气,看着慕华泪流满面的痛苦姿态,缓缓起身,走到慕华面前:“当年晗昱为了救我,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而你害怕我的孩子会影响你在慕家的地位,硬是将我从楼上推了下来。你们所有人,都以为孩子是晗昱的,若不是他一直护着我,何来现在的凌予,又何来的现在的你?”
慕华流着泪看着凌儿,凌予是凌儿跟洛振宇的儿子,这一点,确实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如果他当年知道真相是这样,他一定不会招惹洛振宇的女人,他怎么会想到,他那个傻弟弟为了保护这个女人,居然连别人的孩子都敢认?！
凌儿抽了两张纸,亲手帮他擦了擦口水,然后厌恶地将纸巾丢进了垃圾桶。
她bi近他,淡淡道:“我欠晗昱太多,不忍心拖累他一辈子,我脱离了他的庇佑逃命去了国外,可是他却忽然死了！我跟晗昱之间的事情,我最清楚不过！那时候的晗昱,是断然不可能跳楼自杀的,因为我临走前,将我的儿子托付给他！”
说到这里,凌儿的情绪忽然分外激动起来,她双手紧紧抓着慕华的衣领,用力椅了起来:“你告诉我,晗昱到底是怎么死的?我把儿子托付给他,我的儿子为什么会跑去孤儿院里?！是你杀了晗昱是不是?他根本没有理由自杀的,一定是你干的！”
“呜呜~呜呜~啊~呜呜~”
慕华无言以对,也说不出话来,他只有呜呜咽咽地痛哭起来！
胥宁跟凌予上前将凌儿缓缓拉开,他们不是担心慕华,而是担心凌儿年纪也大了,怕她的身体太过激动受不了。
慕烟不可思议地看着,听着,她盯着慕华道:“大哥,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二哥真的是你害死的?”
慕华紧紧闭着眼睛,不停地哭,全身不停地抖！
凌儿钻进了凌予的怀里,也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这还是凌予与母亲相识以来,第一次哭！
凄厉的声音,响彻病房,凌予几乎扛不住,想来母亲钢铁一般坚强的人,居然会失态成这个样子,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往,一定远比他想象中惨烈的多！
凌儿在儿子怀里边哭边喊着:“呜呜~晗昱,呜呜~我自己受苦受难也就算了,晗昱太无辜,太无辜了！呜呜~”
慕烟忍无可忍地扑在胥尔升的怀里哭,不过她这段时间经常释放情绪,在凌儿停止哭泣之前,她就擦了擦眼泪,然后走到慕华面前,看着凌予道:“报警吧,你母亲当年的事情,加上我二哥的事情,都报警吧！”
说完,慕烟看着慕希宸,将慕希宸揽进怀里,心疼道:“还好,老天有眼,我慕家还有一根清清白白端端正正的独苗！希宸,不怕的,万事又姑姑帮你撑着,我们什么难关都能过去的！”
慕希宸红着眼眶,他之前对于凌予生母的遭遇很遗憾,觉得父亲做的太卑劣了,但是今天听闻二舅居然是父亲害死的,他简直无法容忍！
胥尔升面色铁青道:“这件事,我来处理吧！让警方的人消息,低调处理！”
不论怎样,他也是副省长,眼看着慕华涉案两桩蓄意杀人案,凌儿那件尽管未遂,但是慕晗昱那件很明显是成功了。胥尔升是人民的公仆,决不能看着这样的蛀虫逍遥法外！
凌予轻轻拍着母亲的后背,任时光一点点流淌。
等到凌儿的哭声渐止,凌予深深看了看母亲的面色,发现母亲对胥尔升他们的安排没有任何异议,这才叹了口气,红着眼眶,忍不住问:“妈妈,当年,你有把我托付给慕家二少爷?”
凌儿点点头:“当年我给晗昱写了一封信,就塞在你的襁褓里。你父亲不能原谅我有了晗昱的孩子,你父亲不听我解释,对我不闻不问,我让晗昱抱你去你父亲那里,说如果振宇还是不肯相信,就带你去验血,如果他连验都不肯验,就让晗昱收你为义子,当亲生般养大。”
凌予眸光一紧:“可是慕家二少爷忽然跳楼了,我也去了孤儿院?”
“呜呜~我的孩子啊,当年你才刚出生,还是早产儿,呜呜~你跟着我漂洋过海那就是死路一条啊,呜呜~我以为我给你安排了最好的未来~呜呜~却没想到你会沦落到孤儿院~我可怜的儿子啊~呜呜~”
凌儿不禁感叹,命大啊！
想到这里,她猛然转过脑袋盯着慕华:“万物有轮回,善恶终有报,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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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2】吃什么,补什么
慕华被凌儿凶猛的眼神震住了,一口气不顺,瞪圆了眼珠子,就这样晕了过去。
等到医生过来将他弄醒之后,说病人不宜情绪太大起伏,众人冷眼相看,慕希宸给慕华请了个特别护工,24小时照料着,然后,全都走了。
凌予亲自护送母亲回了家,萨姆跟母亲的贴身女佣阿琴刚好回来。
凌予倚在母亲的书房里,等着阿琴照料着她洗完澡,换好睡衣,这才进去守在母亲的床边。
他忽然想起靳如歌经常唱给小天星听的一首儿歌,然后抓着母亲的手,轻吟浅喝起那首儿歌。
“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
晚风吹来,一阵阵快乐的歌声。
我们坐在高高的土堆旁边。
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我们坐在高高的对推旁边。
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沐浴露香气,还有凌予温暖如春的嗓音,歌词隐约应景,他唱的用心,凌儿听的舒心。
活了一辈子了,没想到在自己这个年纪了,还能被儿子牵着手,唱着儿歌哄着自己睡觉。
凌儿眼眶一热,有这一天,有这么个儿子,她忽然觉得,曾经的苦难都不算什么了。
当月儿都羞涩地躲到云后,凌予哄完了母亲,这才带着方言回家。
小天星已经窝在爸爸的那个位置睡着了,靳如歌早孕,特别贪睡,一只手紧紧牵着小天星的,也跟着睡着了。
当凌予忙活了一天回到卧房的时候,就看见了这样温馨的一幕。
房里只开了一盏暖暖的床灯,晕染着这一片朦胧的温馨,也将凌予的世界彻底照亮。
他轻轻走过去,在娇妻跟女儿的脸颊上均落下一吻,这才打开衣柜,取了睡衣,进洗手间洗澡。
都说人生如戏,时光太匆匆,凌予一边往身上打着泡泡,一边感叹着,若没有当初艰难的淬炼,怕是也不会有他今天这样的坚韧与顽强——他跟母亲,皆是如此！
想到这里,他不禁感叹,希望小儿子凌冽也能坚强地担起一切,莫要因为太年轻,就错把磨练当折磨。
若是他的两个儿子,都能如他一般顶天立地,该多好！
翌日一早,当洛天祈睁开双眼的时候,赫然发现,裴心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他身上去了,八爪鱼一样抱着他,还是趴在他身上睡的。
这姿势。。。。。。太暧昧了！
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想要叫醒这丫头,可是她偏偏睡得熟的很,他微微拉了拉她的胳膊,她的小脑袋就更加贴近地往他的颈脖里钻。
忽然间,洛天祈不动了。
因为,她这样“送上门”的时候真的不多,他不享受白不享受！
一双大手缓缓揽上她的腰肢,他想抱着她。
耳侧的她却嘟囔了一句:“嗯~别闹了！”
他一愣,忍不住抬手轻轻在她腰肢两侧轻轻弹起钢琴来。
她咯地笑了起来,张口就在他脖子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然后半眯着眼睛,抬起脑袋道:“讨厌,痒死了,别闹了,我还困着呢！”
洛天祈闻言,开心地抖合不拢嘴。
瞧瞧这小丫头嘴里说的,就好像他们已经老夫老妻这样睡了很久了一般,语调还那么自然。
他眨眨眼,满心欢喜:“心心?”
“嗯。”
她应声,不安分地全身都在他身上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趴他身上。
他面色一紧,刚才还咧开笑的嘴角忽然紧绷了起来,目光贪婪而深邃地凝视她。
深吸一口气,额头隐忍地有些汗:“心心,你再不下来,哥哥就要控制不住了！”
她睁开眼,迎上他如火如荼的眼神,整个人还完全不在状态。
她穿着他的大t恤,领口宽了一大圈,她微微支起身子,胸前两团棉花般的东西直接坠落在他眼前,暴露无遗。
“什么控制不住?”她根本不懂,眼珠子转了转,然后道:“你,要尿尿了?”
“。。。。。。”洛天祈咽了咽口水,艰难地闭上眼睛:“嗯,要尿尿了。”
她赶紧从他身上爬下去,大度道:“你去吧。”
他恨恨地瞪了她一眼,眼神里满是哀怨。
不料下一刻,她忽然掀起他身上的毯子,催促他:“去啊,还愣着做什么！”
她一本正经地说完,一垂眸,目光赫然停顿在他的双腿之间！
那里,因为生理反应已经支起了一个高高的小的帐篷,尤其洛天祈的睡裤很薄,布料透过温暖的阳光一照,隐约能见一根圆柱形状的物体！
洛天祈见她的小嘴张成了一个“o”字,两只眼睛也是瞪得大大的,便顺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这一望,他便想死了！
迅速侧过身子背对着她,他身子缩成虾状隐匿住尴尬:“别看了！”
“你,你你,”裴心支支吾吾半天,终于不经过大脑地吐出一句:“你那里好大啊！”
洛天祈的脸一下子变成了煮熟的虾子,背对她起身踩着拖鞋,拿起一只枕头遮住自己的那里,一头就钻进了洗手间里！
裴心说完之后,惊觉到自己失言,一下子捂住嘴巴,大脑缓冲了两秒后,赶紧从床上爬下去,冲回了对面自己的房间里去。
二十分钟后。
当洛天祈跟裴心,还有晏西晏北一起坐在餐桌上吃早餐的时候,晏西看着餐盘里新烤的红肠,笑呵呵道:“心心,来尝根烤红肠吧,都说吃什么补什么,你太瘦了,这烤肠是纯鲜肉做的,不加面筋的。”
裴心的目光静静看着,那一根根红肠就落在洁白盘子上,每一根都比手指还要粗,通体红的娇艳欲滴,上面还附着着晶莹剔透的小油珠,看起来似乎还很有弹性的样子。
“吃什么,补什么?”
她自言自语般呢喃了一句,然后端着豆浆,狠狠咽下一口！
与此同时,洛天祈看着这丫头如狼似虎的眼神,额角渗出些许细汗,默不作声。
忽然,小丫头拿起银叉认准一根用力叉了下去,然后直接递给了洛天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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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3】钱夹里的照片
洛天祈诧异地看着裴心递过来的烤红肠,愣了一下,随即接过:“谢谢。”
他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不过,这也不能怪洛天祈心猿意马,他是个成年男性,一早被小丫头趴在身上睡着,又被她看了他的小帐篷,这会儿又给他送烤红肠,洛天祈凤眼微眯,脑海中赫然出现了三个字——xing暗示！
想到这里,洛天祈张口,狠狠咬下一小截烤红肠,咽下之后道:“味道确实不错。”
裴心勾唇一笑:“是么,我也尝尝！”
说完,她直接用筷子夹起一根,送到嘴边吃了起来。
这顿饭的氛围非常好,裴心时不时就往洛天祈那里送点吃的,而洛天祈来者不拒,仿佛吃不饱一样。
晏西晏北看着他们一夕之间感情就变好了,不由呵呵地笑着。
都说夫妻间,床头打架床位和,原来,情侣间也是一样呢！
用过早餐,洛天祈抽过纸巾,一手扣着裴心的后脑勺,一手就给她擦嘴巴,心里却盘旋着一只大灰狼最想知道的答案,于是,稍后便隐约地问出口:“今晚还在我房里睡?”
