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27】凌儿的碗
胥宁的话，并不是在危言耸听。
虽说有一定故意的成分，但也是向着靳如歌的。
靳子洛是他心爱的女人，有妈妈的疼爱他自然为她高兴，但是靳如歌毕竟也是自己的妹妹，见到自己的妹妹受了委屈，做哥哥的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他不求洛美薇可以一视同仁，毕竟有了凌予跟慕烟的关系，想要洛美薇对靳如歌一如往常，几乎不可能，但是至少不要偏颇太大啊！
靳沫卿将胥宁跟祁夜的意见都吸收了，就今天洛美薇的种种作为来看，确实是过分了。
当初在巴黎的时候，靳沫卿是因为以为洛美薇怀孕了，所以不想对她强硬，但后来回了中国才发现，原来是她的慢性胃炎发了，所以早晚才会有恶心反胃的毛病。
虽说怀孕事件是个乌龙，但是他们已经有了靳子洛，因此后来的相处中，也都采取了避孕措施。
靳沫卿叹了口气，忍不住走上前去，拉着洛美薇说：“行了行了，都这么多东西，一会儿你跟子洛回房去慢慢看，让我们一圈人等着你们多不好？”
洛美薇笑着不说话，将衣服装回袋子里，然后全塞进了靳子洛的怀里。
靳子洛完全沉浸在有母爱甜蜜的喜悦里，没有注意到一丝异样，笑眯眯地挽着洛美薇就回去了。
此刻，靳如歌已经被凌予揽着，站在小祈龟的旁边，欣赏着它四脚朝天的姿态。
有了凌予的特别呵护，还有小祈龟滑稽搞笑的样子，靳如歌还是被逗笑了。
她一笑，凌予眉宇间的褶皱就消失了，祁夜身上淡淡的不悦也消退了，就连靳沫薇心里的不舒服，也微微缓解了。
胥宁看得出来，晚上的晚餐，有了洛美薇的加入，怕是会吃的很生硬。
于是建议道：“四天后就是慕希宸跟黛比的婚礼了，想必他们那里一定很热闹，晚餐后，哥哥陪你去玩玩？”
靳如歌白了胥宁一眼：“你不陪你老婆？陪我？”
胥宁扑哧一笑，眼中掠过坦诚：“老婆重要，妹妹也重要。”
其实，胥宁是看出来了，洛美薇晚上定是要拉着靳子洛彻夜长谈的，他是怕靳如歌看了后，心里不舒服。
不仅如此，祁夜跟凌予也看出来了，就连靳沫卿都看出来了。
那么久没跟亲生女儿见面，洛美薇肯定会聊个够。
靳如歌眨眨眼，微微一笑：“今晚小姑姑他们一家都在，我们还是不要去希宸那里了，我们可以明天或者后天去。”
祁夜点点头，看了眼门口的几个孩子，忽而说：“那咱早点开饭吧，吃完饭打麻将，K歌，聊天，斗地主，逛夜市，随便你。只是孩子们，就交给姐夫看着了。”
靳沫卿点点头，看出靳如歌心情不好，于是笑着：“你们年轻人该玩就玩，小孩子我来看着。”
小珠珠跟两个男孩子基本都不用太操心了，他们三个自己就会玩，只要找两个小人随时跟着，不让他们爬高摔跤什么的就好。
至于小天蕊，给她提前洗澡，放房间里看看动画片，玩点玩具什么的，怎么着都好，小孩子晚上很快就睡了。
靳沫卿的想象很美好，于是一口答应了。
胥宁莞尔一笑：“那就打麻将吧，我对中国的麻将很感兴趣！”
几个人有了默契，扑哧一笑，靳沫卿就转身叫下人去厨房传话，说提前开饭。
靳如歌放眼望过去，一圈人，都是向着她的，顷刻间，心里暖暖的，脸上的笑意也愈发明显了。
于是，她美滋滋地就拉着靳沫薇往屋里走：“走，听说你给我买了水晶虾饺，不知道凉了没，尝尝去！”
“好！”
看着两个女孩子笑眯眯进屋的背影，凌予俊朗的面容微微一收，一本正经地看着胥宁：“你妹妹今天心情不好，打麻将的时候，该怎么表现，自己心里有数！”
说完，凌予就跟着进屋了。
胥宁蹙眉，消化了凌予的话之后，扭头看着祁夜：“你小侄女儿今天心情不好，打麻将的时候该怎么表现，你自己心里掂量着点！”
说完，他也跟着进了屋。
祁夜哭笑不得地站在门口，摇了摇脑袋，最后看着一边不说话的靳沫卿道：“你大女儿今天心情不好，一会儿打麻将的时候，该怎么表现，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祁夜也走了。
靳沫卿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看着小天凌他们把小天蕊也搀着走进了屋子，诧异地问自己：“今晚的麻将，我也参加吗？”
他等了会儿，左看右看，除了那只四脚朝天的大海龟，没人回答他。
苦笑着招手叫来两个下人，把海龟的身子翻了过来，抬着进了屋，放进了客厅的落地大鱼缸里。
一圈人坐在沙发上边聊边等着开饭，孩子们跑去鱼缸边玩耍。
靳如歌吩咐过两个儿子，要好好照顾好小天蕊，他们连连应声，欢声笑语不断充斥在大厅的每个角落。
祁夜知道胥宁其实做古董生意的，于是今天还特意带了个玩意给胥宁看。
胥宁接过，是一串珊瑚手串，一共216颗，是佛珠。
这可是祁夜的老爸相中了，然后在拍卖会上高价拍下来的，胥宁拿在手里看了看，说珊瑚是真的，只是年代并不是几百年前的，而是近代的，市场价值也就几千块。
祁夜当时就蒙了，靳沫薇干咳了两下，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
她隐约记得，她家公公似乎是花了七位数字拍下的。
看着祁夜失望的表情，胥宁就跟他细细讲述了关于真假珊瑚的辨别方式，还有年代的判别方式等等。
忽然，凌予脑海中灵光一闪，当即就让胥宁等着，他上楼去。
不一会儿，凌予下来了，手里拿着个青花瓷小碗，碗底有个“凌”字。
尽管老管家说，那是凌儿亲手烧制的一对碗，但是凌予始终觉得不像，本想让老管家为自己解开生母之谜，结果他先去了。
胥宁接过凌予手里的那只碗，眸光当即就亮了起来，凌予追问：“是现代的东西么？”
正文 【428】做一辈子妻奴也甘愿
胥宁没有回答凌予，只是捏着小碗的动作更加轻柔珍视起来。
他将小碗的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又伸手在碗底的“凌”字上摸了摸，随后高高举起，对着头顶璀璨的水晶灯照射着碗胚的密度，惊讶地发现整只碗厚薄均匀，通体透亮，在灯光下，还能照射出淡淡的枇杷红的痕迹。
一圈人都屏息凝神，静待着胥宁的回答。
从胥宁认真的眼神里，他们都能感觉出来，这只小碗是有些不同的。
看了会儿，胥宁将小碗还给了凌予，直接说：“这应该有一对吧？”
凌予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是的，是有一对的。我刚回洛家的时候，我爸爸拿着个当咖啡杯给我用，后来老管家说，这是我妈妈亲手烧制的一对碗。”
胥宁摇摇头：“这不是现代的碗。”
祁夜当即插了句嘴：“那是清朝的？”
清朝青花瓷最有名气，难道是清朝的东西？
胥宁依旧摇摇头：“这个应该是明朝的青花瓷，因为不是官窑的东西，所以没有官窑落款。清朝时期，是青花瓷最鼎盛的时期，勾勒的青花线条生硬，基本上都是大件，这种细腻的小碗出的很少，只有明朝的青花瓷喜欢将自然的景物加进来。最明显的是胎体枇杷红，明朝工艺不够娴熟，经常可见枇杷红，而清朝后至今，基本上看不见胎体上的枇杷红了。”
说完，胥宁又笑了：“如果这东西真是你妈妈亲手烧制的，那你妈妈必定已经活了好几百年了。要是真有一对，市价不会低。”
众人看着凌予一副失望的表情，全都不知道要怎么安慰。
很明显，管家在凌儿小姐的事情上，对凌予撒谎了。
凌予捧着那只小碗，轻轻蹙眉，良久不语，那双妖娆的大眼里散发出的淡淡忧伤，衬着暖黄色的灯光，一下子感染了很多人。
就在这时候，方言上前，看着凌予：“少爷，晚餐准备好了。”
凌予点点头，隐忍下落寞的情绪，微微沙哑道：“开饭！”
靳如歌扭头补充了一句：“上去叫夫人跟二小姐下来用餐。”
方言点头离去，凌予长出一口气，也站了起来：“你们先去，我把小碗放回去。”
大家看着凌予落寞上楼的身影，都忍不住若有所思，这时候，靳如歌忽然说了一句：“我老公今天心情不好，吃完饭打麻将的时候，该怎么表现，你们自己心里掂量着点！”
说完，她甩甩刘海，起身就朝着鱼缸边的几个孩子那里走了过去：“走，洗手手，吃饭饭~！”
靳沫薇也笑着上前帮忙。
沙发上余下的三个大男人，面面相觑，苦笑摇头。这个凌予跟靳如歌，不愧是夫妻俩，说话口气都是一样的！
晚餐。
洛美薇不停给靳子洛还有胥宁夹菜，嘴里说的甜蜜的话，脸上笑得像朵花，仿佛眼前的就是新婚归来的女儿女婿一般，祁夜跟靳沫薇忍着不说话，心里对洛美薇的做法都各有一番不满。
靳沫卿面子有些挂不住，于是只要洛美薇给靳子洛还有胥宁夹一次菜，他就立即给靳如歌跟凌予夹一次菜。
所以，说这顿饭吃的跟打仗一样，一点不假，桌上的菜基本上被靳沫卿夫妻俩夹完了，全都各自送了出去。
等到吃饱喝足放下碗筷，靳沫薇笑笑，礼貌性地说了句：“嫂子，我们吃完晚餐准备打麻将，你要来参加吗？”
靳沫薇说完，一圈人瞪着她。
不过大家想到，洛美薇不可能答应的，于是瞪完之后又将脑袋又转向了别处，只是一瞬间的气氛诡异，一下子又恢复到了正常温馨的画面。
“好啊！”谁知洛美薇一口就答应了下来：“我好久没打牌了，这样吧，小胥，我，沫卿，还有子洛，我们四个一张桌子。余下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此言一出，各人脸上都露出了诡异的面色。
没人应声，沉默良久。
可是洛美薇却独自笑的像朵花。
靳如歌点点头，打破沉默道：“那就这样吧，子洛跟哥哥陪着爸妈打麻将，我跟小姑姑一家子我们刚好去楼上的玻璃花房玩玩，我今天手痒了，给你们一家画张油画版的三口之家，怎么样？”
祁夜笑，靳沫薇也笑：“那肯定是我们赚了。听凌予上次在电话里说，你现在随便大笔一挥，一幅油画就可以卖20万，你这样的大画家愿意免费奉献，我们求之不得呢！”
靳如歌闻言，哀怨地看了眼凌予。
凌予自然知道她的意思，淡淡笑着：“我也是实话实说嘛。”
祁夜继续爆料：“何止实话实说，我记得你在电话里，当时说的原话是：谁家老婆能跟我老婆比的？我老婆人漂亮，年纪轻轻就给我生了对双胞胎，自爱自强，从来不跟别的男人暧昧不清让我头疼，还会心疼人，把我跟孩子们照顾的好好的，还会画画，随便在纸上画两笔那就是二十万人民币，这样的老婆娶回家，让我做一辈子妻奴我也甘愿！”
“哈哈哈~！”
“哈哈哈！”
祁夜学着凌予当时无比自豪的口吻刚刚说完，客厅里顿时传出了爆笑声，胥宁他们一个个笑的前仰后翻的，靳沫卿也是颤抖着肩膀。
靳如歌的脸瞬间爆红，直接抬手打在凌予的胸口，很小声地娇嗔着：“你干嘛啊，哪有你这样跟人家炫耀自己老婆的！”
凌予也没想到，自己跟祁夜说的男性闺蜜私房话，今天会被祁夜这样爆料了出来。
其实他也觉得很不好意思，这样大庭广众下发表妻奴宣言，很明显是祁夜这种闷骚、货的风格，不适合他。
可是现在，大家伙儿都看着呢，他也只能泰然自若地坐着，任凭靳如歌的一双粉拳如绵绵春雨般敲打在自己身上。
“咳咳。”凌予不动声色地干咳了两声：“该打牌的打牌，该画画的画画吧！”
凌予实在尴尬，想着赶紧转移话题，结果小天祈忽然跑过来又追着问：“爸爸，什么是妻奴啊？”
正文 【429】 凌予，你敢？！
