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正文_【1192】现实
男孩彬彬有礼地点头：“是，老夫人！”
贵妇又看着副驾驶里的男人道：“查一下刚才那个车牌，探清楚这些人来北京的目的！一共来了多少人，目前住在哪里，住多久，越详细越好！”
“好的。”
*
中午，一家人在全聚德要了个相对安静的包间，来这里自然是吃烤鸭的，以前在B市也吃过一鸭两吃，胥宁今天又点了一份，想要尝尝有什么特别的。
乔欧眨眨眼，抬眸道：“我去下洗手间。”
“你刚才不是去过了？”靳子洛关切地看着儿子：“是不是拉肚子了？”
乔欧摇摇脑袋，道：“我刚才是去洗手的，可是忘了上厕所了，呵呵。”
“快去吧！”洛美薇挥挥手，扭头看着小女儿：“小孩子去洗手间而已，这么紧张做什么！”
靳子洛叹了口气，只要是设计儿子的问题，婆家娘家她跟胥宁是两边受气！因为婆家娘家都不给他们夫妻俩说孩子一句不好的，简直把乔欧冲到天上去了！
乔欧径直走在廊上，绕到了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里，掏出小天星的手机，找到林煦的手机号，拨了过去。
他是真的忍不住了！
他跟自己说过，小天星走了就走了吧，他会每天登陆QQ等着她上线，也会努力学习好好生活，等她康复回来。可是那天医生的话语飘荡在乔欧的耳边，乔欧真的很担心她！
他明白给林煦打电话，必然要放低姿态求着林煦，求他让小天星接电话。
可是，他没办法了。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求就求吧！
电话响了很久，对方才接，第一句就是：“小星儿睡了！”
乔欧为了放低姿态，想了那么久的话，全都憋在嗓子里不上不下！
而林煦也能猜到，小天星在B市晚上经常跟乔欧一起睡，如果是凌予胥宁打来的，会直接用他们自己的号码，而会用小天星的手机打过去，这样幼稚的事情，只有乔欧能干的出来！
林煦挑了挑眉：“不用诧异，除了你，没人会干这种没脑子的事情！”
“什么？”乔欧一愣，自尊心又被打击了：“我打个电话，就叫没脑子了？”
对此，林煦只是犀利地回应了一句：“明知会自取其辱，还打过来，不是没脑子是什么？！”
乔欧仰起脖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每次跟这个熊孩子说话，乔欧都有一种想要抓狂的冲动！他明白，林煦之所以能够左右他的情绪，是因为林煦可以利用他性格上的弱点刺激他！
但不管怎样，他目前不是林煦的对手，却是不争的事实！
拧着眉，乔欧放柔了腔调，带着一丝恳求道：“表哥，我想跟小天星说话，我知道她没睡，现在是午餐时间，通常这个点，都是她在大吃大喝的时候呢！表哥，我就跟她说五分钟，五分钟就好！拜托了！”
林煦沉吟了好一会儿没说话。
而乔欧的一颗心，则是慌了，慌极了！
就在他鼻子泛酸之前，林煦忽而开口了，懒懒说了一句：“三分钟！”
乔欧凝眉，看见希望一般讨价还价着：“四分钟！”
林煦脱口而出：“两分钟！”
“那三分钟，就按你说的三分钟，好不好？”乔欧赶紧改口，表示愿意配合林煦。
可是，林煦却又道：“一分钟！”
这一下，乔欧彻底不敢说话了！
再说下去，唯一珍贵的一分钟都没有了！
他闭了闭眼，抬手抹掉睫毛上的湿意，深吸一口气，在林煦将手机交给小天星之前，他绞尽脑汁地想着，一分钟的时间，还不知道下次有没有再通话的机会，他到底要跟小天星做什么呢？说什么才能不算是浪费了这珍贵的一分钟呢？
“三哥！”小天星的声音忽然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
乔欧咬了咬唇，好想好想抱着她肉肉的小身子！
“宝贝！”乔欧声色沙哑，想到不多的时间，干脆把心一横，坦言道：“宝贝，我好想你！你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把身体养起来，健健康康的，不要让我替你担心！宝贝，三哥一直都喜欢你，你长大了，给三哥做新娘，三哥会对你好一辈子，宠你疼你一辈子，好不好？”
“哦！天哪！”小天星忽而惊叫了一声：“三哥！你在跟我表白，还是求婚？”
乔欧听见她惊奇的声音，苦笑了一声：“表白加求婚！”
“你做梦！”林煦的声音忽然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直接霹雳啪啦地落在乔欧耳边：“你这个臭小子！一分钟的时间而已，你居然跟小星儿表白加求婚？你好大的胆子！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们通话了！”
林煦说完，挂断了电话！
而乔欧，刚才一时冲动，被逼急了对小天星脱口而出那番话，那种感觉像是掏空了自己的全部力气！
他无力地倚靠在墙壁上，闭了闭眼，尽管自己的行为很傻逼，但是，他不后悔！甚至，一口气跟小天星说完之后，他心里更舒坦了！
曾经有人说，暗恋是成功的哑剧，一表白就成了悲剧。
他不知道自己跟小天星之间会不会这样，但是，他已经说了，说了，便无憾了！
*
林煦将手机上小天星原本的手机号拉入了黑名单，然后将手机收好：“以后，不许跟你家三哥单独讲电话！”
抬眸的一瞬，就看见小天星嘟着嘴，瞪着眼看他：“欧巴！你怎么可以这样啊？干嘛抢我手机！三哥在跟我表白诶！三哥还跟我求婚了！你怎么能在人家这么关键的时刻打扰人家？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没有礼貌？”
小天星胍燥地说着，眼里满是愤愤不平的小火苗！
“我这么做很没礼貌吗？那要怎样才算有礼貌？把手机跟房间都让给你们，让你们无止境地说下去？”林煦沉了沉脸，非常认真地看着她，她这是在怪他，怪他不该打断别的男人对她吐露心事吗？
叹了口气，林煦真的很想知道：“你呢？你什么想法？他跟你表白，跟你求婚，你愿意吗？愿意长大之后嫁给他吗？”
正文 正文_【1193】感谢
林煦很少用这样直接的眼神看着小天星，甚至直接到内心的窝火一并表达了出来，只是他声音不大，不至于吓到小天星。
小天星明显感觉到林煦在生气！
可她搞不懂，欧巴为什么要生气啊？
“会吗？你长大后愿意嫁给他吗？”见她不答，林煦干脆直接捏着她的下巴，凝视她：“说话！真心话！”
小天星眨眨眼，一本正经道：“长大后要不要嫁给他，我不知道啊！但是现在，听见三哥这么说，我很惊喜，很开心，很激动啊！”
“惊喜？”林煦挑了挑眉：“你为什么要惊喜？”
小天星一巴掌打掉林煦的手掌，嘟着嘴巴道：“因为三哥那么优秀的男神跟我表白求婚，我惊喜是很正常的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男神？”林煦嗤笑了一声：“我呢？”
小天星斜睨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你也算吧，只要你一直这样跟我家人好好相处，和和气气的，不要老是跟强盗一样，勉强也算男神吧！”
林煦嘴角一抽，心里不服气：“我哪里比不上他？”
小天星看着林煦如此认真的姿态，她也跟着非常认真地想了想：“三哥在我心里是天神一样纯洁的人，你们怎么可能比？三哥是仙，你是妖，不是一个世界的，没法比！”
林煦耐着性子思考着她的话，又道：“那你是喜欢仙，还是喜欢妖？”
小天星眼珠子转了转，无比欢喜地举起一只手，摆出向前冲的姿态道：“只要是美男！我都喜欢！我的理想就是要吃遍天下美男！”
“哎呦！痛！”
小天星捂着自己的脑门，一脸委屈地看着林煦。林煦则是白了她一眼：“少来，刚才给你的那一记糖炒栗子我根本没有用力！”
“真的，痛！”小天星的声音都不对了，眼里满是委屈的泪水，说着说着就掉了下来。
林煦吓坏了，他真的没有用力，怎么会这样的？
不等他抱着小丫头，小丫头自己一头栽倒在床上，痛哭道：“欧巴！我眼睛，这边眼睛好痛！”
这一下，林煦心里慌了！
他赶紧抱着小天星的身子直接冲进了医生的办公室！
由于现在是中午下班时间，脑外科室里只有一个值班医生在，那个医生还是个实习的，只能处理一些简单的情况，而专门负责小天星的主任医师却没在。
小天星闭着双眼，死死抱着林煦的脖子：“欧巴！我眼睛好痛！好多眼泪，我不想流，可是止不住，痛死了！”
实习医生赶紧拿起医用手电，对着小天星的眼睛照过去，可是小天星静静皱着眉头，说什么就是睁不开眼睛，医生蹙眉看着林煦：“我必须检查她的眼睛是外伤还是内伤！”
林煦狠了狠心，直接死死摁住小天星的双手，也制住了她的双腿，这一下，她就跟个布偶娃娃一般，动弹不得！
医生赶紧抬起一只手去轻轻撩开她的右眼眼皮，可是小天星拼死挣扎，张大了嘴巴不停地哭，撕心裂肺的哭声，把林煦的心都碾碎了！
林煦心疼道：“小星儿乖，把眼睛睁开给医生看看！”
她的脑袋摇的更用力了：“啊~呜啊~不、不要，睁不开~！”
实习医生试了几次，都不成功，最后小天星情绪崩溃，搞得林煦脾气也上来了，抬眸瞪着实习医生道：“你是猪脑袋吗？！你自己没本事搞定病人，就给你们主任打电话啊！”
闻言，实习医生赶紧去打电话。
端着电话说了两句，他点点头，然后出去让护士准备东西。
不一会儿，护士端了个针管过来，里面已经吸了药水了，实习医生道：“镇定剂，让她睡觉然后用最精密的仪器给她检查眼球，主任说，就怕是血块扩散了。”
闻言，林煦心里狠狠抖了一下！
护士上前来的时候，小天星还窝在他怀里哭的一抽一抽的，她紧紧抱着林煦的脖子：“欧巴，不要丢下我，我一睁开眼睛，就要看见你！”
林煦心里疼得连呼吸都困难了，连连点头：“你放心，欧巴就这样抱着你，绝对不松手！”
护士拿着针管，对着小天星娇嫩的皮肤扎了下去，那一刻，林煦只觉得那一针那把刀子一样，直接扎进了他的心里！
感受着怀里的小人渐渐萎靡不振，最后彻底瘫软在他的怀里，一直忍着情绪的林煦，终于掉了一滴眼泪。
很快，主任赶了回来，林煦抱着小天星跟着他一起去了检查室。
二十分钟后，原本只是做眼球检查的项目，结果又多做了一个脑ＣＴ。
下午，小天星还在睡梦中，林煦叫来了父亲，他守着小天星，让父亲去医生办公室询问小天星的状况。
须臾，办公室里。医生将小天星前后两次的ＣＴ片子放在幻灯镜上，叹了口气：“血块在扩大，不仅仅是压迫神经的问题了。孩子的颅内压过大了，气压被血块堵在了右边眼球上，孩子的眼角膜已经在神经系统的影响下受到了伤害，所以她以后，会经常感觉到右眼有尖锐的刺痛感。”
“什么？”林寻鹤不可思议道：“不是已经开始治疗了吗，为什么血块还在扩大？那些药，那些仪器什么的，都没用吗？”
医生坦言：“不是这样的，如果没有药力控制的话，只怕孩子的眼睛现在已经看不见了。”
“那要怎么办？现在还要怎么救她？”
