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二章 化骨毒深不及待 得来黑鞭赠姓名
黑小花见到义父将死,心中也是悲愤不已,双眼当中只剩下了无尽的怒火。
“为父苟延残喘这么些年,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若不是当初见你与我那亡儿相像…怕是早就没有了活下去的动力…如今我终于能够死去,权当是一场赎罪罢了!”黄酉有气无力的说道,“而且…放下我不知道谁是凶手不讲,就算我知道是何人下毒,就凭你现在的本事,又怎能让我放心…”
“可是义父…”
“哎…为父没有多少时间了…小花…你去将柜子里的包裹取来…”黄酉眉头一皱,双目当中渐渐充血起来,他长叹一声,打断了黑小花的话语。
黑小花此时早已忘记了所谓疲惫,也是连滚带爬的跌进屋子,将柜子中的包裹取来递到了黄酉面前。
“打开它…”
黑小花闻言连忙照做,当他打开包裹之后,只见一条朴素无比,光泽黝黑的长鞭被缠的整整齐齐。
“小花…没想到你一个黑鹏族人居然如此适合这无骨臂的功法,竟然让寻常鞭子都承受不住其中蕴藏的力道,这条‘黑龙筋’可是为父好不容易为你诓到的!义父以后不再身边,便将这本《无骨棍》传授与你,希望你以后好好修炼,千万不能懈怠。”
黑小花虽然不知道什么黑龙筋是什么,但能有这种名字的自然珍贵无比,他颤抖的拿起了长鞭,只感觉手中沉甸无比,这哪里是一条鞭子,分明是义父寄予自己的厚望。
黑鞭之下的是一本册子,而这册子正是义父说的《无骨棍》功法,以前义父虽然的确悉心教导,但对这本功法却珍惜无比,没想到如今居然要交到自己的手中。
“义父…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还请义父为黑鞭赐名…”黑小花将《无骨棍》仔细收好,砰的一声跪倒在了黄酉身前,艰难的说道。
“臭小子…为父一个将死之人哪里能想出什么好主意…不过虽然这黑龙筋被我改换了外观,若仍以旧谓的话,一旦被那财迷注意到,倒也的确会为你引来麻烦…咳咳…”黄酉连眉头微皱的力气都没有,声音也模糊起来。
“这黑鞭威力无穷,外观却似凡物,名字自然应当同样朴素一些…为父记得有这样一句话:‘祸之所由生也,生自纤纤也。’我便取这纤纤二字为名,一来是因为这黑鞭外观同你一样纤细,二来是为了让你以此言提醒自己,时刻不要松懈!”
“多谢义父赐名…”黑小花此时哪里听得进去任何话,只是将其牢牢记在心中。
“小花…这纤纤已经赠送于你,你定要记住一句话,千万不要为我报仇!”
“可是义父…”
“小花!你连义父的话都不听了吗…”
“好…义父…我答应你…”
“这样便好…除此之外,义父还有一事相求…”
“义父!别说一事,就是百事千事…不不!就是千事万事…小花也都答应你!只要您说…只要我能!”
“你…能不能唤我一声父亲…”黄酉喘着粗气勉强说道。
“啊?”黑小花本以为义父要说出什么委托之事,听到此言也是微微一愣,不过他转而就反应过来,在地上磕的咚咚作响:“父亲!孩儿黑小花给您磕头了!”可是黑小花话音刚落刚刚抬起头来,就见面前的黄酉已经没有了气息,面上却残留着一丝罕见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父亲…父亲!啊啊啊!”
…
“父亲大人…父亲大人!您休息了吗?”金鹏王房前,金因抬手叩了几次房门,却没有得到半点回应,心中也是有些焦急。
以往的时候金鹏王都会睡的很晚,现在的确还没到休息的时候,而且金鹏王房间中的灯火还在亮着,更不可能已经躺下。
“父亲大人…我进来了…”金因犹豫了片刻,这才轻轻推开房门,只见房间当中哪里有半个人影。
“难道说父亲大人他还未回来?”金因自言自语的一句,就在此时他忽然听到远方有一阵奇怪的吼声,眉头也是微微一皱,“黑鹏族那边在搞什么鬼?”就在他打算转身离开,去黑鹏族那边一探究竟时,忽然瞥到书桌上摆着一个泥身蛇皮拨浪鼓,也是轻咦一声。
“这个不是阿七的东西吗?怎么被落在了这里?”金因将其拿在了手中,眉头忽然一挑,心想:怪不得父亲大人不在,原来是去送阿七了,正巧我也好久没有见到阿七,就将这东西送回去吧…
想到此处,金因便将这拨浪鼓揣好,然后关上房门,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了阿七的房前。
“二位姐姐在吗?”金因轻咳了两声,这才轻轻的叩了起来,片刻之后,房门便吱呀被人从里面打开。
“拜见金大公子…不知您怎么有空回来?”这二人见到金因也是十分客气,躬身行礼道。
“嗯…最近无事,回来随便看看…”金因探着身子向里面看了看,却也没看到金鹏王的身影,“你们见到金鹏王了吗?”
“嗯,我们二人见到金鹏王大人出去了。”
“出去了?这么晚了他会去哪?”金因不解道。
“抱歉,金大公子,我们也不清楚…”二人老老实实回答道。
“那好吧…”金因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继续小声问道:“阿七睡了吗?”
“刚刚睡熟。”
“…,好吧。”金因本来还想逗逗阿七,但现在自己却也没了那个心思,也是从怀中掏出了拨浪鼓递给了二人,“这个刚刚落在了金鹏王的屋子里,你们拿回去吧…”说完他便转身告辞了二人,但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金大公子…”就在金因要离开之时,忽然听到房间里传来了一道声音:“我听那两名守卫说金鹏王与三公子见过面,你若是实在心急,或许他能知道金鹏王去了哪里。”
“多谢二位姐姐。”言罢,金因便向着金圭的房间走了过去。
…
金圭被安排的任务已经完成,心中也是激动无比,翘着二郎腿靠在床上自言自语的念叨着:“大人啊大人,那残废应该已经凉透了,你什么时候让我当上…”可他话没说完,就听见房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也是吓的音调提升了几分,“…金鹏王啊!”
“哼!我还没当上金鹏王呢!用不着你在这里假惺惺的!”金因刚一推门,就见到金圭向着自己大喊一声,也是被吓了一跳,有些不悦道。
“金因…你…你别自作多情!谁喊你了?我以为是父亲呢!”金圭翻了个白眼道。
“父亲他当真来过这儿?他现在人呢?”金因急切道。
“你问我我问谁…”金圭摇头晃脑一副无赖样子,可话刚说一半就见到金因目光不善,也只能将接下来的话憋了回去,老老实实道:“你找父亲就去父亲房间找,来我房间找什么?”
“废话!我要是找到了父亲,何必与你多费口舌?”金因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也是急于找到金鹏王,竟没在意金圭占了自己便宜。
“啊?父亲他还没回来?”金圭闻言也是神色一阵紧张,心中忽然隐隐出现一种不安,蹭的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知道就快说!父亲他去哪了!”金因冷声道。
“他…他去送酒了…”金圭浑身冷汗直流,紧张道。
“送酒?”金因一愣,“给谁送酒?”
“这个…”金圭眼珠四下乱转,忽然有的没的问了一句:“大哥…那残废与父亲关系如何?”
“嗯?你忽然问我这个做什么?”金因闻言一愣,自己虽然没见过父亲与那黑鹏族中断了双手之人有过来往,但每每提起,父亲的面色都会柔和几分,所以不管怎么说,应该也算不上仇人,“应该还算不错,如何?”
“哦…哦…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金圭哪里关心过这种事情,此时闻言顿觉十分不妙,“大哥你刚刚回来,请在我这稍微歇息片刻,我定能帮你将父亲找到!”
金圭说完,便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留下一脸糊涂的金因眉头紧锁。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千万别被这老头子坏了事情!”听说金鹏王与那残废的关系不错,金圭也是一脸后怕。自己这父亲虽然对自己人严厉,但是对朋友那是没的说!
他本以为金鹏王此次送酒是为了安慰那残废的心灵,便借机下毒想要解决此人,想必毒死区区一个寻常杂役,父亲应该不会在意!
但是!若父亲与那人关系匪浅,细心之下必然会察觉出这人死因诡异,也早晚会查到自己头上!毕竟能去金鹏王院子中动手脚的人,掰着手指头都能数的出来!
既然父亲还未回来,应该是还在劝慰那人…就算父亲已经离去,那残废已经饮下了毒酒,只要自己现在将这两坛毒酒毁掉,就算到时候怀疑到自己身上,没有任何证据,自己也能相安无事。
想到这里,金圭也是加快的脚步,终于来到了那残废的屋外,他仔细听了听屋中的动静,这才捻手捻脚的来到了屋外,探长脖子向里面窥视起来…
当他看清了眼前的一幕,却只感觉四肢冰凉头脑眩晕,耳旁嗡嗡作响。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三一三章 办事不利弑己父 心生蛊惑劝栽赃
金圭生听金因说金鹏王迟迟未归,心里只怕下毒一事被金鹏王发现,若是金因与自己通同路,一旦真出了什么事情,那自己必然是无法逃脱,也只能将金因安抚下来,自己孤身前往。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眼前的场景竟然出乎自己的意料,只见金鹏王的身子在化骨散的毒效下已经渐渐松弛下来,过不了多久就会化为一滩烂泥。
“父…父亲!我只是想毒死那个残废?为何…为何会这样?”金圭只感觉大脑一片眩晕,精神也是一阵恍惚起来。
“不行!不能被金因发现!”金圭整个人已经陷入了癫狂状态,哗啦一声就将桌上的酒坛扫到了地面之上,四处张望着不知所措。
可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却见一双赤红的双眼恶狠狠的盯向了自己,顿时吓得尖叫出声。
“啊!有鬼啊!”
“原来…义父是被你毒死的!”刚刚金圭的一番话语,自然被黑小花听在耳中,此时后者面容冷若冰霜,一步一步的向金圭逼近。
“黑小花?你…你怎么还活着!”金圭察觉到眼前的黑小花是人非鬼,心中也是稍微淡定了些,神色紧张盯着眼前之人。
“金圭!你非但毒死我义父,就连你亲生父亲都能残忍毒害!好一个狼心狗肺之徒!”黑小花怒斥道。
“我…你胡说!我不是故意害死金鹏王的!”金圭闻言也是一阵慌神。
“呵呵…刚刚明明是你亲口说出,现在却又不敢承认!也不知那些黑衣人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黑小花咄咄逼人道。
“黑衣人…什么黑衣人?我不知道!”金圭闻言目光闪烁,身子也在不停颤抖。
当时黑小花虽然昏迷,但隐约见也看见金圭与那黑衣人站在一齐,加上他刚刚那种话语,心中自然觉得这金圭一定与黑衣人进行了某种勾当。
“无所谓了…既然你不肯与我讲!那就与你的族人解释清楚吧!”黑小花手中紧握黑鞭“纤纤”,虽然他很想动手,但义父尸骨未寒,他又实在不敢忤逆义父的忠告,也只能咬着牙向外面走去。
“我…”金圭毒死金鹏王,心中当然自责无比,所以早就乱了分寸,即便黑小花在自己眼前离去,他也大脑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想法。
“三公子…三公子…”
就在金圭呆呆愣愣之时,忽然听闻耳旁传来一阵轻微的呼喊,他转头一看,只见是早些时候的那两名守卫。虽然他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但却依旧失魂落魄,兀自颤抖。
“三公子…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自古以来,弑父上位者也不在少数,自然算不得什么大事,你何必要因此挂怀?”其中一名守卫阴仄仄的说道。
“是啊!三公子!虽然弑父一事并不光彩,但日后你若功成名就,众人皆会歌功颂德,谁又会在乎你曾经的过错呢…”另一名守卫也同样说道。
“不…不是这样的…我真的并非故意…真的并非故意害死金鹏王的!你们…你们不要胡说!”金圭目光闪烁,下巴不停的颤抖着。
“什么三公子嘛?看来也不过如此!怪不得金鹏王大人看不上你,呵呵…就你这幅样子,一辈子也别想达到金大公子的高度…”一名守卫的面色从谄媚忽然阴冷,冷嘲热讽起来。
“混账!你凭什么如此放肆!”金圭手中金钩一闪,直接割向了那人咽喉,那人的脑袋便应声落地,骨碌碌的绕着他的身子滚了一周,然后正面朝上,停在了金圭脚前。
这守卫的身子僵硬的栽了下去,地上的头颅却依旧表情丰富无比,冷笑道:“三公子!现在你不说,我不说…只要解决了那小子,还有会能知道今天发生事情呢?”
“啊!”金圭见到地上的头颅说话,心中也是震惊不小,身子向后跌去,可当他揉揉眼睛看去,那颗头颅只是保持着死前那不可思议的表情,哪里有过半点冷笑的迹象。
“三公子,你若是再犹豫半分,你今日所做之事,恐怕就要众人皆知了!到时候别说是相当金鹏王,这金鹏族怕是也没有你半点容身之地了!”
金圭还在心惊肉跳之时,耳边忽然传来了另一个守卫的话语。他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手中不知何时竟然握起了一个火把,明晃晃的火焰使他的眼神明亮了起来,背后的轮廓却是极黑。
“你们说的没错!今日的事…的确不容许第三人知晓!”金圭眼角一条,手中金钩再次出现,直接将这名守卫的胸口刺穿。
可这名守卫非但没有半点痛苦,反而面上一喜,哈哈笑道:“不错不错!真是英明的决策!”然后也身子一僵,栽倒了下去。
金圭心中奇怪的向着这人看去,只见这人的神色同之前的那名守卫大致相同。奇怪的是自己明明刺穿的此人胸口,他的脖颈上却有着一道细微的割痕!
不过金圭心中也没有太多的想法,只见他手中一松,那火把便落在地上,一道火舌瞬间从酒水中升腾而起,瞬间将其中的金鹏王包裹起来。
就在火光亮起的同时,只见地面的两道守卫尸体上忽然浮现出了两团黑气,缓缓被吸入了金圭身体当中。
“他们说的没错啊…父亲,你不想当我的助力就算了,为何…要当我的绊脚石呢?哈哈哈哈…”金圭的双眼当中生出了两团黑雾,面色也阴沉了起来,迈开步子离开了燃烧的房屋,向着黑小花追了过去…
“黑小花!你给我站住!”
“怎么着?终于决定好…要杀人灭口了吗?”
黑小花还没出去多远,就被背后一道冷冷的声音呵斥住。他头也未回,只是语气沙哑的说道。
“你听了不该听的,看了不该看的,现在…又要管你不该管的!你说,我怎能不杀你?”金圭冷冷说道。
“你做了不该做的,自然要承受你该承受的,你说…你凭什么杀我?”黑小花也冷冷回应道。
“凭什么?”金圭冷笑一声,“就凭你是个杂役!凭你们黑鹏族人在我们面前永远无法抬起头来!”
“哼!好大的口气!你怎么知道黑鹏族永远寄人篱下?”
“哈哈哈!哪里来的永远?等到我当上了金鹏王,第一件事…就是将你们这些黑鹏族的渣滓赶尽杀绝!”
“你错了,在你当上金鹏王之前,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金圭皱眉道。
“就是…过了我这关!”黑小花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手中黑鞭“纤纤”在空中抽出一声炸响,直接向着金圭腰间卷来!
金圭没想到黑小花说动手就动手,而且一出手就是如此诡异的杀招,也是暗骂一声找死,直接脚尖点地飞起了近二丈高度,然后身子呼啦一声向着一旁落去。
虽然是第一次使用“纤纤”,黑小花却觉得此鞭与自己血脉相通,完全没有之前的那般的狼狈状况!就算是眼前的金圭消失了身影,他也没有丝毫慌张!
只见他手臂顺势一甩,便听黑鞭之上一声炸雷响起,然后只见他顺势反向一甩,直接向着一旁的树上抽去!
那“纤纤”一触碰到树干,便卷的十分严实,黑小花见到时机已到,手上便是一送、一紧、一拉,那一抱粗细的大树便哗啦一声拦腰折断,断裂之处甚至能拾出一袋断柴来。
金圭刚刚升空而起,本来想选择一处树枝作为落点发起攻势,没想到脚下还没沾到丝毫,就踏了个空,也是狼狈的栽落到了地面之上。
“小畜生!没想到你隐藏的不浅,怪不得能活得下来…居然还有这种本事!”金圭头一次正眼看向了黑小花,只见后者身上狼狈,想必应该是侥幸逃了回来,不然就凭那位大人的手段,自然不能放他活着离开。
“哼!我能凭本事活下来,你怕是没有本事活下去!”黑小花一动杀机便是无穷无尽,哪里还想多与此人废话,二话不说也是再次出手。
“哼!好大的口气!”同样的话语从另外一人口中说出却是另一种滋味。
话说回来,金圭虽然不怎么样,但毕竟是金鹏族人,而且又是金鹏族的三公子,本事自然是有一些。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也终于正色了起来。
黑小花的黑鞭力道无穷,角度刁钻,金圭自然不能从正面抗衡,但是看的久了,却也隐隐看出了一些应对之策!