原本，大家看出凌予的不自在，都在爆笑后收敛了笑容，结果被小天祈跑过来一问，又忍不住全哈哈大笑了起来。
人群里，只有洛美薇一个人的面色怪异。
她不但没笑，反而沉着脸。
她看着小天祈道：“妻奴就是指最没有出息的男人，怎么，你长大后想要跟你爸爸一样，做最没有出息的男人？”
客厅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很明显，洛美薇这是在故意找茬。
氛围骤然变紧，凌予的面色已经很不好看了，每个人身上腾起的不悦，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明明是越收越紧，却能给人一种忽然就要膨胀到极致而爆炸的错觉。
“你这是在骂我？”
靳沫卿忽而不咸不淡地开口，目光灼灼地盯着洛美薇：“这些年我始终让着你，宠着你，所以我也是最没有出息的男人？”
洛美薇面色一白，被靳沫卿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祁夜忽而笑笑：“若是妻奴就是指最没出息的男人，那么，我今生宁可就做一回最没出息的男人！”
胥宁也揽过靳子洛的手道：“我爸爸就是妻奴，现在岳父大人也是妻奴，我妹夫是妻奴，就连你小姑父也是妻奴，身处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我耳濡目染，必然也注定了是要将妻奴当到底的。”
靳子洛被他哄得面色一红，娇羞地笑着。
就这样，整个大厅的氛围才微微好起来。
小天祈点点头：“这么说，我长大也是妻奴，弟弟也是妻奴，我们全家都是妻奴！”
大人们闻言一愣，忽而都有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等到氛围轻松以后，凌予看着洛美薇，幽深的瞳孔意味不明：“姐姐，这段时间我跟如歌不在家里，你帮我看着房子确实也辛苦了，要是你实在想家了，回自己家里住住也是人之常情，我不会说什么的。”
洛美薇一愣，脸上各种颜色相互变幻着。
靳沫薇差点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还好有自家男人的怀抱挡着她的小脸。
靳沫卿也是摸了摸鼻子，丝毫没有尴尬的意思，反而顺着凌予的话说了起来：“是啊，咱俩好久没回家了，都说房子就是靠人气的，没了人气房子废的特别快。要不咱回家一段时间，等你什么时候真的怀念这里了，我们再回来。”
洛美薇老是这样时不时蹦出一句破坏氛围的话，实在是扫兴，孩子们难得才回来一趟聚在一起，她在这么发神经下去，靳沫卿自己想跟外孙们亲近亲近，都因为洛美薇搞得分外尴尬。
洛美薇蹙眉，很明显，这是凌予在警告她。
她知道这房子如今是靳如歌的，于是看着靳如歌：“如歌，你要赶我走？”
靳如歌完全没想到洛美薇会忽然跟她开口说话，正要摆手解释，凌予就将她整个揽在怀里，捉了她的一双手去：“老婆，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妈妈早已经是靳家人了，怎么还能老是住在娘家？难不成，这是在告诉外人说，你爸爸是洛家的上门女婿？”
靳沫卿跟凌予的关系比较铁，听了不会多想，他们除了是亲戚，还是战友，他知道凌予这是在敲打洛美薇。
而洛美薇则是眼巴巴看着靳子洛：“子洛，你看，你姐姐要赶妈妈走了。”
靳子洛刚要开口，胥宁搭在她肩上的手掌就微微一缩，用力摁住她，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胥宁轻声对靳子洛说着，仿佛是在说着悄悄话，可是那语调，偏偏就让在场的人都听见了：“我们这次可不是回家的，是来你姐姐家里做客的，我们跟你爸爸妈妈的立场是一样的。”
说完，胥宁看着洛美薇，略微歉疚道：“妈妈，你看，你们就算离了洛宅，在B市还有你自己的地方住呢。我跟子洛可是刚来的，离了这里还真的住大街了。”
胥宁的言外之意就是，他们自己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怎么还能再帮着洛美薇说话呢？
“再说了，我看凌予也不是那个意思，如歌也没有赶你走的意思，妈妈，你说的太严重了。”胥宁说着说着，呵呵笑着：“凌予的意思也就是，大家聚在一起不容易，想留你下来一起享受天伦之乐，又怕你在这里住的不开心，非要想着回家去。”
洛美薇蹙眉，面色越来越难看。
凌予也不想让靳如歌为难，看这样子，洛美薇也被刺激的差不多了，直接抱着靳如歌站起身：“走吧，上楼，去玻璃花房去，画画。”
祁夜揽着靳沫薇起身，一起看着胥宁他们：“你是女婿，打麻将的时候可得记着多让着点岳父岳母！”
胥宁笑，今晚，不论是之前说好的陪靳如歌打，还是现在换成陪洛美薇打，反正他是逃不出大出血的命运了，不然，也显得他太不懂事了。
几人都准备按照计划开始行动了，洛美薇忽然开口道：“对了，如歌啊，你楼上的玻璃花房，我前阵子刚让人拆了，已经不复存在了。”
靳如歌刚刚迈出去的脚步一顿，扭过头不敢置信地盯着洛美薇，玻璃花房，是她在洛宅的私人空间，有着童年以及跟凌予在一起的各种美好的记忆！
洛美薇盯着凌予微微狠戾的眼神，心里断定了凌予不敢当着这些人的面把她赶出去，于是微微笑着：“去年夏天的时候雷阵雨，刚好闪电打碎了不少玻璃，我前几天上去一看，已经丑陋不堪了，所以让人拆了。你要是喜欢，再重新盖更好的也是可以的嘛！”
凌予紧紧闭眼，他能感觉到怀里的妻子微微发抖的身子。
狠了狠心，他深吸一口气忽然喊了一句：“方言！”
方言当即靠了过来：“少爷？”
凌予面无表情道：“夫人想家了，要回去看看，你找两个女佣上去把夫人的东西收拾一下，20分钟之内，送夫人离开。”
“凌予，你敢？！”洛美薇愤然地看着凌予。
凌予却冷着脸又叮嘱了一句：“既然你这么不会做人，那就等你什么时候学会做人了，再出现吧！”
正文 【430】心里不爽，练两下吧！
靳沫卿怎么也没想到，洛美薇会连大女儿的秘密基地都给连锅端了！
他还以为她只是取缔了大女儿之前的闺房跟孩子们的儿童房！
现在闹到这个份上，要是让洛美薇继续住下去，怕是大家连亲戚都没得做了，而且孰是孰非很明显！
靳沫卿面色一沉，忍不住了，上前“啪”地一巴掌打在了洛美薇的脸颊上！
“爸爸！”
靳子洛忽然扑上去抱着被打的洛美薇：“妈妈？妈妈你没事吧？”
“爸爸！你怎么可以打妈妈？！”靳子洛斥责完靳沫卿，随后看着妈妈脸上鲜红的五指印，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妈妈，疼不疼？”
靳如歌也愣住，她第一次看见靳沫卿这样粗暴地对待洛美薇。
她本能地上前想要抱着洛美薇，却被凌予死死控制着身子，凌予俯首在她耳畔轻语：“忍着！”
其实看见洛美薇被打，凌予也很诧异，他也很心疼的。
靳沫卿沉声道：“因为你，我都快要没法见人了！每次苦口婆心地劝，每次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结果呢？你只会变本加厉！”
祁夜感觉到靳沫卿真的生气了，怕他再打洛美薇，赶紧上前拉着他劝着：“哥，别生气，一家人有话好好说。”
胥宁也侧到一边去，可是他跟祁夜不一样，他不是准备护着洛美薇的，他是害怕洛美薇发神经，所以站在了洛美薇跟靳如歌之间的空地上，护着靳如歌的。
靳沫薇走到一边去，将几个吓坏了的孩子们全都拥抱在怀里，哄他们乖乖在沙发上坐着不要动。
靳沫卿脱了大衣，往祁夜怀里一塞，冷着脸看着洛美薇：“我告诉你，一年前我已经决定要跟你离婚了，是你弟弟凌予，一再地劝着我，暗示我，让我对你好，让我别跟你离婚！我现在这个位子，我出去随便找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女人，愿意为我当军嫂的一抓一把！我为什么陪着你？为什么要忍气吞声天天哄着姑奶奶一样哄着你？现在女儿女婿们都回来了，我靳沫卿不求别的了，我就想跟孩子们在一起多待会儿，就想抱着外孙们多亲会儿，怎么，你非得闹得人仰马翻的，你自己不会做人，还让我跟着没法做人，洛美薇，你到底要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你老说人家慕烟是小三，事实上呢，你就真的还没法跟人家比！人家一开始就知道了自己跟亲骨肉分离了，你呢？你幸福快乐地把如歌当亲生的，一直过了十几二十年，你受过一个母亲失去孩子的痛苦吗？人家慕烟连子、宫都没了，你呢，你被人一直宠着护着！如歌怎么着你了，你要这么对如歌？就因为慕烟以前虐待过子洛，所以现在你要虐待如歌？如歌不是你从小一手带大的？你以前对如歌二十年的母女之情都是假的？你这个女人简直是太不可理喻了！我建议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心理医生看不好，你就去看看精神科！我已经没办法跟你沟通了！你要是不去看医生，我就去看，我都快要被你逼的心理出问题了！”
靳沫卿就在半疯癫的状态里，来来回回地走着，来来回回地骂着。
洛美薇挨了打，不言不语，忽而一笑：“切！你要是想找二十几岁年轻的女人，那你去找啊，谁拦着你了？还说什么凌予劝你不要跟我离婚，我告诉你靳沫卿，我现在还真不想跟你过了，你说这种话给谁听啊？你以为就你这样你能找什么样的？当年要不是我看上你，你最多也就在农村找个村姑！你还以为你是什么钻石王老五？离婚就离啊，谁怕你？我跟你说，一年前要不是你后来反悔不肯离，我早签字离婚了！”
众人根本没想到，洛美薇会这么说！
就连靳沫卿也气的全身发抖。
祁夜看着洛美薇：“嫂子，哥在气头上，你就少说两句吧，今天如歌他们才刚刚回来，犯不着闹得天翻地覆的。”
胥宁眨眨眼，也劝着：“妈妈，别说了，离婚那是能随便说的，我跟子洛送你回房休息吧。”
“不用！”
洛美薇拒绝了胥宁，然后正身自己站好，冷着眼睛扫了一圈，这时候，楼上下来两个女佣，收拾好了洛美薇的行李，洛美薇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提着行李箱就要出门。
靳子洛赶紧拦着：“妈妈，都是一家人，没必要这样的，你别走啊。”
“子洛，你给我回来！”靳沫卿忽然厉色喊了靳子洛：“你要是跟你妈妈一起去了，以后就不要回来了！”
靳子洛闻言，心里一凉，扭头看了眼靳沫卿：“爸爸？”
胥宁赶紧三两步上前，直接扯着靳子洛就往回走，走到他们身边去，然后一圈人眼看着洛美薇离去。
过了会儿，方言从门外进来，说着：“夫人已经开车离开了。”
靳沫卿叹了口气，用力甩了两下脑袋，然后看着凌予：“心里不爽，练两下吧！”
凌予自然地放开靳如歌，解开自己的大衣纽扣，淡淡地回应着：“好啊，我正想呢！”
靳子洛揉揉眼睛，皱着眉头喊了出来：“爸爸！舅舅！妈妈都走了，你们还有心情打架？”
靳沫卿看着胥宁，沉声道：“管好你自己的女人，做妻奴也要有个度，可别跟我这样，最后宠出个这样的！”