裴心闻言,似乎是想了想,随即笑着很爽快道:“好啊！”
洛天祈一愣,当即拉过她的一只小手,很认真地问:“真的?”
她点头道:“当然啦,我们是男女朋友嘛！”
她刚刚说完,就看见洛天祈眼眸里闪烁着的惊喜的颜色,随即又道:“不过,我上学之后你不可以来学校找我,我还不想让老师同学知道我们的事情。我们学校不给早恋的！”
“呵呵。”洛天祈笑:“好,我不去。”
裴心听完点点头,甩开他的大手去厨房拿饮料。
洛天祈忽然想起来什么,然后起身上楼去,过了会儿,下来了,看着乐池他们全都准备好了,都在门口候着准备出发了,他走上前去,看着裴心,递上一个粉红色的牛皮钱包,还有一只白色的手机。
裴心诧异地看着这两个东西,又看看他:“干嘛?”
洛天祈深深看着她,不语,就这样递着。
一边的乐池看的笑,轻声解释着:“这手机跟钱包都是祈少吩咐我出去买的,在b市的时候就买好了。可能祈少一直没有机会送给你。”
晏西晏北都开心地挑了挑眉,看着洛天祈对妹妹这么好,他们都很高兴。
可是,裴心却蹙起了眉头:“我,可以不用手机的,我也没什么钱需要用到钱包,你给我这些,我将来还要努力打工才能还你呢,你这是给我加重负担。我都要高三了,你就不能给我减减压吗?”
她这一番言论一说完,所有人的头顶都掠过了一群乌鸦！
洛天祈恨得牙痒痒的,这个丫头,怎么这么死脑筋啊！
他脱口而出:“谁要你还的?说了是我送你的！”
裴心歪着脑袋,一脸疑惑:“可是,我不能白要你的啊,你都养着我,又供我念书了,我们签过了还款协议的,你忘了?”
“心心！”洛天祈急了:“我是你男朋友！之前七夕节,我没给你准备什么情人节礼物,这两个,就当我送你的情人节礼物,这样总行了吧?”
小丫头一愣,小脸释然了一下,随即又纠结上了:“这样啊,那,我也要送你情人节礼物才行啊。”
清浅的一句呢喃声,却瞬间吹散了洛天祈心头的火气。
他笑着道:“好啊,哥哥等着你的情人节礼物。”
这么一说,似乎就是拍板定砖了！
可这小丫头又纠结起来了,端着下巴愁死了,呢喃自语着:“可是,我没钱给你买啊。”
洛天祈才不管她那个死脑筋怎么纠结呢,转身走到门口,从架子上取下一只新的粉色斜跨包,将钱包跟手机都塞了进去。
包里,还有一串家里的钥匙,钥匙扣跟他的是一对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包面纸,一只签字笔,还有一本小巧的便利签。
将包收拾好之后,他走过来,直接套在了小丫头的肩上:“不错,刚好你是粉色的裙子,很般配。走吧！”
裴心看着自己身上的新包,小脸皱成了一个大大的苦字。
晏西跟晏北眉眼间都是笑,乐池也笑。
不过,晏西晏北在微笑的同时,也在隐隐心疼,不知道妹妹之前的生长环境如何,怎么会如此为钱而发愁呢?
等到一圈人上了车,往城南裴心家的小吃店开去的时候,裴心打开自己的新包,掏出钱夹一看,里面有两张一百的,两张五十的,五张十块的,还有十张五块的。
因为考虑到她是高中生,以前也没有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所以洛天祈给她准备了四百块钱,多以零钱为主。
这个数字,在他平时,还不够跟同学一起出去唱一晚ktv加夜宵的,可是对于裴心来说,却已经是天文数字了！
她的兜里,最多一次,只装了五块钱,还是一块一块的零票子！
她正懊恼着,就发现,钱包里赫然有一张洛天祈的照片！
“祈！”她唤他:“你的照片怎么会在我的钱包里?”
洛天祈听她如此亲昵地称呼自己,手里的方向盘差一点没握住,眉眼间都是惊喜:“我放的啊。”
她蹙眉:“可是,你放在我钱包里,别人也看不见啊！”
晏西晏北坐在后座上,都忍不住叹息自家妹子情商太低了！
晏西干咳了两声道:“心心,天祈哥就是只想让你一个人看见他,让你一打开钱包就能看见他,想起他！”
裴心闻言,小脸一下子红了,心里很甜,嘴上不好意思:“哦,这样啊,那放就放吧！”
洛天祈他们之前就来过了,可是为了配合裴心,他一路都不断问路怎么走,裴心也是细细地说着。
直到,在一处巷子口的时候,裴心忽然叫停。
洛天祈奇怪地将车子停在一边树下,看着她:“怎么了?”
这里,距离小吃店还要拐个道呢,他跟乐池他们都知道的。
正纳闷,就听见裴心垂着脑袋小声哀求道:“就在这里吧,我带着哥哥们一起去就可以了,祈,你跟乐池叔叔们,你们在这里等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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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4】谢谢他的尊重
裴心的声音很小,小的让人心疼。
而她一向骄傲的口吻,也染上了哀求的味道,让洛天祈闻言,于心不忍！
喉结动了动,他将座驾上的汽水递给她:“外面太阳大,拿着喝吧。你们三个去吧,我跟乐池他们,就在这里等你们。”
知道晏西晏北的功夫,也知道他们定会护着这丫头的,所以洛天祈也放心了。
他静静看着裴心,眼眸里的心疼满含无奈！
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发,他勾唇一笑,柔声道:“快去吧！”
她咬咬唇,眼眶有孝红,不敢看他。
憋了好半天,近乎沙哑地说了句:“谢谢！”
谢谢他不去看她狼狈不堪的曾经,谢谢他给她保留了最后一点自尊,谢谢他如此尊重她,体谅她！
洛天祈说不出来此刻是什么感觉,总之,喉咙酸酸的,堵得难受！
等到晏西晏北跟着她一起下了车,三人并肩走在铺满阳光的大路上,洛天祈看着那抹娇小却倔强的身影,眼眸中流淌着的,是浓浓的眷念！
乐池走过来,直接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来。
他跟洛天祈一样,静静看着前面的三个人,直到他们都消失在了巷子口,乐池才说:“祈少,万一心心小姐的父亲告诉她,她已经被您用十五万块钱买下了,您该怎么办?”
洛天祈眨眨眼,不语。
那天,当洛天祈站在小阁楼里,对着巴掌大的小窗口道,让裴佑年开个价之后,他怎么都没想到,裴佑年会说:“十万。”
十万块钱,就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卖了,当时,不仅仅是洛天祈,就连乐池都感到了一丝心寒！
后来,洛天祈给他加了五万,美其名曰是封口费,不许他将这件事说出去,让他配合着把裴心送去社会福利院。
然,只有洛天祈跟乐池当时心里清楚,多加的五万,是因为对裴心的心疼。
道路两边的梧桐树叶片片摇曳着,斑驳而细碎的光点晃在挡风玻璃上,晃得人心烦意乱。
洛天祈深吸一口气,又吐出一口气:“不知道。”
沉吟了片刻,乐池道:“我觉得,事情总是瞒不住的,祈少最好找个合适的时间,跟心心小姐好好谈一谈。我认为,心心小姐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尽管对感情的事情可能没什么经验,但是她却是冰雪聪明的。姑爷说的那一套,尽管可以拴住姑娘的心,但是,若有一天东窗事发,让心心小姐从别人的口中得知,她的第一个男人就是您,那还不如让她听见您亲口跟她说的好。”
对于胥宁那一套,乐池始终认为,并不完全适合用在裴心的身上。
因为裴心是个很有自己想法的女孩子,她自尊自强,而且很有骄傲,哪怕全身狼狈不堪,可是那双眼眸里始终闪烁着倔强。
这样的女孩子,最不能容忍的,应该就是欺骗。
哪怕是善意的,也不能忍受——尤其,是自己喜欢的男孩子在骗她！
洛天祈点点头:“我会好好想想。”
晏西晏北随着裴心越往巷子深处走,越是心里发疼。
晏西道:“心心,你从小就住在这里吗?”
裴心面颊一红,有些尴尬:“我,对啊,家里太穷了,这里的房子比较便宜,而且住在这里的人,基本都可以拿到政府的低保补贴。”
“低保补贴?”晏诧异了一下,道:“是类似于美国的那种对低收入人群的资助吗?”
裴心讪然一笑:“应该差不多吧！”
说完,三人走出巷子,然后来到一排民房前,裴心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摇摇欲坠的牌子道:“那就是我之前住的家。”
晏西晏北闻言一愣,目光满是复杂。
在来这趟之前,乐池昨晚就给两兄弟上过一堂课了。
乐池的原话是:“不管你们俩跟心心小姐是怎样的血缘关系,你们首先要知道的是,心心小姐的父亲是个可以出卖女儿的男人,她的生母很早前就去世了,小妈是个毒妇,市侩,贪财,经常毒打她。你们这趟去,最好不要跟心心小姐的父母扯上关系,因为你们只有一半的血缘,未必心心小姐的父亲就是你们的父亲。倒是那个有精神病的奶奶,才是我们要接出来的。据说,奶奶十八年前弄丢了一对双胞胎孙子,自责难过,才会得精神病的。我们把奶奶接出来之后,给奶奶提供完善的医疗帮助,让她得到更好的照顾,或许对解开你们的身世之谜有很大的帮助。”
晏西晏北在听见这段话的时候,就下定决心了,这样禽兽不如的父亲,不管是不是他们的亲生父亲,他们都不认了！
裴心不管怎样,跟他们有一半基因相同,这点是真的,因此裴心今后就是他们兄弟二人的家人！
三人距离小吃店越来越近,踏入店门之后,看着眼前的景象,裴心心头百感交集。
离开这里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可是,她却觉得好像离开了很多年。
裴佑年看着女儿回来了,愣住了,好一会儿没敢认,当他看见女儿身后跟着的一对双胞胎男孩子时,蹙了蹙眉。
裴心眨眨眼:“爸爸,我回来接奶奶去精神病院,家里没有条件治疗她,她老被关在屋子里也挺可怜的,领养我的那家人,愿意出钱送奶奶去看病。”
裴佑年闻言,心里明白了,看了看她身后的两个男孩子,没说话。
晏北看见裴佑年的时候有些紧张,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自己父亲。
晏西却是淡漠道:“先生,我们少爷还在外面等着呢,请带我们去看看心心小姐的奶奶吧！”
晏西一开口,就将自己跟弟弟介绍成了保镖一类,断了裴佑年的某种大胆猜测。
裴佑年想了想,母亲那样被关着也不是事情,被这丫头接走了还省了个麻烦,于是直接掏出钥匙递给裴心:“你要是把奶奶节奏了,以后奶奶生老病死我什么都不管了,也别再给我送回来了！”
晏西晏北闻言,下意识地看了眼裴心,有这样的父亲,确实很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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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5】想打人,不是时候
裴心捏紧了拳头,鼻子微酸,却没有表现出来,淡然道:“好,以后,我不会再把奶奶送回来了。”
裴佑年听了这话倒是没什么反应,还很正经地点了点头:“你说到做到最好！”
说完,裴佑年又回到灶台前包饺子去了,似乎后院的钥匙往裴心手里一丢,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裴心有些艰难地迈开第一步,眼前这个父亲,对她而言,似乎还抵不上一个擦肩而过的路人。
各种酸楚,难以言说！
当晏西晏北跟着她走到后院之后,就见她直接拿着钥匙走向一扇门,将钥匙孔插进去,打开,迎面而来的气味不是很好闻,裴心捏了捏鼻子,而晏西晏北也忍不住抬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气。
等三人适应了一会儿,裴心缓缓将门打开,就看见奶奶蹲在床边,一脸忐忑地看着门口。
“别,别打我！我昨天一天都没吃饭了！呜呜~别打我！”
奶奶嘴里喊着,抬手抱着自己的头,以为这样对方就看不见自己了。
晏西晏北诧异地问裴心:“怎么回事?”
