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逃兵
罗一坐在篝火边，将弯刀凑近观察了一下，发现刃口并没有因为刚才的拼杀而出现损坏，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把弯刀缓缓插回了刀鞘里。
而很显然，这么大的响动想要不惊动人是不可能的，更不用说灵觉灵敏的苏九了，在战斗开始的时候他就已经从帐篷里走出来了，只不过他认为罗一可以解决所以就站在一旁看戏，看到战斗结束了，他才走到篝火边坐下，看着一旁去处理那些尸体的罗五，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罗一撇了撇嘴，说道：“估计是这些人见财起意，想要把我们都干掉，然后独占那个老虎皮，不过都被我给解决了，很显然，这些人并没有本事，解决起来太容易了。”
苏九默然，确实，和经过专业训练的罗一比起来，这些人其实并没有什么作用，其实他们遇到苏九还好一些，并不是说苏九实力不如罗一，只不过遇上苏九的话他们应该是不会死的，虽然说他们想要谋财害命，但是很显然他们应该也是为了活命罢了，所以如果是苏九的话应该会放他们一马。不过很可惜，他们遇到的是罗一，罗一可不会有这种想法，在他看来，任何对主公不利的人都应该干掉。
苏九看着把尸体堆到一起的罗五，问道：“你是打算把他们一起烧掉么？”
罗五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说：“没有，我只是把他们先堆到一起，然后再挖一个大一点的坑把他们埋掉。”
看着那个小小的尸堆，苏九怀疑罗五要挖很久的坑了，想了想，苏九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你还是先让他们就这样放着吧，你去周围看看附近有么有野兽被血腥味给引过来，如果有就赶紧解决掉。”
“是！”罗五应了一声，然后就把手里的尸体扔下，然后拔出弯刀往一边走去。
苏九点了点头，对着罗一说道：“对了，他们所有人都在这里了么？”
罗一摇了摇头，说道：“还有一个没有跟着过来，那个人就是那个叫孟五的猎户，他并没有跟出来，应该是还在屋里面吧。”
苏九偏过头往木屋那里看了一眼，说道：“看来还是有聪明人的嘛，他察觉到你的实力了？”
罗一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应该没有，估计他是不愿意和这些人同流合污吧，不过我倒是看出来了，那个叫孟五的猎户应该是从军队里出来的，他很小心地掩饰着这个身份，不过还是露出了一些马脚，看起来这家伙并不想外人知道他的身份，至于原嘛就不知道了。”
苏九皱了皱眉头，他倒是没有想到那个叫孟五的身份会这么复杂，不过看罗一笃定的样子，应该并没有假，这么说来难不成这家伙是个府兵咯，不过他干嘛要隐藏身份呢？苏九有些好奇，他站起身子，往木屋那边走去，边走边说道：“你坐在那里休息一会儿吧，待会儿罗五回来的时候帮着他把那些尸体都给埋了，我去看看那个家伙。”
“是！”
木屋之中，孟五面对墙壁坐着，表情很是痛苦，刚才胡老三他们出去的时候，他还想要再阻止一下，但是那些人根本不听他的。然后，他就听到了那些人的惨叫声，很显然，他们低估了对方的实力，这些人死定了。孟五很想出去救他们，但是听着这些惨叫声，孟五被一种叫做恐惧的情绪给抓住了，他仿佛再次回到了那个可怕的战场上，是的，他是一个士兵，但是他害怕厮杀，害怕战争，所以他逃走了，为了不让这个秘密暴露，他伪装成了一个猎户，在秦岭边上生活了下来，几年过去了，他的生活很安稳，但是在这一刻，他再次感觉到了死亡在向他招手，所以他不敢出去，他知道，自己出去也只是死得晚一些罢了。
苏九走进木屋，看着抱着脑袋跪在那里瑟瑟发抖的孟五，他摇了摇头，说道：“说说吧，你怎么没有跟他们一起出去？”
孟五的身子抖了一下，他放下手，转过头来看着苏九，浓密的头发之下，一双眼睛里满是泪水，他用那脏兮兮的袖子狠狠地擦了一下眼睛，说道：“我，我觉得不应该这么做，我劝过他们，叫他们不要去，但是他们不听我的，我也没有办法。”
苏九挑了挑眉，说道：“哦，看来你倒是比他们聪明些，好吧，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既然你没有参与，那么我也就不提了，不过我这里有个疑问想要你帮我解答一下，你应该是一名士兵吧，为什么要隐瞒身份藏在秦岭这边，不要试图骗我，我既然已经这么说了，那么肯定是有真凭实据的，所以如果你想要编什么瞎话来骗我的话还是省一省力气吧，当然了，我也不会说出去，毕竟这么做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孟五的眼睛在听到苏九的话后猛地睁大，他猛地抓住放在一旁的长刀，但是最后还是放手了，他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是一个士兵，我原本是义武人，是当地的一名府兵，受到朝廷的征召上了战场，但是我怕死，所以就逃了回来，我害怕这个秘密被暴露，所以就隐瞒身份跑到了秦岭里藏了起来，算算时间也有好些个年头，如果不是你提，我根本不想再记起这些些事情。”
苏九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个逃兵，不过你待在这山林里不是也很有可能遇到危险么？战场上你害怕，在这里你就不怕了么？
孟五摇了摇头，说道：“这不一样，我以前就是个猎人，这山林里的东西我都很熟悉，所以知道什么是危险的，什么又是不危险的，在这里生活我并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在战场上，死亡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随时都在死人，我并不想倒在那个可怕的战场上！”
第三百四十一章思索
苏九点点头，说道：“说的也是，在自己熟悉的领域里确实比较容易活下来，只不过你就这样一直隐瞒身份，那你的那些家人怎么办呢？”
“家人？”孟五苦笑一声，说道：“哪里还有什么家人，早就在连年的战火中死得一干二净了，那些反王你打过来，我打过去的，侥幸逃过一两次，又怎么可能每一次都逃得过去呢？”
苏九对于隋末战乱的了解也不过是从书上知道那么一点罢了，自然不可能真的体会到那种惨烈的境况，看着眼前这个蓬头垢面的汉子，苏九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现在的身份也是伪装出来的，可以说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人认识他，这样一个人就出现在苏九的面前，他代表着的是战争所带来的无尽灾难。苏九想要安慰一下孟五，却见人家自己擦干眼泪说道：“你不必怜悯我，事实上我现在的生活比起以前要好多了，如果你是想要我的命的，那你就拿去吧，如果不是，还请你离开这里，我想要静一静。”
苏九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只能摇了摇头，转身走出了木屋，走到篝火旁边，苏九缓缓坐下，看着在一旁挖坑的罗一和罗五，苏九说道：“罗一，你厌恶战争么？”
罗一愣了一下，说道：“主公，这个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您？我只能说，如果主公厌恶战争，那我们就厌恶战争，如果主公喜欢战争，那么我们也会喜欢战争。”
听到这样的回答，苏九轻叹了一声，自己怎么会去问罗一这种问题，作为被经过严密训练的人，罗一他们其实已经不怎么会自己思考了，他们想的就是接受主公的命令，主公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会做什么，至于他们自己的喜好么，这么多年下来，他们恐怕早就已经习惯于把主公的喜好当成他们的喜好了，所以苏九的这个问题哪怕是去问一些三岁孩童都不应该去问罗一他们，因为他们只会按照主公的意志来行事，是不会有自己的想法的。
事实上，这个问题在苏九的心里其实早就有了答案，在这个时代，当军功能够带来地位、权力、财富的时候，就意味着会出现两种人，一种人畏惧死亡，所以他们厌恶战争，渴望和平，而这些人大多都是位于底层的劳动人民，他们只希望在和平的年代平平淡淡地过自己的日子，战争在他们的眼里就是会毁坏他们家园的一种怪物。
而在另外一些人的眼中，战争就是他们获取利益的机器，他们渴望战争的到来，甚至是自己去发动战争，这些人其实就是朝堂上的那些人，尤其是那些将军，他们想要迅速地升迁，那么最好的途径就是打一场胜仗。
对于这样的情况，苏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者的想法其实都没有什么错，都是从各自的角度去看待战争，自然会有不同想法，天下大同，那不过是虚无缥缈的幻想而已，只要每个人的思想都不同，那么这样的景象就绝对不会出现。
苏九再次回头看了木屋一眼，说到底，孟五不过是也不过是那些畏惧战争的人的一员罢了，他的逃兵身份确实让人不齿，但是他的经历确实也值得怜悯。苏九摇了摇头，掏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珠子轻轻扔进了木屋，并没发出什么碰撞的声音，想来应该是被人给接住了，过了很久，木屋里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谢谢！”
苏九没有回话，只是转过头继续看着罗一他们挖坑，挖坑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每个人都会做，但是要挖一个能够容纳七八个人的大坑，那就很麻烦了，就算是燕云十八骑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也只能耗费大量的时间和力气，并不可能走什么途径。
苏九问道：“罗五，周围有没有什么野兽被血腥味吸引过来了？”
罗五抬起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这玩意儿要是滴到眼睛里去那可真要难受得要命，他喘了几口粗气，然后说道：“主公，这么浓的血腥味，想要不引野兽过来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不过还好，来的并不过不算多，都是一些体型比较小的东西，已经被我给解决了，所以主公不必担心。”
苏九皱了皱了眉头，说道：“你不会是把那些野兽都给干掉了吧？”