也许是因为黑小花鞭法不精,虽然出手的确波涛汹涌,但每次气势万千之后,都会陷入到一种短暂的消退状况!
金圭尝试了几次之后,终于抓住了机会欺身上前,骗出了黑小花一招!然后趁着这力道即将消散,黑小花毫无威胁之时,来到了黑小花身后的位置,提起金钩割向了黑小花的脖颈!
黑小花战斗经验寥寥无几,见自己每次出招金圭都在不停的躲闪,也是丝毫没有看出任何异样,只当后者是怕了,开始步步紧逼!
可这一次出手之后,他见到金圭脸上出现了一抹得意之色,心中也是咯噔一声,暗呼糟糕!
果然,就在自己的力道还在向前袭去的时候,只见金圭竟然迎着黑鞭的方向袭来,然后从黑鞭的边缘之处来到了自己的身后!
黑小花只感觉到自己的眼角处缓缓出现了一抹金光!刺目无比!
三一四章 为保自身来灭口 杀人不成反受伤
黑小花力道未消,就见一道金光临近了脸旁,心中也是瞬间一紧!若是自己被金圭的金钩勾住,必然会是头身分离。
可是他手中黑鞭正在势头,反转伤人自然不能实现,好在他心中对自己初次使那麻绳时的场景始终记忆犹新,也是马上反应过来,借着黑鞭的力道向前一扯,便将自己的身子送了出去。
随着身后一道绵帛撕裂的声响传来,黑小花只感觉背上一热,然后便有钻心的疼痛传来。虽然他的确躲过了致命之处,却还是被这一钩踏踏实实的划在了背上,狼狈的跌了出去,顺着斜坡滚回到了义父的院子当中。
“呵呵…”金圭擦了擦脸上的擦伤之处,眼角也是微眯起来,他提起金钩缓缓向着黑小花走去,冷笑起来:“看来你能活着回来,果然是侥幸罢了!不过我看你现在倒是孤单的很啊…我今日就好人做到底,送你下去与你这残废义父团聚!”
这金因还在房间等着自己,若是自己回去的迟了,恐怕会生出什么变故,金圭也不再废话,手中金钩一转,就向着地上的黑小花斩去。
黑小花虽然心中不甘,奈何自己背上剧痛无比,本来就强打精神的他此时已经再也提不起半点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金圭的脚步缓缓向自己逼近。
“去死吧!啊…”
可就在金圭手起钩落之时,却见一道黑影疾驰而来,将手中两道黑光嗖嗖两声破空射向自己!
金圭浑身汗毛倒竖,硬生生的刹住身子向后退了两步,心中也是倒吸一口凉气,若是自己刚刚没有发现这两道突如其来的攻击,怕是自己的胸口已经被刺穿了。
难道这黑鹏族杂役那日并未死绝,不然这黑小花怎么会有帮手?金圭心思一动,向着来人看去,可那人不仅面上黑巾遮面,又是背对火光而立,自己却看不清来人究竟是谁,不过看他衣着却并非黑鹏族杂役服装,倒是让自己心头更加疑惑无比。
“你又是什么人?我警告你…金鹏族的地盘容不得你来放肆!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劝你速速离去,不要来多管闲事!”想到来人破坏了自己的好事,金圭也是咬牙切齿起来。
“何为闲事?”来人冷笑一声,“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你当真要管?”金圭看不出此人来路,心中也是忌惮无比,不过此时自己正在气头之上,也想不了那么多。
“我管定了!”来人语气轻松,仿佛丝毫没有将金圭的话放在眼里。
“哈哈哈…希望你临死前不要后悔你说过的话!”金圭手中金钩亮起,直接杀向了这蒙面人。
“谁死…还不一定呢?”蒙面人身形未动,双手当中又是几枚黑镖射出。
“雕虫小技!”金圭此时有了防备,手中金钩舞成一道金盾护在身前,当当几声便将这些黑镖尽数格挡出去,然后两道金钩如同一柄锋锐的金剪,嚓嚓几声割了过来,“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蒙面人见到自己的黑镖被人格挡,却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气定神闲的闪躲着金圭的疯狂攻势。
虽然金圭开始凭着一腔热血看似占了上风,但随着时间流逝自己却忽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妙!尤其是他偶尔借助火光看向来人的目光时,却总觉得对面这人是在看着死人一般,心头也是狂跳起来。
“你…你到底是谁!”金圭越看越觉得这目光自己熟悉无比,但印象当中却又没有哪个可以与之相配。
“我是谁?呵呵…待会儿你自然会知道…”蒙面人轻松的闪躲开金圭的攻击,仿佛是猫戏老鼠一般的羞辱。
“待会儿是什么时候?”金圭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你临死的时候。”蒙面人双手一拉,便见地面上的那些黑镖倒飞了回来,金圭的背后黑光闪烁,有如被千刀万剐一般,瞬间被削成了一坨烂泥。
“什么…啊啊啊!”金圭话未说完,口中便传来了一声惨叫。
“这些是为黑小花收回的利息,接下来该为我自己了…”蒙面人口中淡淡念叨一句,两指间的黑镖也上下翻转起来,另一只手也缓缓的扯向了自己的面罩。
“我不想知道你是谁!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金圭此时方觉自己完全不是此人对手,早就没有了任何斗志,连声求饶道。
可就在蒙面人正要摘下面罩的瞬间,他貌似察觉到了什么异样,身子忽然僵在了原地。
随着回头看去,只见燃烧的房屋当中,地面之上,正立着一个头颅。也许是因为火光照射的缘故,这颗头颅的表情显得诡异狰狞无比,但这人的原来相貌同样也是清晰无比,正是那被自己杀死多时的守卫之一!
…
“奇怪…这金圭去了这么久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金因心情烦躁无比,此时多等一会更是坐立不安,他在屋中抱着双臂走来走去,十根手指也在不安的敲打。
“咦?怎么回事?”金因正在思索些什么的时候,忽然被外面传来的一阵吵嚷声音打断,也是眉头一皱走了出来,却见到不少金鹏族人正匆匆忙忙的向着同一方向离去。
“这位姐姐,发生了什么事情?”金因看到隔壁的侍女与人交谈回来,也是疑惑道。
“回金大公子!他们说黑鹏族杂役那边发生了火情…我正准备过去看看。”这侍女说完,提着木桶转身就要离去。
“你回去好好照顾阿七,这个交给我吧。”金因想了一想,便要探手接过木桶。
“金大公子,这万万不可啊!”这侍女面色一变,连忙将木桶藏在了身后。
“金鹏族中事无大小…把木桶给我!这是命令!”金因面色一沉,那侍女自然不敢违抗,也只能乖乖的将木桶交了出去。
“照顾阿七,只有你们二人才能胜任,交给别人我是放心不下的!今后你们二人不用再管其他事情,安心照顾好阿七就足够了!”金因又说了一句,然后笑了笑,提着木桶匆匆离去了。
今日金鹏王刚刚郑重其事的将阿七的事情交代,如今金因也说出了几乎同样的话语,二人看着阿七,然后互相对视了一眼,一种责任感油然而生。
…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金圭瑟瑟发抖的倒在地上,口中只剩下了不停的求饶。而就在此时,他忽然听到远处有不少匆忙脚步声远远传来,片刻之后便有一阵淡淡的交谈声传进耳中。
“这边是怎么回事?”
“回金大公子…我们也是刚到,暂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听到了这阵交谈,金圭仿佛捕捉到了一丝生机,也是尖声叫道:“大哥救我!大哥救我啊!”
“大公子…那边好像是三公子的声音!”
“什么?”金因闻言,忽然又想到金圭之前的话,心中忽然出现了一丝不妙的感觉,瞬间化成一道金光,率先冲进了院子当中。
院子当中已然狼狈不堪,金因只见到金圭面如土色的趴在地上,背后密密麻麻布满了割伤。
“金圭?你这是怎么回事?”金因来到金圭身边,连忙将其扶了起来。
“大哥!快…快杀了他!”金圭颤抖着指向了燃烧的房屋,可眼前除了一堆废墟之外却是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半个人影?“人?人呢!给我滚出来!”
“金圭…你冷静一下!”金因眉头紧锁,双手死死的扣在了金圭双肩,冷声道:“我问你…发生了什么事?金鹏王他人呢?”
“大哥!我…我对不起你…是我害死了父亲啊!”金圭闻言身子一颤,啕嚎大哭起来。
“你说父亲他…”金因闻言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围绕的都是金鹏王那为数不多的慈祥话语,然后他只觉得胸口一热,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双眼一黑栽倒了过去。
“大哥!你醒醒!”
“三公子!金大公子?快来人!快来人啊…”
…
“父…父亲!”金因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很深的梦,梦里金鹏王向着自己伸出了手,虽然二人近在咫尺,他却无论如何也接触不到,最后心里一急便醒了过来。
“金大公子,您醒了。”金因一睁眼,便见照顾阿七的二位侍女出现在自己眼前,胸口处的两朵白花刺目无比。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父亲他明明说过下次一定…为何他要骗我…”金因话未说完,便哽咽起来。
“金大公子…还请节哀。”二位侍女也眼圈泛红,看样子应该是已经哭过,只是怕影响到金因的心情,在故作坚强。
“金圭在哪?让他来见我!”金因沉默许久,终于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神色也变得严厉了不少,仿佛就像变了个人一般。
“回金大公子,三公子他受了不小的伤,暂时还未清醒过来…”这侍女看出了金因的变化,也是愣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三公子让我转告您,他说等到你醒来的时候,他会把昨夜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你听…”
三一五章 真相难言扯来谎 一句要使百句遮
金因闻言又是一阵自责,身上也是一阵虚弱,好在身旁有桌子支撑,才在二位侍女的搀扶下站稳了下来。
而二位侍女实在不知该如何劝说,只能暂时让金因坐了下来,默默站在一旁。
“可恶!可恶啊!都怪我!若是我与父亲一同回来,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父亲无缘无故为何会…一定是有人害了他!对!一定是受人陷害!”想到这里,金因气的浑身发抖,高喝起来。
二位侍女闻言,心中也想起之前她们从金鹏王住所接走阿七时,的确察觉到了一丝异状,可她们还未来得及将这蹊跷告知,却听见一阵“哇…哇…”的哭声从旁边传来。
听到这阵哭声,金因混乱的思绪终于短暂的冷静了下来,此时他才发现自己原来被带到了阿七的房间。想到此处,金因腾的一声站了起来,沉声道:“你们照顾好阿七!我去找金圭问个清楚!”
留下最后一句话,金因便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
“惨了惨了…昨夜我貌似告诉了那二位侍女,要对金因说出真相!若是金因醒来质问,我可该如何回答?”
房屋当中,金圭正不安的满地乱转,他赤裸的背上被裹的严严实实,如同背上了一个龟壳,看上去倒是十分滑稽。
金圭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被这阵疾走扯动了身后的伤口,也是嘶哑咧嘴的好一阵子,面色才恢复了平常,心中也继续不安起来,快速的敲打着自己的手掌心。
昨夜他濒死之时受惊不小,险些说走了嘴,但还好金因闻言晕了过去,才避免自己说清真相。此时回想起来,金圭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两巴掌!不过好在那黑鹏族杂役的房间烧的干净,除了几具焦黑的尸体之外,再也没有半点疑点被人发觉。
不过金圭毕竟是做贼心虚,虽然自己被人告知现场没有任何发现,但他还是十分多疑。
“哎呀!那金因昨夜听了我的话貌似面色有异!不对不对…那两名侍女的神色也有些不正常!难道被他们看出了什么?只是隐瞒于我?金因他该不会已经开始怀疑我了吧?”
想到此处,金圭身子骤然站立,他从窗棂缝隙中向外看去,果然外面人影闪烁,貌似有人在监视着自己,也是急忙抱起衣物,准备从后门逃离,等待风声过去再做打算。
可就在此时,他忽然听到阿七的房间里传来了一阵哭声,然后便是一阵脚步匆匆声匆匆赶来!
此时想逃已经是来不及,金圭只能抱着衣服跳回床上,蒙起脑袋装睡起来。
“金大公子…”“金大公子…”
远处的几人见到了金因,也是急忙打了个招呼。
“金圭他现在什么状况?”金因问道。
“回金大公子,三公子身上的伤已经处理好,只是一直还没能醒来,我们怕有什么意外,才一直守在此处随时等待吩咐。”
“嗯…”金因淡淡应了一声,短暂的沉默之后,这才继续问道:“那边可有发现什么疑点?”
金圭因为憋闷的十分难受,甚至有些透不过气,也是漏出一条缝隙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听到金因如此发问也是心中咯噔一声,从被中漏出一只耳朵偷听起来。
“回金大公子…怀疑…三公子…那屋子当中…”
可回话二人仿佛是在与金因耳语,让金圭只能听到一些断断续续的话语,心中也是狂跳起来,难道这人在说的是怀疑自己?
“好…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耳边金因的声音刚落,自己屋子的大门终于被人推开,金圭也再也不敢动弹半分。
可是自从房门关闭,屋中却也半点声音也没有传来,金圭不由得怀疑是不是金因这厮只是看了一眼并非进来,也是翻身就要起床。
可他刚一起身,就见到床前的桌子方向,正背对着自己坐着一道人影,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准备继续翻身躺下装睡,可坏就坏在自己先前抱回的衣物还在床上,此时恰巧垫在了自己背下,也是硌的自己闷哼出来,再想捂嘴已然来不及…
“醒了?那就聊聊吧。”金因自从走进屋来,只见金圭还在床上躺倒,便没弄出半点动静,只是坐在桌前发呆,此时听到身后的动静才回过神来。
“嘶…哦。”金圭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多久了?”金因站起身来,淡淡问道。
“啊?”金圭想到金因早晚会质问自己,却没想到会如此直接,身上瞬间出了一层冷汗,心想难不成自己受人指使的事情已被发现?一时间竟然不敢再多言语。
“我说…咱们有多久没有如此待在一起,心平气和的聊天了。”金因淡淡说道。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金圭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也不知道金因为何如此发问,只能硬着头皮牵强道:“我…我也记不清楚…”
“是啊…自从那件事情过后,咱们就在互相埋怨,再也没有如此过了。”金因苦笑一声,淡淡说道。
“呃…”金圭自然知道金因说的是何事,当年金鹏王在泱都城久未归家,他便唆使二哥一同前往泱都城,没想到金因却直接回绝了他的想法。
金圭因此与他大打一架,导致二人直接被关了禁闭,所以自然没有去成泱都。等到他们出来的时候,得到的却是兄弟四人三死一伤的消息,也是从此以后,金因才一直对自己痛恨无比。
“大哥…对不起!当年的确是我不对…”金圭从来未因此事表示过任何歉意,此时因为心虚也是鬼使神差的承认了错误。
“呵呵…其实应该是当大哥的我不对才是!事情既然已经过去,我又何必如此执着?”金因面上苦涩无比,“如今父亲也已不在,我才发现什么是最珍贵的东西,现在我的身边只剩下你与阿七,是最不能失去的了…”
金圭听了金因的话,终于发觉他好像并无质问之意,也是彻底放下心来,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大哥…你这次来是…”
“言归正传…我的确是有事情想要问你!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金因闻言,神色忽然严肃了起来。
“大哥有话便讲…我一定如实回答!”金圭将胸脯拍的砰砰作响。
“那我问你,父亲他…到底是怎么死的?”金因盯着金圭的眼睛问道。
“这个…”金圭被金因盯的浑身一热,面色也是十分不自然,“这个我也不清楚…”
“他们刚刚与我说房屋当中没有出现过任何的打斗痕迹,无论如何搜查也找不出半点怀疑之处!而且现场除了你之外,只有房屋当中的四具尸体…除了那黑鹏族杂役,与…与金鹏王,剩下的两人是你手下的守卫,他们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还未等金圭回话,金因便继续开口问道:“而且那两名守卫其中一人头颅被人割下,另一人胸口被人刺穿,这两处伤口皆与你的金钩吻合,不知你如何解释?”
金圭听了也是哑口无言,毕竟那两名守卫身上的状况的确是自己所为,他不知道为何这两名守卫会知道金鹏王的死是自己下毒造成,也只能选择杀人灭口,没想到最后还是被金因察觉出来了异常。
“这个…这个…”金圭满头大汗,心中不知道如何解释,只能心思一沉哀声道:“我…我只觉得他们好像要杀我,我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手反抗!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我也不想的…”
“果真如此!”金因闻言倒是眉头一松,“三弟也不要过于自责,这件事的确错不在你,其实那二人在被你伤害之前…就已经死了,听你所言,他们应该是被人控制了尸体!”
“啊?”金圭闻言也是不可思议的抬起头来,没想到自己这样也能蒙混过关,如此看来金因当真是一无所知。
“他们是怎么死的…”金圭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个我还不清楚…不过这二人能被你击败,自然不可能是父亲的对手!父亲为何会毫无还手之力的死去?金圭…快把你知道的讲给我听!”
金圭虽奸却非傻,自然从金因的只言片语当中明白了什么,他目光闪烁片刻,终于呜咽着开起口来:“大哥你猜的一点没错…父亲他的死都是我害的啊!”
