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正文_【1537】凭空消失
蕊蕊看着林煦手里的项链道:“虽然我不是你爷爷为你准备的小新娘,但是,真正的蕊蕊却是。表哥,你要是有机会见到她,你把这个送给她吧!我要说的说完了。”
蕊蕊转身,逃也似地跑开了。
而林煦则是无语地站在原地,看了眼手里的首饰盒。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这丫头越说越离谱了!
蕊蕊很快回了房间,打开房门的时候,发现天凌还在休息。
她松了口气,一点点摸上床,躺在他身侧,一动也不敢动。
过了会儿,天凌的身子忽然翻了过来,一条手臂搭在她的腰上,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越抱越紧。
她感受着他在睡梦里还能给予自己的温柔跟爱意,这一刻,只觉得什么都是值得的。
翌日一早,全家在别墅里共同享用了早餐,大家拿着手机、相机,在这里不停地拍照、留恋。
上午九点半,所有人都抵达机场,乘坐上返回北京的航班!
本来,林寻鹤他们是打算直接返回马来西亚的,可是林寻鹤这几天,玩的开心归开心,却还是在忐忑儿子的事情。
他觉得,跟着大家先回去,万一发生了什么不好的预兆,大家商量着,还能想出个方法来,要是他就这样带着一家子回了马来西亚,万一发生什么,远水救不了近火!
就连晏西晏北,天凌都说,让他们跟着他一起在北京住两天,随后一起回B市看看,再回德光岛去。
天凌还在飞机上打趣他们,问那个海边开着杂货铺的阳光女孩,现在究竟是谁的女朋友了。
晏西晏北兄弟俩相互一笑,都不说话。
当他们抵达北京的时候,已经是又一天的中午十一点了。
四大管家把行李什么都先送了回去。
然后一家人在全聚德里要了一个大包间,包间里两张桌子并排,开了温暖的空调,一起吃烤鸭。
大家谈笑风生,大家嘻嘻笑笑,好久都没有这样团圆过了。
餐桌上,到处都是一对对的,爱情的甜蜜氛围满满的,爱侣之间都在相互关怀,你帮我卷一个烤鸭,我帮你倒一杯饮料,恩爱的氛围格外浓重。
就连小天星,也有乔欧无微不至地护着。
林煦形单影只,静静坐着,自己给自己倒饮料,自己给自己卷烤鸭。
所有人都在忙碌着,谈笑着,没有人发现林煦有什么特别。
午餐结束之后,大家回星欧阁。
却没有想到的是,梅子凌因为这么多天都没有见到儿子跟孙子,太过想念了,接到乔乔的短信说,他们已经回来了,她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大家进门的时候,乔欧看着梅子凌当下跑过去:“奶奶!这么多天不见,想我了没?”
“想了,想了,奶奶看看我的乖孙,越长越帅了!”梅子凌拉着乔欧,眸光里满是宠爱,恨不能时时刻刻把孙子带在身边,看着他健康成长。
这一下,凌予夫妻俩,胥宁夫妻俩的面色都变了。
门口站了一屋子人,洛美薇忽而有口无心地说着:“那是谁啊,乔乔干嘛叫她奶奶?该不会是他亲奶奶吧?”
此言一出,好多人都想一头撞死啊!
靳如歌拉着洛美薇:“瞎说!”
说完,靳如歌小心翼翼地瞥了眼胥尔升夫妇的面色。
就发现,胥尔升沉静的目光始终落在慕烟身上,而慕烟则是面色微白,有些懵了的感觉。
胥尔升拉过慕烟的手,看着靳如歌:“我们累了,需要休息一下。”
“嗯!”凌予当即吩咐四大管家给大家打地铺。
睡觉方式,大家中午的时候已经商量过了,因为没有多余的房间,所以干脆男人跟男人睡,女人跟女人睡,床上地上打地铺。
胥尔升、靳沫卿、凌予、胥宁、祁夜五个男人都睡在胥宁原来的房间里,他们的另一半,都睡在靳如歌原来的房间里。
乔欧的房间里,从套房到卧室都打上地铺,女孩子们睡卧室里,男孩子们睡在外面书房的地铺上。
眼下,乔欧听见门口的动静,扭头一看,这才惊觉!
这些日子跟梅子凌感情培养的很好,所以乔欧一见她,本能就过来了,根本忘记了此番回来,还带着慕烟!
他面色一白,迎上父亲别有深意的眼,头皮发麻。
凌予笑了笑,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京城里有名的顾太太,是顾氏房地产的负责人,也是我跟胥宁在这里,一起认的干妈。”
为了缓解慕烟的情绪,凌予无奈,只好把自己也拖下水。
然,就是他这样一个从来不撒谎的男人,一旦处变不惊地撒气谎来,慕烟的面色反而一下子变好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慕烟是相信了凌予的话了
而梅子凌则是幽幽地看了胥尔升一眼,然后看着胥宁他们道:“呵呵,我就是过来看看,没想到你们家亲戚都来了。我公司刚好有点事情,我就先走了。你们好好玩,有什么需要给以给我打电话。”
因为眼下的画面实在太过尴尬了,所以大家都没有出面挽留。
而梅子凌这些年也经历了大风大浪,面色不改地微笑着往门口而去。
与凌予擦肩而过的时候,梅子凌抬手在凌予的肩上拍了拍,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句:“好儿子!干妈先走了!”
靳如歌道:“让方言送您吧?”
这会儿,凌予夫妻俩都怕梅子凌生气,怕胥宁回头难做,所以她要走,没留,却还是要哄着她。
“不用!你们先忙,回头我再来!”梅子凌淡淡说了一句,点明她日后还来,就是暗示他们不要担心,她没有生气。
于是,凌予夫妻跟胥宁夫妻都安心了些。
乔欧撇撇嘴,上前抱着小天星,就开溜了,小天星不明所以,奇怪道:“可是,顾奶奶不是三个的奶奶吗,爸爸什么时候认了顾奶奶做干妈的呀?”
闻言,众人面色一变。
慕烟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凌予:“小予,你。。。”
如果这世上,连凌予都能撒谎,那么她还能相信谁?
正文 正文_【1538】醒来
凌予面色一白,他明白,他在岳母大人心里的形象,算是彻底湮灭了!
胥尔升拉过慕烟的手,道:“烟儿,我们上去说。”
这件事情,藏着掖着也不是办法,再说,胥尔升现在跟梅子凌已经八竿子打不着了,没有什么是非要瞒着不让慕烟知道不可的。
胥宁面色泛起愧疚。
因为,慕烟才是真正把他养育长大的人,他上前挽过慕烟的手臂,道:“妈妈,我们上楼去说。”
这一下,大家心里都有些明白了。
大家愿意给他们空间,让他们单独把事情讲清楚。
林煦他们也上楼,不过是去别的房间帮忙打地铺,这么多人睡得地铺,四个管家要铺到什么时候。
林煦跟天凌他们一起去了乔欧的房间,蕊蕊跟小天星他们都去了,林寻鹤他们都在门口站着,看着怎么铺合适,想着给孩子提一些指导意见。
林煦先找出锦盒,抱出小鼎,道:“小小赫,我们现在在北京,过两天才会去呢,所以你不要急哦,我还是会每天陪在你身边的。”
林寻鹤无奈,他已经后悔把这么个邪门的东西带回来了。
尤其,这东西肚子里还有个什么紫龙腾云的图案!
恰逢!
林寻鹤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一看上面的归属地居然是海外美国,愣住:“喂。”
“寻鹤!”
“。。。。。。”林寻鹤双目钲圆:“姑姑?”
林寻鹤满世界找凌儿都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不光为了小鼎的事情,还有他母亲的事情!
林寻鹤的母亲,裴心的奶奶,因为患有精神疾病在院治疗,可是前几次林寻鹤回来去探望母亲的时候,院方通知说,是凌儿签字,把她带走的。
一晃,这么几个月了,母亲被姑姑带去了玫瑰岛,他始终未能见上一面!
凌儿道:“寻鹤,我要那个小鼎,你给我送来吧!”
林寻鹤闻言,不答反问:“我妈妈呢?姑姑,你们还好吗?”
“我们都很好,岛上的气候、风景都很好,对她的病情很有帮助。寻鹤,你帮我把小鼎送来吧,顺便见见你妈妈。姑姑想见那个小鼎,姑姑会不惜一切代价,把它研究透了!”
凌儿的话语中,时刻透着对小鼎势在必得的决心。
林寻鹤闻言,想了想,点点头:“好!姑姑,你稍后把地址发我手机上,我这两天就把小鼎给您送去!”
他心想,把这么个烫手的山芋送走,他求之不得!
“好的,姑姑谢谢你!”
“不客气,我是凌家的子孙,这是应该做的!”
讲完电话,林煦凤眼微眯,冷冷看着父亲:“我就小小赫这么一个好朋友,你要把我的小小赫拿去送人?”
林寻鹤看着儿子这般,有些无奈:“不是说要把它送人,它是凌家的东西,现在玫瑰岛的奶奶才是凌家最大的长辈,她开口要,咱们做为晚辈,就没有不给的道理啊!”
林寻鹤尽量把话说的无辜极了。
可是林煦不傻,父亲早就后悔把小鼎拍回来了,他能感觉地出来!
这一下,气氛很是尴尬,大家都看着这对父子,想劝又不知道怎么劝,毕竟这小鼎有点邪,多说一句,都怕引起不好的效果。
梁雨馨叹了口气,看着林煦:“小煦,奶奶要小鼎也是为了凌家好,你就让给奶奶好了,又不是丢了,以后想见了,再去见呗!”
“不要!”林煦急了:“谁也别想带走我的小小赫!”
小天星歪着脑袋,静静看着眼前的小鼎,抬手指着,吓坏了:“它、它的机关跑到外面来了!”
众人闻言一惊,顺着小天星的小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却发现,那枚红的不像话的南红玛瑙,一闪一闪的,忽然间迸发出惊奇的亮光,将林煦整个人包在里面!
大家看的傻了眼,都没反应过来,林煦张大了嘴巴,看着自己的双腿在地面一点点地消失,忽然想起上师上次说的话,还有那个紫龙腾云的图案的预言,他的心猛然一坠,就怕自己的父亲受不了!
他自己全部的力气,看着父亲,奋力喊着那句善意的谎言:“等我回来!一定等我!”
林煦刚刚喊完,小鼎就这样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林煦整个人——消失不见了!
“啊~!”小天星亲眼看着这一幕!
她捏紧了肥肥的小拳头,弓着身子,拼了全力嘶吼着!
乔欧忽然反应了过来,上前一把抱住小天星:“宝贝乖,宝贝不怕,宝贝乖!”
“儿子、儿子!”林寻鹤焦急地冲上前,在儿子之前站立过的地方到处寻找,可是,那一瞬太快了,不过短短两三秒!
他到处找不到,吓傻了,最后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恢复到正常思绪的家人们终于醒悟了过来!
大家七手八脚开始帮忙,凌予跟祁夜两个大男人刚才看的都头皮发麻,靳如歌她们都是面色惨白一片!
太他妈吓人了!好好一个孩子,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大哥,大哥你醒醒!”
“寻鹤!”
“方言!备车!去医院!”
“啊~!”
“小天星,宝贝,乖,不怕,不要这样!”
*
林煦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樱花香气。
清浅的水流声一点点激荡在耳边。
他眼皮子动了动,缓缓睁开眼。
他诧异地看着眼前华丽的枣红色锦缎床帘,看起来透着过于古老的诡异的感觉。
他一下子起身坐好,心跳漏了半拍,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形势,面前的人全都跪了一屋子。
前边跪着的几个人束着长发,冷面如玉:“爷,吉时快到了,咱们赶紧去迎亲吧。”
林煦凝眉,不语。
“爷,那可是漠北将军的女儿!如今南郡国的八万大军已经兵临炎阳,炎阳若是失守,咱们怎么回去跟圣上交代?”