裴心道:“我小妈有时候会来打她。以前我小妈不给奶奶饭吃,我就将自己的饭留给奶奶吃,或者去前面偷个肉包子给奶奶吃,被抓到以后,也是一顿打。”
裴心说着说着,发现她叙述的事情似乎近在眼前,又似乎离她很遥远。
在洛天祈接手了她的人生之后,她简直被碰在了手心里成了小公主,哪里还受过这样的欺负?
反倒是她,脾气渐长了,还反过来欺负洛天祈。
勾了勾唇,还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祈,真的对她很好！
裴心往前迈步,边走边说:“奶奶,你看看我,是我,心心啊。我来救奶奶出去了。”
奶奶一愣,隐约抬起眸光来细细瞧了瞧,没动。
等到裴心走的近了,她蹲下身道:“奶奶,快起来,心心去给你拿大肉包子吃,好不好?”
奶奶终于有了反应！
“好,好！我饿死了！”她一把抓住裴心的小手道:“心心,你这些天去哪儿了?呜呜~奶奶饿死了~奶奶饿死了~！”
晏西捏紧了拳头,一想到这个老人可能就是他的奶奶,一想到奶奶可能就是因为他们当年被拐卖而自责地疯了,晏西心里就一阵难受！
晏北也有些受不了,这房子里简直热的能闷死人,奶奶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澡了,也不知道饿了多久了,说话都没点力气！
“我想打人。”
晏北直接丢下一句,转身就要去找裴佑年算账,刚迈出去两步,晏西拦下他:“现在不是时候,现在出去,不是给天祈哥惹事么?”
晏西递给弟弟一个眼神,弟弟会意,点点头。
两人之间有了默契——半夜动手！为了妹妹跟奶奶,有冤抱冤,有仇报仇！
三人在屋子里劝了会儿,最后晏西还跑去前面花钱买了两个大肉包子回来,站在门口,这才将奶奶从房子里引出去！
因为常年没有见过太阳了,所以老人家一出屋子门,两眼就疼的睁不开。
晏西往地上一蹲,一拍后背:“奶奶上来！”
晏北跟裴心扶着,就这样,老人家一路被晏西背着,离开了这间小吃店！
路上,晏西道:“不能就这样让奶奶上天祈的车,晏北,你去前面看看有计程车没?”
裴心蹙眉,有些尴尬道:“这里是贫民区,一般计程车是不会来的。三轮车倒是有的。”
晏西叹了口气:“那就让奶奶先坐三轮车,到了能打车的地方再打车,再去医院吧。”
到了医院,请两个护士搬着老人家洗个澡,换一身干净衣服,才是最要紧的。这人年纪大了,得不到子女的孝顺,还被关起来,还不给饭吃,还遭毒打。
晏西晏北越想越气！
走到巷子口,刚好遇上一辆三轮车,晏西将老人放在车上,裴心怕她闹腾,直接又将剩下的一个大包子塞她手心里。
晏西坚持跟奶奶一起坐三轮车,裴心不放心,晏北也不放心,最后都拗不过,晏北便带着裴心回了洛天祈那里。
乐池从车里下来,洛天祈也是,他们诧异地看着走在一边的两个人,还有后面的三轮车,洛天祈道:“怎么回事?”
裴心咬唇,不语。
晏西道:“奶奶被关的时间太长了,需要马上去医院洗澡。”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明白了。
洛天祈叹了口气,拉过裴心道:“让奶奶坐我车里吧,没事的。”
早在他决定接受她人生的那一刻起,她那一家子的麻烦,他就已经做好了要接手的心理准备了。
裴心摇摇头:“赶紧去医院吧,奶奶需要洗澡。”
以前裴心想着,等自己考上了大学,就想办法租房子,把奶奶接出来,因为她自己现在就是靠人家收养的,她不好再添加附属品。没想到这次跟着洛天祈,还找到了晏西晏北两个哥哥,还能有机会将奶奶接出来,她真的巴不得现在就送奶奶去医院,接受最好的治疗。
洛天祈看出她心急,蹙眉看了眼三轮车,最后点点头。
这一路,他们的车开的都有点慢,就怕三轮车司机的脚力不够快。
跑出贫民区的时候,洛天祈透过玻璃窗看见三轮车大叔全身被汗水浸湿了,于心不忍,停下车吩咐晏西将老人接上车。
谁知道,蹬三轮的大叔一听,当时就急了:“酗子,你也不差这点钱了,我好不容易接个活,你就让我多跑点路吧,你们不是要去市精神病院么,我一路骑过去没问题的,我给你算便宜点,怎么样?”
洛天祈怎么也没想到大叔会说这样的话,他心里感叹着这个社会的贫富差距,无奈地升上车窗,开车继续前行。
当车子停在精神病院大门口的时候,三轮车大叔似乎要晕倒了。
他笑着,擦着汗,跟洛天祈道:“酗子,40块钱,你看成不?”
洛天祈什么也没说,从钱夹里取出一百块递给他:“多的是小费,不用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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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6】凌儿配合调查
炎炎夏日,精神病院的院长接到上面的通知之后,亲自迎了出来,笑意盈盈地看着洛天祈:“您父亲已经交代过了,我们必定会竭尽全力医治老太太的病情。”
晏西小心翼翼地将奶奶放在手推车上,裴心上前亲自推着,后面浩浩荡荡跟了一群人。
直接安排奶奶住进了单独病房之后,裴心害怕奶奶认生,打算亲自给奶奶洗澡。
可是洛天祈不舍得,一看老太太这模样,洗个澡下来必然是个浩大的工程,他给奶奶安排了两个贴身的护工,一圈人在病房里等待了约一个多小时,等到老人家再次出来的时候,空气里弥漫着一丝清新的沐浴露香气。
裴心本来还担心奶奶在这里会过的不好,不适应。
谁知道这里的医生跟护士都很有跟精神病人打交道的经验,他们三言两语就将老太太哄得高高兴兴的,最后,裴心还是在催促下,离开的。
病房外的走廊上,洛天祈拉着裴心的小手,听着院长道:“祈少尽管放心好了,我们今天就会开始对老人家进行全面的检查,一旦得出病症结论,有了初步的治疗方案,我们定会及时地通知您。再者,老太太在这里的待遇,一定会是最好的,所以祈少不必担心老太太会受委屈,我们一定会把老太太哄得开开心心的。”
洛天祈闻言,下意识地看了眼裴心。
发现裴心一直紧抿的嘴角终于松懈了下来,他晦暗的眸光这才恢复到清明。
点点头,他看着院长:“好,那就麻烦您了。”
“祈少客气了。”
一番寒暄过后,洛天祈领着裴心在病房门口的玻璃窗前,静静观察了好一会儿老人家在里面的反应,发现两个特工正在跟老太太坐着游戏,老太太不仅不哭不闹,而且似乎很喜欢她们,不一会儿就玩熟了。
裴心靠在洛天祈怀里,淡淡说了一句:“祈,谢谢你。”
她想要感谢的,太多太多了:“祈,我欠你的,怕是将来打一辈子工也还不清了。”
洛天祈嘴角一弯,眸光静静注视在她坦诚的小脸上,声色温柔道:“既然还不清,那就不要还了。一辈子留在我身边,嫁给我,将来多给我生几个宝宝,就当你连本带利还我了,嗯?”
他说话的调调温柔而带着浓浓的戏谑,狡黠的黑眸刻意掩去了那一抹认真,紧紧盯着她,如此期待她的反应。
裴心诧异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眶里蓄着感动的泪水。
眨眨眼,她居然点头了:“好！”
洛天祈深吸一口气,扣着她小手的指尖明显一怔,轻柔地将她拥进了怀里:“心心,不许骗我,因为,我当真了。”
这一天一早,当凌儿从楼上下来用早餐的时候,冠玉已经亲自候在一楼的楼梯口了。
因为,沙发上此刻正坐着四名警官。
他们都是由上级安排过来的,因为慕华此刻已经中风了,没有办法配合调查,更不能够为他自己辩护,因此在慕华接受医院治疗的过程中,他们决定先对凌儿这个受害人,进行细致的调查。
胥尔升支会过,要他们消息低调处理,因此,他们虽然穿着制服,却都是坐着普通的车子来到凌公馆。
当冠玉跟凌儿介绍了这些人之后,凌儿明白了,今天来的四名警察,有一名是刑警大队的队长,余下也都是组长级别的。
凌儿的情绪显然有些激动,一下子没了用餐的心情。
她吩咐冠玉给她炖碗燕窝粥,然后亲自迎了上去,温婉优雅地一一与之握手,亲切地坐下,还看着他们:“都请坐吧。”
刑警队长是个中年男子,四方脸,看起来很稳重,一身正气。
他最先打破话题道:“凌老太太我们今天来就是想要了解整个案子的案发经过。因为胥副省长跟我们局长叙述的时候,对于慕华的安检定位是两件独立的蓄意谋杀,可是这两件案件又是在同一时期内发生的,也应该是由同一个矛盾主题引发的,彼此干扰也彼此相依。所以,凌老太太,能否配合一下我们的问题?”
凌儿点点头:“配合警方办案,那是自然的。您请问吧！”
队长道:“请问,您跟慕晗昱是什么关系,两人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产生了情感上的牵绊的。如果可以的话,请您将认识慕晗昱的整个经过,大概地跟我们叙述一下。”
凌儿挑了挑眉,眼眸里忽而浮上一层泪光。
这四个警察最怕的就是这个,因为上面千叮咛万嘱咐,说凌儿的身份贵重,调查过程中千万不可以令她产生痛苦的情绪。
然,不论当时的记忆如何悲惨,案件都是需要调查的,不问的话,调查显然是进行不下去的。
一边的女警都已经拿出了本子跟签字笔,做记录状态了,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不见凌儿开口。
就在刑警队长心怀忐忑,想着会不会第一个问题就太过深入了的时候,凌儿忽然开口了。
她望着茶几上袅袅泛着白烟的碧螺春,眼神迷离起来:“慕晗昱,是慕家的二公子。当年我上学的时候,跟我是一个学校的。我们是公认的一对情侣。”
女警闻言,双眸一亮,赶紧在纸上写了下来。
队长点点头,略微一思忖,又道:“那么,你们最初是怎么相爱的,又是为什么分手的呢?”