胥宁闻言，赶紧拉着靳子洛退到一边去。
靳子洛看着靳如歌：“姐姐，你管管舅舅吧，妈妈才刚走，他们怎么要打架？”
靳如歌自觉地退到了一边，轻描淡写道：“打是情骂是爱，让他们打去吧！”
靳如歌自己说完这句话，都觉得自己脑子里乱糟糟的。
她看着大门口的方向道：“我建议你们去外面，别把家里的东西打坏了。”
就这样，一圈人转战到了院子里，路灯全被打开，整个院子透亮的。
除了靳沫卿跟凌予，大家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而院子里的两个男人，则是正在认真地做着各种打架前的热身动作。
正文 【431】你是我的偶像！
这还是靳如歌第一次看见凌予打架。
之前她就知道，他在部队的时候就是高材生，各方面成绩都非常优异，以前也听祁夜说过她去法国的时候，凌予曾经一个人放倒了好几个高手，最后自己开车出去劳累过度进了医院，还跟祁夜一间病房里住着。
每每想起凌予在她走后的种种疯狂，她从不曾对他提及，不代表她不知道，而是代表她心疼！
五月的夜空月色皓朗澄澈，繁星璀璨，院子里的那对男人各自做完了准备动作后，宛若军人比试前一般，还相互敬了个礼，把走廊上围观的群众们一下子逗笑了，那一颗颗提到嗓子眼的心，全安定了下来。
可是，接下来的一招一式可不是开玩笑的了。
靳沫卿似乎又很大的怨气，拳头硬的狠，一下下凶猛地砸过去，而凌予则是明显擅长腿上功夫，身子灵活地躲闪着，再时不时看准机会给靳沫卿踹上一脚。
就在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时候，就在靳沫卿也觉得凌予拳上功夫不咋滴的时候，他开始主防凌予的双腿，主攻凌予的上半身。
就是短短一瞬间的功夫，靳沫卿的脑袋忽然被凌予的一记拳头从右侧方砸中，脚下同时一扫，撩起靳沫卿的双腿就将他打倒在地了！
倒地的那一刻，靳沫卿懵了！
一个军长，输给了一个前任的一线高级军校校长。
因为他们彼此有着军人间的默契，所以比试的时候必定会全力以赴，若是有一方没有拼尽全力，那边是对战友的不忠诚与不尊重。
靳沫卿深知这一点，却没想到，自己当年大比武的时候还是佼佼者，今天会输给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
靳如歌站在廊上，怀里还抱着小天蕊，她歪着脑袋痴痴看着风里的男子，他优雅地向地上的人伸出一只手，随后靳沫卿站起来，凌予嘴角噙着笑。
胥宁跟祁夜他们都很想为凌予鼓掌，因为他不仅功夫好，招招漂亮潇洒，动作干净利落，而且还懂得战术，先隐匿甚至误导对手，让靳沫卿以为他拳头不过硬，只擅长腿上功夫。
可是尽管心里再想鼓掌，他们也得忍着。
因为被打败的对手，也是他们的家人啊，谁都看出靳沫卿现在很没面子，谁还敢在军长大人身上火上浇油？
可偏偏，这世上就是有三个不怕死的家伙，不仅拍手鼓掌了，还美滋滋地蹦跶了起来！
这就是那对双胞胎兄弟跟小珠珠了！
四岁的孩子，总是天真无邪的，银铃般的笑声一下子将沉寂的夜色缀满了童话般的喜悦。
小天祈兴奋地跑了下去，抱着凌予的大腿直跳：“爸爸！爸爸你好棒！我的爸爸是最棒的！”
小天凌也不甘示弱，他被小珠珠缠着，跑不下去，却也高高举起一只手臂冲着凌予竖起大拇指，还大喊了一句：“老爸！你就是我的偶像！”
“姐夫，你就是我的偶像！”
小珠珠随后跟着喊了一声，众人一愣，就连凌予也愣住，随后才想起来，小珠珠管靳如歌叫表姐，那么，凌予自然就是小珠珠的姐夫啦！
“哈哈哈~！”
“哈哈哈~”
就这样，一圈子人全都笑开了，就连靳沫卿也笑了，摇摇脑袋无奈道：“不得不承认，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凌予一手牵着小天祈，一手帮着靳沫卿拍着身上的尘土，笑着说：“还是你大度，知道我的孩子们都在看着，所以没尽全力，给我留了面子，谢谢了。”
靳沫卿一愣，凌予这无疑是给他台阶下，于是笑呵呵说着：“呵呵，你看出来了？我刚才可不就是没用尽全力吗，不然你小子会是我的对手？”
“是是是！”凌予一个劲点头：“首长所言甚是！”
祁夜跟胥宁站在一边，强忍着爆笑的冲动没拆穿，等到凌予跟靳沫卿进了屋子，女人们跟孩子们也都进了屋子，祁夜跟胥宁还站在大门口的长廊上，两人瞬间笑的花枝乱颤。
当晚，凌予，胥宁，还有祁夜三人陪着靳沫卿打麻将，余下的女人把孩子们洗干净，陪他们讲故事，然后一人喝了一杯助眠的牛奶，就被送进被窝睡觉了。
靳子洛的房间，也就是靳如歌从小住到大的那间闺房里，三个女孩子一起坐在床上，彻夜聊天，等她们聊到天亮了，男人们的牌局才刚刚散去。
*
慕宅。
慕希宸是一周前回国的，一周前，他带着父母亲自去巴黎拜访了萨兰克先生一家，随后就浩浩荡荡地一个包机，大家一起回来了。
关于靳如歌跟慕烟的事情，慕希宸遵守着跟靳如歌之间的约定，暂时对慕华绝口不提。
黛比这一周，都是跟着萨兰克先生住在宾馆里。
并且，为了摒弃流言蜚语，这几日萨兰克夫人都是亲自陪着女儿睡的，慕希宸跟黛比一起住惯了，习惯了抱着她睡，习惯了在她身上纵情驰骋，也习惯了她丝绸般的触感，这一下，一周了，都是一个人睡，实在是孤枕难眠。
婚纱，礼服，酒店，司仪，请柬，所有一切，都已经在慕华有条不紊的安排下，尘埃落定，只等着三天后的婚礼如期举行了。
早餐后，慕希宸正准备去宾馆带着萨兰克先生一家去B市的博物馆里参观游玩，就看见慕华的助手笑嘻嘻地走了过来。
他递上两份大红色的信封，笑着说：“老爷，这是洛氏的靳总送来的礼金，祝贺少爷少夫人新婚的；这个是上次帮着我们拓展进出口生意的胥先生送来的礼金，也是祝贺少爷少夫人新婚愉快的。”
慕华一愣，随后接过去看了看：“如歌回来了？”
“是的，靳总回来了，听说今早跟着凌少一起去洛氏上班了。”助理说着，又压低了几分声音道：“看样子靳总这次回来就不走了，洛氏的一切靳总也会逐步开始接手。只是，靳总的礼金是跟胥先生的，都是由胥先生的助理一个人送来的。”
慕华蹙眉，细细看着两份信封，还都是一模一样的，只是写在上面的字迹不同而已。
正文 【432】顶端的位置，是她的！
一丝疑虑浮上眉梢。
上次带着胥宁去见凌予，慕华没想到会给凌予带去那么大一个麻烦。现在胥宁又跟靳如歌扯在一起，而凌予也转业不当军人了，难道说，凌予跟胥宁已经同流合污了？
慕华眨眨眼，下意识觉得胥宁这个人有些危险。
他看着两份信封上的字迹，一个是凌予的字，却是以靳如歌的名义送来的，他打开信封一看，里面是一份产权书，位于B市某开发区的一块地，连更名手续都办好了，那块地，已经是慕希宸跟黛比共有的了。
慕华看的心里一惊，如果没有记错，这块地还是前年凌予在洛氏的时候，从政府手里高价拍来的。
要是在这块地上盖厂房，或是搞房产开发什么的，都是稳赚不赔的，尤其这地本身就很值钱。
慕华愣住，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就算洛家跟慕家两家是世交，也不用出这么大手笔吧？
慕家虽说现在在B市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那也是中上等水平，想要崭露头角，跟祁家洛家这样的家族相比，还是有些距离，凌予跟如歌还没有办婚礼，他们现在出这么大手笔，将来凌予跟如歌结婚了，他似乎也没什么像样的东西可以拿出来跟着块地相比，送出去的。
这一下，慕华开始头疼了。
收礼收大了也不好，毕竟中国人还讲究礼尚往来。
他眨眨眼没说话，将产权书放回信封里，又拆开第二份来看，不知道这个胥先生会怎么表示。
打开看了之后，慕华直接两眼一亮，手里拿着的是海外进出口生意的续约单，一共十几份，每份的销售价值都是七到八位数字的。一年多前，自从胥宁帮他拉拢了海外的关系之后，慕华狠狠赚了一笔，可是胥宁却忽然就此消失了，慕华有想过去找找这个人，拉近点关系，却每每顾忌到胥宁从事的非法的生意，而却胥宁敬而远之。
没想到，这个胥宁居然主动给他联系好了这么多单生意。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更不会掉馅饼，慕华从商几十年，如果连这些都看不穿，也算白活了。
他将手里的东西全都收好，然后看着助理道：“跟靳总说一下，今晚我在家里设宴，邀请靳总一家来家里吃饭，就当是帮他们接风，欢迎他们回来。”
助理点头：“好的。”
慕华蹙眉，至于胥宁这个人，还是先不要招惹的好，等到靳如歌跟凌予来了，他再从他们的口里探探风，然后再跟胥宁联系，聊表一下谢意。
慕希宸看着父亲纠结的样子，忍不住开问：“爸爸，如歌跟胥宁送什么来了，你这么犯愁？”
慕华看了眼儿子，然后说：“如歌送了你一块地，价值不菲，这份礼似乎太大了。”
难道说，是靳如歌因为不能回报慕希宸的感情，所以用另外的方式来弥补？
慕华盯着儿子看，他此刻倒是希望，儿子能给他一个确切的回答。
慕希宸眨眨眼，修长的指尖敲击着光洁如新的豪华餐桌，半笑着：“送就送吧，那是她的心意。”
慕华看着儿子这般轻松应对，还是说出了心里的忐忑：“她跟凌予还没办婚礼，到时候，我们也得拿差不多的回应才好，我们家似乎没什么能跟这块地相比的。”
其实不是没有，而是这手笔太大了，慕华舍不得！
慕希宸忍不住扑哧一笑：“爸爸，你放心吧，如歌不会计较这些的，她送我这块地，完全是不求回报的。”
因为她是慕烟的女儿，等于帮着慕烟回报自己娘家，女儿拿钱补贴自己娘家，怎么还会要求回报呢？
可惜这个道理，慕希宸答应了靳如歌，现在还不能说。
慕华还是隐隐不安，他看着儿子：“那胥宁呢？他给我们接了十几单海外生意，那些合作的合同，全是对方已经签了字，还盖了公章的，就等我们自己签字盖章了！”
慕希宸又笑了，他还以为父亲在为什么大事苦恼着呢。
胥宁给慕家接生意，还不是看着慕烟的面子么？儿子帮着妈妈孝敬妈妈的娘家，不是很正常么？
他哭笑不得地起身，摇摇脑袋：“我去带黛比一家参观博物馆，晚餐的时候带他们一起过来吧，如歌跟萨兰克师徒俩关系本就不是一般的好，丹尼尔也会很乐意看见如歌的两个孩子们。”
慕华一个人坐在餐桌上，看着眼前的两份信封，思绪自风中凌乱。
*
洛氏。
年轻就是好，昨晚聊了一夜，靳如歌洗个脸，补个妆，整个人还是娇艳欲滴，神清气爽。而凌予打了一夜的麻将，起来活动活动，换了正装出门，也是精神抖擞，器宇轩昂。
早上九点，凌予宣布了召开洛氏高层人员会议。
高层们看着凌予回来了，一个个都毕恭毕敬地，不敢得罪。谁都记得，在洛振宇刚刚去世的那三年，这个洛家唯一的儿子，是怎么心狠手辣地将异己全都逼向了绝路，最后彻底封杀。
而今天的会议，凌予却选择跟洛美薇一起，面对面坐在会议室的第一个位置，众人放眼望去，仿佛有种洛美薇跟凌予都是一左一右守护着最顶端的那个位置的错觉。
以前，凌予是代理行政总裁，顶端的位置一直是凌予的。
而现在？
每个人的心里都是疑问多多，却因为凌予面无表情地坐在这里，而被肃杀。
直到文员将咖啡全都上齐，然后顶端的那个位置也上了一杯，洛美薇的面色有些僵硬。