罗五点了点头，说道：“这是自然，如果只是驱赶的话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那些野兽还是会再来的，所以只能都解决掉了，这样才不留后患，不过主公你也不必担心这样会把血腥味弄得更重，我都是直接弄断那些野兽的脖子，并没有用刀，所以不会弄出血腥味的。”说完，罗五继续地奋力挖坑。
苏九本来确实是有些担忧这个问题的，但是看来罗五他们在这些问题上应该是不会出什么错的，既然罗五说已经都解决好了，那想来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苏九思索了一会儿，说道：“那野兽的尸体你是怎么处理的，难不成就放任它们堆在那里？”
罗五抬手指了一下木屋，说道：“我已经把它们都扔到那里面的，反正我们也用不到，就送给那个家伙吧。”
苏九点了点头，让罗一他们继续坐着手头上的事宜，自己则是再次走进了帐篷，缓缓盘膝坐下，然后开始修炼起来，现在距离天亮还很早，不管怎么说，多修炼一会儿也是好的。
而在苏九修炼的时候，罗一和罗五也是一点一点地把那些尸体给掩埋了，这么做的时候罗一也是有些后悔把所有人都给杀了，早知道就留下两个人来挖坑，相信那些人为了活命肯定是不会拒绝的，这么一来他们两个也就不用这么累，但是现在后悔也是没用了，人都死了又不可能复活，所以两人也就只能努力干活，然后第二天早上苏九看了两个累瘫在地的人。
第三百四十二章返回
看到两人累成这样，苏九迟疑地问道：“你们真的就挖了一个晚上？没有休息？”
罗一虽然很累，但主公问话自然是必须要回答的，所以他努力地说道：“主公交待的事情没有做完，怎么可以休息？”一旁的罗五也是点了点头，显然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苏九扶额，这些人已经被训练成主公至上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想着要先完成主公交待的事，至于其他的事情肯定都是摆在后面的，对于主公来说，这样的人自然是最好的，苏九也动过要劝他们改变这种想法的心思，但是最后想想苏九还是觉得别这么做，自己现在身边最为忠心的也就是这些人了，要是因为让他们改变这种观念而导致了他们不再对自己忠心的话那苏九可没有地方哭去，到时候再想改回来可就麻烦了，而且这种思想是经过长年累月的训练才养成的，想要在短时间之内改变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个念头只是出现了一会儿，然后就被苏九给打消了。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人，苏九说道：“得，那你们就在这里先歇息一会儿吧，等到中午吃完饭我们在上路吧。”
“上路？”罗一愣了一下，然后说道：“主公，我们是要返回长安城了么？”
苏九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然后说道：“出来了这么久，也差不多该回去了，长安城里也是有着很多事情还需要我们去做呢。”苏九说完，就杵着腮帮沉思着，想来长安城里的风波应该也是过去了，李二和山东豪族的争斗也是有了结果，不过按照历史李二应该还是妥协了，看来他想要把山东豪族连根拔起的愿望是难以实现了，这件事还得是那位女皇才做得到了，也不知道有了我的干涉，那位女皇还会不会出现。不过李二现在心情应该不会有多好，毕竟不管怎么说，这一次其实都算是李二输了，当然，李二并不是输在山东豪族的手里，而是输在了天下的百姓的手中，作为皇帝，他自然要为天下黎民考虑，这也是他会输的原因。但是不管怎么说，输了就是输了，无论找什么借口都是难以改变这个事实，想来李二对于自己输了这件事情不会有多高兴，这个时候自己还是不要去他面前晃悠了，免得因为被迁怒而倒霉。苏九决定，回去之后自己就只在自家府邸、玄甲军军营还有自家的庄子这三个地方活动，至于皇宫，那是能不去就不去，苏九觉得李二应该也不会特意找自己的，只要自己不主动凑上去那应该就没有大的问题。
这边苏九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对着罗一说道：“对了，我这边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回去就办，你回去之后先去考察一下那批人的修炼情况，然后帮我训练他们一下，才能什么的再说，但我需要的是他们对我的忠心，虽然说有着银灵蛊这些人翻不起什么大浪来，但是我还是希望他们是发自内心对我保持忠诚。然后你挑出一些能干的，这些人我打算派到岭南去，这次你从燕云十八骑里挑两个人出来作为他们的统领，负责处理在岭南的事情。”
罗一皱了皱眉头，说道：“主公，前面的事情我都可以保证做好，但是派我们的人去岭南做统领会不会有些。。。。。。”
苏九明白罗一的意思，他笑道：“放心，岭南的事情我基本上都已经安排好了，他们只要按照我的安排去做就是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这件事等回到长安之后我在详细地告诉你，还有就是人手你还需要再挑一些，我觉得现在还是不够用，反正你只需要挑选有资质的人就是了，这些人我们不嫌多，有多少就找多少。”
罗一点了点头，说道：“好，这件事我回去之后就立刻去办。”
苏九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之后就这样休息了好一会儿，等到中午之后，苏九三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就牵着马上路了，他们自然是没有按原路返回了，而是从新走了一条路，这样回去的时候又可以再采一些药材。这么一来，他们走得也就不算很快，不过也没有太大的关系，虽然说有些事情要处理，但是也不差这么几天。
数日之后，苏九三人也是终于走出了秦岭，苏九三人站在秦岭边上，回头看了一眼茂密的森林，苏九摇了摇头，这几天在森林里待的日子总得来说还是比较让苏九开心的，除了最后遇到孟五他们。
苏九翻身上马，脚轻磕马腹，战马就向着长安城奔驰而去，罗一两人迅速策马追了上去。不过很显然，他们这个点从这里出发，等到达长安城的时候估计城门已经关闭了，所以苏九倒是没有打算今天就进入长安城，他打算今晚去长安城边上的军营里休息一个晚上，等到明天再进城。至于罗一他们，自然是不能跟着苏九去军营的，所以他们是直接去庄子上，等到时候罗一把苏九交待的事情做完了之后再去长安城里找苏九。
等到天空完全黑了下来的时候，苏九才到达军营，本来是不用这么晚才到的，但是路上因为一点事情耽搁了一下，所以才会这个点才到。不过还好，现在还是可以进去的，再晚一些估计就不行了，军营里也有军营里的规矩，虽然说苏九现在也算是个在军营里说得上话的人物了，但是想要特权那也是不可能的。要知道就连段大将军，如果没有谕令，过了规定的时间也是进不了军营的。记得有一次段大将军有事情要去军营，结果已经过了规定的时间，本来守门的卫兵是要放段大将军进去的，但是段大将军直接拒绝了，在军营外面搭了个帐篷睡了一晚，等到第二日早上才进了军营。有段大将军在前这么做，所以自然也就没人敢搞特权行为了。不过还好，苏九并没有超时，自然是能进去的。
第三百四十三章卢玉的拜访
回到军营，正好段志玄不在，所以苏九也就不用去帅帐，直接就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洗了个澡就休息了，在秦岭里待了一个多月，就算是以苏九被灵力滋养过的身体，也是有些吃不消，现在出来了，自然是要好好地休息。
一夜无话，第二天，苏九在军营里随便转了一下，看着士兵们操练了一遍之后就直接离开军营，往长安城而去。回到府里，苏九就让下人去把城里面最擅长鞣制皮子的工匠给找过来，本来打算让仆役直接拿着白老虎皮去的，但是想着财不露白的道理，苏九觉得还是让人家上门服务比较好。在等着工匠的时候，苏九随意地往后花园转去，结果才走进花园，苏九就闻到一阵药香，往花园里看去，才发现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花园的一角被人搭了几件屋子，药香就是从那里飘出来，不用想，苏九就知道这几间屋子是专门用来炼丹的，以前只有李渔一个人炼丹，自然在她的小楼上弄一间房间就够了，反正拿丹药的时候让李大娘或者小云上去就是了，但是后来又找了一些人，地方自然就不够了，所以李大娘和刘管家就商量了一下，在花园的一角搭了这么几间房子供他们炼丹使用，而也正是因为这样，能够进入后花园的人也是被限制了起来，就是为了防止丹药的事情泄露出去。
闻闻药香，估计她们正在炼丹，苏九也就不过去打扰她们，炼丹这种事情即使只是外界的一小点影响都会出问题，所以苏九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就离开了，并没有过去的意思。
而在这个时候，忽然门房跑过来说有人投了名帖要拜见苏九，苏九接过拜帖，低声念叨：“东宫属官卢玉？我和太子没有什么瓜葛，太子的人来找我干什么？不过这家伙消息可真灵，我才到家没多久，他就知道我回来了，看来这个叫卢玉的应该是派了人在门口盯着，不过就算是这样，东宫离这里的距离可不算近，一来一回也是要不少的时间，这卢玉怎么这么快就来了，真是奇怪。”苏九抬起头，看着门房说：“去把他请到正厅吧，我在那里等他。”
门房应了一声，快步离去，留下苏九一个人站在那里，还是有些疑惑。
其实是苏九想岔了了，卢玉会这么快过来其实不过是一个巧合而已，今太子殿下李承乾又把他叫过去询问苏九的事情，卢玉自然是只能说苏九还没有回来，李承乾自然不会高兴，他想了想，就让卢玉直接去苏九的府邸上看一看，卢玉没有办法就只能去了。
果不其然，苏九还没有回来，而正当卢玉打算回东宫去复命的时候，却听手下的人过来汇报说苏九刚刚回来，所以他直接整理了一下衣服就直接上门来拜访了，所以才会让得苏九有些疑惑他是如何这么快就从东宫过来的，其实人家根本就是从街对面过来而已。
门房很快就把卢玉带到了正厅，卢玉看着坐在首位的那个年轻人，拱了拱手，说道：“下官东宫属官卢玉拜见苏爵爷。”相较于那个明威将军，还是新平县伯这个身份要更值得外人重视。
苏九也是起身还礼，说道：“卢大人消息倒是灵通，我才刚一回府，卢大人就上门拜访了，倒是让我有些来不及准备。卢大人请坐！”
卢玉在一旁缓缓坐下，整理了一番官服之后，这才说道：“这倒是碰巧了，今日太子殿下命我过来看看，没想到正好碰上苏爵爷回来，所以刚好被下官给看到了，这倒不是什么消息灵通之故，只能说下官和苏爵爷比较有缘罢了。”
苏九不置可否，有缘没缘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至少在苏九看来，这个叫卢玉的家伙肯定是在自家门口派了人盯梢，当然了，他说的也没有假，这也就解释了他怎么会来得这么快了。
