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7】眼光不错
凌予想把车子开去市中心，带着靳如歌买衣服，但是靳如歌却说，还是不要了，商场人太多了，比动物园还要危险。
尤其凌予现在的身价不比从前，市区的几个大商场基本都是洛氏的，不适合出去逛的。
凌予想了想，于是将车开到一个商业路段，瞥了眼面前一间间独立的女装品牌专卖店，然后自己下车去，让靳如歌跟小祈归在车上等着。
大约去了二十分钟，靳如歌还在给小祈归讲着《小美人鱼》的故事，凌予就回来了。
他手里提着三只精致高档的女装袋子，递给靳如歌：“要不要看看？反正都是L号的，刚好合适你。至于内衣，家里还有你三年前剩下的，我都给你洗干净放进柜子里了。”
靳如歌点头接过看了看，发现凌予给她选的衣服都很漂亮：“你眼光不错。”
凌予笑了：“那是因为我懂你，知道什么才是最适合你的。”
说完，靳如歌面颊一红，那种恋人间调情的感觉涤荡全身，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好感动：“玩了一天也累了，我们早点回去吧，我们一家人窝在床上，一起陪小祈归看会儿动画片吧。”
她口中说出的“一家人”，瞬间莹亮了凌予的瞳孔，他嘴角一弯，忍不住雀跃：“好啊。”
可是，话刚刚说出口，凌予的手机就响了，打电话的人，是北山军校的一个哨兵。
早上凌予带着靳如歌出来的时候，就吩咐过一个信得过兵，说如果靳沫卿忽然去了北山军校，就一定要给他打电话。
未来三天是关键期，平安挨过去，等到开花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凌予看着上面的号码，眸色有些闪烁，指尖一划屏，接了：“是我。”
“首长，靳军长今天没来北山军校，只是打了个电话吩咐了哨兵值班处，要是首长您回来了，就立即给他打电话，并且不许我们提前告诉你。”
凌予揉了揉太阳穴：“知道了。”
挂完电话，凌予苦笑，没想到这才过去一天一夜，靳沫卿就找来了。
他跟靳如歌的关系才刚刚缓和，正是需要加速巩固这份感情的关键时候，说白了，也是最脆弱的时候，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再来破坏他们的幸福！
看了眼身侧乖巧可爱的小祈归，那么渴望母爱的样子，凌予把心一横，关机了。
扭过脑袋，他看着靳如歌道：“我们不回北山军校了，就在市里呆两天吧，找个舒适干净的宾馆，有你跟小祈归陪在身边，也是一样的。”
靳如歌向来敏感，自从凌予接了那个电话起，情绪就不对。
“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凌予莞尔一笑，抓过她的小手细细婆娑着她娇嫩细腻的肌肤，心头一片无奈。明明不愿意让她胡思乱想，让她担心害怕，可终究瞒不过，尤其他不愿意欺骗她任何事情，哪怕，只是善意的谎言。
“你爸爸应该知道我们现在在一起，吩咐了北山军校的哨岗，我一回去就通知他，我想，他应该是要来抓你回去。”
靳如歌闻言，心头一乱，当下就吓得面色不对了。
凌予心疼，抓着她小手的大掌一下子加大了力度，很认真地看着她：“所以我才不能带你回去，如歌，我绝对相信三天后的结果是我们都想要的，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如何安稳平静地挨过去。不要怕，相信我，三天而已，很快的。”
靳如歌眨眨眼，看着眼前情辞恳切的凌予，回想着重逢以来他为了挽回这段感情而做出的种种努力，终于用力地点了点头：“好。”
“呵呵，乖女孩。”
凌予笑笑，然后想了想，开着车子带着靳如歌去找宾馆了。
*
华灯初上，往事如烟，靳如歌坐在这里看着车窗外似曾相识的风景，只觉得百感交集。
凌予说，她的外貌尽管更加出众了，可是灵魂却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靳如歌真的很害怕对上凌予那双能够将她一眼看穿的眼，太过精准，太过犀利！
这些年漂泊在外，别人每每赞美她，她面上是微笑的，心头却是苦涩的。平心而论，她真的不喜欢这样的懂事。
她宁可自己还是那个倔强的少女，可以在凌予漫无边际的宠爱下张牙舞爪。
忽然，车子一停，将靳如歌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看着凌予，又看了看外面，说：“还没走出闹市区呢！”
凌予的目光却一只盯着面前的一家亲子品牌服装店，淡淡说着：“每次从这家店路过的时候，我都在想，此生会不会有机会，我们一家三口穿上这样的亲子装，那样的画面，小祈归一定很喜欢。”
靳如歌听出他话语里落寞与期待并存的调子，于是说：“那，我们进去看看吧。”
凌予瞳孔瞬间一亮：“好，我陪你去看看。”
靳如歌闻言忍俊不禁地笑了笑，到底是谁陪谁啊，这男人！
两大一小下了车，小祈归瞄准眼前的店顿时开心地手舞足蹈：“真棒！我们小托班的小朋友，就有跟爸爸妈妈穿一样的衣服的！”
说完，他一脸惊喜地看着靳如歌：“妈妈！我也想穿，可以吗？可以吗？”
靳如歌晃神，心头发酸，到底要多少的爱，才能填满小祈归忐忑不安的心？
她冲他很甜美很温柔地笑了笑：“好啊，就是要去买呢，我们一家人，穿一样的衣服，三天后送小祈归去上小托班，好不好？”
小祈归闻言，一甩手立即就冲进了专卖店里。
凌予看着眼前奔跑的小小身影，抬手将靳如歌揽在怀里，柔声安慰：“别难过，以后日子还长呢，小祈归的性格会慢慢乐观起来的。”
“恩。”
进了店里，左挑右挑，一共买了三款，一款睡衣，一款棉衣外套，一款运动套装，结账的时候，靳如歌忽然对开票的店员说：“这三款里小孩子的衣服要两件，一样大小的，每套是四件。”
凌予诧异：“小孩子的，干嘛要两件？”
正文 【188】给点教训
tt靳如歌闪烁着眸光，然后冲他甜甜一笑：“备用嘛，我听说小孩子穿衣服都比较费，万一吃脏了洗不干净，或者磨破了什么的，备用一件比较好嘛！”
凌予的瞳孔闪现出一抹讶异，不过，她说两件就两件，只要她高兴，他什么都好。
提着手里好几个大袋子从店里出来，很快，凌予就带着他们去了宾馆。
他要了一间小套房，两室一厅那种，靳如歌一开始想着，是不是他要单独睡一个房间的意思，心下有些理解，却也感到落寞。
昨晚被他紧紧拥在怀里，那种安稳跟贴心，是抱着小天凌睡觉的三年里，所不一样的感觉。
抱着小天凌，她感受更多的是责任。
抱着凌予，她感受更多的是依靠。
两大一小都现在主卧室里玩了一会儿，凌予拿过今天新买的亲自睡衣，取了女装递给她：“先去洗澡，你洗过了，我再带小祈归洗。”
靳如歌点点头，也没多想，拿着衣服就进去了。
约十五分钟后，她出来了，凌予再跟小祈归一起进去。
靳如歌站在窗边的梳妆镜前看着自己，吹干了头发之后，看着自己一身海蓝色的长衣袖睡裙，胸前还有个大大的机器猫，实在是滑稽搞笑，她盯着镜子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走到窗前，拉开窗帘俯视着窗外的灯火霓虹，不由感叹，三天后的结果，真的会是好的吗？
靳如歌忍不住会想，如果真的如凌予所说，他们没关系，那她跟凌予必然有一个不是洛家的后人。外公临死前还要认回凌予，凌予是他的独子，外公那么精明干练的一个人，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又怎么会凌予那么上心？
这般一想，靳如歌心里一慌，难道说，她自己的身世有问题？
忽然，洗手间的门被打开，凌予带着小祈归，两人都换好了深蓝的机器猫睡衣，只不过，男款的都是长裤。
靳如歌听见声响转过头一看，一大一小两只机器猫都在向她走来。
她扑哧一笑，从来没有看见凌予会这样子，真有种想要将他穿卡通服的样子永远画下来的冲动！
可是，就在她笑意盈盈地看着凌予的时候，却发现凌予面色暗沉，来到她面前，忽然打横将她一抱，就直接奔着大床而去！
“予！”
她有些莫名，却听见小祈归有些替她担心道：“妈妈，你完蛋了，爸爸要打你屁屁了！你居然光着腿在窗前站了那么久，会感冒生病的！”
靳如歌这才恍然大悟，求饶的眼神一个劲射向凌予，嘴里还说：“予，我刚刚洗完澡有点热，而且屋子里不是有暖气嘛？”
凌予将她放在床上，然后直接翻过她的身子让她很不雅观地趴着，“啪~！”地一声响，凌予还真就在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不过力道他掌控的很好，是那种雷声大雨点小，不会真的很疼的。
打完后，他盯着靳如歌羞红愤怒的小脸，冷声道：“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平时小祈归犯错我会打屁股，所以，对你也不能例外。”
“妈妈，妈妈疼不疼？”
小祈归一脸心疼地爬上了床，然后双手扒开靳如歌乌黑秀美的发丝，发现她没有流下眼泪，忽而笑了：“耶，妈妈好勇敢哦~！爸爸平时揍我屁股，我都会哭的很伤心！”
凌予将她的身子翻了过来，直接就送进了被子里，双手触碰到她细腻如丝的肌肤，他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滑动了一下，别样的感觉。
靳如歌把这笔账记下了！
居然当着儿子的面打她，让她颜面尽毁！太可恶了！
冷着一张谁欠了她八百万的脸，靳如歌躺着一动不动只看电视。
小祈归感知到妈妈的情绪不对劲，心想妈妈一定是伤心了，正想安慰，小小的身子也被凌予送进了被窝里。
紧接着，凌予自己也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大被子之下三只蓝色的机器猫，靳如歌躺在中间，凌予跟小祈归分开睡在她的两侧。小祈归有妈妈陪着，心里开心极了，才不去管爸爸为什么要这样安排。
靳如歌却是越想越生气，这男人，凭什么打她？
心下憋屈，忽地扭头看着他：“手机给我，我要给慕希宸打电话！”
凌予不搭理。
靳如歌瞪着他：“手机给我，我要给慕希宸打电话！”
凌予扭头，看着她，那种深不可测的眼神再次回来了，看的靳如歌有些发毛，然后掀开被子，下了床去，在口袋里取出手机，打开，递给靳如歌。
靳如歌心想，敢打我，我就让你吃醋！
拨通了慕希宸的手机之后，没一会儿，慕希宸就接了，第一句就是：“如歌，我今天循着这个号码给你打过去，怎么一直无法接通呢？你是用谁的手机给我打的，是不是把我列入黑名单了？”
靳如歌一愣，白了眼凌予，然后说：“我是用凌予的手机给你打的。”
“凌予？”慕希宸终于感到了不对劲：“如歌，你不是叫他舅舅的吗？怎么忽然叫他凌予了？”