她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凌予。
凌予却好整以暇地静静等着，迎上对面洛美薇的眼神，他也是云淡风轻地避过去，仿佛昨晚在家里发生的一切，他都不记得了。
会议室的大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一张年轻美貌到极致的小脸露了出来，靳如歌踩着高跟鞋，穿了一套黑白色的职业正装步步逼近，从容地扫了一眼在座众人，优雅而慵懒道：“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说完，她走到顶端的位置，一屁股坐了下去！
正文 【433】被赞的感觉，真好！
妖娆妩媚的黑色大波浪长发，此刻早已经被一丝不苟地挽在了脑后，就连精致细碎的刘海，也用一根简单极细的黑色发箍全部挽起，一张精致到无懈可击的脸，就这样赫然眼前。
早上凌予初见她这副造型的时候，还痴痴地看出了神。
现在，会议桌上的人，也都痴痴地看出了神。
靳如歌尽量无视他们半痴迷的眼神，耳畔回响着刚才在办公室里，凌予最后检查了一遍她要说的开场白，淡淡点头说过的那句：“只要按着我给你写的这个套路来就好，以你的能力没问题，况且我们美女总裁如此倾国倾城，举手投足间怕是就把他们迷得七晕八素了，谁还有心思来给你挑错？”
当时靳如歌只觉得凌予嘴贫，尽会说好听的话来哄她。
如今一看，还真是！
“由于之前，前任总裁将大部分股份转给我的时候，我才十八岁，自认为不足以带领大家，于是由我先生凌予暂时接任代理行政总裁，而我在法国进修学习。如今一晃四年多过去了，如今我已经完成了学业，我想，是时候来跟大家见个面了。”
众人闻言，全都傻眼了，知道了她是靳如歌的同时，也在心里悱恻，原来那个关于凌予跟她舅甥乱沦的传闻是真的？不然靳如歌怎么会管凌予叫做“我先生”？
靳如歌看出大家的疑惑，这也是凌予一早料到的，于是她循着凌予事先安排好的小纸条，接着背诵：“大家不用悱恻了，至于我先生凌予的身份，早已经在四年前的新闻发布会上拨云见日了，他是洛家当时唯一的男丁。至于我跟我的养母洛美薇女士之间的故事，我想，这属于隐私，暂时不方便透露。不论大家质疑我的身份也好，或是质疑我的能力也罢，我名下占有洛氏最大比例的股份，这是不争的事实，也相信在我先生跟我养母的齐心辅佐下，我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凌予双眉一挑，看着她面无表情的样子，就知道这丫头隐忍的很辛苦。
不过，她这样的气场不错，值得鼓励。
洛美薇从头到尾没说话，因为股份是最硬的东西，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会上，当即有人忍不住问了起来：“靳总，您说凌副总是洛家当时唯一的男丁，是什么意思？”
靳如歌看了眼那个半秃顶的家伙，嘴角噙着笑，并不说话。
凌予修长的之间在会议桌面上敲击了两下，目光一下子柔和了起来，清润地说：“靳总在法国进修学业的这四年里，为我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儿子。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年我父亲会将最大的股份转给她的原因，我父亲临终之前，已经知道了靳总怀有身孕，即便靳总是我们洛家领养的孙小姐，但是跟我父亲一起生活了多年的情谊比亲人还亲，又为洛家开枝散叶，我父亲心疼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
当年他们得知自己的总裁是个十八岁的少女，一个个都很纳闷。
因为洛振宇那时候已经带着凌予出席过洛氏的舞会，并且由他开舞，那么他的遗嘱理所应当是将最大股份交给凌予才对。
大家带着这样的不解疑惑了四年，今天终于明白了，原来是因为靳如歌是洛家的养女，被疼爱长大后又跟凌予在一起了，还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儿子！
这就是传说中的母以子贵吧？
原本安静的会议室一下子纷纷攘攘，议论不休，他们谈论的话题早已经是凌予提前跟靳如歌说起过的，让她有心理准备的话。
凌予蹙蹙眉，忽然干咳了两声。
全场静寂。
舒缓的男中音再次响起：“一年多年前，靳总在法国又为我添了个漂亮可爱的女儿，我跟靳总也领取了结婚证。如今她是我的合法妻子，我们这个小家，现在是一家五口。”
靳如歌此刻还远远没想到，凌予提起孩子的目的，是为了稳固她在洛氏的地位。
即便是凌予的妻子，但是结婚也有离婚的，让一个儿媳妇做总裁，底下人表面服气，私下怨气，不利于靳如歌在洛氏扎根。
可一旦她为了洛家开枝散叶的事情传了出去，他们会想着，这个女人就算是洛家的养女，但是对洛家是有功劳的，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婚姻自然更加牢固，跟洛家的关系自然也会更加密不可分了。
当即，大家议论之后，便有人笑起来：“既然有儿有女了，结婚证也领了，那接下来是不是该把婚礼办了，让我们喝喝喜酒啊？”
“是啊，什么时候办婚礼啊？”
“对啊，我们洛氏好几年没有什么大喜事了，小少爷小小姐的什么满月酒周岁酒我们都没吃到，这婚礼不能不办吧？”
“要我说，干脆一起办，轰轰烈烈的大办一次，洛老当年心存善念收养了靳总，靳总长大后心怀感恩，嫁给了洛老的儿子，现在还有了三个孩子，这不是一段佳话吗？这叫什么，这叫好人有好报，也说明我们靳总就是个知恩图报的善良好人！”
一会儿工夫，先是催着办婚礼的，又是各种溜须拍马的，会议室里热闹的就像是过年一样。
凌予嘴角噙着笑，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僵硬着一张脸的洛美薇。
洛美薇一言不发，等到会议散去了，她面无表情地起身就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凌予揽着靳如歌，还没迈步，高层们纷纷上前祝贺他们有了小家，有了孩子，还纷纷邀请说想找个机会目睹一下小少爷们跟小小姐的风采。
靳如歌知道他们是拍马屁，随着凌予回了办公室之后，关上门，直接羞涩地往凌予怀里钻：“以前在电视剧里看着，乾隆皇帝宠爱和珅，因为和珅嘴里说出来的话特别顺耳。我现在才感觉到，原来被人拍马屁的感觉这么好！”
“呵呵。”凌予好笑地在她屁股上轻轻拍打了一下：“所以，做明君不容易，以后我们两个要齐心协力，互相监督！”
正文 【434】等我，就一年！
“嗯！”
靳如歌重重地点头，圈紧凌予的腰肢：“有你帮我保驾护航，我什么也不怕了！”
“呵呵。”凌予浅笑，想起这丫头为他做的一切，心头满满的感动！
“如歌，当时那样的情况，谢谢你有勇气为我生下这对儿子。他们真的太可爱了，我真的很爱他们。谢谢你坚持着，谢谢你让我现在这么幸福！”
凌予亲昵地将自己的俊脸埋在靳如歌的颈窝，纵情地嗅着她身上的芬芳。
十八岁的她，真是青春无敌，风华正茂的黄金年纪，却甘愿切断了自己所有的退路，选择生下一对可能会是怪物的孩子。
这样的决然与果敢，让凌予不得不动容！
凌予每每想起这个，就觉得，怎么宠爱靳如歌，都是远远不够的！
他恨不能将自己的心肝挖出来，就放在她面前，告诉她，他的心里全是她！
靳如歌眨眨眼，回首往昔，鼻子渐渐就酸涩了起来，她知道凌予心疼她，于是转移话题：“对了，你干嘛非得让我现在就来洛氏上班啊？”
一早，她打算跟靳沫薇她们一起补觉的，没想到凌予非得拉着她一起来上班。
她知道自己是洛氏的总裁，却对于洛氏不感兴趣。
她想做个才华横溢的油画大家，让更多人记住靳如歌这个名字，是因为她的双手创造出来的作品。
“洛氏有你跟妈妈就够了啊！”
她一边把玩着凌予的衣领，一边不解地撒娇。
凌予看着她慵懒而纤长的睫毛，叹了口气：“你妈妈总有一天年纪会大，而我，可能最后也会回归部队。如歌，洛氏真的没你不行，你要认真起来，好好学习管理。过阵子我还要去纽约，这次就不带你去了，你跟孩子们在中国，乖乖等我。”
“什么？”靳如歌一愣：“你要抛下我一个人去纽约？”
凌予深深看了她一眼，想起胥尔升一个人远离祖国坚守了二十年，凌予总觉得鼻子酸酸的。
他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我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分开！”
靳如歌总有些不好的预感，她捧着他的脸哀求着：“予，那你在去纽约之前，跟我把婚礼办了，好不好？”
她说话的口吻宛若蝶翼，如此小心翼翼，让他闻之心疼。
而他，又何尝舍得跟她分开？
大手在她的胸前摸了会儿，摸出那颗耀眼的海洋之心，他信誓旦旦地看着她：“如歌，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相信我，好吗？等我回来，我再把婚礼补给你。”
“你？”
靳如歌看着他，眼底浮起雾气。
凌予怜惜地吻上她的眉眼。
一旦连最后的婚礼都办了，当着全天下的人面，宣布她是他的妻子，他害怕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勇气离开这个刻骨铭心爱着他的小女人！也怕自己万一遇上了危险的事情，想到今生无悔了，而懈怠自己！
他在心里说：如歌，只有带着对你未完成的承诺，我才会拼尽全力地保住性命回来，你懂吗？
心里挣扎了许久，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恨不能揉进自己的骨血，沙哑道：“如歌，我的宝贝，是我对你不起你，四年了，都没能给你一个婚礼。你这么宽容，这么爱我，就再纵容我一次，好不好？我保证不会离开太久，我保证我一定会回来！我保证我们一定可以举办一场最盛大的婚礼！相信我！老婆！”
靳如歌被他抱的太紧，深深感觉到了他的不安。
她泪流满面，她最怕的就是万一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他还欠她一个婚礼，一欠就再也还不上了！
“予~真的，真的不能带我一起去吗？呜呜~”
她哭了，扬起拳头敲打着他的后背。
他把心一横，咬着牙：“不行！”
她是跟孩子们，都是他的命啊，只有他们都安好，他的命才能继续。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依旧这样紧紧抱着对方。
最后凌予放开她，去休息室里搓了块热毛巾出来帮她擦脸，靳如歌任由他给他擦了擦，然后自己拿出卸妆纸，将自己的脸彻底擦干净。
凌予捧着她清新干净的小脸，忍不住呢喃：“还是不化妆最好看！”
靳如歌这次却没有被他哄的迷失方向，而是追问着：“那，总要有个期限吧？”