苏九挑了挑眉，说道：“卢大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是东宫的属官，我是玄甲军里的将军，可以说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你今日突然前来，想必也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吧，如果卢大人有什么事还是就直说吧，我是军中之人，不喜欢拐弯抹角。”
“哈哈哈！”卢玉笑了一声，然后缓缓说道：“苏爵爷还真是快言快语，既然苏爵爷都这么说了，那下官就直说了。苏爵爷你也清楚，我是东宫属官，那么我此次来就是代表着太子殿下，至于说目的嘛，就是太子殿下很欣赏苏爵爷，所以想要和苏爵爷见一面，不知苏爵爷以为如何？”
苏九愣了一下，李承乾要见自己？这不是就是说李承乾打算拉拢自己了么？也是，经过岭南之事还有之前的那场大蝗灾，自己也算是朝堂上的一个小名人了，李承乾作为太子，肯定是希望有一批人支持他，不过那些老臣个个都是老成精的人，他们的忠心只会表露给李二陛下，除非李二死了，不然这些老狐狸是不会直接表示支持李承乾的，哪怕他是太子。所以李承乾就觉得自己可以招揽一些年轻人，比如说新一代的勋贵，有了这些人的支持，难道他们的父辈还想要置身事外么？不过，很显然，李承乾把目标打在了自己的身上，一方面是为了自己的才华，另一方面肯定是为了站在自己身后的段志玄，苏九还没有自恋到光凭自己就能让太子殿下对自己这么上心，所以这之中段志玄肯定占到很大的因素。
不过对于李承乾的招揽，苏九皱了皱眉头，在他看来，李承乾这艘船可没有那么稳当，虽然他现在是太子，但是未来李泰可是和他争得你死我活，而且苏九很清楚，以后当皇帝的可不是他，而是他的弟弟李治，这家伙最后因为造反被发配出去了，跟着这样的人可不是一件好事。
第三百四十四章拒绝
对于李承乾，苏九只抱有一个态度，那就是离得越远越好，苏九可不想以后因为这家伙的造反而被连累，而且陷入皇权之争对于苏九来说半点好处没有，只会引来无数的麻烦，苏九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把自己耗在这个大漩涡里，而且，在苏九看来，段志玄是肯定不会希望自己这么做的。
所以苏九看着坐在那里轻轻捻动他那八字胡的卢玉，抿了抿嘴唇，然后说道：“卢大人，还请你转告太子殿下，他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见面的话就免了吧，东宫位于皇宫之内，我身为外臣，还是不便入内，再说了，因为蝗虫之事我可是得罪了不少人，这个时候还是待在府里，闭门不出比较好，还请太子殿下见谅。”
卢玉愣了一下，对于苏九会拒绝他倒是没有想过，他不是第一次去帮太子殿下请人，以太子殿下的名头，在老一辈中不怎么好使，但是在年轻一辈中可是很好用的，基本上他都是没有被拒绝过，没想到这第一次被拒绝就交待在这里了。卢玉咽了口唾沫，说道：“苏爵爷，你可得想清楚了，邀请你的可是太子殿下，下官劝苏爵爷还是好好思量一下，不要这么快就做出决定。”
苏九瞥了卢玉一眼，淡定地说道：“卢大人不用再说了，我已经说了去不了的原因，相信太子殿下知道了应该也不会怪罪，要是太子殿下还是不满，那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好了，卢大人，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的话，那就请回吧，我这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就不留卢大人了。”
卢玉脸色一黑，这是直接下逐客令了么，但是他确实也没有什么理由在待下去了，反正太子殿下交待他的事情他已经做到了，不过苏九不答应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卢玉站起身子，抚平袖子上的皱褶，冷淡地说道：“既然苏爵爷这么说了，那下官这就去回禀太子殿下，下官告退！”说完，卢玉一甩袖子，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只留给苏九一个背影。
苏九面色淡然，并不觉得自己这么做会有什么问题，现在大唐的权力都掌握在李二的手里，李承乾虽然顶着太子的名头，但是手里的权力可没有多少，想要对付苏九，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反而只会引起李二的不满，而苏九根本不会受到什么影响。至于说以后嘛，苏九就更无所谓了，到时候李承乾忙着跟李泰去斗，哪里还会有空来找自己的麻烦，再往后，嗯，就到李承乾下台了，那时自己不落井下石都是好的了。所以综合各方面因素来看，很显然，拒绝李承乾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而卢玉回到了东宫，李承乾看着卢玉那有些难看的脸色，皱了皱眉，问道：“怎么？那苏子瑜还是没有回来？”
卢玉摇了摇头，说道：“回殿下，苏子瑜今早已经回来了，我上门拜访，说太子殿下邀请他来东宫一叙，但是那苏子瑜根本不识好歹，直接就拒绝了，还搬出一大堆理由来，无论我怎么劝他都是不愿意来。”
李承乾听了卢玉的话，脸色有些阴沉，对于苏九拒绝了他的邀请，这让得这位太子殿下也是有些不满，但是他还是强行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淡淡地说道：“好了，他既然不识抬举，那就不必在理会了，本来我看他还有些才能，再加上他背后的段志玄，想要提拔他一下，现在看来，哼哼，罢了他也不一定能够代表段志玄，段志玄不是有个儿子叫段瓒么，派人去接触一下。”
“是！”卢玉点了点头，说道：“那苏子瑜这边我们要不要想办法给他点颜色看看？”
李承乾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算了，暂时先别去管他，如今朝堂之上本来就不安宁，现在我们贸然动手恐怕会引起父皇的不满，就先放他一马，等到以后再想点法子对付他吧。”
“是！”卢玉恭敬地拱了拱手，说道：“对了，殿下，您之前叫我派人盯着魏王，这些天也是有了一些情况，根据我们派过去的探子所说，魏王确实有和殿下争夺的心思，而且已经在开始为此事做准备了，殿下，我们难道还要继续等下去么？再这样下去，魏王的势力只会越来越壮大，恐怕再过段时间，魏王就能够和殿下分庭抗礼了。”
李承乾脸色看似寻常，但是心里却是思绪不断，他知道卢玉这么说的意思就是要自己快点去打压魏王，但是李承乾一想到李泰背后站着的是自己那英明神武的父皇，这种念头就迅速地被他扔到角落里去了。李承乾对着卢玉摆了摆手，说道：“不要说了，继续按照我之前说的，盯好魏王就行了，不要做多余的事情，还有，这种话以后我不想再听到。”
卢玉不甘心地低下了头，缓缓说道：“是，下官谨遵殿下旨意。”
“好了，我有些乏了，你先下去吧！”李承乾摆了摆手。
“是。”卢玉恭敬地行礼，然后退了出去。
待得卢玉离开之后，李承乾双手撑在桌案上，脸色通红，似乎是压抑着什么。终于，李承乾低吼一声，猛地将桌案上的东西狠狠地摔在地上，殿里的宫女顿时吓得趴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李承乾愤怒地低吼着，将在人前无法表露的情绪彻底地发泄了出来，他不断地扔着东西，同时不断地念叨着些什么，那些宫女都是紧紧地捂着耳朵，生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东西而导致杀身之祸。
终于，李承乾瘫倒在软垫之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过了一会儿，李承乾缓缓站起身子，他拉开领子，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然后往殿外走去。走到殿门的时候，李承乾淡漠地说道：“把东西收拾一下，不准乱说一个字！”然后离开了。
宫女们小心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开始收拾乱得一塌糊涂的大殿。
第三百四十五章郝云
苏九这边在卢玉走了之后，那个被苏九派出去的仆役就带着一个中年人回来了，中年人中等个头，看他的穿着打扮应该属于富人阶层，不过那双粗糙的手则是表露出了对方手艺人的身份。
仆役走到苏九面前，恭敬地行礼，然后说道：“爵爷，您叫我找的人我给你找来了，这是郝云郝先生，是整个长安城里手艺最好的师傅了，据说他曾经鞣制过不止一张老虎皮，在长安城里这一行的名声可不算小。”
郝云对着苏九行了一礼，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笑容说道：“见过苏爵爷，那些传闻不过是人家杜撰出来的，我到今天也不过是鞣制过一张老虎皮罢了，哪有那么多的老虎皮啊，这老虎又不是什么善类，能对付它的可没有多少人，我上次遇到的那张虎皮还是有人运气好捡到了一头病死的老虎。”
苏九摆了摆手，说道：“嗯，看来你确实鞣制过老虎皮咯？那这样最好，我这里刚好有一张老虎皮需要你帮忙弄一下，事成之后自然有你的赏赐，但是如果你一个不小心把我的老虎皮给弄坏了，那你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怎么样，这活你愿意接么？”
郝云咽了咽口水，对于他们这些皮革商人来说，能够弄出一张老虎皮可是一个不小的诱惑，这可是他们扬名的好机会，但是，这之中也是有着不小的风险，这种事情可不是百分百成功的，要是一个不小心自己把人家的皮子给弄坏了，那他可是要赔出去不少，而且看这个年轻人的样子，要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恐怕不是光赔钱就能过解决的，保不齐自己可能还会有性命之忧。郝云很是纠结，他很想接下这单生意，但是又怕出问题之后自己要承担的后果。
苏九看着这家伙纠结，也不去打扰他，坐在一旁饶有兴趣地欣赏着郝云那副纠结至极的表情，觉得颇为有趣。
过了好一会儿，似是下定了决心，郝云握紧拳头挥舞了一下，然后说道：“苏爵爷，这活我接了，不知道那个皮子在哪里，可否先让我看一眼？”
苏九挥了挥手，两名侍女就端着一个大盘子走了上来，郝云几乎是扑了过去，他一边抚摸着那柔软的皮毛，一边发出啧啧赞叹的声音，这个时候如果给他机会，苏九毫不怀疑这家伙会把这张皮子占为己有。苏九等了一会儿，然后干咳了两声，说道：“好了，郝掌柜，这皮子你也看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可以开工啊？”