当时还是靳如歌自己提议的，以后提到凌予，都会用“舅舅”两个字代替，这样可以不断提醒自己，她跟凌予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关系，催眠自己忘记凌予。
靳如歌闻言，有些内疚，于是换了法语，转移话题：“希宸，小天凌怎么样了？我第二天没回去了，他还好吗？”
“小天凌跟黛比睡了，已经睡着了，你放心吧。”慕希宸又说：“如歌，你一定要把握住自己，别再让三年前的悲剧重演了，看着你为了舅舅伤成这样，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吗？”
靳如歌眨眨眼，情绪有些不对。开始后悔自己给慕希宸打电话，就是为了气凌予的初衷。因为，慕希宸何其无辜，她干嘛要这样啊？
“希宸，我跟凌予今天一早去做了DNA，凌予说，他有绝对的把握，我跟他不会有血缘关系的，所以，我必须跟他一起等上三天，三天后，结果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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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9】密集的爱
靳如歌说的很认真，语速很慢。
慕希宸以为自己法语没学好，听错了，震惊地手里的电话都握不住了：“你，如歌，你说你跟凌予，没有血缘，还做了DNA？”
靳如歌清晰地捕捉到了对方话语里的惊恐，这两年多来慕希宸照顾身边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愿意伤害他。
可是凭什么啊，慕希宸又不欠她的，凭什么这样无止尽的付出？
靳如歌从一开始就明确态度，让他不要对自己有希望，可就是慕希宸明知道她的态度，还毅然豁出去一切追随到法国的种种，更让她感动的无法言喻。
鼻子一酸，她哭了：“希宸，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是这样，你没听错，我跟凌予是今天早上在武警医院找朋友做的ＤＮＡ，凌予从来没有骗过我，他办事向来稳重，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的，所以我信他。等三天后结果出来了，我就带着小天凌来见凌予，我会把小天凌暂时交给凌予照顾，然后我跟老师回法国完成学业。还有就是，希宸，你别再等我了，我们不可能的，我答应了凌予，三天后会跟他领结婚证，我就要结婚了，希宸，你忘了我吧。”
靳如歌越说，哭的越不像话，尽管没有哽咽到泣不成声的程度，但是腔调里浓浓的愧疚还有丝丝伤心都毫无保留地抒发了出来。
慕希宸在电话那边愣了很久，不说话，最后把电话挂了。
靳如歌感知到对方挂了电话，把手机从耳朵上拿下来，然后单手捂着自己的嘴巴，情绪控制不住地哭了出来。
凌予面色阴沉，他没想到靳如歌会跟慕希宸打电话打这么久，更没想到他俩最后居然用他听不懂的法语再说话！
看着靳如歌伤心的样子，他的心里一下下闷闷地疼。
他还没死呢，她居然当着他的面跟另一个男人打电话，为了另一个男人伤心落泪。
她是想怎样？！
感受着身边小女人颤抖的双肩，他好想把她紧紧拥在怀里好好呵护，可是，她的心里却在为另一个男人哭！
小祈归毕竟是小孩子，看见妈妈打电话，不敢出声打扰，听见妈妈打完电话这样哭，连忙手脚并用地爬上她的身上，一边安慰一边说：“妈妈不哭，妈妈不哭，妈妈一哭，小祈归也要哭了。”
靳如歌抱着小祈归小小的身子，哭的更厉害了：“对不起，呜呜～妈妈什么都做不好，呜呜～妈妈把身边的人都伤害完了，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慕叔叔，呜呜～妈妈临盆的时候，身边没人，呜呜～要不是慕叔叔及时赶到，送妈妈去医院，呜呜～妈妈可能就这样自己死在家里了～呜呜～可是妈妈什么也给不了他～呜呜～妈妈伤害了他～呜呜～”
小祈归听不懂妈妈在说什么，他只知道妈妈很伤心。
而凌予在听完这段话之后，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若不是慕希宸陪在靳如歌身边，可能就一尸两命了？
想到这里，凌予后怕又心疼地将靳如歌紧紧抱着，哄着小婴儿般，声色沙哑：“对不起～如歌，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没能在你身边照顾你。对不起，如歌，真的对不起！”
他就知道她在外面未婚生子不容易！
但是怎么都没想到会这样的不容易！
凌予的一颗心几乎要为怀里小人碎了个干干净净，她怎么就那么让人心疼呢？
他把她的脑袋抱出来，缠绵的密密麻麻的吻一个个如春天的细语般落在她的脸上，将她所有的泪珠全部吞食，直到她哭声渐小，直到她停止哽咽。
凌予这才徒手给她擦干眼泪，然后扭头看了眼傻在一边的小祈归：“钻被窝，睡觉去！”
小祈归向来会看人脸色，见爸爸阴沉着一张脸，立即就钻进被窝里闭上眼睛，一动也不敢动。
凌予捧着靳如歌的小脸，很认真地问着：“你刚才，是在拒绝慕希宸？”
心下鄙夷，他倒是在吃什么飞醋啊，慕希宸对于他来说，应该是恩人，而并非情敌。靳如歌那么小的一个女孩子，漂泊在异国他乡，如果身边能有人帮助照顾着，那是他本就该求之不得的事情，难道他自己照顾不到，也见不得别的男人照顾她？
靳如歌受伤害，最后心疼难过的还不是他自己？
凌予联系着靳如歌前后的反应，猜想，八成这丫头刚才跟慕希宸说了，她要跟自己和好的事情了。
靳如歌点点头，如实道：“我跟他说，我们可能没有血缘关系，我们去做了ＤＮＡ了，三天后结果出来是好的，我们就去领结婚证。”
凌予眼里澎湃过什么，生生隐下，然后轻吻上她的额头：“好女孩！”
良久，他一直紧紧抱着她，等到小祈归均匀的呼吸声传遍了整间屋子，凌予才缓缓道：“慕希宸对你一往情深，对你们母子有救命之恩，既然这辈子你不能回报他爱情，那么，我们往后可以用别的方式回报他。”
靳如歌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一样，气呼呼地补上一句：“上次你还跟儿子说人家是人贩子呢！慕希宸都没有计较，你这样显得这么小家子气，太不礼貌了，太没风度了！”
凌予点点头，连连附和：“是是是，说他是人贩子的事情，是我不对。下次我向他道歉。”
这边说着，凌予那边想着，慕氏跟洛氏不在一个商业领域，没有竞争，也没有辅助关系，到底要怎么回报人家呢？
男人的想法比较现实，也更加理智，尤其是凌予，思考问题的时候特别全面，既然感情不能弥补，那就在商场上弥补。
凌予深吸一口气，他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尤其还是情敌的，若是这个人情不当着靳如歌的面大大地给还了，怕是靳如歌要把慕希宸记在心里，记一辈子了。
他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愧疚也好，同情也罢，任何男人都休想以任何方式，在靳如歌的心里占去一丝一毫的缝隙！
正文 【190】什么惊喜？
靳如歌哭的差不多了，红肿着眼眶看着凌予，那小眼神，让他的心一下下牵着疼。
他拥着她躺下睡好，抱她在自己的胸口，一边哄着，一边看电视。
靳如歌忽然说：“予，其实，除了慕希宸，还有个男人，在过去的三年里为我付出了很多。今晚慕希宸知道了，就等于那个男人也知道了，我等于一下子，伤害了两个真心实意对我好的人。”
凌予拍拍她的肩，安慰着：“你这么漂亮，这么优秀，油画也画的这么好，有追求者是很正常的。如歌，感情的事情不能够勉强的，如果在这段时间里，你受到他们的照顾颇多，那么我们可以用别的方式回报他们，你要相信你男人，我绝对不会让你带着一颗歉疚的心，一直这样下去的。”
尤其，他不可能让这些人以这样的方式，留在靳如歌的心上。
靳如歌叹了口气，淡淡说：“还有个人是我老师的儿子，我在法国就住在我老师家里，一住就是三年。予，其实你也认识的，就是丹尼尔，上次溜冰的时候，给我画画的外国年轻人，我去法国的第一天，就遇上他了，他跟我都是巴黎美术学院的学生。”
凌予蹙眉，看来，这个丹尼尔比慕希宸更难搞。
一个屋檐下住了三年的感情，还是再中国的时候就对靳如歌一见钟情的。
心上不是很好受，嘴里却轻描淡写道：“我知道了，如歌，别想太多，我们总要结婚，总要给小祈归一个完整的家庭的。而他们也总要遇见他们生命里那个对的人的，是不是？”
“嗯。”靳如歌点头：“我也希望他们都可以获得幸福。”
电视里的画面一下下闪过，但是谁也没有用心看，暖暖的光晕下，小祈归早已进入梦乡，而年轻的男女相互拥抱在一起，画面是如此温馨静谧。
凌予心里只觉得，靳如歌还有事情瞒着他。
因为有两个男人喜欢她，照顾她，在他的角度听起来尽管不舒服，可是绝对造不成什么他有可能会生气，会不能原谅她的后果。
细细回味着靳如歌这次回来的种种异样之处，凌予也说不上来到底哪里怪怪的，怎么才能让这丫头开口呢？
凌予陷入了疑惑的同时，也产生了一丝挫败。
靳如歌安稳地躺在凌予的怀里，她只觉得眼前这一切都很不真实，没想到过还会再遇见，却不想遇见后居然有这样的惊喜。
凭着内心深处对凌予的信任，就算三天之期还没到，但是她已经相信了凌予说的每一句话。
人生真是有太多不可预测的事情，兜兜转转，尽管过程遍体鳞伤，不过她不在乎，只要还能回到最初相爱时候的样子，她便满足。
享受着眼前的安稳，靳如歌不禁贪心起来，要是小天凌此刻也在，那该多好，一张床上四个穿着机器猫睡衣的人，一起睡觉，多壮观！
“呵呵。”一想到那样滑稽的画面，靳如歌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耳畔清甜的笑声将凌予的烦恼瞬间吹散，他抬手婆娑着她细滑的脸颊：“怎么，想起什么开心的事情了？”
这丫头，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真是！
靳如歌在他胸前蹭了蹭，然后双臂用了很大力很大力抱着凌予，坚定地说：“予，如果三天后的结果是好的，我有一个大大的惊喜跟礼物要送给你，但是你不可以生气，只可以接受。”
毕竟小天凌是个大活人，她瞒了他这么久，她心里也没底，他到底会不会生气。
凌予瞬间来了兴致，这么看来，她瞒着自己的那件事情，似乎不像是件糟糕透顶的坏事：“什么惊喜？什么礼物？我保证不会生气，你现在就告诉我，好不好？”
靳如歌扑哧一笑，摇摇头。
不管怎样，小天凌是她的命，在没有最后有力的证据可以说服所有人之前，她不能拿自己的命去冒险。