“爷,今晚洞房花烛一过,咱们跟漠北将军就是一家人了,出兵抵抗南郡不过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
他们说什么,林煦头皮发麻,也听不懂,他起身,循着那一丝清甜的香气,赤脚走在青石铺成的地板上:“这里有樱花?”
【作者题外话】:9月10号不良一周年的纪念抱枕,已经被抢去10只了,还有最后5只。这5只以抢答的方式进行,评论区留言,最先全答对的5人得!问题如下:1,凌儿的合法丈夫的名字。2,靳如歌跟小天星第一次抢海外寄来的礼物,礼物是哪里来的,谁送的。3,胥安熙女儿的名字。4,小珠珠小时候送给天凌的项链,是什么形状的。5,林寻鹤在马来西亚的别墅小区的名字。(本题外话不收费)
正文 正文_【1539】阴影
林煦打开精美的紫檀木雕花门,赤脚越过了门槛,刚刚迈出两步,身后的奴才全都跟着出来,面色惶恐。
林煦丝毫不在意他们的感觉,他只是循着那一丝丝的清甜,来到廊上。
此刻,放眼望去,才能发觉自己居然身在阁楼之上,眼下的院子里有一棵体态茂密健硕的樱花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无数雪白的花瓣在晨光下灼灼其华,微风拂面,落英缤纷,美不胜收。
此景像极了梦里的意境。
或者,比梦里更美。
一条蜿蜒的人造小湖,循着院落里花丛的边缘,缓缓勾勒出植物与道路的临界点。精美的异石错落有致地堆叠在樱花树的一边。
樱花树下,一张石桌,两张石凳,若是在那里悠然小酌,想必别有一番韵味。
林煦静静看着,有些痴恋,终是回头道:“有没有听过有女孩子在这里唱歌?”
奴才们面面相觑,刚才跟他说话的男子,已经提着他的靴袜跪着上前:“爷,奴才伺候您穿鞋袜吧!”
“没听过吗?这树下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子唱过歌吗?”林煦丝毫不在意穿鞋的问题,他只是急于要找到蕊蕊,然后带她一起回去。
现在,他心里倒是有些佩服那个小珠珠了,居然真的能想到这一点。
那名男子面色却更为惶恐:“爷!您乃是尊贵之躯,切不可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奴才知道您不喜欢漠北将女的女儿,可是皇上既然下了旨,爷还是去迎亲吧!文武百官都在雍华门外盛装跪拜,皇上稍后还要亲自来主婚,爷要是还没准备好,只怕皇上该怪罪了!”
林煦的面色闪过一丝不耐:“你听不懂我说话吗?我要知道,有没有听过一个女孩子在这树下唱歌?”
“没、没有。”
“没有?”
“真的没有!爷,这可是您的寝居,是整个战王府里,您最爱的一处地方了。除了爷的亲信,外人根本不允许进来。若是亲信,谁又敢在爷最爱的地方放肆唱歌呢。”
“这树有没有一百年?”
“有的。”
林煦转身看着周围的布置,蹙了蹙眉:“不是说我今天大婚吗,怎么没有张灯结彩,没有一点布置的样子?”
那人快哭了:“爷,您这是怎么了啊,因为您不喜欢漠北将军的女儿,所以将新房布置在前院了。爷说过,这揽樱阁只有爷您真正放在心上的女人才能住进来的。”
林煦懊恼,左看右看,不解道:“难道不是这棵树?”
纵然心有不甘,但是他还是配合他们穿上了鞋袜,换了一身婚袍,林煦此刻的思维很理性,既来之,则安之,保住性命,稳扎稳打,才有力量去找人!
*
与此同时,漠北将军的女儿漠亦岚已经换好了嫁衣,凤冠霞帔晃人眼眸,只是最后的盖头还没有盖上,她静静坐在寝榻之上,等待着属于她的一世婚姻。
她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已经七天了,可是她即将要嫁的夫君、冷璃国赫赫有名的战王南宫焕,却始终不曾来见过她一次。
她安静地坐在那里,双手忍不住纠结起来,一颗心忐忑不安。
“小姐,喝口水吧,一会儿怕是一整天都没有东西吃了。”
“好。”
刚才皇宫里派来的嬷嬷们,将她打扮完毕,就去门口守着了。
此刻的房间里,只有漠亦岚跟她的贴身婢女祈归一起。
祈归递了杯水,喂过她,将杯子放置在桌上的时候,她忽然好奇道:“祈归,你来我身边伺候也有几个月了,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你的家人?”
祈归动作一顿,清亮的眼眸水光一现,很快隐忍下什么,道:“我家,在一个很远的地方,可能此生都回不去了。感谢小姐收留,让祈归不愁吃穿,还能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你不用谢我,我那时也是看你太可怜了。王妈妈那些人欺负起下人来,手段阴毒着呢,我要不是看你机灵可爱,也不会出手帮你了。后来你在我将军府里为我筹谋划策,打败了姐姐,我才有机会离开那个艰苦的漠北,嫁来冷璃国。”
漠亦岚说着,看着祈归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祈归,你也看见了,这冷璃国一片繁华盛景,比起我们从小生活的地方安逸太多了。此生你只要随着我,尽心尽力守在我身边,祈归,若是有朝一日战王他。。。我定不会亏待你的。”
漠亦岚说的信誓旦旦,祈归只是听听罢了。
从小到大,跟着妈妈不知道看了多少宫斗的电视剧,她现在穿越而来的身份就是奴婢,因此,她只能是别人的工具,想要翻身谈何容易,想要让自己的主子对自己真心的好,又谈何容易?
她没有太大的抱负,她只想保住性命,早点回家!
祈归——当年爸爸给大哥起的名字!
心里想的是一番风景,嘴里说的又是另一番风景:“谢王妃提携。”
一句“王妃”令漠亦岚心情舒畅了不少。
想起战王的民心与威望,想起传闻中他不食人间烟火的倾世容颜,漠亦岚忍不住一阵脸红心跳,对今晚的洞房花烛夜,尤为期待。
*
军区总院。
林寻鹤躺在病床上,从急救室被送出来,已经整整一个小时了。
梁雨馨在一边哭的不像话,紧紧握着他的手。
终于,他缓缓睁开眼醒来。
周围一张张紧张关切的脸,那么熟悉。唯独,没了他唯一的儿子!
林寻鹤什么也没说,眨眨眼,就这样掉下泪来。
众人看着他醒来,急忙去叫医生。医生给他做了常规检查,说是没什么问题了,就是刚才气血攻心,过于激动了。等把这最后一瓶药水输完,就可以出院了。
大家松了一口气,可是面对林煦忽然不见的事实,都很悲痛。
凌予夫妻俩看着大哥已经无碍,吩咐天祈跟梁雨馨他们好好照顾,转身就迅速往另一间病房而去。
乔欧此刻快疯了。
自从林煦消失的那刻起,小天星就不停地尖叫:“啊~!”
她就好像一个机器,不知疲惫,没有思想。
正文 正文_【1540】祈归
因为小天星年纪太小,大脑又做过那么大的手术,因此全家人都特别担心她的状况。
凌予给安杰尼打电话,没有明说林煦消失的事情,只是说,小天星亲眼看一个人出了意外,现在不停大喊大叫,要怎么办。
安杰尼道:“给她打针,让她睡觉。她的大脑神经不可以这么亢奋,必须睡一觉。”
于是,凌予跟医院的医生商量了一下,医生也觉得给她打一针比较好。
此刻,小天星正躺在床上,酣睡的姿态一如往常般。
乔欧拉着她肥肥的小手,眼泪止不住地流。
他终于明白了,表哥这几天的反常是出于何种原因,看着小天星这样屡屡受苦,他的心疼的。。。几乎不能呼吸!
下午五点,林寻鹤他们都出院了,都回到了星欧阁里。
只有小天星是在晚上六点多才醒过来,醒来后,她就一直吵着要林煦。
乔欧哄她,她哭着拿枕头砸他。
乔欧怕她受刺激,便走的远了一点,她又哭着喊着道:“三哥!抱抱,你不要离开我~!呜呜~你不要消失!不要走!呜呜~”
乔欧无奈,他上前去,抱着她,哄着:“三哥不走,三哥陪着你,不哭,小天星不哭。”
“呜呜~小坏蛋呢?他在哪里?我要小坏蛋!呜呜~我要小坏蛋!”
靳如歌的眼泪一直掉,她明白小天星跟林煦在马来西亚那几个月里,朝夕相处,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忽然就这样看着自己的亲人消失在眼前,他们大人都觉得头皮发麻,觉得好受伤,又何况一个小孩子?
凌予他们见状,又不敢把她带回家,就怕她这样会刺激到林寻鹤,让林寻鹤心里更难受!
可是,不回家又能去哪里?
住宾馆肯定不行,小天星还小,在宾馆里得不到良好的照顾,靳如歌他们也不可能放心!
思前想后,几人商量了一下,觉得顾家的条件比较适合。
无奈,胥宁给梅子凌打电话,说想要把乔乔跟小天星放在顾家住两天,他们会每天去看他们。
梅子凌一口就答应了,甚至还有些惊喜。
而对于靳如歌来说,只要小天星身边有乔欧在,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这。。。真是太过灰暗的一天了!
所有人的心头都埋上了重重的阴影!
晚餐的时候,大家无声地坐在餐桌上,林寻鹤几度失声痛哭,一家人全都陪着他。
靳沫卿抬手抚着胸口,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炸开了。
洛美薇见状,赶紧去给他拿药。
他咕噜咕噜两口灌下,凌予便让洛美薇先送靳沫卿回去休息。
这一下,原本答应了要把小鼎送给凌儿的,现在林寻鹤说什么也不肯了。
他待在儿子消失的房间里,一整夜,就那样跟小鼎大眼瞪小眼。
“你把我儿子送回来,好不好?”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把你身上的宝石都换成世上最好的,好不好?”
“你什么时候能我儿子送回来?”
一整夜,林寻鹤喋喋不休地跟小鼎说话,然,小鼎就是不为所动,仿佛已经没了灵魂,是一件真正的死物了。
大家看着林寻鹤这样,都很担心他的状况。
梁雨馨更是急的一夜未眠!
*
翌日一早,林寻鹤黑着眼眶下来用早餐。
面对大家关切的眼神,他忽而一笑:“让你们担心了,真的不好意思。我想明白了,小煦说了,他会回来,让我一定等他,我就好好生活,努力活的久一点,等他回来!”
闻言,大家都放心了。
尽管林煦消失的事情,对于所有人而言,都是一个悲痛的事实,但是林寻鹤能在一夜之间就看开,真的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林寻鹤道:“也许,他正在另一个世界里过着他全新的生活,也许,他也在努力寻找着回到我们身边的方法,所以我只要这么想着,心里就舒坦一些了。他在另一个世界努力,而我身为父亲,没有在这个世界垂头丧气的理由!”
凌予他们全都酸着鼻子,对于林寻鹤的敬重,又加了好几分。
*
顾宅。
一早用过早餐,梅子凌安排司机送乔欧去上学。
无奈,小天星死死抱着他,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梅子凌怎么劝都没用,而乔欧已经高中了,课程根本不能耽误。
无奈之下,梅子凌今天便放弃了去公司上班,牵着小天星的手,陪着乔欧去上课。
上课的时候,她们站在窗口看着,下课的时候,乔欧出来抱着小天星跟她说说话,逗她开心。
而小天星眼巴巴地看着他,不停地追问着:“三哥,你会消失吗?”
乔欧拧着眉,努力保证:“不会!三哥会永远陪着小天星!”
