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5章 微博
尚浩志看到沈昕发了一条长微博，心里咯噔一下。
别人家的微博是越短，事情越大。沈昕的微博恰恰相反，但凡其他有印象的长微博，在当时都几乎闹了不小的轰动。
又见长微博，尚浩志也只能硬着头皮看下去。
希望语气不要太尖锐，否则，对双方都不太好。
“我是沈正，首先，我向所有期待《slamdunk》动画的读者道歉，对不起，《slamdunk》的动画辜负了大家的期待，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看过《slamdunk》动画第一集放映之后，我和我的工作室一直在和11区、《少年leap》的相关人员联系。我的想法很简单，第一季的质量没办法改变，那么，第二季无论如何，我们都要避免这种情况的再次发生。”
“可惜，我还是错误地低估了大家对待《slamdunk》的感情，以及对动画的期待。今天晚上第13集放映之后，大家在popot、在微博、在漫家网等多加平台有了大量留言，对《slamdunk》的喜爱、期待、惋惜、不甘……诸多情感全部融入到你们的文字中。
“你们真的是一群喜爱《slamdunk》的可爱读者。面对你们，我却不能给出‘下一季动画会让大家眼前一亮’的答复，内疚与不甘萦绕在我的内心里，我却无能为力，我只是一个漫画家，能左右的事情，真的太有限。
“‘抱歉’两个字，并不能让我释怀，我相信读者也不能接受。如果有可能，我想重制第一季的动画，但是这种可能存在吗？我想说，微乎其微，虽然很无奈，但这就是现实。
“与其制作一部不让人满意的动画，还不如不制作。
“在认真思考之后，我艰难地做出一个决定。在这件事得到妥善的解决之前，我不会同意《slamdunk》再制作任何动画。对此，向所有支持《slamdunk》的读者道歉，也向一直支持我的平台道歉。这次，请原谅我的任性。
“另，《少年驱魔师》是一部很好的漫画，请大家不要引战。我做出的决定与《少年驱魔师》无关。”
洋洋洒洒五百字，其中的内容在尚浩志看来，却有不一样的味道。
微博通篇充满了“道歉”，没有据理力争，其中有些像是推卸责任的话，却又是事实，漫画家很难和平台较量。
于是，在道歉之余，这条微博也给了读者同情沈昕的理由。
但作为易书文化的高层，尚浩志肯定不可能只看到这些。
长微博的表面意思就是字面上描述的，沈昕也觉得动画质量不行，但无力改变。他也不想再看到第二季动画也是类似的质量，所以，决定不再制作以后的《slamdunk》动画。
即使是初中生，应该也能读出文章中的意思。
尚浩志却很清楚，这条长微博的目标并不是普通读者，而是《icfuture》和《少年leap》两本杂志。
作为国内头牌漫画杂志，《icfuture》在网络漫画盛行的年代，能稳定杂志的销量不下跌，很大程度上因为《slamdunk》太受欢迎了，其单行本总销量超过4000万册，卷均超过200万册，在国内是独一档，其他漫画连《sd》的尾灯都看不到。
这样一部头牌漫画，如果说不制作动画，简直是在打《icfuture》的脸，所以，易书文化也好，《icfuture》也罢，肯定不会认同沈昕的微博。而且，由此带来的损失，《icfuture》不想承受，也不愿意承受。
估计，《少年leap》同样是这个想法，不接受沈昕的这条微博。
但这篇看似“道歉”的文章里，其实很有技巧，或者说，沈昕已经将《slamdunk》继续制作动画的条件写在了微博里他对第一季很不满意，想要制作后续动画，必须要重制第一季。
《少年leap》可能接受这个条件吗？
微乎其微。
作为11区最大的漫画杂志社，不可能被一名漫画家左右。
那么，《icfuture》能接受《slamdunk》的动画，到此为止吗？
绝无可能。
少了动画的推广，《icfuture》要少赚很多钱。
当然，《slamdunk》漫画带来的损失，相当于让《icfuture》割了一大块肉，尽管很痛，但还不至于伤筋动骨。
但如果《icfuture》不有所表示，沈昕的下一部漫画基本和易书文化说拜拜了。
这是尚浩志所不能接受的。