不过，凌予宽容的话语飘荡耳边，甜到心里，是如此地酣畅。
她抬头，很认真地看着他，笑着说：“予，如果三天后结果是好的，我们就立即领证结婚吧，那个时候，不管任何人任何事情，都不能将我们分开！予，我爱你，我要我们一家人，完完整整，甜甜蜜蜜地生活在一起！永不分离！”
凌予愣愣地看着她，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做梦。
望着眼前朝思暮想的小脸，还有她瞳孔中闪烁着的坚定不移的光芒，他知道，他的如歌又回来了。
胸口感动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凌予有些激动地一口含住了她那张动情的小嘴，深情地热吻。大手一路探到她的裙底，握住她的屁股。
那充满弹性而又丰翘浑圆的手感，捏的凌予流连忘返，瞬间情动。
靳如歌感知他身体的变化，伸手推了推他：“予，别，这里的床比家里软太多了，微微一动就会晃很厉害，小祈归今天累了一天了，让他好好地睡吧。”
凌予眼眸里早已经满是欲火，昨晚重逢，怕惹毛了她，只要了那一次，今晚，他们和好了，都说小别胜新婚，他又怎么可能放过她？
不甘心地俯首，隔着睡衣在她胸前的樱桃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两口，惹得靳如歌全身发颤，一下子就软了。
“我们去隔壁，你忘啦，我要的是套房，一会儿完事了，我再抱你过来睡。”
凌予说完，起身将靳如歌抱在怀里，大步朝着隔壁的房间去了，这时候，靳如歌才知道，这男人会选择套房的目的，居然是为了方便做这种事情！
凌予将她往大床上一放，瞬间重重地压了上去，三两下脱掉了她的衣服跟他自己的，靳如歌没见他如此猴急过，怕他感冒生病，扯过被子勉强将二人的身体盖住。
面对他从未有过的凶猛的攻势，她有些怕，他沙哑地哄着：“一会儿就好，乖，顺着我，给我。”
天快亮了的时候，靳如歌才被凌予抱回了小祈归身边，闭着眼，欲哭无泪地懂了，他说的那一会儿，原来是一整夜。
正文 【191】帮不上忙
就在靳如歌跟凌予颠鸾倒凤的一整夜里，慕希宸彻夜未眠。
靳如歌不在宾馆，于是他也不再在那里守着，跟黛比一起把小天凌送回去，看着小天凌睡着了，他就驱车会慕家了。
为了一个三年前心动的少女，哪怕她如今已为人母，但是，他却为了她跑了半个地球，背井离乡。
三年的相思与付出，眨眼间，就要化作灰烬了么？
他不知道老天爷到底要玩他玩到什么时候，他爱上她的时候，她属于凌予，好不容易他们不可能在一起，他守着她，不忍心碰她，给她复原的机会，见证了她蜕变成蝶的全部过程，眼看就要有收获了，可是她跟凌予又可以在一起了。
他知道不能怪靳如歌过河拆桥，毕竟人家一早就表明了态度。
可是，没有他的话，靳如歌跟两个孩子早死了！凭什么一转身就把他忘了，见到凌予就迷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闭上眼，细细算着，靳如歌跟凌予相识相处不过一个夏天，短短两三个月！
可他呢，为了靳如歌付出了三年！
天亮的那一刻，他一个人有些落寞地向窗口，打开窗户，任凭萧瑟的秋风灌溉进房间里，然后落寞地走进浴室，洗澡，再次出来，房间里的烟味消散了大半，却还是跟他身上淡淡沐浴露的清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若无其事地在家里陪着父母吃了早餐，然后一个人驱车离去。
他记得，靳如歌昨晚说过的一个细节：她跟凌予，是在武警医院找的朋友做的DNA！
靳如歌年纪还小，离开中国的时候压根没有走入社会，所以慕希宸肯定她所说的那个朋友，是凌予的朋友。
因为昨晚早已经斗争了一整夜，所以，今日打定了注意，慕希宸便不再有任何犹豫。他知道凌予是个强大的对手，也因此，他这样循规蹈矩，怕是注定不能成功了。
一路上，慕希宸一边开车，一边给自己两个朋友打过了电话。
一个B市而已，就这么点大，要说关系网，一个找一个，有人，有钱，就自然有路子。
慕家在B市也算是有头有脸，慕希宸平时为人也不错，要说他的性格加上家庭背景，没一两个肝胆相照的朋友，那自然不可能。
当慕希宸将车停在武警医院的停车场后，没有下车，而是一直在等。
等了约两三个小时，都快到中午的时候，他才等来了他想要的消息：武警医院里有个叫曾永斌的男人，是跟凌予是一个孤儿院的，现在在武警医院的化验室工作，孤儿院的孩子，每年都会抽时间在一起聚聚，而凌予跟曾永斌的关系，也一直不错。
慕希宸听到这个消息有些头疼，因为他最讨厌这种没家庭没背景的，孤零零一个人，要是讲起义气来，根本没有死穴可以让他抓。
眨眨眼，想到自己为了靳如歌付出的三年，他咬咬牙，决定豁出去试试。
*
中午下班的时候，武警医院的院长来到化验室的门口，堵住了要去食堂打饭的曾永斌。
因为本来专业能力就不强，只能按部就班做化验，大部分还是靠的现代化仪器做数据分析，所以，曾永斌也想不出，院长找他能干嘛。
带着一丝疑惑，他跟着院长去了。
来到停车场的时候，一眼瞥见那辆豪车，曾永斌心里大概就有点数了。
他没有亲人，无依无靠，就靠这点本事混口饭吃，有钱人更是不认识几个，忽然有人通过院长请他做这样的豪车去吃饭，除了跟凌予那天找他帮忙的事情，怕是再无其他可能。
秋风萧瑟，阵阵凉意浇灌在心里。
车上的那个人挺聪明，让院长来做中间人，他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小曾，慕少请你吃饭，那是看得起你，你干嘛啊，还不给慕少面子？”院长见他杵在太阳下傻啦吧唧的，不由提醒了一句：“你不给慕少面子，至少也给我一个面子吧？”
就这样，曾永斌硬着头皮跟着院长上了慕希宸的车。
车里飘散着阵阵奢华香水味，曾永斌从来没坐过这么好的车，耳边全是那个开车的慕少跟院长一起笑谈风声的寒暄。
他只觉得，自己插不进他们的话题，自己的身份也跟他们格格不入。
愣了一下，忍不住开口道：“那个，院长，慕少，不知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
院长白了他一眼：“你急什么！慕少有事情吩咐你，是你的荣幸！到了地方自然会跟你说的！”
曾永强郁闷了，领导面前，他不能不给面子，可是想起自己跟凌予相交近三十年的情谊，还是壮着胆子说：“慕少，我知道你今天是为了凌予的事情来的，这件事情我帮不上你什么忙，真的！”
曾永斌虽然不是特别聪明的人，但是他很老实，本性如此，这也是凌予放心找他的原因。
院长闻言，蹙了蹙眉，直接跟慕希宸赔不是：“慕少，你别担心，这小子脑子向来不开窍，我一定帮你好好说说他，他敢给我不听话，我就让他滚蛋！”
慕希宸淡淡笑笑，瞥了眼后视镜里的曾永斌道：“说吧，报个数出来，凌予能给你多少，我双倍，或者三倍四倍都成！你要是光凭义气，我想你不必犯这个傻，我既然把你带出来了，你就要想到后果。”
曾永斌咬牙细细分析，有钱人的游戏他玩不起，有钱人有哪些折磨人的手段他也不知道，但是凌予他是信得过的。
“慕少，我真帮不上忙。再说了，不管你能给我多少，我相信我要是遇上难处，跟凌予开口，凌予有的话，一样会给我的。所以这不是钱的问题。还有就是，你要是想拿人生安全威胁我，那凌予也不是傻子，我出了事，他肯定会查的，而且凌予手里边，除了洛氏的钱，还有部队的人，慕少要是真想对我下手，那你不是自己找麻烦吗？”
慕希宸一愣，猛地一个急刹车将车子停在了路边，然后转过身，目光阴蛰地盯着他！
正文 【192】咬嘴巴
曾永斌看着慕希宸，一瞬间来自对方身上的煞气让他紧张地吞了口口水。
忽而，慕希宸笑了：“你的意思是，我斗不过凌予？”
尽管害怕，但是曾永斌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
院长恨铁不成钢地盯着曾永斌：“慕少都跟我说了，不过就是让你在DNA的数据上做个手脚而已，人家找你不过是想要个结果，结果出来之前谁也不知道是怎样，那你就给他一个结果好了，难不成他还能提前预见？就算他后来在别处做了，跟你给的有出入了，你就不会说，是机器故障？这些数据不都是机器帮着分析出来的么？只要是机器就会有坏的时候，数据故障很正常啊。慕少给咱医院捐献设备，这次提干我升你做化验科科长，再说，你帮了慕少，慕少还能亏待了你？你这人怎么这么死脑筋？！”
两双犀利的眼同此刺了过去，曾永斌却怯怯地看着院长：“院长，要是机器老是出现故障，那咱还开什么医院啊？谁还敢来医院啊？”
曾永斌有些哀怨，亏他还是院长，怎么能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呢？
慕希宸有些头疼，他发现，这个曾永斌就是个二愣子，怎么都说不通，思维方式也不是正常人能够理解的。
最后，他瞥了眼院长：“这事儿怎么办？”
院长自然不愿意放过任何敛财的机会：“慕少放心，这事儿包我身上！”
后来，慕希宸冷着一张脸拉着他俩去海鲜酒楼吃了海鲜，又把他俩送了回去，下车的时候，直接给了院长一张支票：“事情如果成了，我会兑现，事情不成，这只票就虚的，你拿去银行也没用。”
院长接过支票，两眼一抖，掏出钱夹小心翼翼平放了进去，然后连连点头称是，还让慕希宸千万放心。
车后头，曾永斌一直跟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埋着脑袋，表情幽怨。
临下车前，慕希宸又对院长说：“我只要结果。”
院长记住了慕希宸的那种狠戾的眼神，他知道慕希宸在暗示他：为了这样的结果，不择手段也是可以的。
院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关上车门，提小鸡一样将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曾永斌提了下去。
正值中午，慕希宸抬眼，透过玻璃窗看着天上的云卷云舒，想来，今天是个注定了要不平凡的日子。
与靳如歌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些龌龊了，有些脏，脏到一想起靳如歌纯洁精致的小脸，还有豁然坦白的性子，觉得有些配不上她了。
但是，谁能告诉他，如果不这样的话，他要怎样才能得到她？
慕希宸在车里抽了一支烟，层层叠叠的烟圈弥漫，也让他渐渐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就算得不到靳如歌的心，也要得到她的人，只有得到了她的人，他才有机会捂热她的心。
*
宾馆套房。
靳如歌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非常踏实。