凌予一愣，看着眼前那双水汪汪的眸子，没说话。
靳如歌不甘心，又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凌予深吸一口气，眼眶一下子红了。她这个样子，就好像是即将被主人抛弃的小猫咪，叫他怎么忍心离开？
“我，再过一个礼拜吧，等到慕希宸的婚礼结束，等到两个孩子都安排好了幼儿园，等这几天我陪着你慢慢熟悉一下公司的管理。一个礼拜后，我就去。”
胥尔升跟凌予说的是，设计图已经完成了，美国军方已经准备耗资制造，一周后，就是胥尔升跟助手还有别的设计师一起，在核潜艇的制造的现场每天守着，看着，现场指挥，监工，等等。
这种事情都是机密进行了，胥尔升只能带一个助理进到生产间，而助理确认之后，中间不能更换新面孔，否则两个人都会有危险。
从一周后开始，他们便会跟外界失去联系，并且一呆，就是将近一年的时间，等着核潜艇出世！
听了胥尔升的故事，凌予觉得，身为军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抛下胥尔升一个人孤军奋战的。所以他已经订好了几天后独自飞往纽约的机票。
靳如歌看出凌予眼中的为难，从小被靳沫卿带大，也深深懂得军人有时候的无可奈何，她眨眨眼，看着他，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问了一句：“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凌予看着她即将破碎的小脸，心里疼的跟什么一样。
按理说，是一年，但是这种事情根本无法保证，他要怎么回答她？
越是在意，越是郑重，越不能言而无信！
靳如歌咬唇，就要哭了。
凌予当即俯首一口咬住她的唇瓣，狠狠吸了一口，然后抓着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心脏上，认真道：“就一年。等我，我一定会回来！”
正文 【435】不然哪来的儿子？
就在靳如歌跟凌予在总裁办公室里情意绵绵的时候，洛美薇已经在办公室里起草离婚协议书了。
她起草完毕，打电话把洛氏的法律顾问叫过去，由对方疏理了一遍之后，打印出来，一式三份。
洛美薇委托该律师将离婚协议交给靳沫卿，并且上面的三份里，她自己都签了字。
律师蹙着眉劝慰了她几句，见她心意已决，这才点点头答应下来。
中午的时候，靳沫卿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去军区看看，晚上回来陪孩子们吃饭，谁知道刚刚一下楼，方言就站在大厅的楼梯口处，一脸为难地等待着。
律师已经在沙发上坐着等了一会儿了，方言说，老爷在楼上休息，还没起床。
律师说不急，不用通报，就等着自然醒吧。
这一等，就等到了午餐时间。
祁夜带着妻子女儿已经回家去了，胥宁跟子洛还没起床，两个双胞胎在客厅玩耍，领着妹妹，身边伺候了三四个女佣，还有新来的专门带孩子的金牌保姆。
说起来也挺欣慰的，孩子们都特别懂事，不见爸爸妈妈也不哭也不闹，还知道相亲相爱地玩耍。
孩子们一见靳沫卿下来，立刻笑意盈盈地凑上去：“外公！”
靳沫卿笑笑，上前在两个男孩子脸颊上各亲了一下，随即又抱起了小天蕊，扭头问他们：“中午了，吃饭了没？”
小天凌点点头：“方言带我们吃过了，吃的很饱！”
在巴黎的时候，方言跟孩子们就经常在一起玩，所以都很熟。
靳沫卿点点头，看着方言说：“让厨房给我做碗面吧，清淡点的，熬了一夜，胃不舒服。”
“好的。”方言点点头，又说：“老爷，这是夫人的律师，等您有一会儿了。”
昨晚，宅子里闹得凶，大家都知道这时候洛美薇让律师过来是为了什么。
靳沫卿本来就头疼，胃也不舒服，没想到洛美薇的律师这么快就来了，搞得跟巴不得立即跟他解除夫妻关系一样！
靳沫卿面色一沉，将小天蕊放在地上，大步而去。
“靳军长。”律师看见他走了过来，赶紧起身，从公文包里取出拟定好了离婚协议：“这是洛副总委托我。。。。。。”
“行了！”
靳沫卿很干脆地打断了他的话，直接抓过那几张纸，从口袋里掏出签字笔，找准地方就签了字！
签完三份，他看见每份的上面都压着已经签好的洛美薇的名字，气不打一处来。
签完直接全塞给律师，然后说：“跟我去躺军区，我是军婚，既然她这么想离婚，我就满足她，一天之内给她办齐全！”
一听说去军区，律师的面色紧了紧，却还是跟着去了。
靳沫卿是军长，办理各种手续肯定有特权，别人也不敢怠慢，下午三点的时候，律师就回了洛氏。
他手里除了带回来的一份两人都签了字的离婚协议外，还有一个绿本子——离婚证。
他把东西搁在洛美薇的办公桌上，洛美薇冲他挥挥手，他就下去了。
洛美薇盯着桌子上的小绿本，脑海中回想着二十多年来靳沫卿对她百般宠着的一幕幕，眸光一凛，呢喃自语道：“靳沫卿，这次就算你后悔了，跪着回来求我复婚，我也不会再给你机会！”
说完，她把离婚证直接塞书桌抽屉里，锁了起来！
而此时楼上总裁办公室的凌予夫妻俩，对于靳沫卿跟洛美薇的离婚浑然不知。
他们正专心地处理着各种类型的工作，有很多案例都是凌予专门找来的，跟靳如歌分析了当时的情况，跟采取的办法，以及采取那样办法的利与弊。
凌予就像是个循循善诱的老师，讲的很细，而靳如歌此刻就跟个懂事好学的学生一样，听的很仔细。
凌予总是在自己叙述完毕之后反问她几个问题，她大多都能答出来，要是答不出来的，他稍微一点，她立马就通透了。
凌予在心里想着，这丫头这么聪明，要是高中的时候好好学，不任性逃课的话，考个一本还是没问题的，也不至于两门理科都是零分。
想到这里，凌予又笑了。
若不是当初她太胡闹了，靳沫卿又怎会一怒之下让她上军校，他的人生轨迹里，又何来的这样一个女子？
“累不累？”他绕到她的椅子后面，体贴地给她捏捏肩膀：“我们休息一下，让秘书送点下午茶吧。”
靳如歌点点头。
中午的时候，她跟凌予直接在员工餐厅要的盒饭套餐，看的出来凌予有很多东西都想要细细地教给她，只是时间太过紧迫，所以她才会特别认真地学，匆匆扒了几口饭，两人又一起回来继续工作了。
凌予笑笑，侧过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今天老婆表现特别好，这是奖赏。”
靳如歌白了她一眼：“明明是你占了便宜，还说是奖赏我！”
“呵呵。”凌予笑了，凑她耳边轻语：“那，晚上睡觉之前，我再好好奖励老婆一次，好不好？”
靳如歌小脸一红，扬手在他腿上拍了一下：“流氓！”
“哈哈哈。”他心情大好地笑了：“当初要是不耍流氓，又何来的我们那对双胞胎儿子？”
“嗷~！”
靳如歌恼羞成怒，叫了一声扑上去抱着他就咬，两人打情骂俏了好一会儿，原本紧张地工作氛围也渐渐轻松了起来。
等凌予摁下内线叫了下午茶，秘书推了个小食车进来，一共三层，饮料，蛋糕，冰淇淋，应有尽有。
凌予摆摆手让她出去，这时候，秘书却为难地看着凌予道：“靳总，凌副总，有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说。”
靳如歌最烦这种欲言又止的，要是觉得不该说，就一直憋着，这样说个开头又不说的，通常最是喜欢看热闹的。
凌予蹙眉：“什么事？”
秘书说：“听说，周律师今天被洛副总叫去办了趟私事，好像是，离婚。而且已经办成了。”
“什么？”
靳如歌张大了嘴巴，一副不敢置信！
正文 【436】你真当我洛家没人了？
凌予让秘书下去，随后揽着靳如歌的肩膀，摁着她在沙发上坐好，回身将小食车里的饮料点心全都取出来，搁在茶几上。
“乖，先吃点。”
他柔声哄着她：“有可能是公司的人人云亦云，我给你爸爸打个电话问问看，你别急。”
嘴上说着让她别急，其实凌予自己心里急的跟什么一样。
看靳如歌不动，他拿过一杯石榴石塞她手心里，摸摸她的头发，随即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过手机直接给靳沫卿打了过去。
此时，已经快到下午的下班时间，靳沫卿也是埋头处理着积压了两天的军务。
接了凌予的电话，他声色明显疲惫：“喂？干嘛？”
凌予眨眨眼，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眼眸中似有暗涌翻转，却又因为侧身，而让靳如歌看的不大真切。
他静静倚在办公桌边上，一身意大利剪裁的黑色修身礼服将他完美的身形烘托的伟岸俊美，看似慵懒之极，修长的指尖来回在办公桌面上缓缓地婆娑着，却不经意间泄露了他的心事。
“刚才听秘书说，你跟我姐离婚了。我想着，你们昨天才翻脸的，她脾气一向就如此，你也是一直就知道的。今天就离了也太快了，不像是你的作风。”
他的语调很温润，却不乏透着对洛美薇的维护与对靳沫卿的责怪。
说到底，在凌予心里，终究还是向着洛美薇的。
靳沫卿那边顿了会儿，随即道：“我一夜没睡，中午起来你们那个洛氏的法律顾问就来家里了，连离婚协议都拟定好了，你姐姐既然这么着急，我碍着她多不好啊？”
“这么说你们离婚是真的？”
凌予的瞳孔瞬间一冷，淡淡瞥了眼沙发上焦急万分的娇妻。
无限的怒意涌上心头，他捏着电话道：“她什么脾气你不知道？你忍了那么多年还差多忍这一次？你儿女都有了，孙子都有了，你还真的想着找个二十多岁年轻的重新结婚过日子？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种人？”
靳沫卿闻言一愣，不言。
凌予冷哼一声：“二十多年的夫妻，说离就离，你当离婚是小孩子过家家？就算我跟我姐之间有矛盾，但她也是我洛家人，岂是你随随便便就可以挥之即去的？你一个招呼都不打，就办好手续了，你真当我洛家没人了？”
洛美薇是凌予同父异母的亲姐姐，就算她再怎么样折腾都好，凌予可以忍，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生气的时候可以避开，可以无视。忍无可忍的时候可以像昨晚那样发点小脾气。
但是！
这些芥蒂并不可能动摇凌予对这个姐姐的亲情的根本！
换言之，凌予不可能放任外人来欺负洛美薇，即便是靳沫卿，那也不可以！
很明显，凌予在护短——洛美薇可以胡闹，她就是这么个胡闹的脾气，但是靳沫卿签字就是错的，点头答应离婚就是错的！
靳沫卿只觉得一阵哭笑不得，沉默了良久，缓缓说了一句：“我给她的离婚证，上面盖的章是下午临时刻的，而不是钢印，离婚没真的登记在案，没有资料入网，只是跟人家要了两个小绿本冒充的。凌予，她是脾气大，可是我也要面子啊，刚吵完架，就把律师叫家里来，孩子们下人们都看着，我的脸往哪儿搁？”
凌予眼眸一转，浑身的张力微微收敛，眸底放柔：“假证？”
靳沫卿彻底被凌予打败了。
下午办事的时候，他一直让律师在外面等着，回头给了律师两张证，说办好了。因为是军婚，律师心想不会那么快，但是一想对方的身份贵重，走后门也正常，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幸亏他当时多留了个心眼，就怕凌予会因为洛美薇的事情跟他翻脸，所以才弄了个假的。