因为胥尔升提到过一个线索,就是凌儿被慕华推下楼的时候,肚子里的孩子是洛振宇的,不是慕晗昱的。而慕晗昱之后又被慕华害了,所以他们必须搞清楚,这里面的感情纠纷究竟是怎样。
凌儿的面色微微苍白了起来,沙哑道:“我当年一进大学,就被慕晗昱看上了,他每天陪着我,那时候的日子很简单,简单到,让我以为,那样的生活就是爱情。后来,我遇上了另一个人,爱上他,也渐渐明白,爱情真正的姿态。”
凌儿迷离地说完,思绪渐渐在一片芬芳的碧螺春香气里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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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7】那一年,初见洛振宇
约半个世纪之前,洛氏对面的一整个商业区,实则是一片景色宜人的天然湖泊。由于后期在城市规划建设的时候,发现将这片湖泊填平可以连成一片交通枢纽以及商业枢纽,才于后期填平的。
当年的湖泊的边上,坐落着一所雅韵清新的学校——b市师范学院。
那时候,这所学院仅有中专跟大专,而本科则是全集中在b大。而在那个年代,能考进b大跟师范学院,则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凌儿与慕晗昱,则都是师范学院的学生,两人不在一个系,却是同届的。
学院里的老师跟同学都知道,凌儿是慕晗昱的女朋友,对此,慕晗昱非常受用,而凌儿也从来没否认过。
两个人一起读书写字,一起参加社团活动,一起演话剧,也一起去郊游。
一日三餐,慕晗昱都会陪着凌儿一起用餐,他把凌儿捧在手心里,在那个年代,他们没有牵过手,没有彼此说过一句喜欢的话,一切的交往都是彬彬有礼。
阳光帅气的慕晗昱也不乏女同学的追求,可是当她们得知他的心上人是凌儿之后,全都努努嘴巴知难而退了。
因为,凌儿不仅仅成绩非常过硬,就连人也是非常漂亮有灵气的。
当时的凌儿还很小,只有18岁,那时18岁的女孩子,多半都是中规中矩地长大的,她们没有用过手机,也没有生活在网络时代,没有偶像剧可看,捧着《金瓶梅》还怕别人说三道四的。
保守的价值观,与有限的视野空间,让她天真地以为,能够跟慕晗昱这样好朋友一样的相处,也许,就是爱情了吧！
直到有一天,凌儿的家人都要下岗了,原因是,他们打工的那家丝制品三厂,被洛氏收购了,洛氏看中了那块地方,要把它改成百货商店。
凌儿第二天去上课,流着眼泪。
慕晗昱问她为什么哭,她说:“我明年可能拿不出学费来上学了。”
慕晗昱心疼,也知道凌儿的家人都是有工作的,一时心急便问出了原因。
慕晗昱笑着哄她:“傻丫头,别哭了,洛家跟我们慕家是世交,或许我不能改变洛氏收购丝制品三厂的计划,但是他们若是要建百货商店的话,一定是需要营业员的,我可以安排你的家人进去工作,这样你明年就不愁学费了。”
当时的凌儿擦擦眼泪,纯洁地看着慕晗昱:“真的吗?”
慕晗昱笑,抬手在她的发丝上拢了拢,那动作满是宠溺——那是他第一次如此触碰凌儿,一颗喜欢了她那么久的心,也跟着愉悦地跳动着。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慕晗昱答的干脆,因为他想,反正百货商店盖好之后都是要招工人的,这么点要求,洛振宇是一定会答应的！
那个时候的洛振宇,有妻有女,刚好35岁,正是人生中的黄金时期。
慕晗昱当天回去之后,直接去了洛家,找到了洛振宇后所这件事情。当时的慕晗昱,还亲切地管洛振宇叫小叔叔。
洛振宇对于慕家人的要求,向来都会尽量满足。
他看着年轻阳光的慕晗昱,心知他是慕老爷子最爱的儿子,于是还专门在电话里跟慕晗昱的父亲说了这件事情。
慕晗昱的父亲闻言,蹙了蹙眉,过了会儿,才在电话里回复洛振宇道:“我不方便出面,你看人比较准,帮我去看看那个小姑娘吧！”
洛振宇笑笑,尽管工作很忙,还是一口答应了:“好的,我帮你去看看。”
就这样,两天之后的一个清晨,洛振宇让司机开车,进入了一片湖光山色的师范学院。
看着这里一群潮气蓬勃的学生,他也开始回忆自己的年轻的时候。
本来,就打算在车上看一眼的,可是他一时兴起,让司机将车停在杨柳依依的湖边,自己打开车门下去了。
信步走到教学楼边上,他手里拿着慕晗昱给他的资料。
因为要来,所以洛振宇干脆跟慕晗昱明说了,说他父亲让他来看看凌儿,于是慕晗昱有些不好意思,他不清楚洛振宇大概什么时候会去,于是就将凌儿日常的作息时间画成了一张表,方便洛振宇去找人。
洛振宇看了眼怀表上的时间,知道这会儿他们该从食堂去2号教学楼了,于是就在2号教学楼门口等着。
高大帅气的洛振宇,穿着一身干练笔挺的西装,周身上下商人的味道很是浓重,可是俊朗的眉宇之间,又多了份自信与儒雅,这让周围人的目光不经意间就全扫了过来。
有些路过他的女孩子,甚至还会脸红心跳。
“小叔叔！”
这时候,慕晗昱领着凌儿从清一色校服的人群里缓缓过来了。
这是洛振宇第一次看见凌儿。
若不是亲眼一见,他根本不会相信,这个世上还会有如此清纯佳人。
来到面前之后,慕晗昱兴奋地告诉凌儿:“凌儿,这个就是洛氏的老板,是我小叔叔,我跟他说过你家人的事情,他答应了！”
其实,洛振宇这会儿还没答应呢！
却被慕晗昱当面来了个硬上弓。
他微微一笑,朝着凌儿伸出手去:“你就是凌儿吧,以后可以跟晗昱一起叫我小叔叔。”
此时在b市,能够跟洛振宇扯上点关系的,都是有名有姓的,洛振宇说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没有看轻她,并且以后有需要,可以找他。
凌儿一愣,随即将手覆上去,两人的手掌恰到好处地贴合着,又自然而然地分开。
“洛总好！”
凌儿唤了他一声,却让慕晗昱跟洛振宇同时一惊。
她解释道:“洛总是晗昱的小叔叔,并非我的小叔叔,洛总愿意帮忙让我一家人不失业,是看在晗昱的份上。我怎么还好占你便宜,真的把你当小叔叔来使。”
凌儿说话的时候,两只眼睛一亮一亮的。
她是什么身份,她自然清楚,在眼下这个经济萧条的时候,能给家人寻得工作,已经是万幸,她并不想寻求镜花水月般的庇佑,只想要踏踏实实地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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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8】妻子的外遇
灿灿的阳光下,慕晗昱听见凌儿这么一说,有些心急:“凌儿,你说什么呢,我的小叔叔自然就是你的小叔叔,我们都这么好了,我的什么都是你的。”
凌儿闻言扑哧一笑:“你别逗了,你的还是你的,我的也是我的,明明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要。”
她说话的俏皮劲生若夏花,看着慕晗昱的眼神根本不像是恋人。
也因此,洛振宇看着凌儿的那双黑眸越发清亮了。
他淡淡一笑,心下了然,看来在凌儿的心里,她跟慕晗昱的关系并没有到如慕晗昱所想那般亲密无间。
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洛振宇抬手看了眼时间,然后笑着说:“你们该上课了,我就不打搅你们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慕晗昱点头,凌儿道:“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她没什么钱,也不想欠人家什么,吃了人家的,还不起,更不想平白无故占人家便宜。
洛振宇笑,看着急的抓狂的慕晗昱道:“你先进去,我跟凌儿小姐说几句话。”
人来人往的过道里,慕晗昱深深看看了凌儿一眼,最后,转过身,不一会儿就淹没在了人群里。
洛振宇叹了口气,表情严肃地看着凌儿:“凌小姐,借一步说话吧。”
凌儿淡淡的小眉蹙了蹙,随后跟他走到一边的僻静处,他们站在柳树下,眼前是一望碧影的湖面。
他高大稳健的身躯笔直地站立着,顶天立地。
她娇小可爱的身影漫不经心地陪在一边,脚下的布鞋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小石子。
洛振宇沉吟了片刻,道:“凌儿小姐对晗昱的感情,似乎并不是爱情。”
凌儿一愣,她还以为他会问她家里人的资料,没想到他会跟自己说这个,她诧异地看着他,不语。
洛振宇又道:“如果你此生不需要爱情的话,倒是可以考虑跟晗昱在一起,将来你们可以结婚,生育子女,过一辈子。”
一辈子?
凌儿从来没有想过这个话题,她一直觉得她跟慕晗昱每天在一起,志趣相投,应该就是爱情了。
可是当一个人说,你可以跟她结婚,生孩子,一起一辈子,凌儿心底忽然产生了一丝抗拒。
她所有细微的表情都没有逃过洛振宇那双莹亮的瞳眸。
他勾唇一笑:“如果凌儿小姐觉得,跟晗昱过一生不妥,那么,还请早一点告知晗昱的好。他是个老实的孩子,我能看的出他很喜欢你,如果凌儿小姐对他的感情并不是如此,那么,就别耽误他,也别再让他越陷越深了。”
凌儿眨眨眼,不说话。
湖面偶有微风袭来,撩起她细碎的额发,他凝视着她迷惘的眼神,淡而一笑:“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什么好纠结的。感情的事情干净利落些,才不至于害人害己。凌儿小姐聪明伶俐,若是觉得自己有可能真的愿意为晗昱生儿育女恩爱一世,那么,便当我今日之言,是在放屁。”
他温润地说完,就瞧见眼前的小丫头瞪大了眼珠子盯着他。
仿佛根本不相信他这般绅士沉稳的男子,也会说出“放屁”两个字来。
她惊讶,他却很淡然,微微颔首:“还有两分钟你们就要上课了,我先走了。你家人的工作,我会让秘书安排。”
说完,他高大的身影不带一丝犹豫地转身,可就是那俊朗完美的侧影,剪在阳光下变成一段段,一点点刻在了凌儿心上。
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到性格如此通透的男人。
可是,她只看着洛振宇刚刚转身,就发觉他优雅的身影僵硬在半空中,纹丝不动了。
凌儿蹙眉,往一边走了两步,眯起双眸,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就看见不远处站着一对男女,三十几岁的样子,男子刚刚晨练过后,头上全是汗,女子拿着毛巾,巧笑倩兮地给他擦着。
“那是我们体育老师,那是他女朋友,我们体育老师一直没有结婚,听说,好像就是在等她。”
凌儿看着洛振宇呆立不动的样子,于是善意地解释着。
不想,洛振宇却紧捏着拳头,忽而又放开。
对面的两个人看见了洛振宇,都愣住了,男人立刻往一边退了两步,而女人则是尴尬地抓着手里的毛巾,只觉得那就是个烫手的山芋,往哪里藏着都不合适。
相对尴尬了一会儿,女人先笑着开口:“振宇,你怎么来了,呵呵,我不是给你介绍过吗,这是我表哥,他这两天不舒服,我姨母让我过来看看他。”
男人当即附和点头:“是是,是这样。”
“呵呵。”洛振宇笑了:“不舒服还晨练,跑出汗还让你擦擦,你果然照顾的他很好。”
“振宇,”女人想要解释什么,眸光瞥见了他身后的凌儿,错愕:“她?”