下午,胥宁他们送林寻鹤一家,还有小鼎登上了返回马来西亚的航班。返程的时候,接到梅子凌的电话,说小天星今天没有去幼儿园上课,而是在乔欧的教室门口站了一天。
胥宁回家接了靳如歌就往儿子学校赶。
一来,就那样在乔欧教室门口站一天,影响不好。
二来,他们担心小天星的心理是不是有了什么阴影,怕影响她的健康。
当靳如歌跟胥宁赶到的时候,偏偏小天星根本不愿意跟他们离去。
靳如歌不舍得对她用狠的,在这种场合把她惹哭,哭的惊天动地的,只会引来更多诧异的关注。
可是这样站在这里,里面的同学都没办法正常上课了。
狠了狠心,靳如歌将她的小肥腰拦腰一抱,转身就跑!
乔欧在教室里看着,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小天星疯了一样哭,靳如歌不管,三步并做两步,能跑多远跑多远,跑到学校停车场的时候,这里远离了教学楼,靳如歌喘着气,终于把怀里这个小肥猪一样的女儿放了下来。
“呜呜~靳如歌你混蛋,要是三哥忽然消失了怎么办,呜呜~我要回去找三哥~!”
“谁让你这么跟妈妈说话的,太没礼貌了!”
靳如歌将她往车子里一塞,车门一关,闭着眼,一颗心满是心疼与无奈!
正文 正文_【1541】洞房夜
靳如歌跟胥宁强制性地把小天星带回了家。
靳如歌对她发脾气,说她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已经被宠的不成样子了,说是要好好教训她一下。
其实,靳如歌心里也难过。
看着自己的亲人消失,谁都会难过,但是她不能一再纵容自己的孩子这么不懂礼貌。
上次,小天星冲出去抱着胥宁的腿就咬,这次,她直接喊着妈妈的名字骂妈妈混蛋。
她的心情靳如歌可以理解,但是理解归理解,教育归教育!
靳如歌拉着她上楼:“今天为什么不去幼儿园?为什么要逃学?你还想不想做个好孩子?”
小天星哭的跟杀猪一样,死死抱着楼梯口的扶栏不肯上去。
她扯着嗓子哭喊着:“呜呜~外婆!救命!呜呜~外婆!”
洛美薇从楼上下来,胥尔升夫妻还有祁夜夫妻,甚至天凌蕊蕊都闻声跑了出来。
他们看着自己的小宝贝哭成这样了,都上前要阻止靳如歌。
靳如歌两眼一瞪:“我管教我的女儿!谁也别想插手!”
天凌跟蕊蕊看的心疼,不敢上前,只能在一边劝着,替小天星说各种好话,可是靳如歌不为所动。
祁夜夫妻看不下去,要上前去,又被靳如歌瞪的迈不动步子。这种状况,他们也遇到过,自己家的孩子自己管教,最怕的就是别人插手了,某些时候的心疼,不是心疼,而是害了孩子。
靳沫卿看的一阵眼疼,他根本不管,他冲上前去抱着小天星的半个身子,跟女儿抢人!
这一幕大家看的心惊胆战的!
“你给我放开她!”
“不放!你说她犯了什么错了?”
“她对我直呼其名!妈妈都不喊了,没礼貌!”
“你小时候喊我靳沫卿、对我直呼其名的次数还少吗?!”
“她骂我混蛋!”
“你骂过我王八蛋!”
“她还咬胥宁!咬舅舅!”
“你还在你班主任办公室门口泼猪油!你班主任穿了七厘米的高跟鞋,硬是踩了你的猪油滑的脚腕骨折在医院里躺了两个多月!靳如歌,我要是把你小时候的糗事都给你说出来,三个箩筐都装不完!你还把责任怪到小天星身上,明明就是你为母不正!上梁不正下梁歪!遗传!”
“。。。。。。”
“怎么,还不放手,要我一件件说出来吗?!你高一的时候我给你请了物理家教教你物理,结果人家上门来了,你假装家里没人,非但不给人家开门,人家最后骑自行车离开的时候,你还从阳台上给人家浇了一桶肥皂水!”
“。。。。。。”
“你高二的时候。。。”
“好了!”靳如歌一声吼,彻底打断了靳沫卿的喋喋不休,她优雅轻柔地一动手,小天星就顺势完全落在了靳沫卿的怀里。
靳如歌拍拍衣袖,看着眼前一屋子的家人,泰然自若地抖了抖刘海,道:“小孩子嘛,哪里有不调皮捣蛋的?越调皮越聪明!要真是跟个乖宝宝一样一天到晚不动一下的,我还要怀疑孩子的智商是不是傻了。”
说完,她迈着优雅的步伐回她的房间去了。
小天星的小脸哭的晶莹剔透的,可心疼坏了一堆人。
大家蜂拥而上,争着把她捧在手心里照顾着,哄着,说了好多逗她开心的话。
可是,她却沉默了一会儿,哽咽道:“我,我只求你们、你们,不要、不要再消失了,我、呜呜~我真的好爱好爱你们~你们,一个都不要走!呜呜~”
慕烟看着这孩子,心里难受,林煦的事情,对她造成的阴影,太大了!
祁夜道:“不然,等过两天孩子情绪平复了,跟凌予他们说说,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疏导一下。小孩子的心理一定要阳光健康,要是有这么个阴影一直埋在心头,只怕对将来长久的成长很不利。”
胥尔升点点头:“是啊,等她情绪平复,得让凌予他们带她去疏导一下。”
*
冷璃国。
林煦一整天就跟唱大戏一样,身边的奴才们让他干嘛,他就干嘛,一身紫袍率领着身后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从驿站里接了漠亦岚出来,又浩浩荡荡地回去。
夜晚的战王府,一片张灯结彩,群臣拜贺,主婚的皇帝跟皇后,都欣慰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林煦按照身边人的提示,手里拿着红绸,牵引着自己的新王妃,完成了拜堂仪式。
耳边满是喧闹的嬉笑声,林煦在众人的起哄下,不得不面对自己的王妃。
他抬手,面无表情地缓缓揭开了漠亦岚的红盖头。
而漠亦岚在见到林煦的那一刻,整个人震惊了——他,比她想象中更为风华绝代!
一声送入洞房之后,林煦便陪着她去了后院。
皇帝开口道:“今晚是战王迎娶王妃的大日子,就让他好好洞房花烛,朕来陪你们喝!”
于是,想要借机灌醉林煦的那些人,便也不敢再提让林煦的敬酒的事情了。
一对新人被领进洞房,紧接着,一群老嬷嬷跟着进来,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东西,不知道要搞什么。
祈归作为王妃的陪嫁丫鬟,站在一边,并不说话。
她觉得这个战王虽然风华绝代,但是气质未免太过清冷。
她只想将自己埋没在人群里,低调的不能再低调,保住性命,然后努力找到回现代的方法。
“王爷!”
一个嬷嬷笑嘻嘻地拿了一杆秤过来,秤上也系了红绸。
林煦莫名其妙,拿了那把秤放在手心里掂量了一下,道:“干嘛?”
嬷嬷道:“用喜秤揭了新娘的盖头,从此称心如意!”
这边说完,那边陆陆续续又来了一堆,似乎在排队等着上节目。
林煦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手里的喜秤往地上一丢。
这一天已经后折腾了,没想到洞个房还要这么麻烦!
奴才们瞬间跪了一屋子,林煦烦了:“都给我滚出去!”
下一刻,老嬷嬷们全都跑了,谁也不敢多待。
漠亦岚吓得双手纠结在一起,不安地唤着:“祈归?”
祈归淡淡应了一声:“王妃,奴婢在。”
正文 正文_【1542】我拉你
漠亦岚听见了祈归的声音,一颗心才安定了下来。
她不明白,怎么今天才刚刚拜完堂,王爷就会发这样大的脾气。
想起之前在驿站里一待就是整整7天,王爷都不曾派人来看望过她,她心里。。。好歹,她也是漠北将军的女儿。
漠亦岚深吸一口气,努力镇定道:“王爷!今日是我们成亲之日,岚儿不知何处惹的王爷不痛快,竟要如此羞辱岚儿?”
林煦闻言一愣,羞辱?
他凝眉,坦言:“我只是怕麻烦,一个洞房而已,搞那么多花样做什么!我没有故意针对你的意思。但是你若是非要这样想,可见你一定是个性格别扭的人、矫情扭捏的人、不好相处的人,我还是不要自找麻烦,离你远一点的好!”
林煦说完,转身,抬步就要离去。
这样的女人,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他还不如回他的揽樱阁,没准半夜的时候,还能听见真正的蕊蕊在唱歌。
他刚刚走到门口处,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清丽的嗓音:“王爷留步!”
林煦一愣,扭头,看着漠亦岚身侧那个小丫鬟。
她的脸上黑黑的,皮肤不是很好,斑斑点点像是画了上去的,一看就是从边境这些生活条件极为艰苦的地方而来的。
“干嘛?”
林煦看着她,却惊觉她有一双清亮的眸子,那眸子宛若雪山上的清泉,一点饱经风霜的痕迹都没有。
祈归冲着林煦先行了一个礼,然后径直走向桌子,取了上面的白色丝帕递过来,道:“王爷,今晚洞房花烛,明早太后会亲自检查王妃的落红,王爷不想留宿也没关系,王妃是女孩子,身娇肉贵,王爷征战沙场,堂堂男子想必不会在意出点血吧?”
战王与漠北将军女儿的婚姻,牵扯到漠北将军是否愿意出兵帮助冷璃国抵御外袭,而且是皇帝亲自下旨、亲自主婚,这就意味着,不管林煦多么不喜欢漠亦岚,洞房之夜都必须安然度过。
林煦静静看着眼前这个小丫头,眸光中掠过一丝赞赏。
却挑了挑眉:“我怕疼!”
祈归嘴角一抽,微微鄙夷地瞧了他一眼。
“你那是什么眼神?”林煦不乐意了:“我不可以怕疼吗?”
“没有,”祈归当即道:“王爷误会了,奴婢没有、也不敢有嘲笑王爷的意思。但是不管怎样,这只帕子,还请王爷想想办法吧!”
林煦闻言,想了想,道:“弄血不难,但是要多少啊?”
祈归一愣,淡淡道:“王爷应该循着经验啊。”
“……”林煦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不语。
祈归诧异地看着他,这个男人,不会是个处吧?
林煦接过了帕子,转身走了:“我明早过来,你们睡吧!”
就这样,林煦走了。
祈归长出一口气,转身跑回来,看着漠亦岚:“王妃,您还好吗?”
漠亦岚抬手一揭盖头,哀怨地盯着门板,泪如雨下。
新婚之夜被嫌弃了,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她好意提醒王爷,结果王爷却说她矫情!
她看着祈归,拉过她的手道:“呜呜~还好你够机灵,不然、不然明日一早没落红,我就真的没脸见人了,呜呜~”
“王妃,王妃别难过了,王爷应该是个性情中人,咱们以后慢慢想法子,慢慢让王爷发现王妃的好就是了。”
祈归一边安抚着漠亦岚,一边抬手轻轻帮她摘下了厚重的凤冠。
她真实搞不懂,古时候的女人结婚干吗要搞这些,这不是折腾死人吗?扛着这么重的东西在头上顶一天,真实遭罪!
“王妃,您早点歇着吧,祈归就在这里陪着您。”
“嗯。”
*
林煦回了揽樱阁,从口袋里掏出帕子,门口当即有四名男子飞身上前,候在门外。
林煦挑了挑眉:“什么人?”
“爷!是我们!”
“爷,我们守夜,您安心睡吧!”
这四名男子,是战王南宫焕最贴心的四大手下,玄字辈,简称日、月、星、辰。不管南宫焕身在何处,此四人均会贴身跟随,保他平安。
林煦闻言,心里隐约有数,八成是自己人。
眨眨眼,他唤了一句:“进来一个!”