房间里的窗帘遮挡住了室外正值午时的阳光，身子昨晚被凌予抱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他放浴缸里刷萝卜一样洗了个干净。梦里只觉得有些饿，鼻尖萦绕着香浓诱人的肉粥的香气，一下下，勾起她肚子里的馋虫。
小祈归好笑地看着妈妈还在熟睡的样子，可是她的小嘴一点点张开，舌头还不自觉地舔了舔唇瓣，他轻轻拉了拉爸爸的手：“爸爸，妈妈饿了。”
凌予笑，笑的无声，却很开怀。
现在已经是大中午了，这丫头昨晚被她折腾了一整夜，他是神清气爽，全身上下哪里都舒坦了，可是她却被他累去了半条命，睡的饭都不知道要吃了。
看她越是贪睡的小模样，凌予心里越有成就感。
他只是奇怪，明明昨晚躺着横身数数的是她，而策马奔腾的是他，怎么她反倒比他还累呢？
房事，真是个太过神奇的事情。
打电话去客房要的套餐，也是考虑到她饿了这么长时间，所以来点温热细软的，帮着养胃。
他左手端着一碗粥，右手拿着小勺子，高大的身躯就蹲坐在她的床边，将粥递上去，然后一点点搅散里面的热气，香喷喷的味道就这样直接钻进她的鼻尖。
凌予心里有数，这丫头的吃货本性昨天已经在陶然居被他开发了不少，再过两天，就彻底回来了。
果不其然，靳如歌舔了半天小嘴唇，不满足，忽然，感知到亮片温热的东西印了上来，徐徐地往她的嘴里注了些鲜香的肉粥。
她贪得无厌地吞下，还反吸过那两片东西搅了搅，一不小心，就吃出了一条舌头。
猛然睁眼，对上的，是凌予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
一把将他的脑袋推开，她惊吓地坐起身：“你，你干嘛啊？一大早地扰人清梦！”
小祈归手脚并用地爬上床去，笑眯眯地看着靳如歌：“妈妈，爸爸的嘴巴好吃吗？我发现妈妈特别喜欢吃爸爸的嘴巴！”
从妈妈回来到现在，他已经亲眼目睹了多次爸爸妈妈的舌吻，小祈归不懂这里面的道道，只觉得妈妈每次吃爸爸的嘴巴的时候，都好享受。
他忽然嘟起小嘴凑了上去，嘟囔着：“小祈归的嘴巴也给妈妈吃一个！”
“啊？”靳如歌愣了一下，然后看着小祈归撅着嘴凑上来送她吃的表情，好萌好可爱，一下子就笑喷了。
凌予放下手里的粥，然后阴沉着一张脸提着儿子小小的身子，手指不轻不重地在他嘟起的小嘴上弹了一下，待儿子不解地睁开双眼，凌予冷声道：“妈妈的嘴巴只有爸爸才能吃，爸爸的嘴巴也只有妈妈才能吃，小祈归只能亲妈妈的脸颊，知道吗？”
小祈归不理解，迷糊着脑袋想了会儿：“那，小祈归可不可以吃小珠珠的嘴巴呢？每次看见爸爸妈妈互相咬嘴巴，小祈归都好想那样咬一下小珠珠的嘴巴哦！”
凌予瞳孔一缩，骤然明白，这两天在孩子面前跟靳如歌亲热，忘了避开孩子了。看来，性教育要从娃娃抓起啊！
正文 【193】信任
凌予还没来得及回答儿子的问题，靳如歌已经好奇地问着：“小珠珠是谁啊？小祈归好像很喜欢她的样子。”
凌予笑笑，将小祈归轻轻放回床上，端过鸡丝粥递给她，柔声解释着：“小珠珠就是你小姑姑跟祁夜的女儿啊，很漂亮的小公主，很讨喜，要不是比小祈归大了一个辈分，我都想跟祁夜定下娃娃亲了。”
靳如歌眼眸一亮，第一次听见凌予赞美什么人，尤其还是小姑姑的女儿，靳如歌本就很思念小姑姑一家，端过粥道：“我好想他们，一直都没有机会见到。”
凌予自然知道她跟靳沫薇的情谊，宠溺地笑笑：“呵呵，这有什么难的，一会儿你休息够了，我带你跟小祈归去他们家。”
靳如歌微愣，她这次回来本就没有打算搞出这么大动静的，去祁家，她还真有些发憷，尤其上次祁夜帮着他们逃去首尔，不是被他爸打的住院了么？
凌予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抬手帮她整理了一下发丝：“放心吧，祁家我经常去的，祁夜跟靳沫薇单独搬出来住了，家里很清静很温馨。”
“好耶好耶！小祈归可以见到小珠珠了！小珠珠！”
小祈归连连拍手，拍完了就从床上爬了下去，然后自己去找小鞋子，一边往脚上套，一边说：“妈妈要吃快一点哦，我们要去看小珠珠了。”
靳如歌噗嗤一笑，只觉得这时候孩子之间的轻易纯洁可爱，压根没往更深处想。
她大口大口把粥喝完，然后又接过凌予递过来的肉丁小烧卖，忽然觉得有肉的日子真的太爽了，两口就消灭了一个，见凌予端着空碗离去，转身回来的时候，碗里又被盛满了粥。
她嘴里含糊不清道：“对了，小珠珠是我的小表妹，那么小祈归就要叫小珠珠为小姨妈了。毕竟差了一个辈分，不能这么不礼貌直接叫名字的。”
凌予笑笑，看她狼吞虎咽的样子，有些无奈，扭头冲着儿子沉声道：“妈妈在吃早饭，不要催！让妈妈慢慢吃完！”
“哦。”小祈归应声，连穿鞋的动作都变慢了。
隐约间，小祈归发现一个不争的事实：妈妈就是爸爸手心里的宝贝，受不得委屈，也只能被宠着疼着。
不过，他也只是莞尔一笑，没有吃妈妈的醋，因为妈妈回家了，他就不再是没有妈妈疼的孩子了，以后爸爸越宠妈妈，他也就越有依靠了。
靳如歌是真的饿坏了，一口气吃了好多，吃完后才接过凌予递上来的，昨晚给她新买的衣服，然后去洗手间里洗漱打扮。
凌予放小祈归在房里看动画片，等妈妈，然后自己一个人面色复杂地拿着手机却隔壁。
手机打开后，发现，只有一条短信，是曾永斌发来的，内容是：“刚才一个叫慕少的来找我，让我在DNA上做手脚，是不是你要等的那个人啊？他还找了我们院长来做我的工作。”
凌予看了这条消息很是吃惊。
慕希宸怎么会找到曾永斌的？思绪流转，回想起昨晚靳如歌说，她告诉的慕希宸，他们做了DNA了。
凌予叹了口气，这丫头，对慕希宸感动过了头，太没心眼了，一定是把武警医院泄露给了慕希宸了。
不过，他此行并不是为了等慕希宸的。
指尖动了动，他回复：“不是慕少，继续等。再有人找你，你再找我。”
过了会儿，那边回复：“好。”
将手机塞回口袋里，凌予用力扯开眼前厚重的窗幔，任由午后的金色阳光点亮眼前一片人世繁华。
前天晚上，在画展里闹了那么大动静把靳如歌带走了，早上去了武警医院，后来又去了人流量较多的动物园，晚上又一起在闹市区逛街买亲子装，他不相信他要等的人一点消息也收不到啊。
凌予眸色渐深，难道说，是他想错了？
不可能啊！
叹了口气，他决定再光明正大地带着靳如歌跟小祈归一起出去一次，去祁家，他就不信，那个人不急！
眼波流转，跟靳如歌相爱以来的种种画面浮上脑海，想起前天晚上重遇她的情景，还有现在已经被他渐渐宠回来的她，凌予坚信，他深厚而宽容的爱，一定可以在今后的人生里将靳如歌这三年来所有的委屈一一抚平，他要她永远像三年前那个靳如歌，无法无天，无拘无束地笑着。
可是，慕希宸的出手，还真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想起靳如歌昨晚为了拒绝慕希宸而伤心难过的样子，他知道，慕希宸对于靳如歌来说，是个特别的存在，虽然没有爱情，但是如果让靳如歌知道，慕希宸会背着她干下这种事情，想必，她一定会很伤心，很失望吧？
眨眨眼，凌予暗想，看在这三年慕希宸对靳如歌照顾的份上，还有曾经救过他们母子的份上，罢了。
她要是伤心，不管为了谁都好，他也会跟着难过。
所以，这次就不跟慕希宸计较了，但若有下次，凌予也绝不会再姑息！
“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
靳如歌牵着小祈归的手，推门而入，这间房间是昨晚她跟凌予翻云覆雨了整整一夜的地方，空气里，还残留了很多让人脸红心跳的气息。
于是，刚走了两步，靳如歌便不再好意思把小祈归往里面带了。
凌予笑笑，优雅地转身，金色的阳光在他米色的线衫上镀上点点萤火般的媚，一点点闪耀着，配着他那张鬼斧神凿般的俊脸，靳如歌只一眼便没有再回过神来。
凌予满意于她为自己而倾倒的样子，嘴角微微一笑，便双开双臂朝他们母子大步而去。
拥他们在怀，他说：“如歌，还有两天，相信我，我们一定可以永远在一起。”
“嗯。”靳如歌重重地点头，主动踮起脚尖，像每一个小鸟依人的妻子般，迎着窗口挥洒进来的阳光，对着凌予的脸颊送上了香吻。
对于他的话，她从未曾怀疑，这种信赖的程度近乎于崇拜与信仰，而她对他渐浓的依赖，也让他的心一点点变暖，变满。
正文 【194】对他，避之的好
凌予手里提着东西，牵着靳如歌的手，靳如歌牵着小祈归的手，三个人来到酒店大厅，办理退房手续。
凌予说：“今晚就住祁家吧，三年没见，你跟你小姑姑一定有很多说不完的话。”
得说，凌予真的是太腹黑了，他料定了靳如歌有事情瞒他，知道她暂时不想说，但是，她瞒着他，不代表她不会告诉靳沫薇。
靳沫薇之于靳如歌，那就是真正意义上能说的上知心话的娘家人。
靳如歌一脸感激地点头，温柔地笑，全然没有看头凌予眼眸中别样的风景：“谢谢，予，你对我真好，总是想的这么体贴。”
“呵呵，反正我饿了这么久，你昨晚也把我喂饱了，让你小姑姑占去你一晚上，我也没意见。祁夜跟小祈归会陪我。”
他神情愉悦，看她如此甜美可心的样子，忍不住揶揄，见她脸红又有些恼羞成怒，他见好就收，接过服务台退还的押金，往口袋里一塞，然后直接打横抱着她，往酒店外而去。
靳如歌吓了一大跳！
她站在他身边陪着办理退房手续，一直低着脑袋，还时不时地避开天花板上的摄像头，可这男人忽然这样抱着她，他们岂不是全被拍下来了？
本来就觉得不妥，他还这样放肆！
“予！快放我下来！太招摇了。”
她有些急，可是凌予却偏偏走了两步，还停下，转过身去让自己跟靳如歌全都面对着摄像头，再对小祈归说：“快点，爸爸妈妈要上车了，你要跟上！”
“哦。”
小祈归郁闷，他心想，他一直是紧紧跟上的啊，爸爸干嘛忽然转身催他呢？尤其是去祁家，是要见到小珠珠的，他肯定是迫不及待，满心欢喜的。
等到一家人走出酒店，靳如歌才被凌予放下。
靳如歌满面通红，一身亮粉色的秋款套装把她整个人的气质烘托的就跟水蜜桃似的。只是，脚上那双黑白色的匡威板鞋在此刻显得微微有些不搭调了。
“予，你是不是故意的？”
靳如歌隐约感觉出来了，这男人向来沉稳内敛，不可能做轻浮纨绔的事情。
凌予将车门打开：“先进去。”
靳如歌进去，小祈归跟着也进去，母子俩抱在一起坐好，凌予这才将车后座的门关上，回到驾驶室里。
上了车，他调整了一下后视镜，将靳如歌清丽绝伦的小脸反射出来，然后认真道：“我只是想要一次性解决我们之间的所有问题，如歌相信我，两天后，会有答案的。”
靳如歌不再多言，脑海中赫然飘出三年前慕希宸对她说过的一句话：“如歌，这个男人藏得太深了，你不是他的对手。”
淡淡的小眉微微蹙起，尽管信他，但是，还是忐忑。
凌予似乎看出她的忧郁，于是郑重道：“如歌，我所有的心机跟城府，都只有一个出发点，那就是，如何让我们一家人更幸福长久地走下去。只要你信我，我就永远都不会让你失望。”
靳如歌抬眸看了他一眼，重重地点了头。