医生道：“我建议给孩子做个开颅手术，直接以手术的方式清掉血块。但是开颅手术必然有风险，很可能进了手术室，就不出来了。”
林寻鹤气的一拳砸在办公桌上道：“那你还建议我们做什么开颅手术？我要的是这个孩子平安无事，而不是有可能连命都丢了！”
“可是依照目前血块扩大的情况来看，孩子的脑子里是有不断地细微渗血的，如果没有渗出血来，血块怎么会越来越大？药物已经不能解决孩子的根本问题了。现在很现实的情况摆在眼前，要么手术，赢得一线生机；要么保守治疗，但是，生命可能拖不了太久。”
正文 正文_【1194】动手
“医生，我求求你了，你再想想别的方法，好吗？”林寻鹤快急疯了！
当初他是那样跟凌予保证过的，要是现在这孩子只能九死一生，那他要怎么跟凌予交代？不说别的，单说这两天跟小天星的相处，这丫头身上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能让周围的人忍不住喜欢她，心疼她！
医生叹了口气：“我已经将孩子的资料汇总，发在了国际医学论坛网，邀请全世界知名的脑外科专家一起想办法了，希望这两天可以出现奇迹吧。但是，如果您不是孩子的监护人的话，还请尽早通知孩子的父母才好！”
林寻鹤拧着眉，不说话。
医生又道：“尽早做视力检查，孩子的右眼已经下降到0.6了，就连左眼也受到了影响，下降到了1.0，我们人类的五官，但凡是一对的，时间长了都会受影响，就好比一个左耳聋了，要不了很久右耳也会聋掉一样。林先生，您应该明白电池的道理吧，家里的电视遥控器，换电池都要一起换，一新一旧搭配着用，反而会消耗掉很多的电量。”
“你的意思是，就算后面血块可以控制住，只要孩子的左眼失明了，右眼也会跟着。。。”
医生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检查出来的数据走势反应出来的问题。原本孩子左眼是1.5，现在下降到1.0，就是被右眼影响的。电视、电脑，手机游戏这些，都不可以再玩了，病房里一会儿我会跟护士说，换上柔和的灯光，中午太阳强烈的时候，要禁止孩子直视阳光，诸如此类！”
林寻鹤轻轻闭眼，无比痛心！
当林寻鹤回到房间之后，小天星还杂床上睡觉呢，而林煦则是穿着自在宽松的家居服，将小天星抱在怀里，等她醒来。
她说过，一睁眼就要看见他。
他答应过，会一直抱着她，不松手。
林寻鹤看着眼前的画面，好难过！他走上前，将窗帘彻底拉上，屋子里一下子阴暗了很多。
循着低迷的光线，林煦侧目看着父亲：“爸爸，你干嘛啊，一拉窗帘屋子里就暗了！”
林寻鹤拧了拧眉，什么也没说，拿走了床头柜上的笔记本，还让忘川将病房里的电视搬走，送去给护士小姐保管。
林煦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不可思议地看着父亲：“爸爸，是不是小星儿的眼睛。。。不能见光？”
“是不能见强光。紫外线，红外线，长短波这样的强光，都不可以见。”林寻鹤坦然地看着儿子的眼睛，一步步走过去，就在儿子床边坐下，很小声地把医生的话重复了一遍！
林煦拧着眉：“不行！开颅手术不能做！我绝对不能让小星儿冒着这样的危险！”
林寻鹤没说话。
病房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气氛越来越凝重，半晌，林寻鹤道：“或许，我们应该告诉凌予，让凌予来选择，要不要做开颅手术。”
“不行！”林煦脱口而出：“谁也不行！总之我的小星儿不冒这个危险！”
他冒不起！万一有个什么，就再也没有小星儿了！
林寻鹤不再多言，叹了口气，看着茶几上的pizza快餐盒，蹙了蹙眉：“还没吃饭？”
从中午出事到现在，两个多小时的脑CT都等下来了，墙上的指针也指到了三点，这都饿了多久了？
林煦摇摇头：“我没关系，小星儿吃了满满一份咖喱鸡块饭，我还没来得及吃，小星儿的眼睛就疼了。”
“那你快去吃啊，她现在打了针睡得沉，你吃你的，又不碍事！”
“不要！我答应过会一直抱着她不松手的！”
“你吃完了她还没醒呢！她又不知道！”
“不要！我不要骗她！每次跟她说她的病就要好了，我心里都好难过，我不要再骗她了！”
林寻鹤见状，又是叹了口气。
这个儿子，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
他起身，去茶几上拿过pizza的外卖盒子，直接打开取出一块烟熏牛肉的递给儿子：“吃吧！”
林煦一手搂着小天星，一手接过父亲递上来的食物，总觉得气氛有些怪怪的。林寻鹤见他开口吃东西了，于是转身在冰箱里取了新鲜的牛奶出来，用一次性杯子倒了一杯，递过来：“喝点牛奶。”
林煦一愣，林寻鹤见儿子已经没有空余的手可以拿杯子，于是干脆端着杯沿送去了儿子的嘴边，林煦张口，喝了。
很快，一杯牛奶杯喝完，林寻鹤蹙眉看着儿子嘴角的白色奶渍，直接抽了床头柜上的纸巾，帮儿子擦干净了。
转身的一瞬，林煦莫名其妙地酸了鼻子，他看着父亲一瘸一拐为了他而忙碌的样子，心灵的深处从未有过的感动！
他忽然很感谢洛天蕊，因为她没忍心给他下那种迷幻药，保住了他的命。他忽然很感谢凌予，曾宁可制造假爆炸甚至牺牲自我也要保住他的一条命。他忽然很感谢靳如歌，若不是靳如歌报警抓了他，他此刻一定还在为凌予出事而自责，所有人都会恨他，他也无法享受到现在这样，如此深刻的父爱！
不知不觉间，随着时光的推移，很多事情都是同一件，但是再回头看，心境不同，看出的道理便不同。
他抱紧了怀里的小天星，他知道，自己真正的改变，是从遇见古灵精怪的她开始的！
*
北京。
靳如歌一行人在全聚德用过丰盛的午餐，一个个吃饱喝足地摸着肚子，喜笑颜开。
靳如歌心想着，凌予肯呢过还没吃过这里的烤鸭呢，听说有外卖的，就想着给凌予带一份回去！就算晚上他有应酬，可是给他俩当宵夜也不错啊。
这边吩咐胥宁买单，那边她掏出手机就给凌予拨了过去。
可是，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
靳如歌蹙眉，只好给他发短信，只是还没输入两个字呢，对方就回过来了。
靳如歌莞尔一笑，手指划过后道：“怎么这么久不接？我们在全聚德呢，给你带一份烤鸭回去吧？”
一道清甜的女声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额，你是找凌大哥吗？他还没回来，一会儿我让他给你回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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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正文_【1195】帮我
听见这道女声的那一刻，靳如歌彻底懵了！
凌予的手机，只要出门，就从来没离过身，因为凌予军务太忙了，事情也特别多，现在居然有个女人接了他的电话？
靳如歌眨眨眼：“我是他太太，家里有点事情找他。”
“哦，是嫂子啊，凌大哥在洗澡呢，一会儿就出来了。”女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道：“要让凌大哥给你回电话吗？”
靳如歌蹙了蹙眉，洗澡？
“好啊，让他给我回电话！”说完，靳如歌把手机挂了。
她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精致的小脸一片阴郁！
“怎么了？”靳沫卿看她不高兴的样子，当即上前询问：“凌予不在？”
靳如歌挑了挑眉，道：“一个女人接了他电话，还说他在洗澡，让他一会儿再回给我。”
“啊？什么？”靳子洛当即震惊了：“现在可是中午午休的时间，舅舅居然跟一个女人。。。。。。”
“别乱说！”胥宁当即捂住了妻子的小嘴：“凌予是个顾家懂得分寸的好男人，不可能做些没谱的事情。如歌还在怀孕呢，你别想到什么就说出来，只会让她更胡思乱想！”
胥宁柔声的责备让靳子洛当即反应了过来。
她讪然地笑了笑：“呵呵，姐姐，舅舅不是那样的人，这里面一定有误会，一会儿看他打过来，怎么解释吧！”
靳如歌面无表情，什么也没说。
以为这两天凌予反常的地方，也只有她自己看出来了。叹了口气，她扶着肚子往前去：“走吧，我累了，先回去午休一下，晚上再出来吃火锅吧！”
众人点点头，靳子洛上前搀扶着靳如歌下楼梯，很快，他们上了车，又回了租住的别墅里。
可是，神奇的是，凌予的澡似乎洗了太久太久了，之后的一个小时里，都没有回电话过来。
靳如歌就端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斜躺着，身上披着博毯，大家明白她有心事，于是都陪着，胥宁也在想方设法地活跃气氛，想要孕妇的心里保持舒畅。
一边的洛美薇有些坐不住了，她掏出手机就要给凌予打电话，可是靳沫卿直接把她手机给劫走了，沉着脸道：“小予是咱俩看着长大的，就因为有个女人接了他电话，说他在洗澡，你就这样火急火燎的，干什么啊？亲人之间最起码的信任呢？”
靳沫卿拧着眉，看着洛美薇的眼神带着难得的责怪。
他一直宠着洛美薇，但是他一旦真的发起脾气来，洛美薇还是知道怕的。
眨眨眼，洛美薇不说话了。
而靳沫卿刚才说那番话的意图，其实也是想要点醒女儿，让女儿不要胡思乱想。
可是，靳如歌现在更纠结了。昨晚凌予的手机刚刚上了锁，连她都解不开，而刚才在饭店里给凌予打电话，她打了一遍后，挂断，对方拿着凌予的手机回了过来！
如果对方不知道凌予手机的开锁密码，又怎么会在凌予不在的情况下回电话过来？
靳如歌深吸一口气，起身，扶着肚子转身上楼，边走便道：“你们吵死了，我还是上楼去睡吧！凌予的事你们也别纠结了，他可能有事吧，等他晚上回来的时候，咱们一问不就清楚了吗？”
嘴上这般说着，可是谁都清楚，她心里根本不是这样想的。不然她也不会纠结着一张小脸，爬上楼去了。
*
下午。
北京三环的一座高档别墅山庄。
金秋的阳光柔和地挥洒在一座座巧夺天工的建筑上，放眼望去，其中某个华丽的院子里停着一辆豪华的迈巴赫，车身车牌都是崭新的，只是车头蹭掉了一点漆。粉的红的朵朵娇艳欲滴的蔷薇花爬满了别墅四周的白色栅栏，别有一番诗情画意。
三楼的某一个套房里，安静地坐着一对夫妻，年纪都在60岁上下，男人看起来面颊过于苍白，女人则是上午撞上了方言的车子的那位贵妇。
男人的名字叫做顾博西，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地产大亨，膝下原本是有个儿子的，却在30岁的时候不幸车祸，遇难了。如今，顾家唯一的孩子，就是小孙女顾夜歌。顾博西还有个叫做顾卫东的堂兄，在商界也是一方翘楚。