“啊？”郝云猛地回过神来，他恋恋不舍地把目光从老虎皮上移开，缓缓说道：“回爵爷，这个自然随时都可以开工，我现在就把这老虎皮拿回去，等到弄好了之后就会将它送到爵爷府上。”
苏九摆了摆手，说道：“郝掌柜，拿回去就不必了，我希望你在我的府内帮我鞣制这张老虎皮，至于原因嘛，相信就算我不说郝掌柜也是明白的以此物的价值，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我相信郝掌柜应该能够理解的，对吧？”
郝云犹豫了一下，他知道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是不由他说什么了，他看着苏九，缓缓说道：“好吧，既然苏爵爷这么说了，那我就在爵爷的府上鞣制这张皮子吧，待得皮子鞣制好之后，我再回去。不过，这需要的时日肯定不短，而且这里也并没有我需要的工具，所以我想先回去一趟，交待一下店铺里的事宜，然后再来爵爷府上。”
苏九点了点头，说道：“郝掌柜放心，我不是什么不通情达理之人，郝掌柜想要回去那工具自然不无不可，不过郝掌柜一个人也拿不了这么多东西，所以你们几个跟着郝掌柜一起去吧。”说着，苏九指了指待在门口的那几个仆役。
“是！”仆役们应了一声，郝云叹了口气，然后就在这些仆役的簇拥之下走了出去。
苏九挥了挥手，一个仆役走了过来，苏九淡漠地说道：“你跟上去看着，如果这个郝云没有什么动作的话你就什么都不要管，如果他想要做些事情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是！”那名仆役应了一声，快步追了出去。
很显然，在一众仆役的监视之下，郝云就算心里真的有些什么想法也是玩不出什么花样，只能老老实实地回去交待了一下自己的去向，还有就是自己不在店里的时候该怎么行事，然后就挑了两个工匠去帮忙，最后就带着一堆工具回到了苏府。
回到苏府，郝云并没有再见到苏九，一名仆役将郝云和他的那两个助手带到了一处小院里，然后就把白老虎皮交给他们，仆役看着郝云，说道：“郝掌柜，爵爷已经交待下来了，你们这段时间就住在这里，被褥那些都已经准备好了，如果还需要什么你们都可以和我说，这段时间就由我来负责你们的起居，至于饭食的话，会有专门的人送过来，总之你们想做什么最好都和我说一声，还有就是，平常无事的话你们最好不要在府里乱走，毕竟府里有一些事情爵爷并不想外人知道，嗯，暂时就只有这些。”
听到仆役的话，郝云的那两个助手脸色顿时就有些难看，其中一个脾气比较暴躁的甚至已经准备要动手了，不过却是被郝云给拦了下来，郝云看着仆役，缓缓说道：“爵爷的意思我已经清楚了，只不过爵爷是想要软禁我们么？”
仆役摆了摆手，说道：“这倒不是，郝掌柜想去哪里都是可以的只不过最好是有我跟着，毕竟爵爷不想平白多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这些事情只要郝掌柜完成爵爷的事情那么自然就全部结束了，到时候郝掌柜想去哪里自然就不用再管我们了。”
郝云点了点头，对着两个助手说道：“好了，把东西都放好，休息一会儿之后我们就可以开工了。”
“是。”两个助手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但还是按照郝云说的去做。
那个仆役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就离开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去岭南的人
听完仆役的汇报，苏九点了点头，说道：“行了，你也就看着他们不要让他们去后花园就行了，至于说他们要出去的话那就随他们吧。”
仆役愣了一下，说道：“爵爷，您难道不担心他们把虎皮的消息泄露出去吗？”
苏九摆了摆手，说道：“这虎皮鞣制好了之后，本来也就是打算要拿出来用的，自然不可能不会被人知道，我之所以让他们在府邸里做这件事情，只不过是担心他们拿着皮子跑了，我再去找会特别麻烦罢了，至于消息泄露不泄露的我倒是不怎么在意，好了，就按照我说的去办吧。”
“是！”仆役应了一声，然后就退了下去。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苏九基本上都是待在自己的府里，偶尔去后花园看看李渔她们炼丹的情况，再不然就是待在房里修炼，为了方便修炼，苏九特意找了一间屋子改造成了一个特别宽阔的空间，足够苏九在里面修炼各种法术了，当然了，这里自然被苏九设成了府里的禁地，没有他的允许，仆人们都是不准过来的。
至于玄甲军那边，这段时间段志玄也是忙着别的事情，至于负责士兵操练的事宜自然有相关的将军，所以苏九这段时间去不去军营也都没有什么影响，然后他自然就不打算去了，就当段志玄给他的假期被延长了吧，正好也可以让苏九有很多时间去修炼一下。
而郝云那边的进展也是不算很快，不过说实话他们也不算很忙，大部分的时间也主要是在等待罢了。而他们现在也是知道苏九并没有严格地限制他们的人身自由，所以每日除了工作之外，也是会出府去转一转，自然也没有人去跟着他们，只不过是在他们出去的时候稍微检查了一下。
而苏九这短时间处理得最重要的事情自然是派人去岭南的事情，这件事对于苏九来说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对于去岭南的人选苏九也是严格把关的，当然了，这些人都是之前被传了《长春诀》的人，此时他们体内都是有着至少练气一层的修为了，而且苏九也不担心这些人会背叛自己，毕竟有着银灵蛊，他们的性命都掌握在苏九的手里。
不过在这些人去岭南之前，苏九自然是要交待一些事情的，这些人去岭南自然是要帮苏九办一些事的，按照苏九之前和蒙奎的协议，这些人到了岭南之后，蒙奎会把他们安插在一些苏九需要的位置之上，苏九需要自己的人手来控制僚人一族，而不是让蒙奎来当这个代言人。在岭南的时候，蒙奎和苏九合作得确实不错，但是现在苏九毕竟不在岭南，苏九可不认为蒙奎还会遵守承诺。所以苏九必须尽快把自己的人安插在重要的位置，这么一来才能保证僚人一族的局势不会再出现变化。而且，这些人除了去做这件事之外，还需要在岭南本地招收更多的人，岭南太大了，想要掌控岭南，这点人手可不够，所以苏九需要更多的人。
此时，在苏九的书房之内，罗七正站在苏九的桌案前，听着苏九的指示，根据罗一的安排，罗七将是这次去岭南的负责人，苏九看着罗七，缓缓说道：“这次去岭南，你们需要隐瞒自己的身份，扮成一支商队以掩人耳目，到达岭南之后，你就按照地图前往僚人的驻地，到了那里之后，你就去找僚人的僚帅蒙奎，根据我和他的协定，他会把你带去的人都安排在一些特定的位置，对了，这是那些位置的一些资料。”说着，苏九将一张写满字的纸递了过去。
罗七接过纸看了一眼，然后就收入怀中，说道：“主公，那如果您说的那个蒙奎没有按照您说的做怎么办？”
苏九拿出一张纸还有一个造型古怪的徽章递给罗七，说道：“如果真的按照你说的那样，你就去找名单上的这些人，然后就按照名单最后写着的计划行事就可以了，记得，去找那些人的时候给他们看那个徽章，他们自然就会听你的指挥了，还有，这份名单一定不要给么蒙奎看到。”
罗一点了点头，他观察了一下手里的徽章，徽章的造型很古怪，似乎是一个骷髅头里面盘着一条蛇，看起来十分的诡异，罗一把徽章和名单都收了起来，然后说道：“主公放心，我会按照您交待的去做的，对了，我去岭南还需要做些什么吗？”
苏九点了点头，说道：“这是自然，我派你们去的目的就是要想办法掌控岭南，具体的计划我已经写好了，到时候你们按照计划去做就是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估计明年就能初见成效了，不过你也不要操之过急，你们到达岭南最首要做的事情就是召集人手，当然了，我们并不需要普通人，所以你需要找一些有资质的人，把《长春诀》传给他们，视情况你还可以交给他们火球术，等到你人手组织得差不多之后，你再开始按计划去做。对了，这个给你，记得让每个人都服下。”说着，苏九把一个盒子递给了罗七，这个盒子罗七曾经在罗一那里见过，他也知道那是苏九用来控制人的东西。
罗七点了点头，说道：“好的。”
苏九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思索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差不对已经把事情都交待完了，然后就摆了摆手，示意罗七下去，待得罗七离开之后，苏九缓步走出了书房，他打算去看看自己的老虎皮怎么样了。
而罗七在离开书房之后，就直接离开长安城，去了苏九的庄子，要派去岭南的人都是在这里等着，罗七按照苏九说的把这些人伪装成了一支商队，准备好一切之后，在庄子上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天色微明，太阳刚刚从地平线冒头的时候，一支人数不少的商队缓缓离开了庄子，向着南方而去。
第三百四十六章乌涂
对于长安城的百姓来说，今天又是风平浪静的一天，并没有什么值得庆祝或是悲伤的事情，而他们并不知道，就在这样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一支军队正从大唐的境内开赴突厥的领地，这支军队自然是李二派去支援突利可汗的。就在李二君臣商议过后半个多月，突利可汗再次派了一个使节过来，这一次来到大唐的这个使节可就不是汉人了，他是突利可汗手底下的一个将军，叫乌涂，在突利可汗的金帐里也算是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这次见郑孟新来大唐求援，结果时间过去很久却依然不见踪迹，所以这位乌涂将军就自告奋勇地要来大唐求援。
突利可汗这些天因为打仗的事忙得焦头烂额，也就没有多想，就把这个乌涂将军给派过来了。
乌涂将军见到李二之后，就把突利可汗现在的状况给说了一遍，按照他的说法，那就是如果大唐再不派兵援助的话，突利可汗就坚持不住了，只能向颉利可汗投降了。
对此，李二犹豫了一下之后就决定派兵去援助突利可汗了，李二也不想看到颉利可汗在突厥中一家独大，毕竟内乱解决完了，颉利可汗恐怕就要对大唐用兵了，而大唐显然还没有准备好去和突厥开战，所以李二还需要突利可汗拖住颉利，所以这一次李二就痛痛快快地下旨出兵援助突利可汗。