车子一路往祁夜的房子开了过去，半道上，凌予还跟靳如歌还有小祈归一起下车，给小珠珠买了两套初冬新款的公主装，还有女孩子喜欢的玩具礼盒。
靳如歌看着凌予那么用心选东西的诚意，笑着说：“你挺喜欢小珠珠的，是不是把她当女儿了？”
凌予坦言：“三年前你大着肚子跑了，我一直在想你什么时候会生产，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刚好你小姑姑生产，我就三天两头凑去祁夜家里，抱着小珠珠，学着冲奶粉，学着换尿不湿，每次看见小珠珠，我都忍不住会想，如果我有女儿，只比她小一点点，也是个漂亮的小公主。所以，小珠珠陪我度过了你走后，我人生最艰难的八个月，我在她的身上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凌予说完，发现靳如歌湿了眼眶，然后笑笑，换了一种轻松愉悦的语气：“所以啊，你走后第八个月，把小祈归送回来给我，我一抱上手，不管是冲奶粉还是换尿不湿，都很熟练。如歌，谢谢你，谢谢你舍得把小祈归送回来给我。若不是有他做我的精神支柱，我都不知道，没有你的日子，我要靠什么活下来。”
靳如歌眨眨眼，抬手擦了擦微湿的睫毛，冲他笑笑：“呵呵，本来就想着要给你送回来的。我离开的前一天，你对我说过，你不能失去他，我答应过你，一定不让你失去他，我都记得的。”
凌予将靳如歌抱在怀里，好一会儿才放开，然后笑呵呵地问：“你怎么把一个小孩子从国外送回来的？一定花了不少心思吧？”
“那是慕希宸帮我的，小祈归在法国的医院有出生证，不是黑户，婴儿坐飞机都是凭借出生证的。”
靳如歌说着忽然想起来，这次带着小天凌去东京，回中国，给小天凌买机票也是用的出生证。
凌予点点头，听见是慕希宸帮忙送回来的，心里对这个男人的印象又复杂了几分。
“如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每个人也都有天使跟魔鬼的一面，就好像我，对你，对小祈归，我永远都会毫无保留地宠爱，但是对于所有想要阻碍我们幸福的人，我下手一样不会心软。如歌，慕希宸是帮助过你，但是那是在你孤独无助的时候，是在你跟我分手的前提下，如今你已经回来了，我认为，为了我们大家都好，对慕希宸这个人，你还是避之的好。”
靳如歌闻言，点点头。
心知凌予可能有些吃醋，不过他说的也对，不能做情人，为了大家都好，还是少见面的好：“我也希望他可以早日忘记我，拥有属于他的幸福，他是个好人，很好很好的男人。”
凌予闻言眸光闪了闪，没再说什么，牵起她的手，带着小祈归一起离开了婴童专卖店。
上了车，凌予掏出手机看了看，隐隐觉得不对劲，这两天都快过去了，不应该一点动静也没有啊。
正文 【195】只能等
凌予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按理说，他不是洛振宇亲生子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因为洛振宇如果没有绝对把握，不可能将自己的江山交给一个还存有疑虑的儿子手里。
所以，只能是靳如歌有问题。
靳如歌身上的问题，靳如歌的父母肯定有一方是知道的。看着洛美薇那样宠着靳如歌，凌予会想，难道是说，当年靳沫卿做了什么手脚，所以洛美薇也不知情？
靳如歌回B市参加画展的小册子，凌予手上能有，那靳沫卿必然也会有。
靳沫卿知道了，不可能不联系自己女儿，他要是去画展一打听，必然会知道凌予把靳如歌带走的事情。
不然，办事一向沉稳的凌予，又何苦煞费心机还跟主办方的负责人故意丢下一句：“这幅画，我打包了，这个女人，我也要了。”
如果不是为了引起靳沫卿的关注，他大可以潜在画展门口，堵住靳如歌然后悄无声息地将她带走。
昨天得到北山军校的哨岗来电的时候，凌予还在讶异，不应该啊，靳沫卿不是应该直接杀过来，毅然决然地分开他们吗？怎么还会怕把事情闹大，还会照顾他们的感觉，放纵他们，到现在一个电话也没打？
他用自己的名字带着靳如歌去开房，只要靳沫卿想查，找到凌予太简单了！
把公安局连着各家宾馆的入住资料一打开，不到两三分钟就搜到了！
可是，他一直带着靳如歌等到大中午退房，靳沫卿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为什么？
凌予懵了。
难道说，他的思路有问题？
如果说，靳沫卿在这种时候还能沉得住气，没有对他们赶尽杀绝，没有彻查他们这两天来的种种，也并不害怕他们去做DNA，那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说，靳沫卿绝对相信他们是真的舅甥关系，而且也因为靳沫卿把他们都当做是亲人，才会一再容忍。
只有亲生的父亲，面对亲生女儿纠葛了多年还割舍不下的爱情面前，会于心不忍，会替她心疼，会给她时间缓冲，再找到机会一点点帮她远离伤痛。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问题就只能在洛美薇的身上了。
要么，洛美薇不是洛振宇亲生的；要么，靳如歌不是洛美薇亲生的，但是靳沫卿并不知情。
凌予蹙着眉，顺着这样的思路想下去，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等到最后，会对昨天一早做的那份DNA结果下手的人，也只有洛美薇了。
眨眨眼，凌予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
等吧！事到如今，也只能等了！
*
洛宅。
洛美薇几乎没有上班的心情，在家里就这样睡了一天了，好不容易唉声叹气把丈夫从军区叫了回来，他一进房，洛美薇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是想女儿了，还问丈夫女儿的事情，到底办的怎么样了。
靳沫卿看着妻子人到中年了，又要忙着洛氏的工作，又要操心女儿的事情，实在心里不忍心。
他取出路上专门给她买的滋补的粥，递给她：“别难过了，先吃点，你边吃我边跟你说。”
洛美薇蹙着眉：“我哪里吃的下啊，这个凌予到底要做什么啊！今天是他惯例要来洛氏上班的日子，可是我秘书说，他跟我一样，一整天都没去，你说，他这不是做贼心虚，不是故意躲着我，想要拐走我的女儿吗？”
洛美薇说着说着，眼眶又红了。
靳沫卿干脆直接拿着小勺，一勺勺喂她吃起来。
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洛美薇跟他结婚二十年了，平时俩人工作都挺忙，晚上回到家里也就是一夜的功夫，有了女儿后，就操心女儿的事情，靳沫卿想，洛美薇就是他陪伴他一生的女人，所以见她吃不下睡不着，他也心疼。
见她勉强张嘴吞咽了几口，靳沫卿这才开始说：“凌予昨天一整夜没去过北山军校。也就是说，他带着如歌在外面过夜了。我找交通局的朋友专门查了凌予的车牌号，从他昨天上午出北山军校后上高速起，下来就是武警医院，然后是动物园，晚上逛了会儿闹市区，在天元路的喜来登酒店停车场停了一夜。我找人查了那家酒店，凌予要了个套房，两室一厅那种。”
洛美薇一愣：“什么？他居然带着我的女儿去开房？！”
当下，她就不能镇静了：“你干嘛不去抓人？你干嘛由着他们？你不是不知道，他们根本不可以！”
靳沫卿将粥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拉过妻子的手，耐心解释着：“美薇，凌予带着如歌最早去的地方是武警医院，你知道吗，凌予有个孤儿院一起出来的朋友就在武警医院的化验室做化验员。他没有找别的医院，没有找别人，可见，他去的目的，就是要跟如歌验一验彼此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他们下午去了动物园，也就是带小祈归去玩玩，晚上开放要的套房，我想，在DNA结果出来之前，凌予那么稳重，还有他的养子也在，三个人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说起女儿的这段不伦之恋，靳沫卿实在心疼地都要碎了。
这种时候，两个人还爱的那么深，分隔三年，明知道没有希望还要去做DNA，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他真的不舍得再去打扰他们。
就让他们暂且顺其自然吧，反正那结果一出来，两人还是要分离。
看着这三年里，女儿的巨大转变，还有凌予为人处世上的雷厉周全，他相信，他们不会再任性妄为了，不会在面对现实的时候，选择像三年前那样私奔了，只要结果出来，他们会分离的。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非要去拆散，在他们伤口上撒盐呢？
洛美薇听见丈夫的话，吓得面色惨白！
她颤抖着手指一把抓过丈夫的袖子，连嘴唇都是发颤的：“他，他们，你说他们是去做DNA了？”
靳沫卿眨眨眼，安慰道：“你别担心了，这两个孩子越来越懂事沉稳了，他们能去做这个，无非是爱的太深了，或者是想要给彼此一个不得不面对的现实，一个不得不分开的理由。”
正文 【196】为他们想一想
“不行，绝对不行！这两人是疯了么？我要去找他们！”
洛美薇忽然掀开被子就要下床，然后有些凌乱地四处寻找自己的外套，却因为双手抖的太过厉害，穿不上去。
靳沫卿心疼妻子太操心了，将她抱住，哄着她：“美薇，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心疼。如歌是我们的亲生女儿，见她这样我心疼。凌予是我大舅子，更是我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就是因为知道凌予的秉性，两个孩子爱的这么深，不能在一起，我更心疼。美薇，我想这次他们见面并不是我们想的那样。我觉得，他们都已经长大了，考虑事情也很周到全面了，他们应该是不想再耽误对方的幸福，所以才会选择这样的决然的方式，逼迫对方分手。美薇，我们年轻的时候，你爸爸死活不同意我们的婚事，你却哭着喊着，此生非我不嫁，那样的心情，你忘了？两个孩子心里都苦，都决定放手了，我们何不宽容一点，等着他们顺其自然地分开。美薇，如歌跟凌予，都是我们的亲人，我们也为他们想一想，好不好？”
整整三年啊，靳沫卿禁了凌予的出境资格，所以除了中国，凌予哪里都不能去！
