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32】如歌是我亲生的
凌予坦然地盯着靳沫卿的脸，他知道，靳沫卿心里应该有数了，他的女儿，不是他亲生的。
靳沫卿眨眨眼，将手里的报告放下，心知洛振宇那么精明，不可能认错儿子，而如歌也是他亲生的，那么难道问题出现在洛美薇身上？
他喉结动了动，铁血男儿般刚毅的脸一片青灰色，看不出情绪。
凌予从口袋里取出提前就准备好的结婚报告，双手递上，然后平静地看着靳沫卿：“我不希望如歌胡思乱想，孤儿的感觉我懂，所以我打算跟你们口风一致，就说我是被洛家认错的。这样对如歌比较好。”
靳沫卿不语，一直盯着凌予看。
凌予挑了挑双眉，心知这件事情太过震惊了，自己养了二十年的女儿不是亲的，谁都会接受不了，所以他昨晚就告诉了靳沫卿，为的就是给他一整夜消化的时间，然后今天他来了，批结婚报告的速度也会快一点。
可是，凌予看着眼前的靳沫卿，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
“首长，我跟如歌一路走来，有多苦，你不是不知道。就因为一个血缘关系，我们在过去的三年里都付出了艰辛的代价，如今好不容易关系晴朗化，我必须给我爱的女人一个交代，我要娶她！”
凌予一本正经地盯着靳沫卿，眼眸中满是真诚，也透着渴望与绝然。
靳沫卿看着这样的凌予，有些头疼地闭了闭眼，然后叹了口气：“凌予，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
凌予蹙蹙眉，显然诧异了，他偏过脑袋，淡淡道：“你说吧，只要不影响我娶如歌，什么我都听。”
靳沫卿看着凌予，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拿起笔在结婚报告上签了字，又在抽屉里取出印章给他盖上了！
弄完，他直接把女儿的户口本也拿了出来，一起交给凌予：“昨晚你说你们要结婚，我早上就把户口本带出来了。”
靳沫卿看着凌予，表情凝重：“凌予，我不反对你跟如歌结婚，我早说过了，如果你不是如歌的舅舅，如歌能嫁给你是她的福气。我现在要跟你说的，是家里的事情，比较复杂，我理不出头绪！”
凌予知道靳沫卿一定会签字盖章，但没想到会这么爽快。
心里对靳如歌生了双胞胎的事情一直绝口不提，就是想着万一靳沫卿不答应，可以拿出来做最后的杀手锏。
可是现在，凌予也觉得事情不妙，却还是赶紧将结婚证明跟户口本全收好，然后才问：“什么事情这么严肃？”
靳沫卿直接脱口而出：“如歌是我亲生的！”
凌予的黑眸中闪过诧异，随后了然地笑笑：“是的，我是洛家认错的。”
靳沫卿的面色有些急，却极其认真道：“我说如歌是我亲生的，不是在配合你非要给如歌一个完整的家才说的，而是她真的是我亲生的！”
凌予明显吓着了，表情石化了很久。
靳沫卿坐在那里，把自己跟女儿的血液数据存在中华血库的前因后果全都说了一遍，说完，他很认真地看着凌予：“所以，如歌真的是我亲生的。但是我现在就不明白了，因为你的发丝样本是朱刚给我寄回来的，不可能有错的，你是老爷子的亲生子，老爷子也不可能认错的，那你跟如歌又怎么会没有关系呢？”
凌予猛然站起身，面色也变得很奇怪。
他微微消化了几秒，然后说：“不管这里面有多复杂，反正我今天要跟如歌结婚的决定不会改变的，我跟如歌没有血缘，我们就要结婚，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管！”
靳沫卿没说话，过了会儿，又说：“你爸爸把一切都带去地底下了。如果你跟如歌都没问题，那只有美薇有问题了。”
凌予眨眨眼，想起洛美薇，就莫名不爽：“她应该不像是捡来的！”
看她那嚣张跋扈的气焰，还有洛振宇在世时候对她的种种忍让，最后还活生生被她气的心脏病发住了医院，要不是洛美薇那天非要跟洛振宇吵架，搞不好洛振宇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这么张扬跋扈，张牙舞爪，又会咄咄逼人的女人，怎么会是捡来的？！
从祁夜夫妻俩跟凌予说过遇见苏丽的那件事情以后，凌予细细回想着当时在洛宅没名没分的那段时光，想的次数多了，也就明白了，从洛振宇愿意让他跟如歌一起在舞会上开舞时候起，怕是他就已经默许了自己跟如歌恋爱结婚这件事！
只是被洛美薇气的，所以来不及说，就先走了！
靳沫卿知道凌予心里对洛美薇一直有怨气，耐着性子说着：“凌予，你自己想想，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可能吗？”
凌予眸光一闪，面对眼前呈现的种种事实，很明显，只能是洛美薇出问题了。
只是他不懂啊，昨天上午去见洛美薇的时候，洛美薇自己明明以为靳如歌不是她亲生的啊！
一个母亲，不可能分不清自己女儿，就好像也不会无缘无故觉得，女儿一定不是自己亲生的一样。
凌予的思绪一下子沉浸在这种纠结里，理不出头绪，整个人也因为思考的太过投入而呈现半石化状态。
靳沫卿一看凌予这表情，就知道凌予心里有事瞒着他！
他有些抓狂地大步走到了凌予面前，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无比真挚地看着他：“凌予，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马上都是我女婿了，你还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凌予看着靳沫卿，两人此刻都穿着军装，这样的身份容不得自己隐瞒或者欺骗自己的战友。
于是，他将昨天早上找过洛美薇，还有洛美薇火烧武警医院的事情都说了。
凌予说：“我昨天跟她也说好了，以后就说我是洛家认错的。我走的时候，她没拒绝。但是，我可以肯定，她一定以为如歌不是她亲生的。我刚才就是纳闷，这是怎么一回事。”
靳沫卿闻言，也愣住了，妻子是怎么宠大女儿的他也看在眼里，她怎么会可能以为女儿不是自己亲生的？
正文 【233】回洛宅住吧
两个大男人，就这样披着头顶上熠熠生辉的吊顶灯，站立了好一会儿。
靳沫卿蹙眉道：“会不会跟你爸爸有关系？他心脏病发，会不会除了说你是他儿子之外，还跟美薇说了什么，所以美薇情绪失控跟他闹得天翻地覆？”
凌予眨眨眼，不排除有这样的可能：“其实三年前在洛宅，我能感觉出来，后期的时候，老爷子已经默许我跟如歌在一起了。”
靳沫卿深深看了一眼凌予，凌予说这话的时候面色温润，眼神坦诚，不似作假。
靳沫卿又想起有次早餐后在洛宅的游泳池里，洛振宇说他欠凌予太多，所以凌予的爱情他想要成全。
这么一来，很明显，洛振宇才是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的人，并且早有想法要凌予跟靳如歌在一起！
时光就这样静静流淌，两个男人面无表情，静静站立，可是思绪却惊人强大地运作了起来。
靳沫卿设身处地地站在洛振宇的立场，想着如果要靳如歌跟凌予结婚的话，还想让凌予回到洛家认祖归宗，那么洛美薇跟靳如歌之间必然要有一个人有问题。
当时的情况下，说如歌不是亲生的，比说洛美薇不是亲生的，确实要好很多，毕竟，这里面还牵扯到分家产的问题。
靳沫卿眼眸一亮，似乎有些明白了。
他看了眼凌予，发现凌予的眼眸也很有默契地亮了起来。
靳沫卿叹了口气，他只是没想到，一向自恃傲慢的妻子，也会在紧要关头狗急跳墙去做放火的事情。
想来，她一定是对洛振宇的话信以为真，害怕失去女儿，也太害怕失去他。
如此这般，靳沫卿倒是不舍得再去怪罪妻子什么了。
他抬手在凌予肩上拍了拍：“倒是委屈了你跟如歌，这三年，太辛苦了。”
凌予莞尔一笑，掏出手机，里面有清晨起来去儿子们房间里拍的，两只小机器猫呼呼大睡的照片。
手臂一伸，往靳沫卿面前一放：“有他们在，这三年我跟如歌再苦，也值得了。”
靳沫卿看见照片里两只蓝色的小叮当一模一样的小脸，瞬间惊讶了：“这，这里面怎么会有两只小祈归？！”
凌予看着照片上的儿子们，心头对靳如歌满是感谢：“如歌被你们送去法国的时候，就已经怀孕三个月了。这是她在法国为我生下的双胞胎，后来又让慕希宸把刚满月的小祈归送了回来，所以说，小祈归不是我领养的。”
“小祈归？”靳沫卿立即紧紧抓着凌予的手机，放在自己眼前看了又看。
原来在自己面前转悠了那么多次的小祈归，是他自己的亲外孙？！
凌予柔声解释：“祈归，是祈盼靳如歌早日回归的意思，现在她跟小天凌一起回来了，我们的灵魂，我们的家，全都完整了，所以把小祈归的名字改成了小天祈。”
看着靳沫卿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的样子，凌予干脆把自己与靳如歌相逢后，又发现还有个儿子的惊喜，全都说了一遍。
他面带微笑，满是感激，语调也是柔和温暖的。
可是靳沫卿，却是听着听着就红了眼眶，哭了起来。
凌予本来不想告诉靳沫卿太多靳如歌在法国三年的事情，因为他没想到靳沫卿会是靳如歌的亲生父亲，现在看来，跟靳沫卿说这些是很有必要的，因为只有让靳沫卿心疼，愧疚，并且自责，以后才能主动配合着保护靳如歌跟自己的幸福。
不知不觉，说的口干舌燥，桌上两个大肉包子也凉了，却还是被靳沫卿就着凉掉的豆浆吞进了肚子里。
因为，这顿早饭，是他女婿给买的！
凌予临走前，靳沫卿的情绪还有些激动。他看着凌予，几度欲言又止，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凌予会意，无关紧要地笑笑：“不是一早就说了么，就跟大众说，我是被认错的。”
靳沫卿疑惑地看了眼凌予：“你以前决定这么做，我能理解，你是因为在乎如歌。可是这次，似乎没有必要。”
凌予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说：“不希望自己深爱的女人，忽然觉得自己是孤儿，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这样的心情，我感同身受，尤其她毕竟是如歌的妈妈，也算是我的家人。”
对渴望亲情的凌予来说，保护自己的家人，怎么做，都不过分。尤其，他不想把洛美薇惹毛了，到时候靳如歌夹在中间，毕竟是她生母，只怕她会为难。
他见不得他家宝贝为难！
靳沫卿感激地看了眼凌予，然后冲他挥挥手：“快回去，领证去吧！”
凌予一路脚下生风般快速跑到停车场，刚刚坐进驾驶室里，那边靳沫卿的电话又打来了。
凌予蹙眉，刚才那么长时间，该说的不都说完了么？
“喂，首长，还有什么吩咐？”
靳沫卿忽而在电话那头笑的像个孩子，一副天真做派道：“刚才那张照片，两只小叮当睡觉的那个，用手机发给我呗！”
凌予笑：“好。我这就给你发。”
靳沫卿又说：“那个，小予啊，你跟如歌领完证，看看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吃个饭，以前我也不知道小祈归就是我外孙，也没好好跟他亲近亲近，我这个当外公的，总要有点表示啊。”
凌予又笑，原来靳沫卿是想孙子了：“好啊，我一会儿接了如歌，领完证，问问她。大概还有十天时间，如歌就要回法国了，她还有一年才毕业，所以要见面的话，还是得抓紧。”