“此话怎讲?”
“昨日父亲来我房间,向我询问了这次物资之事,我便如实的转告了他。父亲听后非但没有怪罪于我,反而十分自责,便想着带酒去安慰那残废…因为这件事也有我的过错,我便想着同父亲一同前往,可父亲他却劝阻了我,只是让我安心养伤!我若是能多坚持一些,或许就不会让父亲遭那奸人陷害!”
“奸人陷害?”金因闻言,拳头握的咯吱作响,咬牙切齿道:“你的意思是说…父亲是被他害死的?”若当真如此,自己岂不是报仇无处,只能白白忍气吞声。
“不!我说的不是那残废,害死父亲的另有其人!”金圭低声道。
“那人是谁?”
“黑!小!花!”
三一六章 玲珑七窍白莲藕 不染淤泥脏水泼
终于丛金圭口中得到了凶手的名字,金因心中却没有半点惊喜的感觉,反而是一阵不解与疑惑:“黑小花?你不是说那些黑鹏族人都已经死在了雾化谷中…而且他本身也没有什么本事,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可能是因为我当时心慌疏忽…没有注意到黑小花会侥幸脱生,不过这恶徒就是化成灰我都会认得他!”金圭眼睛一转,咬牙道。
“昨晚我去寻找父亲时候,恰巧见到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从那残废的房中出来,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窃贼。当我追上去的时候,竟然发现此人是那黑小花!”
“我当时心中愧疚,见到黑小花也是激动无比,自然连连关切,询问他是如何逃生。但他却一直目光躲躲闪闪含糊其辞,让我十分疑惑…不过我只当做他是在怪我弃他而去,也没有仔细追究,便准备让他离开…”
“可当我来到屋中的时候,才发现父亲与那残废已经双双被人杀死,再想到黑小花之前的样子,我才顿觉这恶徒应该是因为族人的死趁机报复!我本来想喊人求救,却只感觉背后一道风声凛冽,回头一看只见是金鹏族那两名守卫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二话不说直接向我偷袭而来,而且这黑小花也不知从哪里得来的黑鞭作为武器,趁此机会将我击倒,然后一把火直接点燃了这间屋子!”
金因知道这两名守卫是被人控制,也没有在此上多做思虑,只是对黑小花的事情十分不解,难不成这黑小花一直在隐藏实力?金因思索片刻,开口问道:“原来如此…不过我见你这背后却也不像鞭伤,这是怎么回事?”
“大哥你说的没错…”金圭仿佛在等待着金因作出此问,也是长出口气,“这三人虽然偷袭,但哪里是我的对手?我本想出手将两名守卫制服问个清楚,却没想到这二人沉默不语,出手就是杀招,而且又有意为黑小花逃走拖延时间,我无奈之下只能将他们杀死,最终好不容易制服了黑小花,想要将他带到你面前让你处置!”
“可就在我刚刚将黑小花挟住的时候,却再次被人从身后袭击,这才将我重伤击倒…好在大哥你们赶到及时,不然恐怕我也会遭人毒手了…”金圭一脸惊恐的说道。
“你可看清来人是谁?”金因闻言眉头紧锁,自己当时听到金圭的呼救不错,但是的确没有看到半个人影在此。
“这人一袭黑衣,又黑巾遮面,我实在是无法认出来人…”金圭沉声道。
“若是按这么说来,这黑小花倒也不像是凶手!或许真正杀害父亲的是这位黑衣人…不过这人到底是谁,与黑小花又有什么关系?”听了金圭的话,金因对于黑小花的怀疑倒是减轻了不少,毕竟一个连金圭都能应付的人,实力能强到哪里去,就算是偷袭估计也完全没有任何得逞的希望。
金圭本来想说是黑小花下毒害死的金鹏王,但是他不知道现在金因探查到了哪一地步,若是自己将这种事情说出,只怕会与自己先前所讲的自相矛盾。
既然金因如今已有猜测,倒也免得自己再费口舌,只要能将怀疑洗脱,便是极好的结果!
想到此处,金圭忽然想起了那人冷冷的眼神,也是急忙说道:“虽然我没有见到此人相貌,他的声音倒是让我十分耳熟,虽然我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但他应该是黑鹏族人没错了!”
“黑鹏族吗…”金因淡淡说道,“既然如此,我便前去探个究竟!”言罢,他转身就要离去。
眼前的金因虽然语气轻缓,浑身的气势却是凛冽无比,眼中的神色忽然变得冷漠起来,让一旁的金圭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金圭对于来人身份的猜测毕竟只是为了开脱自己,他哪里想到金因会直接就去对峙,心中也是慌乱起来。
“叩叩叩…”就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金大公子,您在吗?”门外是那阿七侍女的声音。
“何事?”金因淡淡回道。
“金大公子,如今金鹏王不在,金鹏族中好多事情需要您来判决…”这侍女简单回复一声,然后试探问道:“还有就是,我来此处是想询问一声,如果您现在还没准备好,这三日后的金鹏王的继承仪式是否需要延后一些!”
金鹏族中制度严谨,虽然金因如今在泱都城中已有部分特权,但也是在金鹏王的意会之下。如今金鹏王不在,自己虽然顺理成章的成为了金鹏王,却只不过是大家的口头认可罢了!只有真正彻底被仪式承认,自己才能成为真正的金鹏王。
“无妨,仪式按时进行!”金因眉头皱了皱,看来这前往黑鹏族一事,只能暂时耽搁了,“你去派人通知一下泱城主,就说我最近需要准备仪式,暂时不能回去了。”
“那金鹏王的事情…”侍女轻声问道。
“无妨,反正大家早晚都会知道…”金因叹气道。
“好,那金大公子,我先退下了…”
“等等!”金因想了想,终于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金大公子还有什么事情?”这侍女见到金因,也是恭敬的矮了矮身子。
“泱都城那边晚些再去通知,带我去见见父亲吧。”
言罢,二人便一前一后的渐渐离去,留下屋中的金圭面色一阵阴晴不定。
开始的时候,他还担心金因去黑鹏族中会对自己处境不利,可他听到继承仪式这几个字时,心头瞬间一沉。
他本以为自己解决了残废之后大人会有所动作,会让自己的情况有所好转,没想到自己忐忑不安的等了一夜却没有半点动静,反倒让自己哈欠连天。
一开始金圭想当金鹏王,不过是因为他在金鹏族中处处被金因压制,才生出了无尽妒火。可随着时间的慢慢发展,这种嫉妒竟然变得扭曲起来,变成了自己对于金因的恨意,只要自己能当上金鹏王,就能名正言顺的将金因踩在脚下!
于是他处处与金因作为,到处对金因使绊子,结果到头来一无所获不说,反而引来了更多人的轻视,让他对金因更加嫉恨!如今终于有位大人能帮助自己,金圭自然言听计从,可最后自己的愿望非但没能实现,反而还将自己的父亲害死,让他的心中对金因的仇恨更加浓郁!
“可恶!金因!父亲的死都是你造成的!只有我才有资格继承金鹏王!”金圭双目赤红,喉咙中发出了一阵低吼。
“既然没人帮我…我便要靠我自己的双手,夺来属于我的东西…如果继承仪式出现变故,让金因葬身其中,这金鹏王之位不还是手到拈来,只要解决了金因,黑小花的事情我还何必多虑呢?哈哈哈…哈哈哈哈…”金圭面目狰狞无比,心中冷笑几声,消失在了房间当中。
…
“你是谁!你放开我!我要回去报仇…”黑小花刚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被人挟住,也是急声呼喊,可他还没等叫喊几声,就被这人捂住了嘴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这人身形一跃,便隐秘在了枝叶当中。
黑小花现在报仇心切,怒火中烧,哪里管得了其他,直接一口就咬在了这人掌心,后者虽然吃痛,却也没吭一声,只是皱眉强行隐忍。
片刻之后,黑小花只见身下有两道人影闪过,看二人着装应该是那金鹏族的守卫。
“报告队长!我仔细查过了,这边的确没人!”
“真是奇怪…难道是我听错了?”被称作队长那人眉头一拧,口中打了个呼哨,便见又有几道身影赶了过来,“你们几个可有什么发现?”
“报告队长,我那边没有任何发现。”
“报告队长,我那边也一样。”
“队长,我那边除了一个路过的商人再无异常…”
“商人?他人呢?”这队长四处看了看,然后出声问道。
“我见他不过只是个过路人,就将他给放了…”
“放了?”这队长闻言声音提高了几分,厉声道:“三公子怎么说的你忘了吗?只要见到人就抓回地牢关起来!”
“可是那人并无值得怀疑之处啊…”
“可是什么可是?三公子可是说了,宁抓错勿放过!管他是谁,只要是个喘气的,就给我带回去!还愣着干什么?”
“唉…”后者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转身离去了。
“队长!你这样…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其中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忽然冷声道。
“过分什么过分?我这是遵从三公子的命令!”这人趾高气昂道。
“哼!你不要仗着三公子撑腰就为所欲为!如今大公子在准备继承之事无法脱身,等到仪式结束,大公子成了金鹏王,我看你们该如何收场?”这魁梧之人声色俱厉道。
“你…你怎么和队长我说话呢?真是反了你了!”这队长被人当众奚落,也是有些挂不住脸。
“呵呵…你也不要用队长的身份压我!若不是给大公子的面子,我完全没必要听从三公子的吩咐,又何必需要看你脸色?”
“你!”这队长面色涨红无比,指着这人说不出话来。
“我们金鹏族的职责所在之处是护人周全!不是惹是生非!如此兴师动众就为了一个黑衣人,依我看此举不过是为了掩盖某人的心虚罢了!”
“你…你大言不惭!信不信我告诉…”
“你信不信…你再多说一句,我会打的你满地找牙!”
三一七章 百般变故性坚韧 为成心事将善藏
这位队长本来还在气头上,听到此言却是瞬间哑了火,他咬了咬牙却也没再说出什么话来,气呼呼的转身离去了。其余几人见状也只能互相点了点头,再次回到了各自的方向。
“呵呵…这金圭还真是不长记性,生怕自己活得长了!”等到脚下众人离去,这黑衣人才挟着黑小花跳下树来,然后向下一拉,便露出了本来面貌。
“黑屰大哥!”黑小花看清来人相貌,心中也是一喜,可当他低头看见对方掌心渗出的鲜血,也是心中一阵愧疚。
虽然黑小花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了此处,想必也是黑屰救了自己,自己非但没有感谢,反而还咬伤了他,也是连忙从衣服上扯下一道布条为其包扎起来。
“黑屰大哥,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无妨。”黑屰淡淡答道,他心思不在此处,只是任凭着黑小花包扎着伤口。
黑屰对于金圭的恨意极深,昨夜来此正是为了了却当日雾化谷时未能成全的心事。可他寻了一圈也没见到金圭的身影,却听到偏僻处传来了一阵打斗,而且还夹杂着淡淡的火光!
他心生好奇便靠近了此处,恰巧见到那金圭正准备对身前一人痛下杀手,而那人的身影自己倒是熟悉,正是当日离去的黑小花!
黑屰本来就是来找金圭报仇,又怎能容得他对黑小花下手,自然直接出手相救!几番对决之下便将金圭逼到了绝境当中,可就在他即将得手的时候,忽然察觉到背后传来一阵熟悉的感觉,回头却发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说是身影,倒不是说是尸身更为妥当一些,这二人正是自己之前在金鹏族大门解决掉的两名守卫,尸体自然不能自己行动,他们能到此处一定是受人控制,而据他所知能够控制尸体的,只有那男觋。
虽然黑屰不知男觋此举意欲何为,但若是自己此时当真动手杀了金圭,必然会被男觋察觉。
因为自己被男觋所救,所以很多时候做事也是身不由己,即便自己现在想为自己报仇,却不得不碍于再造恩情放过金圭一名,而远方火光闪闪,想必是金鹏族的人也已赶到,他只能挟起小花,隐遁在了夜色当中。
因为黑小花浑身虚弱无比,背上的伤势也十分狰狞,自然不方便一路奔波,他见到身后无人追来,便带着黑小花躲藏到了金鹏族不远处的一间废弃的旧屋当中休息了一夜。
他本来的想法是等到黑小花自然醒来再做打算,却没想到四周渐渐热闹了起来,不知为何冒出了这么多金鹏族人。既然如此,此地也是不能久留,黑屰见黑小花气息逐渐平稳,便带他离开了此处,没想到刚刚走出不远,后者还是被颠簸醒来。
“黑屰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黑小花见到黑屰一直沉默不语,只当后者是怨恨自己,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不过黑屰却没有回答自己的意思,只是皱眉摇了摇头,反问道:“金圭为何要杀你?”
黑小花闻言眼圈一红,将金圭毒死自己义父与金鹏王的事情讲给了黑屰,后者闻言也是一脸阴沉,他虽然知道这金圭性格奸诈恶毒,却没想到连自己的父亲金鹏王都能残忍杀害。
“义父对我恩重如山,我又怎能如此离去,待我回去金鹏族将那恶人的罪行讲给金大公子,一定会让那恶人受到应有的惩罚!”黑小花无比坚定的说道,然后他咬了咬嘴唇,“黑屰大哥,多谢你能来救我,接下来的事情我自己能够解决,我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黑小花转身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淡淡的话语:“刚刚那些人的话你也听到了,你若是现在回去,怕是连金因的影子都见不到就被关进地牢了吧…”
“关进地牢又如何…大不了我捱上几日,等到那什么仪式结束,我再将实情告诉他也不迟啊…”
“你觉得…金圭他能让你等到仪式结束吗?”黑屰冷冷说道。
“这…”黑小花闻言也是一愣,他一心只觉得将事实告诉金因,事情便可以得到合理的解决,又哪里想到这么多事情。
“而且就算你将事情告诉了金因…你真的觉得他会动手杀了金圭吗?”黑屰继续道。
“为何不会?那恶人毕竟是杀了自己的父亲啊!”黑小花不解道。
“如果他还是金因,或许能够因此斩了金圭,但金鹏王却不会了。”黑屰叹气道。
“黑屰大哥,金因就算当上了金鹏王,他到底还是金因啊…我不是很理解你的意思…”
“想除了金圭吗?”黑屰仍旧没有回答黑小花的疑惑,忽然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想!我当然想!我恨不得现在就要他去死!”
“我又何尝不是…”
“那…那黑屰大哥,你为何没有动手?难道是为了救我耽误了时机?”黑小花一阵自责。
“我有机会,但是…我没有动手。”黑屰沉声道。
“为何如此?”
“因为我不能动手…”
黑屰忌惮男觋并非仅是为了“恩情”,还有一种原因就是威胁!男觋虽然表面上依靠在黑鹏族中,实际上却是用黑鹏族做饵,策划着一场阴谋!
黑屰不知便罢,如今知道却不能不理,只能违背着内心走上了一条不同的道路,而逼迫自己走上这条路的罪魁祸首,正是金圭!
“不能动手…”黑小花闻言再次记起当日黑屰离开地牢的话,虽然之前他年幼不是很理解,但现在看来,黑屰应该是早有觉悟,“难道是因为…他吗?”
黑屰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轻声问道:“你相信我吗?”
“我当然相信黑屰大哥!”
“有你此言,我便心安!等待时机来临,此仇,我们共同来报!”
“好!共同来报!黑屰大哥有话你尽管吩咐,小花一定全力以赴!”
“哦?”黑屰闻言一挑眉毛,然后淡淡说道:“如今确有一件大事,需要你来完成!”
“大哥你说!”
“回去养伤!”
“啊?”黑小花闻言一愣,然后连连摇头:“黑屰大哥莫要把我当做累赘,这点小伤还不算…哎哟哎哟…”
黑小花话未说完便被黑屰一掌拍到了肩头,引得后背的伤口隐隐作痛。
“以后用你的地方还多的很,不必急于一时。”
“嘶…”黑小花倒吸一口凉气,然后想起了什么,眼圈再次一红:“义父已经不在…我还能回到哪里去啊?”
“黑鹏族!”黑屰淡淡说道,然后从身上取出一块黑色方牌递到了黑小花手中。
黑小花接过此物,只感觉入手一阵冰凉,心中却是翻涌起伏炙热无比。虽然自己是黑鹏族人,也从同族那些人口中了解过黑鹏族的位置,但脑子里从来没有黑鹏族的半点印象。
“拿着这样东西回去,知道你是黑鹏族人,自然会有人照顾你…”黑屰淡淡说道,“还有…你的伤好了以后,该是时候补补身子了!就你这幅小身板,看上去就没有半点威慑力。”
“我知道了!”黑小花没少被人说过纤细,如今听到黑屰的话才算是真正正视起自己,暗暗下了决定。
“为了共同的目的,今日之后,我对你可能会冷漠不少,希望你见我时,也不要似今日这般,以免那人怀疑。”黑屰道。
“好!从今日起,小花要做个恶人,因为善意往往会被当做伪善,只有恶人才不会被人怀疑!”黑小花点了点头,坚定说道。
…
黑屰又带着黑小花行出了一段距离,直到周围再也没有了金鹏族人的身影,他才松了口气,说道:“我身上还有要事,接下来就不能与你同路了…你的东西不错,自己可要保管好了!”