因此，在京城里提起顾家，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身边的妻子叫做梅子凌，嫁给他已经二十多年了。
顾博西手里拿着文件在阅读，越读面色越青！
梅子凌慵懒地靠在藤椅上，眉眼到嘴角都写满了从容与自信。
忽然，顾博西大手一抖，手里的文件都抓不住了，嘴里颤着音小声道：“怎、怎么会是这个，不、不是这个！我当初、当初交给曾律师的，不是、不是这份遗嘱！”
梅子凌勾唇一笑：“是与不是都好，反正，只要有你的签名就可以了。”
“我、我绝对不会签！”
“呵呵，由不得你！”
梅子凌说笑般轻松地吐出一句，端起桌上的杯子，小啄了一口，下一秒，空气里响起一道闷哼声，顾博西倒在了地上，浑身颤抖着，那姿态，有点像是羊癫疯。
可是梅子凌却没有看向他，而是继续品着手里的茶，幽静的目光始终望着窗外的那一片红的粉的花，仿佛心情无比雀跃。
顾博西奋力挣扎着，他不懂，一向那么爱他崇拜他的妻子，怎么会忽然间变成了这个样子！
“救、救我！子凌！”
梅子凌依旧不搭理他，她知道他有心脏病，而且上次发病之后，医生就说了，不能再受刺激了，否则会很危险！
她没有想到中午的时候会见到那个人，也没有想到他居然是打算来北京扎根的！看这个那个人高大稳健的身躯，还有他那个粉雕玉琢过的，水晶般的儿子，她忍不住不动手了。
反正，不过是提前了一个月而已！
时间，静静流淌着，同床共枕了二十多年的丈夫，就这样匍匐在她的脚下，由不断颤抖、挣扎、哀求，再到渐渐失去生命的迹象。
不知道多久之后，梅子凌确认丈夫已经死透了，这才施舍般转移过目光，盯着他的尸体。
【作者题外话】：没收过新文的亲们，赶紧去收喽~！
正文 正文_【1196】遇见
梅子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桌面上的朱砂泥，然后打开，握着丈夫还算有点余温的手指，摁了一下，再拿过文件，将丈夫的指印，完整无误地印了上去！
这样一来，这份遗嘱，便具有法律效应了！
毕竟，签名可以冒充，而指纹，却是世上唯一可以证实，是只会属于本人的印记！
她将文件好好收起来，然后取出一张卸妆用的湿纸巾，将丈夫的手指擦得干干净净，再把用过的湿纸巾丢进抽水马桶里，一下子冲走！
忽然，她在屋子里大声尖叫了起来：“啊~！”
下一刻，守在外面的律师当即冲了进来：“怎、怎么了？”
当律师看见地上死透了的顾博西的时候，下意识地与梅子凌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紧张的眸色里，都隐忍着一闪而过的得逞！
“博西，博西他忽然、快，曾律师，快帮我叫医生啊！”梅子凌受了惊一般坐在地上，吓得浑身发抖，动也不敢动一下！
顾家的老管家听见动静，赶紧跑进来一看，发现自家老爷躺在地上，已经没了呼吸，吓得面色惨白一片！顷刻间便哭了出来！
“呜呜~老爷，呜呜~”管家看着梅子凌：“夫人，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梅子凌也是哭得惊天动地的，道：“呜呜~我肚子不舒服，我在洗手间里多坐了一会儿，我也不知道，我一出来他就这样躺着了，我吓坏了，大叫了一声，呜呜~曾律师就进来了，呜呜~博西，博西你不要丢下我啊~博西，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子凌啊！呜呜~”
曾律师还是叫来的救护车，可是医护人员却说，病人已经心脏病发去世了。
很快，下去派出所的人过来调查情况，对梅子凌、曾律师、还有老管家分别做了笔录，判定的结果为：顾博西心脏病发，未能及时抢救死亡。
医院很快对顾博西开具了一份死亡证明，而梅子凌已经悲痛万分地告知了顾博西的秘书，说董事长在家中心脏发，不治身亡！
*
下午五点半，顾夜歌从四中里背着书包出来的时候，一群男孩子跟在她身后，眼巴巴地想要陪着她多走一段。他们有的手里拿着小礼物，有的手里拿着情书，紧张而又忐忑，不知道就这样送上去的话，她会不会愿意收下！
在四中的男孩子眼里，顾夜歌就是他们心里的白雪公主！
然，当顾夜歌的眼眸越过人群，看见了路边停着的熟悉的车子，还有老管家顾柒的时候，她诧异地跑了过去，也将身后的一群男孩子远远甩在了身后。
“柒叔！”顾夜歌看着他：“爷爷呢？”
顾夜歌是顾家唯一的宝贝孙女了，也是顾博西唯一的血脉了，因此每天上学放学，都是顾博西亲自开车接送这个孙女的。
顾柒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身子都站不直了：“呜呜~老爷，老爷下午在家里发了心脏病，呜呜~去了！”
“什、什么？”顾夜歌闻言，手里的书包就这样掉在了地上，她睁着一双不可思议的眼眸看着顾柒：“柒叔，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她不相信！
她从小没有享受过母爱、父爱，爷爷就是她的一切！
十五岁的少女微侧着脑袋，绝美的小脸却布满了泪痕，晚霞毫不客气地将各种斑斓的色泽折射在她的泪光上，绝望而凄美的气质，宛若油画般动人。
顾柒拉开车门，捡起了她的书包：“小姐，咱们回去吧！家里，已经、已经设了灵堂了！”
顾柒说完，眼泪大滴大滴地滚落！
他跟着顾博西已经很多年了，主仆之间的情意深厚，他有想过主子会过世的那一天，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顾夜歌无力地坐进了车里，司机开了一路，她便捂着小脸哭了一路！
当车子开进了顾家大宅，顾夜歌飞奔一样冲进了别墅里，直奔爷爷的房间！
“爷爷！夜歌回来了！爷爷~！”她冲到门口的时候，就看见爷爷已经被换上了电视剧里那种死人穿的寿衣，躺在床上，周围有殡仪公司的人在打理现场。
“夜歌，呜呜~你爷爷他，他不在了！”一边的梅子凌看见小丫头回来，当即抱着她哭了起来：“夜歌~呜呜，以后就只剩下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呜呜~”
顾夜歌只觉得一颗心都被人踩得碎碎的！她接受不了爷爷就这样过世的事实！
“奶奶！爷爷是什么时候发病的，你不是一直陪着爷爷的吗？为什么没有及时送爷爷去医院呢？”
梅子凌一愣，道：“额，你爷爷发病的时候，奶奶在洗手间里拉肚子，你也知道奶奶肠胃一直都不大好的！”
顾夜歌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奶奶！爷爷在外面发病，你一点声音都听不见吗？”
梅子凌闻言，哭的更加天崩地裂了：“我，我真的没听见啊！呜呜~你说我怎么这么没用啊，我要是早一点发现，博西就不会这样了，都怪我！都怪我！呜呜！都怪我！”
曾律师叹了口气，走了过来：“顾小姐，这件事情就别再责怪你奶奶了，事发到现在，她已经够自责了！你爷爷已经去世了，这世上你也只剩下你奶奶了，你们要坚强，以后相依为命，好好过日子！”
顾夜歌吸了吸鼻子，眼泪还是止不住地落下。
她走上前去想要触碰爷爷一向温暖宽厚的大手，可是殡仪公司的人却说：“不行啊，你的眼泪滴在尸体上，死者就不能安心地去了。”
顾夜歌一下子跪在了地板上，哭的肝肠寸断。
派出所的民警拿了死亡证明过来，递给了梅子凌：“顾太太，节哀！”
“谢谢！呜呜~”梅子凌接过，民警点头示意，便离开了。
顾夜歌看着曾律师侧过的嘴角若有似无地笑了一下，顷刻间，一种大胆的念头充斥在她的脑海中！
她忽然从地上连滚带爬地站起来，一口气冲到了楼下去！
两名民警即将拉开车门，顾夜歌当即抱住他们的大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警察叔叔！你们要帮我！一定要帮帮我！”
正文 正文_【1197】解释
两位民警一愣，其中一个女同志将她扶了起来，虽说，很少见到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心里嫉妒，但是看着人家小小年纪没了爸爸妈妈，现在又没了爷爷，还是挺同情的。
不都说，上帝为你关上一道门，必然为你打开一扇窗吗？
渐渐失去了亲人，可这丫头却是漂亮的令人赞叹！
男警官看着她，叹了口气：“怎么了？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的？”
顾夜歌坦言：“我觉得这件事疑点重重，警察叔叔，我就只有爷爷这一个亲人了！不管怎样，这也是一条人命啊！你一定要细细地查啊！”
“疑点？”男警官挑眉看着她：“比如呢？”
顾夜歌擦擦眼泪，伸手抓住警察的袖子，像是握着救命稻草一般：“比如我奶奶啊！我爷爷出事的时候跟我奶奶都在套房里，发病到死亡必然要有一个过程，我奶奶真的会在洗手间里一直拉肚子吗？她能证明吗？”
男警官见她这样，笑了，也耐心地解释了：“可是，你奶奶跟你爷爷二十多年的夫妻了，彼此恩爱有加，是我们北京城里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啊，你奶奶年纪也大了，不存在杀人动机，你懂吗？你们家里就你一个孩子！什么不是你的？你爷爷活着，这些是你的，你爷爷死了，你奶奶也老了，不还是你的？”
顾夜歌愣住，忽而眸光里闪过了什么，道：“那么，警察叔叔，要是我爷爷的遗嘱里，并没有把财产留给我，而是给了我奶奶，是不是表示，我奶奶就有了杀人动机了呢？”
小丫头此言一出，两个民警都愣住了！
顾夜歌道：“如果已经鉴定出来，我爷爷就是心脏病发死亡的，但是为什么会发病呢？如果存在有心人故意利用了这一点让他发病，再见死不救，那我爷爷就是自然死亡的了，身上没有任何被害的痕迹！但是，这样是不是也属于蓄意谋杀呢？”
两个民警闻言，咽了咽口水！
这丫头，把他们说的心里一团乱！
身为警察，维护社会治安，预防作奸犯科，惩治违法歹徒是他们义不容辞的责任，现在这丫头的话，可以说，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顾夜歌见他们被自己说动了，便道：“我只是要求你们慎重一次，很可能稍稍大意，我爷爷就跟真正的死因擦肩而过了！如果调查结果真相大白，真的是误会一场，那么我也接受！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死去的爷爷就这样去了！我连、呜呜~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顾夜歌坚强地一口气说了很多的话，可是最后关头还是被心底里最柔软的地方触碰到了！
她爱爷爷！一如爷爷也爱她！