这就让得乌涂在郑孟新的面前大为得意，你郑孟新来大唐半个多月可以说是一事无成，而我乌涂才来就给突利可汗搬去了救兵，谁高谁低不是一目了然么？郑孟新自然不会和乌涂去辩驳，他自然知道李唐君臣之前一直不出兵的打算，只是他并不认为拿这些理由就能让乌涂闭嘴，他在突厥待了那么久，早就摸清了这些人的性子，讲道理什么的还是算了吧，至于说回去找突利可汗说明情况，郑孟新除非是傻了才会这么做，一方面，汉人在突厥本来就不被看重，别看他过得不错，其实他在突利可汗心里的地位可远比不上乌涂，自己去告状只不过是自讨苦吃罢了。
所以面对乌涂的嘚瑟，郑孟新只是笑眯眯地恭喜对方，至于说乌涂的嘲讽，更是全部笑纳，也不辩驳，反正就是一副“你说的全对”的态度。面对郑孟新的这种态度，乌涂感觉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之上，如此这般几次之后，乌涂也是没有兴趣再去嘲讽郑孟新了，而郑孟新的也就清静了下来，两人都是等着李二派兵。
不过李二虽然决定出兵了，但是在派哪里的军队出去上却是陷入了纠结，派兵援助突利可汗，目的是让突利可汗多坚持一段时间，所以派过去的军队不能太弱，但是对于李二来说，这支军队可以说是派出去就基本上回不来了，如果派精锐过去又比较心疼。这般纠结了一段时间之后，李二还是决定从关中征集一批府兵派过去过去，毕竟现在最首要的目的还是要拖住颉利可汗，让得大唐这边有更多的时间去为将来的大战做准备。至于说统兵的将领嘛，李二倒是不打算派一名名将出战，此时显然还不需要这么做，派将军去统兵不过是为了防止突利可汗让这些士兵去送死罢了，所以李二只是挑了一个中规中矩的将军。
军队既然已经派出，李二君臣也就松了一口气，看来颉利可汗要被拖在内战的泥沼之中很长一段时间了。而乌涂也是很高兴，这一次他算是立了大功，回去之后肯定会受到突利可汗的嘉奖，想到这里，他看着一旁与自己骑马并行的郑孟新，对方的脸上也是有着淡淡的笑容。对于这个汉人，乌涂从来就不喜欢，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看着对方那张眯着眼睛的笑脸，就总是有一种要上去给他一拳的想法。对于突利可汗任用汉人军师这一点，不管别人怎么看，乌涂都是觉得这么做不对，在他看来，汉人都是些白眼狼，任用他们对于突厥只有坏处，没有好处。他很多次都去劝过突利可汗，但是也不知道那些汉人给突利可汗灌了什么**汤，突利可汗每次都是搪塞过去了。
想到这里，对着郑孟新说道：“我看你今天好你高兴，怎么，有什么喜事么？说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郑孟新心知这乌涂不过是来找茬的，心里有些不满，但还是笑着说道：“托将军的福，这次从唐国请得援兵，有援兵相助，突利可汗必然能战胜颉利可汗，夺回大可汗之位，正因为如此，我才高兴。”
乌涂一甩脑后的辫子，说道：“这倒是值得高兴，不过你这次奉可汗之命出使唐国，结果却是没有完成可汗交待的任务，也不知道回去之后可汗会怎么处置你？你说可汗会不会直接杀了你啊？”说这句话的时候，乌涂的眼中闪烁着寒芒。
郑孟新暗叹：如果这次可汗没有把这乌涂派过来，那从唐国借得援兵的大功可就是我的了，可惜却是被这莽夫夺了去，而且看这莽夫的样子，恐怕归去之后少不了在可汗面前说我的坏话，一个不小心恐怕还真的要有杀身之祸，罢了，现在想这么多也是无用，逃跑显然是不可能的，现在逃跑和死也没有什么区别，现在只能希望突利可汗是个明事理的人，回去之后不会太怪罪我吧。
这般想着，郑孟新对着乌涂说道：“将军说的是，此番出使唐国却徒劳无功，实在是我的过错，若非有将军在，恐怕我真的会误了可汗的大事，这般说来，可汗如何处置我都是不为过的，到时候可汗如何处罚我都欣然接受，只是还请将军看在同行一段路途的份上，回去之后在可汗面前美言几句，我自然感激涕零，日后将军若有什么差遣之处，我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推辞！”
第三百四十七章孙仲武的担忧
乌涂有些好笑地看着面前这个低眉顺眼求自己帮忙在可汗面前说好话的汉人军师，戏谑地说道：“郑孟新啊郑孟新，可汗在我面前可没少夸你是个聪明人，可是你看看，你让我去可汗面前帮你说情是个聪明人该办的事吗？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到时间可汗自然会有决断，你自己还是好好想想在可汗面前该怎么说吧！”
郑孟新暗自撇了撇嘴，他自然是不认为乌涂会帮他求情，他不落井下石都是好的了，之前说那些话不过是麻痹乌涂罢了，也让得乌涂在这路上也不会总是来找自己的麻烦。见乌涂这么说，郑孟新也就拱了拱手，没有再多说什么。乌涂冷哼一声，一拉马缰，战马就往一旁走去，似是不愿和郑孟新走在一起。
而在一旁，孙仲武作为这次李二派去援助突利可汗的统兵将领，他看着起冲突的两人，心里也是颇为好笑，对于郑孟新这种投奔突厥的汉人，孙仲武自然是瞧不起的，现在看到他被突厥人排挤自然是十分的畅快，当下对着身边的一个裨将说道：“看看，这就是投奔外族的下场，饱受两边的白眼，我们自然是鄙视他们的，突厥人对他们也是丝毫不信任，动不动就是刀斧临身，随时都有杀身之祸。”
裨将笑道：“将军说的是，这等卑劣之人有此下场自然并不奇怪，要是他过得好反倒才是奇怪。对了，将军，我们这次去突厥，真的要帮那个劳什子的突利可汗么？”
孙仲武拍了裨将一下，说道：“小声点，要是被那乌涂听到了就麻烦了。”
裨将压低声音，但还是不在意地说道：“怕什么，现在是他们求着我们，难不成他听到了还敢和我们翻脸不成？”
孙仲武摇了摇头，说道：“不敢自然是不敢，但是我们这次是奉陛下之命去援助突利可汗，要是出了什么差池，坏了陛下的大事，这可不是你我能担待得起的，所以做事还是要小心些，别和那些突厥人起冲突。”
裨将恨声说道：“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那些突厥狗杀了我们多少百姓，现在还要我们去帮他们打仗，我真的是想不通！”
孙仲武拍了拍裨将的肩膀，缓缓说道：“我知道你恨这些突厥人杀害了你的父母，这些突厥人随意杀戮我大唐百姓，我自然也是怨愤他们。难道你觉得陛下的子民被突厥人杀戮，陛下会觉得很高兴吗？”
裨将连忙摇了摇头，说道：“我怎么会这样想，我只是觉得要去帮这些突厥狗打仗，实在是太憋屈了，心里很不舒服罢了。”
孙仲武淡淡地说道：“不管你有什么不满，现在还是得按照陛下的命令行事，陛下要让我们去帮这些突厥人打仗，我们就好好打仗就是了，反正都是杀突厥人，到时候你多杀几个就是了。”
裨将应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但是看他的样子，显然还是憋着一股怨气。
孙仲武瞥了裨将一眼，他自然是清楚李二让他们去援助突利可汗的原因，但是这很明显不是可以告诉裨将的事情。孙仲武策马往后方赶去，他要去查看一番后方的情况，而裨将恶狠狠地看了那边的乌涂一眼，然后也是赶忙跟了上去。
说实话，在这支唐军中，有裨将这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裨将不过是一个代表罢了，知道是去帮突厥人打仗，这些士兵们心里都是有些不满，如果不是有将军镇压着，再加上李二在军中的威信，这些士兵才一直没有闹出什么乱子来。对此，孙仲武也是颇感无奈，他又不可能真的把李二的想法告知这些士兵，所以他现在也只能是强压着这些士兵罢了，最多也就是拿着杀突厥人这个借口来劝说这些士兵罢了。
而就在孙仲武对此事颇为烦闷的时候，一个他没有想到的人找上了门来。
大军前行，待得日落之时便扎营休息，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出乎孙仲武的意料的人走进了他的营帐，孙仲武看着面前这个笑容满面的突厥使节，有些疑惑地问道：“尊使不在自家的帐篷里好好休息，跑到我的营帐里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郑孟新抖了抖袖子，说道：“孙将军，我来这里自然是有一件事情要告知将军。”
“哦？”孙仲武挑了挑眉，说道：“那不知道尊使想要说何事呢？”
郑孟新缓缓说道：“孙将军是在担心士兵们对于出兵援助突厥有所不满吧？”
孙仲武皱了皱眉头，说道：“是又如何？突厥人在我大唐境内烧杀掳掠，百姓自然是十分不满，如今我们却是要去援助突厥，士兵们有此想法也不奇怪，现在尊使来说这件事，不知尊使是何意思？”
郑孟新摆了摆手，说道：“孙将军不必担忧，我此时来找孙将军只是我对此事有所应对之策罢了，并非有其他的意思。”
孙仲武轻笑一声，说道：“我与尊使并无什么关系，尊使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帮我，再说了，尊使现在可是突厥之臣，想来应该更愿意看到这一幕吧？所以，尊使还是说说你这么做事想让我做些什么吧？”
郑孟新摇了摇头，说道：“好吧，既然孙将军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再遮遮掩了，孙将军也知道，这次回去见突利可汗，若是没有乌涂在还好，但若是有乌涂在旁，恐怕我会有杀身之祸。而我自然是不想死的，所以我希望到时候将军能够在可汗面前美言几句，保住我的性命。”
孙仲武抬手摩挲了一下下巴，说道：“尊使的话倒是有些奇怪了，我是唐将，那突利可汗又怎么会听得进去我说的话，再说了，我这么去帮尊使说情，恐怕突利可汗会觉得尊使与大唐有什么联系，更会降罪于尊使，所以尊使这个要求恐怕还是请收回去吧，这件事我恐怕帮不了你。”
第三百四十八章叹息
营帐之内，孙仲武淡然地拒绝了郑孟新的要求，郑孟新没有什么不满，依旧是笑着说道：“将军不要着急拒绝，我既然向将军提出这个要求，自然是将军的话在可汗那里能够起到作用的，将军是唐将，而这一次突利可汗需要大唐的援助，作为援军的统帅，将军说的话自然是有分量的，所以只要将军愿意开口，那么无论突利可汗会怎么想，我这条命都是能够保住了。至于说对于此事突利可汗会不会有别的想法，我也没有担心这种事情的余地了，现在能够保命就已经是万幸了，那还敢奢望其他。”
孙仲武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既然是这样，那么只要尊使说的计策有用，待得到了突利可汗面前时我自然会为尊使求情，现在，尊使可以说说你的那个计策了吧？”
郑孟新点了点头，然后就把自己的计策详细地说给了孙仲武听，刚开始，孙仲武还有些不以为然，觉得这家伙是来蒙自己的，但是随着郑孟新的讲述，孙仲武越发觉得这个计策真的可行，而且效果肯定不会差，郑孟新的形象在孙仲武的眼中也是有所改观，这确实是一个人才，如果不是他投靠了突厥人，孙仲武都有想让他来给自己当军师了。不过很可惜，既然他已经投靠了突厥人，那么就已经再无返回大唐的机会了，当然了，他如果立下大功那是另说。