现在看来，要是真的离了，凌予必然不会放过他，那他今后想见女儿，想见外孙们，怕是也难了！
如今，他跟洛美薇的婚姻早已经不是两个人的事情。
靳沫卿头疼地捏了捏太阳穴：“我准备回家了，先这样吧，一会儿回家吃饭再说吧。”
凌予忽然想起什么，然后说：“你在家里等着，慕华说邀请我们一家去慕家吃晚餐，给我跟如歌接风，咱一家子一起去吧。”
“好吧。”
想起凌予之前凌厉阴冷的口吻，与现在的温润形成了鲜明对比，靳沫卿脊梁莫名一寒。
凌予挂了电话，看着沙发上的靳如歌，双手一摊：“你妈妈中午让律师去家里给你爸送的离婚协议，一人一个小绿本，离了。”
靳如歌一下子站起来，横眉怒目：“我爸怎么能这样？！”
凌予扑哧一笑，他就知道，靳如歌心里也是向着洛美薇的。
走过去揽着她的肩：“你爸知道轻重的，别担心。”
“不行！”
靳如歌摇摇脑袋，十八岁时候的那股子绝然叛逆的个性涌了上来：“我要找我妈去！”
说完，她怒气冲冲往外走，凌予也没拦着，只是嘴角边噙着一抹笑。
患难见真情，这话不假，让洛美薇看看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是怎么护着她的，也好敲打敲打洛美薇，让她意识到靳如歌的好。
楼下。
靳如歌一脸阴郁地踩着高跟鞋到了洛美薇的办公室，秘书要通报，她直接挥手让秘书在门口守着。
推门而入的那一瞬间，洛美薇正坐在办公桌前，单手扶额，似乎很疲惫。
下一刻看见靳如歌走了进来，她蹙蹙眉，立马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进入备战状态般盯着她：“靳总？有事？”
靳如歌直接冲过去，双手撑开在洛美薇的办公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当离婚是小孩子过家家？”
洛美薇怎么也没想到，再见她时，她会质问自己这样的问题：“这是我的私事，不劳靳总费心！”
靳如歌瞪着她：“妈妈，从我有记忆到上学，身边的人都很羡慕我们这个幸福的三口之家，所以离婚不仅仅是你跟我爸两个人的事情，我也是家里的一份子，我，绝对不允许这个家就这样散掉！”
正文 【437】如歌发疯
洛美薇看着眼前的靳如歌，她那股子叛逆的倔强似乎一点没变，可是一身黑白色正装的她，加上完全职业化的发型，一下子又让洛美薇感到陌生。
面对靳如歌铿锵有力的每一个字，一瞬间，洛美薇竟然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曾经共同生活过十八年的母女，曾经被自己捧在手心里疼着的女儿，此刻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并且，那双倔强而澄澈里夹杂着的，是——心疼？
洛美薇很诧异，会从靳如歌的眼眸里读出一丝心疼，这个发现让她的心房某处微微一软。
四目相对，靳如歌忽而开口：“妈妈，我们是母女，我们没有必要这样说话。妈妈，如果你心里不想离婚，我去找爸爸，我去让他来跟你道歉，现在社会上离婚复婚的多的是，好好的一个家，不要就这样散了，好吗？”
洛美薇没说话。
这丫头是她一手养大的，性子本就直白尖锐，心里想着什么，当下就会表现出来，从来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
渐渐，洛美薇不愿再看着靳如歌这样眼巴巴的目光，悄然垂下了睫毛，盯着自己面前的杯子。
里面的咖啡，早已经冷却了。
“妈妈，跟爸爸复婚吧，好不好？我让他来给你认错，好不好？”
此言一出，石沉大海，没有回应。
少顷，空气里飘荡着一丝酸涩，催红了靳如歌的眼眶，也渐渐搅乱了洛美薇的心房。
她眨眨眼，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忽而嗤声一笑：“如果靳总是来看我笑话的，那么大可不必，因为离婚协议书是我先送去的。这婚，是我坚持要离的。”
“妈妈？！”靳如歌气的差点原地起跳：“我怎么会看你的笑话？我是你女儿！”
洛美薇云淡风轻地摇了摇脑袋：“你不是！”
“我就是！”
“你不是！”
“我就是！我就是！我就是！”
靳如歌气极了，挥手一把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挥到一边去，大力地举起往地上砸！
洛美薇没想到她会发疯，一时愣住，她却转身把洛美薇的办公室全都扫荡了一遍，手里抓着什么就死命地往地上砸，动作又大又夸张又粗鲁！
嘴里还喋喋不休着：“我就是！我就是！我就是！谁敢说我不是我就撕烂他的嘴！”
不一会儿，洛美薇的办公室就被靳如歌砸的一片狼藉。
等她停手，冷冷地看着洛美薇，气喘吁吁道：“我就是你女儿！不管你承不承认，我就是！”
明亮的灯光下，靳如歌狠狠瞪着洛美薇，那种倔强的眼神刺的洛美薇心里一慌。
洛美薇叹了口气，看着一地狼藉，沉声说着：“你不是！我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子洛！”
“啊~！！！”
忽然间，靳如歌抱着自己的脑袋没命地大吼了一句，尖锐的叫声顷刻间引爆了声控报警器，刺耳的报警声源源不断冒出来，洛美薇的办公室当即被凌予从外面一脚踹开！
知道她下来了，所以他跟来在外面守着，却不想没一会儿就听见了里面砸东西的声音。
凌予知道靳如歌这些日子憋得辛苦，他昨晚还跟靳沫卿一起打了一场，也算发泄了，可是这丫头却一直憋着，这会儿发泄一下也好。
可他万万没想到，她能被刺激成这样！
他踹门进去之后，扭头瞪着准备一起进来的秘书喝道：“谁也不许进来！”
冲进去随手将门反锁住，入目的，就是洛美薇泰然自若地坐在办公桌前，而靳如歌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兽，双手抱着脑袋弓着身子，仿佛刚才那一声吼叫已经花费了她太多的力气。
她的小脸满是泪痕，仿佛失去了全世界最宝贵的东西。
她忽然抬起眼看着洛美薇，捏紧了拳头奋力吼着：“我就是！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想！我不管你怎么刺激我怎么说！反正你就是！你就是我妈妈！你就是你就是！你再敢说不是，我就死给你看！”
等她连珠炮般一口气吼完，那深深的绝望满满地充斥在她泪流满面，似乎下一秒就要破碎的小脸上！
洛美薇显然是吓着了，半张着嘴巴不说话。
或者说，是被靳如歌眼里深深的绝望震撼到了。
凌予看着靳如歌这副受伤的样子，赶紧上前紧紧抱着她，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哄着她，却听见她孩子般地哭泣，委屈地哽咽着：“呜呜~啊~呜呜~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呜呜~我要妈妈~啊呜呜~我要我的妈妈，把我妈妈还给我~呜呜~我要妈妈，我的！我的！呜呜~”
凌予鼻子一酸，看着满地的狼藉，扭头冷冷瞪了洛美薇一眼：“你满意了？”
洛美薇显然吓傻了一般，石化着。
凌予不再跟洛美薇多言，心里很是后悔，怎么刚才在楼上听靳如歌说她要下来找洛美薇谈谈的时候，他就鬼使神差地以为洛美薇会发现靳如歌的好，怎么就没狠狠心拦着她。
他就不该让她下来找洛美薇的！
可是这丫头心里太渴望母爱了，每次从洛美薇对靳子洛关怀备至的时候，靳如歌眼底起初的黯淡与失落，已经慢慢蜕变成了浓浓的嫉妒！
靳如歌很善良，不想将这份嫉妒转化为仇恨，破坏了她跟靳子洛的姐妹感情。
于是她一个人憋着，狠狠憋着！
她明明就不是心里能够藏得住秘密的人，有些人，似乎心里一藏事就会生病，就会出事，靳如歌就属于这一种。
凌予感受着靳如歌绝望的哭泣，一颗心为她碎了个干干净净。
而只有靳如歌自己心里清楚，她上一次这样哭，还是在巴黎的时候，在太过害怕肚子里有个怪物而思念他却不得相见的时候。
“啊~我要妈妈~啊~呜呜~”
时光一点点流逝，这种哭泣一直在继续。
凌予紧紧抱着，陪着她痛着，他知道，她撑不住了，就得让她发泄出来，就得让一边的洛美薇听一听，她都对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做了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怀里的小人终于哭的背过气去，彻底瘫软在他的怀里。
正文 【438】一晌贪欢
当靳如歌醒过来的时候，是几分钟之后。
凌予焦急地掐了掐她的人中，拍着她的脸唤她的名字，要是她再不醒，他就打算带她去医院了。
靳如歌睁开眼，眨眨又闭上。
凌予大概知道她的意思，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然后走了出去。
等回到楼上总裁办公室的休息室里，凌予将她放在床上，从外间的茶几上给她端来一杯牛奶。
她安静而乖巧地喝完，有些丢脸地说：“对不起，刚才失态了。”
他没有生气，也没有失笑，只是心疼她。
他最喜欢的，想来也是她最率性而为的时候，那倔强却真实的样子。
“傻瓜，你刚才的样子，其实很可爱。”
他明白，她是人，不是机器，自然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
靳如歌垂下睫毛，叹了口气：“我有点累了，今晚，不想去慕家了。你带子洛他们去吧。”
凌予沉吟了一下，嘴角一弯：“那我们就都不去了，就跟慕华说，忽然有急事。”
在他眼里，没有什么事情是比陪老婆更为重要的了。
靳如歌抬眸，幽幽的眸光柔柔地照进凌予的瞳孔，一瞬间，春暖花开。能够时刻有个这样的男人陪着自己，疼着自己，是何种福气？
一想到他们即将分开了，靳如歌心里就不舍。
一眨不瞬地盯着他：“那，我们一起去吧！想来今天萨姆把两份红包都给慕华送去，他应该是心里不安才会想要请我们吃饭确认的。”
凌予笑，赞赏地在她的鼻尖上刮了一下：“我老婆，真聪明！”
*
晚上六点半的时候，凌予一行抵达慕家，浩浩荡荡，老老少少，着实让慕华没有想到。
他先跟靳沫卿握手，又看了看胥宁他们，还有陌生的靳子洛，以及可爱的孩子们，尽管慕太太似乎有些措手不及，可是慕华却是从容应对的。
一圈人谈笑风生，靳沫卿对于靳子洛的解释是，当年洛美薇生了孩子后，跟人家抱错孩子了，所以最近才找回来，而胥宁则是自家女婿，别无其他。
慕华想从深处打探，可是这一家人就像是在路上就约定好了的，并不深谈。
慕华冲着自己妻子递了个眼神，慕太太当即走过去拉着靳如歌的手，询问她是否找到了亲生的父母，如果当年两家人在医院抱错孩子了，靳子洛能回来，想必靳如歌也跟亲生父母相认了吧。
靳如歌淡淡笑着，说他们都在国外，都见过面了，生活的很好。
慕华闻言，脸上不由浮现出一抹失望的神采。