一想到靳如歌要去法国，凌予的心里就开始落寞了。
靳沫卿当即说：“那你们今晚就回洛宅来住吧！剩下的十天，咱一家人好好热闹热闹啊，你先带如歌去领证，一年很快就过去了，等如歌明天夏天毕业了，我们给你们办婚礼。”
凌予点点头，心想，寒假时候如歌要是回来的话，其实，也就分开两三个月而已：“好啊，我问问如歌。只要如歌没意见，我什么都好说。”
靳沫卿连连点头：“好，行行，你赶紧去忙吧！”
正文 【234】领证啦！
凌予动了动手指，把孩子们的照片传到了靳沫卿的手机上，然后给自己系好安全带，发动引擎，全力往北山军校赶回去。车轮下的片片落叶，是流光留给大地的苍茫，凌予一路飞驰而行，脑海中掠过与靳如歌相识来的种种，终于热泪盈眶。
他们就要领证了！
回到北山军校，将车子停在车位上，凌予几乎是全力加速度地冲上了楼梯。
他一口气爬到家门口，望着眼前的家门，有些不敢想，那个一直被自己深深埋藏在心里的女孩子，居然为他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就在这门里等着他！
“咚咚咚！”
他有些急切地敲门，紧接着传来一道急切的脚步声，靳如歌将门打开，发现凌予红着眼眶站在门口，一时间有些情绪莫名。
凌予盯着她的小脸，忽然长臂一伸将她捞到自己怀里，扣住她的脑门跟腰肢狠狠吻上她的唇！
他忘记了自己此刻还是站在楼道里，忘记了家里还有个不满三岁的小天凌，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地点，忘记了一切。。。，。。。
他只想狠狠吻着她，再吻着她，如此而已。
“爸爸！妈咪不能呼吸了！”
忽然，一道稚气的童声传来，将凌予的心绪拉回现实。
他睁开双眼，看着已然瘫软在自己怀里的小人，面颊绯红，眼如一汪秋水，传递着求饶的讯息。
立即将她放开，凌予怜惜地吻上她的额头：“对不起，吻得太投入，忘了时间了。”
靳如歌连连喘着粗气，差一点就晕过去了！
“你，你见过我爸爸了？”靳如歌说着，发现地点不对，伸手将他从门外拉了进来，关上门，看他微微倾身换鞋，她问：“事情应该是顺利解决了吧？”
凌予换好鞋，然后冲她点点头，转身就往书房去。
靳如歌走后，他把自己跟小天祈的户口落在了这套公寓里，所以现在除了首长亲批的结婚证明外，还要拿上他的户口本，身份证。
靳如歌追着他到了书房门口，看他摸索了一会儿，取出户口本，他对她说：“你的身份证呢？刚才你爸把你的户口本给我了。”
靳如歌闻言，有些觉得云里雾里的，这就真的要去领证了？怎么这么不真实？
眼神空洞而茫然转身，从包包里掏出身份证的时候，还没把包重新放好，手上的身份证就被凌予瞬间抽走。
他附在她的耳畔，笑的开怀：“老婆，过了今天中午，咱俩就是合法的了。”
靳如歌忽然明白他刚才回来的时候干嘛那么激动地吻她，眼眶一湿，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忐忑不安道：“我都不相信，怎么会这么快呢，好像过去走的弯路一下子看不见了，都白走了，予，你说，会不会咱去领证的时候，又冒出什么事情来，结果又没领成啊？”
她扬起小脸眼巴巴地看着他，他柔柔地笑着，眼中满是宠溺的光，信誓旦旦道：“绝对不会！”
小天凌也不知道爸爸妈妈这是怎么了，反正，他们在一起亲亲我我的，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自己躲到沙发上继续看动画片。
他只知道，过了没一会儿，爸爸换了身衣服，笑着靠过来，抱起他，在他脸颊上亲了亲，妈妈关掉了家里的灯还有电视。
三个人走到门口的时候，路过玄关处的一面镜子，小天凌惊讶地发现，镜子里，他们三个都穿着铁壁阿童木的运动服，这画面，太震撼了！
上了车，凌予迫不及待就拉着他们去了民政局，结果悲催地发现，人家民政局中午是要午休下班的，下午两点才开门呢！
他拉着靳如歌的手，一脸阴郁，心里把民政局的领导全骂了个遍，满满的热气一下子被眼前硬性规定的作息时间给浇灭了！
靳如歌看出他的郁闷，无奈地笑笑：“人家工作人员中午也要吃饭啊，也要午休啊，就像银行，医院，中午不都要休息吗？”
凌予叹了口气，忽然像个受了伤的孩子一样，把脑袋埋在靳如歌的颈脖上，哀怨地说着：“人家不是想快点把证领了吗，总觉得，领了证，心里就踏实了。”
午时的阳光挥洒在凌予熠熠生辉的后脑勺上，靳如歌非常讶然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他那么强大，那么完美，此刻却忽然跟个孩子一般对自己撒娇。
忽然想起，是在哪本言情小说里看过这样一句话:好的爱情，战得胜时间，抵得住流年，经得起离别，受得住想念。而凌予赐予她的爱情，正是如此！
“妈咪，我好饿！”
小天凌忽然皱着眉头喊了起来，他还是早上起来后，吃了小米粥跟鸡蛋饼，听说都是爸爸走之前亲手做的，所以还多吃了些，可是，小孩子总是容易饿，这都大中午了，还不让吃饭，小天凌有些受不了了。
凌予这才想起来，心太急，都把自己家的连个宝贝饿坏了。
满是歉疚地笑笑，然后把小天凌抱在怀里，牵着靳如歌说：“走，吃饭去。”
明明是凌予自己问他们想吃什么，结果靳如歌说想吃淮海路的韩国料理，小天凌说想吃寿司卷，可是凌予却说：“太远了，一来一回加上吃饭，万一赶不上结婚怎么办？”
靳如歌白了他一眼，小天凌也对他流露出鄙视的目光，凌予却不管那些，硬是拖着他们母子在民政局门口的一家土豆粉店坐了下去，每人捧着一碗6块钱的土豆粉，吃了起来。
凌予边吃边说：“这顿算我欠你们的，领完证去小托班接了小天祈，我带你们去大吃大喝都没问题！”
靳如歌看着凌予这么紧张，生怕错过领证的样子，虽然觉得无奈又好笑，但是心头一片温暖。
终于，下午两点民政局开门的时候，凌予拉着靳如歌母子第一个冲进结婚登记的办公室，审核资料，拍照，填表，交费，忙了二十多分钟，等他俩带着小天凌再次出来的时候，凌予手里多了两个小红本，正迎着金秋午后的阳光，绚烂夺目。
正文 【235】互戴戒指
抬头看着湛蓝如洗的天空，朵朵洁白的云缱绻在风中，这样惬意的季节，这样怡人的秋风，鼻尖的空气里，似乎还夹杂着些许果香气味。
凌予拉着靳如歌走到车边，然后打开车门把两个小红本放进暗格里保存好，回身的时候，手里拿了把小小的瑞士军刀，手指直接揪着小天凌的衣领摸索下去。
昨晚带小天凌洗澡的时候，凌予就看见了，他脖子上那根红绳拴着的戒指。
靳如歌心头一跳，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下意识要去护着儿子，就看见凌予果断地割断了那根小红绳，连着戒指一起提了起来。
靳如歌泪眼婆娑，那枚刻着“凌予之妻”的戒指，还以为，此生不会有机会再戴上。
凌予将军刀收好，直接拉过她的左手，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那一年，他俩一起去买戒指的时候，还是专门为她挑的尺寸，他每天给她做一大桌好吃的，还煲汤给她补身子，养的白白胖胖的，可如今，戒指戴上后，微微有些松，虽然不至于会掉下来，却还是灼伤了凌予的眼。
他垂着眼眸，深情地看着靳如歌手上的戒指，语调忽然变得很轻，很沙哑：“老婆，以后我接着给你做好吃的，你一定要长回来，看你瘦了，我心疼。”
靳如歌咬咬唇，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凌予，此生能嫁给你，是我最幸运的事情。”
凌予抬眸，迎上她澄澈而坦然的双眼，微微一笑：“彼此彼此。”
这个世上，除了靳如歌，还能有哪个小疯子明知道前面是地狱，还义无反顾地爱他，为他私奔，为他漂泊，为他生下原以为是罪恶的孩子？
凌予从来不是傻子，能让他全心全意去付出，去呵护的女子，必然是对他真心真意且付出了一切的女子。
少顷，他在她面前低下了高贵的头颅，然后说：“帮我把链子取下来。”
靳如歌心头一跳，三年前，凌予戒指上到底刻了什么字，她一直都想要知道，这三年的时光里，偶尔的，戒指的悬念也会带着点点酸涩将她的心灵腐蚀的伤痕斑驳。
有些激动，微微发颤的小手轻轻触上链子上的瓜子扣，一点点用力打开，其过程里，凌予颈脖上的肌肤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她颤抖的小手。
靳如歌解开之后，顺手去抓下面的戒指，却没想到，凌予的大手先她一步，已经将戒指牢牢握在了掌心里。
她嘟嘴，娇嗔着，表情哀怨。
他心情大好地摸摸她头顶的发，然后微笑着说：“我说过，求婚的时候会给你看的。所以现在，你只能帮我戴上，不能看的。”
靳如歌白了他一眼：“都领了证了，还说什么求婚！”
说完，她后知后觉地惊讶了一下，激动地原地起跳了一下：“你，你的意思是说，你还会跟我求婚吗？可是，我们不是已经领了结婚证了吗？”
凌予看出她眼眸里流动着的期待的光芒，心头一片柔软：“傻瓜，你跟我在一起之后，人生历程似乎走的太快了些。好多女孩子本该好好享受的恋爱，求婚，蜜月什么的，我都还没细细地给你。如歌，别的女孩子都会有的，我一定会让你也有。别的女孩子都没有的，但是只要你想要的，我也会拼尽全力让你拥有。”
凌予说这话的时候，靳如歌甚至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
因为那信誓旦旦的眼神，真诚认真的口吻，一如当年，没有变过。
靳如歌用力眨眨眼，她知道，他说的，就一定会做到。
“混蛋！坏蛋！啊啊啊！你干嘛要告诉我啊！你就应该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再跟我求婚给我惊喜啊！你现在这样一说，我天天盼着，天天想着，这日子怎么过啊！”
她感动的金豆豆一直掉，扬起粉拳毫不客气地砸在凌予的身上，嘴里喋喋不休地抱怨着，怎么抱怨都不够一般。
凌予微微偏过脑袋笑，然后擦去她的泪任由她在自己的世界里张牙舞爪地发神经，仿佛只要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他都会无条件包容并且支持。
过了会儿，她好像发泄完了，红着一张脸，垂着脑袋，不说话，小模样跟害羞了一般，煞是可爱。
凌予将戒指放在她的掌心，然后郑重道：“帮老公戴上，乖！”
靳如歌看了看他，捏过那枚戒指，尽管心中很想很想看，但是因为有了对未来求婚的期待，她并不想破坏了凌予用心经营的完美，咬咬牙，没看，对着凌予的左手无名指就套了上去，大小刚合适。
凌予笑，看着她捏着戒指纠结着要不要看的时候的小模样，就已经很想笑了。他的宝贝，永远都是这么天真可爱。
凌予捏着手里的链子，然后招手把小天凌叫到自己面前，弯下腰，亲手帮小天凌戴上，塞进了衣领里。
当初买这对链子，没想着以后会留给自己的一对孩子，现在回头想想如烟的往事，原来，一切真的冥冥之中自由安排。
“走喽，去接小天祈放学，然后我们一起去游乐场玩，去吃大餐，去买玩具，好不好？”
凌予将小天凌抱了起来，拉开后车座的车门，看着靳如歌上车之后，才把小天凌也塞了进去。
等他回身坐进驾驶室里，就听见小天凌在后面说：“爸爸，可是，我还不能买玩具，我们昨天抢了三十个球，不够的！”