“好吧，我们会把你反应的问题带回去，成立个小组商量讨论一下的。”
“真的吗？”顾夜歌擦擦眼泪，脸上明明是悲痛欲绝的，却还是一脸期待地看着对方：“那真是太好了，谢谢你们！”
说完，顾夜歌忽然想起什么：“死亡证明！既然我爷爷的死因有疑点，那么还请警察叔叔把刚才派出所开具的死亡证明收回来吧！”
男警官闻言，点点头，关上了车门，抬步往别墅里而去。
三楼的阳台上，梅子凌静静站在一棵高大的装饰树后面，眯起眼眸看着楼下刚刚发生的一切，当看见那名男警官再次上楼的时候，目光瞥向楼下顾夜歌的身影，不知不觉透着一股阴狠！
她转身，阴郁地看着对面的曾律师，没说话，大步刚刚走回顾博西的房间门口，男警官就上来了。
他有些抱歉地看着梅子凌：“顾太太，不好意思，刚才出具的那份死亡证明并不是很完善，我再拿回去给您重新开一个吧！”
梅子凌自然明白这不过是场面话，因为刚才楼下他们的对话，她都躲在阳台听见了。
微微一笑，她从口袋里取出那份证明，递过去：“那就麻烦你了。”
“应该的，不麻烦。”男警官说完，再次点头示意，转身离去！
梅子凌抬眸，与曾律师相互看了一眼，眼眸里交流了什么，随即又恰到好处地分开眸光，各自望向别处了。
楼下。
顾夜歌看着男警官回来了，然后道：“警察叔叔，可不可以帮我去学校办一下住校的手续？”
“什么？”男警官诧异了：“我，不是你的监护人！”
顾夜歌快急哭了：“但是你是这一片的民警啊！你负责我们的安全！我怀疑，我继续一个人住在这里会不安全！”
一边的女警察忍不住开口道：“顾小姐，你为什么会想着是你奶奶呢？其实你们都是一家人，你也是你奶奶一手带大的啊。”
“刚、刚才，我在楼上看见律师对我奶奶笑了一下。”顾夜歌忽而垂下脑袋，很小声地说着：“而且，我奶奶，不是我亲奶奶，我奶奶跟我爷爷结婚的时候，我爸爸已经好几岁了，而我奶奶之前也有结过婚，听说，她也有个儿子，只是，这些年一直没去找。”
闻言，两个警察都大吃一惊！
女警忍不住凝眉道：“这么重要的线索，我们刚才跟你奶奶做笔录，她居然没说！”
而男警官却一拍脑门，道：“是我们自己工作疏忽，责任在我们。”
“警察叔叔，我害怕！”顾夜歌抬手拉着对方的袖子，一下下摇着。
男警官点点头，指了指警车道：“你先上来，跟我们一起去吧！”
“谢谢！”顾夜歌的眼泪当时就掉了下来，拼命地点头：“谢谢！谢谢警察叔叔！”
*
闹市区的一家老北京火锅店里，靳如歌一家正坐在一个包间里，围着一个硕大的黄铜火锅边吃边谈笑风生。
凌予已经消失了一天没有打过电话回来了，看着窗外夜色渐深，转眼都八点多了，靳如歌一言不发，埋头只顾着吃！
服务员端着他们需要的果汁进来，开门的一瞬，大家都看见了凌予的身影从走廊上一晃而过，他手里还抱了个三四岁的小男孩，一脸宠溺。
一瞬间，靳如歌整个人都不好了！
正文 正文_【1198】酒味
循着靳如歌对凌予的熟悉程度，能让他绽放出如此温柔宠溺的笑，那个孩子，跟他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再说，除了自己家里的孩子，靳如歌还没见过凌予抱过谁，就连黛比家的女儿，他一个也没抱过！
想起在B市电梯口的那个电话，想起凌予这两天反常的举动，靳如歌眨眨眼，掉下泪来！
“凌予~！”
见凌予抱个孩子路过，胥宁当即将他叫住了！
因为有些事情不当场说开了，只怕靳如歌的心里会有疙瘩！胥宁叫完凌予的时候，凌予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只有不远处，他抱着孩子的影子还有些许是投射在墙壁上的。
胥宁叫住他的一瞬，那片影子停住了，胥宁起身，大步走了出去，站在门口的方向叫住了他：“凌予！”
“咦，你们怎么也在这里？”凌予温润的嗓音飘荡在空气里，丝毫没有促狭与尴尬的痕迹，甚至很轻松自然地走了过来。
胥宁看着他，笑着道：“谁家的孩子？”
“一个首长家的孙子。”凌予说完，看了眼屋里的靳如歌，然后道：“你们先等一下，我把孩子送回包房，马上过来。”
“好。”胥宁点点头。
凌予转身就去了，胥宁也回了原来的位置上坐好，他笑呵呵道：“还真是巧呢，呵呵，凌予跟他的首长也在这家店里应酬呢！那孩子是他首长家的。”
说完，胥宁抬眸看了眼靳如歌，发现靳如歌垂着脑袋，埋头吃东西，整个人没精打采的。
靳沫卿看着她这样，忍不住道：“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是要做什么？不过就是男人有应酬出来吃个饭，又不是犯原则性的错误了，你这个心眼也太小了，你这样，凌予只会觉得有压力！”
靳如歌蹙了蹙眉，没说话。
洛美薇瞪了靳沫卿一眼，给靳如歌夹了些煮熟的牛肉放进盘子里。
靳如歌依旧垂着脑袋不动，靳沫卿心急道：“赶紧把你的情绪收敛收敛！你这样是要做什么？搞不好一会儿凌予的领导都要过来看看了，你这幅样子，是要给他丢人现眼的吗？”
“够了！”洛美薇生气了：“有你这样说女儿的吗？”
靳沫卿扭头，断过面前的啤酒一饮而尽：“女人家胡思乱想多愁善感的，真是麻烦！”
靳如歌本就觉得越来越猜不透凌予了，心里委屈，再加上孕妇的思绪过于敏感脆弱，忍不住被靳沫卿骂的哭了起来。
靳子洛蹙眉瞪着父亲，拿过纸巾给姐姐擦眼泪：“爸爸！你别再说姐姐了，这事不怪姐姐，就算搁在胥宁身上，我也觉得心里堵得慌！”
胥宁闻言，抬手摸了摸鼻子，还好，自己结婚前的那些风流韵事，靳子洛至今都还不知情！
洛美薇也不高兴了：“你这老头子，就会没事找事！真是讨厌死了！越老越麻烦！”
“好了！你们一个两个三个的，还让不让人吃饭了？！”靳沫卿干脆拿着筷子往餐桌上用力一拍，真的发脾气了！
这时候，凌予过来了。
他自己一个人过来了，一进来就发现气氛不对，尤其洛美薇跟靳子洛一边一个坐在靳如歌两侧，哄着靳如歌！
靳如歌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珍珠般，不断滚落！
“怎么了？”凌予蹙眉，赶紧往边上凑过去。
还没靠近娇妻呢，手臂就被洛美薇狠狠打了一下！
“你打小予做什么？”靳沫卿火了，直接站起来对着洛美薇吼了一句，洛美薇生气了，不甘示弱道：“他欺负我女儿，我打一下不行？你真把你自己当马伊琍他爸，想做中国好岳父？！”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靳沫卿生气了，上前一把将洛美薇拉开，把她的位置让出来给凌予：“你坐！”
凌予挨了一下，胳膊余痛未消，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又赶紧哄靳如歌：“老婆，这是怎么了？”
靳沫卿见凌予这么忙，真的很心疼，凌予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了，就没过过多少太平日子。好不容易升迁来北京，小天星还出事了。
靳沫卿明白女儿是胡思乱想了，但是凌予的心事也只有他们几个知情的人明白！
毕竟说出来，对靳如歌打击太大了！
靳如歌听见凌予叫她，没说话，擦擦眼泪，拿起筷子，淡淡道：“没事，一时情绪化而已。”
凌予深深看了她一眼，她的口吻明显带着赌气，一听就不是这样的。
他侧某看了眼胥宁，胥宁干咳了两声，眸色一闪，温声道：“凌予啊，你中午干嘛了？如歌给你打电话，是个女人接的，那女人说你在洗澡，一会儿洗完了，就让你给如歌回电话。结果这都到了晚上**点了，你也没回一个电话。这事儿吧，搁谁心里一想，都不舒坦，何况是你自己的妻子，是吧？”
胥宁的话比较柔和，带着明显的和事老的腔调。
他明白，若是不把这件事情当着靳如歌的面解释清楚，依目前的形式发展下去，靳如歌只会越来越胡思乱想，他们之间的夫妻问题，也只会越积越大！
凌予闻言挑了挑眉，侧目看着娇妻，眼眸中充满了歉意。
在他的人生观里，男人给女人安全感，是义务与责任！
因此，现在让身怀六甲的娇妻胡思乱想了，肯定是他在某方面没有做好。比如，过去相处的二十年里，他们一直彼此信任，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状况。
凌予拉过靳如歌的一只手，很温柔地看着她，解释起来：“老婆，事情是这样的，中午的时候，一个老首长请我去他家里吃饭，他家就在军区大院里，他家的小孙子太调皮了，掉进了池塘里，我帮忙把他捞上来了，我手机砸在石路上摔坏了，首长的儿媳妇过意不去，就拿了自己买的新手机暂时给我用，把我的手机卡放上去了。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在洗澡，手机也是人家的。我走的时候，把手机还给人家了，下午到现在又很忙，我又没有手机用，想着早上出来的时候，说了晚上可能有应酬，所以就暂时没给你回电话了。”
正文 正文_【1199】推他
凌予的声音比水还要温柔，非常耐心细致地解释着。
他的那双大手始终紧紧地将靳如歌的小手握在掌心里，企图给她一点力量，能够彼此信任。
靳如歌咬了咬唇，不语。
因为这件事不过是凌予这些天怪异的行为里，其中的一件而已！
靳沫卿叹了口气，道：“凌予都这样给你解释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靳如歌依旧不语。
凌予哀怨了，看着她：“老婆，你为我生儿育女的，这么辛苦地怀孕，我要是真的在外面有个什么，我还是人吗？”
他一边问着，一边认真地思索着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胡思乱想的，要是找不到问题的结症，只怕他们夫妻之间就不可能回到如初。
尤其，一路走来，见多了事态万千，凌予深深明白，很多问题一开始不解决的话，拖到后面只会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他不喜欢跟娇妻之间有任何心灵上的隔阂！
他要的，是两人之间完全身心交融的感觉。
靳如歌叹了口气：“我都说了，我是情绪化而已，你又何必解释！再说，就算你真的外遇了又怎样，你可以有别的女人，我也可以有别的男人！这个世上，又不是真的缺了谁就活不下去！”
靳如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偏偏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可是她说就说了，没什么好后悔的！
凌予闻言，不光是瞳孔一缩，就连一双大手也猛地一缩，目光渐渐深沉地看着她！
靳如歌垂眸，不理他！
却也能从他身体里散发出的气场中感觉到，他在生气！
她依旧偏过脑袋去，不语。