洛振宇敛眉:“晗昱喜欢的女孩子,我来看看。”
女人点头,她信,因为洛振宇从来不会撒谎。
下一刻,他忽然平静地说了一句:“美薇还小,为了她好,我希望我们和平地解决这件事情,也希望你能给女儿一个不会伤害她的理由,离婚吧。”
女人惊慌失措地往后退了一步,捏着拳头,什么也没说。
洛振宇猛然转身,凌儿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眉宇间的怒火,却听他依旧温柔地说自己说:“晚上不能一起吃饭了,帮我跟晗昱说下吧,我有家事要处理。再见。”
他刚刚说完,转身就要离去,后面的女人追了上来,拉着他的手臂:“振宇,美薇可以给我吗?”
洛振宇厌恶地撇开她的手:“虽然我跟你当年是迫于双方家长的压力联姻的,但是这些年我从没有在外面花天酒地过,陈君妍,我承认我工作很忙,但是一个丈夫跟父亲应尽的责任,我都尽到了。我什么都可以依你,却不可能忍受这样的事情！”
说完,他不再看她一眼,大步向前。
凌儿站在一边,听的吐了吐舌头,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第一次见到洛振宇,就撞见了他妻子的外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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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9】奢望已然实现
凌儿的脸上满是阳光般恬静的微笑,眉宇间的温柔,仿佛思绪陷在了回忆里,她的人也回到了那一日。
人生若如初见,在他们彼此最美好的年华遇见,这一切听起来是如此浪漫投机,然,结局却是如此让人无奈！
“凌老夫人?”
刑警队长蹙了蹙眉,抬手在凌儿的面前晃了晃。
凌儿一愣,思绪瞬间被拉回,眼前那杯袅袅泛着白烟的碧螺春一如之前！
眨眨眼,她咽下心里的酸涩:“对,对不起。”
刑警队长趁热打铁道:“凌老夫人,您是不是回想到了从前的一些事情?能不能跟我说说?”
凌儿抬手掩过泪痕,之前懦弱的一面瞬间收敛,她坦然自若地迎上对方的眼神:“我跟晗昱的故事,那是我的私事,我不想再提及了。至于慕华的案子,慕华推我下楼的动机就是怕我怀了晗昱的孩子,因为慕华跟晗昱本就是兄弟,慕老爷子那时候也是偏爱晗昱的。我是受害人,慕华是凶手。如此而已。”
言外之意,对于过去,凌儿不愿再谈了！
一旁记录的女警官道:“凌老夫人,您这样,我们很难开展工作的。毕竟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当时送您去医院的两个人,都已经不在世上了,没有认证,光凭您现在这样说,慕华又中风,失去了给自己辩护的机会,这样,很难立案的。”
凌儿淡淡一笑:“那是你们的工作,与我无关。”
她,真的太疼太疼了！
之前凌予带着如歌他们去了新泽西,她根本没想过此生有机会见到儿子,后来儿子一家都要求她回国,她也没有想到此生还能真正地叶落归根！
当一个人长时间地被现实bi到了绝境的时候,上天偶尔给你一点小小的甜头,你都会把它当做是恩典,当做是奇迹。
凌儿此刻正是如此！
她从没想过此生还会遇见慕华,也从没想过还有为自己跟慕晗昱辩护的机会。
然,这些没想过的奢望,现在全都已经实现了。
警方的人看凌儿不肯配合,有些不甘心,都坐在那里不肯离去,拧眉深思着怎样再次打开凌儿的口,获取更多与案件有关的信息。
陈琴缓缓上前,将一份燕窝粥摆在了凌儿眼前,凌儿伸手接过,陈琴看出凌儿的落寞,于是柔声道:“老太太到现在还没有用过早餐,年纪毕竟大了,还请警官们见谅！”
于是,刚要开口的警察们,都将嘴巴紧紧闭上了,静静等着凌儿吃完。
就在凌儿快要吃完的时候,忽然,一道碧绿色的身影一下子窜进了大厅,冠玉候在一边,恭敬道:“少爷！”
众人抬眸望去,但见凌予浓眉紧锁,几个大步上前,坐在凌儿与警察们中间,直接将凌儿往自己身后一挡:“我记得我有跟乔副省长说过的,查案过程中不要来叨扰我母亲的生活。我母亲知道的,想说的,乔副省长应该都已经转述给你们领导了。除此之外,再无可奉告！”
警察们一愣,还没见过受害者这般支支吾吾不肯开口为自己讨回公道的,他们也是为了案子,现在受害人不肯配合,还要警方想方设法为她昭雪,这不是为难人嘛！
可是,当他们瞥见凌予肩上金光闪闪的金星时,一个个憋屈地垂下了脑袋！
原来,他就是统领b省军权的红色核心人物——凌予！
刑警队长赶紧起身:“凌军长,打扰了,我们这就离开。”
说完,他一招手,带着自己的人都走了。
虽说都心有不甘,但是,也都不得不服！
凌儿看着凌予这般护着自己,叹了口气:“你这是做什么,人家也是公事公办,没有伤害到我什么,你不要紧张。”
凌予深深看了凌儿一眼,柔声道:“妈妈,儿子知道消息的时候,他们已经来了,是儿子来迟了,也是儿子事先没有跟他们沟通好。以后,儿子绝对不会再让他们来叨扰妈妈的清净了。”
凌儿笑笑,目光落在茶几上的小茶碗时,淡淡道:“你去问下慕希宸,跟我们凌家茶碗配套的茶壶,是不是在慕华手里。”
凌予一愣,没有追问,只是点点头:“好！”
此时的靳如歌,正坐在凌予的车里等着他。
凌予说,今天会带着她悄悄去看一眼儿女们在军校作训的画面,刚走到一半,就接到了冠玉打来的电话,说有警察来家里找凌儿问话。
凌予当即调转了车头追了过来,下车时,还嘱咐她就在车上待着,不要下去。
等了约二十分钟的样子,凌予回来了。
他上了车,瞥了眼一脸错愕的靳如歌,微微一笑:“没事了,走吧。”
靳如歌点点头,什么也没问,当她看见那四个警察垂头丧气地出来的时候,就知道,她男人一定是因为心疼母亲,所以没给他们好脸色看！
本来,凌予看过了孩子们的作训项目表,是算好了时间的,带着靳如歌赶到北山军校的时候,孩子们刚好在通往水上泅渡训练场的路上。
因为害怕靳如歌心疼,因此他只是想要她在车里用望远镜,见一见那一双正在行军路上的儿女。
却不想,因为凌儿的事情半途耽搁了一下之后,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孙浩然正饶有兴致地跟他们说着:“走吧,去高塔,现在训练阵营已经拉开了,刚好可以看见训练最激烈的时刻！”
靳如歌心里一紧,以前她就听说过,北山军校的高塔经常作为军事演习时候实时监测的最佳位置,从那里,可以看见北山沼泽地,北山河以及一大片的重型装甲作训基地。
靳如歌讶然道:“怎么,他们今天要过沼泽?”
想起女儿根本没有任何从军经验,她的心忽然忐忑起来,目光也随着紧紧盯着孙浩然。
凌予轻轻拍了拍靳如歌的肩膀,示意她不必紧张。
孙浩然扬唇一笑,有些无奈地解释:“不是,今天男子队岸边狙击,女子队水上泅渡,对立作战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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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0】唯一的胜利者
【670】
“那是什么?”
靳如歌很纳闷,什么叫做男子岸边狙击,女子水上泅渡?
凌予柔声解释:“这是一种训练方式而已。很多时候,我们在现实的战场上会用到水路,泅渡过海的途中会遇到地方的枪击,所以,才会有了男子队岸边做狙击手,对着水里泅渡的女子队射击的训练。”
其实,这种训练一直以来都是男女完全分开的,这次还是凌予答应了儿子,会让他跟女儿一起训练,才会让孙浩然想出的点子。
靳如歌惊悚地看着凌予:“那要是被击中了怎么办?”
凌予笑着揽着她的肩:“怎么会,那都不是真的子弹。”
训练场的一边。
眼前是碧波荡漾的北山湖,洛天蕊站在一群女子队伍里,与之前两天一样,上身是迷彩网面料子的短袖,下身是藏青色的短裤。
一路行军而来,上衣后背基本已经湿透了。
她还没能够完全适应这里的生活,因为出乎意料的训练项目五花八门,她简直应接不暇。
而眼下,便是其中之一。
队长刚才吹响了哨子,下达了命令,给她们每人发一枚八一徽章,让她们鱼贯而入水中,横渡北山湖,横渡过程中,被子弹打中要害部位者即算出局。若是全身无伤并且成功横渡北山湖,将手里的八一徽章交由男兵队狙击组的队员,换取一枚胜利的信号弹,拉响。
男兵狙击手一共180人,女兵泅渡手一共200人。
为了刺激他们的荣誉感,彼此的队长在一早出cao的时候,就跟他们说明了,获胜的一方将有特别的奖励。
命令下达之前,每个女兵都在一瞬间戴上了帽子。
这种帽子是湖绿色的,与湖水的颜色一样,双眼部队有漏洞,面部全是薄纱网孔,遮住了面容。
洛天蕊不禁庆幸,还好自己会游泳,还好这子弹是假的,要是演习或者战场,怕是她这种菜鸟级水准,就该“光荣”了。
忽然,哨声一响,第一排的女兵一下子跃入湖水中,每隔三十秒,就会跃入下一批。
三十秒的时间看起来很短,但是当洛天蕊站在岸边,握紧了手里的姓章准备跳水的时候,赫然发现这些女人根本不是人,三十秒就游得那么远！
纵身一跃,冰凉的湖水沁上肌肤,莫名一抖,等到游了几下适应了水里的温度之后,洛天蕊便开始了缓缓地游着。
凌冽的脸上涂了油彩,跟战友一起架着狙击枪瞄准了湖面。
他知道洛天蕊会是其中一员,可是女兵们统一戴着帽子又是这么远的距离,根本无从分辨。尽管之前没有跟这批特种兵一起练过狙击,但是从小跟大哥一起缠着靳沫卿长大,部队的靶场没少去,打靶开枪更不在少数。
心里想着子弹是假的,便也放开了。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丫头会不会安全游过去,可别半途在水里出了什么事情。
正在忐忑着,眼前的湖面有了动静,几个女兵的帽子漂浮出水面,身边的战友已经叩响了扳机,他也不甘示弱地扫描着目标,每人只有6颗子弹,每个区域埋伏的狙击手一共5名,每个狙击手的子弹烟雾颜色不同,这样便可以精准地具体到个人的狙击能力。
靳如歌跟凌予人手一只望远镜,女兵浮游在湖面的一个点,在他们眼里也就是个小浮标的大小。
凌予心里对小儿子的射击能力没有太大怀疑,倒是女儿洛天蕊,他觉得,女儿不中弹不可能,但若是能坚持游完全程也是不容易的事情了。
时间静静流淌,湖面在阳光的照射下也渐渐泛起了颜色。
有颜色,就是有人中弹的意思,因此,大多颜色都是很绚烂的。而女兵们为求平安渡河,全都卯足了力气集中游在一起,并且争先恐后地游到中间去,企图让周围的战友做自己的掩护。
然,一味的个人英雄主意让她们这个整体的目标一下子变大了。
可想而知,一个零星的活动小点,中弹率是很低的,但是一大片集中在一起的话,就很高了。
靳如歌看着看着,眼眸一亮:“紫色烟,连着三发全是那个区域！”
孙浩然蹙眉一看,身边的中尉道:“是g区。”
说话间,又是两发紫色在g区飘起,孙浩然有些兴奋:“查一下。”
中尉对照了手里的区域狙击手人员分布,道:“g区紫弹是凌冽。”
凌予勾了勾唇,他就知道,小儿子不会有问题的,毕竟教他打枪的,可是靳沫卿本人。
正在洋洋得意着,g区最后一发紫色烟雾飘起！
孙浩然拍手叫好:“凌冽6发子弹百发百中,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呵呵。”凌予心情大好,靳如歌在欣喜过后,也渐渐担忧了起来,不知道女儿现在在水里的情况怎样了。
等到女兵们悉数上岸,男女队的哨声全部吹响,他们在草坪上原地休息,由各排排长统计每个人的战果,逐一向上级汇报。
就在男队员们洋洋自得,而女兵们唉声叹气,一致认定男兵赢了,女兵全军覆没的时候,女兵五连的连长忽然一脸苍白地喊了起来:“洛天蕊不见了！”
“不见了！我们班少了个人！”
“是啊,蕊蕊不见了！”
女兵们从草地上爬起来,不再休息,都东张西望地开始寻找。
凌冽听见动静,心下一慌,女兵连长赶紧扭头看向湖面,怎么会大部队全都上来了,怎么会偏偏少了一个?难道是溺水了?