凌予扬唇一笑：“几天不一样，今天是爸爸跟妈妈领证结婚的日子，是个大好的日子，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特殊化！”
小天凌满怀期待地看了眼靳如歌：“妈咪，真的可以吗？我想要架子鼓！”
靳如歌摸摸小天凌的脑袋，忽然想起什么，然后说：“小天凌，妈咪还有几天就要回法国了，你是跟妈咪一起回去，还是留在中国，陪着爸爸跟哥哥，再等妈咪回来？”
这两天，靳如歌也在头疼，小天凌还根本没有适应中国的生活，但是要带着小天凌一起走的话，小天祈必然会觉得受伤。
【作者题外话】：23号，凌晨四章奉上。白天加更。吧唧！（本题外话不收费）
正文 【236】最有面子的一天！
尤其靳如歌也知道，如果把两个孩子都带走的话，她是没什么问题，可是凌予已经习惯了小天祈，只怕对凌予来说，太不公平。
一想起就要回法国去了，靳如歌就开始头疼，关于孩子分配的问题，一定要提前解决好，让他们有心理准备才行。
凌予抬眸瞥了眼后视镜，没有说话。
小天凌眨巴着眼睛，看着靳如歌，眼眶里已经浮上了一层湿意。他钻进妈妈的怀里，然后飘渺着声音说：“只要妈咪过的好，我在哪里都可以。”
靳如歌垂眸看了眼小天凌，鼻子顷刻间就酸了。
“咳咳。”凌予忽而插了一句话进来：“其实，你要是不回法国的话，也就不用这么纠结了。”
说完，他别有深意地瞥了眼后视镜，发现靳如歌白了他一眼。
他立即转过眼眸，谄媚道：“我也就是随口一说，我知道你有你的梦想跟前程，我没想着要束缚你的。”
好长时间，车厢里没有人说话。
过了会儿，凌予的车停在了小天祈所在的幼儿学校门口，然后跟靳如歌还有小天凌一起下了车。
刚刚拿着感应卡在门口扫了一下，三人进去，凌予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拿出一看，蹙眉，是小托班的班主任。
他跟靳如歌一起牵着小天凌的手，三个人的影子迎着阳光，两边高，中间低，在地上渐渐拉长，连成一个黑色的“M”状，小天凌兴奋地双脚不断抬起，跳着去踩自己的影子，而凌予则是将手机接通，放在耳边。
“喂，我是洛天祈的父亲，有事吗？”
“哦，是这样的，洛天祈今天在学校又打架了，把人家孩子鼻子打出血了，你快来看看吧，这次是你们家洛天祈先动手的！”
老师站在长长的走廊上，电话还没讲完，就看见凌予牵着个跟小天祈一样的孩子，边上还有个美女，三个铁壁阿童木并肩而来，那架势，太震撼了。
凌予抬眸，瞥见老师就站在眼前，直接挂断了电话，扭头略带歉意地看了眼靳如歌：“老婆，小天祈又打架了，把人家鼻子打出血了。”
两个孩子重逢以来，小天凌的表现一向给力，而小天祈总是状况不断，某种程度上，凌予也会觉得很没面子。
靳如歌诧异了一下，倒是还没什么激烈的反应，可是两人中间的小天凌却面色一下子阴沉了起来，用力甩开两人的手就冲着前面追了过去。
老师侧开身子迎了上来，就看见了小天祈跟那个已经被止了鼻血的孩子一起被罚站在她身后，贴着墙壁，大有面壁思过的意境。
“洛天祈的家长，你们来的刚好，你们看，孩子的鼻子被打出血，血是止住了，可是脸上还是有淤青，只怕一会儿人家家长来接孩子，我们老师不好交代啊。”
凌予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是我管教的不好，小孩子太顽皮了，一会儿我们亲自跟那孩子的家长道歉。”
靳如歌上前看了看那个被打伤的小孩，嘴角边青了一大块，不由蹙眉，然后冷着一张脸就看向小天祈，可是小天凌却站在哥哥面前，把哥哥死死护在身后，眨巴着大眼睛看着靳如歌：“妈妈，哥哥知道错了！哥哥刚才跟我说，以后再也不打架了！”
靳如歌没想到小天凌会这样维护哥哥，心里有些欣慰，正想说什么，凌予就从另一边将小天祈拉了出去，然后看着他，沉声道：“这次又是为什么跟小朋友打架？还是你先动手的？”
以前是因为名字起得不好，现在名字都改了，这孩子还这么爱打架，凌予着实有些头疼。
小天祈咬咬唇：“我跟他们说，下午放学的时候，我爸爸妈妈会一起来接我的，我说我有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弟弟，我说我的妈妈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妈妈，可是他们都不相信我，都说我吹牛，没有人相信我。”
小天祈说的好委屈，说完，还抬手指了指那个被打的小子：“小瓜瓜还笑话我，说我是大白天里做梦的。”
“小瓜瓜？”小天凌记得慕希宸告诉过他，在中国有十二生肖的传说，每个人都有对应的动物的属相。
于是，他无辜地看着凌予：“爸爸，他叫小瓜瓜，他是不是属青蛙的？”
小瓜瓜？青蛙？
老师的眉头跳了两下，解释着：“呃，是个小名而已。”
凌予笑笑，抬手摸摸小天凌的发顶，然后看着那个被打的同学道：“小瓜瓜，这个是小天祈的双胞胎弟弟，你看看他们是不是长的一模一样？”
小瓜瓜红着眼眶，脸上还挂着泪痕，惊讶地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小铁壁阿童木，点点头：“好神奇啊，真的一样。”
凌予笑了，站起身，然后揽过靳如歌的肩膀道：“这是我妻子，也就是小天祈的妈妈，在孩子心目中，妈妈都是最漂亮的。所以小天祈今天没有对你们说谎，他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小瓜瓜一脸羡慕地看着靳如歌，歪着脑袋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年轻漂亮的妈咪呢？
小天凌立刻就皱着鼻子道：“别看了，再看也不是你妈咪！”
*
本想着提前把小天祈接走，然后一家人去好好庆祝一番，却因为小天祈打架的事情，凌予带着靳如歌还有两个孩子愣是在学校等到下午四点放学，等到小瓜瓜的家长来接小瓜瓜，夫妻俩领着孩子正式跟人家道歉，凌予又赔偿了一点医药费，这事情才算是解决了。
不过，最开心的要数小天祈了，因为小托班里所有的小朋友们都看见了他年轻漂亮的妈咪，他们一家四口穿着一样的衣服，又在园区玩了好一会儿的滑滑梯什么的。
每当有熟悉的小伙伴跑过来问：“小天祈，这就是你妈妈吗？”
有时候，小天祈会非常自豪地点点头，看着小伙伴们艳羡的目光，他就觉得心头暖暖的。
可有的时候，他也会哈哈大笑地说：“笨蛋！那是我弟弟，你认错人了！”
小天祈会觉得，这是他出生以来，最有面子的一天！
正文 【237】有个女人像妈咪
凌予看着两个孩子玩的都挺开心的，欢声笑语不断，心里漾起一片柔柔的涟漪。
他跟靳如歌一起，陪着他们玩到幼儿园的保安吹哨说要关门了，这才都走出园区坐上了车。
小天凌趴在车窗口看着渐行渐远的幼儿园，忐忑地问：“爸爸，我以后可不可以跟哥哥一起上小托班？我也想要很多好朋友。”
以前在法国的时候，同龄的小孩子就他自己一个人，他一直幻想着可以早点跟哥哥见面，这样自己就不会再孤单。
今天看见这么多小朋友全在一个个的大房间里玩玩具，唱儿歌，放学后还有滑滑梯可以玩，小天凌真的好羡慕。
凌予嘴角一弯：“好啊，你可以跟你哥哥一个班，帮爸爸看着哥哥，不要再让哥哥打架了。”
小天凌激动地点点头：“嗯嗯！我一定好好看着哥哥的，要是有人打哥哥，我就帮着哥哥一起揍他！”
小天祈兴奋地抓着小天凌的手道：“弟弟，你真好，以后你天天陪我上小托班的话，我就更开心了！”
靳如歌心里微微一宽，看来，小天凌已经给自己找好接下来的去处了，而她也可以放心把孩子们交给凌予，自己去法国了。
只是凌予却一脸若有所思，小天祈打架是小托班出了名的，现在又多送去一个，不知道幼儿园的老师们，受不受得了这个打击啊！俩双胞胎一起，那不是幼儿园里的小霸王，还能是什么？
无奈地叹息一声，凌予淡淡道：“我记得我小时候很乖啊，从来不打架的。这孩子到底像谁啊，让老师这么头疼，总是打电话请家长，大祸小祸状况不断，真是顽劣啊！”
话刚说完，后视镜里靳如歌原本明媚的小脸就全黑了！
一道危险的女声袭来，飘荡在狭小的车厢里：“你想说我就说，不用拐弯抹角的！”
凌予眨眨眼，有些不好意思地把眸光瞥向别处道：“咳咳，我只是在想，这么有个性的孩子，必然是要有个非常有个性的爸爸或妈妈，孩子有个性是好事情。我没别的意思。”
靳如歌不想跟他一般见识，自己小时候确实是个闯祸精，坦然接受没什么大不了。
而凌予原本是想要逗逗她的，却发现自己引出的话题似乎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便立即转移话题。
“对了，你爸爸说，希望我们早点搬回洛宅去住，他很想你，也想跟两个外孙多亲近亲近。”
靳如歌闻言，不语，过了好一会儿，说：“再过两天吧，我想跟你，跟孩子们安安静静呆两天。”
一想到回洛宅，可能要面对洛美薇的喋喋不休，靳如歌就觉得很有压力。
不知道为什么，她以前真的觉得洛美薇很疼她，很宠她，但是外公去世之后，她忽然发现，洛美薇像变了个人一样，在法国的时候，靳沫卿的电话基本上一个礼拜打一两次，可是洛美薇经常半个月都想不起来给她打一次，最长一次隔了两个月。
心里很失落，靳如歌会想，一定是自己跟舅舅乱沦的事情，让妈妈失望了。
于是她隐忍着，咬着牙，再苦再累也不吭一声，她觉得，既然是自己选择的路，那就自己负责好了，自己找的痛，就不要告诉别人有多痛！
凌予将车停在某大厦的地下停车场，然后一拉手刹，回身看了看靳如歌思绪飘渺的样子，温声道：“想什么呢？”
靳如歌抬眸，望着他倾国倾城的脸，忽而笑了：“在想一会儿吃什么！”
“呵呵，小馋猫！”
他笑着解开安全带下车，心知她刚才想的不是要吃什么，但是她不肯说，他便选择不拆穿。
空荡荡的停车场，四个铁壁阿童木排排站在电梯前等着，这阵仗逛商场，怕是想不引人注目都难呢！
电梯门打开，凌予领着妻子孩子们进去，直接摁下了9号键。
“九楼是儿童专属楼层，吃喝玩乐，生活用品玩具衣服等等一站式，我们先给孩子们买玩具，然后带他们吃点东西，陪他们在游乐场玩一会儿。”
凌予说完，别有深意地看了眼靳如歌：“只是，有着两个小家伙在，我跟你，不能二人世界约会看电影了。”
靳如歌微微一笑：“做父母的，自然是以孩子为主了。”
凌予听完她的这句话，眼眸一下子就亮了，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说话时候那份理所当然的口吻，那么霸气有显成熟，别样可爱。
凌予领着他们出电梯的时候，两个孩子看着这个楼层花花绿绿的糖果色调，还有空气里响起的调皮可爱的儿歌声，都忍不住冲了出去。
凌予跟着后面追，靳如歌跟在后面喊，两个孩子却像是脱缰的野马，小天祈还附在小天凌耳边说：“我来过，我知道玩具在哪里卖，跟我走，快！”
小天凌立即紧紧抓住哥哥的手，两个人在人群中穿来穿去的，明明跑的欢快极了，可是脚步一下子生生止住，像是受了什么惊吓。
凌予好不容易在人群中追上他们，一手一个摁住他们的肩：“出来玩不可以乱跑的，再这样乱跑，以后不带你们出来的，走丢了怎么办！”
小天祈忽然说：“爸爸，我刚才看见一个人，短头发的，但是跟妈妈长得好像！”
小天凌也说：“我也看见了，跟妈咪好像！不过年纪好像有点大。”
凌予无奈地看着他们，抬起眸光在人群里扫了一圈，也没看见两个孩子嘴里说的那个人：“乱跑就是乱跑，小孩子不可以撒谎，做错事更不可以找借口！”