原本还以为，靳如歌有可能是妹妹的女儿呢，毕竟妹妹忽然失踪了二十多年，偏偏这丫头跟妹妹长得像，连年纪也跟妹妹失踪的时间很相符。
叹了口气，慕华不再多言，却显得心事重重起来。
七点的时候，慕希宸带着黛比一家也来了，各自欢聚寒暄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重聚的欢愉表情，仿佛今天就是在过年一样。
靳如歌一直对慕希宸的做法很满意，看得出来，他能爱上黛比，跟黛比走在一起，真的是最正确的选择。
曾经在巴黎的那些年，黛比一直充当着配角，眼看着丹尼尔跟慕希宸争相讨好靳如歌，没想到，她的坚持居然得到了回报，如今女配翻身做女主，也为她自己赢得了最终的爱情，与一生的幸福。
靳如歌的笑声今晚就一直没断过，面前的红酒一杯接着一杯，慕希宸都没发现，当初滴酒不沾的丫头，今天怎么这么能喝了。
而凌予却始终宠溺地盯着她，仿佛今晚只要她想干什么，他都会无条件满足。
人生在世，又能踏踏实实地醉几次？
靳如歌最后，真的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家了的，她只记得他们一起在慕家的二楼客厅还唱了好一会儿的KTV，有段时间，她抢着话筒做麦霸，从头到尾唱个不停，也不知道谁去专门给她点了一首郭采洁的《你在，不在》，然后就听见她声嘶力竭地吼着。
慕希宸悄悄凑到凌予的耳边，小声告诉他，之前在法国的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靳如歌都是听着这首歌一边流泪一边想他，好几次慕希宸跟丹尼尔看的心疼，就悄悄把她电脑，手机，Mp3里的这首歌给删了。
凌予蹙着眉，看着眼前浮起的歌词：“你在深夜，像黑咖啡，你在我心里面，陪我失眠，可是却不在，我的身边。”
所有人都知道她醉了，醉的离谱，所以都让着她，仿佛今晚的聚餐就是为了给她放假，给她发泄的。
除此之外，喝的最凶的，就是靳沫卿。
胥宁一直拧着眉，不明白这对父女到底怎么了，上前追问凌予，凌予眨眨眼，小声说靳沫卿离婚了，胥宁讶然，当即闭嘴，回到靳子洛身边。
这一夜，闹得真是厉害。
等到靳如歌云里雾里地回到家，还像只小鸟一般撑开手臂四处乱窜。
凌予无奈，头疼地叫过方言，让方言送靳沫卿回房休息，靳子洛跟胥宁说可以帮忙给孩子们洗澡哄他们睡觉，让凌予好好照顾靳如歌吧。
凌予点头感谢，想来孩子们对他们也比较熟悉，不会排斥，这才扶着疯疯傻傻的靳如歌回了房间。
将浴缸蓄满了热水，凌予二话不说，自己脱了个干净，然后循着歌声拉着靳如歌就将她也脱了个干净，抱着她一起洗了鸳鸯浴。
这一夜，靳如歌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可是，某男却抓紧了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格外放的开的机会，直直地躺在床上，引导她化身为妖冶芬芳的野玫瑰，那如火如荼般的热情，给他带来几乎灭顶的快感。
天，蒙蒙亮起的时候，靳如歌的小脑袋动了一下。
昨晚喝太多东西，想尿尿了。
她扭了扭腰肢挣扎着想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腰像是要断了一样，好疼！
“嗯~腰疼！”
她忍不住呢喃，睁开眼睛，垂下睫毛，就看见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正无比酣甜地沉睡着。
正文 【439】无可比拟的幸福
靳如歌蹙眉，腰上的疼痛加上纵酒过后的头疼加在一起，让她倍感不爽。
显然这颗脑袋的主人昨晚趁她醉酒，对她行凶了。
可是以往欢爱那么多次，她的腰也没有这样的要断掉的感觉啊，怎么这次就疼这么厉害，这是要激烈的战况啊！
膀胱憋得受不了了，靳如歌来不及多想，愤怒地将凌予从怀里推开，刚一转身，连下身也疼！
“嘶~！”
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凌予被她推开，顷刻间没了温暖的软枕，孩子气般大手一捞，把眼前赤果的玉人又捞回怀里，脑袋继续往她胸前凑，嘴里还嘟噜着：“别闹~！”
靳如歌崩溃，谁闹谁啊？
“喂！我要尿尿！”
她一把推开他，许是真的憋不住了，拿起他的手臂用力一扔，掀开被子她就起身下床去，可是双脚刚刚落地，腰上不知怎的一抽筋，她精致的小脸顷刻间僵硬起来：“啊！”
凌予猛地睁眼，看着娇妻弓身站在床边不动，清晨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纱全都照射在她完美妖娆的玉体上，看的他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这是什么姿势？故意诱惑他的？
心猿意马地凑上前：“老婆，怎么了？”
靳如歌要哭了：“腰抽筋了~！”
凌予赶紧伸出大手捏上去，想给她揉一揉，结果却看她猛地摇头，眼里甚至浮现出泪光：“我，我要尿尿，憋不住了~！”
娇滴滴的声音加上泪眼朦胧的样子，这张脸好委屈啊！
凌予半张着嘴巴愣了一秒，当即冲进了浴室里，端了个盆出来，然后放在靳如歌脚边的地上，慢慢扶着她蹲下身子，柔声道：“尿吧。”
靳如歌不等他开口说话，也顾不上羞涩与尴尬，下一秒，直接尿了出来。
一道淅沥沥的水花声，如山涧畅流的小溪般，欢快响起，空气里隐隐还夹杂了些许尿味。
靳如歌的小脸红的快要滴血了，好像这辈子没这么丢人过！
“纸~”
她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可是凌予似乎没听见，痴痴地看着她尿尿的样子。
靳如歌恼羞成怒，大喝一声：“纸！”
“哦哦，纸！”他终于反应过来了，倾身上前抽下两张递给她。
她咬着牙，擦了擦，凌予当即扶着她坐在床上，华贵而光果的男性身躯下一秒附身就端起那只盆去了洗手间。
过了会儿，他回来了，她却将自己全藏在杯子里。
他失笑，知道她不好意思，钻进被窝后死皮赖脸地哄着，就算热脸贴她冷屁股，他也心甘情愿，谁让她是他的心肝宝贝呢——这辈子他就她一个女人，不宠她宠谁？
两人在被窝里猫捉老鼠般打情骂俏了好一会儿，最后靳如歌红着脸从被窝里露出个头来，一边大口呼吸新鲜空气，一边指责他：“都怪你，你昨晚又怎么折腾我的，我的腰从来没有这么疼过的！”
凌予一愣，幽深的瞳孔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仿若是偷过腥的猫，明明吃饱了，却还不肯承认一般，嘴角一弯，无比坦诚地看着她：“老婆，昨晚是你扑上来的，我一直是被迫的。”
“你丫的胡说！”
吃姑奶奶一拳，别以为她醉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凌予笑意盈盈地捉过她的一只手，然后从床头柜上取下手机，将昨晚拍下的一小段放给她看。
某女瞪大了眼珠子，就看见那个小屏幕里，自己什么也没穿，乐此不疲地运动着，红彤彤的小脸娇艳欲滴，一边哼哼一边唱着歌，要多丢脸就有多丢脸！
“你！你你！”
那一小节放完之后，直接被凌予的手指轻点，永久删除了。
他录下这个，只是想要今天逗逗她的，可是手机并不是绝对安全的东西，万一外泄出去会对她造成伤害。
他放下手机，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老婆，你昨晚喝醉了，强行要了我，我是被迫的。我都那个了，你还要，我都虚脱了。”
“你！你你！”面对铁一般的事实，靳如歌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双手赶紧上前捂着他的嘴：“不许说！不许说！”
凌予笑的跟个狐狸一样，捉过她的手顺势将她揽进怀里，扳过她的身子让她趴在床上，一双大手怜惜地在她的后腰上帮她捏着：“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嗯~”
“呵呵。”他笑，想了想，又说：“老婆，你要好好锻炼一下身体了。”
这样的话，以后她就不会再这样腰身酸疼了。
然，某女沉浸在他的一双手下，享受着他的按摩，根本没有领会他余下的意思，而某男的嘴角，则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那份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餍足，浸满了无可比拟的幸福。
平静而温馨地过了几日，凌予带着靳如歌在洛氏一直恶补着管理知识，凌予对她可谓倾囊相授。
靳如歌也聪明，有时候听着凌予过去做过的案例，会觉得有些狠戾，可是看着眼前洛氏的现状，却充分说明了当年他的狠戾是正确的。
胥宁跟靳子洛则是在网上搜到了B市所有的旅游景点，然后列在纸上，又胥宁安排出一个B市几日游的浪漫约会行程。
白日里，他们早餐后出发，晚餐的时候回来，每天回来的时候都是笑意盈盈的，胥宁的手里还会提着很多东西，都是陪着靳子洛逛街时候买下的一些有用的没用的小玩意，这些东西最后，大多沦落到两个双胞胎兄弟的手里，成了他们的玩具。
靳沫卿则是帮着两个外孙联系好了B市教学质量最好的幼儿园，四岁的年纪应该是上中班的，可是当靳沫卿带着他俩一起去幼儿园见了老师之后，经过入学考试发现，他们的心智与已学到的知识，连大班的孩子都比不上。
那会儿，靳沫卿可得意了，挑着双眉跟人家说，他的两个外孙，可是在巴黎读了一整年的高级早教班呢。
也因为如此，靳沫卿眨眨眼，决定动用关系，让两个外孙就留在大班，三个月的暑假后直接去小学上一年级。
【作者题外话】：4岁的宝宝上小学一年级，咱的宝宝绝对是无敌滴！
正文 【440】帮我暂时守护她
慕希宸婚礼这天。
两家人事先沟通过，就完全按照西方的习俗来，新郎新娘一起去教堂，在牧师的祈祷下彼此说出“我愿意”，然后交换戒指，接受大家的祝福。
而这一天的伴郎，是胥宁，伴娘，是靳子洛。
当慕希宸跟黛比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慕华还诧异了一下，不过，凌予夫妻俩倒是没有意外。
偌大的教堂里，凌予一家跟祁夜一家都坐在同一排座位上，位于整个教堂靠前的位置，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百合花香，就连黛比的婚纱，也是百合花的造型，优雅而俏丽。
神父面前，那一对宛若金童玉女般的璧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手拉着手，深情凝视。
整个过程非常简单，却也非常动人。
靳如歌红着眼眶，挽着凌予的胳膊，小声道：“他们能够相爱，能够携手在一起，真好！”