两个人，没有打过一通电话，没有发过一条短信，没有彼此任何的消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面对花花世界的各种诱惑，一个被逼地不断相亲，不断认识各种年轻漂亮的女人，一个是身边不乏追求者，还有慕希宸跑了大半个地球甘当护花使者，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都坚定着对彼此的爱，苦苦地守着，苦苦地想着，看不见，摸不着，全凭记忆去思念对方。
这是什么样的感情啊？
靳沫卿年轻的时候也爱过，跟洛美薇也走过一段不被祝福的日子，但是却没有他们俩走的这么坎坷，明明知道他们大逆不道，有悖伦理，却还是忍不住去心疼，去牵挂。
靳沫卿紧紧抱着妻子，有些沙哑地说：“美薇，别去了，他们不是别人啊，是我们的亲人，他们已经这样了，你还怎么舍得？”
过了好一会儿，洛美薇渐渐在丈夫的怀里冷静了下来。
她从他怀里出来，面色依旧苍白，靳沫卿把她扶上床：“累了就在家休息两天，我们都不是二十几岁年轻的时候，能那样拼命了，照顾好身子，我们才能看着如歌跟凌予，重新找到自己的幸福。”
洛美薇不言，靳沫卿将床头柜上的那碗粥端给她：“来，多少吃点。”
洛美薇抬手，指尖颤抖的厉害，靳沫卿蹙眉，怎么会这么害怕呢？有些无奈，他便一勺一勺喂她吃。
吃了一半，洛美薇忽而问：“他们，昨天上午的武警医院？”
靳沫卿说：“交通局拍到的监控是的，凌予下了高速直奔武警医院。”
洛美薇又吃了两口，再问：“那个东西，就是DNA，要多长时间出结果？”
靳沫卿抽了张纸给她擦擦嘴：“三天吧。昨天一早去的，加上今天是两天，所以，应该是明天晚上，或者后天早上出结果。”
洛美薇这下抖的更厉害了，整个人跟放在冰窖里冻着的一样，瑟瑟发抖。
靳沫卿终于感到了不对劲，他将粥又放下，然后抬手摸摸妻子的额头：“美薇，你怎么抖这么厉害，是不是生病了？”
洛美薇点点头：“我头疼，我，我睡一会儿。”
靳沫卿看了眼自己的手机，军区还有个会要开，晚上也有应酬不能赶回来此吃饭，妻子现在病了，这可怎么是好。
循着夫妻多年的默契，洛美薇一看丈夫这样，就知道他军区要事情要忙，连忙僵硬地扯了扯微笑，冲他说：“你去忙吧，我就是太担心，才会把你叫回来的，你有事情赶紧去，我这里都理顺了。”
靳沫卿看着妻子这样懂事识大体，心里腾起愧疚：“可是，你身子不舒服。不然，我先送你去医院看看。”
洛美薇赶紧摇头：“不用不用！我只是担心如歌，我好好睡一觉，就没事的，真的。”
靳沫卿还是不放心，不说话，就在她床边坐着，看着她，半晌，他抬手摸摸妻子的脸：“美薇，这些年我一直工作特别忙，也没好好陪过你，等过段时间，我请个长假，带你出去旅游吧。”
过去三年里，也就去法国看女儿的时候，他们一起出过门，不过为了防止凌予疑心，也都是只在法国住一个晚上，就立即回来了。
洛美薇眼眶一红，听丈夫这样说，心里更难受了：“沫卿，是我不好，我不是个好妻子。”
靳沫卿叹气：“瞎说什么呢！”
洛美薇开始催促：“你快去吧，家里这么多下人，要真有什么，我叫他们陪我去医院。你又不是医生，留下也没用。再说，我真的没事，我的身子，我心里有数。”
靳沫卿又坐了会儿，感觉到妻子抖得不是很厉害了，而且也渐渐闭上眼睛，好像真的睡着了，这才起身取了外套，开门出去。
只是，在靳沫卿走不到几秒时间，洛美薇忽然一下子爬了起来，一下子冲到窗口去，盯着楼下，等到丈夫的车子缓缓开出了院子，她这才长出一口气。
*
凌予在车上给祁夜打电话，跟祁夜说，靳如歌回来了。
祁夜不信，还问他是不是想靳如歌想的走火入魔了，建议他去看看心理医生。
当下，凌予就将手机给了靳如歌，靳如歌接过，笑嘻嘻问着：“小姑父，好久不见，你想我了没？”
只这一句话说出口，那边祁夜愣是好半天没缓过神来，最后，他激动地好像在电话那边暴走一般，声色有些沙哑：“你个死丫头，终于知道回来了！你说你怎么这么狠心！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你怎么能就这样一点消息也没有！”
靳如歌湿了眼眶：“小姑姑在家吗？我们马上到你家了。我要看小珠珠。”
祁夜连连说：“在的在的，你们先去，我马上到！”
正文 【197】快去亲一个
凌予将车开至祁夜的房子门口时，靳如歌透过深色的玻璃窗眺望着外面，顿时惊艳了。
祁夜家的房子特别美，是专门为了靳沫薇跟孩子而特别打造的。欧式的双层蛋糕裙边小别墅，占地不是很大，雪白的栅栏，低低的排列着，刚好过膝盖的位置。
靳如歌打开车门下去，牵着小祈归的手缓缓走近，看见院子里地方也不是很大，却有两座并排的秋千架，一大一小，一高一低。
微风阵阵拂面，白色栅栏上爬满的朵朵娇嫩的野蔷薇红艳艳地招摇着，房子前围绕的薰衣草跟蝴蝶兰也随着风儿左右摇摆，层层叠叠的花瓣漾起小片的花海，空气里满是阵阵芬芳的花香与泥土气息，清新自然，置身在这片怡然的春情里，几乎要忘记了，现在已是深秋。
凌予关上后备箱，手里提着给小珠珠买的东西跟了上来。
他看着靳如歌一步步踏着脚下细碎精致的雨花石路，缓缓走向房子，她满是憧憬的眼神，深深触动了他。
其实，别说是靳如歌了，就是凌予第一次来的时候，也被这里童话般小世界的感觉迷住了。他知道，祁夜是把靳沫薇跟小珠珠当做是公主，给她俩营造了属于公主的梦幻城堡。
几个大步上前，凌予揽过靳如歌的肩，柔声道：“你若喜欢，我们也去买个这样的房子吧！”
靳如歌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笑笑：“不用，洛宅那么大，不住可惜了。”
每个人的爱情故事不一样，靳沫薇有她的蔷薇花园，靳如歌也有她的向日葵城堡。况且靳如歌跟凌予共有的，是两个儿子，洛宅地方大，房间多，有游泳池，有健身房，更加适合养儿子。
小祈归等的着急，爸爸妈妈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不见他们敲门进去，他就自己挥手霹雳巴拉地拍了起来。
一边拍着，嘴里一边喊着：“小珠珠！小珠珠！我是小祈归，我来看你啦！小珠珠！”
“呵呵。”靳如歌抬手摸摸儿子的头，笑的开怀：“小祈归，记得要叫小珠珠为小姨，不可以只叫名字的，知道吗？”
小祈归抬眸看了眼，似懂非懂地摇摇头：“她就是小珠珠，是我的小珠珠！”
很快，房里传来靳沫薇的呼喊，房门一下子被人打开了。
眼前的视野顷刻间宽阔了起来，靳如歌看见靳沫薇，两人四目相对，眼眶里全都蓄着泪水，不说话。
凌予不舍得让靳如歌再哭了，于是笑笑转移话题：“人都来了，也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如歌！”
靳沫薇反应过来，一下子扑了上去，把靳如歌紧紧抱着，靳如歌也是紧紧抱着她，情绪顷刻间崩溃。
“呜呜~小姑姑~呜呜~我好想你~！”
“如歌~呜呜~我也是，好担心你~呜呜~！”
凌予叹了口气，转过身，就看见祁夜的车也回来了，停在了院子门口跟他的并排，祁夜从车上下来，大步奔跑而来，看着眼前靳如歌的背影，有些不敢认了。
午后的阳光格外柔媚，靳如歌长长的卷发如水墨画般层层叠叠泼洒着，柔美地勾勒出如莲花般绽放的气质。
这似乎已经不再是他以前认识的靳如歌了。
缓缓上前，祁夜的眼眶是红的，他轻轻抬起双臂将眼前两个抱作一团哭的稀里哗啦的女人都拥在怀里。
“死丫头，你终于肯回来了！”
祁夜沙哑地责备，刚一抬头，就感受到一道阴蛰的目光，他顺着望过去，看见凌予沉着一张脸，立即破涕为笑，有些无奈地松开了抱着靳如歌的那条胳膊。
他们三个，从小时候光屁股就在一起玩了，彼此知根知底，青梅竹马，感情自然不用说。
凌予看着两个女人挤在门口抱着哭，冲着祁夜招招手，祁夜会意，靠了过去，两人轻手轻脚走到一边去。
看着眼前的烂漫花海，凌予很小声地凑在祁夜耳边说：“我肯定这丫头有什么天大的事情瞒着我，你家还有摄像头么，像上次一样，让她俩在房里说话，咱俩在对面偷看。”
祁夜当即就懂了，却苦着一张脸摇摇脑袋：“没，这三年我们夫妻恩爱，家庭和睦，一次拌嘴吵架都没有，日子过的可好了，那玩意儿我都没设。”
凌予蹙眉，忍不住呢喃：“这可怎么办，这件事情应该比上次她瞒着我怀孕的事情还要大。”
祁夜当即小声惊呼：“天！她不是在外面结婚生子了吧！”
说完，祁夜就后悔了，因为凌予正在用一种恨不能掐死他的眼神盯着他！
后怕地吞了吞口水，祁夜卖萌地笑了笑：“你们一家团圆是好事情，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了，一定有办法给你窥探出来。”
等到两个完美高大的男人再次回到门口的时候，就发现，两个女人抱做一团也就算了，小祈归跟小珠珠也抱做一团哭了起来。
祁夜太阳穴直跳，这个臭小子，总是想方设法占他家闺女便宜。
上前三两下不客气地把他们分开，祁夜把小珠珠抱在怀里：“小珠珠，别哭，爸爸在。爸爸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在女孩子长大之前，除了爸爸，不可以让男生抱抱的。”
小祈归撅着嘴巴，瞬间委屈了，可怜巴巴退回到凌予脚边站着，埋着头，不说话。
凌予也蹲下身去，将小祈归抱起来，毫不客气地说着：“小祈归，爸爸平时怎么教你的？对女孩子要疼爱一点，宽容一点，不能只抱抱不亲亲的，看，小珠珠被你气哭了吧，去，快去亲她一个。”
祁夜闻言，脸黑了：“你怎么教小祈归的？”
凌予说：“我教的不对吗？”
两个男人正说着话呢，小祈归忽然凑上去抱着小珠珠的脸蛋吧唧一响，亲完后，一圈人都愣住了，小祈归也愣住了，满是忐忑地站着，也不说话。
小珠珠抬手擦擦自己的眼泪，忽而笑了，伸出胳膊抱着小祈归的脑袋也吧唧了一口，这才红着脸蛋放开他。
祁夜看的眼珠子都要掉了，一边两个哭的伤感的女人扑哧一声全笑了，下一秒，所有人都笑了。
正文 【198】偷录悄悄话
一圈人进了屋子，靳如歌被靳沫薇拉着就往沙发上坐。
凌予跟祁夜一起打开给小珠珠新买的玩具还有衣服，把小珠珠身上的外套给脱了，一件件往她身上套。
两个大男人给小女孩子穿衣服，还都做的有模有样，靳沫薇笑：“如歌，如果不是你跟凌予有这层关系，怕是我家小珠珠就要认凌予做干爸爸了。”
靳如歌点点头，她知道，在小祈归被送回前的八个月，是小珠珠带给凌予生活希望的。
祁夜又说：“我看啊，你们的事情彻底解决之后，赶紧再生一个女儿吧，省的你家凌予老惦记我家闺女，连你儿子也惦记我家闺女！”
靳沫薇道：“就是，如歌，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你这三年都去哪里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靳如歌垂了垂眼眸，然后简单地概括了自己在法国巴黎美术学院学习油画的事情，反正说的也不多，凌予知道了什么，她就跟他们说了什么。
说完之后，祁夜急了。