就在这时候,岸边上忽然从水里冒出来一个头,一抹娇小的身影穿着迷彩衣爬了上来,她一下子拿掉了自己的帽子,露出清理绝伦的面颊,微笑着举起一只手:“我有徽章！我没有中弹！我要换胜利的信号弹,我们女兵五连,胜利了！”
一阵欢呼声过后,男女兵的连长全都上前检查了洛天蕊的身上,确实没有中弹！
男兵连长一脸阴郁地接过她手里的八一徽章,将信号弹给她,她自豪地一拉,放出了胜利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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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1】这辈子,欠了你的
当男兵们看着象征胜利的信号弹在空中夺目绽放的那一刻,一个个咬着牙,心里恨恨的。
在部队,哪怕是军事演习,只要敌方还有一个人没有被歼灭或俘虏,演习就不能结束,演习的时间长短并不是固定的,而是根据战场上完成任务的用时来界定的。
这次水上泅渡的任务亦是如此,只要还有一个战士没有倒下,任务就还在继续。
教导员钟淳贞上前看着洛天蕊,颇为好奇地询问着:“洛天蕊,你是怎么做到身上没有中弹,并且成功完成任务的?”
此言一出,所有的男兵女兵全都瞪大了眼珠盯着她,眸光中毫不掩饰好奇。
洛天蕊被这么多人看着,噗嗤一笑,明显有些不好意思。
她淡淡道:“我只是下水后游了一嗅儿,心里有点害怕,我知道子弹是假的,不会受伤的,但还是害怕,于是就游到隐蔽的岸边休息了一会儿,调整了情绪,我跟自己说要勇敢要勇敢,一定要勇敢。就在我给自己加油打气过后,我再一路慢慢游过来,就发现,整片湖安静极了,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就是这样胜利的！”
说完,女兵们一个个笑的花枝乱颤,而男兵们全都懊悔地想死了！
洛天蕊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当时真的很害怕。可是,这也不能怪我啊,谁让你们男兵不等我的,我还在呢,你们自己收工了,放我赢的,那我,就只好不客气啦,嘿嘿~！”
女兵连连长一改之前垂头丧气的面貌,挑衅地冲着男兵连的连长挑了挑眉。
“洛天蕊虽然没有跟中弹的战友们一起集合,但是男兵连也没有做到彻底歼灭完成任务,在最后一个女兵落网之前,他们自以为胜利地提前退出了战场,给了洛天蕊一个胜利的可乘之机。”
看着男兵们一个个连全都懊恼不已的样子,她颇为不厚道地加了一句:“男兵连之所以失败,完全是掉以轻心了。”
男兵连连长道:“你也太奸诈了,自己队里有多少女兵你会不知道?”
女兵连连长道:“这叫兵不厌诈！今天洛天蕊给我们大家都好好上了一课,不到最后关头不能掉以轻心,而且不要被眼前胜利的假象蒙蔽了双眼,现实的结果,往往是很残酷的！”
凌冽站在一边的草地上,脸上擦了油漆,头上戴着迷彩帽,还围了个草圈。
他的双眸莹亮莹亮的,静静看着她,嘴角咧开一抹淡淡的微笑,也不说话。
之前对她的担心,此刻全化作漫天的思念与爱慕。
要不是因为军规戒律摆在这里,他定是要扑上前狠狠抱抱她,亲亲她的。
这丫头,怎么就能这样傻人有傻福呢,真是可爱死了！
洛天蕊被一圈女战友夸过之后,摇头就在搜寻着凌冽的身影,她的目光越过层层叠叠的迷彩衣,看的一阵头晕眼花的。
直到凌冽自己出现,手里拿着件迷彩外套,走到她身后,然后往他身上一批,在她诧异回眸的一刻,他缓缓走到她眼前,众目睽睽之下给她扣上了外套的扣子。
这一下,草地上一片议论纷纷。
大家都还记得,洛天蕊跟凌冽第一天来部队的时候,洛天蕊晕倒了,凌冽心疼她,还把她的教官打趴下,获得处分的事情。
现在又当众这样照顾她,只怕,关系不简单。
在这种青葱岁月,血气方刚的男女们难免会胡思乱想,就在一些误以为他们是一对的“谣言”传入钟淳贞的耳中的时候,她干咳了两声道:“大家不要胡思乱想了,洛天蕊跟凌冽是亲兄妹,他们都是军人世家的孩子。”
众人闻言,一片哗然。
本来,钟淳贞是不想跟那些兵解释的,但是洛天蕊跟凌冽的来路毕竟太大了,要是不制止住有关他们俩的流言蜚语,将来传到了“上级”的耳朵里引发“上级”不悦的话,她也是难逃干系的。
解释完毕,女兵们一个个兴奋死了,而男兵们一个个也是摩拳擦掌！
两道哨声一响,各队连长喊了集合,清点人数,然后统一归队了。
靳如歌跟凌予的望远镜,不答看得清河岸对面发生的状况,小儿子的表现他们已经知道了,现在,他们只是担心女儿洛天蕊。
孙浩然自然清楚他们的心思,都是已为父母的人了,他在河岸对面集结归队的路上,给钟淳贞打了个电话,将事情问了一遍。
得知真相的孙浩然,闻言一惊,随后脸上笑意盈盈。
挂上电话,他又将自己听见的,整个跟凌予夫妻来叙述了一边。
凌予眉眼间都是宠溺的笑,而靳如歌更是笑得开怀。
笑过之后,靳如歌面色一紧,孙浩然当即就说:“安心吧,寝室里已经给女兵们每人都准备好了热水淋浴跟姜汤。”
靳如歌会心一笑,点点头:“浩然哥哥,谢谢你！”
孙浩然看着靳如歌倚在凌予怀里笑颜如初的样子,点点头:“没办法,我只当这辈子欠了你的。”
此言一出,凌予心情大好。
孙浩然跟妻子结婚之后,两人孕育了一个女儿,如今,也有18岁了。
夫妻俩都想让女儿从军,可惜女儿对军装不感兴趣,还经常喊着什么,从小看到大了,所以视觉疲劳了。
叹了口气,孙浩然想,这些年的生活尽管没有激情,不过他跟妻子的三口之家还是算温馨和睦的,这样的平淡温馨,才是生活吧！
几人从高塔上下来,孙浩然忽然蹙眉:“之前答应过,胜利者可以获得特殊的奖励。本来也没想到那个人会是蕊蕊的,所以原定的奖励是放半天假,可以给军营外的家人打电话什么的。现在,对于这个奖励,只怕蕊蕊不是很需要吧?”
毕竟,她才被送进来三天而已。
凌予闻言挑了挑双眉,然后看着靳如歌,靳如歌拉着凌予的手臂,撒娇般哀求起来。
凌予扑哧一笑,对于妻子的撒娇,他似乎永远没有抵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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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2】以男人的身份谈谈
中午,当甜橙般的阳光,满载着重逢的喜悦,于恋人的眼眸间缓缓拉开,那一年夏的水晶之恋,仿若重现。
凌冽换了一身干净的纯白色短袖t恤加浅色牛仔裤,心甘如贻地守候在五连的宿舍楼门口。
从训练场地归队解散前,他6发6中的命中率被教导员跟连长一顿海夸,他本身没有什么可兴奋的,等到连长敲响了他的房门,嘱咐他换了变装然后接妹妹去3号军官食堂三层308房间用餐,并说他的父母都来了的时候起,他的脸上才染上点点的兴奋。
洛天蕊换过一身清凉的吊带裙,还是水蓝色的调调,跟碧海蓝天一般观之赏心悦目。
她从楼里小鸟儿一般扑闪着手臂飞了下来,那白嫩的胳膊跟前颈后背处的娇嫩肌肤,令凌冽这个正常的成年男子怦然心动。
待她兴奋地靠近,他忙拉过她的手,蹙眉:“谁让你瓷这样的?”
她拉着长长的裙摆,歪着脑袋笑:“夏威夷风的吊带长裙,不好看?”
他叹了口气,彻底被她打败了:“好看！”
只是,她这样也太招蜂引蝶了一些！
她不会知道,他换好便装从楼里出来的时候,一路上遇到多少“障碍物”,这些障碍物都是跑出来问他,洛天蕊喜欢什么类型的男孩子,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花之类的。
很明显,那些男孩子都在想方设法讨好凌冽,想要做凌冽的大舅子！
他当时眨眨眼,只是胡乱说了一通。让他提供洛天蕊的信息方便别的男人追她,他有补差不多！
可是,那些男孩子却是很用心地记下了——这才是他头疼的地方！
洛天蕊冲他一笑,满意地点点头:“好看就好！”
他不会知道,刚才她在浴室冲澡的时候,前后都好几个女孩子冲进来找她,把她吓得不轻！
这些女孩子多半都是在问她,凌冽有没有女朋友,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爱好等等。
很明显,这些女孩子都是想要从洛天蕊的口中获取更多的信息,抢着想要做她的大嫂呢！
然,她也是选择闭着眼睛瞎说一通,裹着浴巾出来换衣服的时候,还专门换了吊带长裙,她要让凌冽知道,不管何时何地,她才是最美的！
两人都各怀心思地笑笑,转身就并肩朝着父母的方向而去。
这次的菜单,凌予没有钦点,而是靳如歌很细致地勾了儿子女儿最爱吃的菜,然后又细致地作了修改,最后直接交了下去。
因为知道这个包房里坐着的是北山军校的校长,还有比校长更厉害的人物,因此,食堂不敢怠慢,除了腾出最好的包房外,还送上了最好的鲜榨果汁跟饭前开胃菜。
凌予夫妻俩都有些心急,可是凌予是心里急,面色不动,靳如歌则是不断地东张西望,拿着手机看时间,嘴里念念叨叨的:“怎么还不来啊?”