黑小花刚刚点头,就见黑屰从怀中将自己的黑鞭取了出来。他仔细摩挲了几下,忽然抬起头来问道:“黑屰大哥…你难道就不想问我些什么吗?”
“你信我,我自然信你,我既然信你,便没有问题。”黑屰淡淡一笑,便先黑小花一步向着反向回去了。
黑小花手中纤纤攥的更紧,脚下的步子也沉稳起来…
…
“什什什…什么?你们两个给我再说一遍!”琳琅集市当中,只见一个身着华丽的红衣女子杏目圆睁,高声呵斥道,一张俏脸涨的通红,此人正是赤凰。
而赤凰对面的,是两位面容稚嫩的少女,一人身着黄衫,一人身着绿衫,若是此时三人来到某个时空的路口伫立,不知过往行人是否会纠结是停、是行。
脱去了黑衣的二位少女比起外出之时少了一分神秘,多了三分俏皮,不过这几分俏皮在赤凰面前却变成了唯唯诺诺,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多言。
“回…回赤凰大人…黑龙筋…被卖家收回去了…还有…这…这是违约的钱。”莺莺的年龄毕竟比燕燕大上一息,也只能胆怯的小声嘀咕道,小心翼翼的从怀中取出一个钱袋托在了手中。
“啊啊啊!这黑龙筋我费了好大口舌才托人劝他卖出,买家我也已经找好,怎么说收回就收回了?混账!混账!”赤凰对外将这黑龙筋吹的天花乱坠,让这东西的价格翻了几番,本来它是自己最期待的货物之一,没想到最后还是泡了汤了。
她一边气愤的说着,一边夺过莺莺手上的钱袋揣入了怀中…
三一八章 货物返还丢生意 卖主现身急赤凰
这黑龙筋虽然听上去高端大气,但不过是那供货之人的吹嘘之言,赤凰也是从中看到了巨大的利益,才帮忙夸大其词,又将消息传了出去,没想到冤大头却也有不少,直接将原来的价钱翻了几番,最后被敲定了下来。
若是二人没收来黑龙筋也便罢了,如今赤凰听说莺莺、燕燕二人将其返还了回去,也是气的咬牙切齿,直骂二人办事不利,让自己连过路财神都没有做成。
正在赤凰还要训斥几句时,忽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叩门声…
“赤凰大人,琳琅集市外面有人求见。”
“琳琅集市时间还未到,让他在外面慢慢等着。”赤凰没好气的说道。
“回赤凰大人,我也是这么说的,但是那人说他与您谈好了交易,是您让他过来的…”门外那人急忙回道。
“糟糕!忘记看日子了!”赤凰光顾着训斥二人,却忘了今日就是交易这黑龙筋的时间!
琳琅集市开市的时间不定,可以说是随心所欲,但是一旦开市,必然是已经准备好了无穷的惊喜!不过其中也有想趁此机会大捞一笔的人,事先支付好了一定费用在琳琅集市当中租借一处摊位。
不过这些都是常规的交易手段,多提少讲也无关紧要,也便就此略过,还是稍微讲讲琳琅集市中的这种特殊交易。
琳琅集市的收货看似随意,实则按照商品的本身价值已经做好了分等,那些高等品的价值无法估量,只能等到琳琅集市开市时公开竞价,而这些低等品却可以在天工录上提前订好价格,等到琳琅集市开市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谁也不必浪费时间。
不过虽然这些是低等品,却也是天工录上的低等品,哪里是那些凡物所能比拟,虽然价格较比高等品逊上一筹,但对于常人来说却也算得上是天价,能够负担的起的自然寥寥无几。
这黑龙筋虽然的确有些名堂,但用处却是十分有限,赤凰便在供货人的瞎话上做了一些文章,竟将这东西的价格炒得极高!她知道这瞎话拖延下去必定会暴露,便匆匆忙忙联系好了供货人与买家提前来此交易,自己抽成之后便置身事外,日后若是出了事情,也埋怨不到自己身上。
可赤凰万万没想到这莺莺、燕燕回来迟了一些日子,竟然生生拖到了交易之时。
赤凰没好气的瞪了二人一眼,然后淡淡回道:“你告诉那买家,这黑龙筋被卖家收回去了,让他回去吧!”
“可…可是…”门外那人闻言非但没有离去的意思,反而犹犹豫豫起来。
“你婆婆妈妈的磨蹭什么,赶紧通知下去,我现在可没心情处理他的破事!”赤凰不悦道,“然后随便给他点钱将他打发了吧,别让外人觉得我们琳琅集市欺负人。”
“可是赤凰大人,外面来的并非买家,而是…而是那供货人!”
“供货人…他来干嘛?难道是心中反悔想再次交易?”赤凰闻言双眼放光,看向了莺莺、燕燕二人说道:“反正我也没其它事情…就带你们去招财居走走吧。”
说完,赤凰吩咐来人去请贵客,然后撩起下摆蹬蹬蹬的向着招财居跑去。
莺莺燕燕闻言也是稀里糊涂的点了点头跟在赤凰身后,一同向那招财居走去,心中却不知为何忐忑无比。
所谓“招财居”其实是一间迎客室,只是赤凰自己觉得迎客二字不够大气,这才改成了招财。招财居中虽然空间不小,但大部分落脚处都被摆上了各种招财植物,以至于让人感觉有些压抑。
可赤凰却十分爱惜这些植物,见到还无人到此,便挨个将这些植物洗了个遍,口中也暗暗念叨着:“宝贝儿们乖!宝贝儿们乖!我把你们照顾的好好的,你们也要保佑我多多发财哦!”
莺莺燕燕无论看过多少遍赤凰的这副模样,心中却还是感觉一阵阵的毛骨悚然…
“哈哈哈…二位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听到这声伴随着嘶嘶的笑声,莺莺燕燕也是转头看去,只见来者一袭黑袍,身材瘦高,正是那日的供货人无疑,也是点了点头算是回礼。
“哈哈哈…赤凰大人,老夫有礼了!”来人走进屋子,这才看见在一旁对着植物嘘寒问暖的红衣女子,也是愣了片刻连忙恭敬道。
“哦…免礼免礼,这位善财…呃…这位贵客请坐!”赤凰直到被打断才从与植物的沟通当中清醒过来,恍惚间就见到门口迈进来了一位善财童子,她揉揉眼睛才看清了来人模样,也是连忙回复道。
“没想到赤凰大人竟对于绿植竟有如此研究,等老夫回去也该装饰装饰我那破洞窟了。”来人见到赤凰坐下才敢沾上凳子,口中也是赞叹出声。
“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去为贵客端茶来。”赤凰并非回话,只是高声呵斥了一句。莺莺燕燕闻言吐了吐舌头,互相撺掇着匆匆离去了。
见到二人离开,赤凰这才又淡淡瞥了一眼来人,口中轻笑一声:“如果你大罗血魔的府上要能称得上是破洞窟,那天下华丽之堂岂不皆是糟粕之所了。”(宝库,后被黄奇林搬空,二篇三十四章末尾稍有提及)
“呃…”这人面色一沉,艰难的挤出一丝笑容道:“赤凰大人您是不是认错人了,老夫不懂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但是你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
“赤凰大人,老夫是真的不清楚您的意思。”这人淡笑道。
“是吗?”赤凰大人闻言笑了一声却再也没有多说。
过了没多一会,莺莺燕燕便端着茶水返了回来,可是她们二人刚刚一进屋子,满脸却是瞬间通红,急忙抽身退了出去。
“哎哟…赤凰大人您这是在做什么呀?”莺莺刚一踏进屋子,便感觉浑身一阵燥热,顿时香汗淋漓。
这身着长袍的瘦高男子此时才发觉出了异状,也是心中咯噔一声,面色奇差无比。
“呵呵…没什么,我只是帮助这位贵客取取暖罢了。”赤凰得意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瘦高男子,这人却是面色尴尬的低下了头。
“真是奇怪…”莺莺、燕燕心中嘀咕一句,见到赤凰收了神通这才敢继续进来,二人奇怪的看了一眼这名男子之后,这才将茶水摆放在了赤凰与这男子身前,然后退到了一边。
这人被赤凰盯的局促不安,也是端起茶杯缓解尴尬,可他还没等茶水咽下,便是噗的一声将茶水喷了出来,然后不停的咳嗽着。
赤凰见状只感觉有些好笑,自己虽然识破了来人身份却也没有恶意,他何必要紧张如此,正当她要出言劝慰的时候,心中忽然一沉,连忙端起了茶杯小抿一口,顿时感觉一阵辛辣,这哪里是茶?分明是酒!
“你们两个小混蛋想干什么!”赤凰砰的一拍桌子,恶狠狠的站了起来。
可这一声却将旁边那人吓了一跳,手中的杯子啪的一声碰到在了桌上。
莺莺、燕燕见到这人表情异样,也是一脸紧张道:“赤凰大人,这茶…难道哪里不对吗?”
“哪里不对?你们自己看看!”
赤凰手指一弹,便将茶杯射了出去,莺莺也是两根纤指探出,啪的一声将茶杯牢牢夹住。从始至终,茶杯当中却没有半点液体洒出。
莺莺俏鼻微皱,在杯子上闻了一闻,然后又递到了燕燕的身前,燕燕也是抽了抽鼻子,然后一脸疑惑的问道:“赤凰大人…难道是它嫌味道淡吗?”
“装什么傻?成心捣乱是不是?”赤凰心中一阵恼火。
“我…我们没有啊…”莺莺燕燕虽然被训斥惯了,但也是头一次见到赤凰无缘无故的对自己发火,也是一阵委屈,眼中晶莹打起了转转。
“咳咳…赤凰大人不要怪二位小姑娘,或许不是她们的过错。”这人忽然出声劝道。
“不是她们的错,难道是我的错?”赤凰闻言眉头一竖,“你这个蛇老头儿装什么老好人?”
“呵呵…赤凰大人不要误会,老夫不过是实话实话罢了…”大罗血魔的想法是若是自己只要坚持不认账,这赤凰就拿自己没有办法,没想到还是被她偷偷试探出来,自己也是再也没有了遮掩的余地!现在赤凰这样称呼自己,也算是给了自己隐藏身份的一个台阶下,也不打算再和赤凰隐藏。
见到赤凰没有接话,大罗血魔也是咧了咧嘴,向着莺莺燕燕二人招了招手,二人见赤凰扭着头没有任何表示,便磨磨蹭蹭挪了过来。
“这位贵客,我们无意冒犯,只是真的不知道哪里做的不对…”
“呵呵…二位小姑娘不必紧张,这件事情的确错不在你!还有你们贵客贵客叫的实在生分,老夫人称蝮蛇,你们叫我蛇叔好了…”大罗血魔淡淡笑道。
“好的…蛇叔…”莺莺燕燕二人点头回应,然后问道:“可是蛇叔,你说错不在我,难道这茶真的有问题?”
大罗血魔闻言哈哈一笑,故作神秘道—
“茶有没有问题,你们马上就会知道了…”
三一九章 见面方知出事故 蒙蔽五感未察觉
听了这位自称“蛇叔”之人的话,莺莺、燕燕二人也是一脸糊涂。
这茶叶是琳琅集市前不久刚从茶庄取来,自然不可能出现任何问题。这副茶具也已经过了二人的仔细清洗,自然不能有半点污秽,她们又仔细闻了闻这茶水,却仍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只能放下心思听这蛇叔如何说辞。
“麻烦二位姑娘再近一些,来站到老夫身前…”大罗血魔闭目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道。
莺莺、燕燕瞥了一旁的赤凰一眼,见到后者点了点头这才放心的靠到近前。赤凰虽然对她们生气,但平时还是照顾有加,自然不可能将二人置身于不妙之处。
“二位姑娘将掌心伸过来吧…”
莺莺、燕燕不知道这人要做什么,但还是一脸狐疑的将两只纤纤玉手探了过去。
而就在此时,她们只见到这人手臂一动,一道青白色的残影仿佛毒蛇一般探出袖来,在二人的掌心蜻蜓点水般的刺了一下,然后又极快的缩回去。
莺莺、燕燕没想到这人看似普通,身手却如此敏捷,竟让她们没有任何反应余地!不过她们心中的震惊,还未结束,就感觉掌心当中生出一种刺骨的寒意,然后又遍布了全身,二人一时忍耐不住竟然连打了几个喷嚏。
而随着喷嚏响起,一阵淡淡的黄烟从二人的口鼻当中喷射出来,然后缓缓消散在了空气中。
“蛇叔…你刚刚对我们做了什么?”二人感觉到一阵尴尬,揉了揉鼻子低声问道。
“呵呵…二位姑娘不妨先看看这茶水较刚才来说有何不同?”大罗血魔淡淡笑道。
“我们已经仔细确认过好几次,哪里能有什么…哎呀!怎么这么大的酒味?”燕燕浑不在意的端起了茶杯,可这次却闻到了一种辛辣无比的味道。
莺莺也感受到了一丝异样,她用手指沾了一下茶水在舌尖上一尝,只感觉口中又辣又有些发酸,怪不得今天这茶水沸的极快,原来刚刚煮的竟是一壶酒。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和燕燕取的明明是坛中清泉,并没闻到半点酒气啊!”莺莺满脸不解。
“哈哈…你们二位小姑娘可有得罪什么人?居然被人遮蔽了五感。”
“啊?”莺莺、燕燕闻言一阵惊讶,怪不得这几日她们总是食而无味,还以为是过于疲惫导致,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情况,也是急忙问道:“我们从来没有过惹是生非,现在该怎么办啊?”
“刚刚老夫发现的及时,自然已经解决异状,二位不必担心,只是若再晚上一些的话…”
“会怎样?”二人一阵紧张。
“若是在晚上一些…你们恐怕就会完全痊愈了。”大罗血魔哈哈笑道。
“…”
“赤凰大人!老夫还有要事在身,不能离开太久,咱们还是先谈谈交易的事情吧…”既然已经解决了眼前的小插曲,大罗血魔又将话题引了回来,不过他虽然语气轻松,却控制不住的暗暗轻咳了几声,面上两颊也隐隐浮现出了两道狰狞的伤口。
赤凰看到了这阵黄雾总感觉十分眼熟,但一时又记不起来,听到大罗血魔的话,也是暂时将这件事情搁在了一边,她看到了大罗血魔的异样,也是淡淡问道:“蛇老头儿,你…没事吧?”
“无妨无妨…旧疾而已。”大罗血魔苦笑着摇了摇头道。
赤凰闻言点了点头,然后才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好…蛇老头儿你这次前来,可是为了黑龙筋一事?”
“当然!”大罗血魔闻言一愣,“赤凰大人何出此问啊?”
赤凰闻言面色一喜,哈哈笑道:“我就说这黑龙筋放在琳琅集市稳妥的很,你说说你何必要多此一举呢?既然蛇老头儿你有心交易,我也要表示出我的诚意,这违约的钱你就拿回去吧!”
赤凰说着就将那钱袋扔到了桌面上。
“多此一举?违约?”大罗血魔闻言一愣,“赤凰大人你在说些什么?老夫何尝有过反悔的心思?”
“没错!你自然没有反悔的心思!只不过是想来亲自交易嘛!我懂的…”赤凰暗骂了一句老奸巨猾,只当这大罗血魔是怕自己从中获利太多,但面色却是笑逐颜开,“既然如此…还请蛇老头儿将黑龙筋取出来吧,估摸着买家也快到了。”
大罗血魔闻言一脸纠结,“赤凰大人,老夫早已将它交给了二位小姑娘保管,哪里还有什么黑龙筋…”
“莺莺!燕燕!你们解释一下!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赤凰见这大罗血魔一脸糊涂,也发觉了有些不对,高声呵斥起来。
“蛇叔…你不要再开玩笑了!那天不是你亲口说的突然改了主意吗?”莺莺都快被急哭了,连忙小声问道。
大罗血魔见赤凰完全不知情,二位小姑娘又不似说谎,便知道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变故,也是低声劝道:“小姑娘不要着急,将当日的事情完完全全的讲给老夫…”
莺莺揉了揉眼睛,将那日去往金鹏族的经过仔细的讲了出来…
“哦…居然还有这种事情?”听到了事情的经过,大罗血魔也是一脸凝重,天底下还有这种古怪离奇之事,居然会有人为了黑龙筋模仿自己?
他自然知道这黑龙筋不像自己吹嘘的那般,就算让自己复述一遍,也难达到绝对相同,又何谈只字不差?想必来人应该是对自己十分了解,必然是自己身边的人!可现在自己身边除了韦无息就是一个娃娃,韦无息自然没有这种恶趣味,娃娃更不可能,那究竟是谁能够做到?
“你刚刚说是那什么大叔想要得到黑龙筋?你可记得那人叫什么?”赤凰面色难看,冷不丁的插话道。
“回赤凰大人,当日这位蛇叔的确是被这人带来,我记得金鹏王好像叫那人…黄酉兄…”莺莺记性极好,自然没有忘记。
“砰!”莺莺话音刚落,就见赤凰一拳砸在了桌子之上,只见她双目赤红,一副恶狠狠的表情,然后咬牙切齿的骂道:“黄酉!是他!什么白的黄的,这些名字带颜色的家伙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可她刚刚骂完,却感觉四周的气氛有些微妙,心想这岂不是连自己也骂了去,也是皱着眉头多加了一句:“看什么看,又没说我!”