洛美薇当即赞叹起来：“不愧是我女儿，有魄力，男人算什么，男人要是敢外遇，女人也可以！凭什么一辈子困在一棵树上吊死？”
洛美薇说这个话，是想要给凌予醍醐灌顶，告诫他，别以为靳如歌生了几个孩子了，就没人要了，他要是敢外遇，靳如歌一样可以高傲地一脚踹开他，选择其他的对象！
然，洛美薇的话刚刚说完，三道阴蛰的目光同时射向了她！
胥宁最先开口：“妈妈，我跟子洛过的好好的，你可别给子洛灌输这样的思想！什么叫做女人也能有外遇？这可不是长辈教育晚辈的时候，该说的话！”
凌予没说话，可是目光却透着埋怨！
靳沫卿拧着眉：“你是不是嫌事情不够麻烦？凌予好好解释了，如歌听不听都好，晚上他俩小夫妻回了房间，床头打架床位和，你干嘛非要横插一缸子进来，还说的多支持女儿搞外遇，你想干嘛啊？”
洛美薇不甘示弱地盯着他：“我哪里说错了，你们一个两个三个，这样是要做什么？凭什么你们男人能有外遇，我们女人不行？”
就这样，包房里，靳沫卿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叽里呱啦吵个不停！
凌予听得头疼，叹了口气，看着靳如歌：“快吃吧，还想吃什么，我帮你涮。一会儿我过去跟首长他们说一声，跟你们一起回去。有什么事情，咱俩回家慢慢说。”
靳如歌没说话，抓着筷子开始从锅里捞东西吃。
由于时间太长了，牛肉羊肉什么都老了，她捞出来之后蹙了蹙眉，想要放一边，然后下新鲜的肉进去，可是凌予却道：“就吃这个吧，虽然煮老了，但是没什么细菌了，孕妇还是吃全熟的食物比较好。”
说着，他就把那些老肉放在了靳如歌的盘子里。
靳如歌看了看，什么也没说，埋头吃了。
气氛一下子安静的诡异。
桌上有三个人，是从始至终没有说过话的，那就是方言、郭晓妍、乔欧。
他们三个看着状况不对，于是集体闭嘴，只顾着埋头大吃了！
胥宁跟靳沫卿都明白，凌予的心理压力挺大的，不光如此，他体力劳动也很辛苦，每天奔波不停，就没怎么休息过。
靳沫卿给凌予的盘子里夹了好些煮好的虾滑，胥宁也给凌予的盘子里夹了好些刚煮好的牛肉。
洛美薇一看，不乐意了：“谁是孕妇啊？如歌一个人吃，三个人补，你们是不是搞错要照顾的对象了？”
“你吃你的吧！”靳沫卿蹙眉：“最近越来越喜欢没事找事了！”
“你说谁呢？”洛美薇拧着眉：“你是不是更年期了？”
说完，靳子洛跟乔欧忍不住扑哧一笑，靳沫卿的嘴角抽了抽，而洛美薇却一本正经地算起来：“差不多啊，你一定是更年期了！怎么办呢，男人好像没有静心口服液可以喝啊！”
“哈哈哈！”这一下，胥宁跟方言也忍不住笑喷了出来！
靳沫卿一脸严肃地盯着洛美薇：“你别再说话了！快点吃吧！”
洛美薇见状，一脸心疼地看着靳沫卿：“哎呀，都是我不好，都忘了你也要经历这样的生理期的！明天我陪你去看看医生吧！”
“你不吃拉倒！”靳沫卿忍无可忍，拿起筷子夹起洛美薇盘子里的菜，全给吃了！
大概是心里被气着了，所以他吃的时候动作很大，甚至有些夸张。
洛美薇没动，想着，他要是真的更年期了，她让让，帮着他平稳地度过去比较好，可是靳子洛却不乐意了：“爸爸，锅里这么多，你干嘛非要吃妈妈的？”
说完，靳子洛皱着眉头把锅里的菜捞了些出来，放在洛美薇的盘子里。
胥宁见状，叹了口气！
果然，乔洛两家已经形成了融洽和谐的气场，现在少了胥尔升跟慕烟这两个智慧型的人物，就好像一直以来的气场被打破了平衡，以至于现在，想要安安稳稳地吃下一顿饭，还要这样吵吵闹闹的！
晚餐快要结束的时候，凌予起身，去首长的包房打了个招呼，那些人都换了便装，还在喝酒，凌予回来的时候，面色微红，身上也染了酒气。
靳沫卿明白，当兵的都能喝酒，而今晚肯定是欢迎凌予的，他提前撤了下来，怕是不把一桌子人挨个敬一遍，人家也不会这么轻易放他走的！
正文 正文_【1200】选择
就连胥宁也看出来，凌予搞不好，还被罚酒了。
这就是所谓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凌予上前揽着靳如歌的腰肢：“老婆，慢点走！”
靳如歌一捏鼻子，伸手就推他：“酒味！难闻死了！”
凌予被她推开，面色一愣，收回了双臂乖乖站到一边，问着：“老婆，是不是胃里又不舒服了？”
以前，他偶尔有应酬喝了酒回去，她都是主动窝到他的怀里，半带心疼半带责怪地问着，都喝了什么酒，喝了多少。今天，她却推开了他！
靳如歌冷着脸，没搭理他，直接挽了乔欧的胳膊道：“扶着姨妈，我们回去了。”
这家火锅店的大理石地面刚刚拖过，有点滑，靳如歌肚子太大了，下楼什么的都看不见自己的脚，乔欧闻言当即拖住她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扶着，与凌予擦肩而过的一瞬，还颇为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那意思仿佛在问：你怎么得罪她的？
洛美薇拉着靳子洛，也赶紧跟在靳如歌的身后，小心翼翼地护着。
凌予静静看着这一幕，心里实在难受。
她从来都是崇拜他，体贴他，心疼他，依赖他，可今天却推开他！
从来没有过的焦躁与心慌，他不明白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如果只是中午那个电话的话，他都解释清楚了，全家人看的出来，都是相信他的，他也没有必要对自己的家人说谎，怎么明明解释清楚的事情，还能成为矛盾呢？
胥宁从他身侧上来，抬手搭在他的肩上：“如歌怎么了？你们之间的矛盾，不像仅仅是中午那个电话。”
凌予眸色渐渐暗了下来，他事情太多了，现在费脑子再从头想，他还真的想不起来，他们之间到底怎么了，无奈地叹气：“可能，我真的老了吧。。。想不起来、最近时间越来越不够用，精力也越来越不够用了。”
凌予有些惨兮兮地说完，胥宁同情地跟着叹气。
“没事，如歌要是不懂事，我帮你收拾她！”靳沫卿拧着眉，揽过凌予的肩往外走：“放心，没事！”
靳沫卿故作大大咧咧的姿态，想要让凌予心里轻松一些，可是刚刚被他拉着一起走的凌予，听见靳沫卿这么说，当即顿住了步子，很严肃地看着他：“姐夫，以后别在那样说如歌了，她性子本来就要强，你刚才吃饭的时候当那么多人面说她，她心里跟我又有疙瘩，反而会适得其反的。再说，这些年我都没舍得凶过她一句，她可是你女儿！”
胥宁跟靳沫卿闻言，皆是嘴角一抽。
靳沫卿不过是想要宽慰凌予，胥宁也听出来了，只是凌予却心疼老婆，不肯让任何说自己老婆不是，即便是岳父大人也不可以。
靳沫卿摸摸鼻子，笑了笑：“呵呵，好，走！”
回去的时候，大家都坐在大面包车里，靳如歌选择最边上的位置，拉着乔欧贴着自己，而凌予他们三个后来的男人们，也只能坐在最后一排空着的位置上。
夜色渐深，北京的深秋非常寒冷。
靳如歌只是在窗口呵出了些许热气，凉薄的玻璃上就染上了一层薄雾。她轻轻看着，抬手，在上面画了一颗星星。
车子循着城市道路舒缓的节奏游走着，车里并没有开灯，只有闹市区两旁璀璨绚烂的霓虹灯交相辉映，透了进来，宛若迷离的月光般拨开了大家的视野。
凌予静静坐在最后，目光始终紧紧盯着前面的小人，看她的侧影微微宠溺地盯着玻璃上的那颗星，他明白，她一定是想念他们的小宝贝了。
别说她想，就连他自己，也想！
“给，我手机。”靳沫卿看出他的情绪，把自己的手机卡卸了下来：“你手机摔坏了，没得用怎么怎么行？用我的吧，反正我跟你姐天天在一块儿，而且我这号码已经很久没响过了。”
“我明天买了新的再还你。”凌予点头致谢，因为他正愁着一会儿回去想要给小天星打个电话。
胥宁闻言笑了笑：“呵呵，你工作那么辛苦，哪里来的时间，明天我去给你买一个吧！”
凌予没有说话，表示默认。一双莹亮的眼，始终盯在靳如歌的身影上。
他垂下睫毛，在军装裤子里掏出自己的手机卡，换上，刚刚开机，就看见了上面有4个林寻鹤打过来的短信呼。
他挑了挑眉，看着上面注释的时间，这么急，一定有问题了！
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凌予拧着眉，面色沉重。
胥宁瞥了一眼，一看是林寻鹤的手机号，眸色闪了闪，与靳沫卿对视了一眼。
之后，一路车厢里都是静悄悄的，女人们沉默不语，男人们面色凝重！
一下车，靳子洛跟乔欧扶着靳如歌上楼，胥宁看着儿子道：“明天要去四中上学了，你赶紧睡觉去！四中是全国最好的高中，你一定要努力！”
闻言，乔欧点点头：“我知道了。”
凌予看着靳如歌，却没有跟上去。
因为他就在等着她上楼，就在等着悄悄给林寻鹤打个电话问问呢！
然，他却不知，他没有追上去的举动，反而引起了靳如歌的强烈不满，因为她虽然没有回过头来看他、等他，但是心里一直都在期盼他能够赶紧追上来，信誓旦旦地跟她解释一下，所有的事情都是误会！
靳如歌也没控制住脾气，见凌予根本没有要追上来的意思，她忽然扭头对凌予道：“你不想上来的话，就一辈子不要上来了！”
凌予闻言一愣，显然无法适应靳如歌现在的情绪。
胥宁叹了口气，心知靳如歌一定是怀疑凌予有了外遇！女人一旦嫉妒，一旦吃醋，一旦猜忌起来，再大的智慧也会终结成零！
对女人这种生物来说，爱情就是她们的致命伤！
凌予此刻当局者迷，胥宁已然旁观者清！
靳沫卿拧着眉：“你能不能不要再无理取闹了？凌予已经够辛苦了！”
靳如歌捏着拳头吼了回去：“我怎么无理取闹了？！”
正文 正文_【1201】便笺
“你这样还不叫无理取闹吗？你天天在家里，这么多人哄着你，逗着你，就怕你不高兴！一觉睡到大中午才起来！小予呢？我们从机场赶到这里的时候都凌晨一点了，他一早五点就起来了，军人每周一早上有大出操，凌予还是第一天去军区报到，你不知道？他在外面奔波了一天，自己累的要死，回来还要看你的脸色，还有哄着你！他给你解释，你不满意！他哄着你讨好你，你把他推开！他哪里做的不好了？你非要这样，还不是无理取闹是什么？！”
靳沫卿也是脾气上来了，拧着眉看着靳如歌，一段话就这样脱口而出！
说完之后，靳如歌捏着拳头，瞪着他，委屈的眼泪一个劲地往下流。
洛美薇看女儿受委屈，冲到楼梯口就要下去跟靳沫卿算账，靳子洛赶紧拦住她：“妈妈，别让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咱们好好解决姐姐跟姐夫的事情吧，别这对没解决，又把你跟我爸这对搭进去了！”
胥宁赶紧站在大家中间，就怕洛美薇真的冲下来，依着大家现在都不够冷静的脾气，说不定事态只会越来越严重！
凌予盯着靳如歌哭泣的小脸，两三个大步就要跨上去：“老婆，是我错了，我刚才速度太慢了，没有跟上！”
可是，靳如歌似乎忘了，之前在火锅店里，是她用力推开的凌予！
凌予见她闻不得酒味，又急着个小女儿打电话，这才会停在远处的！
他赶紧上前去，就要走到二楼的时候，靳如歌忽然扭头看着他：“别过来！”
她眼眸里闪烁的色彩，很多人都看不懂，只有胥宁隐约能猜测到几分。
凌予愣在原地：“老婆？”