想到这里，孙仲武忽然对着郑孟新说道：“郑先生既然是汉人，为何要投靠突厥人呢？我看郑先生在突厥的日子过得并不好，而以先生的智慧，在大唐难道还找不到一处容身之所吗？”
郑孟新愣了一下，往日那和煦的笑容却是不见了，他淡淡地说道：“孙将军，如果可以选择，我自然不愿意去当突厥人的走狗，但是很可惜，我并没有选择，如果不当他们的走狗，我就会死。突厥人在边境烧杀掳掠，我就是被他们抓过去的，为了活命，我只能去给他们当军师，当走狗。”
孙仲武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郑先生，如果你想的话，现在就是你离开突厥的机会，我，我可以帮你一把。”
郑孟新摇了摇头，说道：“孙将军，我现在已经离不开了，且不说现在的我还会不会被唐人给接纳，单是我在突厥的妻女就让我难以割舍，所以，在下多谢孙将军的好意了。”
孙仲武叹了口气，说道：“唉，好吧。此次多谢郑先生帮我出谋划策，郑先生请放心，到了突利可汗面前我自会帮你分说，别的不说，保住郑先生的命我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
“那就多谢孙将军了！”郑孟新拱了拱手，接着说道：“好了，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就不打扰将军休息了，在下先告退了。”说完，郑孟新离开了孙仲武的营帐。
而孙仲武在郑孟新离开之后，则是把军队里的那几个裨将都找了过来，把郑孟新的计策告诉他们，经过一番商议之后，众人就开始按计策行事，刚开始的时候效果还不明显，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快，孙仲武等人就看到了预期的效果，士兵们虽然不说士气高涨，但是也不像之前那样对于这次出征充满了不满。这样的情况确实令孙仲武等人松了一口气，毕竟如果这支军队真的出了什么乱子他们几个将首当其冲，如今能够顺利解决自然是极好的。
而在高兴之余，那些裨将也是想问问孙仲武这个计策是谁想出来的，孙仲武看着裨将们期待的目光，想着那个笑眯眯的中年人，叹了一口气，说道：“唉，这个你们就不要问了，好了，现在士兵的问题已经差不多解决了，再过不久我们也就要个突厥人打仗了，你们还是好好想想到时候该怎么打，我们是来当援军的，要是一事无成，那可是损了陛下的威名。”
这时，一名裨将说道：“将军，若是那突利可汗想让我们顶在前面那该怎么办？我们可不能去当突厥人的替死鬼啊！”
孙仲武皱了皱眉，说道：“这倒是不得不防，不过这一点诸位也不必太过担心，那突利可汗想必也不是蠢人，他应当清楚我们作为援军的底线，不会做出这等自毁长城之事，再说了，若是他真的打算如此做，那我等又不是傻子，我们是唐军，又不是他突利的军队，大不了到时候我们不出战就是了，他能拿我们如何？”
裨将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将军这么说了，那我等也就放心了，只是还希望将军到时候要小心，毕竟我们已非身在故土，在外族的地界，我们还是谨慎行事为好。”
孙仲武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的，对了，那些突厥人可有什么异常的行为？”
一名裨将拱了拱手，缓缓说道：“回将军，那些突厥人倒是没有什么异常之举，所行之事与平常无异，不过那乌涂倒是每日都会去挑衅那郑孟新，说来也好笑，每次那乌涂兴冲冲地跑去挑衅那郑孟新，结果郑孟新根本不予理会，总是欢声笑语以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关系有多好呢？搞得那乌涂也是颇为郁闷。”
孙仲武挑了挑眉，说道：“如此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他们突厥内部的事情我们就不必管了，只要别闹出什么乱子来就成，哦，对了，你们派人去问问那郑孟新，看看他是否有什么需求，能够满足的就尽量满足他吧！”
一名裨将说道：“将军，那投奔突厥狗的白眼狼，咱们干嘛还要去满足他的需求，要我说，咱们杀了他都不为过。”
孙仲武摆了摆手，说道：“行了，你们按照我吩咐的去做就是了，我自有我的打算，就不要多说了。”
“这。。。。。。”那名裨将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是被他旁边的人拉了一下，便闭口不言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段瓒的春天
走出营帐之外，那名裨将有些不满地对同伴说道：“刚才你干嘛拦着我，将军也真是的，干嘛要对那郑孟新示好，要我说咱们不去教训他都算是好的了。”
旁边的那名将领摇了摇头，说道：“别想这么多了，将军说什么咱们照办就是，既然将军让我们去问问那郑孟新需要去做什么，那咱们就去问问，其他的就别说了，若是传到了将军的耳朵里，你恐怕是没有什么好下场。”
那名裨将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两人并肩往郑孟新的帐篷而去，不管怎么说，郑孟新也算是突厥的使臣，所以自然是有着单独的帐篷。
而与此同时，在远处的长安城里，却是发生了一场闹剧。
这件事还是与段志玄家的公子段瓒有关，这两天玄甲军没有什么事情，而段志玄忙着处理军务也就没有管段瓒，倒是让得段瓒闲了下来，闲来无事，段瓒也就约着几个狐朋狗友去寻花问柳了，而同样作为闲人的苏九自然也在被邀之列，苏九想着自己来到大唐都那么久了，还没有去过着大唐的青楼，自然是欣而应允。
于是几个年轻人就驾马狂奔到了燕回楼，从马上跳下来，自然就有仆役把马牵走，而燕回楼里，一个浓妆艳抹，体态丰腴的妇人摇风摆柳一般地走了过来，人还未至，一股浓郁至极的香味就扑鼻而来，其他几人自然是没什么，但是从未经历过的苏九顿时被呛得连连咳嗽了几声。
苏九皱眉掩鼻，心中暗道：这个应该就是青楼里的老鸨了吧。
段瓒显然是熟客了，轻车熟路地扔了枚珠子过去，顺手在老鸨的身上揩了点油，老鸨自然是笑脸相迎，笑道：“段公子可有好段时间没有来我这燕回楼了，莫不是把这楼里的姑娘都给忘了？”
段瓒咳嗽两声，说道：“这不是有事缠身么，如今我一空下来，不就过来了么？”
老鸨娇笑一声，不再多言，领着几个年轻人就往楼上走去，待得将这几人都送到一间雅间之后，便召集几个艳丽女子走了进去，女子各自在一名年轻人身边坐下，服侍着贵人饮酒。
段瓒看得诸人满意，又是一颗珠子扔了过去，老鸨喜笑颜开地接住，道了声谢，让那些姑娘服侍好贵人，然后就退了出去。
而这时，一个年轻人笑道：“哟，段瓒，今天你怎么那么阔绰，平时一到结账的时候不是你小子跑得最快么？”
段瓒瞪了那人一眼，低声对着怀里那俏丽人儿说了几句，然后才说道：“长孙冲，那几回哪里是我跑了，不过是临时有事罢了，你可别胡说。对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兄弟，苏子瑜，你们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子瑜，这是长孙冲，这是程处默，那边那个则是尉迟宝林，至于说他们的父辈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段瓒分别把苏九和其他几人介绍互相认识。
几人顿时是互相寒暄了一下，长孙冲随手捏起一枚葡萄放进怀中美姬的口中，笑道：“苏子瑜的大名我们自然是听过的，敢让陛下和朝中大臣吃蝗虫的人，我等早就想见见了，如今却是在这里见面，倒也是不错。苏兄，家父可是在我面前念叨你许多次了。”
苏九笑道：“长孙兄就不要嘲笑我了，我那点名声想来也是恶名罢了，前些日子为了躲避朝堂上的衮衮诸公，我可是在秦岭里躲了好些天。”
一旁的程处默也是笑道：“幸好你跑得快，听我爹说，他们可是准备了几大筐蝗虫准备请你尝尝，你说是不是，段瓒，段瓒？”
程处默叫了段瓒几声，结果根本没人回应，几人往段瓒那边看去，发现这家伙根本没有理会他们，正跟怀里那个小娘子聊得火热，难怪程处默叫了他几声都不答应。
苏九轻笑一声，拿起一颗果子扔了过去，段瓒愣了一下，抬头问道：“干什么？”
苏九揶揄道：“我说你今天怎么跑得这么快，还出手如此阔绰，到了这里又置我们于不顾，原来是为了佳人啊，欸，段瓒，你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旁边的三人也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段瓒。
段瓒也丝毫不害羞，大大方方地说道：“介绍就介绍，这是灼灼，待得我给她赎身之后，就是你们的弟妹了，今天见面你们是不是该送点好东西啊？”那女子此时也是抬起头来，确实是生得美艳，难怪会让段瓒流连忘返。
苏九愣了一下，笑道：“啧啧，你敢把她娶回家，不怕你爹把你的腿给打折了？”
段瓒的面皮抖了抖，显然也是想到自家老爹的恐怖，但是佳人在侧，他又怎会退缩，当下说道：“这你就别管了，快点，把礼物拿过来！”
苏九摇了摇头，从怀里拿出一枚玉佩扔了过去，其他几人也是各自拿出一点小礼物丢了过去，段瓒见此自然是十分高兴，把礼物都拿给灼灼，让她放好。灼灼自然是对着几个年轻人表示感谢。
长孙冲摆了摆手，对着段瓒说道：“段瓒，你这回是认真的了？别又弄得像上回似的，让人家姑娘空等许久。”
段瓒瞪了长孙冲一眼，然后拍了拍灼灼的小手，示意她放心，然后说道：“这就不用你担心了，这几天我已经在准备钱了，最多两日，我就会来帮灼灼赎身了。”
苏九撇了撇嘴，这家伙说的准备钱就是跑到家里来借钱，前几日还觉得这家伙突然来找自己借钱很是奇怪，原来是应在这里了，不过苏九也不点破，只是附和着笑了笑。
不过一想到段大将军知道此事之后会有一副怎样的表情，苏九就觉得颇为有趣，这几天段大将军忙于公务，没时间管他，等到段大将军回府之后看见这家伙突然多了一个小妾，也不知道会怎么处置这小子，看他现在得意洋洋，苏九能够想到之后他在段志玄面前会是怎么个惨样。
第三百五十章灼灼
苏九摇了摇头，段瓒现在典型的是在美人面前充大头，估计他老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也不知道事后他会怎么圆过去，不过看这家伙的样子，这一次他显然是认真的，想到这一点，苏九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靠在段瓒胸膛上的灼灼，不得不说，段瓒的眼光确实很好，灼灼的容貌确实不凡，至于说还有没有其他的本事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在这种地方，想要出头，除了一副好皮囊，肯定还是需要其他的东西的，想来这些灼灼应该也不差。