“那青鸾姐姐呢…”燕燕不合时宜的开口插话,却被莺莺一个指头敲在了头上。
“她…说到她我更来气!这野丫头也不知道死哪去了!估计早把我给忘了!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赤凰嘟嘟囔囔委屈道,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黄酉?这名字我好像有些耳熟…”大罗血魔皱了皱眉,然后忽然舒展开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如果是他的话,还真怪不得这两个小姑娘被蒙在鼓里!”
莺莺、燕燕见到二人一个气的要死要活,一个恍然大悟,仿佛关心黑龙筋的她们成了局外人。尤其是听了大罗血魔的话,燕燕更是有些不甘心:“蛇叔!难道我们被骗就如此合情合理吗?”
“哈哈…你们打开那个钱袋看看就知道了。”大罗血魔摇头笑道。
“钱袋又怎么了?”燕燕一脸不悦的打开钱袋,然后却是张大了嘴巴:“哎呀!莺莺你看!这里面的钱怎么变成了石头?是不是被人掉包了?”燕燕说着,眼神却不经意的瞥向了赤凰身上。
赤凰本来就在气头,见到燕燕眼神飘来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看什么看!我虽然贪财!却也取之有道!绝不会干这种偷梁换柱的勾当!臭丫头!白眼狼!”
燕燕被训斥的一缩脖子,躲到了莺莺背后,再也不敢言语。
招财居内,四人之中,若说损失,只有大罗血魔最大,但若说面色,却只有他最为正常。
倒也不是大罗血魔心大,只是这黑龙筋不过就是大罗血魔珍藏当中随便取出的一样。他本来想趁此机会买下天工录上的一样叫做“元水囊兽甲套手”送给一个小人儿当做玩具,碍于韦无息知道之后百般阻拦,他便想着偷偷前来将其换下,没想到遇到了这种事情,也只能稍稍遗憾片刻再另做打算。
“蛇叔!你不要着急!我们二人一定将功补过,无论如何也要将你的黑龙筋从那黄酉手中夺回来!”莺莺咬了咬牙,拉着燕燕就准备离去。
“罢了罢了!黄酉能骗过你们一次就能再骗你们第二次,何况他也只是蒙骗你们,并无意出手迫害…你们尽管放心,他这人并非盗抢之辈,既然拿了你们的东西,我想…他肯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大罗血魔摇了摇头,淡淡说道。
“既然如此,那只能作罢…可是蛇叔,你刚刚说我们被遮蔽了五感…可是为什么我们这一路上没有半点察觉?”
“对呀对呀…我早些时候还在疑惑为何赤凰大人今日做的饭菜不像往日那般难以下咽,原来是因为这种原因!若不是…哎呀!”燕燕话说一半才感觉说漏了嘴,也是面色一变,闭上了嘴巴。
“好你个丫头片子!我看你今天是诚心找茬!”赤凰闻言冷笑一声,淡淡说道:“蛇老头儿…你的事情我稍后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不过还允许我离开片刻处理一下家事…”
说着,只见赤凰面带微笑的提起了一脸面如死灰的燕燕,拖向了隔间当中…
三二零章 为保声誉假公道 明出计策暗中劫
见到燕燕被人拖走,莺莺面上却也没有太过紧张的神色,虽然赤凰大人平时对自己是严厉苛刻了一些,但也甚是关怀,顶多也是出言训斥一番。而且此次的事情本就错在琳琅集市,虽然这位蛇叔没有追究的意思,表面还是要做做样子。
莺莺叹了口气,不再关注燕燕那边的动静,听那赤凰的口气应该是对黄酉颇有微词,自己自然是不好问她,只能将心中的疑惑吐露给了面前的蛇叔。
“蛇叔,这次的事情的确错在我们…但是我实在是不理解,为何那假扮你的人会知道你的一切言语,就连语气形态也如出一辙?”
“呵呵…看来你还是不知道问题出在何处,既然还有时间,老夫就稍稍为你解释一番吧!”大罗血魔瞥了一眼隔间,也是无奈的笑笑,继续说道:“说实话,我与这黄酉算不上熟悉,不过他的一些事情老夫还算是有所耳闻…毕竟他们的族人也算是一种异类!”
“异类?”莺莺闻言一愣。
“嗯…因为但凡武学功法,都讲究一个专精!习拳便不擅脚,习脚又疏于拳,若是兼顾拳脚,又无法精通兵刃!但这黄酉的族人却是因为他们独特的‘柔化之术’各有所精,所以罕有敌手…而且不仅如此,他们还擅长一种血脉传承的幻术,叫做玄黄迷烟!”
“玄黄迷烟?”莺莺闻言虽然不解其中深意,但是光听这个名字就是高端大气,让她不禁瞪大了眼睛,然后思索片刻继续说道:“听蛇叔你这么一说,我好像记得那天我在见到那黄酉之前,好像闻到过一种特殊的味道,也的确见到过你说的这种黄烟…”
当天天色已晚,这种黄烟有十分稀薄,虽然二人感觉到有所异样,但见它并非毒瘴自然没有在意,如今听了蛇叔所言,才知道其中玄机。
“没错…这玄黄迷烟一旦吸入身体便会被影响五感,让人在不知不觉当中产生幻觉,所以当日并非是有人假扮老夫,那人只不过是你自己空想出来而已!而且那黄酉行事谨慎,当时那里他的存在也未必会是真实…”
莺莺闻言恍然大悟,现在换了个角度再想想的确是有许多值得怀疑之处,当时每次都是黄酉刻意引出自己的想法,才会有接下来的一番对话,怪不得自己总觉得十分别扭,原来是她们一直在被牵着鼻子走。
“唉…还是怪我们历练尚浅,被人套路却浑然不觉…”莺莺看到桌上的一钱袋石头,心中也是一阵憋屈,无奈叹气道。
“哈哈哈哈…老夫都说了此事怪不得你们,毕竟就算是你们人精一般的赤凰大人,也曾经着过此人的道啊!”大罗血魔低声说道。
“啊?还有这种事情?蛇叔,你能不能讲的仔细一些?”莺莺闻言也是惊讶的捂着小嘴,自己在脑海当中好像还没有关于赤凰大人吃亏的印象。
“细讲自然无妨,只怕讲了之后你们这赤凰大人就舍不得放我离开咯…”大罗血魔尴尬笑笑。
既然蛇叔这么讲,那肯定是不敢多说,但是赤凰大人那边自己又不能多问,只能等下次外出收货之时再作打算了。莺莺对赤凰大人的糗事十分好奇,也在心中暗暗记下,然后继续问道:“蛇叔,既然你说这黄酉的族人有如此神通,为何我们从未听人说过?”
“呵呵…辉煌毕竟只是一时之物,就算能够流传万世,也早晚会消迹在时间的长河当中!旧人旧事终究过往,又有几个新人能够真心记得?”大罗血魔忽然没由来的感慨了一句,然后才摇头叹息回答道:“这黄酉一族曾经风光无限,听说是遭遇了某种变故,使得全族上下只剩了黄酉一人…所以…”
虽然蛇叔没有再说下去,莺莺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她心中忽然觉得眼前的蛇叔语气当中并非仅仅感慨,好像还有着一种微妙的感觉。若硬要用一语概括,虽然不恰当,但应该是同命相连。
莺莺忽然觉得这蛇叔好像并非表面上这么简单,她恍惚当中仿佛见到这人黑袍之下的两颊之上隐隐有着两道伤口,可是眨眼之间,这伤口却又消失不见,让她甚是惊奇!正当她要询问出声的时候,就听隔间大门一开,燕燕灰溜溜的跟在赤凰身后走了回来。
“蛇老头儿!此事关乎我们琳琅集市的声誉,一会若是买家到来,如果是你出面解释,我想没人不会给你面子吧。”赤凰看了看莺莺,又看了看大罗血魔,淡淡开口道。
“赤凰大人您说笑了,老夫哪里有您琳琅集市的面子大,不过解释一事还请你放心,老夫自然会处理的妥妥当当!”大罗血魔无奈笑笑。
“蛇老头儿你放心,虽然我知道你财大气粗不差这些东西,不过我绝对会给你一个满意的安排…燕燕!”赤凰话音刚落,便见到燕燕托着一个盒子走了出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打了开来。
“元水囊兽甲套手!”大罗血魔见到此物一阵惊呼,为何自己什么也未说,这赤凰就知道了自己的来意。惊讶过后,他却是一脸不解,自己从来没见到赤凰出过血,难道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没错,想必你今日也是为了此物而来的吧?”赤凰淡淡笑道。
“赤凰大人,您还真是明察秋毫啊,那老夫就不客气了!”大罗血魔看的目不转睛,探手就要接过盒子,可他刚一伸手,就见到燕燕两手一缩,直接将盒子抱了回去。
“蛇老头儿不要急,先听我说完…”赤凰笑眯眯的将盒子接了过来,“韦无息的性子我很了解,若是你就这么将东西带回去,虽然他表面不会说什么,但现在这个时间里,恐怕会被觉得你别有心思!”
赤凰说的没错,这韦无息继位巫王已是势在必得,若是自己这个时候送他东西,虽然他不会在意,但难免会因为此事对自己产生改观,也是纠结起来:“赤凰大人你说的没错,那你觉得我该如何是好?”
“这就要看你的心思如何了?”赤凰见到大罗血魔上钩,也是笑眯眯起来。
“心思…我能有什么心思?无息他对这东西没有半点兴趣,我买这来只是为了那个小家伙,若不是照顾韦无息的想法,我早就将这东西买过来了!”大罗血魔无奈道。
“这样就好办多了…”赤凰咯咯笑道,“你只需让韦无息亲自出手将其买回去不就好了!”
“啊?”大罗血魔闻言一愣,心想这算什么狗屁办法,但他又不敢对赤凰放肆,只能苦着脸说道:“赤凰大人有话还请直说,老夫脑子可不想当初那么灵便了。”
“你呀你呀,还真是不喜欢动脑子!”赤凰啧啧叹气道,“亏你还在他身边待了那么久…难道当真不知道他在乎什么。”
“老夫怎么不知道?他最在乎的当然是…啊!”大罗血魔说道此处忽然眼睛一样,“赤凰大人你的意思是阿宁?”
“没错,只要你从旁撺掇暗示阿宁,就算韦无息自己没兴趣,就算是为了阿宁也会将其购入囊中!等交易结束,为了补偿这次琳琅集市的过失,我会返还此物的…两成金额,不知你意下如何?”赤凰咬了咬牙道。
“妙啊!妙啊!赤凰大人你还真是老奸…咳咳…聪慧机敏啊!”大罗血魔对钱不钱的自然无所谓,他闻言一喜,只怪自己怎么没想到还有这种办法。
“燕燕!”赤凰闻言忽然眉头一蹙,向旁边使了一个眼色,后者哦了一声,便蹬蹬几步跑到了隔间,又搬了一个盒子出来。
“我刚刚才想起来…这元水囊兽甲套手并非单独出售,你若是想要购得此物,还需要同样购下这样东西!”赤凰面不改色的说道。
一旁的莺莺闻言愣了一下,什么时候琳琅集市开始捆绑销售了?她疑惑的看了一眼燕燕,后者也是耸了耸肩。
大罗血魔没有察觉到两人的小动作,他打开盒子一看,见到里面是一个半遮面的面具,虽然精致华丽,却也没什么吸引自己的地方,也是索然无味的摇了摇头。
“你不要小看了它,这可不是普通的面具!”赤凰见大罗血魔兴致寡淡,便将这物取了出来,托在手中,“此物名为‘麒麟纹兽脊遮面’,虽然看上去它是面具,但是你将它戴到脸上之后…却能使人平添一种神秘之感!怎么样?怎么样?”赤凰说着便将面具戴在了脸上。
“…”
屋中三人见状,一阵鸦雀无声,反而轮到赤凰尴尬了片刻。
“咳咳…刚刚不过是开个玩笑…这麒麟纹兽脊遮面不仅仅能够当做面具,还能如此这般!”赤凰干笑了两声,然后手中便是一甩。
大罗血魔不知道这赤凰又要搞出什么花样,也是浑不在意的看了过去,可当他看向赤凰手中之时,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神色也正视起来!
刚刚那华丽精致的遮面一番变化之后,居然化作了一柄六尺短矛!
三二一章 琳琅未至再来客 朴素并非普通人
听闻黑龙筋遗失一事,大罗血魔心中多多少少也有一些惋惜。但他并没有半点迁怪黄酉之意,惋惜之感也是因为自己此行一无所获的原因。
但当他见到元水囊兽甲套手的刹那便是心中一喜,既然赤凰知道自己的来意,一切也就好办的多!即便这赤凰要搞什么捆绑销售的套路,自己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可当他见到麒麟纹兽脊遮面变成六尺短矛的刹那,心中却是再次掀起波澜,情不自禁的探手将这六尺短矛接了过来简单试探了一番。
他上下仔细端详几次,只见这短矛节节相接,当真如同脊骨一般!怪不得他之前没有从这麒麟纹兽脊遮面的外观上领悟到兽脊二字,原来竟是缘由此处。
而且让他更加奇怪的是,这短矛是遮面所化,自然轻盈无比,但是他稍稍用力试探,竟发现这短矛坚韧无比,比起铁石甚至不遑多让,当真算的上一件稀罕之物。
但凡有这物但在身边,到底算的上是一件出奇制胜的宝贝!虽然赤凰这人虽然是个财迷,但她的眼光却是不得不让人佩服!
“哈哈…赤凰大人真是有眼光,这样东西老夫记下了!希望到时候赤凰大人在交易上能照顾一些。”大罗血魔依依不舍的将这六尺短矛递回了赤凰手中。
赤凰接过短矛两指一捏,便将其变回遮面模样,装回了盒子当中,如此轻松的达成了一笔交易,她也是喜上眉梢,笑眯眯道:“老蛇头儿你就放心吧!这两个东西虽然稀罕,但却没人在意,等到了那个时候,只要韦无息开口叫价,想必也用不到我刻意安排!”
大罗血魔闻言便觉如此,也是淡淡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就在莺莺、燕燕二人重新沏上新茶,几人刚刚闲聊片刻,就听见门外传来了一阵洪亮的声音。
“赤凰大人,琳琅集市外有人求见…”
“蛇老头儿,这买家的闲事我就不掺和了,待会儿还辛苦你帮我解释一番!”既然没有利益,赤凰也实在不想过多操心,打了个哈哈就要开溜。
“赤凰大人不必多礼,这事就包在老夫身上!”反正此行目的已经达成,大罗血魔见到赤凰已经送客,也是淡淡一笑,准备起身离去。
“那就有缘再会了!莺莺、燕燕…”赤凰使了个眼色,二人便知道了赤凰的意思,就要引着大罗血魔起身离开。
“走吧,带我们去见买家!”莺莺、燕燕打开房门,对着来人说道。
“买家?”来人微微一愣,然后连忙躬身说道:“回二位姑娘,来人并非买家。”
“啊?”这次反而轮到莺莺、燕燕一脸疑惑,也是急忙呼喊起赤凰来。
好在赤凰并非走远,听到声音也从后门反了回来,不悦道:“这琳琅集市还没开市,一个个的都猴儿急些什么?我不是和你们说过了吗!管他来人是谁,一律不用搭理!算了…莺莺你跟着去看看怎么回事,燕燕你去带蛇老头儿找个地方休息片刻,等到买家到来直接引去处理吧…这点小事下次你们自己处理!不要次次都麻烦我!”
“是…”莺莺、燕燕二人闻言连忙答应,便要各自离去,可就在此时,院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淡淡的话语声。
“不必麻烦各位了,我就是来送个东西,既然东西送完,我也该走了!”
“谁!”赤凰听到声音也是面色一变、警惕起来,浑身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
这琳琅集市虽然看似平静,实则守卫森严,若是未经同意,任何人都无法踏入其中半步,一旦有半点异常气息,便会引起守卫警觉,可这来人都到了附近,赤凰却连半点都未察觉,自然面色大变。
果然就在来人话语声音刚刚落下,招财居周围各处瞬间出现了无数道黑衣蒙面的身影,如同一道道黑风吹袭,向着来人包裹而去,瞬间就将招财居的院外四周围的水泄不通,然后便是一阵打斗声传来。
大罗血魔只知道擅闯琳琅集市并非小事,可一直以来却觉得人们只是大惊小怪,如今见到这副状况也是瞬间醒悟那些忌惮绝非虚言!这些黑衣人训练有素、隐蔽又强,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也极难相信周围一直隐蔽着这么多人。
外面打斗激烈,时不时的传来几声闷吭,除此之外的便是来人口中的嘟嘟囔囔,却仿佛没有一丝慌乱的模样。
“有话好说!不要动手!你再打我我可还手了啊!”
“哎哟!你这家伙不要打脸!”