下一秒,玄日进来了,对林煦恭敬地行礼:“爷!”
林煦从口袋里掏出帕子,然后道:“这是喜帕,明早要给太后看的,我不想碰那个女人,你给我弄点血,做的像一点。”
林煦刚刚说完,玄日便取了帕子退下了。
不消片刻,他回来了,恭敬地将帕子递上。
林煦拿过一看,他也不懂,道:“这样可以吗?”
玄日坦言:“属下家中三房妻妾,落红都是如此。”
林煦点点头,放心了。
不过,一想到明日要跟王妃一起进宫,林煦就一阵头皮发麻。他干脆把他们四个都叫了进来,然后关起门来看着他们,一脸严肃道:“你们跟着我多久了?”
日月星辰闻言,齐齐跪下,不知犯了何错,竟会惹主子不高兴了。
玄日坦言:“我等四人跟着爷已经七年了!”
林煦斜睨了他一眼,他当即诚惶诚恐地匍匐跪地:“爷!奴才们若是做错了什么,爷只管说!”
“我身边最贴心的是谁?”
“是奴才四人!”
闻言,林煦总算放心了。
当了那么多年黑道头头,要是连真话假话都辨别不出,他也可以一头撞死去了。
他起身,上前将这四人一一扶起。
然后坦言:“告诉你们一件事情,不过,切不可说出去。”
“爷放心,奴才誓死捍卫爷的秘密!”
林煦转身,目光幽幽地在他们身上打量了好一会儿,盯得他们头皮发麻了,他才慢悠悠道:“我失忆了。今天早上起来后,之前发生的一切,我都不知道了。所以,我需要重新认识我的过去,包括我的身份,我的朋友,我的敌人,还有我的遭遇。”
林煦刚刚说完,眼前四人全都讶然地看着他!
林煦凤眼一眯:“我失忆也好,不失忆也好,我都是南宫焕,是你们的主子!越是在我低谷的时候伴我身边尽心尽力的,我却是会当成兄弟,放在心上!”
正文 正文_【1543】好丑的女人
经过日月星辰四人的叙述,林煦大概掌握了这里的一些资料。
他在这里叫做南宫焕,今年20岁。
南宫是冷璃国的国姓,皇帝名南宫琰,是他的生父;皇后名萧可蓝,非他的生母。他的生母是是南宫琰年轻的时候收服西南边境之际,遇上的一个部落族长的女儿,因为冰雪聪明、风华绝代,后来封为贵妃陪在南宫琰的身边,此后后宫佳丽三千,南宫琰独宠她一人。她进宫第一年便有了南宫焕,第三年诞下小公主时难产过世,而小公主由于先天不足,出生后第四天便仙逝了。
之后,南宫琰悲伤了很长一段时间,将南宫焕接去慈宁宫收在皇后名下,由皇后亲手抚养长大。而皇后本人,也有一子,便是南宫焕的弟弟,南宫梵。
除了这两位王子之外,冷璃国还有李贵妃诞有一子,南宫玥,尚且年幼,才七岁。
而冷璃国目前没有公主,已有的都逃不出联姻的命运早已经远嫁出走。
林煦这会儿有些紧张,因为这个南宫焕是在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他十五岁平定了西照国,将其国土全部收纳在冷璃国境内。而之前的西照国繁荣之相不比冷璃国差,尤其领土面颊更是与冷璃国不相上下。
南宫焕在外出征3年,带领了四万大军出发,延西照国的南境一点点吞噬,三年后,整个西照都成了冷璃国的天下,而南宫焕带去的四万大军,也一下子扩建成十三万大军,全部班师回朝。
南宫焕回朝的那一天,全冷璃国的百姓自发排成长队,远远地跪拜相迎,文武百官更是视他如神灵般供奉在心,皇帝亲自出城20里驻扎相迎,亲颁盛御封他为战王。
这两年,南宫焕出入朝堂之上,俨然成为了所有人心目中下一任的明君之选,而皇帝也一再在众人面前明示暗示,皇位就是他的。
面对这样一个伟大的战王,林煦真心钦佩不已。
只是,他去哪儿了?怎么自己过来就成了他呢?
林煦倒了一杯水,浅浅道:“明日本王与王妃面见太后,太后是何人?”
玄日答:“太后是李贵妃的亲姑姑。李贵妃就是三皇子南宫玥殿下的生母。”
闻言,林煦嘴角边漾起一抹玩味的笑,点点头:“我明白了。明日进宫,你等陪着,必要的时候,适当地提点我一下。”
万一有该认识的人,他却不知,岂不是露陷了?
玄星上前一步,道:“属下贴身保护爷!属下会幻影之术,外人看不见。”
林煦闻言,眸光里闪过一丝兴致,点点头,便让他们在门口守着,自己把衣服一件件扒下来,睡了。
他此番前来,除了手腕上的一串蜜蜡佛珠,什么也没带。
闭上眼,林煦思念家人的心情越发沉重,他凝眉,淡淡道:“别急,我一定会找到蕊蕊,一定会尽快带她回家!”
翌日一早。
当漠亦岚梳妆完毕的时候,林煦闪身进去了。
漠亦岚梳了一个朝天髻,明媚的小脸上擦了很多不同的颜色,以至于身上的香气有些混杂,她换了一身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这是与林煦身上刚刚换过的朝服配套的。
林煦的嗅觉从当毒枭的时候就锻炼出来了,因为他只是轻轻从她身边走过,便能闻见她浓厚的脂粉气。他没有多看她,只是拿出喜帕丢在一边的托盘里,等着一会儿嬷嬷们过来,把这个拿去呈给太后看。
祈归一身淡青色的长裙,洁净素雅,她身上没有任何的脂粉气,反倒让林煦觉得容易亲近。她一头乌黑的发丝束着最普通的单螺髻(前面刘海中分,后面全部竖起像道姑头一样,只是花苞全都在头顶),发上没有任何饰品,只是一根普通的木簪束着,处处透着清新自然的味道。
祈归见了林煦,当场行礼:“王爷千岁!”
“免礼。”林煦静静瞧着她脸上的斑斑点点,道:“你五官看起来还不赖,可惜皮肤太差了,一脸斑,这样怎么嫁的出去呢,回头我找人帮你调理调理,这应该跟内分泌有关。”
林煦说完,才惊觉自己失言了,因为这会儿的古人,怕是还不清楚“内分泌”这个词吧?
祈归闻言嘴角一抽,坦言:“王爷日理万机,便不劳王爷费心了。”
祈归总觉得刚才跟王爷的对话里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又想不起来。
很快,迎他们进宫的嬷嬷跟太监都赶来了,行礼过后,嬷嬷们欢喜地捧着喜帕而去,而林煦则是跟王妃一起前往前厅。
按照冷璃国的规矩,成亲第一天的早膳必须跟长辈一起用。
林煦饿的肚子咕咕叫,却也无奈。
昨天太忙了,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赶着婚礼的流程,而今天,林煦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战王府占地有多大,气势多么庄严,布局多么豪华。古书上说的:三步见亭台楼阁,五步见小桥流水,虽然有些夸张,但是却也很接近林煦现在府邸的感觉了。
这应该算是古代园林建筑里最顶级的了吧?
门外,华丽的马车已经备好了,马夫放下了脚踏,祈归扶着漠亦岚,漠亦岚却避开了她的手,眼巴巴地看着林煦,还伸出手去:“王爷~!”
林煦瞥了她一眼,当即蹙眉:“你能不捏着嗓子说话吗?”
漠亦岚闻言,各种僵硬的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错综复杂!
身后的奴才们,除了祈归,全都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林煦前后看了两眼,道:“还有别的马车吗?”
身侧虚无的空间,忽而有人在他边轻语:“爷,您刚成亲,还是跟王妃共乘吧。”
林煦挑了挑眉,无奈地踩着踏板无视漠亦岚,自己先上车去了。
漠亦岚双手紧紧抓着朝服,忍不住道:“王爷,岚儿究竟怎么惹得王爷不喜欢了?”
“理由我昨晚已经说过了,不想再重复!”他上马车后,扭头看着祈归,朝她伸出一只手去:“你个子小,我拉你上来!”
【作者题外话】:抱枕名单:13713408541、td27643363、td33757720、td44535796、1040060、td31495653、td7234836、td10327483、td26994551、scn2004、604313508966、小小优质女生、黑白琴键弹出的忧伤、爱妞妞、若爱-深爱。另:和*阅读与沃*阅读的正版读者都说超爱穿越这段,希望加快更新,洛洛会加快速度的。(本题外话不收费)
正文 正文_【1544】你若不归,我便不回
祈归定定地看着眼前的林煦,那一双清亮的眼眸总让林煦觉得似曾相识。
能在这样一个陌生而遥远的世界里,有这样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份淡淡的情怀,就会让人觉得温暖。
祈归看不出林煦的眸光里有什么恶意,于是大胆地朝着林煦施了一礼:“王爷,规矩不可破,您还是先扶王妃上去吧!”
尽管,在说这番话之前,她想过,违抗战王的命令,也许会遭受惩罚。
但是,她毕竟是漠亦岚的陪嫁丫鬟,若是漠亦岚在战王府里毫无地位的话,这便意味着,她在战王府里,只会更加卑微!
这一下,漠亦岚沉到谷底的心又燃起了一丝希望:“王爷~!”
她伸出手去,娇滴滴地看着林煦,眉眼之间闪烁的媚态楚楚动人,让林煦只是瞥了一眼,就想起了之前在首尔,那些谄媚想要弟兄们包养她们的女人。
林煦将眸光瞥向了祈归,循着那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他看见她卑微的样子心头略有不爽。
他蹙眉,弯腰上前直接一把抓过她的两只小胳膊,提小鸡一样就把她提了起来,塞进了马车里。
这一系列的动作连贯自如,身手好的令虚无中潜伏的玄星都倒吸了一口气。
好像王爷的武功路数,因为失忆,反而全部变了一样。
将祈归送入马车之内,林煦起身,颀长的身躯侧过去,完美的脸颊在清早如雾的晨光下泛着莹莹的光感,沁上了银色。
他斜睨了漠亦岚一眼,道:“想随本王进宫,就自己上来!本王不要无用的女人!”
说完,他毫不眷念地走进了马车里,看着里面有些气鼓鼓的祈归,轻笑了一声:“你这小小的奴婢胆子挺大的,居然敢违抗本王的命令!还敢生本王的气?”
祈归眨眨眼,看着车帘之外,目光流露出忐忑,不语。
林煦也不理她了,只是自顾自安静地坐着。
过了一分钟后,车帘被人从外面轻轻撩起,漠亦岚苍白着一张脸缓缓走了进来,咬牙坐在了林煦的对面。
林煦不搭理她,扭过头看着车窗外。
祈归瞥见了漠亦岚眼底浮上的泪光,一点点蹭过去,小心翼翼地拉住她的衣袖,安抚着:“王妃,不怕,没事的。”
轻柔的腔调飘荡在空气里,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林煦闻言,眉宇中的一丝褶皱不经意间打开来,扭头,看了她一眼。
她跟漠亦岚相比,年纪似乎比漠亦岚还要小上两岁,就是长得实在是太丑了。可是,她身上最让林煦感到奇怪的,除了她那双清亮的与她外表完全不匹配的双眼之外,她的性格也让林煦称奇。
一般的小女孩,哪怕是漠亦岚这样的大家闺秀,在经历了他的冷漠对待之后,要么诚惶诚恐,要么忐忑不安,要么眼中也该噙着泪,觉得委屈百倍。
尤其,她还是个奴婢,可是骨子里迸发出来的气质,却远比漠亦岚更像是个主子。
他忍不住看着祈归:“你的父母都是何人?”