小天凌焦急地踮着脚看了看四周，想要替自己求证什么，可是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女人了，有些委屈地低下头，淡淡说：“我知道了。”
小天祈也是闷闷的，垂着脑袋，不说话。
凌予无奈，这两个孩子，明明自己犯了错，还搞得跟大人冤枉了他们一般。
这时候，靳如歌也追了上来，精致的小脸泛着红晕，喘着粗气：“你们，你们两个，要听大人的话，不可以乱跑。”
正文 【238】怎么都抱不够
有了之前孩子们乱跑的前科，这次凌予抓着小天祈的小手，靳如歌抓着小天凌的小手，两对一前一后地穿梭在人流里。
因为这层有个儿童乐园，很多家长都给孩子在这办了游乐卡，一到下午放学的时候就带过来玩，所以人流量比较大。
挤了一会儿到了玩具区，凌予跟靳如歌这才放开他们的小手，让他们自己去挑选。
小天祈跟小天凌兵分两路去寻宝，凌予跟靳如歌就站在玩具区的进出口的位置等待着，随他们去了。
凌予从靳如歌的身后将她揽进怀里，一脸幸福地把下巴架在她的肩上，淡淡说着：“一会儿想吃什么？这家商厦就有韩国料理，我记得中午的时候你说想吃这个的。”
靳如歌有些不习惯跟一个男人在人头攒动的地方如此亲昵，感知凌予这会儿的情绪就跟在撒娇一样，又不忍心将他推开，于是小声道：“这里有很多小孩子，我们这样会教坏小朋友的。”
“呵呵。”凌予笑了，不以为然道：“就是这里有很多小朋友，也有很多家长，我们才要给他们做典范啊。只有爸爸妈妈相亲相爱，小朋友才有幸福快乐的童年啊。”
靳如歌扭头，盯着他完美无缺地侧脸：“贫！”
凌予趁机把唇凑了上去，在她的唇上盖了个章，然后笑意盈盈地看着她略显促狭的样子，心情一片大好。
他就这样抱着她，贪婪地享受着她给予的温暖跟依靠，忽而凑到她耳边又说：“老婆，昨晚休息的怎么样？”
靳如歌点点头：“挺不错的，睡得很饱！”
凌予嘴角一弯，黑亮的瞳孔中满是得逞的精光，暧昧耳语：“老婆，昨晚睡得好就对了，今晚毕竟是新婚之夜嘛！”
话音刚落，靳如歌的脸就僵硬了，原来他昨晚难得地放过自己，就是为了今晚的新婚之夜？
这男人！
僵硬的小脸立刻一片绯红，宛若三月里的桃花，满满地春情，凌予见她这样，低低地笑出声，却引来她的恼羞成怒。
心知她就要炸毛了，在她发作的前一秒，凌予忽然眸光一瞥说着：“孩子们出来了！”
靳如歌微愣，顺着目光看过去，没见着，凌予不着痕迹地放开她，然后说：“乖乖等我，我去看看怎么这么久。”
说完，他颀长高大的身影就这样隐匿在了一排排放满玩具的货架里。
靳如歌歪着脑袋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恍然大悟到自己就这样小白地被他转移注意力了，她不是应该生气的吗，怎么就这样放他走了？
真是个腹黑的男人！
很快，凌予就领着两个孩子出来了。
小天祈的手里提了个购物篮，里面放了好多盒玩具，小天凌没有提购物篮，他只拿了一件遥控直升机。
靳如歌接过小天祈手里的篮子，然后一点点翻看着，不由惊讶了。
什么芭比娃娃梳妆台，小魔女的魔仙棒，几乎全是女孩子的玩具。她讶异地看着小天祈：“这是你给你自己挑的，还是给小珠珠挑的？”
小天祈回答干脆：“小珠珠！”
靳如歌急了：“那你自己呢？”
很明显，这孩子对小珠珠有些太着迷了，都到了忘我的程度了，她目睹过祁夜跟小姑姑的青梅竹马，自己又经历了跟凌予的不伦恋挣扎，所以她不可能会愿意让小天祈将来也走上这样的路。
尤其她跟凌予没血缘，是个奇迹。
但是小天祈跟小珠珠有血缘，绝路一条！
小天祈感到妈妈似乎生气了，有些发怯地抬眼看了看爸爸，谁知道爸爸的面色也很凝重，直接施压道：“妈妈在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
小天祈眨眨眼，心知爸爸这次不会帮着他了，于是如实道：“我就想给小珠珠买玩具，下次去哄着她陪我玩。每次我给她带玩具，她都会很开心，还会让我演她的宝宝，她会亲我的脸喂我吃东西。”
靳如歌听完，脸一下子全黑了，直接端着那盒购物篮放到一边，然后扳过小天祈的身子说：“要么你进去再给自己选一个你自己想要的玩具，要么你今天就两手空空跟我们回去！”
小天祈一下子就要哭出来了，红着眼眶小肩膀一抽一抽地：“可，可是，小珠珠她。”
“是小姨！”靳如歌很严肃地纠正着：“小珠珠是你的长辈，是你的姨妈，你们现在年纪小，可以做小伙伴，但是长大了，就会有很大的差距。小天祈，小珠珠管妈妈叫姐姐，是妈妈的妹妹，你明白吗？”
“哇~！”小天祈一下子哭出了声，不依不饶道：“小珠珠怎么会是妈妈的妹妹，小珠珠就是我的小珠珠！”
凌予一看这里这么多人，赶紧将小天祈抱起来。
他也觉得，小天祈对小珠珠的感情就是个祸端，趁早掐灭是最好不过的，他擦着小天祈的眼泪，然后说：“以后见了小珠珠都要叫小姨，知道吗？”
小天祈不是很明白，不过在凌予深不可测的目光的灼烧下，倒是不哭了。
凌予看了眼靳如歌，柔声安慰：“别急，一点点让孩子适应吧。”
靳如歌点点头，然后摸了摸小天凌的脑袋，接过他手里的遥控飞机道：“小天凌，去陪哥哥挑一个男孩子玩的吧，挑完了，咱去吃饭。”
“好。”
凌予将小天祈放在地上，小天凌就凑上去摸摸哥哥的脸说：“哥哥不哭了，我陪你去再挑个玩具吧。”
就这样，兄弟俩手拉手又回去了。
凌予叹了口气，将靳如歌揽进怀里，旁若无人地抱着：“老婆，别担心，他们不会走我们的路的。”
“嗯。”靳如歌点点头：“我知道，只要我们现在就努力掐断，就不会有这样的可能了。”
说完，感受到周围好多异样的眼光，靳如歌才发现，这男人怎么越来越喜欢在大庭广众下跟自己这样亲密了？
“喂，放开啦，好多人看着呢。”
靳如歌的小脸又红了，可是凌予却八爪鱼一样抱的紧紧地不撒手：“我也想啊，可是每次一抱就感觉怎么也抱不够，不想放开，嗯，我不要放开！”
正文 【239】男人搞基算什么
等了会儿，最后小天祈抱了个电动小火车出来。凌予这才舍得放开娇妻，拿过一旁小天凌选好的遥控直升机，去找营业员开票了。
靳如歌一手牵着一个孩子在原地等了会儿，凌予就回来了，交了票，两个孩子美滋滋地捧着各自的玩具，紧紧跟随着大人的脚步上了13楼的美食城。
这家商厦13楼的餐厅都是比较高档的，大多都是全球知名的美食连锁店，凌予领着娇妻跟儿子们进了韩国料理店，刚刚在服务员的接待下找好位置坐好，就发现，不远处的座位上，很狗血地坐着两个人。
那两个人的样子，很像是在相亲。
凌予的太阳穴几不可闻地跳了跳，索性靳如歌背对着他俩，没看见，两个孩子这会儿也只顾着碰着玩具看着餐单，于是，他眨眨眼，只当自己也没看见。
很快，靳如歌要了几样最爱吃的，孩子们做补充，然后凌予最后把关，适当调整了些，菜单就定下了。
服务员最先把孩子们的饮料还有寿司卷送了上来，凌予拍拍手道：“走吧，跟爸爸一起去洗手间洗手，然后才能吃东西，知道吗？”
“我有消毒湿巾，拿着个擦擦吧。”
靳如歌当即就打开包包，去了几张湿巾纸递上，然后两个大人，一人抓着一个孩子的手，非常细致地擦了起来，擦完孩子们的，又擦自己的。
正方形的小餐桌上，四个人各自一方，凌予与靳如歌面对面，两个孩子面对面，餐厅环境幽雅静谧，光线柔美，空气里飘荡的音乐也带着点点抒情的调子，很舒服。
这样坐着，仿佛一整天的疲劳一下子就消散了。
照顾着两个孩子吃着寿司卷，服务员就把烤好的五花肉，海鲜，贝类，还有生菜叶什么都送了上来，凌予夹过几片五花肉，很认真地裹好了递到靳如歌面前，靳如歌含笑接过，毫不客气地就张口吞下，三两下就解决了。
“呵呵。”
凌予看她这么爱吃，心里高兴，于是就马不停蹄地帮她卷着，除了五花肉之外，鱿鱼也给她塞了不少，靳如歌来者不拒，自己吃的痛快，也不忘给两个孩子的碟子里不断添上食物。
就这样，凌予喂她，她喂孩子们，吃了一半，除了凌予，大多都饱了。
凌予还是比较有先见之明的，最后上来的石锅拌饭，就是他今天的晚餐了。拿着银勺刚刚把饭搅拌好，一口还没尝，忽然一道紫色的身影翩然而至，带着嘲讽的意味道：“呦，这不是洛氏太子爷么，不是只爱男人的吗？也会穿着亲子装出来带女人孩子吃饭？”
凌予顷刻间就没了吃饭的心情了。
靳如歌虽然年纪小，但是生儿育女什么都经历过了，这女孩话语里的酸味她也听出来了。
她放眼一望，女孩一头亚麻色的干练短碎发，手里提着的是好几万一只的香奈儿限量版，就她这一身紫色小套装，估计也不会便宜。
只这一眼，加上这一句话，靳如歌就可以断定，这女孩必然是之前谁给凌予介绍的相亲对象，只是被凌予跟祁夜的基情搞得狼狈收场了。
凌予意识到这个女孩子浓浓的挑衅，目光流连到靳如歌眉宇间浓浓的不悦，放下手里的勺子，想要跟靳如歌解释，可是靳如歌却忽而温婉地冲他一笑：“吃你的饭，外面的世界不用管，不吃完不许停下。”
凌予微愣，随即赶紧抓过自己的勺子，无视紫衣女孩的存在，从容不迫地吃了起来。
靳如歌满意于凌予的听话，然后抬眼看了那女孩一眼：“男人搞基算什么，你不知道这年头只有男男才算真爱吗？我们做女人的，遇见好男人不容易，一旦遇上，自然是能抢则抢。关键是，从男人手里抢走好男人，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靳如歌一脸泰然自若地盯着那女孩的脸，很明显，那女孩比她还要大上几岁，可是但是灵魂深处淬炼出的气场，却远远不如靳如歌来的强大。
她一个眼神，就把那个女孩震住了。
她言外之意就是，自己不介意凌予以前爱男人，关键是她有本事从男人手里把凌予抢走，让他以后只爱她。
而眼前这个女孩，行吗？
紫衣女孩细细想着靳如歌的话，想了好几遍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蹙着眉，瞥了一眼靳如歌椅子上斜挂着的中档的羊皮小包，眼眸里忽然染上浓浓的愉悦。
她的一个香奈儿，能买靳如歌十个包！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那女孩忽而笑了：“我虽然是前两年才从新西兰留学回来的，但是B市的名门千金我基本上都见过，也都有交情了。以凌少这样的身份，想来能把他收的服服帖帖的女人，自然不会是小家碧玉。恕我孤陋寡闻，敢问这位小姐，你是哪家千金呢？”
靳如歌从发现她盯着自己的包看了眼后就知道，这个女人八成是狗眼看人低了。
端过石榴汁喝了一口，靳如歌不卑不亢地迎上那女孩的眼神道：“家父是B集团军军长靳沫卿，我叫靳如歌。”
那女孩闻言，面色刷地一白，脸上满是不敢置信：“你，你？”
她想说，你就是传说中消失了三年的洛氏总裁靳如歌？
但是话到嘴边，她说不出口。人家靳家就已经在B市首屈一指了，再加上靳如歌年纪轻轻就已经囊括了洛氏最多的股份，十八岁的少女总裁本就是一个神话，时隔三年，她也不过才21岁，自己要拿什么来跟人家比？
“咳咳，我，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今天冒昧了。”
女孩说完，转身就匆忙离开了。
凌予碗里的石锅拌饭也吃了大半，他抬眸瞥了眼靳如歌身后，那女孩之前坐的位置，发现慕希宸的身影也早已经不在了。
端过味增汤喝了两口，凌予不由感叹，这个圈子就是这么小，单身的贵族们全都走马观灯地忙相亲，只是不知道，刚才那女孩忽然跑过来捣乱，会不会是慕希宸背后搞鬼?