“都说了不要打脸!坏了可是很难修复的!”
而就在这期间,赤凰也身子一轻跳到了墙头,正当她要动手的时候,口中却是轻咦一声,仔细端详了好一阵子之后,她才开口说道:“不必紧张,你们…退下吧!”
这些黑衣人闻言身子一滞,然后如同潮水一般退去,招财居外瞬间恢复了前一刻的安静,仿佛一切都未发生过一般。
黑衣人退去,大罗血魔终于也看清了来人,只见这人相貌普通,身材普通,穿着更是普通无比,若是将其扔在人堆儿里再想将其找出,就好比大海捞针一般困难!
此人怎么说也是被围殴了小半天,却依旧是面不改色,仿佛没事儿人一般,倒是让大罗血魔不敢有半点轻视。他仔仔细细的端详起了此人,自己记得或是不记得的强者自然有不少,但却没有半点印象与此人关联。
“赤凰!你这丫头怎么回事!这琳琅集市就是这么招待人的吗?”来人终于不再被人纠缠,看到了围墙上的红衣赤足女子,也是出声埋怨起来。
听到这声丫头,大罗血魔心中也是咯噔一声,心说这人还真是不知好歹,看其年龄与自己应该相仿,但从他对赤凰的这种称呼看来…想必这胆子应该是比本人先生出了百年。
正当大罗血魔以为赤凰正要发火,却见后者面上罕见的出现了一种歉色,弱弱嘀咕道:“还不是怪您每次进来都鬼鬼祟祟的嘛…前辈。”
这一声前辈倒是让大罗血魔傻了眼,这赤凰虽然看似少女,但她的身世神秘,没人知道她究竟有多少年月,如今她能称呼来人一声前辈,难道这人又是一个老妖怪不成?自己在琳琅集市外面怎么说也是个惹不起的存在,为何到了琳琅集市当中,反倒是自己成了谁都惹不起的小角色。
“你这丫头可不要乱说话!我每次进来都是光明正大好吗?是他们察觉不到,又怎能怪我?”来人一脸正经道。
“行行行…您说的都对好吧!”赤凰本来一脸无奈,然后忽然上下仔细打量起来人,关切道:“前辈,这么长时间不见…我还以为您已经…刚刚他们没伤到你吧?”
“你觉得呢?”来人哈哈一笑,摸了摸赤凰的脑袋,脸上却是一副宠溺的神色,大罗血魔却是大气都不敢喘。
赤凰闻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我这不是忘记了嘛…”然后她忽然眨了眨眼四周看了看,双眼放光道:“前辈!你刚刚说来送什么东西,东西在哪呢,在哪呢?”
“你这丫头!现在早已不是当初,为何还是如此财迷?”来人点了点赤凰的脑袋,假装训斥一句,然后才探手向空中一抓,在众人的目光当中,取出了一个十分朴素的包裹来。
虽然这包裹看似寻常,但是这人凭空取物的手法却让人震撼无比。
这前辈手中的东西从来没有凡物,赤凰也是急急忙忙将包裹抢了过来。
她打开包裹一看,却见这里面不过是一个巴掌大小外观平平的小瓶,通过朦胧的材质可以看出它有着两层瓶胆,构造倒算是巧妙无比。
她尝试着呼唤了一声燕燕,却也没见到后者被吸入瓶中,她又随便捡来一根枯枝,也没见到枯枝在瓶中生根发芽,她实在看不出这东西有什么名堂。
“前辈!这到底是个什么宝贝?”
“哈哈哈,它不仅算不上宝贝,说起来还可能一文不值…但若是放在某些人的眼里,它的价值却可能远远高于任何一样东西!它的名字叫做—‘生气瓶’!”(第三篇,十一章)
“生气瓶吗?”听到一文不值,赤凰的神色瞬间一颓,可听了后半句话又燃起了眼中的熊熊烈火,她急忙闭目酝酿了片刻道:“可是前辈,我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感觉啊?”
“这位…老前辈说的生气应该是三魂七魄消散之后,躯壳当中的残余之气吧。”大罗血魔犹豫片刻,在前辈前面加了一个老字,这才继续道。
“嗯,你说的没错!这生气瓶的价值也就在此!它虽然不是规则之物,却能搅乱规则,留住这一丝残余的生气,日后一旦魂魄有机会重新还阳,便可免于投胎转世之苦,可以融合本体起死回生!”这人丝毫没有自恃身份的意思,笑着向大罗血魔点了点头。
“但是此物的使用不在生前,而在死后,所以我才说他可能一文不值!不顾正是因为他给人以希望,给人再重新来过的机会,或者会有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它!”
赤凰闻言眼珠一转,觉得自己的发财大计又将实现,也是喜逐颜开。
一旁的大罗血魔却是皱了皱眉,开口问道:“老前辈…您可认得黄酉?在下若是没有记错,此物应该是在他身上…”
三二二章 玉瓶冰冷难寄托 睹物难诉空伤神
见到这人取出生气瓶的刹那,大罗血魔便是心中一惊,虽说他与黄酉并不相熟,却是知道此物乃是黄酉家族中的宝物。刚刚再三犹豫出口之后,也是从这人口中得到了自己心中的答案,这才确认无疑。
听到大罗血魔的疑惑,来人只是略微点了点头,便淡淡开口道:“想必你就是那黑龙筋的主人吧,蝮蛇。”
“啊!”听到来人如此称呼自己,大罗血魔心中也是一阵恍惚,不知道此人究竟是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还是听到了几人之前的交谈,也是连忙回话:“老前辈说的没错,这黑龙筋的确是在下的东西。”
“嗯…那这样说来就没错了!”这人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赤凰说道:“这生气瓶是那黄酉委托我来补偿那黑龙筋的,不过丫头你也知道我用不上这种东西,这次恰巧路过,就交给你处理了。”
“前辈真好,那我就不客气啦!”赤凰看着手中的生气瓶仿佛看着一座金山,生怕来人反悔,连忙将它收了起来。
“老前辈您说这生气瓶是那黄酉委托给你…既然如此他为何不亲自前来?”大罗血魔好奇道。
“是啊前辈,还有那黄酉要黑龙筋做什么?还好这家伙良心发现,不然我一定要他好看!”赤凰也恶狠狠的插话道。
“呵呵…丫头你想收拾他怕是没机会咯…”来人苦笑一声,叹气道:“既然你们都想知道,我就简单与你们唠叨几句吧…”
这人说完又沉默了片刻,这才继续开口:“想必黄酉家族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我也不必赘言!总之自从那事之后,再也没人知道他的去向,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丫头你知道我已隐世太久,只存活在人们的口耳当中,自然早就放弃了我的老本行!但没想到这黄酉居然能寻得到我的行踪,还识破了我的身份,他交给我一样东西,请求我帮他…处理一下,这东西你们也知道,就是那个黑龙筋!”
“这黑龙筋虽然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却也算的上一件极品良才,我虽然手痒无比,却还是连连拒绝,不想再次出手,引起无端的纷争!”
“这黄酉本来失落无比,可就在他离去的时候忽然提到了一个姓名,问我如果是他的话是否可以让我破例一次?”
“这人…咳咳…总之我可是欠了他极大的人情!可以说若是没有他,世上早就没有我的存在,正当我犹豫之时,这黄酉便将这生气瓶交给了我,问我这样可否答应?”
“这黄酉家族败落,但有生气瓶在身总算一丝希望,如今他能将自己的希望托付出去,想必应该是对着黑龙筋极为重视,自然让我十分动容!”
“其实我一开始已经有了答应的意思,只是因为我平生立誓太多,要仔细思考一下有没有什么毒誓,既然这黄酉如此坚决,我也不好再三拒绝,只能答应了下来!”
“这生气瓶留在我处本就没有什么意义,事成之后,我便准备将这生气瓶交还给他!但黄酉却没有收回的意思,他将这黑龙筋的来历简单告知,说想用此物抵消琳琅集市的损失。”
“可是这东西贵重无比,我若是当真收下岂不是太不厚道,便与黄酉约定,琳琅集市这边交给我来处理,等他日后寻来等价物品再做交换…只可惜…再也等不到了…”
“再也等不到了?”赤凰闻言一惊,“前辈您…是什么意思?”
“黄酉他…已经死了。”来人淡淡摇了摇头道。
“什么?他…死了…”赤凰闻言一阵恍惚,呆愣愣的跌坐在了地上。
“老前辈…黄酉他是怎么死的…这生气瓶难道救不了他?”大罗血魔知道这黄酉的本事,即便他如今状况不佳,但的确很少有人是他的对手。
“唉…我本来很好奇这黄酉隐蔽在了何处,便在他身上留了一道念子!通过念子的感知,我才知道这小子居然以杂役身份隐蔽在了金鹏族中!正当我准备将这道念子收回的时候,这道念子上却忽然传来了一阵迅速无比的衰败之气!”
“毕竟黄酉这小子也算是为我解决了一把手瘾,我便想着前去关怀一番!可惜当我来到那处的时候已经太晚,这黄酉已经中了化骨散的剧毒,奄奄一息,再也无力回天!”
“可是前辈…您不是说…这生气瓶能够留住生气…让人起死回生吗?”赤凰哀声道。
“是我之前言语疏忽…这生气瓶的确能让人起死回生不假,但是这化骨散浓度太强,将黄酉侵蚀太多,就算能够侥幸复生,也不过是一堆废骨烂肉,只能陷入无限痛苦的生死循环当中…”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赤凰双眼无神,竟然抱着双膝呜咽起来。
“丫头你也不要过多伤心,黄酉他如此这般无非是不想拖累你们罢了!”来人柔声安慰起来。
“我才没有伤心…只是有些累了…”赤凰双眼泛红,踉跄几步终于站起身来,“前辈您能回来,琳琅集市便交还与你,我要先去休息一下…莺莺你来招呼一下前辈…”
“不必麻烦。”来人向莺莺摆了摆手,然后心疼的看了一眼赤凰,淡淡说道:“琳琅集市既然交给了你,我自然再也无心过问…我这次回来不过是为了交还这样东西,没想到还是多说了不少,既然货已送到,我也该继续做回我那无名之人了。”
来人说完,便缓缓退出了院子,莺莺紧随其后正要说些什么,出门却再也见不到半个人影,也是一脸失落的走了回来。
“老蛇头儿,这生气瓶本来是抵消黑龙筋的损失,按理说应该将它转交于你…”见到前辈离去,赤凰只能再次担起大任,照顾起眼前的生意来。
“这个…还是不必了…生气瓶对老夫来说,实在意义不大,还请赤凰大人自己留下吧!”大罗血魔也算是过来人,怎么看不出这赤凰对黄酉的态度,如今黄酉已经离去,这生气瓶已经成为了唯一的寄托,他实在不想像以前的自己那般,为了一己私利害了旁人。
“这…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赤凰闻言连忙正色起来,将装着生气瓶的箱子牢牢抱在了怀中。
“呵呵…的确是老夫说的没错…”大罗血魔见到赤凰这副模样也是笑了笑,说道。
“好!我本身也不是什么贪财之人!既然你如此豁达,我也不好吝啬…先前说好的两成返额…我…我给你加到三成!”赤凰虽然心中伤悲,但声音却不容得半点疏忽,咬了咬牙坚定道。
“…”大罗血魔本来就对几成返额没什么兴趣,此时不过是听到赤凰有大出血的意思,也是提起了几分兴致,可接下来的这番话却让他一阵无语。
而与大罗血魔同样表情的还有莺莺、燕燕,二人也是将头扭了过去,感觉到十分丢人。
“四成!不能再多了!”见到几人这副模样,赤凰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心中纠结了好一阵子,终于再次开口。
“只要赤凰大人开心便好!老夫还有事,提前多谢赤凰大人了!告辞!”大罗血魔见到赤凰强打精神也不好多留,只能先找机会开溜再说。
“好!莺莺、燕燕,你们去送送蛇老头儿吧!”赤凰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几人刚刚消失不久,便见门口的景物一阵扭曲,那相貌普通之人又现出身来,口中淡淡笑道:“这丫头虽然成长了不少,也能挑起琳琅集市的担子。只是这性子,却是半点未变啊…哈哈哈…”说完,这人便迈开步子缓缓离去了。
…
泱都大陆此时正值春暖花开,艳阳高照之时,反观极北之地当中却是寒风呼啸。空中的道道冰花舞成了一道道银光,交接碰撞出一片哗啦哗啦的碎响,一声细微,二声轻扰,三声聒噪,千声万声汇聚一团,便是震耳欲聋。
此时,只见一黄一绿两道流光撑着一道光幕,挟着其中的一人疾驰在无穷噪响的银雾当中,几个闪身就消失在了冰山的一道裂隙当中。
随着这三道身影的深入,身后的冰花摩擦在冰壁的声音终于小了不少,只剩下头顶呼啸的寒风,时不时的尖嚎几声。
又向前走了几步,只见其中被挟住的那人摆了摆手,左右两道身影便将他放了下来,然后散到了一边。
“咳咳…多谢二位姑娘了…”此时的大罗血魔脸色青紫,虽然身上没有沾上任何冰雪,却还是不住的颤抖着身子,面色十分难看。
“蛇叔,你真的没事吗?”反观莺莺、燕燕二人倒是气色如常,只是因为刚刚的疾驰有些气息不匀而已。
若是常人来此,虽然可能难捱,却也可以忍受得住。只是这大罗血魔身患寒疾,虽然因为近些年的调养已经缓和了许多,却还是在这番折腾这下,险些丢掉半条命…怪不得那韦无息一直劝阻自己不要瞎折腾,估计大半也是因为这种原因。
“无妨无妨…老夫只是没想到,这极北之地的天气明明来时还算不错,忽然间竟突然如此恶劣,一时没有防备而已…”大罗血魔自然不能将自身的情况实情相告,也是半真半假道。
“哦…是这样啊…”燕燕闻言非但怀疑,反而好像明白了什么一般,恍然大悟道:“不过这也怪不得你…主要是你来的不是时候!”
三二三章 极北之地多风雪 三言两语遍体寒
虽然大罗血魔还在冰山的裂隙当中,不过因为几人深入不少,他也没有了刚刚的那种窘状,服下了一枚丹药之后,面色也渐渐正常起来。
关于极北之地的事情,大罗血魔并非一点不知,来前自然也做好了准备,只是没想到会突然变天,看来那赤凰应该是看出了什么,才让二人来送自己一程,不然自己只怕当真会生死难料。
“小姑娘,这极北之地的事情,老夫也是略知一二…却实在不知你说的不是时候是什么意思?”听到燕燕的话,大罗血魔也是一阵疑惑,难道这极北之地还有什么特殊之处不成?
“其实倒也算不上什么特殊之处…”燕燕眨了眨眼睛说道:“你们只知道极北之地的太阳永无落日,其实这不过是一种假象罢了…”
“假象?”大罗血魔一脸茫然,这太阳当空,光线灼灼刺目无比,明明就摆在那里,这燕燕却说是假的,总不可能所有人都会看错吧。
大罗血魔从最近的接触中了解到这叫做燕燕的小姑娘说话十分不靠谱,便疑惑的看向了一旁安安静静的莺莺。
“燕燕说的没错,简单来说的话,这的确是一种假象。”莺莺见到大罗血魔看向自己,也是接过了话茬,“不知蛇叔在琳琅集市当中,可曾注意到什么不同之处?”
“不同之处?”大罗血魔心中沉思片刻,他这次不过是来匆忙交易,一开始自然没有关切四周之物,不过那些黑衣人的出现却让他觉察到了此处的不寻常,也是稍加了几分小心!
不过这琳琅集市当中来来往往的都是看似寻常之人,实在没有什么差别之处。唯独有一点让他有些不解,就是自己在琳琅集市中也耽搁了一些时间,明显觉察到天色暗淡不少,可他一旦离开琳琅集市大门之外,天色竟然又回到了自己来时的状况。
“琳琅集市当中的事情,老夫自然不敢多窥!不过有一点老夫却是很在意,就是这琳琅集市与极北之地明明只有一墙之隔,为何给人的感觉如此不同?”大罗血魔一时不知如何说辞,只能搓了搓双臂,含糊其辞道。
“蛇叔说的不错,琳琅集市当中的天色变化与极北之地外的天地相仿,只是极北之地当中有些不同罢了。”燕燕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能由莺莺替她继续解释起来,“这极北之地虽然外表如常,实际上是为了保护琳琅集市的一道法阵,因为它的存在,才让天色永远不会变幻!”