孙浩然在一边笑:“行啦,首长夫人,才三四天不见而已,至于么！人在我这里,还能给你弄丢了?”
靳如歌不好意思地笑笑。
这人一旦做了母亲,似乎就总有cao不完的心了,明知道孩子们有他们自己的路要走,可总是担心他们会否摔倒,会否迷路,会否健康,会否快乐。
等到门外的中尉打开包房门的时候,洛天蕊的小脑袋首先歪着露了出来,一排雪白的牙齿亮亮地冲着房里打着招呼:“我来啦！”
靳如歌一下子站了起来,目光流连到女儿胳膊处,被晒黑皮肤跟白皙皮肤的交界线,鼻子一酸,当即扑了上去抓着女儿的手道:“这才三四天而已,怎么就晒成这样了！”
洛天蕊笑笑:“呵呵,妈妈,你看二哥,也是呢！”
凌冽跟着洛天蕊进来,他换了短袖,跟之前的迷彩短袖差不多,胳膊上也有黑白分界线,只不过袖子被遮住了,不明显。
可是,靳如歌一抬眸,就明显看见儿子晒黑了！
“小天凌！”
靳如歌一下子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眼眶红红的。
由他们三个人多愁善感了好一会儿,凌予有些坐不住了,他干咳了两声,然后拍拍桌子:“咳咳,都坐吧,孩子们受到锻炼是好事情,别总是搞得这么依依不舍的,让浩然都看笑话了。”
这些年的时光演变,说来也奇怪的很,连凌予自己都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起,他私下里叫孙浩然的时候,也能这般自然亲切地只叫“浩然”了。
靳如歌扭头白了他一眼:“哼,我跟孩子们感情好,你嫉妒吧?！”
凌予无奈摇头苦笑:“他们一来你就自己扑上去了,还好意思说孩子们跟你比较亲?”
靳如歌不搭理他,一手拉一个,让他们分别坐在自己身边,拿着饮料让他们喝,然后一个劲地问长问短。
等到包房的饭菜上来了,凌冽首先站起来,夹了洛天蕊最爱吃的酸甜松鼠鱼,而洛天蕊也站起来第一下就夹住了凌冽爱吃的金针菇肥牛,然后两人颇有默契地同时往对方的盘子里放菜。
落筷的一瞬间,他们自己都没有想到会这样默契,相视一望,都呵呵地笑了起来,心里可美了。
凌予眼眸里荡漾过一丝满意,靳如歌笑意盈盈,孙浩然也是不断点头夸赞着:“你们两个人教育出来的孩子好啊,这么懂得为彼此着想,太懂事了。来,我们都干一杯！”
说完,众人端着果汁连连碰杯。
这顿饭,吃的很开心,像是聊家常一般。等到他们两个小时后从包房里出来的时候,洛天蕊小心翼翼地拉着靳如歌的手道:“妈妈,我想给姑爷爷打个电话。”
她来当兵了,都没跟祁夜说呢,那边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靳如歌诧异了一下,洛天蕊就说:“小珠珠姨妈不在了,我想多关心他们一下,让他们觉得心里温暖些。”
靳如歌点点头,便将手机给了洛天蕊。
这边,洛天蕊端着手机给祁夜打电话,那边,凌予将小儿子拉到一旁:“我们谈谈吧,以男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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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3】被父亲给算计了!
靳如歌有些好笑地看着,女儿端着手机像是要跟祁夜讲悄悄话一般,躲到了一边去的样子。
脑海中浮现出第一次见她,她粉粉嫩嫩地躺在小抱被里众人竞相要抱她的画面。
那一天,还是靳如歌的生日,她无比骄傲地说着:“我是寿星,我最大,我来抱！”
不曾想,岁月匆匆,这一抱,就抱了将近是十八个年头了。
看着女儿亭亭玉立如出水芙蓉般的娇媚,靳如歌的心里是无比欣慰的。
另一边,凌予说要跟小子儿说点男人之间的事情,结果,一说就上了车。
父子俩,都坐在后车座上,凌予挑眉看着前方,而凌冽诧异地盯着父亲。
沉吟了一会儿,凌予道:“蕊蕊不是你亲妹妹,想必这件事情你跟你大哥心里都有数。”
“嗯。”
凌冽闻言,淡淡应了一声,心里腹诽着,父亲为何要说这件事情?
凌予眨眨眼,侧过脑袋看着他,眼眸中闪烁着的,是凌冽不曾见过的深邃复杂,这种眼神深不可测,让凌冽感到一丝不安。
“爸爸,你想说什么?”与其被动被问,不如主动出击,父亲是个通透而真实的人,这一点凌冽从未怀疑过。
凌予紧紧盯着他的脸,忽而开口:“你觉得蕊蕊怎么样?”
凌冽蹙眉,不语。
他不知道父亲这样问是不是看出了什么,说白了,他是心里没底,不知道他跟蕊蕊的事情,在父母的眼里,是支持的还是难以接受的。
他想,如果父母支持,他便说实话;如果父母不支持,他便暂时说谎话,等到以后有时机了,再慢慢改变父母的态度。
得说,这些年来,凌冽一直将父亲当做是自己的偶像与楷模般学习与模仿着,他崇拜父亲,尊重父亲,要说他们父子的性格有什么不同的地方,那无疑就是,凌冽比起父亲凌予,多了一丝圆滑。
凌予看着小儿子滴溜溜的黑眼珠子,就知道这小子心里在打着一番主意。
他不动声色,就听见小儿子答:“爸爸觉得蕊蕊怎么样,我就觉得蕊蕊怎么样,我们都是看着蕊蕊长大的,所以,眼光应该差不多吧?”
凌冽懒懒地动了动嘴皮子,将问题又抛给了凌予。
凌予凤眼微眯,心里感叹——这个臭小子！
眸光一转,凌予忽然变了话题:“周市长的儿子今年刚好18岁,跟蕊蕊年纪一般大。你也知道的,咱们家政界一直后继无人,如果蕊蕊能后联姻,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凌予扭头不去看小儿子的表情,反而看着车窗外,一副观察着靳如歌母女是否会随时出现,听见他们的对话一般。
他搞得这样煞有介事,叫凌冽的心头一慌！
“爸爸,蕊蕊才18岁,连什么姻啊！”
“哦?”凌予扭头看着他:“女孩子跟男孩子不同,当年你妈妈18岁,就生下你们兄弟了。再说,他们可以先定下名分,等过几年结婚也不迟。女孩子总要有个归宿的,难得遇见一个,不抓住,就被别人抢走了。”
凌冽闻言,面色当即就变了。
他没想到,怎么一眨眼功夫,父亲就已经做好了要给洛天蕊堕的打算！
“爸爸,蕊蕊不认识他！”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这是打算包办婚姻吗?”
“我跟你妈妈都没有想过要逼迫儿女的婚姻,这件事情当然要蕊蕊自愿。我们正打算今天带蕊蕊回去跟人家见面呢,也许蕊蕊见了就喜欢上了,也不一定。”
“那不可能！”
“没见过,怎么知道不可能?我倒是觉得,蕊蕊跟周家公子很是般配。若是我们两家结成亲家,想必是很多人喜闻乐见的。”
“爸爸,你应该先征询一下蕊蕊的意见！”
“她还小,还不懂得爱情,我跟你妈妈帮她挑好了,她以后再慢慢感受也是一样的。”
“爸爸,你这样是不对的,蕊蕊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让她去跟别人相亲,不是在难为她吗?！”
时间,就在凌冽这一句焦急的低吼声之后戛然而止！
凌予妖娆大眼里弥漫着的雾气渐渐收敛,当那一双澄澈的黑白眸子,坦然地对上小儿子的目光的时候,小儿子心里咯噔了一下,恍然大悟——他被父亲算计了！
凌予轻轻牵起嘴角,柔声道:“什么时候起,我们父子间说点知心话,还要我下这么大个套,才能将你的实话给套出来?”
凌冽垂下眼眸,心知理亏:“对不起。”
凌予无视他的那一丝愧疚,直接发问:“你知道蕊蕊喜欢你,是不是?你给蕊蕊买房子,是因为小珠珠,所以你觉得,你没办法回报蕊蕊爱情,从而在经济上弥补她?”
凌冽闻言诧异地抬头,看了父亲一眼,蹙了蹙眉,又说:“不是。”
“嗯。”凌予没想到小儿子会否认,云淡风轻地应了一声之后,他将目光转向前方:“那是什么呢?”
车内,沉静了好一会儿。
凌冽忽然道:“我喜欢蕊蕊,那房子买下后成了凌公馆,凌公馆的房产证上只有洛天蕊一个人的名字,那么,她便是我凌公馆的女主人。”
凌予挑了挑双眉。
那段时间小珠珠刚死,小儿子对小珠珠一往情深,又怎么可能这么快爱上蕊蕊?
凌予侧眸看着他:“你确定你喜欢蕊蕊?”
凌冽迎上父亲探究的目光,深吸一口气:“我确定,要你们不反对的话,我想跟蕊蕊先堕。”
凌冽很想现在就昭告天下,说洛天蕊是他的女人。
这样一来,甭管什么周公子,王公子的,都别想在觊觎他的未婚妻了。
车里的空调温度似乎打的有点低,当凌冽说完这两句的时候,手心里全是汗。
可是,既然父亲都已经看出来了,打太极或者逃避都不是办法,那就干脆挑开了说吧！
凌予静静看着小儿子,想起从新泽西回来后这一对儿女之间的种种怪异,忍不住问:“这么说,蕊蕊已经知道她不是我跟你妈妈亲生的了?而你们这段时间,其实是在谈恋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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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4】爸,我想跟蕊蕊订婚
凌冽点点头,不语。
而此刻,凌予真是气得恨不能将小儿子给掐死！
他跟靳如歌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他们还没说一个字,这小儿子却拆了后台来告诉女儿,说她不是他们亲生的！
不过,想起小儿子跟女儿的恋爱关系,还有母亲女儿与他们的亲近程度来看,在亲情上,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算你运气！”
凌予捏着拳头说了一句。
凌冽心里忐忑,尽管知道父亲不可能动手打他,但是父亲的气场实在太过强大。
这会儿,他的小心肝扑通扑通地直跳,只觉得自己当年高考都没有现在这般有压力！
凌冽不甘心,于是不怕死地问了一句:“爸爸,我想跟蕊蕊堕。”
凌予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只要你们都肯努力,这一天不是没有可能的。”
当靳如歌跟女儿手牵着手从食堂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树荫下凌予的车子发动机还开着,两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走过去,打开车门。
凌予从车里下来,钻进了驾驶室,而靳如歌也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坐好,凌冽牵着洛天蕊坐在后面。
靳如歌道:“距离你们晚上的韩语课还有好几个小时,今天你们表现都这么好,下午有什么打算?”