这样的教养,让林煦断定了,祈归绝对不是在普通人家的家庭长大的。
难道是落难千金?被贬为奴婢的官员子女?
林煦挑了挑眉,忽然对眼前这个小丑八怪感兴趣起来了。
祈归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也不慌乱,不卑不亢地迎上他的眼眸,道:“奴婢的家人都是将军府的下人,奴婢从小在将军府长大,之前一直跟在大小姐身边做伴读的,二小姐出嫁之前,我被将军跟夫人指给了二小姐做陪嫁丫鬟。”
她回答的滴水不漏,语气舒缓而平稳,尤其那双清亮的眼眸,透着包容一切的沉静。
就是这种沉静的眼眸,令林煦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林煦不再多言,扭头继续看着窗外。
摇摇晃晃的马车,一共走了一个多小时。
林煦的身子就要被晃的散架了,外边的公公越过一道道宫门,一次次验证过手里的牌子,最终,马车在永安殿的门前停下了。
公公掀开帘子,林煦第一个出去,祈归陪着漠亦岚一起缓缓而出,车夫放下了脚踏,祈归心知指望不上王爷了,便小声道:“王妃,我先下,然后扶着您。”
“嗯。”漠亦岚点点头,便看着祈归先下去。
祈归的个子不高,这是让她这次穿越而来最为恼火的地方了!
她之前有一米六七了,可是这次穿越而来,却只剩下了一米六零——这可是整整一只高跟鞋的差距啊!
她小心翼翼地踩着脚踏,却还是被过长的裙摆绊到了,小身子摇摇晃晃了几下,把漠亦岚的心都提了起来,自己站稳步子之后,她面颊有些红,却依旧不慌不乱地提着裙摆,往下走。
林煦一直在旁边静静观察着,他更加肯定了,这丫头的骨子里的气质,根本不可能是奴才的家庭里能够培养出来的。
在宫女的引路下,林煦跟漠亦岚一起沿着长长的宫廊百转千回。
因为他是战王,有太后钦此的刻意自由出入后宫的令牌,因此,车夫直接将他的马车停在了太后寝宫的不远处才落脚。
林煦越走越迷,扭头看了眼身后,道:“跟紧了,别走丢了!”
“臣妾知道!”漠亦岚开心地应了一声,却惹来林煦蹙眉。
一行人走了几步,便已经来到了太后寝殿的前厅。
皇帝已经上过早朝了,皇后跟几个后宫的妃子,如李贵妃她们一起,都早早地在这里等着了。
殿内的陈设,虽然没有林煦想象中那样金碧辉煌的感觉,却也无不精雕细琢、巧夺天工。
他挑了挑眉,想起昨晚拜天地的时候,在司仪的指引下做的那番动作,有些不情愿地跪下:“父皇安康!母后安康!”
漠亦岚当即跟着跪拜:“父皇安康!母后安康!”
“啊!好丑的女人!”忽然,一道犀利的叫声划破了大殿的上空,七岁的南宫玥吓得从凳子上跳了下来,直接端起面前的一杯热茶就往祈归的身上狠狠砸去!
林煦跪在前面,猝不及防;祈归身为奴婢,不能反抗!
正文 正文_【1545】你的妆花了
此时正值二月月末,天气不似严冬那般寒冽,每个人身上却也穿了不少衣服。
炙热的茶水一下子在怀中打翻,尖锐的刺痛感一点点蔓延、渗透到肌肤,祈归咬着牙,不敢吭一声!
因为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她曾经为了自己的命运反抗过,下场是挨了更多的皮鞭,还被关在小黑屋里不给饭吃。
这里是皇宫,能够在这种时候拿热水砸她的必然是皇门子弟,热水也有泼在手上的,她刚刚用衣袖拂去,便见手背上泛起的红晕,一点点鼓起,鼓成了水泡。
“玥儿!”李贵妃当即将南宫玥抱入怀中,柔声责备:“你父皇还在这里,你这样大呼小叫的,是要做什么?”
“那女人长得太丑了,吓死人了!”
林煦扭头看着祈归狼狈的姿态,脑海中忽然想起了小天星当初刚刚做完手术的时候,回了北京,被顾夜歌指着骂她怪物的画面。
眼前的南宫玥,就跟当初的顾夜歌一样,没有教养!
或许是循着这一丝相同点,林煦看着祈归受委屈的样子,一阵眼疼!
不等皇帝叫他,他已经起身,他缓缓来到她身边站立,看着她手背上泛起的水泡,问:“疼吗?”
所有人的面颊都闪现过一丝诧异,皇后瞥了皇帝,小心翼翼地提醒他:“焕儿,父皇还在这里,你皇奶奶在佛堂诵经,一会儿就出来了,你先跟王妃一起敬了茶再说吧!”
皇后话音刚落,玄星便在他耳边提醒:“爷,再不敬茶只怕要过了吉时了。”
林煦木的眸光始终盯着祈归受伤的手,还有胸前湿透的衣服。
他忽然仰起脖子,伸手,一粒粒解开自己外袍的扣子,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下,脱下自己的外跑将祈归的身体包了起来。
他凑在她耳边道:“知道你疼,忍着,回去给你治。”
祈归闻言一愣,抬起眸光看向林煦的时候,眼中的泪痕星星点点,充盈在她清亮的眼眸里,摇摇欲坠。
李贵妃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些忐忑,讪然地笑了笑:“原、原来,这名宫女是战王的人,玥儿他、他年幼无知,不是故意的。”
“七岁了,不小了。”林煦侧过眸光,幽幽地朝着南宫玥望了过去:“只要能开口说人话,只要能读书认字,就已经不小了。难道老师没有教过你,什么叫做怜悯之心?人的容貌是上天定的,别无选择,你才这么小的年纪,就已经学会了以貌取人,学会了仗势欺人,学会了没有怜悯心,学会了冷酷跟残忍,你长大了之后,还得了吗?”
李贵妃闻言,当即色变,抱着南宫焕就跪地看着皇帝:“皇上,玥儿年幼无知,一切皆是臣妾教导无方!他是无心的,他还是个孩子,他的所作所为断然没有战王说的那般严重!”
而一直打圆场的皇后,却对林煦今日的表现分外满意。
她扭头看着皇帝,句句苦口婆心:“李贵妃爱子情切,这样的心情臣妾能够体会,可是焕儿所言不无道理,但凡我南宫家的子孙,都有平等地继承大统的机会,若是不从小将仁义之心时刻谨记在怀,又怎样做到爱民如子?这名宫女实在无辜,她只是相貌丑陋罢了,这并不是她的错啊,臣妾身为皇后母仪天下,刚才见她无端端被热水泼了,臣妾都心疼!皇上,就是因为三皇子还小,才七岁就已经这般了,才更要好好管束!”
说着,皇后从自己的座位上下来,径直来到祈归面前,拉过她的手,看着上面越来越大的水泡,心疼地蹙眉:“太可怜了,采绿,去请女医!”
“是!”宫女采绿施了一礼,当即离去。
皇后看着祈归泪眼婆娑的样子,又道:“臣妾从来不会这么教育臣妾的儿子们,李贵妃真的是太宠溺三皇子了,身为南宫家的子孙,岂能如此漠视无辜的生命?”
皇帝一向宠爱南宫焕,在南宫焕起身为那名宫女说话的时候,他就觉得,南宫焕所言句句在理。
他看着小儿子,眸色中没有太多怜爱,更多的是严厉与苛责:“从今日起,待在你的寝殿里闭门思过,一年之内不得见朕!不得踏出寝宫一步!若是一年后你身上的锐气消磨成了仁爱之气,朕再赦免了你的禁足!”
“皇上!”
“不得求情!你今日起,便与他同禁!”
“皇上!”
“带下去!”
须臾,刚才还紧张憋闷的大厅,此刻少了李贵妃跟南宫玥的身影,瞬间安静了下来。
皇后赞赏地冲着林煦眨眨眼,林煦微微敛了敛眉,这才惊觉,刚才无心的举动中,已经帮着皇后打压了两个对手。
一个是后宫中与之争皇帝的对手。
一个是前朝与之子争天下的对手。
虽然林煦已经知道,自己是皇后从小抚养长大,但是他从来不会天真的以为,皇后对他就是全心全意的,毕竟,皇后还有个自己的儿子,南宫梵!
林煦垂眸又看了一眼祈归,她手背上的水泡真是越来越大了。
很快,医女来了。
皇后让医女带着祈归下去治伤,祈归抬眸有些忐忑地看了林煦一眼,只是一眼,便有太多太多的祈求!
这里毕竟是皇宫,还是太后的寝殿,刚才因为她,李贵妃跟三皇子都被禁足了,而太后则是李贵妃的亲姑姑!
祈归宁可身上被烫伤的地方疼死,她咬牙忍着,也要跟着王爷一起回去!
否则,单身埋没在这吃人的皇宫里,她要如何活命?
林煦望着她清亮的眼,看着医女,郑重地嘱咐着:“她是本王王妃的陪嫁宫女,与本王一起进宫的,一会儿你给她治好了伤,切记将她安然无恙地送回来!若是她少了一根毫毛,或者忽然不见了,漠北将军因此而大做文章不愿出兵助我冷璃国抵御外袭,那么,你的罪可不小!”
医女闻言,吓得额角全是汗,当即跪下:“女婢定当竭尽所能为她医治,稍后也定当亲自将她送还于此地!”
闻言,林煦点点头,看着祈归,声音温润如玉:“去吧,别怕,我等你!你若不归,我便不回!”
正文 正文_【1546】现在知道怕了?
祈归定定地看着林煦的眼,晶莹的泪水流过小巧的面颊,看着他:“不要骗我!”
林煦闻言,心中竟会牵起一丝波澜:“本王一言九鼎!”
祈归点点头,眸光里透着感激,对着皇帝跟皇后施了一礼,便跟着医女退下了。
皇后微微一笑,拉着林煦站回漠亦岚的身侧,她自己回了主位。
林煦重新跪下,嬷嬷们呈上热茶。
漠亦岚心中激动,林煦肯在这样的场合维护她的陪嫁丫鬟,无疑就是在昭告所有人,她这个王妃在他心里的地位!
她怯怯地伸手接过,学着江南女子一般,跪着上前:“父皇喝茶!”
皇帝微微笑着,接过了茶,尝了一口,放在手边的桌上,身侧的公公奉上托盘,皇帝从里面取出一份红包递给她。
林煦也接过一杯热茶,奉上:“父皇喝茶。”
“乖!”皇帝脸上的笑意更甚,双手接过,尝了两口,放在一边的桌上。
林煦静静等着,左看看,右看看,忍不住凝眉道:“父皇,儿臣为何没有红包?”
“噗!”
皇帝跟他身侧的公公都被逗笑了。
公公解释着:“战王殿下,这是公婆给儿媳妇的改口费,也算是见面礼,是民间的一种风俗,这是给王妃的,不是给您的。”
林煦闻言,撇撇嘴,没说话。
那边,漠亦岚已经拜过皇后,并且也顺利地拿到了一只红包了。
林煦照葫芦画瓢,却是没了耐心。
二人起身之后,皇帝嘴角始终牵着一丝宠溺的笑。
南宫焕可以说是他从小带在身边长大的孩子,可是他过早风华毕露,鲜少有这般孩子气的模样。
儿子这样微萌的表情被皇帝看了去,心中不免有几分心疼跟喜欢。
他招招手,林煦上前,凑上耳朵。
皇帝道:“红包里装着的,不过是礼品名单而已,你母后手里拿着的,是绫罗绸缎跟胭脂水粉,父皇手里拿着的,是珠宝玉钗跟金银首饰,都是女人家的东西,你莫要计较了。”
说归说,可是这些东西样样珍稀昂贵,林煦心中有数。
林煦点点头,退在一边,跟王妃一起坐在大厅的侧椅上,与皇帝其他的嫔妃面对面。
*
祈归跟着的医女,本就是太后寝殿的,平时负责的是太后寝殿的嬷嬷跟宫女的健康。
有了战王殿下的再三关照,她不敢大意,直接领着祈归回了她的房间。
她取了一套自己的干净衣服,递给祈归:“你先把衣服脱了,我去拿药,马上就过来给你上药。”
祈归不敢大意,施了一礼:“谢姐姐。”
医女笑笑,转身去了。
不消片刻,医女回来了,手里拿着个托盘,托盘里呈着个小碗,里面的药有股很难闻的味道,泛着棕色,还有一碟干净的棉花,几条白净的棉布。
她刚刚将东西搁下,起身就看见了祈归胸前被烫伤的肌肤,斑斑点点全是大小不一的水泡。
她蹙了蹙眉,上前:“会很疼,但是必须忍着。两三天之后便好了。”
祈归点点头,她在心里安慰自己,这点伤,就算疼死,也比当日在将军府里差点被皮鞭抽死的好。
“嘶~啊,嗯…嘶~!”