释然一笑，凌予埋首继续开吃。
正文 【240】回洛宅
“笑什么啊，有什么好笑的！”
靳如歌有些不满地捧着面前的酸辣豆腐汤，刚才那些台词，都是她中学时候看耽美小说看来的，没想到居然在这种时候派上了用场。自己说的时候没在意，现在说完了，那女孩也走了，又被凌予一笑，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脸颊一阵阵发烫。
凌予柔声道：“没笑什么啊，就是笑你很可爱。”
靳如歌闻言，也不说话了，拿起小勺子就开始喝汤。
左边，小天祈不解道：“妈妈，男男是什么？为什么男男才算是真爱？”
右边，小天凌疑惑着：“妈咪，什么是搞基啊，很高级的意思吗？”
“咳咳。”
靳如歌被汤给呛着了，凌予赶紧给她递上纸巾，见她接过，又递上石榴汁。
“谢谢。”靳如歌平复了一下，涨红着一张脸，一左一右各瞪了一下两边的小人道：“这个是大人之间的秘密，要等你们长大了才能听懂的！快吃东西啦！”
*
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凌予还想带着两个孩子回九楼去玩儿童乐园呢，可是这两孩子却都没什么精神了。
靳如歌忍不住叹息：“大概是累了。”
凌予抱起小天凌，因为小天凌没有睡午觉，眼皮打架的状况更加明显一些，而小天祈则是中午在小托班都会统一安排午睡的。
小天祈被妈妈牵着手，他步子也不是很快，另一只手里还捧着玩具，靳如歌说：“干脆明天再来玩吧，孩子们都累了。主要下午放学那会儿，在幼儿园里就玩了蛮长时间的了。”
凌予点点头：“早点回去也好。”
靳如歌没有听出凌予的言外之意，一家四口乘着电梯回到负一层的停车场，上了车的时候，小天凌就已经睡着了。
靳如歌坐在后车厢里，将他抱在怀里，小天祈就去了前面的儿童座椅上坐着。
凌予看了眼车后的靳如歌母子，一边给小天祈系上安全带，一边心想，明天要抽空去汽车用品店，再买个儿童座椅，把前面这个挪到后面去，以后一家人出门的时候，靳如歌就坐在他身侧，而两个孩子都坐在后面，这样安排比较好。
凌予钻进驾驶室，微微打开一点空调，就怕孩子们睡着了凉，会感冒。
一看时间，晚上八点了，等到他们上绕城高速回北山军校，也差不多八点半了。刚要放下手刹，手机忽然震了起来。
凌予拿过一看，居然是靳沫卿，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靳如歌。
靳如歌会意，淡淡道：“接吧。”
凌予讲电话接通了，放在耳边：“喂，首长。”
还别说，幸亏凌予跟靳沫卿之间还有个上下级关系，不然还真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他。叫姐夫吧，他娶了人家女儿。叫爸爸吧，这辈分又不对了！
靳沫卿显然有些着急：“小予啊，你跟如歌还有孩子们怎么还不回来啊，不是说好了今晚回洛宅的吗？我都等着呢！”
凌予眼皮一跳，他清楚地记得，他当时只是说问过靳如歌再决定，根本没有跟靳沫卿说好了啊。
想起之前靳如歌说，想要再玩两天再回去，于是凌予开始委婉地拒绝：“首长，孩子们玩了一天，都累了，都睡着了。”
那边，靳沫卿立即急了：“那你们还不回来干嘛啊，现在快入冬了，早晚温差多大啊，孩子们哪里受得了，你们不能只顾着大人在外面玩，让孩子们跟着受罪啊！”
凌予蹙眉，这样的靳沫卿，他还真没见过。
靳沫卿又说：“你俩要是想过二人世界，那好办啊，把孩子们给我送回来，我帮你们照顾的好好的，你俩该怎么玩怎么玩去好了！”
“呵呵。”凌予无奈地笑了，侧眸看了眼靳如歌，那温润的眼神里，满是征询的意思。
靳如歌点点头。车里就这么小的空间，凌予的手机话筒音质很好，她全听见了。
凌予见她答应了，这才说：“那我们现在回去了。不过，两个孩子都睡着了。”
靳沫卿说：“没事没事，你今天从我军区离开之后，我就命人把如歌隔壁一直空闲的客房搞成了儿童房了，两个孩子两张小床，衣服鞋袜什么我也买了些，反正先回来住着吧，缺什么我们后面再添置。”
凌予心头一暖，这么多年，除了靳如歌给过他家的感觉外，还是第一次，延伸到另一个人给他这样的感觉，而这个人，就是他的岳父。
“我知道了，我们马上就回去了。”凌予心里变暖了，声音也柔和了很多，忽而想起什么来，又追了一句：“对了，姐姐在家吗？”
对于洛美薇，不知怎的，现在凌予也不是很待见她。
靳沫卿说：“你姐姐住公司，说这两天忙，要加班，不回来了。”
靳沫卿说的婉转，但是凌予不是傻子。这哪里是工作忙，这分明是不欢迎他们一家四口回家去。
凌予忍不住心里叹息，怎么说，如歌也是洛美薇从小养大的，这么长时间不见面，又在外面生了一对孩子，她这个做妈的，怎么会狠得下心不见自己的女儿跟外孙们？
眨眨眼，凌予心想，不在也好，慢慢来吧。
挂完电话，凌予扭头冲着靳如歌微微一笑，然后放下手刹将车子开回了洛宅。
当月色挥洒在波光粼粼的池面上，将整幢洛宅披上一层细碎而摇曳着的蓝宝石般的网。
又回到这个地方了。
凌予的车刚刚停稳，靳沫卿就拿了两条毛毯凑了上来，打开小天祈那边的门，帮着把安全带解下，递给凌予一张毛毯，他自己手拿一张把小天祈一裹，抱着就往房子里跑。
凌予打开后车门，同样把小天凌裹了起来，柔声道：“这两个孩子，睡得可真香！”
靳如歌随后从车里出来，关上车门，看着自己的父亲跟丈夫抱着孩子都进了屋，她环顾四周，院子周围的向日葵还在，并且被人照顾的很好，只是早已过了花期，她抬眼望向顶层，依稀可以看见玻璃花房的一角，鼻子一酸，各种滋味在心头。
正文 【241】隔代亲
靳如歌深吸一口气，大步朝着洛宅的大门而去。
一进大厅，就看见洛宅的陈设与三年前几乎一模一样，只是那套沙发换了，换成了欧式田园风格的布艺沙发，有点女性化，一看就知道是洛美薇的意思。
脚下踩着厚重且光洁如新的大理石，靳如歌缓缓走到大厅中央，三年不见了，家里的下人有的换了，不认识她，有的记得她，但是看着她翻天覆地的变化，又不敢认了。
听着二楼隐约传来靳沫薇跟凌予说话的声音，不一会儿，凌予就下楼来，看见了靳如歌呆呆立在大厅中央，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心中微微一疼，上前将她抱进怀里。
凌予感受她冰凉的身体，心中不忍，放开她的同时，看向身边的下人道：“孙小姐回来了，去准备石榴汁，要温热的！”
下人们得到了凌予的确认，一个个惊奇地瞪大了眼睛，随即又迅速转身下去准备。
靳如歌看着她们手忙脚乱的样子，轻声对凌予说：“她们不记得我了，你又何必吓她们。”
“胡说八道！”凌予心疼地摸摸她的脸颊，笑着哄她：“你永远是这里的主人。”
靳如歌眨眨眼，没说话，只是看着眼前的世事无常，沾湿了睫毛。
凌予拉着她上楼：“来，看看，你爸爸给孩子们搞了个儿童房，还不错呢。”
两人迈步上楼，靳如歌看着眼前深深的走廊，感到脚下有千金重。她的房间对面，就是洛美薇的房间，不知道是怀着怎样沉重的心情走过去的，凌予只觉得她全身都在瑟瑟发抖。
于是他干脆将她整个揽在怀里，让她身体的重心都转移到他的身上，然后半抱半提着她走。
终于，走到儿童房的门口，靳如歌放眼一望，房间里已经贴满了各种缤纷可爱的卡通墙纸，两张小床一左一右贴着墙壁，还是榻榻米那种，几乎没有高度，两床中间还隔了一个窗户，窗帘都被人换成了卡通风的。
两个孩子的衣服都被脱了，分别躺在温暖舒适的被窝里，而靳沫卿此刻，正端着个小盆坐在其中一个床边帮那个孩子擦脸擦手。
靳如歌看着脚下，房间地面的每一个角落，都铺上了厚重的地毯，软软的，暖暖的，色调也是糖果色，很阳光，很雀跃。
她脱了鞋子，光脚踩上去，那份舒适让她感动。
她看着门后的墙壁，还有卡通风的儿童衣柜，她上前轻轻打开，全是三岁左右小孩子初冬的衣服。
“呵呵，衣服的尺寸我是照着凌予房间里放着的小祈归的衣服大小买的，所以应该是合适的。”
靳沫卿一边说，一边拿着毛巾一点点给熟睡的外孙擦着小脚，嘴里还说：“他们玩了一天了，都累了，身上有汗，擦干净了睡眠质量也会好很多。”
靳如歌看着靳沫卿擦完，又轻轻握着孩子的白皙的小脚把它轻轻塞进被窝里，动作那么仔细，那么周到，一下子想起自己从小到大，靳沫卿都是怎样照顾自己的，眼里的泪就这样掉了下来。
“爸爸！”
靳如歌泪流满面地喊了一句，靳沫卿身子一顿，把小盆跟毛巾都放回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眼眶也是红的。
他几个大步上前将女儿抱在怀里，沙哑地说着：“如歌，爸爸对不起你，是爸爸对不起你，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凌予静立一旁，也不说话，但是看着眼前父女俩的真情流露，也被感染地酸了鼻子。
少顷，靳沫卿拍女儿的肩膀道：“你跟凌予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乖，去睡！”
说完，他扳过女儿的身子把她往外一推，面对父亲亲昵的动作，靳如歌恍惚地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十八岁时候的青葱年华，还是那个被父亲捧在手心里疼着的宝。
凌予也被靳沫卿推出门，关门前，靳沫卿笑着说：“早点休息，孩子们有我照看着，你们尽管放心。”
凌予跟靳如歌一起站在走廊上面面相觑，最后靳如歌说：“我爸爸是不是打算，晚上跟他们一起睡？”
怎么把他们都赶出来了，他自己却不肯出来？
凌予莞尔一笑：“不是都说隔代亲吗，你爸爸是想孙子了，人之常情嘛！”
靳如歌的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想着凌予的话，眼光不由自主就瞥向了洛美薇的房间。