“你说…这极北之地它…是一道法阵!”听到此言,大罗血魔不由得感觉心中砰砰狂跳起来!极北之地一望无际,方圆何止百里,能维持如此法阵日夜运转,不知需要多少消耗,他知道这琳琅集市富埒陶白,却没想到会奢侈到如此程度。
“哈哈…没想到琳琅集市能支撑起如此消耗,真是了不得…了不得啊!”大罗血魔一时词穷,实在不知道该用如何言语形容,再想到自己那所谓的宝库,怕都抵不上琳琅集市的冰山一角,心中也是一阵失落,苦笑道。
“消耗?”莺莺闻言一愣,见到大罗血魔那副震惊的面色又是咯咯一笑:“看来蛇叔你误会了,也怪我刚刚说的太过粗略,这极北之地的确是一道法阵不错,但它其实应该是一件法宝,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消耗。”
大罗血魔还以为莺莺要说出什么让自己心安的话语,但听到这两个字后心中更是无言,尤其是莺莺面上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更是让自己纠结无比,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虽然说法阵法宝比起法阵本身来说,的确不需要什么消耗,但是却需要无数高手日夜为其输送功力维持,莺莺这套说辞若是换句容易理解的话来说就是:琳琅集市高手如云,维持法宝那些人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呵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短短几言,却刷新了琳琅集市在大罗血魔心中的原本认知,也只能一脸别扭的连连点头。
这无比震惊的话语在莺莺口中不过是云淡风轻,大罗血魔怕在听下去,会让自己感到更加卑微,也是连忙转移了话题道:“小姑娘,咱们还是说回这法宝本身吧,你可知道这东西有何姓名…又是何来历?”
“这个我知道!”燕燕以前一耳进一耳出,从赤凰口中听漏了不少事情。如今听到莺莺讲起,心中的新鲜程度也不弱于身旁这个震惊之人,补了半天的课,她终于听到了自己知晓的问题,也是急忙举手抢答。
一开始听燕燕的话,大罗血魔还生怕不靠谱,如今再次听到这“不靠谱”之人开口,心中竟然感觉亲切了不少,希望燕燕能说出让自己安慰一些的话语。
“哈哈…好啊,那燕燕姑娘你来说吧…”大罗血魔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颤颤巍巍的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壶递到了嘴边。
“这法宝名曰‘偷天’,至于来历嘛…自然是我们琳琅集市的主人亲手炼制而成…”
“噗唔…咳咳咳咳…”大罗血魔一口水还没咽下,闻言却是直接喷出,呛的面色涨红,连连咳嗽起来。
“蛇叔?您…没事吧?”燕燕话说一半,就见身旁这人口中喷出一片白练,也是一阵疑惑,还以为这蛇叔是心血来潮要练起什么功法,直到听到咳声才发觉是后者是被水呛到。
若不是之前从二位姑娘的聊天中察觉到了二者性格单纯,大罗血魔甚至会以为这二位是来纯心气自己找乐子的,也是尴尬的摆了摆手道:“无妨无妨,是水太烫了,老夫晾晾再喝,你…你继续说…”
燕燕闻言心里一阵奇怪,心想:虽然这蛇叔的小壶是离开琳琅集市前现接的热水,一路上却也落地了几次,按理来说就算没有结冰,也绝不会谈得上烫口,难道说这蛇叔……的小壶保温性能竟如此良好,一会定要向他问问是从何处购得,也好让她们在日后收货路上能够暖暖身子。
见到燕燕一直盯着自己的小壶,大罗血魔也怕被识破心中的尴尬,装作浑然不觉的样子准备将小壶收回胸口,可因为自己心中太过震惊手上颤抖,竟然几次也没有寻到位置,最后好不容易放了回去,才算是松了口气。
“呵呵…怪不得没人敢动琳琅集市的心思…原来你们琳琅集市的主人竟然有如此神通!此种高度实在是凡人所难企及啊!他能炼出此种宝物,私以为就算说他比肩神明也不为过!怕是只有传说中的那位神工匠—子君,才可与他比拟了吧…”
“咦?你怎么知道我们主人的名字?”燕燕闻言一阵惊奇。
“啊?”大罗血魔闻言一阵傻眼。
“怎么了?我们琳琅集市的主人,就是子君前辈啊。”燕燕一本正经道。
“没…没事,老夫只是觉得这样说来倒是…倒是合情合理了啊…哈哈哈…”也许是气温寒冷,大罗血魔只感觉面部肌肉僵硬无比。
他只恨自己没有早早想到这个答案,毕竟天底下若是有能炼出如此法宝的第二人,又怎能不会留有姓名?
不过惊讶片刻之后他还是短暂的冷静了下来,心想这种事情也算得上是琳琅集市的隐秘之事,世上知道真相的也是寥寥无几,这二位姑娘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全盘托出,接下来难道是要杀人灭口不成?
怪不得那燕燕之前一直盯着自己的胸口处,原来是假意打量小壶,实则考虑如何一击致命!
大罗血魔现在的状况不佳,就算当真动手解决了二人,恐怕琳琅集市也不会善罢甘休,大罗血魔如今热血淡去不似当年,心中也有顾虑,实在不想惹是生非。
他四周打量了一下,只见这条冰山裂隙两侧峭壁高耸无比,尽头又是望不到尽头,唯一能确定的通路就是来处,但外面之处又是寒风呼啸,自己无人协助只怕是凶多吉少!既然如此,他也只能向那尽头处搏上一搏!
现在二人一前一后将自己围在中间,自己需要找到一个时机脱离出去,只要尽头不是死路,大罗血魔只要脱离了极北之地,便再无后顾之忧。
想到此处他假意活动起身子,一边向着旁边挪动着,为了确认二人的目的,大罗血魔想了想便开口问道:“敢问姑娘为何将如此隐秘之事告知于我?”
“哦,这也没什么…”燕燕无所谓道:“一来琳琅集市的卖家有权利知道一些事情,二来是因为蛇叔你。”
“因为我…什么?”大罗血魔有些疑惑。
“虽然赤凰大人她十分…不,有点贪财,但对于琳琅集市的规矩还是十分严格,若是你揪着黑龙筋的事情不放,就算后来有生气瓶补偿,我们也会受到不小的责罚,好在蛇叔您没有追究,赤凰大人才没有多说什么…”燕燕道。
“哦?”大罗血魔没想到还有这层原因,见到二人目光真诚,才知道是自己谨慎过度,也是稍稍放心了不少。
不过他从旁人那里知道不少关于琳琅集市的事情,却从未涉及到今天的对话,也是有些不解:“如果老夫没有猜错…这子君的事情应该是权利之外的消息,你们将此事讲给我…就不怕赤凰大人得知怪罪?”
“蛇叔您多虑了,让你知晓此事是子君前辈的授意,赤凰大人她又有何理由怪罪?”莺莺淡淡笑道。
“哦…”听了莺莺的话,大罗血魔才放下心来,喃喃自语道:“原来是子君的授意,那就没什么问题…”
可是话没说话,大罗血魔忽然汗毛倒竖,惊呼一声:“什么?子君?”
三二四章 传说不过装饰话 偷天幻日小欺瞒
听闻此言,大罗血魔忽然满脸难以置信的神色,这子君二字对于东方大陆来说不仅仅是一个名字,更是一个传说。可是听这二人的语气,就好像子君还活着一般。
他挖了挖自己的耳朵,再次试探问道:“二位姑娘…你们说的子君,可是创建琳琅集市的那位?”
“蛇叔不要说笑,这当今世上,难道还会有第二个子君不成?”燕燕闻言捂嘴笑道。
大罗血魔闻言心中骤然一紧,子君的传说他自然听过,而故事当中的子君不过是个普通人,事到如今,大罗血魔竟对自己的耳朵有些怀疑,若子君当真只是普通人,又怎能以百年之躯活到今日?
不过他也听说过有大能者能将自己的灵识融入万物当中,虽然二位姑娘说是子君授意,但是他也没见过子君的身影,难道这子君将自身融入了这“偷天”法宝不成?
想到此处,他总觉得这道裂隙当中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便小心翼翼的四下打量起来。
见到大罗血魔那副谨慎模样,莺莺还以为他还是再担心赤凰做了什么手脚,也是轻声解释道:“蛇叔放心,子君大人不会没有理由的出现在陌生人面前,既然他能见你,已经表明了他对你十分放心,所以赤凰大人让我们来,当真只是为了护你周全,并无其他用意。”
“子君他…见到过老夫?”大罗血魔闻言呼吸一滞,此处冰壁晶莹无比,仅有三道影子倒映分明,难道说这子君当真神出鬼没到了让自己无法察觉的地步?
“蛇叔你的记性真是差得很,你不是刚刚还与前辈交谈?怎么转眼就忘记了?”燕燕在一旁嘀咕道。
“老夫…见到过他?我怎么不记得…”大罗血魔眉头紧锁,自己从进入琳琅集市,一路见过不少面孔,但大都是琳琅集市的原住民,唯一有过交谈的就是眼前二位与赤凰大人,哪里还有其他人?
可想到此处,他忽然一拍脑袋,脑海中渐渐出现了一道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身影,这人无论从任何地方都平凡至极,竟然让他没有印象,若不是二位姑娘提起,恐怕早就被忘到了九霄云外。
想起了这个普通人,他也就想起了之前的对话,从赤凰称呼他前辈,到这人说琳琅集市交给赤凰,一切的一切竟然顺理成章了起来,最终的答案也十分明显,这普通人就是那传说中的神工匠,第一铸器师—子君!
可奇怪的是,大罗血魔虽然在二人提醒下记起了关于他的事情,但对子君的相貌却是模糊无比,他每次刻意去想脑子中都是一片混沌。
“原来那位老前辈…就是子君…”大罗血魔实在是记不起,语气当中也是有些惋惜,“没想到今日一见…这子君前辈还真是…出乎意料啊…”
“蛇叔刚刚想说的是普通对吧?”莺莺听出了大罗血魔语气当中的犹豫,也是淡淡笑道。
“呵呵…居然被姑娘看穿了心思,没错,这的确是老夫刚刚所想…”大罗血魔倒也坦诚,“老夫以为这子君毕竟是传说中的人物,没想到今日一见实在是与想象不同?”
“所谓传说…无非是将历史神化而已!高手未必就要一表人才,风姿潇洒,相貌平凡之人只要心灵善美,亦然可以遍体生辉!”莺莺说道。
“姑娘所言极是,的确是老夫有些先入为主了。”大罗血魔闻言笑了笑,然后再次问道:“可是姑娘…这子君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何见他相貌甚至比老夫还要年轻几分?”
“具体的事情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我只记得一次见到子君前辈的时候,他曾与赤凰大人提到过自己已经炼成了不灭之躯的事情,想必应该与此有关…”莺莺蹙了蹙眉,然后摇了摇头。
今日莺莺、燕燕二人告诉自己的事情已经足够多,既然这件事情她们不清楚,大罗血魔也没有了多问的意思,只在心中暗暗记下了这几个字,等到日后有空再做调查。
“二位姑娘,老夫现在恢复的也差不多,若是此路畅通,就不劳二位姑娘远送了。”大罗血魔刚刚的丹药已经发挥作用,身子再也不似之前那般僵硬,也准备起身离去。
“此路的确可行不错,但却要多走不少冤枉道…现在时间未过,蛇叔还请耐心片刻,我们二人带你寻得另处通行。”莺莺闻言掐了掐手指,才仔细作答。
“时间未过?什么时间?”大罗血魔问道。
“当然是‘幻日’的时间了啊!我刚刚不是…哎呀!我忘记了我还没讲给你!”燕燕说了一半,忽然想起自己之前本来是要同他讲这法宝“偷天”,却因为小壶的事情转移了注意,将话题转移到了子君前辈的身上。
“幻日?什么幻日?”大罗血魔感觉自己好像没见过世面一样,为何这些东西自己从未听说。
“燕燕,还是让我来讲吧!”莺莺生怕燕燕一杆子又将话题带跑,也是捂住了她的嘴巴。
“其实这极北之地的日月轮转也同外界一样,之所以大家都说极北之地永无日落,也是因为这‘偷天’的缘故…”莺莺苦笑一声道。
听了莺莺的解释,大罗血魔这才明白那些所谓的魂飞魄散也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
“据说,因为极北之地幅员辽阔,自然成为了孤魂野鬼的游荡之所,所以每当入夜时,经常会受到它们侵扰,虽然算不上什么麻烦,但是夜夜防备也的确让人烦心!”
“当时子君前辈同样心烦这种事情,一直在考虑着如何保护琳琅集市,但这些孤魂野鬼无孔不入,始终没有好的对策。”
“一天子君前辈在琳琅集市城中探查时,忽然听到旁边有人嘀咕了一句,要是这太阳永远不落,岂不是再也不必担心孤魂野鬼!”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子君前辈终于计上心来,经过了三天三夜的精心打造,终于炼制出了几片晶莹剔透的石头,为之取名为‘偷天’。”
“当时子君前辈让几人分别带着这几块石头来到边疆之处,将它们置于地上。等到布置结束没过多久,这些石头便迎风而起,轰隆隆的膨胀起来…最后就形成了咱们现在藏身的冰山。”莺莺指了指身旁的冰山轻描淡写的说道。
怪不得他总感觉这冰山有些不同寻常,原来这就是二人口中一直说的法宝!大罗血魔今天接收到的信息太多,已然有些麻木,见怪不怪了。
“这几道冰山蕴藏法阵,白日时能够吸收太阳散发的能量,然后在夜晚到来时刻,将这些能量在空中汇聚成一点,形成第二个太阳,而这个‘太阳’,就叫做‘幻日’。”
“所以说…虽然极北之地的天色看似毫无变化,不过是凭‘幻日’之光驱散了夜色的原因!真是好一个偷天‘幻’日之法!”大罗血魔闻言终于醒悟。
这法阵形成的“幻日”虽然能抑制孤魂野鬼,但终究难与日月同辉。
所以白日之时来人即便无恙,但夜晚时刻,即便有‘幻日’当空,却还是难以抵挡极北之地的严寒!
疑惑解尽,然后便是无言,几人在此处稍歇了几个时辰,便又原路返回,从那白茫茫之地沿着冰山脚下行了几里,来到了另一道裂隙中…
…
金鹏族,地牢中,各种声音此起彼伏,有哀求,有吵闹,有叱骂,有哭嚎…原本空空荡荡的地牢,此时已经挤满了不少的人。
金圭带着面罩,捏着鼻子巡视着,背后跟着几名同样带着面罩的金鹏族人。
“都在这了?”
“都在这了…”
“其他人呢?”
“还在路上…”
“一群没用的东西!”金圭闻言咬牙切齿起来,然后忽然声音压低了几分,问道:“小队长,仪式那边准备的如何了?”
“回三公子…大公子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明日的仪式已经准备妥当,应该没什么问题…”身后这人恭敬道。
“没什么问题…没什么问题?没想到这金因居然如此冷血!父亲刚刚离去,他居然能平静得下来!”金圭闻言心头一沉,若是按照这样下去,一旦通过仪式自己岂不是再无半点希望?自从那残废死去,大人那边再也没有了半点动静,金圭心中也是十分不安。
就在此时,地牢上面忽然匆匆跑来一名守卫,沉声在金圭耳边说了几句,金圭点了点头,淡淡说道:“我知道了…都带进来吧。”
来人闻言看了看四周,面色难看道:“可是三公子,这地牢里的人已经超过了规定的三倍之多…若是再来人恐怕…”
“我用你多嘴?”金圭闻言四处瞥了一眼,冷声呵斥道。
“这位三公子…我们真的冤枉啊!既然地牢已满,还请放我们离去吧!”这人听到来人的话,心思忽然活络起来,然后这句话就像星星之火,瞬间让地牢炸开了锅。
“没错…三公子,我们只是恰巧路过此处,并非有意擅闯啊!”
“这位大人刚刚说到金因…难道你们是金鹏族人?我是泱都城来的,希望大人能够放我一条生路…”
“金鹏族?难道这里是金鹏族?看来这不过是一场误会,既然是金鹏族就应该没事了!”旁边一人闻言也是兴奋起来。
“糟糕!”金圭闻言心头一沉,他此次行事毕竟是出于私心,让自己人蒙面行动,没想到自己一时失语居然暴露了他们的身份,若是日后传出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可他只是蹙眉片刻,却忽然眉头一挑,哈哈笑道:“没错,我的确是金鹏族人,现在金因大公子怀疑你们当中有人害死了金鹏王,你们若是谁有线索就讲出来,我保你们安然无恙!”
“这位大人…金鹏王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怎敢加害于他,这样…您放我们出去,我们保证会帮你找到凶手,将他千刀万剐!”
“对!找到凶手!千刀万剐!”
“你们当真不知情?”金圭冷笑道,面上却是更冷。
“当真不知…”
“好!我也不知不讲情面的人,既然你们无罪,我自然不好多关你们…”金圭扭了扭脖子,发出一阵咯嗒的声响。
“多谢大人…”
“先别急着谢…”金圭目光闪烁道:“我本人虽然想放了你们,可惜金大公子有令,让我宁杀错不放过…所以…”
只听他哈哈一笑,恶狠狠道—
“一个不留!”
三二五章 一草一木皆故事 继承仪式踏石门
此言话音一落,地牢中顿时炸开了锅,无数道求饶与哀嚎声响此起彼伏,就连金圭身后几人的面色也有些凝重起来。
“三公子…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妥…”
“哼!大公子完全不可能说出这种话来,三公子你这么讲难道不会觉得脸红?”旁边一位身材魁梧之人闻言眉头一皱冷声道。若是黑屰与黑小花在此,想必会对此人有些眼熟,他正是当日树下那高声叱责之人。
金圭瞥了一眼来人,瞬间面色一沉。
因为自己损失了两名手下,金因便从自己手里调出一位高手支援自己,金圭心中觉得这人是金因派来监视自己,便将这人差到了别处,却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居然让这人混到了自己派出寻人的队伍中,此时又来到了此处!