尽管知道要忍,尽管知道会很疼,可是祈归还是受不了这样尖锐的疼痛,水泡在医女的一双巧手下已经被尽量轻柔地扎破,可是医女说这药必须直接擦在伤口上,水泡扎破后的皮,必须用小刀轻轻切下,才能将药真正涂抹在伤口上。
祈归听医女的话,躺在床上,她双手捂着自己的脸,疼得恨不能晕过去!
她已经极力隐忍,却还是瑟瑟发抖。
二月末的天气,袒露着上身,额头上生生渗出了许多的汗!
当宫女将她身上的水泡都切割干净了,祈归已经去了大半条命了。
“这药有清凉止疼的效果,擦上之后会好很多,你今日回去之后,我给你配一瓶,你早晚上药之前,取温水将之前的药汁清洗干净,再抹上这个。三日后便差不多会结出新的皮肤了。”
祈归紧抿着嘴,眼泪止不住地流。
最后,医女帮她绑好了白布,她自己穿上干净的衣服,医女又为她剔除了手上的水泡,擦了药。
祈归起身,准备离去的时候,医女拿了干净的湿布巾递给她:“擦擦脸吧,哭的跟小花猫一样。”
祈归伸手接过,整个大脑的思绪完全沉浸在难忍的疼痛中,忘记了什么最紧要的事情,擦完脸后,她顺手将布巾还给医女,口吻还带着可怜兮兮的哭腔:“谢、谢谢姐姐。”
“你。。。”医女惊讶地看着祈归的脸,目光中闪过着浓浓的疑惑。
就在医女想要提醒她的时候,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呼唤:“祈归~!”
医女大惊:“是战王!”
祈归当即对着医女施了一礼:“谢姐姐今日出手相助!”
她拿过医女给她配的那瓶药,大步朝着门外而去!
她明白,一定是战王他们给太后请过安,现在要走了,她不能落单,她必须跟着战王跟王妃回去。
她打开医女的房门,抬眸望去,就看见战王跟王妃站在院落的门口,两人一起东张西望着。
祈归看见他们的身影,仿佛看见了亲人,一下子就冲了过去:“王爷!王妃!奴婢在这里!”
林煦听见声音,放眼看过去,瞧见那个小不点脸上洋溢着希望欢喜地朝着他奔过来,他的嘴角牵着淡淡的微笑。
待她跑的近了,林煦忽然面色一变,扭头冲着身后的人道:“都给本王转过身去!”
漠亦岚不知情,却也畏惧与他,随着下人们一起转过身去。
祈归不明所以,跑的近了,才发现林煦的双眸一直灼灼地盯着她。
她来不及想其它,此刻除了感恩便是感恩,她一下子跪了下来:“谢王爷不曾舍弃奴婢!此恩奴婢谨记于心!”
林煦眨眨眼,忽而扬起脖子,再次一粒粒解开上衣的扣子。
这件衣服,还是刚才在太后那里新换上的,没想到,注定要用在这丫头的身上。
祈归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忽然一黑,身子被人抱起,一道温润的嗓音划过她的耳际:“你的妆花了。”
正文 正文_【1547】你会唱歌吗
祈归浑身一僵,小心脏几乎漏了半拍!
她这才想起来,刚才医女给她擦脸的时候,她根本没有顾忌,就这样真的擦了!
林煦感知到她身体的僵硬,叹了口气:“现在知道怕了?哼哼!”
祈归闻言,嘴角一抽,满满的忐忑化为乌有。
她僵硬的小身板就这样在他的怀里一点点放松,小脑袋尝试着靠在他强而有力的心脏前,忍不住想着,这王爷并不如她初见时候那般清冷,关键时候,还挺可爱的嘛!
林煦感知她的脑袋一点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嘴角不留痕迹地弯了弯。
迎面而来的春风还是有些冷,而此处距离马车停泊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
林煦就这样一直抱着她,不顾他人的眼光,也不顾背后的议论。
祈归无处安放的小手,也在林煦的衣袍下,渐渐抓住了他的衣襟,找到了一丝归属。
两人无言地依偎着,却似乎一直交流不断。
这样奇妙的感觉在林煦跟祈归的心湖都一点点地漾开,化作层层叠叠的涟漪,余韵跌宕。
其实,林煦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要帮她,也许是昨晚的时候,她身上暴露出的机智跟沉稳,也许是之前的时候,她跟小天星有些类似的遭遇,又或者,他只是单纯地起了怜悯之心。。。
漠亦岚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大步追上,道:“王爷,祈归是奴婢出生,岂能让您用千岁之躯一路拥她而行?这会折煞了祈归的,会折阳寿的!”
“你在咒她?”林煦步子一顿,凤眼微眯,精锐的眸光里闪烁着的,是满满的鄙夷:“你真恶毒!离本王远一点!”
“不、不是!”
漠亦岚眼里噙着泪,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这么不得林煦的欢心呢,而祈归那么丑!他居然愿意抱着她一路前行!
“王爷!”
漠亦岚边哭边大步跟上:“王爷,臣妾才是您的王妃啊!王爷今天跟臣妾第一天进宫面圣,就这样抱着一个宫女回去,王爷这是要臣妾的脸往哪里搁啊,王爷这般羞辱臣妾,臣妾唯有…唯有去死了,呜呜~”
“好啊,那你就去死吧!”林煦几乎脱口而出:“死远点,别脏了本王的府邸!”
林煦说完,已经走到了宫门前。
马夫放下脚踏恭敬地候在一边,他三两步抱着祈归就跨了上去,直接钻进了马车里!
漠亦岚哭丧着一张脸,泪流满面地追了上来,在其他下人的搀扶下上了车,却又在掀开车帘准备进去的时候,被林煦忽然喝住:“不许进来!”
漠亦岚一下子跪在车前,哭诉着:“呜呜~王爷~岚儿究竟做错了什么啊!呜呜~”
“本王不喜欢你这种矫情扭捏的女人,把你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收起来!”林煦又道:“想跟本王回去,就坐在马车外面!”
祈归闻言,有些于心不忍。
坐在马车外面,那不是赶车的车夫的位置吗?
她循着感觉伸出手去,摸到了林煦的手臂,一路向上,她有种这个男人不会怪她冒犯的直觉,或者说,她有种他不会伤害她的直觉。
林煦看着祈归的小手一点点沿着自己的手臂往上爬,诧异了一下:“干嘛?”
祈归道:“王爷,王妃再怎么不讨喜,也是战王妃,她的颜面,便是王爷的颜面。何况她还是漠北将军的女儿,王爷不看僧面看佛面,如果实在不想亲近,回了王府关起门来怎么都好说,可是这会儿在宫里,一路还要回去,所少人眼巴巴地看着,王爷切不要让自己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话!”
或许是因为受了伤,所以祈归这会儿的声音温柔的没话说。
林煦听着她小鸟依人的嗓音,只觉得这丫头不是在说话,而是在唱歌。
“好啊,就让她进来吧。”他欣然应允,觉得这丫头的歌声挺有道理。
“你进来!”
“谢王爷!”
漠亦岚抹着眼泪,掀开车帘走了进来,却又不敢跟林煦靠的太近。
她坐在车门口的位置,垂着脑袋,不敢抬头。
祈归听见王妃坐进来的声音,缓缓松开了自己的小手,放回林煦的衣袍之下,放在自己的双腿之上。
她的小手就这样不听话地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纠结了起来。
她的心跳有点快,她还记得刚才沿着王爷的手臂一点点往上摸的时候,他健硕的肌肉,还有透过衣服传出的体温。
而林煦回去的一路上,就那样歪着脑袋,一直盯着眼前披着他外袍的那颗脑袋看。
之前就觉得,她不像是奴才家里能养出来的闺女,而今,发现她花掉的脸,他对这个丫头的兴趣,倒是越来越浓了。
很快,战王府到了。
车夫掀起门帘,漠亦岚扭头看着林煦:“王爷?”
林煦看着漠亦岚:“还不下去?!杵在这里做什么!”
“哦哦,是!”漠亦岚赶紧往外走,战王府的丫鬟看见了,赶紧上前搀扶着。
林煦知道祈归手上受伤了,于是轻轻拉着她的胳膊,道:“我带着你走,别怕。”
祈归点点头,这会儿跟着林煦往外走,倒有点想起昨天,林煦迎娶新娘的时候,新娘也是这样盖着盖头的。
出了车门,林煦直接将祈归打横抱了起来,一两步就跃下了马车,大步朝着府里而去!
“王爷千岁!王妃千岁!”
府里的奴才们跪了一地,但凡林煦所到之处,这样的声音便不绝于耳。
林煦大步往后院走,想要回自己的揽樱阁里去。
忽然脑海中掠过了什么,顿住步子,扭头看着身后的漠亦岚。
漠亦岚泪眼婆娑,眼巴巴地看着他:“王爷~!”
林煦将怀里的小人轻轻放下,在她耳边道:“等我一下。”
说完,他大步上前,朝着漠亦岚伸出双手去。
漠亦岚不知道他在要什么,却听他道:“今日我父皇母后给你的红包呢?”
漠亦岚眨眨眼,从袖子里掏了掏,放在了林煦的手心上。
林煦拿过,转身,直接将红包塞在祈归的手心里,然后再打横抱着祈归,扬长而去!
正文 正文_【1548】我睁开眼,你还在吗?
揽樱阁,自建好以来,除了昨日成亲的时候,宫里的宫女跟嬷嬷们进来过,一直都只有日月星辰四人贴身照顾南宫焕。
而今,他忽然堂而皇之地抱着个小姑娘回来,饶是让这四人惊了惊。
回想起王爷失忆前的说法,他此生只会让自己唯一心爱之女子住进来,反观现在的局面,日月星辰皆对这个小宫女刮目相看。
刚刚进入揽月阁,玄辰便现身了:“爷,要现在准备午膳吗?”
“嗯!”他应了一声,看了眼怀里的小人,嘱咐道:“另外做两道清淡的菜,不要放辛辣刺激的调味料,不要放有颜色的调味料!”
“是!”玄辰闻言闪身去办。
林煦抱着祈归一路来到樱花树下,嗅着鼻尖清甜的气息,他伸手拿掉了她头上的衣袍。
祈归眼前一亮,发现自己身处的环境好美!
她抬眸看着眼前落英缤纷的场景,瞳孔深处清清亮亮的。
林煦盯着她看了看,忽而拿着自己的衣袍转身去湖边沁湿,再回来的时候,他捧着她的下巴,一点点将她的小脸擦干净。
祈归动也不敢动一下,等到自己白皙的小脸宛若颈脖间的肌肤一样,娇嫩细滑地呈现完毕,林煦静静看着,只觉得,她长得。。。好像眼前的樱花。
“这么漂亮,干嘛要扮丑?”