她盯着那扇紧紧关闭的门，蹙了蹙眉。
一只大手忽地抓紧了她冰凉的小手，身子随即也被他拥入怀里，耳边是他温柔的呢喃：“别想太多，最近公司确实很忙，你妈妈要加班是正常的，只是刚好时间赶在一块儿了。”
靳如歌轻轻闭眼，心头一片满足。
这个男人，总是能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犀利地洞察到她所有的内心变化。
这时候，儿童房的门又被打开了，探出头来的靳沫卿刚好看见了女儿女婿深情相拥的这一幕，面上闪现过促狭，随即释然一笑道：“刚才忘了说了，关于老爷子遗嘱的事情，明天早上律师回来家里找如歌的，所以你们晚上早点休息，律师跟我约的时间是早上八点半。”
本来，靳沫卿不能给律师确切的跟女儿见面的时间，直到凌予在电话里说，马上就带他们回来了，他这才给律师打电话，确认了这件事情，刚好律师明天下午要飞去新加坡，所以临时约在了早上八点半。
看起来有点赶，但是，律师已经等了靳如歌，等了太久太久了。
靳沫卿说完，脑袋缩了回去，关上了房门，凌予笑笑，忽而将靳如歌打横抱了起来，就要往三楼去。
“喂，我要睡我房间！”靳如歌很想再看一看，自己三年前住的房间如今是什么样子的。
可是凌予却将她抱的更紧了：“明天再看，乖，今晚先睡我房间！”
其实，睡谁的房间都一样啦，只不过今晚是领证的新婚之夜，靳如歌的房间隔壁就是儿童房，万一动静搞大了，被两个孩子或者岳父大人听了墙角，多尴尬啊！
【作者题外话】：24号凌晨四章奉上。（本题外话不收费）
正文 【242】流鼻血了！
凌予打横抱着靳如歌，刚刚走到楼梯口往三楼而去，就听见楼下的女佣喊了一句：“凌少，孙小姐？”
凌予放眼望去，看着女佣端了个托盘，上面搁着一杯石榴汁，在晚秋渐凉的空气里还飘散着袅袅的云烟。
凌予蹙了蹙眉，刚才是心疼靳如歌，怕她回来觉得失落，所以才会让女佣准备石榴汁，而且，曾经洛振宇在世的时候，靳如歌是洛家公认的唯一的后人，是洛振宇的外孙女，所以大家都称呼她“孙小姐。”
现在嘛，似乎不一样了。
洛振宇已经不在了，她又是谁的孙小姐？
满是宠溺的目光自下而上地打量了一眼怀里娇朵含羞的小人，凌予嘴角一弯，也发现了女佣看见他俩暧昧姿势后明显惊奇的目光。
于是，他理所当然道：“我跟孙小姐今天刚刚领完结婚证，吩咐下去，以后看见孙小姐，都要叫少夫人。”
“呃，”女佣明显一愣，随即点点头，又问：“那，这石榴汁？”
“要喝吗？”凌予垂眸，柔和的目光再次落在靳如歌的小脸上。
靳如歌点点头：“端上来吧。”
凌予又说：“放在三楼小客厅吧。”
于是，他大步抱着靳如歌上楼，女佣也端着托盘拾阶而上。
暖暖的光晕下，靳如歌感受着凌予强而有力的心跳，忍不住问：“你会不会太严肃了一点，干嘛不让她送我们房里？”
凌予白了她一眼：“你很希望我对别的女人温柔，很希望我让别的女人进我卧室？”
靳如歌忽而闭口，不再多言。
被一个男人关怀备至到，连她心里最偏僻角落的谨小慎微，都能被他一目了然并且小心呵护，这样的福分，靳如歌知道，过去三年的苦，值了！
凌予将靳如歌抱回房，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然后吻了吻她的额角，揶揄道：“爱妃稍等，朕去给爱妃端石榴汁，马上就回来宠幸爱妃。”
“讨厌！”
靳如歌被他说得小脸一下子爆红，抬手就在他身上砸了两下。
“哈哈。”
凌予却是心情大好，不躲不闪地生生挨了两下，然后转身出去了。
当他完美的身形消失在自己眼前的时候，靳如歌在心里把祁夜骂了个千遍万遍，以前凌予在她面前不会这么调皮的，一定是祁夜把他带坏了！
只是，靳如歌还不懂，其实男人骨子里就是个孩子，不论他对外多么强大，当他面对你的时候，如果看不见孩子气，那么，他便不是真的爱你。
凌予来到小客厅，看着那个女佣还站在桌边等着，蹙蹙眉：“没事了，下去吧！”
说完，他没拿托盘，直接端起杯子转身就要走，女佣忽然说：“凌少，老管家下午已经回来了，说明天起正式工作了。”
凌予闻言一愣，老管家自洛振宇去世之后，伤心过度，身子也渐渐不如从前了。一个病假，就是三年，现在如歌回来了，老管家也回来了，还真是巧啊。
“嗯，老管家是家里的老长辈了，你们要多多尊敬他。”
“是。”
凌予说完，端着石榴汁就转身回房了。
女佣有些负气地盯着自己双脚，她来了洛宅一年了，长的还不错，身材也不错，每次照顾凌少的时候都是抢在前面的，而且她还是洛美薇专门买回来负责勾引凌少的，怎么这么长时间了，就是没点效果呢？
因为少对她一点兴趣也没有，渐渐洛美薇也不再对她抱有希望，只把她当做普通的女佣来对待了。
想着刚才被凌少抱回放的女人，她没见过，但是听洛宅里的老人说，那就是家里曾经最得宠的孙小姐，这孙小姐这么漂亮，怎么又成了凌少的妻子了？
郁闷地咬着唇，脚下还跺了一脚，女佣拿过托盘转身下楼了。
房间里。
当凌予满怀期待地拧开房门进去的时候，嘴里还顽皮道：“爱妃，朕回来了！”
可是走进去一看，床空了。
他将石榴汁放在床头柜上，转身找了找，就看见洗手间的门板下透着白色的亮光，走得近了，淅淅沥沥的水花生便清晰可闻了。
凌予心情大好，想着重逢以来，不是怕吵着孩子，就是顾忌是在祁夜的家里，一直有些小保留，有些放不开。不过今晚是新婚之夜，而且还是跟靳如歌单独在一个楼层里，自然是要做到通体舒畅为止的！
打开房里的空调，然后三两下就把自己身上脱了个精光，凌予满心欢喜地要进去与娇妻共赴鸳鸯浴，却悲催地发现，洗手间的门被娇妻从里面反锁上了！
搞什么啊！
他们是夫妻啊，洗个澡还要反锁，这里又没有别人，这是在防谁啊！
满腔的热情一下子给灭了多半，凌予抬手敲门，边敲边喊：“如歌！如歌！”
里面水花声忽地一停：“干嘛？我在洗澡！”
凌予说：“呀！我鼻子出血了！快，快给我开门！我洗洗！”
“啊？”
靳如歌在里面惊叫了一声，随即凌予听见隔着门板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洗手间的门被打开，云云袅袅的香气弥漫着，靳如歌长长的发湿湿的，卷卷地黏在自己白皙的肌肤上，大致的曼妙曲线全被一张咖啡色的浴巾裹了起来。
凌予盯着她胸前傲人的沟壑，回味着丰满果粒上的迷人滋味，一下子，脑门一热，喉结动了动。
目光下移，这丫头似乎挑错浴巾了，挑了条最窄的，以至于包裹住上面，反而把下面暴露了，乌黑亮丽的小森林就这样生生露在外面。
“啊，你真的流鼻血了！”
靳如歌惊讶地指着凌予的鼻子，赶紧把他拉进去，来进去之后，才发现他是全裸着的，心下疑惑，却也没在意那么多，打开水龙头给他冲洗，滴滴鲜血坠落在水池里，绽放成妖冶的花，还好，很快血就止住了。
凌予拿过毛巾擦擦脸，哀怨地看着眼前这个折磨人的小女人：“最近老公上火，老婆为了老公的身体健康，是不是应该英勇献身，为老公泻火？”
正文 【243】老管家回来了
靳如歌还没明白这话里的意思，身上的浴巾一下子就被凌予抽掉了，他扣住她的后脑勺没命地吻着，周身散发着强烈的霸占攻势，步步紧逼，最后将她光裸的身子逼退到了墙壁上。
“唔~”
大脑被他吻的缺氧，他这才放过她红肿的不像话的双唇，细细密密地啃咬她的脖子，那双不肯善罢甘休的大手，早已经将她胸前的一对白兔捏成了各种形状。
他俯首，亲口在那对白兔上种下大大小小的草莓，越种越上瘾，直接主攻那对白兔的眼睛。
靳如歌身子一软，他大手便探到她的腰后，支撑住她的身体，一个天旋地转，她更晕了，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他拖到淋浴下的。
温热的水流从头顶浇灌而下，她完全不能呼吸了，凌予忽然将她的身子整个抱了起来，炙热的双唇吻上，一点点给她度气。
她别过脑袋大口呼吸，凌予把她再次逼退到墙壁上，高大健硕的身躯紧紧贴着她的，霸道地抬起她的一只腿。
“啊~！”
靳如歌甚至还来不及思考，身子就已经被他完全攻陷了。
温暖旖旎的浴室里，女子娇媚的吟语一阵高过一阵，凌予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放肆地驰骋在她之上。
天快亮了的时候，从浴室到地板，从书桌到大床上，靳如歌几乎九死一生。
她知道，这个新婚之夜是难忘的，刻骨难忘。
床头柜上的那杯石榴汁，靳如歌始终没有机会喝上一口，最终还是被凌予一口气吞了下去。
用凌予自己的感觉来说，这一夜是酣畅淋漓的，真的痛快了！
可是他看着靳如歌酣睡不醒的侧脸，还有全身上下被他种上的数不清的草莓，心里又把自己骂了千遍万遍！
怎么就不能体谅她呢，她一会儿还要见律师呢！
凌予抓过手机看了看，自己跑去洗手间洗漱，然后换了一身休闲服，去了楼下的儿童房。
早上七点，孩子们都醒了。
凌予过来的时候，儿童房的门是半掩着的，里面的空调温度还相对温暖，靳沫卿坐在小床边，一边给孩子们解释他们为什么在这里，爸爸妈妈去哪里了，一边再想办法让他们叫自己外公。
凌予心里有数，早起的时候两个儿子不至于会哭。
因为小天祈是认识靳沫卿的，而小天凌看见自己哥哥也在，两人有伴，更不会哭了。
他脱了鞋子踩在地毯上，冲着两个儿子微微笑着。
“爸爸！”
“爸爸来了！”
两个孩子们伸手指着凌予，靳沫卿回头一看，笑笑，有些自豪道：“怎么样，我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睡，他们不哭不闹，早上起来，我还给他们穿好衣服了。
凌予蹲下，看着靳沫卿给小天凌穿袜子的动作，于是拿过另一只袜子帮小天凌的另一只脚也套上。
靳沫卿去洗手间弄了些热水，把两个孩子的小脸擦得干干净净的，然后还体贴地给他们擦上儿童面霜。