这人毕竟是大公子那边的人,而且一直对自己面色不善,若是万一金因安然无恙的从仪式中出来,必然会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
金圭沉默片刻,忽然冷声道:“好!那我倒是想看看你有什么高招?”
“哼!高招可谈不上,三公子莫要捧杀!在下只是以为…不管三公子是否出于好心,这平白无故捉人一事自然不能如此善罢甘休!还请三公子等到仪式结束,我将一切告知金大公子…不,应该说是金鹏王了!总之,此事让他亲自决断才更为妥善一些!”
“呵呵…妙啊!真是妙啊!”金圭一边冷笑,一边摇头鼓掌绕到了这人身后,“金因身边的人果然非同凡响,考虑的竟如此周全!不过嘛…”
金圭话未说完,便见手上金钩一闪,只见刺穿了此人后心!这人哪里想到金圭会对自己下手,连挣扎都未来得及就轰隆一声倒在了地上,瞬间气绝。
“不过这件事情…我可没打算让金因知道…金因的人又如何?我岂能容你与我如此放肆!”金圭探脚踢了踢地上这人,见到他再也没有半点动静,才冷笑一声眯眼看向了另外一人。
只见他将金钩贴在了这人胸口,一边仔细的蹭着血迹,一边淡淡问道:“你…你们可有什么想说的?”
虽然金圭平时脾气暴躁,但却并未对自己族人行过如此手段,金圭的反常举动也让这些人受惊不小。
尤其是这队长感受到胸口的金钩左右摩擦,他的面色瞬间也是惨白无比:“三公子说的没错…金大公子的确有过如此说辞…在下对三公子毫无二心,自然会按照吩咐去做!”
“哈哈哈…这就对了!”金圭冷笑几声,然后一脸同情的看向了地牢的那些人道:“你们可不要怪我…要恨就去恨大公子吧!”
金圭说完这句话,转身便要离去,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淡淡说道:“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你们这边处理的干净一点!一旦事情办成,自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金鹏族!金因!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啊…”
听着背后传来一阵阵凄厉的悲鸣,金圭的笑容又灿烂了几分:“金因,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从仪式里活着出来?”
…
金鹏族,后山上。
平时空旷后山之上已经挤满了人影,奇怪的是他们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而他们视线的汇聚之处,却是悬崖尽头一道约莫二丈高的石门。
这道石门通体灰白,如同寻常的石头一般,但门扇上的翅膀雕刻,与两侧角上的雕首飞檐却证明着它的不凡!
虽然说这石门有两道门扇,但这门扇中央却没有半点缝隙,就仿佛是一块连体的石板,生生卡死在门柱中间。
此时在石门正前的,是一位年轻的身影,此人盘膝而坐,呼吸均匀,仿佛一尊石像般,没有丝毫动摇,唯有他身上铺的一层落叶,证明他在此坐了不短时间。
“你…”远处围观人中,忽然有年轻人要开口说话,却被身旁一群人狠狠瞪了回去,他也只能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脖子,捂住了嘴巴。
也就在在同时,四周的金鹏族人忽然听到了一阵绵长的呼吸声…也是目光忽然炙热起来,再次盯向了石门前的那道身影。
“吸…”随着这人吸气,周围忽然卷起了一阵微风,形成了一阵龙卷将其中的人包裹起来。
“呼…”随着吸气结束,只见这人浑身衣物一鼓,砰的一声将身上的落叶与灰尘击散出去,使得那人身周一丈方圆瞬间洁净无比。
这人双眼一睁,便有两道金光射出,径直打入了门前的两道孔隙当中,然后便见这道大门之上的花纹凹槽中流光蔓延,一道裂隙由上至下将这石板一分为二,大门终于缓缓的打开了一道裂隙。
虽然这扇石门的另侧是悬崖深谷,但从打开的石门当中看去却是另番景象,之前其中流光溢彩毫无规律的掺杂扭曲,让直视其中的人感觉到一片炫目无比,无法再多窥得半分。
“小子!不要直视其中!”刚刚那位年轻人正感觉头脑中一片混沌无比时,忽然听到耳边一阵低吼,这才清醒过来,连忙将视线移开,浑身上下大汗淋漓起来。
可那门前的年轻人却恰恰相反,只见他的双瞳渐渐由黑化金,目不转睛的盯着门中的奇异光泽,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他口中忽然自言自语一声:“就是现在!”然后双手拍膝跳起,化为一道金光射入了大门当中,随着门内的一道金光闪烁,那道缝隙再次收拢了起来,石门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咦?金大公子怎么消失了?”刚刚那年轻人双眼刺痛无比,只感觉眼前一白,便失去了金因的人影。
“金大公子自然是已经进入到石门中了…”旁边那位年长之人解释了一句,然后轻笑道:“金成成,你该不会以为金大公子这边一进,那边一出,仪式就结束了吧?这继承仪式哪里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是吗?”这叫做金成成的年轻人闻言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笑,他心中还真就以为仪式就是如此,没想到实际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心中也是紧张起来:“金逸前辈,你可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金大公子他…会不会遇到危险啊?”
金逸闻言左右看了看,然后故作神秘的坐了下来,沉声道:“这你算是问对人了,这件事情怕是没有谁比我更了解了!我知道你心中问题颇多,且听我一点一点从头道来…”
“首先要说说这道石门…你可知道它叫什么?”金逸忽然问道。
“石门不就是石门吗?难道它还有自己的名字不成?”金成成一脸糊涂道。
“呵呵…当然!这世间哪怕一草一木都有它的姓名,只不过是鲜有人关心罢了!这道石门不知道在这崖边立了多久,被人知道的却只是它本来特征…”金逸笑了笑,继续道:“你们有人称呼它石门,有人称呼它继承之门,虽然的确可以让人理解,但终究并不正确…”
“金逸老头,你别卖关子了,它到底叫什么?”旁边一位扯着耳朵听的人终于有些不耐烦,出声催促道。
金逸哈哈一笑,见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便继续说道:“好好好!既然你们都想听,就要拿出些诚意来!”
“你们别被金逸这老骗子骗了,他天天就会编故事糊弄人,嘴里可没有半句实话!”见到这边热闹无比,一位路过之人忽然哈哈笑着凑了过来。
“你这混账!金逸我何时骗过人?”金逸与这人貌似熟悉,一拳便向这人身上砸去。
“得得得,你就在这糊弄年轻人吧,我这几天盯的有些疲惫,可没力气和你折腾了!”这人侧身一躲,连连摆手告辞离开。
“呸!趁早滚蛋!”金逸没好气的瞪了这人一眼,又恢复了一副神秘的模样,沉声道:“你们别听这人乱讲,我可从来没有骗人的心思…哎哎!别走!别走啊!”可他话没说话,就见周围的人呼啦一声散了一大半,也是咬牙切齿暗骂了几句,再次呼喊起来:“你们听我说…我先不收你们的钱,等你们听了以后,再做打算也是不迟啊!”
听了这话,周围那些人才回来了一些,稀稀拉拉的围坐在了金逸身边。
金逸生怕自己再磨蹭几句,这些人还会离开,也是急忙回归正题,正色起来:“刚刚说到这石门对吧…这石门原本的名字其实叫…溯源之门!”
“溯源之门?”听到这个陌生的字眼,周围顿时交头接耳起来,面色皆是一阵不解的表情。
“溯源之门?前辈说的可是追本溯源其中的溯源二字?”金成成疑惑道。
“正是如此!”金逸点了点头道,“这溯源之门极为特殊,蕴藏着某种规则之力,据说进入其中者可以同时看见过去、现在以及未来之事!”
“金逸,你说的这也太玄乎了吧!”旁边一人忽然插话道,然后他见周围没有什么外人,便低声说道:“不是我故意刁难你,若是进入者能知道过去未来,金鹏王何必会遭遇如此之事?”
“嗯嗯,说的没错…”这人话音一落,下面有几人也是连连点头,一阵交头接耳之后,满脸伤感的离开了此处。
虽然剩下这些人暂时没有起身的意思,但神色却也有些动摇。
“呵呵…你说的倒也不错,不过我只是说进入者可以看到,却未说必然看到…”金逸拧了拧眉头,忽然长叹一声道—
“还有…就算是知晓了未来…你觉得你当真有能力去改变它,去与规则抗衡吗?”
三二六章 等待同气开金目 机缘混沌未听闻
金逸的这番玄妙无比之言,倒也将那些人脑海中离去的想法消散,竟然再次转过身子面向过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刚刚说话那人见到自己一句话引得众人离去,心中也是小有几分不屑,可如今闻言却是心头一滞,不知如何作答,索性叹了口气沉默起来。
见到众人再次坐稳,这金逸也是暗自得意,但面上还是凝重无比:“知晓过去未来,看似可以超然其外,但充其量也只能做一个旁观者,擅自更改它,非但达不到自己的目的,反而会付出更深的代价!”
“金逸,你说的虽然有几分道理,但是终究太过深奥!能不能讲点其他的东西?”旁边一人琢磨的十分头疼,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对啊前辈,你说的这些东西我实在是无法理解…”金成成闻言也连忙接话道,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对了前辈!刚刚我看向门中之时,为何会出现那般状况?”
虽然家中长辈警告过自己千万不要看向大门当中,但金成成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若不是当时被金逸及时阻止,后果的确会不堪设想。
听闻此言,金逸抬头一看,发现剩下这些人中除了与自己相熟的几人之外,剩下的大都是一些年轻后辈,他们的面色之上与金成成是同样的疑惑神色。
“哈哈哈…看来是你们家中长辈怕你们惹出乱子并非尽详!不过这些事情早晚你们都会知道,既然如今仪式已经解释,倒也不用再遮遮掩掩,便由我来给你们好好上一课吧…”金逸笑着点了点头道,“不过你们也不要着急,既然时间还早,我便来一点一点从头讲起!”
“继承仪式的事情正如你们亲眼所见,却又并非你们看到这般简单!”金逸指了指石门之前的那块十分洁净规整的圆形地面,淡淡说道:“这金大公子虽然看上去只是简简单单的坐在那边,但实际上却是在进行‘同气’的准备!”
“同…气?那是什么?”金逸话音一落,周围便是一阵窃窃自语。
“呵呵…想必你们家中长辈应该警告过你们,切勿在仪式当中大声吵闹,没错吧?”
“的确如此…不过家父说的是让我不要弄出半点声响,就算是放屁也要滚到远处放完再回来…”一位小胖子话音刚落,引得人群中传来一阵嗤嗤的笑声。
“哈哈…虽然听起来有些夸张,但如此谨慎倒也却不为过…”金逸翘了翘嘴角,继续道:“所谓同气,按照它本来的意思解释,便是将本身与这石门的气息同化!简单来说呢,就是将自己放空,达到一种与自然协调相融的空灵境界!”
“原来如此…怪不得刚刚我感觉不到金大公子身上的半点气息…”闻言,人群中有位年轻人恍然大悟道,此人正是之前安静当中刚刚开口就被瞪回去那人。
“一旦这同气状态达到极致,便要进行下一步动作,也就是‘开瞳’!这两个字你们应该不会陌生吧?”
听到金逸此言,众人皆是点了点头。
虽然金鹏族族人不少,但是唯有极为纯正的血脉才能进行开瞳之举!
所谓开瞳,实际上是将金鹏族的血脉打开,而血脉纯正那一脉的后辈当中,若是哪人双瞳当中能绽放出金色流光,他便是开瞳之人,也便顺理成章的成为金鹏王的继承者。
虽然其他人也尝试过开瞳,但除了瞪的双目干涩、满眼血丝之外,却是难得半点领悟。
“之前我说过,这溯源之门当中混沌无比,蕴含着规则之力!若是寻常人目光触及太久,轻则心神不宁,头晕胸闷,重则双目失明,精神失常!而金鹏族的金瞳恰恰可以抵消这种混沌的影响,在溯源之门中看到别样光景!”
“金逸前辈,您说的别样光景是什么?”金成成闻言心头狂跳,也不知是因为前刻的后怕,还是此刻的憧憬。
“这其中蕴藏着的当然是…”金逸声音一低,俯下身来就要开口,众人也是凑近了耳朵,等待着金逸口中的答案。
“…当然是吾辈难以窥得之物!”金逸说完也是哈哈一笑,“我又没有金瞳,哪里知道溯源之门当中有什么?”
“嘁…”众人闻言方觉自己上当,也是满脸不屑的作鸟兽散四下散去了,只剩下一旁的金成成和气的跳脚的金逸。
“这些小鸟崽子!一点都不懂尊老爱幼!”金逸讲了半天,非但没有半点收获,反而连半口水都没有喝上,面色也是十分不悦。
“金逸前辈…”金成成闻言从身上摸索半点,才寻到了一个不大的钱袋,递到了金逸面前。
金逸见状眉毛一挑,嘴角也有了一丝笑意,不过他却没接过钱袋,反而面色一沉嘟囔道:“算了算了,你这点钱连顿饱饭都吃不上,还是自己收着吧!”
金成成闻言也是不好意思的将钱袋揣了起来…
二人一老一少盯着石门沉默了片刻,金逸忽然没头没尾的出声问道:“小家伙,你也听了这么久,觉得我像骗子吗?”
金成成虽然不知金逸是什么意思,却也的确认真的想了一想,然后才开口道:“前辈出言半遮半掩,虚虚实实,的确很难让人相信…”
“嗯?”金逸闻言眼睛瞪得老大。
“不过,我觉得前辈应该不是骗子吧…”金成成继续道。
“你这小子看上去木讷的很,没想到说起话来居然如此滑头!你觉得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什么叫应该不是吧?明明是我问你,怎么反而搞得我如此被动?”金逸没好气道,然后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人生一遭本来就是尔虞我诈,不过是谎言善恶有别罢了!”
简单三言两语过后,二人又沉默了半晌,然后金逸忽然又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家伙,说句实话…你心眼儿里是不是对我也有一丢丢的信任,不然为何他们都走了,你还在此陪我作伴?”
“金逸前辈,其实我也想离去,可您…压到了我的下摆…”金成成咬了咬嘴唇,小声说道。
金逸低头一看还真是如此,也是面色尴尬的咬牙道:“刚还说你小子说话滑头,现在倒是实在的很,就不能随便安慰我一句?去去去!赶紧滚你的蛋!”
“金逸前辈,我还是很相信你…”金成成闻言,果然老老实实的安慰起来,可金逸还没等回话,就听见金成成不缓不急的继续说道:“…刚刚那番话语的。”
金逸一脸欣慰刚刚浮现便僵在脸上,只恨自己不早些离去,偏偏在这自作多情?
“金逸前辈…”
“说!”金逸仍然没好气道。
“咱们若是如此离去,此处便再无人看守,难道就无人担心会出现什么状况?还有…若是金大公子归来,岂不是无人及时知晓?”金成成刚刚打量四周,才发现此处早已空无一人,也是好奇问道。
金逸闻言这才面色恢复了不少,摇头笑道:“你别看这溯源之门外表朴素,怎么说也是天地所生,岂能是那么容易出现状况?还有这金大公子既然进入石门,就算再早也要三天光景,在这等着自然没有必要,等时间差不多了再来也不迟。”
“啊?为何要那么久?”金成成闻言也是惊讶无比。
“这溯源之门其中的细节,我自然不会知晓,不过之所以要耗费些时间,据说不仅仅是要通过仪式,更是要在其中寻找某些机缘!”
“机缘?难道这混沌当中还能隐藏着什么宝物不成?”金成成不解道。
“呵呵…规则当中的东西岂能是宝物所能比拟?就算是得到其中毫末,也会受益无穷啊!”金逸眯起了眼睛,仿佛自言自语一般,沉声说道:“若是机缘足够,能窥到那样隐藏极深的秘密也说不定呢…”
“前辈,你刚刚说的…”
“不要在意,你就权当是老骗子的自言自语吧…”金逸打断了金成成的问话,然后狡黠一笑,十分得意的离开了此处。
就在二人一前一后刚刚离去不久,路旁树后忽然发出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又过了好一阵子,才见一道狼狈的身影抓耳挠腮的跳了出来,此人不是金圭还能是谁。
只见此时的金圭浑身挂满了半个指甲大小的刺球,裸露在外的皮肤甚至被自己抓挠的有些发红。
“可恶,这些家伙不早早滚蛋,在这磨蹭个什么东西?”金圭脱下衣服抖了片刻,终于将身上的苍耳处理干净,这才鬼鬼祟祟的向石门方向赶去。
看着石门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只是偶尔有淡淡的金色纹路如同游龙一般浮现其上,金圭的眼中忽然出现了一种贪婪之色来…
他情不自禁的探手向石门之上摸去,可就在刚刚接触到的刹那,却忽然感觉手上一阵刺痛,一阵汹涌的力道伴随着一道金光从门上散射开来!
金圭本来就没有防备,被这道金光击中身子,直接倒飞出了几丈,轰隆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而与此同时,这边的金光还未消散彻底,便听两道急促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