“王爷几次三番救了奴婢,绝对不会伤害奴婢的,是不是?”
她一本正经地盯着他,不答反问。
林煦眨眨眼,对她的兴趣越来越浓了:“你若是老老实实地告诉本王,本王可以收留你在本王的揽樱阁住下。别的不说,保住性命是没有问题的。揽樱阁除了本王跟四大护卫之外,不会有人进的来。”
从之前在太后寝宫里,这丫头泪光里闪现的情绪上来判断,林煦可以肯定,她要活命!
祈归盯着林煦瞧了瞧,忽而起身,在他面前噗通跪下:“奴婢假扮容颜,是因为之前将军府里的少爷荒淫无度,将军府后院的贱婢但凡有些姿色的,无一幸免都会遭到轻薄。奴婢的父母在奴婢八岁那年,见奴婢五官端正,便开始在奴婢的脸上做了这些,这些年沿袭下来,已成为奴婢的习惯。奴婢在将军府中长大,如今跟着二小姐远嫁冷璃国,她在无数的贱婢中挑选了奴婢前来,不过就是觉得奴婢相貌丑陋,不可能引起男子的垂青。二小姐一直知道奴婢的容貌,若是忽然有天变了,奴婢的容貌与她带奴婢来的初衷相违背,奴婢毕竟是奴婢,主子毕竟是主子,奴婢只怕,难逃厄运。因此,只能一直这样假扮下去。”
林煦闻言,点点头。
他点头,只是表示,他在听,而非表示,他认同。
对于祈归的话,他信的部分仅仅是她掩盖容貌的原因,但是对于她的身世,他不信!
奴才家里,是断然不可能养出这样的闺女的。
他知道凡是不可太急,尤其这丫头对他还有戒备,她还冰雪聪明,他要是问的多了,她对他的戒备只会越发深重!
思及此,林煦莞尔一笑:“呵呵,原来是这样啊,本王知道了。今日起,你便留在揽樱阁。”
“谢王爷收留!”
“小事。”
祈归从袖口取出两只红包,递给他:“王爷。”
林煦一看,伸手接过,笑了笑:“玄日!”
“奴才在!”
祈归只觉得好似有股风刮了过来,没来及看清,身边已经跪了一个人。
她一惊,心知这是古代的功夫,却还是有些怕。
林煦将两只红包里的东西打开看了看,蹙了蹙眉,交给玄日:“这是皇上皇后赐给王妃的,派人去取来,全都送来揽樱阁。”
“是。”
玄日接过上面有皇帝皇后亲笔批过的礼品单,这就去办了。
春天的中午,阳光暖暖的,风儿柔柔的,樱花树下的这一方寸之间的景象,美不胜收。
忽而,林煦挑了挑眉,看着祈归:“你会唱歌吗?”
祈归一愣,摇摇头:“奴婢不会!”
“这样啊。”林煦叹了口气:“本王在找一个会在樱花树下唱歌的女子,半年之内必须找到,你是女孩子,女孩子跟女孩子之间想必容易亲近。今后,你就留在本王身边,本王若是在揽樱阁,你便留在揽樱阁,本王若是出门寻人,你也跟着。若是本王能寻到那名女子的话,还望你好好替本王照顾她。”
祈归闻言,点点头,施了一礼:“王爷对奴婢有恩,奴婢必当竭尽全力照顾好王爷想要照顾的人。”
“嗯,是个懂事的。”林煦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他抬眸看着漫天飞舞的樱花花瓣,只期待这场旅行早日圆满结束。
午餐,是在樱花树下的石桌上进行的。
林煦招手让祈归坐下,祈归万万不敢。
林煦笑:“在本王眼里,你跟其他的奴婢不同,但凡今后只有你我二人的情况下,便一起用膳,这是命令!”
祈归闻言,施了一礼,乖乖坐下。
不远处的日月星辰看着这一幕,都觉得分外诧异。
要说生活起居,整个揽樱阁他们四个把王爷伺候的周周到到的,哪里都不会说缺了个女婢的。
可是王爷待她的样子,又非同对待一般的女婢。
其实,他们都不明白,此刻林煦的心里对于祈归,并无男女之情,他所言的没有当她是奴婢,完全是因为“惜才”,他觉得祈归是个有故事的女孩子,而且聪明睿智,是个有别于其他女婢的人才,仅此而已!
一起用完午膳,林煦吩咐玄月带着祈归找个干净舒适的闺房休息。
他看着祈归面上泛起的那一丝苍白,坦言:“未来两三天,你不用干活,好好休息养伤吧。中午晚上,记得出来陪我用膳!”
祈归闻言一愣,听王爷的意思,好像是压根不打算去前院找王妃了?
身为奴婢,她不敢多问,施了一礼,便退下了。
林煦站在湖边,站在樱花树下,待祈归离开之后,浅浅地哼着那首歌:“天灰灰,会不会,让我忘了你是谁。。。”
他在心里叹息:蕊蕊,你到底在不在这个世界?
正文 正文_【1549】少女初恋之心
因为都看出王爷对祈归的器重,所以当王爷吩咐给祈归安排闺房的时候,玄月便将王爷隔壁的一间屋子收拾出来,留给祈归住。
这间屋子有点特别,说是在王爷隔壁,其实是跟王爷的寝室共在一个套房里的,换言之,就是一扇门内,两室一厅:厅是王爷的书房,主卧较大,隔了一间侧所出来。次卧较小,在今日之前是日月星辰四人轮番在那里给王爷守夜的。
现在祈归来了,他们尽量将次卧打扫的纤尘不染,以后有她住在这里,他们也不用轮番进来守夜了。
以前,这里除了一张床外没有配备任何家具,现在也多了女子用的梳妆台,衣柜,还有很多日常用品。
祈归没有想到自己的房间会在王爷的寝居之内,有些脸红。
不过她相信,王爷是个不同于一般纨绔子弟的皇戚,他善良正直、有怜悯心,不会对她做过分的事情。
看着眼前的小卧室,祈归有些鼻酸。
穿越来了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拥有自己的房间,而且还什么都不缺。
回想着从前她不是挨打,就是睡柴房,后来跟了漠亦岚,也是整夜蹲坐在漠亦岚的床边睡的,她就觉得,南宫焕这个人,真的很好。
曾经被父母碰在手心里宠大的娇宝贝,如今身在异世,受了几个月的漂泊无依之苦,思绪沉淀,回头想来,她自己都惊觉自己长大了不少。
闭上眼,脑海中全是王爷那张风华绝代的容颜,他说,这里除了他跟日月星辰不会有人进得来。
她脱了鞋,迫不及待地爬上床,枕着软软的枕头,盖着暖暖的棉被,这间房里所有的一切都涣散着崭新的味道,她的一颗心终于踏实下来。
她嘴角一弯,想着他温柔与郑重并存的话语,就这样安然地睡去。
林煦静静在樱花树下坐了许久,回了屋子之后,也脱了鞋子跟衣服,上床午休。
此刻的他,并不知道祈归是被安排在了他的套房内。
流光寂静安好,藏不住命运的脉搏相互紧紧缠绕;思念蜚短流长,抵不住红尘阡陌两心渐渐依靠。
两人之间的身体仅仅隔着一面墙,却描绘着同样的、那个有着洛家大宅的梦。
一个时辰之后,空气里忽然想起了女子的嘤咛:“嘶~嗯~好疼~!”
大约是药效过去了,原本还可以忍耐的祈归,就这样被疼痛惊醒。
额角全是汗,樱花般灿烂的容颜也苍白地皱了起来。
林煦之前做毒枭,敏锐度就很强,后来小天星脑部手术期间,他跟着小天星睡了几个月,已经完全养成了风吹草动就能一下子惊醒的习惯。
他拧着眉,细细听着,可是这清甜的嗓音只是飘了两遍,便忽然消失了。
他掀开被子起身,迅速穿戴好,直接朝着侧卧而去。
浅浅一推门,他讶然地发现,祈归就睡在里面。
他来到床边,看着她凝眉咬唇,这副姿态落入他的眼,心头竟然泛起了一丝丝涟漪。
他迅速唤来玄日。
南宫焕身边的日月星辰,皆是各有神通的高手。
玄日精通医理,治百病,下万毒;玄月会观星象,测利弊,算吉凶;玄星会隐身术,来无影,去无踪;玄辰精通厨艺,世万物,皆可烹。
玄日在祈归的床头为她把脉,稍后道:“爷,祈归姑娘是因为身上有伤口,才会引发身体热毒,起了高烧的。我这就去给她熬药。”
“伤口?”林煦凝眉:“她今日被热水所烫,不过宫中的医女已经帮她处理过了。”
“只怕不止是热水所烫,应该是身体之前的伤口,热毒一直没解,今日再加上新伤才会如此。”
林煦若有所思,“热毒”是现代里说的“炎症”的意思吗?
“去熬药!”
“是!”
玄日下去之后,林煦站在床头静静看着她。
这丫头的嘴里开始念叨起来:“呜呜~我要回家~!呜呜,我想家,想回家!”
林煦见她娇弱的样子,忽然想起了当日在病床上的小天星。
他的心里,对小天星的思念,从来没有停止过。
少顷,玄日端了熬好的药过来,林煦瞥了瞥药,又瞥了瞥她,干脆上前将她的身子扶起,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再接过玄日手中的汤药,一点点搅散了热气,吹凉了一勺,喂她。
了解当初小天星那么小,离开父母在外治病求生的不易,眼下,林煦对祈归的怜悯也一点点加深。
玄日在一边看的目瞪口呆,却没有说什么。
主子的意思,向来不是奴才可以肆意揣测的。
“苦~!”
“乖,喝了就好了。”
“不要!”
“喝了它,病好了,才有回家的希望!”
祈归泪眼婆娑地睁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倾世容颜,他身份高贵却拥她在怀,温柔细语。
“我。。不是在作梦吧?”
“不是,乖,快喝药。”
她一勺勺咽下,他将碗交给了玄日,扶着她躺好,道:“你身上怎么会有伤?以前在将军府受的伤吗?”
因为她是女子,他不便让玄日帮她查看。
她点点头,落下泪来,不语。
他大概了解了,叹了口气:“睡吧。”
她咬着唇,大脑烧的晕乎乎的,贪念起他给她的温柔与照顾,一时竟然忘记了这个世界里的尊卑,哽咽道:“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我睁开眼的时候,你还在吗?”
玄日在一边听得蹙眉,这丫头,胆子太大了,竟敢直呼王爷为“你”、称自己为“我”。
林煦却并未在意这个,看着她可怜巴巴的小脸,点点头:“我会一直陪着你,安心睡,你一睁眼,我还在。”
祈归莞尔一笑,闭了眼,很快便真的睡着了。
须臾,玄星忽然闪身在外,说有要事禀告。
林煦出了房间,就听玄星道:“爷!找到了,国色天香两个月前新来了一个头牌姑娘,就叫【天蕊】!”
林煦闻言面色一惊,扭头看了眼祈归的小床。
想起他对祈归许下的,她睁开眼时、他还在的承诺,他小小地纠结了两秒,抬眸对玄日道:“照顾她!”
说完,他便领着玄星离开了王府!
正文 正文_【1550】他的人
tt祈归在梦里睡得很安稳,因为她始终记得,有个温暖的男人许诺她,只要她一睁眼,就能看见他,他会一直陪着她。
她嘴角边挂着甜甜的笑。
她可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呢,这个时候若是喜欢上一个人,便会很认真、很认真,哪怕飞蛾扑火,也甘之如饴。
何况南宫焕屡屡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出手相助,他身上总是有些一股恰到好处的温暖与体贴,无形中一点点侵蚀着少女初恋的心。
她梦见了妈妈。
梦里,她依偎在靳如歌的怀里,撒娇道:“妈妈,他是个好男人呢,又帅气,又高贵,而且好温柔,人品很端正呢!”