凌予叹了口气，宽厚的大手覆在靳如歌的小手上，轻声安慰：“慕希宸在历尽千帆后能够爱上黛比，而黛比在陪着慕希宸一起经历了深爱与失恋后，对他宽容爱慕，这样的两个人一旦结合，你安心吧，他们一定会一直走下去的。”
靳如歌点点头，下意识地将实现转向了前一排的丹尼尔。
那一双温柔如水的蓝眸，也曾在无数个日日夜夜守护着她，守护着她的小天凌。
凌予大概看出她心中所想，眨眨眼：“丹尼尔也会幸福的，他一定会遇见他的女主角，在另一个故事里做一次出色的男主角。”
靳如歌点点头，眼看着前方的那对新人交换了戒指，新郎亲吻了新娘的脸颊，教堂里掌声四溢，满满的祝福。
这时候，神父又说：“愿世上所有相爱的人都能够如你们这般走在一起，若是此刻还未能遇见的，那一定是因为上帝要为你专门留一个很特别的人，这个人，一定就在不远处深情地凝望着你，当他向你走来的时候，那一刻，春暖花开。”
神父说完了结束语，黛比跟慕希宸相视一笑，手拉着手忽然转身大步朝着教堂之外奔跑而去。
那一抹耀眼的白，飘逸在温馨的空气里，怎么看都是如此灵动可爱。
她挥舞着手里的白玫瑰花束，明媚的笑颜写满了幸福。
她紧紧握着慕希宸的大手，一边奔跑一边高呼：“未婚的女孩子们准备好啦！扔花球啦！”
下一刻，单身的女孩子们全都紧张了起来，争先恐后地往教堂跑去。
靳如歌心念一动，被眼前的气氛所感染，快速起身就要追出去，手腕一紧，垂眸的一瞬，迎上的，是凌予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眸。
他挑了挑双眉，揶揄道：“未婚的女孩子抢花球，你一个有夫之妇也去参加，合适吗？”
言外之意——你别忘了，你早已经名花有主了！
靳如歌忍不住失笑，眼看着凌予华贵的身子缓缓站立，然后毫不避讳周围人的目光大大方方地将她揽进怀里，紧紧抱着，宣示着他对她的占有权。
一行人最后跟着花车去了酒店，慕华很贴心，给洛家的人专门订了一个单独的包间，避开纷纷攘攘的大厅，欢聚一堂。
中途，胥宁跟靳子洛陪着新郎新娘敬完酒回来了。两个双胞胎宝宝要去洗手间，靳如歌起身就带他们一起去了。
明亮璀璨的水晶灯下，凌予看着胥宁，看着靳沫卿，又看了眼祁夜，忽然端起手中盛满白酒的小杯，面色无比认真凝重地说：“明天，我要飞一趟纽约，未来的日子里，靳如歌跟孩子们就麻烦你们多多照顾了。尤其她跟我姐姐的关系还没有缓和，这也是我最不放心的地方。拜托你们暂时替我守护她。”
说完，凌予端着杯子，仰头，一饮而尽！
一包房的人都愣住了。
靳沫卿当即追问：“去多久？”
凌予淡淡笑着，一向沉稳认真的男子，忽而有些玩世不恭地笑笑，说：“以前其实挺喜欢古董，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学习，胥宁父亲的古董店最近缺人，我想去帮忙。说是帮忙，其实也就是自己想要放个假，想去学点东西而已。我跟如歌说过了，她知道的，她说了，会宽容我，会等我这一年。”
胥宁眉头一挑：“你这是？”
凌予笑了，看着他：“我回来的时候，会把你的父母都带回来。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建一个乔宅，可能不会有纽约的城堡那么大，毕竟中国的国情也不会允许，但至少，会跟洛宅一样大，到那一天，一切尘埃落定，我们在B市扎根，再也不会分开了。”
胥宁睫毛轻颤，喉咙忽然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
他幽深的瞳孔一一扫过双胞胎的两个位子，还有什么都不懂的小天蕊的小脸，忽然间茫然而不知所措。
靳沫卿早就知道这一天会来，他端着杯子看着凌予：“男人啊，有时候就跟大孩子一样，有些心愿在心里实现不了，一辈子都会觉得憋屈。小予啊，你去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好如歌跟孩子们，只要有我在，我就是他们母子的坚强后盾。”
靳沫卿说完，抓着酒杯仰脖就喝了下去！
靳沫薇跟靳子洛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因为包房里特别的氛围而没有开口。
祁夜蹙着眉，隐约可以猜到什么。
这时候，靳如歌领着孩子们回来了，感觉到气氛的怪异，看着凌予：“你们刚才说什么呢？”
凌予莞尔一笑，拉过她的手道：“我告诉他们，明天的飞机去纽约，让他们暂时帮我照顾你跟孩子。”
靳如歌一愣：“不是说一周吗？现在才四天！”
因为知道要离别，所以靳如歌这些天可是数着日子一天天珍惜着过来的。
凌予叹了口气，温润如玉的手指细细婆娑着她的小手，见她拉到身侧的空位上坐下，孩子般撒娇：“傻瓜，我还欠你一个婚礼，我早点去，不是可以早点回来么？”
事实上，当胥尔升告诉他，再不去就来不及了，凌予知道，他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了。
这世上，最无奈的事情，莫过于身不由己。
正文 【441】她醒了，他走了
靳如歌点点头，纤长的睫毛沾上水渍，晕染出一片朦胧的天地：“回去之后，我帮你收拾行李。”
之前每次出行，都是他体贴地收拾好行李，她来做甩手掌柜。
这一次，他要远行，她想，亲手帮凌予准备一次。
凌予莞尔一笑，温热的大手奖赏般刮了下她的鼻尖：“真是个好妻子。”
包房里的氛围一下子静谧了不少，几次靳沫薇想要说凌予，都有老婆有孩子了，还去什么纽约玩古董，可是每次都被祁夜摁住她的小手，不让她开口。
胥宁良久不语，看着凌予那个小家，一家五口人紧密坐在一起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想跟你一起去。”
他看着凌予，眼神里透着认真，也透着一丝执念。
凌予回以淡淡的微笑，好不容易，胥宁有了新的身份，又彻底不做走私古董的生意了，他答应过胥尔升，一定要保住胥宁一条命。
看着靳子洛依依不舍的眼神，凌予坦言：“你好好陪着子洛吧，她还有一年就毕业了。等她一毕业，我们刚好团圆，岂不是最好？”
胥宁还想要争取什么，凌予当即就说：“这也是你父亲的意思。”
于是，接下来的时光，好像变得特别慢，丰盛的食物摆在眼前，大家吃的都是索然无味。明明是喜宴，却也在无形中成了他们与凌予的送别宴。
回去之后，胥宁拿出即拍相机，给凌予一家五口拍了张照片，等待白色的纸片在空气里渐渐沉淀，宛若等待一朵花开的时间般，如此漫长。
渐渐地，白色的相纸上，图像显现，两个双胞胎一边一个站着，分别在父母脸颊上留下一吻，靳如歌跟凌予歪着脑袋紧紧靠着，小天蕊则是坐在他俩中间，一家五口笑的跟朵花一样。
等到照片彻底变色完毕，凌予笑笑，爱不释手。
靳如歌说，喜欢就带走吧，想念的时候拿出来看看，凌予叹了口气，他心知，这一次，这张照片跟那只刻着“凌儿”的碗一起，是带不走的了。
一大家子玩玩闹闹，最后凌予跟靳如歌亲手给孩子们洗了澡，将他们送进被窝，亲自陪着他们讲故事，哄他们入睡，关灯离去之前，凌予还依依不舍地在孩子们的脸颊上亲了又亲。
回了房间，靳如歌红着眼眶，第一件事情就是拿出行李箱，转身就要给凌予带衣服。
可是凌予却深吸一口气，又叹了口气，将行李箱放回去，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到衣柜旁边，指着里面的一只黑色双肩旅行包：“一个包就够了，马上夏天了，穿不了那么多。”
靳如歌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落了下来。
凌予圈着她，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细细吻掉她眼里的泪痕。
整整一夜，他不知疲倦地在她的身体上驰骋着，等到天快亮了，他依旧意犹未尽。
靳如歌跟自己说，一定不能睡，一定要送他。
可是在身上的男人似乎是有心想要累坏她一样，等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凌予在她的额头亲了又亲，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合二为一。
他去洗手间冲洗干净身子，吹干了头发，一件纯白色的圆领长袖T恤，加上一条普通不过的浅色牛仔裤，配上一双板鞋，还有一只浅咖色的鸭舌帽，一只背包，他走到房门口，侧过目光在靳如歌蜷缩酣睡的小脸上看了又看，最后，拉开房门，毫不犹豫地离去！
凌予跟他们说的是下午出发，所以大家约定了中午一起送他去机场。
可是，天色蒙蒙亮起，大家还在熟睡中，方言就已经亲自驾车将他送达了机场。
凌予临行前，交代了方言几件事情，还特别嘱托道，上次一起去巴黎的暗卫，除了方言还剩下5人，拨出两人时刻保护靳如歌的安全，余下三人时刻保护双胞胎兄弟的安全。不管少夫人跟小少爷们是怎么上下班，或者出行在外的，都要悄无声息地跟着，防止危险发生。
至于胥宁，此刻萨姆已经回到了他的身边，凌予便也不再担心了。
交代完毕，凌予当即排队安检，进了候机大厅。
当靳如歌昏昏沉沉地醒来的时候，发现房里早已经没有了凌予的身影。
一瞬间的惊慌失措，她赶紧抓过衣服穿好，然后踩着拖鞋就冲到对面的房间看过去，发现孩子们也不在了。
她一口气冲到楼下，发现客厅里坐着一圈人。
早在靳沫卿起床准备用早餐的时候，方言就回来了，说，少爷已经走了。
那一圈人全都眼巴巴地看着靳如歌，看她那样忍不住心疼。
靳子洛缓缓起身道：“姐姐，舅舅一早就走了，没跟我们谁打过招呼。或者，他是不想我们送他，怕我们难过。姐姐，他很快会回来的。”
靳如歌闻言，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她扶着楼梯，一点点蹲下身子，心里抱怨着，凌予为什么不让她送他呢？
旁若无人地在楼梯口抱膝痛哭起来，胥宁蹙眉，靳沫卿心疼，起身走过去就把大女儿横抱了起来，一直往餐桌上抱。
他将她轻轻放下，胥宁他们也追了过去，一个个笑着哄着她，把好吃的早餐全往她面前推。
胥宁还逗着她：“怎么，都当妈的人了还哭鼻子，是想要哥哥喂你吃？来，张嘴，哥哥喂。”
靳如歌撇撇嘴，扭过脑袋不理他，他又变着花样给她讲笑话，对待靳如歌，就跟对待自己嫡嫡亲的妹妹一样好。
双胞胎兄弟上学去了，靳子洛抱过小天蕊给靳如歌：“小天蕊，你看，妈妈不乖，都哭了，快让妈妈不要哭了。”
小天蕊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往靳如歌的脸上摸过去：“妈妈，不哭，不哭。”
奶声奶气的语调，一下子融化了靳如歌的心。
深吸一口气，她想，他之所以不让她去机场送别，大概就是不愿意看见她掉眼泪的样子吧。
抬手擦擦脸上的泪，靳如歌眨眨眼：“不哭了，我要吃早餐，吃的饱饱的，一会儿还要去洛氏上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