他一屁股挨着老婆坐下去，然后看着靳如歌：“如歌，你可不能再回法国去了，你那是什么学位证书啊，爷出钱给你买个得了，反正你现在已经小有名气了，还有个那么厉害的师父，你怕什么啊，还在乎一个毕业证？”
这三年凌予怎么过来的，祁夜觉得，他有必要跟靳如歌好好讲讲了。
“如歌，你不在的这三年，你爸你妈天天变着花样给凌予送女人，每次都是拉着爷出场去解围的，你要是再走一年，那爷还得背着跟洛氏太子搞基的罪名，多受一年冤枉。你不可怜你跟凌予，你也可怜可怜爷吧！”
祁夜说完，脑袋一歪，就顺势靠在了靳沫薇的肩上，小猫咪撒娇般蹭啊蹭。
靳如歌感动凌予的坚定不移，却也坚持道：“法国我一定要回去的，学位证书也必须拿到手，怎么说都读了三年了，最后放弃太可惜了。我答应凌予了，走之前，我会跟他把结婚证领了的。”
祁夜双眉一挑，当下就说：“如歌，你脑子里刚才好像过了一件事情，是什么，你有心事对不对？”
靳如歌一愣，讪然一笑：“没，没有啊，你想多了。”
靳沫薇也感觉出来了，她拉着靳如歌的小手，看着她如今温婉优雅的气质，实在不相信，这三年的时间，她是怎么蜕变过来的。
“如歌，你要是有什么难处，一定要告诉我们。”
“没，真的没有，你们想多了。”
靳如歌很真诚地看着他们，可是此刻她越是解释，祁夜跟靳沫薇就越是觉得有问题。
靳如歌也不再看他们，直接将目光转移到小珠珠的身上，嘴角一咧，凌予说的不错，小珠珠是个很漂亮的小公主，剪着精致整齐的刘海，一张白白静静的小脸很像靳沫薇，可是那双可爱的丹凤眼就是遗传了祁夜了。
她正跟小祈归一起，玩着凌予新买来的玩具呢。
凌予此时也贴着靳如歌坐下，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指尖眷念地婆娑着她柔滑黑亮的发，轻声说着：“等你毕业了，我们再要个女儿吧，一个孩子总是不够的。”
“不要！”
靳如歌当即就反驳了，因为她还有个小天凌，两个小男孩在一起，调皮捣蛋的时候能把屋顶都掀了呢，谁还有多余的精力去再生一个小的？万一又是个儿子怎么办，她可不想要三个儿子，两个就够了。
凌予的表情瞬间就受伤了：“如歌，你看看小珠珠多可爱，我们以后再要一个女儿，还不好？”
靳如歌抬眼看他，很认真地说：“我不要再生了。”
祁夜蹙眉不解：“薇薇这两年没生，因为薇薇是剖腹产的，伤口要两到三年愈合。你，也是剖宫产？”
靳如歌摇头：“不是，我当时在法国难产，差点就死了，所以有阴影，不想生了。我跟孩子的命，都是捡回来的。”
她说的是事实，却让凌予的心头瞬间一沉，疼痛地无法言说。
靳沫薇又要哭了，祁夜也表示理解了。
凌予将她从背后整个抱进怀里，好半天不说话。
后来，靳如歌拉着靳沫薇说，要参观她童话一样的家，靳沫薇自然欣然应允，祁夜见此，拍了拍凌予的肩：“我去楼上房间准备下，有个DV，我先去楼上藏好了。只不过不能同步视频，只能先拍，拍完咱再看。”
凌予点点头：“谢谢。”
祁夜冲他倾国倾城地笑了笑，在他脸上又摸了一把，这才屁颠颠跑上楼去。
说起来，靳如歌的外貌再怎么变，秉性祁夜还是清楚的，这丫头心里有事藏着，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毕竟祁夜在商场也独当一面很久了，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一个小丫头的心里有事没事，还瞒不住他。
他翻出了书房里的DV，一看电池是满格的，就拿去了自己跟靳沫薇的房间，设置好，隐匿好，角度刚好对着大床。
忙完这一切，祁夜下了楼，两个女人也看完了一楼，正准备参观二楼。
祁夜站在楼梯口冲她们微笑：“别依依不舍了，你俩有什么悄悄话干脆回房说去吧，说完了刚好下来吃晚餐了。”
靳沫薇点点头，想起来什么，又说：“对了，家里没有石榴汁，让人去买点，如歌爱喝这个的。”
祁夜点点头，微微一笑：“这个简单，你俩去吧，我让人把隔壁的客房换上干净的被单，今晚我跟凌予就睡客房了。”
靳如歌感激地看了眼祁夜，还别说，当着两个大男人的面，很多事情她真的不方便说，尤其有时候吐槽，又怕凌予在一边听了心疼。所以，这三年里的好多事，也只能说给小姑姑听了。
“小姑父，谢谢你，你越长越帅了。”
听见靳如歌的夸赞，祁夜愣了一下，靳如歌又赶紧追上一句：“虽然，距离我家凌予还有点距离。”
说完，靳如歌也不管祁夜脸上各种郁闷阴沉，拉着靳沫薇的手就去了房间。
目送她俩进去之后，祁夜冲着凌予做了个“ＯＫ”的手势。
正文 【199】都挨过去了
走进靳沫薇跟祁夜的房间，放眼望去，全是温馨甜蜜的婚纱照。
靳如歌嘴角含笑，心里却是大大的羡慕，什么时候，她跟凌予也能拍出这么幸福美丽的婚纱照呢？
靳沫薇淡淡笑着，拉着她的手往床边去，坐下，宛若小时候两个女孩子说贴己话一般。
“如歌，我知道你肯定吃了很多苦，当着凌予的面你怕他心疼，不肯说，如歌，现在房里就我们俩，你能不能跟我说说，这三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靳如歌深吸了两口气，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
她像个孩子一般，身子一歪，就倒下去，将脑袋枕在靳沫薇的腿上：“小姑姑，这世上除了你，我再也没有真正可以说心事的人了。”
凌予再亲密，有些贴己的话，终于只能说与闺蜜。
靳沫薇看着她如墨般的长发，脑海中掠过还是高中时候的靳如歌，也是乌黑亮丽的长发，高高的马尾，一件紧身的卡通短袖，一条活力包臀的蛋糕裙，一米七的个头，在人群里，总是任谁都能一眼就发现她。
而如今，她的头发又长了，可是人生却像是头发的形状一般，走的曲折了，弯弯曲曲的大卷，虽然美丽妖娆，却少了直发时候的果敢。
靳沫薇心疼地把玩着她的头发，她知道，当一个人内心的压力抵达顶峰的时候，若不能彻底发泄，那便只有自己憋死。
“如歌，我在呢，你说吧，别怕。”
靳如歌眨眨眼，往事一幕幕，弥漫眼前。
“刚到法国的时候，我不会法语，跟身边人交流都有问题。我不能适应法国的天气，法国的食物，还有法国的水土，几乎每天都是上吐下泻的，学校照顾我，怕我不习惯还给我安排了单间宿舍，可是，我有时候吐完全身乏力，站都站不稳，想喝杯水，一个人躺在床上只能看着天花板流眼泪，没有人会给我端水，没人送吃的，我吐的厉害，害怕会被学校发现我怀孕，每天思想负担都很重，睁开眼就是一片天旋地转，有时候一躺就是大半天。别人怀孕，体重都是一天比一天重，我却是一天比一天瘦了。之前在首尔，被凌予养的白白胖胖的，在法国不到二十天就瘦的看不出原来的形状了。”
靳沫薇边听边哭，她怀孕那会儿，祁夜贴身陪护着，嘘寒问暖，还有一大圈人伺候，她还是觉得受罪，觉得不舒服，靳如歌只有一个人，居然连口水都没得喝。
靳如歌吸吸鼻子，继续说：“后来，学校举行新秀大赛，我的师兄拿着我的画去参展，那幅画一路杀到决赛的时候，恰逢学校刚刚对在校学生进行秋季体检，我心知怀孕的事情瞒不过去了，于是老师跟师兄通知我到决赛现场陈述创作思想，我就把我跟舅舅相爱的事情说了。再后来，我以为我会被学校赶出去，但是没有，我的老师收留了我，并且建议我打掉孩子，我却坚持着，那段时间，真的好苦，好挣扎。我按时去做产检，每次去，都好像疯了一样，害怕会检查出肚子里的是个怪物，我每天睡觉的时候不敢关灯，就怕肚子里有个怪物随时会冒出来。我咬着牙自我催眠，不会的，这是我跟凌予的宝宝，不会是怪物，可是每次一到医院，就又会变成那样，害怕的全身发抖，甚至开始抗拒孕检。”
靳如歌咬唇，声音很轻，尽管淡淡的，却夹杂着太多凄凉：“我快生产的时候，慕希宸追到了法国找我，我知道肯定是我爸爸故意告诉他的，我爸爸是希望我能忘记凌予，接受别的男人，可是他却不知道，我肚子里已经有了凌予的宝宝。小姑姑，你知道吗，我后期真的疯了，我晚上害怕关灯，我白天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拉上窗帘，我不敢见人，我怕连带我自己都已经变成了怪物，可是我还不知道。我整夜整夜地做噩梦，整夜整夜地哭，我好想凌予好想见他，好想听听他的声音，可是我偏偏想的都快疯了却还是看不见摸不着。后来我不下床了，没事就睡觉，我发现只有我做梦的时候才会梦见他，才会触碰到他，但是我又害怕会做噩梦，每次连睡觉都是胆战心惊，那种想要梦见凌予又忐忑会不会做成噩梦的心理，一直纠结着我。”
“如歌～呜呜～呜呜～”
靳沫薇哭的好伤心，根本泣不成声，除了喊出靳如歌的名字，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的心疼，怎么安慰靳如歌受了伤的灵魂。
靳如歌闭着眼，任凭自己的泪水肆意洗刷晶莹剔透的小脸：“怀孕八个月的时候，慕希宸跟我师兄再也看不下去了，因为他们经常看见我一个人在屋子里自言自语，他们强行拉着我去医院接受心理治疗，结果医生说，我的症状就是精神分裂症。小姑姑，你知道吗，我太想凌予了，所以把自己都当成了凌予了，我白天的时候，会学他说话，对着旁边的空气说凌予以前跟我说过的话，下一秒，我再变回我自己，用我自己的语言回应凌予的话。这种症状出现了大约五六天，把慕希宸跟我师兄都吓死了，我生产的时候，幻想着凌予就在我身边，我自己跟自己说，老婆，别怕，我们的宝宝就要出生了，老公会陪着你进产房的，不要怕。然后，我又会自己跟自己说，予，谢谢你陪着我，我不怕的。”
“啊～！如歌～呜呜～”
靳沫薇哭的那叫一个惨！
楼下坐着品咖啡的两个男人，都有些坐不住，尤其是凌予，焦急地双手都紧紧握成了拳，恨不能现在就冲过去看看刚才都录到了哪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靳如歌忽而一笑：“没事，小姑姑，我挨过去了。我生完孩子，第二天就出院，第三天就住进了精神病院的病房，是慕希宸跟师兄轮流贴身守着我，整整二十天的强化治疗，我的精神分裂症，才慢慢好起来。”
正文 【200】双胞胎
tt“我从医院出去之后，回到老师的家里，回到我自己的房里，我看着我两个孩子，终于明白，原来他们的爸爸从未陪在我的身边，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自己的妄想。小姑姑，你不会知道我有多么地感激慕希宸跟我师兄，这三年里他们对我们母子的帮助，不是一句谢谢，或者多少万的钞票可以弥补的。我看着我的孩子们，想着凌予，想着他对我说的那句，他不能失去这个孩子。于是，我拜托慕希宸，将哥哥送给了凌予。将凌予给我买的链子，缠在了哥哥的手腕上。”
“等一下！”