凌冽看了眼洛天蕊,嘴角边噙着淡淡的微笑。
那一抹宠溺的眼神,一如当年小天凌看着小珠珠,也让凌予透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里放心了不少。
靳如歌还在等待孩子们的答复,凌冽宠溺的目光也轻轻柔柔地落在洛天蕊的小脸上。
洛天蕊眨眨眼:“我不想出去玩,只想找个有空调的地方好好睡一觉。”
她说的是实话。
这几天,每天早上五点半就吹响的起床哨,对洛天蕊而言实在是一种折磨！
尤其她的韩语课每天晚上九点半才会结束,跟着凌冽一起归队,再洗漱完毕,都十点多了。队里是十点钟准时熄灯的,每次,她都是打着手电筒照亮,一个人踩着拖鞋抱着脸盆从洗手间爬回床上去。
而且,盛夏的夜晚不仅有蚊子,还特别憋闷,燥热,经常洗的清清爽爽地出来,躺床上不一会儿就一身汗了,头顶的大风扇虽说力道很足,可是噪音也很大,她根本睡不好觉。
以前,她总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每天都不知道要干嘛,虽然无聊,可很悠闲,也很惬意。
可如今,她总觉得时间根本就不够用。
凌冽心疼地拉着她的一只手道:“那就去大院公寓吧,在那里睡一觉。”
凌予没说什么,直接将车子开到超市门口停下,从钱夹里取了两百块,连同大院公寓的钥匙一起,往后一递:“下去买点吃的喝的,晚餐可以自己做,上韩语课不能迟到,晚上熄灯前必须归队！”
“知道了。”
“哦。”
两个孩子分别应声后,就瞧着凌冽伸手接过钥匙,装裤兜里,然后将两百块钱塞进了洛天蕊的手心里。
待他们下车后,凌予的车子便缓缓离去了。
车上,靳如歌依依不舍地看着一双儿女,抱怨凌予:“你怎么这么小气,就给他们两百！”
要不是靳如歌暗地里让孙浩然帮忙给这对孩子充了饭卡,这对孩子在部队里还不得憋屈死?
凌予不以为然地笑笑:“他们一个下午,加一顿晚饭钱,两百块还少吗?如歌,乐池打电话告诉我,裴心过去十六年里,一整年的零花钱加在一起,还不到5块钱,天祈给她准备了个钱包,里面装了四百块钱,她愣是拖着晏西晏北跑去了银行,存了380块,自己留了几十块钱装钱包里,还说,欠天祈的七夕节礼物决定自己动手做,就不花钱了。她回去之后,还小心翼翼地找地方放银行卡,还怕丢。”
靳如歌听完,满头黑线。
380块还要专门办个银行卡给存起来?还怕丢?
恍惚间,她仿佛想起自己当年在巴黎生双胞胎的时候,那段时候,是她日子过得最艰辛的时候,若不是慕希宸跟丹尼尔帮着,只怕她那会儿为了省钱,连一天只吃一顿饭的事情都能做出来！
这么一想,刚才凌予给了那对孩子两百块,真的算多的了。
靳如歌叹了口气:“你做的不错,浪费确实是一件可耻的事情。”
凌予伸手包裹住她的小手道:“这个世界上,贫富差距是永远无法消除的界限。天祈跟裴心在一起,其实也是一种锻炼,从裴心的身上,我相信他也可以学会很多东西,这些东西,都是他以前所不曾体会过的。”
靳如歌莞尔一笑,任由丈夫载着自己离开了北山军校,她知道,儿子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凌予的双眼！
当凌冽手里提着两兜东西从超市里出来的时候,洛天蕊正双手捧着汽水,美滋滋地喝着。
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倒也开怀的很。
期间,凌冽时不时就会冲着洛天蕊撒娇卖萌,嘟着嘴巴凑上去就要喝她的汽水。
她笑着将吸管送至他的唇边,他张口即将吞没的时候,她忽然撤走,让他喝个空,如此反复了几次,阳光下她的笑容越发灿烂,而凌冽盯着她的眼神,也越发幽然。
等他们回到了北山公寓,洛天蕊舒舒服服地脱了鞋子,赤着脚就在地板上跑来跑去,快活地像只小鸟。
凌冽见了,咧嘴笑。
这间公寓,还是母亲当年18岁的时候跟父亲一起住过的地方,很小的时候,好像这里还为父亲举办过一次追悼会,后来母亲说这里不吉利了,便让人把这里重新设计装修了一遍,家居电器也全换新的。
他换好鞋,提着两兜东西往里走,就看见,那丫头已经瞄准了茶几前的贵妃榻,开了空调,整个人呈大字形扑在沙发上。
他宠溺地笑着,认准了一间卧室后直接开门进去,从柜子里取出干净的褥子跟床单,开始铺床。
待他收拾好了卧室再次走向她,便直接扳过她的身子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大步朝着房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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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5】都给我滚出去!
洛天蕊只是休息,并没有真的睡着。
当凌冽将她轻柔地放在大床上的时候,她迷离着眼看着他:“辛苦你了。”
提了两大兜的东西回来,还要给她铺床,一路上想喝口汽水,她还捉弄他,十次就让他喝了那么一两次。
她莹亮的瞳孔透着俏皮与狡黠的光,而他的瞳孔却是越发暗沉。
今天,父亲已经知道了他们的事情了,以凌冽对父亲的了解,凌予那样的态度,应该是支持他们的。
这也让凌冽心里的一颗石头落了地。
他望着洛天蕊,喉结动了动,俯首稳吻住她的红唇。
天知道他这几天隐忍的多辛苦,偏偏在他吻她吻的正上瘾的时候,两人被父亲安排送进了部队里。
该死！
他本想先浅尝辄止一下,可是身下的小丫头伸出两条嫩嫩的手臂,硬是将他的脖子紧紧圈禁了起来,她往日里娇羞的,生涩的姿态也忽而不见了,主动先撬开他的贝齿,甚至学着他之前的样子,缠上他的舌头,动情地吻着。
凌冽呼吸有些凝重,对于小丫头屈指可数的主动,他微怔了两秒钟后便照单全收。
一双大手紧紧捏着她的小腰枝,恨不能将她立刻吞进肚子里！
流光于暧昧的唇舌之间肆意挥洒着,凌冽有胸制不住,艰难地离开她的红唇,然后凑到她耳畔低哑道:“蕊蕊,蕊蕊~”
“嗯?”
她被他唤的有些意乱情迷,小手抬起,插入他后脑的发丝中,安抚般问着:“怎么?”
他嗅着她颈脖间的芬芳:“我已经20岁了,我早已经成年了。”
他懊恼地说完,一只大手就这样覆在她柔软的胸前,揉捏了起来。
她咬着唇,不说话,听着他不规则而狂乱的呼吸,就知道,他一定隐忍的很辛苦。
凌冽的吻一点点向下,不敢太过用力,怕留下吻痕,归队之后给她惹上麻烦。
可是,他的一双大手抓住裙摆,将她的长裙全部褪下之后,少女姣好的身段,以三点内衣的姿态赫然眼前。
他看着身下的她,那一刻,眼眸都绿了。
洛天蕊任由他脱了自己的衣服,却经不住他这样贪婪凶狠的目光,她闭上眼,静静躺在那里,对于接下来的一切,采取默认的姿态。
凌冽的大手,沿着她的腰际在她的身上一点点画着圈圈,那丝滑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咽了咽口水,他拉过一边的绒毯遮挡住两人的身子,然后附身压上了她的娇躯,当他钻进绒毯扯开她的内衣,一口咬住一边的蓓蕾时,他只觉得自己真个人都要炸掉了。
“嗯~啊,小天凌,嗯~”
耳畔是她细碎的嘤咛,凌冽深深陷在**之中,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唇舌更是贪婪地允吸着,他身下的小人颤抖地越来越厉害,当他企图褪下她最后的小三角时,思绪终于恢复了一丝丝清明。
不舍得就这样离开,但也不愿意就这样随随便便要了她。
她不是被人,她是他的小珠珠啊！
隐忍着怒意,他又将她全身都尝了一遍,摸了一遍,这才面颊绯红神色迷离地从绒毯下探出脑袋来,双手还揉捏在她的胸口,他一边吻着她的颈脖,一边沉声道:“我跟爸爸说了,我要跟你堕。”
洛天蕊闻言一愣,思绪也渐渐清明起来。
可是胸上那双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挤压着,炙热的温度实在让她有些不堪承受。
“小天凌~”
听见她唤他,他忽然停下了动作,侧躺在她的一边,伸手将全身只剩下一条小三角的她,彻底纳入怀里,紧紧抱着。
她能感觉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感觉到他生理反应的强烈渴望,她刚才做好了准备献身的,可是,他怎么停下了?
咬着唇,强忍着羞涩,她小声道:“我,我愿意的。”
“嗯。”
他淡淡应了一声,然后在她的额头上浅浅一吻:“乖,闭上眼睛,睡觉了。”
她眨眨眼,扬起下巴看着他:“为什么?”
头顶,传来他的一声轻叹:“因为,我爱你。”
爱她,所以不想随随便便就这样要了她。
洛天蕊闭上双眼,不再多说什么,闻着他的气息,心里特别踏实,加上连日以来的辛苦,她很快就睡着了。
凌冽隐忍的辛苦,不想随便要了她,却也在她熟睡后,上下其手地摸了摸,亲了亲,该占的便宜一样也没落下,本想着,反正早晚都是自己的女人,提前要点福利理所应当,可是,这便宜不是一般的便宜,占着占着,最后的结局就是,自己不得不从床上退下去,冲进洗手间里洗凉水澡。
首尔。
冷云赫的书房,地板上跪了七八个手下,一个个额头上全是汗。
冷云赫眼眸里的荧光似乎随时都能迸发出剧烈的火焰,瞬间将他们燃烧殆尽一般！
其中一个全身发抖道:“冷少,我们,我们真的尽力了,可是最近几天,一点大小姐的音讯也没有,我们,我们无从下手啊！”
已经四天了！
冷云赫四天没有看见洛天蕊最新的视频跟照片了！
他从来不知道,她的音容笑貌居然会让他如此上瘾,看着看着以为是习惯,可是忽然一断,就像是要从他的肺里抽走所有的氧气一般,竟会是如此难受！
“滚！”冷云赫一脚踹在其中一个人身上,怒喝道:“全都给我滚！”
好好的心上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他扭头,盯着墨煞:“包机去中国,以最快的速度,现在就出发！”
墨煞讶然,为了下个月可以去中国接大小姐回家,冷云赫已经将未来一段时间的事情全都提前到这个月来了,这会儿正是最忙的时候,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boss,再坚持二十天,我们手头上的事情差不多就处理完了,那时候去中国,我们可以滞留好几个月。”
罂粟花每年的花期就那么点时间,也是做这一行的旺季。
冷云赫咬牙:“我等不了了！我要见我的未婚妻！现在,立刻,我要去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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