他眼眸深处的无辜跟不解是这么浓烈，看的靳如歌都不知道要不要相信他了。她咬着唇，带着负气的口吻丢下一句：“别过来！我暂时不想看见你！”
说完，靳沫卿又要说什么，却被洛美薇跟胥宁两人同时的隔空对望的眼神，给制止住了。
靳如歌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扶着腰肢，转过身就往房间而去了。
凌予高大的身影就这样顿在一楼跟二楼的台阶中间，眼睁睁看着她渐渐走远。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凌予想追上去，又怕她生气；不追上去，还是怕她会生气！
他真想钻进她的脑子里看一看，她想要的是什么，他要怎样做她才会满意，只要他知道答案，他一定会赴汤蹈火，义不容辞去完成！
可是，靳如歌披着静谧的灯火，就这样走了。
空气里，很快响起一道关门声，紧接着，又响起了里面反锁的声音！
凌予握拳，闭眼，深吸一口气！
好累啊！
跟靳如歌结婚这么久，她从来没让他的心感觉到这么累过，即便是当初因为禁忌恋分离，他的心里也是踏实儿满足的，因为他知道，他们对彼此的爱有回应。而现在，她推开他，不让他靠近，晚餐的时候还说什么，她也可以去找别的男人！
天，这个女人到底要做什么？
身后，传来淡淡的脚步声，胥宁抬手搭在凌予的肩上，温声道：“快先去打个电话，其他的事情一会儿回来再说！她把房间门反锁了，你现在去了也没用。”
凌予闻言，想想也是，林寻鹤一连打了几个电话过来，他还不知道女儿那边的情况呢！
“好！”他稳了稳情绪，高大的身躯侧过胥宁，直接下楼走出了院子。
凌予跟方言要了大面包车的车钥匙，然后坐了进去。
刚刚关上车门，靳沫卿跟胥宁都跟了上来！
凌予诧异地看着他们，胥宁道：“我实在是不放心，小天星也是在算是有一半的时间在我家里长大的。”
靳沫卿也道：“我担心了两个晚上都没怎么睡觉了，你就业让我们听听是怎么回事吧！那可是我孙女啊！”
凌予点点头，侧目对着别墅门口看了一眼。
就怕洛美薇或者谁从这里经过，听见了。
胥宁道：“放心吧，我让方言在门口守着了。”
于是，凌予赶紧给林寻鹤打电话，胥宁跟靳沫卿的身子当时就往前面凑了凑，凌予直接将手机的扬声器打开，然后平放在自己的腿上，微微俯首，静静等待。
很快，对方纠就接了：“凌予，我有事跟你说！”
三人没想到，林寻鹤第一句就是这样，不由都紧张了起来，凌予更是心怀忐忑：“说吧！”
于是，林寻鹤便将小天星现在的情况如实地告知了凌予！
三人面色一个比一个差，最后林寻鹤说完了，车里好一会儿都没动静，三颗心全都悬在半空中，没人缓过劲来。
林寻鹤端着电话，站在宁静的窗台前，等了许久许久，不见凌予回应，林寻鹤道：“我也是挣扎了一个白天，想着要不要跟你说，怎么跟你说。但是这件事情太大了，你是小天星的父亲，所以，你看，要不要做开颅手术？”
不开，大脑有细微渗血，最后全都凝结，血块越来越大；开，有一半可能进了手术室就出不来了。
一辈子经历风浪，什么都见识过了，也早就锻炼出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场，可是，这一刻，三人同时哭了。
林寻鹤还在等待凌予的回答，可凌予的喉咙像是被什么静静握住了一样，酸酸的，疼疼的！
好半天，凌予沙哑着，万分艰难道：“我考虑一晚，明天一早再告诉你结果。”
林寻鹤对于凌予的回答，显然在意料之中！
甚至，他已经猜到凌予明天一早会给他怎样的答案了！都是为人父母的，将心比心，这件事换了他，他想，他也会一样地选择，只是，这样的选择过于纠结，也过于锥心刺骨！
林寻鹤道：“好。小天星已经睡了，她现在的作息时间都很稳定，每天都被小煦哄的开开心心的。”
“嗯。”凌予淡淡应了一声，眼泪已经再次落下：“明早，她要是起床了，你跟我说一声，我给她打电话。”
正文 正文_【1202】想你
通话结束之后，三个强大的男人居然相互抱在了一起！
时间就这样静静掠过他们的心尖，带着粗野的狠戾，划出阵阵的疼痛！
胥宁跟靳沫卿都已经想好了，知道凌予一定会怎么选，于是，彼此拥抱温暖过后，胥宁道：“让他们把手术时间定在某个双休日吧，这样你也能临时飞过去。”
他想，这种时候，凌予一定会想方设法地陪在女儿身边吧！
靳沫卿已经泣不成声，几次胥宁看向他的时候，他总是红着眼眶摇着手，示意胥宁暂时不要跟他说话。听见胥宁这么说，靳沫卿这次啊深吸一口气，却还是结结巴巴道：“去我，我也去！”
凌予紧闭着双眼扭头朝着车窗方向，好一会儿，才沙哑道：“不去！不做！这手术，不做！”
凌予刚刚说完，胥宁跟靳沫卿都震惊了！
有句俗话说的好，长痛不如短痛，能有一半的机会，却拼一辈子那么长远，任谁都会在痛定思痛后做出理智的选择！
可是，凌予却说不做！
胥宁惊讶地看着他：“你开什么玩笑？小天星的右眼眼角膜已经发生变化了，再下去，就瞎了！左眼也跟着要瞎了！不仅如此，脑部一直在充血，颅内压一大，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的！”
凌予闻言不语。
靳沫卿哽咽道：“她那么小，要怎么承受双眼失明？怎么承受病痛的折磨？那时候，活着才是最受罪的！还不如在她被病痛折磨的生不如死之前，赶紧为她拼一次！不然，这样下去，她怎么受得了？你怎么舍得？”
“那也不做！”凌予抬手，用力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泪，深吸一口气，坚定道：“她瞎了，我是她的眼睛，她瘫了，我是她的双腿。就算将来她脑死亡成了植物人，我也会委托医生给她上呼吸机，照顾她一辈子。如果她没挨过去，不久后去世了，那是她的命。我宁可她痛苦地活着，我陪着她一起熬！我只要她还能呼吸，什么都好！她还那么小，开颅手术又不是切阑尾！我可以为她做尽一切，但是我绝对不会直接送她去死！我办不到！”
说完，凌予不再愿意听见任何人的劝阻，打开驾驶室的车门钻了出去！
空气里响起一道锐利的关门声，胥宁无力地躺在后车座上，而靳沫卿知道凌予的决定之后，更是痛不欲生地哭了起来！
×
凌予回了别墅之后，径直上了二楼。
他本能地走向靳如歌的套房门口，可是拧了拧门把手，里面打不开。他也没有敲门，也没有跟靳如歌说话，自己静静站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转身就去了乔欧的套房里。
乔欧躺在床上背着英语单词，见凌予进来，有些吃惊：“舅公公？”
“我用下你的浴室洗个澡，然后借一半你的床睡觉！”凌予干净利落地说完，钻进了浴室里，很久之后出来了，见乔欧已经将书本合上，并且端坐在床上等他。
凌予也没说什么，掀开乔欧的被子钻了进去，道：“不早了，你明天还要去新学校，赶紧睡吧！”
“哦。”乔欧眼巴巴地看着凌予，然后关掉了房间里的灯。他躺下之后，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小声问着：“舅公公，小天星怎么样了？”
凌予闻言，没有皱了皱眉，心里无尽的悲凉跟痛楚！
深吸一口气，他明白，自己现在必须休息，只有休息好了，才有精力去管女儿的事情，管如歌的事情，还有工作上，以及即将出生的一对双胞胎宝宝的事情！
“小天星很好，我很累，乔乔，睡觉了！”
凌予满是疲惫的话语清晰地传了过来，乔欧闻言，当即闭嘴。
×
翌日一早，当乔欧醒来的时候，凌予已经不见了。
昨天他刚刚上任的时候，首长就说了，今天一早七点有个例会，让他务必出席。因此，他昨晚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跟靳如歌折腾什么，因为他必须保重身体，为了女儿，为了家人，为了更好、更长久地陪在靳如歌身边，他必须睡觉。
临走前，凌予拿了便利签，在靳如歌的房门上贴了张纸，上面写着：“老婆大人，我去军区了。昨晚我跟乔乔一起睡的，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晚上回来一起吃饭吧，你先想想，要吃什么。——凌予留。”
乔欧一早起来上学去，路过，看见这张便利签，笑喷了！
吃早餐的时候，他还调皮地问着洛美薇：“外婆，你说舅公公留的纸条，算不算情书？”
洛美薇昨晚对凌予是有点意见的，可是见他今早贴着的纸条，意见就全变成了云烟了：“当然算了！”
胥宁也笑，看着乔欧道：“快吃吧，一会儿吃完了，要带你去学校了。”
“嗯！”乔欧大口大口吃着，心里想着的全是凌予昨晚说的，小天星很好。这样一来，他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落了地了！
一家人的早餐结束之后，靳如歌还是没有醒来。
胥宁跟靳子洛带着乔欧，直接在小区门口打了个车去四中，而孙皓的妻子说了，已经跟乔欧的班主任说好了，会在学校门口接乔欧，只要他们把乔欧交给老师，就可以了。
打车去的一路上，胥宁夫妻俩叮嘱了乔欧很多事情，乔欧一一记下，片刻后，便背着书包跟班主任一起进了学校里面了。
班主任知道乔欧是大人物家里空降到四中的孩子，既有几分敬畏，也有几分忐忑。
生怕乔欧的成绩不过硬，拖累了自己班里的平均分。
于是，领着乔欧去班级之前，班主任先带着乔欧去了自己的办公室，拿了几分四中上周刚刚月考过的试卷，给乔欧做，还说：“现在是早自习的时间，不耽误上课，你先做做看。”
乔欧也没多想，直接打开书包去了文具盒就埋头写了起来。
语数外再加上物理跟生物，五门卷子，乔欧做了大半个上午！
十一点的时候，他将卷子交给班主任，班主任再纷发给各个代课老师现场批阅。
正文 正文_【1203】解释
结果，每份卷子的总分都是120分，而乔鸥每份试卷的成绩都在100分以上，尤其是物理，居然交了个满分卷！
物理老师不可思议地盯着这张卷子，上周四中月考的成绩，他昨晚才刚刚批阅完成，目前为止，就乔欧一个人是满分！
他盯着乔欧看了又看，望着他那双澄澈的大眼睛，笑意盈盈道：“你是怎么做到满分的？后面三道附加题也一题没错！”
乔欧眨眨眼，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只是静下心来埋头写，不想别的。”
“呵呵。”老师笑了，“你做我的课代表吧！”
班主任闻言，挑了挑眉：“周老师，我们班里的物理课代表一直是顾夜歌啊，从高一到高二，她都做的非常好！她的物理成绩也很好！”
周老师笑着道：“可顾夜歌毕竟是个女孩子，我就是想要个男孩子做课代表。再说，这次考试，顾夜歌物理成绩虽是年纪第一，却也只有118分，比乔欧差了两分！”
班主任闻言，脸色一黑：“你这是在歧视我们女人吗？觉得女人没有能力？”
周老师当即尴尬地笑了笑，没说话。