靳沫薇听的有些糊涂了：“你的两个孩子？把哥哥送给凌予？如歌啊，你别吓我啊，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说起两个孩子的事情，靳如歌瞳孔一亮，一下子破涕为笑，明媚着一张笑脸从靳沫薇的腿上爬了起来，坐在一边，抓着她的手。
她说：“小姑姑！我也是到了法国之后，再次孕检才检查出有两个孕囊！当时在中国做的时间太短，只能听宫腔内回声，看不见胎囊，所以当时我跟凌予都不知情！小姑姑，你知道我当时的感觉吗？我好像一下子就长出翅膀飞到凌予的身边，告诉他，我们的宝宝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天！”靳沫薇吓到了：“双胞胎？你是说，小祈归是双胞胎里的哥哥？”
“嗯！”
靳沫薇理了理思绪，然后说：“那，那另一个呢，是弟弟还是妹妹？他在哪里？凌予已经知道了吗？”
靳如歌笑：“是个弟弟。两个孩子长的一模一样，凌予给我的那枚戒指，我用了一根中国红绳串起来，挂在了弟弟的脖子上。弟弟的名字叫洛天凌，凌予的凌，天，是因为双胞胎，天生一对的意思！”
靳沫薇捂着嘴，用力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然后一脸紧张道：“如歌，凌予到底知不知道啊？这件事情你不可以瞒着凌予的，你这三年在法国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委屈，凌予何尝过的好过？我跟祁夜都看在眼里，凌予真的也很可怜的，如歌，你可千万别瞒着他！”
靳如歌微微思量了一下，然后说：“我也不想瞒着小天凌的事情。但是小姑姑，小天凌是我的命，是我在跟凌予重逢之前，以为会坚守着的唯一的生存支柱。我跟凌予的ＤＮＡ结果就要出来了，小姑姑，在结果出来之前，我绝对不会说的，我不能让我的小天凌涉险，不能让他被人说是，是乱沦的产物。小姑姑～小天凌，真的就是我的命。”
说着说着，靳如歌的音量变小了。
靳沫薇也是做妈妈的人了，她很能够理解靳如歌此刻的感觉。
伸手将靳如歌拥在怀里，她哄小珠珠一般哄着靳如歌：“别怕，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那份结果绝对不会有问题的，你的小天凌，一定会回到爸爸的身边的。”
“恩。”
“如歌，小天凌在哪里？他那么小，根本离不开妈妈的。”靳沫薇不免担心起来，她的小珠珠几乎从来没有离开过她。
靳如歌笑笑：“小天凌这次有跟我一起回国，就住在宾馆里。我这次也很着急，很想回去看看他，可是凌予不放我走，而且，小祈归也好可怜，小祈归一看见我，那种可怜巴巴的期盼的眼神，总是让我于心不忍。”
靳沫薇深吸一口气，听的提心吊胆地：“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凌予？”
“只要结果一出来是好的，我就会告诉他。”靳如歌垂下眼眸，有些忐忑：“我只是害怕，害怕瞒了凌予那么久，他会生我气，或者会心疼我，总之，我怕凌予不高兴。”
“傻瓜！”靳沫薇被她气的笑了：“凌予心疼你是必然的，但是绝对不会生气，相反只会惊喜。如歌，其实你的做法也是对的，换做是我，我想我也会暂时保密，等到有确凿证据的那天，再把我的孩子安全地晒在阳光下。”
“小姑姑！”
靳如歌又哭了，她把靳沫薇抱的紧紧的，给自己加油打气一般道：“只要结果是好的，我就把小天凌带给凌予看，我会跟凌予领结婚证，然后把小天凌交给凌予，我自己跟老师回法国，凌予说，希望今年寒假我能够回来，我们一家人一起团团圆圆地过个新年。”
“嗯。”靳沫薇肯定道：“一定可以，今年我要给你的小天凌包个大大的红包！如歌，今年你们一家四口，一定可以过个团团圆圆的新年！”
说完了最为沉重的话题，两个女孩子又叽叽喳喳地开始说着各自的孩子，靳沫薇总讲起小珠珠的时候，顺带也会讲些小祈归这三年里的一些有趣的事情，而靳如歌则是挑了几件小天凌很骄傲也很有趣的事情说。
两人彼此说着，听着，时间也不知不觉过去了好久了。
忽然，靳沫薇的手机震了震，她拿过一看，是祁夜发的：“晚餐准备好了，可以吃饭了没？”
靳沫薇笑笑，回复：“谈的差不多了，就要下来了。”
靳如歌看着她手机屏上的信息，莞尔一笑，本来沉重累赘的心，在跟小姑姑诉说了一番之后，忽然变得好轻好轻，好舒服。
靳沫薇起身拉着靳如歌就要出去，走了两步，她忽然想起来什么，然后说：“如歌，我真的很希望小天凌能早点回来，因为小祈归真的很需要小天凌这样乐观勇敢顽强又外向的孩子多多感染他，小祈归，他，每次想起来，我也会觉得很心疼。”
靳如歌鼻子一酸，眨眨眼隐忍下歉疚道：“我知道了。”
小祈归是内向的，不管做什么都是小心翼翼，瞻前顾后，而且很忐忑，有些小自卑，完全不同于小天凌的快乐跟无畏。
靳如歌真心希望他们两兄弟见面的时候，可以和睦相处，可以互相包容，毕竟不管性格如何，他们从小就分开了，双胞胎之间的默契，还需要重新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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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1】除了你，还能娶谁？
当靳沫薇跟靳如歌一起款款下楼的时候，凌予的瞳孔明显掠过一丝紧张。
祁夜从他身侧站起来，然后冲凌予递上个安心的眼神。
凌予紧接着起身，朝着靳如歌伸出一只手去，待她走近了，十指相扣的时候，长臂一拉，纳她入怀，有些心疼地看着她的眼眶：“就知道不能放你去，每次说话完悄悄话，你的眼睛就会红肿的不像话。”
靳如歌闭眼，把脸往他怀里埋了又埋，还蹭了蹭说：“予，我看见他们拍的婚纱照了，好漂亮，好羡慕。”
祁夜莞尔，揽过靳沫薇，然后看着靳沫薇也明显红肿的眼眶，他绝对相信，楼上ＤＶ里录制的画面足够精彩！
“爷跟心肝的婚纱照，还是心肝做完月子之后，带她去韩国拍的，济州岛的风景如画，很有诗意，拍出来的效果自然不错。”
祁夜一脸骄傲地说着，说完还冲着凌予抛了个媚眼。
凌予没搭理他，直接柔声哄着怀里的宝贝：“如歌，你喜欢哪里，下次我们就在哪里拍，他们在韩国，我们就去的更远一些，一定拍的比他们好看！回来让他们也羡慕一番，好不好？”
怀里的小人噗嗤一笑，抬起清眸看着他：“你当我三岁小孩子啊，还跟人家比这个。我只是有感而发，想到我们孩子都这么大了。”
说着说着，靳如歌的声调就越来越小了。
清清白白的姑娘跟了他，爱的那么苦，孩子都快三岁了，到现在，没名没分的，做什么都要藏着掖着，见不得光，这样的感觉，真的好委屈。
她自然不会说给凌予听，因为她知道，凌予是这个世上最见不得她受委屈的，甚至可能比洛美薇还要更爱她。
可是，她却忽略了凌予强大的观察力。
就她那有些泄气的眼神，还有眉宇间流露出的淡淡的委屈跟自卑，凌予一下子就将她的心事完全揣度透彻了。
轻轻吻上她的额头，他许诺：“三年前，我送你的戒指，一定会亲手给你戴上的。除了你，这辈子，我还能娶谁？”
祁夜闻言，忍俊不禁地笑笑：“是啊，小侄女儿，你就不用担心了，你不知道，凌予每次相亲的时候，坐在那里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按照你的标准去找对象，人家女孩子一个个咋舌，他却说，除了你这样的，宁可爱男人，也不要别的女人。”
说到这里，祁夜笑的更欢了：“小侄女儿，你是没见那些大家闺秀吃惊的样子，听见说什么逃课，考试交白卷，养蜥蜴那一堆，都吓死了。可见这辈子除了凌予，也没人敢要你了！”
靳如歌闻言不屑地白了他一眼：“少瞧不起人了，我的追求者多着呢，挑出来个个都是能独当一面的，哼！”
这边，靳如歌刚刚无比自豪地说完，小腰上就被人大力捏了一下。
她面部扭曲地看着凌予，迎上的是他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以及完全阴沉的脸。
他觑着她，带着一丝危险缓声道：“追求者多着呢，个个独当一面，恩？”
一个“恩”字被凌予说的千回百转，靳如歌立马败下阵来，小眼神里透着求饶的讯息：“予，你若在我心上，情敌三千又何妨？”
“呵呵。”
凌予一下子给她闹得没了脾气，苦笑一声，抬手摸摸她的脸：“饿不饿？要吃饭了。”
靳如歌立即点头：“饿，要吃的！”
“你跟薇薇去带孩子洗手，我带凌予去看看客房准备好了没。”祁夜一边说，一边看了眼靳沫薇，发现她没意见，这才放心一笑，抬手轻轻将她往靳如歌的身边推了推。
两个孩子还窝在沙发上摆弄着玩具，被各自的妈妈叫了去之后，都慢慢走进了洗手间。
祁夜冲凌予微微一笑，两人快速上楼，第一时间就是冲进祁夜的房间，翻出对着大床隐匿好的ＤＶ，祁夜手指轻轻操作了一下，差不多可以了。
看着凌予迫不及待凑上来的脑袋，祁夜有些无奈：“现在时间太短，不能看，会被怀疑的。”
凌予无辜地耸了耸肩：“那就先吃饭，把里面的储存卡给我，一会儿我自己找机会放手机里看。”
祁夜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取下储存卡，放在了凌予向上摊开的掌心里。
凌予的呼吸有些加重，紧紧握住了小小的卡片，随即捏着直接就插进了手机卡槽里，弄好后还满意地笑了笑：“这样就不担心会丢了。”
祁夜叹了口气，知道凌予大概是跟靳如歌走了太多弯路了，所以现在每走一步，都是那么小心翼翼。
两个女人带着孩子坐上餐桌之后，等了一两分钟，祁夜跟凌予这才下来。
两人都拉开自己妻子身边的椅子，坐下。
凌予很有心地帮着靳如歌夹菜，而靳如歌则是忙着喂小祈归，凌予见她没时间吃，有些心疼，冷眼扫了眼儿子，平淡道：“妈妈也饿了，没时间喂你，你要自己吃饭，知道吗？”
本来还沉浸在在幸福与喜悦中的小祈归，当场就红了眼眶，委屈地点了点头。
因为从前，凌予带着小祈归来祁家玩，每到吃饭的时候，看着小珠珠有妈妈喂饭，而他却是爸爸喂，有时候爸爸还会命令他自己吃，他就觉得好自卑。
今天好不容易有妈妈可以当着他最喜欢的小珠珠的面喂他吃饭了，他满心的欢喜，一下子就被凌予一盆冷水浇了个彻底。
靳如歌一看儿子就要哭了，又细心地发现了儿子是不是瞥瞥小珠珠，立即明白了。
她叹气，男人就是男人，心思再细腻也不会跟女人一样那么细致入微的，凌予刚才的话，明显让小祈归在小珠珠面前丢了面子了。
“小孩子也有自尊心的。”
很小声地凑上凌予耳畔呢喃了一句，靳如歌扭头继续拿着勺子喂小祈归，一边喂一边说：“我们跟小珠珠比赛谁吃的快，小珠珠有妈妈喂饭吃，我们小祈归也有妈妈喂饭吃，是不是？”
“嗯嗯！”
小祈归连连点头，也迅速让凌予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