靳如歌在梦里鼓励她:“好男人当然要牢牢抓住啊,不要等到失去了,再追悔莫及!”
她梦见了小天星。
梦里,小天星一脸阳光灿烂,举着肥肥的小爪子,放在下巴处做着崇拜状,两只眼睛里闪满了小星星,催促道:“哇~!美男啊,姐姐,你要加油哦~!赶紧拿下啦~!”
“咯咯咯~”祈归就这样躺在床上笑了起来。
梦里的她,有最亲近的家人陪在身边,没有烦恼,没有忧愁,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一边守护的玄日,静静看着,忍不住抬手在她额上摸了摸,发现她的高烧只退了一半,挑了挑眉,看来,这丫头之前在将军府是吃了不少苦的。
想起王爷对她的特别,他不敢大意,拿过她的皓腕,又一次认认真真地给她把起脉来。
忽而,祈归反握住了玄日的手掌,迫不及待地掀开眼皮,一看。
她蹙眉——不是南宫焕!
她赶紧放开他,有些抗拒地将手臂伸进了被子里:“玄日大哥!”
玄日会意地笑笑,听见她虚弱的嗓音,再根据刚才的脉象,他想,也许晚上的那剂药里可以再加两味药,帮着她调理身体。
祈归的眼眸开始四下打量起来,似乎在寻找什么。
玄日见状,坦言:“本来王爷是在这里守着的,可是玄星过来了,王爷有点急事,跟着玄星出去了。”
“去哪儿了?”她脱口而出,这才惊觉自己的唐突。
主子的去向,岂是她一个婢女可以过问的?
玄日也没有责备的意思,平静地答着:“国色天香,听说是去找人了。”
祈归闻言,眉头一蹙。
国色天香?一听就是妓院的名字!
她闭上眼,有些失望,转过身,忍着身上的疼痛,道:“玄日大哥,我没事了,不用这样守着我,我想一个人睡一会儿。”
玄日点点头:“好,我去给你制药,你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再来看你。”
玄日说完,转身离去。
屋子里只剩下祈归一个人了。
她闭着眼,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眼泪就这样从眼眶里流了下来,心里有一个地方凉凉的,泛着微疼。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的关系,当窗外的天色铺满了晚霞,玄日走进来看望祈归的时候,却发现,她面色红润的不像话,整个人拧着眉,双唇干燥的都起皮了。
他抬手在她额上一摸,居然烧的比中午王爷在的时候还要厉害了!
他当即重新为她把脉,企图仔细地分析病因。
误诊这种事情,在玄日的手里,几乎不存在!
他只是奇怪,为什么好端端地又会烧成这样了。他怕祈归出事,于是唤来了玄月,让玄月去寻王爷,将祈归的病情告诉王爷。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玄日见祈归的情绪有问题,似乎一直在做恶梦,于是在祈归的屋子里点了好几盏灯,温暖的光晕将屋子照的亮如白昼。
他拿过银针,一根根在蜡烛上烤过,擦干净祈归的小手,给她扎针。
静待了一会儿,她的高烧退了些,却还是没有退干净。
她昏迷不醒,全身发满了虚汗。
她面色一点点苍白了起来,没有用过晚餐,也没有什么体力。
玄日给她的额头上不停地换着凉帕子,她不能醒来,这意味着她不能喝药,他只能不断在她的穴位上扎针,帮她散热,帮她舒缓神经。
终于,祈归微微眯起眼眸,醒了过来。
玄日松了口气,拿过一边熬好的汤药,准备喂她。
这时候,玄月回来了,他直接站在门口道:“爷在等晚上的花魁表演,说是暂时回不来,让你好好照顾祈归姑娘!”
玄日闻言,点点头:“我知道了。”
可是,当他垂眸看着祈归的一瞬,却发现祈归的脸颊上有新增的泪水。
他家中已有三房妻妾,见状,瞬间明白了。
叹了口气,玄日劝她道:“祈归姑娘,你是个好女孩,咱们王爷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你若真心喜欢王爷,就该好好保重身体。哥哥看的出来,王爷对你是不同的,你若跟王爷表白心意,也许王爷会考虑纳你为妾的。”
玄日对祈归自称“哥哥”,也是想要亲切一点,劝她放宽心。
这世上的男子,谁不是三妻四妾的,王爷到了这个年纪才刚刚娶妻,又是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他去喝点花酒也是人之常情。
祈归闭着眼,沙哑道:“玄日大哥,你误会了。我不喜欢王爷,对他的收留之恩只有感激,没有半点男女私情!”
她说的很决然,他闻言不语。
轻轻扶起她道:“来,祈归姑娘,把药喝了吧,身子养好了,怎么都好说。”
祈归拧着眉,闻着这股药味,忍着,就着碗几大口吞下。
喝完后,她闭着眼,就这样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可是,这丫头明明刚才还信誓旦旦说自己不喜欢王爷的,不消片刻,在梦里,却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玄日听着她说着:“呜呜~骗我,他骗我,呜呜~说一直陪着我,还去那种地方,呜呜~妈妈~我想、想回家!”
玄日叹了口气,看来,这个祈归姑娘是真的伤心了。
不过也是,像王爷这般风华绝代的男子,就没有哪个少女会不动心的,尤其,王爷还帮了她好几次,每次都暖热了她的心。
他扭头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也不知今晚王爷还会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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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正文_【1551】拿生命守护的人
tt窗外的天色蒙蒙亮了起来。
祈归终于退了烧。
玄日照顾了她整整一夜,给她收了针,见她睁眼,他笑了笑:“玄辰为你熬了药膳粥,喝点吧,喝完之后,补充了体力,我给你打盆热水,你好好洗个澡。”
说着,玄日拿了一盒药膏放在她枕边:“这个不仅对烫伤有用,你之前在将军府的时候,身上也有伤吧?你是女孩子,我不便帮你,洗完澡之后,你自己擦吧。我跟玄辰就在廊上守着,不会有人进来的。你若洗完了,出来唤我们一声便可。”
祈归点点头,心知对方照顾了自己一夜,彬彬有礼道:“谢谢玄日大哥!”
玄日端过药膳粥递给她:“吃吧!”
祈归接过,却还是往门口的方向看了看。
玄日自然明白她的心思,挑了挑眉,不忍心骗她:“王爷一夜未归。”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无言地喝粥。
玄日叹了口气,起身出门,很快,跟玄辰一起搬来一个硕大的浴桶,祈归一边喝粥,他俩一边帮着在浴桶中加满了热水。
玄日试了一下温度,将之前准备好的药包往里面一洒,看着祈归:“这药对你身上的伤口有帮助,我怕你有些地方自己不方便,所以想了药浴这个法子,你洗过之后,自己能擦的地方,再把药膏擦一遍。”
祈归点点头,看着他俩:“有劳哥哥们了。”
“小事。”玄日说完,便跟着玄辰一起出去了。
祈归听着空气里的门板,一层层被关上的声音,喝完了粥。
她将空碗放在一边,缓缓走到了浴桶前。
里面的中药味道透着一股很奇异的沁香,有点像是薰衣草的味道,很好闻。
祈归伸手触进浴桶里,想要试一下水温,却忘了手背上还有烫伤,伤口刚刚沁水的一瞬,疼得她龇牙咧嘴!
可是转瞬后,她惊奇地发现,手背上被水渍浸泡过的地方,一点都不疼了。
沉默了良久的小脸,终于又像樱花般灿烂地微笑了起来。
她很快脱去了衣服,一点点爬进了浴桶里。
她白皙的后背上,还有两三道鞭痕,正往外渗着血,不多,她缓缓蹲下的那一刻,拧着眉,咬着唇,瞬间的刺痛感几乎让她去了小半条命!
不过还好,玄日的药之痛效果几乎是立竿见影的。
*
屋外的长廊上。
玄日跟玄辰为祈归守着门。
玄辰道:“之前玄星回来过了,说是王爷带了一名女子回来,安排住在前院了,王爷一夜都是在那名女子房中度过的。天亮之后,王爷才领着玄月离去,去宫里上早朝去了。”
玄日闻言,苦笑一声:“嗯,王爷不小了,也该有女人了。咱们都三妻四妾的,何况是王爷。”
玄辰看了看身后的屋子,道:“祈归姑娘。。。跟王爷,是不是?”
“不清楚。”玄日眨眨眼:“不过祈归姑娘能住进揽樱阁,而昨晚被王爷临幸的女子则住在前院,应该还是有些差距吧!”
玄辰点点头:“也是。”
在男人心里,不是睡了谁,谁就更加重要一些的。关键,还得看他对谁更特别一点。
*
约莫过了两柱香的时间,身后的门板被人从里面打开。
祈归洗漱完毕,换上了他们昨日专门给她准备的新衣服,粉色的,是王府里宫女最高等级的衣服。
她依旧给自己梳了个最简单的青螺髻,头上除了一根普普通通的木簪子,浑身上下没有任何饰品。
微风拂过她中分的刘海,灵气逼人的五官宛若初绽的樱花,瞧得廊上两名阅过美女无数的高手,都痴痴地愣住了!
祈归朝着他们施了一礼:“谢哥哥们照顾!”
都是做奴才的,这么称呼,应该算亲近的。
玄日这才缓过神来,点点头,拉着玄辰一起进了屋子,清理浴桶。
祈归大病初愈,玄辰闲来无事,给她做了很多好吃的糕点,都是药膳类的,对她身体好的。
祈归坐在樱花树下,跟玄日一起下棋。
她的象棋还是从小跟靳沫卿学来的,没想到这个世界的人也会。
缤纷梦幻的花雨下,他们一边下棋,一边品着糕点,过得还算恬淡温馨。
快要午膳的时候,王爷回来了。
他一进院子,就看见眼前这副唯美如画的一幕。
他缓缓朝着樱花树而去,玄日跟祈归赶紧起身,朝着王爷施了一礼:“王爷万福!”
“免礼。”林煦看着祈归清丽的小脸,道:“身体好些了?”
“是。”
林煦挑了挑眉。她答了一个字,明明没有什么问题,可他偏偏觉得,这一个字里有种什么不悦的情绪。
身后,玄月跟玄日一起回来了。
他俩都笑着,每人手里都拿着个托盘,里面装的大盒小盒不知道是什么,反正堆的高高的。
林煦转身看了一眼,笑了。
待他们走的近了,林煦从其中一个托盘里取出一只锦盒,打开,里面安静地躺着一只翡翠簪子,簪子晶莹剔透,样式很简单,却透着灵气与清新的味道。
林煦看着祈归,直接拔下她头上的木簪,将这枚翡翠簪子换了上去:“刚才从宫里把昨日两份礼品单上的物品,全都领了回来。我已经一一打开看过了,值钱的都给你拿来了,剩下的那些都留在前院了。”
祈归闻言,没有动静。
玄日则是笑着,帮着打圆场,道:“爷有心了,祈归姑娘一定是开心地不知该如何表达了。”
林煦点点头,理所当然道:“那是,我的人,自然是要比她们穿戴的都好!”
闻言,祈归还是没动静。
林煦发现了一丝异样,偏过脑袋,凑上俊脸,盯着她:“怎么了?”
祈归的眼里闪着泪光,林煦瞧见之后,不由自主地蹙了蹙眉。
祈归深吸一口气,垂着脑袋,施了一礼:“奴婢谢过王爷赏赐!只是,奴婢在揽樱阁里住不惯,想要回到王妃身边伺候,还请王爷恩准!”
林煦闻言,凤眼一眯,之前和颜悦色的面庞一下子阴沉了起来:“你现在这张脸,回王妃身边去,就不怕被她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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