乔欧慢条斯理地收拾着办公桌上自己的文具跟书包，道：“我只要好好学习就好了，课代表什么的真的不重要。我初来乍到，除了学习之外更重要的就是要搞好人际关系。所以，我想低调一点，不想太招摇，还请班主任成全。”
乔欧的话刚刚说完，他手里的书包拉链也刚好拉到最底下的位置，一切配合地井井有条！
班主任看着他的目光透着赞赏，便领着他去了班里了。
乔欧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同桌居然会是个女的！
澄澈的目光静静瞥向了她的课本，顾夜歌的名字便进入了他的视野里。
别的男孩子见了顾夜歌，都是羞涩脸红，而乔欧却是皱了皱眉眉头，一脸嫌弃！
顾夜歌见状，也挑了挑眉，不大高兴，直接跟班主任说：“老班，我不要跟他同桌！”
乔欧不语。
班主任略带责备地看着她：“全班就你一个人霸占了一张课桌这么久，现在也就你的身边有他的位置了，不跟你坐，坐哪儿？”
顾夜歌蹙眉：“我不喜欢他！”
“咳咳，”班主任轻笑了声：“早恋一直是我们明令禁止的，你不喜欢他，那我更放心了！你们都是班里的好苗子，一起加油吧！”
“哈哈哈。”同学们起哄嬉笑的声音飘了起来，班主任严肃的眼神一扫，即刻又恢复了安静。
班主任跟任课老师打了个招呼，转身走了，顾夜歌看了眼手表，还有十五分钟就放学了，于是拿过稿纸，写了句：“不要跟我说话！我喜欢安静！”
写完之后，她递给了乔欧。
乔欧刚刚收拾好书包，取了文具跟课本出来，见顾夜歌递了个稿纸本子过来，拧了拧眉，直接接过，却是看也没看，给她砸了回去！
顾夜歌生气了，在纸上又写下：“你去跟老班说，你不要跟我坐！我也不要跟你坐！下课后，我们一起去找老班！”
写完，她又递了过去。
乔欧凝眉，不知道这丫头想干嘛，拿过稿纸一看，愣了，然后在上面写下一句：“要去你自己去，跟你坐同桌我赚了，我干嘛要去！”
写完，他给她丢了过去！
顾夜歌拿起一看，整个气的不像话，写下：“你！色狼！”
乔欧看见之后，拧着眉，没接那本子，而是很小声地说了一句：“你不喜欢我，但是我更不喜欢你，所以相比之下，我赚了！”
此时正在上课，全场都很安静，只有任课老师在黑板上写字的声音，乔欧清清冷冷的嗓音飘荡在空气里，夹杂着满满的慵懒，也被全班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顾夜歌羞愤的红了脸：“你！混蛋！”
乔欧看也没看她一眼，道：“随便了，反正在我眼里，你更混蛋，相比之下还是我赚了！”
说完，乔欧这才扭头正视顾夜歌，道：“我要上课，请不要老是对我传纸条，你这样的行为不仅幼稚，也影响了我上课。如果你再这样，我会跟班主任说明的。所以，请你自重，不要总是勾搭我！”
任课老师玩味地看了他俩一眼，居然没有生气，还笑了笑，看着顾夜歌道：“上次月考的卷子，刚才新来的乔欧同学已经在办公室里做过了。刚才你们班主任临走前告诉我，要我一定要好好关照新同学。为什么呢？因为这位新同学，是我们学校这次唯一一个连附加题都全做对的数学、物理、生物全满分的大神！”
“啊~！”
“哇塞！”
班里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乔欧却拧了拧眉，他并不想这样的。扭头看了顾夜歌一眼，却发现，顾夜歌看他的眼神，整个变了！
那是。。。崇拜？
乔欧白了她一眼，真是搞不懂，都说女人是最善变的，难道说，他身边这位也是？
*
靳如歌从房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一开门，就看见门板上贴了一张纸条，上面隽逸轻灵的字体，她再熟悉不过了！
看着凌予写下的话，她鼻子一酸。
说起来她并没有凌予真的出轨的证据，但是，就是因为没有证据，还似是而非，再加上胡思乱想，就更让人抓狂了！
郭晓妍一直守在二楼的楼梯口，看见靳如歌起来了，笑着道：“少夫人，午餐准备好了，要先喝碗燕窝吗？”
靳如歌一愣，扭头看着她，笑笑：“好，好啊。”
下一刻，郭晓妍掏出手机发了个信息。靳如歌以为是对方的私事，也没在意，一边揉着发疼的太阳穴一边扶着楼梯下去，这里最不好的，就是没有电梯，而她肚子大，根本看不见自己的脚！
好不容下了楼，客厅里的座机响了起来，郭晓妍笑笑：“少夫人，有您电话呢！”
郭晓妍扶着她慢慢往电话的方向送过去，拿起话筒放她耳边，她还不明所以，电话另一端已经传来一道温煦宠溺的声音：“老婆，我想你了，你呢？”
正文 正文_【1204】心慌
听见凌予的声音，靳如歌整个愣住了！
他怎么会打电话来家里的座机的？
她一脸茫然地看着郭晓妍，就发现郭晓妍站在一边宠她甜甜地笑着。
凌予道：“我打你手机，一直在关机，所以找了郭晓妍，让她帮忙，找你听电话。老婆，昨晚没有抱着你睡觉，你睡的好吗？我今天一早就来上班了，满脑子想的都是你。不知道你睡醒了没，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想，一定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才会让你忽然这样的，老婆，对不起。”
靳如歌愣了愣，感觉头皮发麻，直到电话那头又来一句：“我没有外遇！”
干净利落的几个字，宛如一道符咒般，正中要害地直击靳如歌的心房！
凌予握紧了手机，听着她稍微紊乱的呼吸声，叹了口气：“老婆，我们一直以来那么有默契，那么彼此信任，就是因为我们都对自己有信心，也对对方有信心。你好好想想，过去这些年，只要我在B市，我哪天不是按时回家陪你吃饭的？我几乎断了对外的应酬，偶尔有推不掉的，也会时刻给你打电话，或者干脆把你给带上，是不是？你要判定我有外遇，也要给我作案的时间啊！老婆，如歌，亲爱的~现在回头想想，你那么聪明的女人，居然因为紧张我而犯了糊涂，我真的，很高兴的同时，也很心疼。是我没能消除你心里所有的顾虑，这段时间，家里每每发生事情，我都不在。”
比如，凌予去北京后，冷云赫的事情，还有凌予去军演后，小天星的事情。这些事情都足以让人焦头烂额精神崩溃，而凌予不在，这些却全都压在了靳如歌这个孕妇的身上！
现在想想，凌予也觉得，近期自己的表现很不好，很愧疚。
她的鼻子一酸，听见他这般信誓旦旦的口吻，下意识已经选择了相信。毕竟，当你真正深刻地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哪怕他说的天花乱坠，只要是他说出来的，你都会信。而靳如歌下意识地排斥凌予有外遇，所以，她哭了：“对、对不起。”
昨晚，是她过分了。
凌予端着手机，听着她道歉的声音，整个人长长地松了口气。他喉结动了动，沉吟了一会儿，道：“如歌，我想知道，我们二十年的感情了，是什么事情，让你会误以为我有外遇？你能不能，坦白地告诉我？”
“那你，能给我合理的解释吗？”她抓着电话，精致的小脸写满了期盼。
凌予闭了闭眼，道：“我没有做过任何背叛你的事情，所以，只要你有疑问的，我都可以问心无愧地解答。”
原以为，这样的回答一定会让她满意的。
可是，当他听见她后面说出的话语，他便再也自信不起来了：“那天在B市，电梯口，你拿着电话让另一个孩子叫你爸爸，还说虽然不住一起但是你会去看她！之后你锁了手机，你是从来不锁手机的人。”
靳如歌的口吻很轻盈，期待中满含着淡淡的忐忑与懊恼，凌予将她的情绪全都捕捉到了，只是，他心里也在暗恼：该死！那天已经刻意避开了，却还是被她听见了！
现在想起来，难怪长子会在餐厅里说什么同学的父母离婚的事情。
这哪里是洛天祈同学父母离婚？这分明是洛天祈想要给凌予醍醐灌顶！
时光，居然就这样静止住！
“你、解释不了吗？”见他好久不说话，靳如歌的心又沉了下去！
她告诫自己，相信一次吧，多坚持一下，听听他怎么说。
结果，凌予有些为难地开口：“如歌，这件事情，我现在还不能跟你解释。你相信我，等日后我再跟你解释，好吗？”
这一次，她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挂完之后，她捂着嘴巴，悲伤欲绝地哭了起来！
不到二十秒，客厅的座机再次响了起来，可是靳如歌却没接。
她越是不肯接，电话越是固执地响着，好像是两人之间要打一场硬仗一般，看谁坚持到最后！
郭晓妍看着这一幕觉得很诧异，不是刚才还好好的吗，怎么忽然变了方向了？
此刻家里就靳如歌一个主人在家里，胥宁夫妻俩一早送乔欧去上学，之后两人就如约跟着孙皓的妻子一起去参观北京的各大娱乐场所。而靳沫卿夫妻俩则是出门逛逛，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一会儿就回来吃午餐了。
就连方言，也被胥宁勒令去4S店里买车了。
郭晓妍上前扶着靳如歌：“少夫人，您可不能这样哭啊，您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靳如歌坐在沙发上，泣不成声！
说一定可以解释清楚的人是他，她给他机会解释了，可是结果呢？结果他说，他解释不了了！
当她是白痴吗？！
靳如歌抹着眼泪，整个人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了！连他们这样深刻的感情都可以背叛，那世上还有什么真正的爱情可言？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少夫人，别哭了，少夫人~！”郭晓妍刚想说让靳如歌接电话，可是电话忽然停住了。
靳如歌抓过沙发上的抱枕，把自己的脑袋彻底埋了进去，哭的天崩地裂的！
郭晓妍见状，慌了，想要给方言打电话，可是靳如歌忽然看着郭晓妍，道：“我，我房间、里的包包，咖啡色的包包，帮我拿出来！”
方言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让郭晓妍千万照顾好少夫人，所以，此刻郭晓妍见靳如歌有事吩咐，赶紧点点头：“哦，我去拿！”
郭晓妍转身冲上了楼，可是当她拿着包包下来的时候，靳如歌已经站在楼梯口等着她了。
她刚刚递上，靳如歌就道：“我只是想看看我手机在不在包里。”
说完，她又道：“我饿了，想吃燕窝！”
“哦，好，我去端！”郭晓妍连连点头，被靳如歌搞得一愣一愣的，完全跟不上对方的节奏！
可是，当她端着燕窝出来的时候，却赫然发现，靳如歌不见了！
正文 正文_【1205】脏了
这幢别墅还偏偏就在小区最深处，小区占地面积很大，从别墅走到小区门口，还得花上一段时间。靳如歌背着包包，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扶着肚子，惨兮兮地往外走。