“小予啊，他们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我怎么分不清啊？”
凌予闻言微微一笑，因为他跟小天祈单独生活久了，而靳如歌带着小天凌也是如此，所以他们俩从两个孩子的眼神，性格，气质上，一眼就能分辨出谁是谁。
可是靳沫卿与他们相处时间不长，两个孩子稍稍一乱跑开，就分不清了。
凌予说：“这个是哥哥小天祈，就是以前的小祈归，这个是弟弟小天凌，一直跟如歌住法国的。”
凌予说完，两个孩子异口同声道：“还是爸爸聪明！”
“哈哈。”靳沫卿笑笑，然后说：“外公有办法分辨你们！”
说着，靳沫卿就摸了摸口袋，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一看就是珠宝玉器类的。
他打开，里面有一对墨玉的小手链，看样子也是昨天出去赶着买回来，还让人家临时编织好的。
凌予不懂玉，但是看着抬手摸了摸上面温润的手感，还有透亮的光泽，心知这个应该值不少钱。
“首长，他们还是小孩子，没必要戴这么贵的东西。”
靳沫卿蹙眉不答应道：“再小也是我孙子！我就如歌一个女儿，孙子跟外孙都是一样的。再说，这是玉，我们中国人讲究玉辟邪的，这绳子是五色绳，编的金刚结，在佛教里头也是转运辟邪的。我原想着给孩子买小金锁，后来觉得太俗气，而且小孩子戴着金子出门，总觉得不放心，遇上坏人怎么办？他们戴着这个，不懂行的人还以为是普通石头，谁知道这玩意值多少钱。”
“是是是，首长说的是！”
凌予一听，连靳沫卿这样的人物也忽然迷信起来，给孩子们买个见面礼还想着辟邪转运什么的，一下子想起自己爱给如歌穿鞋，还有如歌会折千纸鹤，其实他们的心情都是一样的，就是希望心爱的人能够长久地陪伴自己身边。
两块小墨玉很小，指甲盖那么点大，有点像是转运珠，但是将它们串起来的五色线颜色有区别，一根偏蓝色，一根偏黄色。
凌予放在手心细细婆娑，发现编织的真的很精美，靳沫卿从他手里抽走，然后说：“蓝色的给哥哥，黄色的给弟弟。”
说完，他就一本正经给他们统一戴在了左手手臂上。
“谢谢外公！”
小天凌很喜欢手上的墨玉，长期住在萨兰克先生家里，他耳濡目染也渐渐喜欢上带有民族特色还有古朴痕迹的东西，这种有文化底蕴的墨玉，他虽然现在不懂，但是一看就很喜欢。
“外公亲亲！”
小天祈也是很开心，他不知道平时叫姑父的人怎么一下子成了外公，但是只要还是一家人，他就无所谓。
两个孩子刚才靳沫卿脸颊上亲了一口，门口就响起一道沉稳的男低音：“老爷，少爷，早餐准备好了。”
靳沫卿跟凌予放眼一看，老管家站在儿童房门口，一脸慈祥地看着他们。
靳沫卿心念一动，这个老管家，还是十几岁的时候就跟在洛振宇身边的，一晃几十载匆匆而逝，少年变白头。
正文 【244】他的心头宝
凌予看着管家淡淡一笑：“马上就下来了。”
管家盯着眼前那一对漂亮可爱的双胞胎，明显愣住：“这，这是？”
凌予笑笑：“这是我跟如歌的孩子，如歌去法国的时候生下的。”
凌予说完，跟靳沫卿一起抱着孩子就往门口去，管家看着门口地上的两双小鞋子，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走到房间门口，两个孩子被放在地上，凌予跟靳沫卿各自穿鞋的空档，管家已经泪眼婆娑了。
“爷爷，不要哭，风雨过后会有彩虹。”
小天凌仰着脑袋，一本正经地盯着管家看，管家连连点头应声：“是是是，小少爷说的是。”
等到两个孩子的鞋子也被穿好，凌予看着管家跟靳沫卿道：“我去楼上叫如歌，你们先下去。”
“爸爸，我也要看妈咪！”小天凌抓着凌予的衣服撒起娇来。
“我也要去！”小天祈也跟着哀求起来。
凌予摸摸他们的脑袋：“小孩子要听话，爸爸妈妈马上就下来了，你们先跟外公去，乖！”
靳沫卿笑着道：“走吧，两个小宝贝，外公特意让厨房给你们做了超级好吃的早餐，不去看看可惜了！”
两个孩子琉璃般的眼眸互相眨啊眨，脸上流露出期待，点点头，便跟着管家还有外公下楼了。
凌予双手架在跨上，有些心疼地叹了口气，靳如歌刚刚睡着才一个多小时，这要怎么叫醒她啊。
眼看着大家都要吃早餐，律师就要来了，凌予狠狠心，一口气冲上了楼。
他回到房间后，静坐床边，然后轻轻推着她：“如歌，如歌？起来啦！”
靳如歌闻言，提这被子把脑袋埋得更深。
“呵呵。”
凌予笑，找到她昨天换下来的衣服，然后一双大手摸进被窝里，一点点给她穿上，套好，其过程里，这丫头就是死死闭着眼睛，不肯睁开。
凌予无奈地摇头，去了洗手间端了个脸盆出来，搓了块热毛巾，就一点点很认真仔细地开始擦她的小脸小手，好像把她当成小宝宝一般对待。
快擦完的时候，靳如歌忽然扑哧一笑，睁开双眼：“算你有良心！”
凌予无奈地笑了笑：“我犯的错，我知错了。”
一双大手握住她的皓腕，然后把她拉起来：“去洗漱去，楼下都等着吃早餐呢。”
靳如歌点点头，刚刚站起来，双腿一软，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脸上刹那间红的像是火烧云，羞愧地无地自容。
凌予却是心情大好地笑出了声：“呵呵，如果你现在还能走路，你也太低估你老公我的战斗力了。”
话音刚落，他就将她横抱在怀里，往浴室去了。
这还是靳如歌第一次坐在抽水马桶上刷牙呢，因为她站不起来，凌予说要不然今天不刷了，要不然他来帮她刷，靳如歌听的太阳穴直跳，她还没到断手断脚的地步呢，真要是依了他，她还有脸吗？
没有备用的牙刷，她只能用凌予的。昨晚交huan的时候，她扎头发的头绳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凌予就用一只大手撩起她的头发，暂且充当头绳，方便她刷牙。
等到梳洗完毕，靳如歌拿过镜子前小天祈用过的儿童面霜，打开，往自己脸上抹了点。
凌予宠溺的在靳如歌的小脸上看了好几遍，一脸得意地拍着老婆大人的马屁道：“啧啧啧，我老婆的皮肤就是好，别人用各种瓶瓶罐罐抹出来的效果，我老婆一瓶儿童霜就搞定了！”
“去你的！”靳如歌白了他一眼，心知他有刻意讨好的嫌疑，可是这话听在耳朵里，落在心里，滋味别提多美了。
凌予的一双黑眸璀璨如星，早已将她那一脸小得意的情绪尽收眼底。
嘴角一弯，他继续抱着她就乘着电梯下了楼。
靳如歌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嘴角边挂着的满意的弧度却骗不人，尤其她这会儿正主动勾着凌予的脖子，把脑袋安然地靠在他的胸膛。那模样，要多享受就有多享受！
可是，她那张好看的樱桃小嘴却忽而矫情起来：“家里这么多人看着，你这样抱着我，多不好。”
凌予浅笑：“祁夜说的对，女人最爱口是心非。”
靳如歌小脸爆红：“你都跟祁夜学坏了！”
凌予当即没脸没皮道：“呵呵，你敢说你不喜欢？”
她扬起拳头砸他：“讨厌！”
他却故意装作若有所思，还一本正经地盯着她：“连昨晚的高潮迭起也不喜欢？”
啊啊啊！靳如歌崩溃了，三年不见而已，这男人怎么变成这样了？总有让她瞬间就恼羞成怒的本领，可是面上尴尬着，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每次细细回味的时候，心里却是泛着甜。
“混蛋！”
“呵呵，别闹，一楼到了。”
两人正打情骂俏着，电梯门打开了。
守在电梯门口的女佣们当即彬彬有礼道：“少爷早，少夫人早！”
靳如歌一下子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默不作声了。
凌予满意于她此刻小鸟依人又半带羞涩的姿态，听着耳边下人们此起彼伏的招呼声，他也难得心情愉悦地回应了几句：早，早上好之类的。
下人们几乎没怎么见凌予笑过，今天一出电梯就是微微笑着的，再看他怀里抱着的女人，一瞬间都明白了，凌少开心，是因为少夫人回来了。
一路披着璀璨的水晶灯光，凌予一直把靳如歌抱到了餐桌前，轻轻放在椅子上。
面对靳沫卿诧异的眼神，凌予面无表情，煞有介事道：“刚才在浴室洗漱，地上滑，她扭伤了脚了。”
靳沫卿当即心疼地责备起来：“怎么不小心点？”
靳如歌僵硬地扯出一抹微笑：“呵呵，没有很严重，估计一会儿就好了。”
她说完，扭头看了眼身侧的凌予，就发现他正夹了只蟹黄汤包放在小碟子里，若无其事地吃了起来。
他连撒谎都脸不红气不喘的！
某女心里在哀嚎，当初慕希宸说的对啊，这男人藏得太深了，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转念一想，她若是他的心头宝，他藏得有多深，又有什么关系？
【作者题外话】：24号凌晨4章，白天三章，一共7章完毕。吧唧！
正文 【245】称呼都变了
“妈咪，一会儿吃完饭，小天凌帮妈咪吹吹，妈咪就不疼了！”
“妈妈，我也帮你吹吹！”
两个儿子忽然争相表孝心，靳如歌闻言嘴角一弯，脸上乐开了花。
“少夫人，这是专门让厨房给您炖的燕窝粥，滋补养颜的。”管家忽然亲手端着一盅燕窝粥上来，放在靳如歌面前。
靳如歌看着眼前的管家，眼眶里浮现出湿意，思绪千般凝结，只有一句：“谢谢。”
管家含笑退下，站在一旁。
靳如歌看着对方已到花甲之年，他站着，他们这些小辈都坐着，心里忽然觉得很不舒服。
她看着靳沫卿：“爸爸，我记得管家只比外公小三四岁，是跟着外公一起长大的。”
靳沫卿闻言，点点头。
女儿的意思他都懂，可是老一辈人有老一辈人的想法，管家一辈子的青春都奉献给了洛家，除了洛家，他还能去哪儿？
三年前洛振宇去世，靳如歌跟凌予逃去了首尔，洛美薇正是独揽大权的时候，她看老管家哭的伤心，直接给他批假让他回老家去了。
可是靳沫卿知道，老管家哪里还有什么老家啊，年轻的时候随着洛振宇的父亲他们一起搬迁到B市，老家还留着的那些人，谁还跟一个几十年前出去的管家有什么感情？