不过苏九这边打量着灼灼，段瓒却是有些不满了，生怕这家伙也看上了灼灼，到时候和自己抢，苏九有钱，段瓒是清楚的，不然前些日子也不会去找苏九借钱了，要是这家伙真的和自己争的话，那自己还恐怕真的抢不过，最重要的是，万一这家伙跑去找自己老爹告状，那这事就真的要吹了。所以段瓒直接又把苏九扔过来的果子丢回去，示意苏九别看了。
苏九翻了翻白眼，对着身边的那个美姬说道：“这就是典型的见色忘友了，真是交友不慎，对了，还没请教姑娘的名字？”
女子浅浅一笑，低声说道：“回公子，奴家叫烟云。”
苏九点了点头，自顾自地又喝了一杯酒，继而说道：“燕云啊，你既然是这楼里的姑娘，想必和那灼灼也是颇为熟悉吧，给我说说这灼灼姑娘呗。”
烟云虽然对于这贵公子在自己面前打听其他的女子而有些不满，但还是轻声说道：“灼灼妹子是我们这燕回楼现在的花魁，不仅人长得精致，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尤其是琴艺，说是冠绝整个长安城也不为过，如今不过才登台半月，就已经是我燕回楼的花魁了，我们可是羡慕死了，可惜，我们没有灼灼妹子这样的本事。”
苏九挑了挑眉，难怪这灼灼能把这段瓒迷成这样，确实是有些本事，当下又问道：“既然这灼灼姑娘是这燕回楼里的花魁，那么想必她的追求者也是不少吧，怎么到现在都是不见一个？嗯，除了这家伙。”
烟云娇笑一声，说道：“这就是公子你有所不知了，本来灼灼妹子确实有着不少的追求，早有人愿意出高价来帮灼灼妹子赎身，可惜那日段公子一来，就看中了灼灼妹子，然后灼灼妹子的那些个追求者就都被段公子给打跑了，那些人不敢得罪段公子，所以自然就不敢再来了。唉，这灼灼妹子也是命好，被段公子看上，日后可就有好日子过了，不像我们，只能流连于这烟花之地，待得年老色衰，恐怕就没什么好日子可过了。”
苏九看这燕云几句话就不离自己的凄惨生活，也知道她是个什么心思，不过看她认真回答了自己这么些问题的份上，苏九随手拿出一枚琉璃鱼就递了过去，自从生产出琉璃之后，苏九身上就装着不少琉璃器，反正乾坤戒容量大，也不怕装不下，用这琉璃器来做打赏自然显得分外阔绰，事实上，苏九其实有没损失什么。
那烟云看苏九随手就给自己这么贵重的赏赐，顿时眉开眼笑，看她堂样子，已经恨不得要扑倒苏九身上了。苏九挡了她一下，随手拿了点水果让她吃着，不理会烟云那有些幽怨地目光，转过头想要对长孙冲说些什么，毕竟是长孙无忌的儿子，打好关系还是有必要的，结果看过去的时候，却是发现这家伙和他怀中的美姬都是不见了踪影，苏九自然是知道这家伙去干什么了，扭头一看，发现程处默还有尉迟宝林都是跑得无影无踪，整个雅间内除了自己和烟云之外，就只剩下段瓒和那灼灼在那里你侬我侬，看得苏九只打哆嗦，他可从来没看见过段瓒还有这样的一面。转过头，却看见烟云一脸幽怨地看着自己，苏九也知道自己唐突了佳人，不过苏九现在确实也没什么心思，家里那个都还搞不定，外面在整上一个那不是要完。
不过既然惹得佳人不高兴了，苏九自然也是知道补偿的，一条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小鱼送过去，佳人立刻眉开眼笑，之前的幽怨仿佛从来没有似的，不断拿着两条小鱼比划着，眼睛亮晶晶的。
而在那边的灼灼也是看到了烟云手里的小鱼，顿时露出向往之色。
段瓒这边正要和佳人好好谈谈心，却发现这自己看上的姑娘正往苏九那边看，赶忙把头转过去，就看见苏九在那边饮酒，而旁边的美姬正拿着两只晶莹剔透的小鱼在那里欣赏着。
段瓒立马知道了心上人的心思，当即对着灼灼低声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要一条过来。”
灼灼脸色一喜，但又说道：“这样不好吧。”
段瓒摆了摆手，起身走到苏九旁边，苏九还奇怪这家伙不和美女聊天，跑来自己这里干嘛，然后就看见这家伙把手伸到了自己面前，还招了招。
苏九疑惑地抬起头，说道：“干嘛？要银子？你现在就要为灼灼姑娘赎身？”
段瓒干咳两声，说道：“咳咳，这倒不是，那银子我还在筹集之中，还差一些，再过两日就可以，现在是灼灼看上了你送给那美姬的小鱼，我知道你肯定还有，快给我一条。”
“啧啧。”苏九挑了挑眉，戏谑道：“真是有了美人就不要兄弟了，你这前些日子才从我这里借去了几百贯钱，现在又要来找我要这琉璃鱼来送美人，要不要我再帮你弄篇诗文出来给你添点文采啊？”
段瓒顿时大喜道：“还有诗啊，快点拿出来！”
苏九对于段瓒这颇不要脸的行为也是无语了，当下拿了一条鱼扔过去，说道：“滚滚滚，就有一条鱼，哪里来的诗文。”
段瓒也不恼，接住琉璃鱼看了看，就笑呵呵地拿着过去讨好灼灼了，灼灼拿到小鱼，自然十分高兴，顿时亲了段瓒一口。
第三百五十一章苑孝正
得到佳人青睐，段瓒自然是十分高兴，看他那样子，似乎还想要找苏九再要一条小鱼去讨好灼灼。苏九眼睛一瞪，说道：“段瓒，你要再敢过来我待会就去找段大将军，告诉他你要干的好事！”
段瓒顿时悻悻地坐了回去，不过很快灼灼对着他耳语了几句，段瓒有高兴了起来。
过了不久，长孙冲三人也是回来了，不过他们身边的美姬却是换了一个，想来之前那三名女子此时应该也是无力起身了吧。三人对着苏九露出了一个“你懂的”的微笑，苏九也是笑着点了点头。
接下来几人又是喝了点酒，然后看着天色有些不早了就纷纷起身，打算要离开了，离开之前自然各自给美姬一笔赏赐，然后烟云就喜滋滋地抱着三条小鱼在那里翻来覆去地看。
走出雅间，几人正准备下楼，忽然底下走进来几个年轻人，其中一人抬头看到站在那里的灼灼，指着灼灼对他旁边的一个年轻人说道：“苑公子，那就是燕回楼里的花魁灼灼。”
那被唤作苑公子的年轻人看到灼灼，顿时眼睛放光，当下对着身边的老鸨说道：“今天就让这灼灼姑娘来陪本公子吧！”
那老鸨自然是清楚段瓒对灼灼的意思，哪敢让灼灼来陪眼前这位，当下对着那苑公子赔笑着说道：“这个苑公子，不好意思，今天灼灼已经陪过客了，所以身体疲惫，不能再待客了，不如苑公子从新再挑一美姬如何？”
那苑公子听得此话顿时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远远地看着灼灼，自然看得出对方现在正高兴地和某人说话，哪里有疲惫之色，这不过是那老鸨的推辞之语。旁边的人自然会察言观色，当下就上前推了老鸨一把，骂到：“苑公子要的是灼灼姑娘，你这老鸨好不识趣，知道苑公子是谁吗？敢拒绝苑公子，你这燕回楼不想开了吗？快点去把灼灼姑娘请来！”
那老鸨也是无奈，这苑公子的身份她自然是清楚的，他是苪国公苑君璋家的公子苑孝正，苑君璋虽然说不过是个没有实权的闲散国公，但是想要整治她这燕回楼自然是轻而易举，至于苑孝正身边的这些人倒是没什么，不过是一些小勋贵家的儿子罢了，都是去抱苑孝正的大腿的。但是苑孝正她得罪不起，段瓒她更得罪不起啊，段瓒的老子可不是什么没有实权的国公，那可是皇帝的亲信段大将军，比起这苑君璋不知强到哪里去了，而且段瓒身边的那些人的父辈哪一个不比这苑君璋强？
对于现在这种情况，老鸨根本无法应对，两边她都得罪不起，现在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她也是不傻，一边拖延着苑君璋，一边差人去通知段瓒他们。
而这边以苏九的听力，自然是听清了底下发生的事情，当下心里暗自笑道：我之前还在想着怎么没人来和段瓒争花魁，没想到现在就蹦出来了一个，这家伙姓苑，还这么跋扈，估计应该就是之前叛逃回来的苑君璋的儿子了，这苑君璋这段时间在长安城里算是老老实实的，基本上算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他这儿子倒是嚣张得紧，也不知道苑君璋知道了会不会被他这儿子给气死。
苏九转头对着在那里和灼灼谈笑的段瓒说道：“行了，段瓒，先别和你那小娘子聊了，和你抢媳妇的人来了！”
灼灼顿时脸色羞红地躲在了段瓒背后，而段瓒则是勃然大怒，一边呼喝着“是谁”，一边走到了苏九旁边，而长孙冲三人也是走了过来，想要看看是谁想和着段小公爷抢老婆。
段瓒走到苏九旁边，看着底下的人，问道：“是哪个不想活的要抢我老婆？”
苏九指了指苑孝正，说道：“喏，就是那个，啧啧，我看人家可比你长得帅啊，光凭这一点你可就比不得人家了，要不你还是认输算了。”
“放屁！”段瓒打量了一下那苑君璋，说道：“明明我比他帅多了，对了，这家伙是谁啊，胆子这么大？”
长孙冲瞥了苑孝正一眼，说道：“应该是苪国公之子苑孝正！”
“苑孝正？”段瓒疑惑地看向旁边的人，问道：“这是个什么鸟人，还有，我大唐哪来的苪国公？”
苏九翻了翻白眼，说道：“段大将军要是知道你这么说估计得被你气得吐血，人家苪国公是去年他从突厥回来陛下封的。”
段瓒挠了挠脑袋，他确实是不清楚这苪国公，不过老爹好像说过去岁确实从突厥跑过来一个将军被封为国公，没想到今天就被他给碰上了。
段瓒用肩膀碰了碰苏九，说道：“兄弟，你说说，他爹和我爹哪个猛？”
苏九明白这家伙是什么意思，当下淡淡地说道：“苑君璋归国之后，被封为苪国公，不过倒是没听说被封什么职位，应该是在家里闲着吧，不过我倒是听说这苪国公颇不受大唐诸臣的认同，这些日子也都是待在府里闭门不出。”
段瓒眼珠子一转，说道：“也就是说这家伙不如我爹咯？”
长孙冲笑道：“别说是段大将军，就是一般的实权侯爵，他也得罪不起，投靠了突厥又跑回来的人，你以为谁会看得起他，不过是陛下想拿他来当个招牌罢了。这苑君璋倒也是个聪明人，回到长安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当个富家翁，可惜他这儿子却是闲不住，整天就往这平康坊跑，还总是和其他人起冲突，之前遇到一些商贾还有小贵族，人家看在他老爹的面子上也就忍了，前些时日惹到了李任城王的儿子李景恒，被李景恒打了一顿，苑君璋自然是不敢去找任城王的麻烦，回家把那苑孝正教训了一顿，然后这苑孝正就被禁足在家中，好些日子没见到了，没想到今天却是跑了出来，还惹到我等的头上，不知道苑君璋知道了以后会不会被气死，他在那里明哲保身，他儿子却到处给他惹事，也是一桩奇事！”
第两百五十二章冲突之前
段瓒听了长孙冲的话，顿时就知道眼前这家伙没什么好怕的，既然他爹都只敢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那他这苑小公爷也就没有什么分量了。段瓒把手捏的“咔吧咔吧”的响，冷笑着说道：“原来是这么一个废物想抢我老婆，正好刚刚水果吃多了，现在正好消化一下，我到要看看这从突厥人那里跑回来的兔崽子有什么本事。”
说着，段瓒轻轻拍了拍灼灼的手，示意她在这里等着，灼灼看到段瓒为了自己要和别人起冲突，而且对方还是一位国公爷的长子，段瓒的身份灼灼自然是知道的，但是要和另外一位国公之子起冲突，在灼灼看来，就算段瓒的父亲段大将军的权势比对方强，但平白树立一个国公敌人也是不明智的，灼灼担心段瓒会被段大将军责罚，当下忙拉住段瓒，低声说道：“段公子，要不这件事就算了，我不去见他就是，你不要和那苑公子起冲突了，为了我一个红尘女子得罪一个国公不值得。”