虽是深秋，可是这里绿化不错，建筑与植物之间的比例是一比一，靳如歌看不见自己的脚，去也能感受到片片柔软的落叶匍匐在她脚下那种沙哑的质感。阳光透着灰白色将她紧紧包裹，却丝毫不能照进她的心里。她只有一个念头：凌予外遇了，她再也不要看见他，不要面对他了！
一念灭，一念起，思绪依然如指尖的流光般细腻，她此刻只庆幸这里是北京而不是B市，不然，就她现在这副狼狈的姿态，落入外人眼里，只怕B市又要炸开锅了！
她擦着怎么都擦不干净的眼泪，在小区门口拦了辆出租车，走了。
就在她乘车离开的那个位置，五分钟后，凌予跟首长借了车，杀了回来！车子直接飙到了别墅大院，他摔下车门就冲了进去：“老婆！如歌！”
家里有两个女佣看见他，急忙道：“少爷，少夫人刚才出去了，晓妍姐带人追出去找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什么？”凌予心里陡然一慌，“家里人呢？怎么会让少夫人出去的？”
“都不在家。”一个女佣垂下了脑袋，坦言道：“老爷跟夫人说是在小区周围转转熟悉一下环境，欧少的父母早上出门到现在也没回来，方管家去买车了。”
凌予蹙眉，双手架在胯在，凝眉从别墅里冲了出去，刚刚出了院子，迎面就撞上了郭晓妍。郭晓妍第一句就是：“少爷，少夫人回来了吗？”
凌予刚想问她找到了没，这一下闻言，便失望了：“没。”
说完，他开着车子，把小区里简单地都跑了一遍，再以小区为单位，四周围找了起来。他想着，靳如歌一个孕妇，挺那么大肚子，一定不会走的太远，可是兜兜转转，小区周围的街道都跑遍了，也没找到她！
忽然，家里的座机打了过来。
凌予赶紧将车停在路边，接了电话之后第一句就是：“是不是如歌回来了？”
那边，靳沫卿叹了口气：“没，你们怎么搞的？”
“是我不好，打电话的时候没解释清楚，反而让她更加误会了！”
凌予满是自责，现在站在娇妻的角度上去想一想，确实，他这些行为太诡异了，只要是个会在乎他的女人，都不可能不去胡思乱想的！
最让他懊恼的是，当时她明明说了自己为什么会怀疑他，可是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沉默，再告诉她暂时不能解释！现在回过头来想想，换了他，估计也受不了了！
他们感情这么深，要是真的以为对方有了外遇，一定会很伤心、很伤心！
靳沫卿叹了口气：“你先回来吃午饭吧，晓妍说如歌临走前还骗她去房里拿走了背包，刚才美薇检查过了，如歌带走的那只包就是昨晚去火锅店的，手机跟钱包证件什么都带在身上呢！既然她还想着带走自己的包，那就一定不会虐待自己的。你赶紧回来吃饭，吃了饭好好上班去，我给胥宁也打个电话，让胥宁找找孙皓妻子的关系，看看能不能找到如歌在宾馆的入驻信息，或者航班还有高铁的信息。”
凌予焦急地拧着眉，这个节骨眼上，他哪里能吃得下去？
搞不好靳如歌正把自己锁在某个房间里，抱着被子哭的死去活来的，他要是能早一分钟找到她，那么她便可以早一分钟停止哭泣！
外遇这么大的事情，她现在身怀六甲，怎么受得了？
“你们吃吧！我给孙皓打电话，我再找找，你们别管我了。我找到了给你们打电话。”凌予说完，直接挂了，然后对着孙皓的手机拨了过去。如果在B市，找个人太简单了，可是现在在北京，要是没有孙家，还真是万事开头难了！
*
靳如歌悲痛欲绝地背着包，觉得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根本没有办法坐飞机回B市去，便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里要了个标准间，自己住了进去。
忍不住，掏出手机给长子打了个电话。
洛天祈此刻正陪着裴心在医院对面的饭店里用餐，今天上午是裴心到时间要胎检的日子。餐桌上叫的满满的，全是裴心爱吃的菜色，刚刚动了几下筷子，就接到了妈妈的电话。
洛天祈嘴角一弯：“喂，妈妈，在那里还好吗？”
靳如歌一听见儿子的声音，当即嚎啕大哭了起来：“哇~！啊~！呜啊~！”
这个排山倒海的气势，一下子把洛天祈另一只手里的筷子就震落了！
他吓得一屁股站了起来，面色凝重道：“妈，妈妈，你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啊呜~呜~你爸爸有外遇了，呜呜~他有外遇了！”靳如歌此刻只能打给长子，因为她坚信那天在电梯里，那段诡异的画面长子是听见了的！
然，当洛天祈闻言，心下便明白了。
其实那天过后，他心里很忐忑，便找了弟弟天凌一起商量。弟弟想了想，然后说，那个人可能是小天星，因为他们虽说把小天星留下给慕烟照顾，但是都在B市住着，他们却没有能见到小妹妹。
自家的亲妹妹，父母不在身边，怎么能不多多照顾着点？再说家里人都走了，就剩下胥尔升跟慕烟，冷冷清清的，他们也要时常过去吃个饭什么的，陪陪老人家。
洛天祈听弟弟说可能是小天星，便也留了个心眼，今天一早的时候，兄弟俩合伙堵在乔家大院门口，上了胥尔升的车，一左一右坐在他身边，这才从胥尔升的口中得知了真相！
也正是如此，洛天祈跟弟弟商量着，什么时候去大马赶紧看看妹妹怎么样了。
没想到，现在靳如歌居然打了电话过来了！
洛天祈听妈妈哭的那么撕心裂肺，于是道：“妈妈，你应该相信爸爸，我觉得爸爸不是那样的人！你最好把你心里怀疑的事情，当着爸爸的面说开了，看看爸爸怎么解释！”
正文 正文_【1206】坦言
靳如歌闻言，哭的更厉害了，嘴里结结巴巴道：“我，呜~我说了，他、他却说他没办法解释~呜呜~我、要回家、你、你来北京接我！”
“你？”洛天祈听妈妈这样说着，灵机一动，道：“妈妈，你现在在哪里啊？”
难道说，妈妈没有跟爸爸在一起？没有跟家人在一起？不然就算他过去了，有外公外婆在，他怎么可能把妈妈接回来？就是爸爸也不会愿意啊！
靳如歌哽咽道：“你，你来了，我打车去找你，我们、一起回去！”
她讲完电话就把手机给关了，一个人侧躺在床上，抱着被子捂着脸，哭的昏天暗地的。
直到她饿了，累了，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凌予接到长子电话的时候，刚刚跟孙皓联系过，孙皓说他会找关系去查，一有消息就马上通知他。
看着长子这个时候来电话，凌予赶紧接了：“喂！是不是你妈妈找你了？”
天祈天凌这对臭小子，自从长大后之后几乎没有主动给父母打电话的，这个节骨眼，肯定是靳如歌跟他联系了！
洛天祈直接就道：“爸爸，妈妈在哪里啊？她打电话给我让我去接她，哭的天昏地暗的，那个动静，我真怕她身体吃不消啊！你到底是怎么跟妈妈解释的啊？！”
洛天祈的口吻中带着明显的责怪，仿佛要不是爸爸没看看解释，妈妈也不会伤心成这个样子！”
而凌予听见了洛天祈的话，一颗心更是慌到了极点！
“你妈妈有没有说她在哪里？”
“没有！她就说让我去接她，等我到了，她就打车过来找我！”
凌予长长叹了口气，闭了闭眼，道：“我知道了。”
跟长子通完电话，凌予更着急了，他也心思去等孙皓那边的消息了，干脆循着靳如歌的习惯，先打探到周围的星级酒店，再一家家去找，跑到酒店大厅前，焦急地询问着他们，有没有一个大肚子的孕妇中午的时候过来开房，还是哭着的。
酒店的工作人员说，客人的资料是不可以泄露的，凌予便很坦诚地说着：“那是我太太，她怀孕了，跟我有误会，闹别扭才出来的，我现在很担心她！”
一连跑了四家，人家都说没有！
等凌予拖着疲惫的身躯跑去第五家的时候，他刚刚问完，人家就不说话了。
凌予眸光闪了闪，很明显，靳如歌一定是在这里！因为前面的人听他这么说，第一反应就是说没有，而现在，眼前的两个前台小姐明显面色有些为难，并在思忖！
只有因为害怕客人投诉他们泄露了客人的入住资料，才会有这样纠结的表情！
凌予沉了沉声音，看着她俩，道：“她在哪间房？我太太要生了，要是在你们宾馆出了事情，你们负责吗？”
其中一个前台小姐闻言，当即脱口而出：“先生，您这话可不对了，您跟您的太太吵架，您太太自己哭着跑出来了，又不是我们逼着她的，您不能这样推卸责任啊！”
“她还是哭着跑来的？”凌予面色当即紧了紧，上前一步，倾身逼视她：“告诉我，她在哪间房？！”
前台小姐被凌予的气势所吓到，尤其看见对方还穿了一身军装，肩章上的军阶居然还是个少将，直接吓的双腿发软了！
*
五分钟后！
靳如歌被一阵坚定不移的门铃声吵醒了。
她揉揉眼睛，心里感觉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好难过！
她生怕是凌予找来了，于是赶紧走到房间门口，也不说话，先将房门的插销给插上，然后再小心翼翼地对着猫眼看了看外面。
一个穿着白色工作服的清洁工大妈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吸尘器，她身后还有一辆小推车，上面摆了些毛巾跟清洁用具。
靳如歌松了口气，挑了挑眉：“什么事情？”
大妈对着门板道：“哦，是这样的，之前住在这里的客人退了房，打扫过了，她非要说在里面掉了个戒指，所以我进来看看有没有。”
靳如歌蹙了蹙眉，觉得自己挺倒霉的，想也没想就放开了插销，然后将房门打开。
门板一点点拉开的时候，她嘴里还念着：“你别推门啊，我怀孕了，肚子很大。”
或许是之前哭的太久了，所以声音特别地沙哑，漂浮在空气里，也让人格外心疼。
靳如歌也没怎么在意，什么时候开始，门外的大妈却没有再说话了。
她始终盯着自己的肚子，就怕被门撞上，一只手缓缓拉开门板，另一只手还在肚子前面小心翼翼地护着。
当门板被打开一半的时候，一道碧绿色的身影快如闪电般侧飘了进来，靳如歌傻眼地愣在那里，看着眼前的，心里已经认定了的，最熟悉的陌生人，眼泪一下子又出来了。
她反应过来之后，赶紧伸手就要把他推出去，可是凌予却抢先一步关上了房门，并且稳稳地抓住她两边的肩膀，小半个天旋地转，靳如歌被他压在了墙上。
他紧紧抱着她，将脑袋搁在她的颈脖上，下半身特别注意弓着身子，本来凌予的身高就高，这样把脑袋跟靳如歌的凑在一起，刚好可以避开她的肚子。
“呜呜~混蛋~！滚开！”
靳如歌声泪俱下，声音沙哑地已经听不出原来的音色。
而之前她一开门的时候，凌予炯炯有神的目光就一直紧紧盯着她！她头发凌乱的不成样子，灰白的小脸满是破碎，眼睛本来就大，哭久了更像是小桃子，她的唇被自己凌虐的不成样子，破了好几个地方，都有明显的咬痕，想来，刚才短暂的时间里，她一定过得特别辛苦，也把自己折磨的特别痛苦。
凌予满是心疼与自责，坦言：“老婆，相信我，我没有外遇！真的没有！”
“那你为什么解释不清楚？”靳如歌越想越生气，想起他的身子可能不知道被哪个女人用过了，她实在是抓狂到了极点！忍无可忍地低吼了一句：“滚开！你脏了，不要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