当时靳沫卿还跟洛美薇说过，说她太不近人情了，人家一辈子都搭在洛家，现在老爷子一死，她就要赶走老爷子面前的老人，这不是过河拆桥吗？
洛美薇却说，她有给他准备一笔钱，足够他养老了。
靳沫卿当时心里不舒服，跟洛美薇僵持不下，随即就去了首尔找女儿他们，等找回来之后，老爷子头七一过，他才发现，洛美薇就把人给赶走了！
如今人家年纪大了，厚着脸皮回来了，不是人家犯贱就想当下人，而是想看看自己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人家舍不得这个宅子，舍不得洛振宇留下的儿子凌予，就是这样而已。
靳沫卿正准备开口跟女儿解释，凌予却先一步开口浅浅道：“管家身体还算健康，而且他在这里住惯了，洛宅也就是他这辈子的家，除了这里，他还能去哪儿？”
靳沫卿赞同地点头，看来凌予也是个宅心仁厚的人，也不希望看见老管家老无所依。
靳沫卿今天吃的很快，吃完，就直接端过一只碗，亲手喂小天祈吃馄饨：“快点吃吧，就要到时间上小托班了，可不能迟到哦。”
小天凌当即就眼巴巴看着凌予，凌予微笑着保证：“今天上午爸爸妈妈有点忙，就先送哥哥过去，下午的时候，爸爸亲自送你去，并且给你办理一下入园手续，好不好？”
小天凌立即点头，小脸笑成了一朵花：“恩恩！”
早餐之后，凌予先开车去送小天祈上学，靳沫卿跟靳如歌就带着小天凌坐在客厅，一边带孩子玩，一边等着律师。
八点十分的时候，凌予赶回来了，从楼上拿下昨晚给他买的遥控直升机，然后拆开，在小天凌一片欢呼声中，给他一点点组装着，扣上电池。
靳如歌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以前她也给小天凌买过拼装的电动玩具，可是她似乎对这些不是很懂，每次都是束手无策地交给丹尼尔。
而眼前这个直升机，显然更为复杂一些，玩具套装里就有赠送小螺丝刀，凌予好看的大手紧紧握着，那螺丝刀就跟在他手心里生出的花一样，转的那么熟练，那么漂亮，不一会儿功夫，直升机的螺旋桨，还有滑翔梯，上面的小轮子什么，全都安装完毕了。
“比丹尼尔还神速啊！”靳如歌看着眼前精致完美的小直升机，忍不住赞叹！
小天凌眨巴着一双眼睛，花痴一般看着自己的爸爸，只觉得，爸爸在心里的形象一下子更加高大完美了！
他美滋滋地端着直升飞机，听从凌予的吩咐跑到客厅里有些空旷的地方，凌予小心翼翼地操作着手里的遥控器，因为看出儿子期盼与崇拜的眼神，他便更加认真仔细，不能失败，也不能让儿子失望。
大家屏息凝神，小天凌也是睁大了眼睛看着，丝毫不敢眨眼，就瞧着，他手里的直升机头顶的螺旋桨先是缓缓转了起来，越转越快，最后像阵风一样，带着直升机一点点升了起来，渐渐脱离小天凌的掌心，渐渐越过了他的头顶。
“偶也！偶也！爸爸太棒了！爸爸是超人！”
“呵呵。”
凌予听出儿子话语里的兴奋，双眼不眨地看着直升机，一点点操作，尝试着让它在屋顶盘旋了一圈。
小天凌就像个小天使，挥舞着双臂，一路跟着跑，满是稚气的小脸全是雀跃的欢笑，瞳孔一片莹亮，仿佛看着爸爸升起的直升机，就好像看见了什么希望。
靳如歌跟靳沫卿静静看着他小小的一团身影，那么天真，那么快乐，心头满满的感触。
就在这时候，管家从门口进来：“老爷，少爷，少夫人，律师来了。”
靳如歌这才发现，管家对大家的称呼都变了，管家看出靳如歌的疑惑，于是笑着解释：“是我嘱咐家里的下人都把称呼改了的，这样更适合两个小少爷成长。”
靳如歌在心里细细揣度，爸爸妈妈是老爷，夫人，凌予跟她是少爷，少夫人，两个孩子是小少爷，这么叫挺像一个正常的家庭的，确实可以帮助孩子建立完整的人格，帮助他们成长。
“您有心了。”靳如歌冲管家一笑，绝色倾城。
管家闻言一愣，她口中那个“您”字，已经给予了他太多的肯定：“少夫人言重了，应该的。”
话音而落，律师就走了进来，面上带着无奈的笑意：“靳小姐，您可是让我好等啊，洛老先生遗嘱说等到您20周岁，这一下您都21岁了，您要是再不回来，这么一大案子压在我心上，就跟压了几座大山一样，我睡觉都不踏实。”
靳沫卿连忙邀请律师在沙发前坐下：“呵呵，如歌这三年是去巴黎学习美术了，所以没时间回来。”
正文 【246】符合条件
律师坐下后，闻言笑笑：“呵呵，向靳小姐这般淡泊金钱名利的女孩子，现在可是根本找不到了。”
靳如歌听的不好意思，让人家等了这么久，确实不应该。
凌予将遥控直升机收了起来，然后冲着儿子招招手，揽着他去了沙发边跟着坐下。
律师看了眼凌予跟小天凌，随即道：“这个孩子是？”
凌予淡淡笑着：“这是我跟如歌的孩子，在法国出生的。”
说完，凌予生怕别人用有色眼镜去看待靳如歌，因为一个姑娘家，未婚先育，还是跟自己的舅舅，总会招来别人的非议。
于是，他说完便立即做了补充：“我跟如歌昨天已经领过结婚证了，她现在是我的合法妻子。”
律师释然一笑，倒也没有表现过太多的惊奇。
靳沫卿还有靳如歌，以及凌予在内，都觉得很诧异，因为律师的表现显然太过平淡了，平淡到，这样的豪门秘史在他眼中就跟谈论今天的天气一样，如此云淡风轻。
律师直接打开公文包，取出几分档案袋，一一打开，一份份地递到靳如歌面前：“靳小姐先看看，这些都是接受遗产的必须手续，有基金，有房产，有古玩收藏等等，每一项都列好了，靳小姐看完觉得没有问题的话，签个字，回头产权的手续我帮会帮你办好的。”
靳如歌接过一份房产转让书，上面不仅罗列了现在居住的洛宅，还有洛家其他几处的房产，不由觉得太过沉重了，忍不住道：“我只要签个字，就都是我的了？”
律师笑笑：“自然是这样的，房产过户手续办好之后，写着您名字的产权证，我会再亲自给您送来。”
靳沫卿蹙眉，看着女儿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也跟着诧异起来：“那个，我记得我岳父之前不是说，要看如歌在自然环境下达到他的什么自然的条件，才能继承这些吗？”
靳如歌赶紧将手里的东西都放下，一本正经道：“就是啊，您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要问我的，我会如实回答的。”
凌予也跟着奇怪，律师明明三年没见过靳如歌，一句话都没问过，怎么会知道靳如歌已经达到了洛振宇的某种特殊条件？
律师扶了扶眼镜，温润着说着：“靳小姐已经达到了洛老先生临终前所说的那个自然条件了。至于是什么样的条件，尊重我当事人的意愿，不便透露。所以，只要靳小姐在这些财产的转让书上签字，剩下的就是交给律师跑手续的事情了。等到相关的财产产权证下来，我会亲自送还给靳小姐的。”
凌予闻言，也不知道老爷子搞什么把戏，他抓过眼前的文件，一份份很认真地看着，时间就这样匆匆而逝，确定了这些文件没有问题之后，他抬眸，劝着靳如歌：“死者为大，既然是老一辈人的心意，你就坦然接受吧，反正又不偷又不抢，都是自己家里的。”
律师掏出钢笔，打开，递给靳如歌，靳如歌接过，看着一茶几的雪花般的文件，犹豫地看了眼靳沫卿。
靳沫卿也送上鼓励的眼神：“签吧，外公的意思。”
靳如歌深吸一口气，执笔在那些文件上一一签过字了。
律师长出一口气，如释重负般坦然地笑了：“这么一大笔财产，要是再找不到继承人，我还不知道要失眠多少天，还好今天总算是个有了结果的日子。”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靳如歌抱歉地笑笑。
律师将文件全都一一收好，然后放进公文包里，临走前忽然想起什么，转身说了一句：“靳小姐，您真是我见过最坚强勇敢的姑娘。”
“啊？”
靳如歌还在错愕，律师就已经优雅地转身，潇洒地离去了。
几个人渐渐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一边看电视，一边带着孩子玩。还别说，洛宅真的很适合养男孩，地方大，结构好，小孩子跑来跑去够宽敞！
过了会儿，靳沫卿问凌予：“几天没上班了？”
凌予眨眨眼：“4天。”
靳沫卿点点头，若有所思道：“明天去北山军校上一天班吧，四天没在，积压的情况一次性好好处理了。”
凌予点头：“我知道了。”
靳如歌闻言，也觉得凌予是该回去上班了，冲他递上一个安心的眼神：“明天乖乖去上班，刚好孩子们也要去小托班，我也想回去陪伴一下老师，我还是负责这次画展工作的小组长，这两天都没去上班，画展还有三天就要结束了，我想去工作。”
自从跟凌予重逢之后，很多原本由她来负责的工作都停了，靳如歌不知道老师有没有安排别人接手她的工作，但是她这样为了私事而懈怠工作，却是感到很内疚。
靳如歌说话的时候，双目如珠般透亮，眼神里对工作的渴望那般鲜明。
这一刻，靳沫卿也看出来了，女儿真的长大了，她有了属于她自己的一片天。或许，将她送去法国也不是完全的残忍，至少成就了她现在破茧成蝶般精致的蜕变。
凌予抬手摸摸她的脸颊，微微一笑：“上次我说过，什么时候请你的老师一家吃饭的。你明天回去，顺便传达一下我们的意思。”
心知拦不住，凌予也只能支持与鼓励她朝着自己的梦想，做的更远，更好。
靳沫卿闻言也点点头：“你老师一家对你有恩，就等于对我们全家有恩，一顿饭不算什么，却也是我们的心意。再怎么样，尽地主之谊的礼节，我们还是要有的。”
“我知道了，明天回去我跟老师说一下。”靳如歌忽而想起什么，补充道：“不过我的老师比较低调，不喜欢华美奢侈的东西，他喜欢质朴天然的。所以订酒店的话，还是不要去那些顶级酒店的好。”
这边，靳沫卿刚刚点头，凌予也是若有所思，洛美薇也忽然踩着高跟鞋推门而入，一进大厅，就看见她那张冷若冰霜的脸，走到沙发前一扫众人的脸，直接开问：“律师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