段瓒摆了摆手，笑道：“你不要担心，我做事自有分寸，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再说了，就算我一个人扛不住，这里还有他们呢，有我们几个在这里，别说是这苑孝正，就算是他老子苑君璋来了都给给我一个说法，一个破落公爷，还真把他当成个人物了？灼灼，你就在这里看着，我倒要看看这苑孝正能干些什么？”
而这边苏九几人看这家伙直接就把自己等人给拉下水，也是摇了摇头，尉迟宝林和程处默倒是摩拳擦掌地准备要去帮忙，他们是军方子弟，自家老爹对于苑君璋这种三番五次投降的人最是看不起，耳濡目染之下，他们自然也是看不起这苑君璋，平日里也是想着要去找这苑孝正的麻烦，只是一直没有碰上罢了，今天正好碰上了，别说他还招惹到段瓒头上了，就是没有招惹，他们也要去找些麻烦。
而长孙冲显然就颇有些顾虑，苑君璋毕竟是皇帝陛下竖起来的招牌，要是欺压得太过严重，恐怕会使得皇帝陛下有所不满，就像之前李景恒打了苑孝正一顿，虽然说从外面看，苑孝正被禁足，似乎是苑君璋打落牙齿混血吞，但是长孙冲听父亲说了，事后任城王也是被皇帝陛下给叫到了皇宫里去说了一下，虽然没有严厉地责骂，但是也表达了李二陛下的态度，那就是不要过于欺压苑君璋。
现在看段瓒的样子，估计今天苑孝正是要躺着回去了，这么一来会不会触怒李二，长孙冲有些怀疑，所以他倒是有些不想参与进去。
但是看到其他几个年轻人都是要上去了，长孙冲觉得如果现在自己退缩恐怕会被这些人看不起，说到底他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年轻人罢了，不可能像他的父亲一样沉稳，如果是长孙无忌在这里，肯定不会顾及什么名声，既然这件事可能会得罪皇帝陛下，那么长孙无忌肯定就不会做。长孙冲也是捋了捋袖子，准备跟上去，看现在的样子，绝对是要打起来的。
而苏九却是皱了皱眉头，现在这里几人之中，说到底还是自己这个新平县伯地位最低，再加上前些日子自己惹出的风头，要是真的出了事情，恐怕最后顶缸的差不多就要落在自己的头上了，这几个混蛋的父辈都是位高权重的人，李二不好对他们下手，但是自己这里就没有什么顾虑了，拿来当人样子自然是极好的。当然了，李二也不会对苏九下狠手，但是肯定也不是轻易就能蒙混过去的。所以说实话苏九只想在楼上看戏，并不想参与进去。
结果他刚要开口说“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的话的时候，就被段瓒一把拉着走下楼去了，待得苏九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站到苑孝正的面前了。
苏九瞪了段瓒一眼，低声说道：“你拉他们几个来不就行了，拉我干嘛，之前已经借钱给你了，还有刚才你又抢了我一条琉璃鱼，你就不能不拉我下水么？”
段瓒嘿嘿一笑，同样低声说道：“你以为我傻啊，现在揍了这个苑孝正，以后肯定要出问题，到时候皇帝陛下说不得要找我们的麻烦，我爹他们自然是没事，但是我们这些小辈可没这么容易混过去，这个时候自然要有难同当了，你没看见长孙冲都跟过来么？”
苏九翻了翻白眼，低声骂道：“靠，你丫找美人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既然有难同当，那怎么不有福同享？这里就我没什么地位，到时候我肯定是被罚的最惨的，不行，你得补偿我！”
段瓒犹豫了一下，说道：“行，这样吧，你如果到时候看上了我什么东西，我都给你，不过先说好，灼灼不行！”
苏九挑了挑眉，对着段瓒笑道：“这样吧，我也不狮子大张嘴了，我觉得你那把碎星剑就不错，就要这把剑了。”
段瓒咬牙切齿地说道：“天杀的，那碎星剑可是我爹给我的成年礼，且不说我爹知道了会不会揍死我，单单那把剑的价值就不低于四百贯，这还叫不狮子大张嘴？”
苏九瞥了他一眼，轻笑一声，说道：“所以你找我借的钱不用还了，怎么样？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快点，答不答应给句话？顺便一提，你要是答应了，待会儿打起来我可以让那苑孝正多吃点苦头，怎么样？”
段瓒纠结了一下，然后说道：“行，就按你说的，那碎星剑归你了，等回去我就给你，不过这件事你可不能跟我爹说，你也知道这把剑是我爹给我的，弄丢了肯定要找我的麻烦。还有，待会你可要帮我狠狠的教训一下那个苑孝正，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最好让他狠狠长个记性。”说完，段瓒也是不再和苏九低声交谈，转头看着站在那边的苑孝正，冷哼一声，然后走了过去
第三百五十三章激怒
苑孝正本来还在和那老鸨纠缠着，这时忽然看到一个年轻人走到了面前，那老鸨看到段瓒过来，赶忙退到了一边，生怕遭受波及。
段瓒走到苑孝正的面前，打量了苑孝正一下，轻蔑地笑道：“你就是那个要抢我老婆的人？”
苑孝正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这家伙说我抢他老婆，我什么时候要抢他老婆了，这不会是个疯子吧？当下皱着眉头说道：“你是何人？我什么时候抢你的妻子了，赶紧滚开，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苑孝正没有认出来段瓒是谁，这倒是不怪他，段瓒之前一直待在军营里，苑孝正自然是没有见过，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家伙就是段志玄的儿子，还以为是这燕回楼的酒客，喝多了撒酒疯。
不过苑孝正认不出来，他背后的那些纨绔子弟中却是有人认出了段瓒，这些纨绔一直混迹于长安城里，自然要知道哪些人可以招惹，哪些人不能招惹，而很显然，段瓒就是在不可招惹之人的行列中。那人凑到苑孝正的耳边，轻声把段瓒的身份交待了个大概，苑孝正皱了皱眉头，没想到会遇到一个国公之子，不过苑孝正自衬自家老爹也是国公，没必要怕了对方，当下对着段瓒施了个同辈礼，说道：“原来是段小公爷，之前一直未曾见过段小公爷，所以苑某一时没有认出来，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不如我做东，请段小公爷去这燕回楼里坐坐如何？”苑孝正虽然跋扈，但是也不是傻子，段志玄在唐朝是个什么地位他还是掂量得清的，所以他绝口不提之前的事，转而想要拉拢一下段瓒，要是能和段瓒结交也是一件好事。
对于苑孝正的笑脸相邀，段瓒却是冷眼相对，段瓒轻哼一声，说道：“坐就不必了，我刚打算离开，不过我这才要出门就听见有个不要脸的家伙想要抢我老婆，所以就打算过来看看，到底是哪个哪个王八羔子。”
苑孝正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这段瓒明显就是在拐着弯骂自己，当下他也是冷声说道：“段公子，不知道你说的那个老婆又是何人啊？在下何时又抢了你的老婆？”
段瓒冷笑着说道：“我说的就是这燕回楼的灼灼姑娘，本公子已经决定要替他赎身了，结果你现在冒出来要让灼灼陪你，这不是在抢我老婆吗？”
“笑话！”苑孝正一见这家伙原来是要来和自己抢灼灼，当下也是冷声说道：“灼灼姑娘现在既然还是这燕回楼的花魁，那本公子出钱见她那又是如何？段公子，我劝你还是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免得堕了自己的身份。”
段瓒不屑地笑了一声，说道：“啧啧，你这墙头草的儿子也好意思跟我谈身份，真是好笑？”
“你骂谁是墙头草？”
段瓒双手环抱，笑道：“你爹之前看着突厥势大，就跑去投降突厥，做了我大唐的叛徒，如今看到突厥逐渐衰落，不想和突厥人一起死，就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又跑回来向陛下摇尾乞怜，陛下可怜你们，才赏了你爹一个国公，如果这都不是墙头草，那谁又是墙头草，你们说是不是？”
周围围观的人都是这燕回楼的客人，能进得起燕回楼的人自然都是颇有些身份，再加上有段瓒在前面顶着，这些人自然是齐声应道，把苑孝正气得脸色铁青。
对于苑孝正来说，他最恨别人提这件事，觉得这件事十分的屈辱，如今却是被段瓒狠狠地把这块遮羞布给撕开了，苑孝正简直想要把段瓒给弄死。
段瓒看着苑孝正这副气得七窍生烟的样子，知道自己的目的就快要达到了，段瓒这么做自然不是在做无用功，他就是在激苑孝正先动手，这么一来到时候他们再动手问题就会小很多，毕竟他们不过是反击而已，为了达到目的，他甚至还拦了长孙冲他们一下，只是和苏九先走过来，就是怕苑孝正看到长孙冲他们就不敢动手了。现在看看，自己所想看到的情况快要出现了，段瓒觉得自己可以再加一把火，当下段瓒继续说道：“苑孝正，你也不掂量一下自己是几斤几两，你爹到了长安都只敢缩在家里不敢出来，你这做儿子的倒是威风得紧，前些日子才被李景恒揍了一顿，关了一个多月的禁闭还不长记性，还敢惹到老子的头上，莫不是还想尝尝拳头的滋味儿，也罢，爷爷今天就教教你，让你知道不是什么人都敢在长安横行的，至少你苑孝正就没有这个资格！”说着，段瓒还故意把手捏的“咔吧咔吧”的响，一副想要动手的模样。
苏九站在一旁，看着段瓒这副欠揍的模样，心里也是颇为惊讶，这段瓒还有这样的一面，别说是苑孝正了，说实话现在苏九都有点想要揍他了。不过一想到自己和段瓒一开始见面的场景，苏九也就不觉得奇怪了，段瓒以前也是这长安城里的纨绔的一员，有这样的一面倒是不奇怪。不过苏九也是看出来段瓒的想法，心里也是暗叹：到底是段大将军的儿子，平时看起来老老实实的，阴起人来也是丝毫不差，啧啧，看这苑孝正的样子恐怕是忍不住了，要是这样还能忍下去，他之前也就不会有这些名声了。
果不起然，听着段瓒的挑衅之语，苑孝正的脸色也是越发的难看，他死死地攥着拳头，眼睛变得通红，宛若一头愤怒的公牛一样瞪着段瓒，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苏九觉得段瓒现在早就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苑孝正不是不想反驳，但是段瓒说的都是事实，他又如何能去反驳？段瓒依旧在不断地嘲讽着苑孝正，苑孝正的怒气也是越来越高，他旁边的那些纨绔想要劝两句，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是站在那里干着急，至于燕回楼里的其他人，早就退到了一边，留出了好大一块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