他甚至可以笃定，要是《少年leap》不给出让沈昕满意的答复，沈昕肯定把《少年leap》拉进黑名单，《icfuture》也有被拉黑的风险。
在网络漫画时代，平台的作用已经被弱化了只要有手机，只要有网络，就能随时随地能阅读漫画，杂志不再是漫画家和读者的唯一选择。
因此，这条微博看似是沈昕与《少年leap》赌气，更深层次，是《icfuture》和《少年leap》的较量，而且，对于《icfuture》来说，这次较量不能输，否则，会失去很多东西。
“老俞，你怎么看这条微博？”尚浩志问道。
“不幸中的万幸。”俞晨松了口气。
“为什么？”
“沈老师不满意的只是动画，没说休刊。至少杂志能够正常运转，否则，你让我去哪找《slamdunk》的替代品？”俞晨苦笑道，“《slamdunk》的卷均，可是比第二名到第五名的总和都多。”
尚浩志颔首，沈昕没有将漫画和动画混为一谈，更没有和《少年leap》撕破脸，说明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老俞，今天有事吗？”尚浩志看着俞晨。
“有啊，回家休息。”
“今晚就别睡了，和我一起去找沈老师吧？我们要把沈老师的底线……不对，是条件，摸清楚。”尚浩志话说到一半，连忙改口。
根据他和沈昕这么长时间的接触，沈昕谈正事时，根本不存在底线，或者说，他的条件就是底线。
要么，自己退一步，要么，没得谈。
所以，他现在要搞清楚，沈昕的条件是什么。
俞晨闻言，揉了揉额头，“我们现在就去？沈老师不休息？”
尚浩志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苦笑道：“估计，沈老师也在等着和我们谈吧？”
俞晨点头，漫画家熬通宵都是常有的事，双方应该有的谈，便和王闻弘通了一通电话。
就在这个间隙，尚浩志又瞄了一眼微博，沈昕刚才发的微博被很多知名漫画评论家转发。在这些人中，他甚至还看到了popot，以及看戏不嫌事大的多漫网。
尽管这两家官微没有发表看法，但转发微博就相当于表明了态度。
《少年leap》……这一次的对手有点强。
尚浩志挠着头，长叹一声。
第1076章 过期不候
俞晨和王闻弘联系，他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和沈昕见一面。
在前往沈昕工作室的路上，尚浩志不停查阅手机。
本来，读者对《slamdunk》动画的讨论就已经处于白热化中，沈昕随后发的微博，更是成为了读者关注的焦点。
两个人在路上也就走了不到一小时，结果，沈昕的微博下方，留言突破了五千条，点赞破万，转发破五万。
在整个漫画圈子里，也只有沈昕的微博，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留言分成两派，一派是希望沈昕收回微博上的话，按他们的话说，第一季的动画哪怕是ppt，但那也是动画，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另一派则是支持沈昕的做法，第一季那种水平的动画，除了让《slamdunk》的牌子受损，没任何好处，还不如没有。全彩版的漫画都比第一季的动画好看。
尚浩志快速浏览了微博，脑子不断盘算与沈昕见面后，如何与他谈论细节，但越想心里越没底。
沈昕本身就不是一个按套路出牌的人，谁知道他会提出什么条件？
汽车停到小区外，两个人进了小区，找到沈昕的漫画工作室。
工作室内，7名助手有条不紊地进行《slamdunk》的背景、网点等工作，颜菲和王闻弘在自己的办公室低声交谈，沈昕和郗慕晗则在伏案作画。
王闻弘先是见到两人进来，和颜菲低声说了一句，随后推开房门，和两人打了招呼。
“我们找沈老师。”尚浩志说道。
“稍等。”王闻弘稍微挥了一下手，随后来到沈昕的工作室前，轻敲了一下玻璃门。
沈昕抬头见王闻弘，以及他身后的尚浩志和俞晨，便放下了压感笔，站起身来。
尚浩志跟着王闻弘，进入沈昕的工作室，一脸无奈：“沈老师，你可真是出了个难题啊。”
“出题的人可不是我，我是答题者。”沈昕摊开双手。
是他的责任，他认，不是他的责任，他说什么都不会承认。
尚浩志无奈摇头，沈昕的回答还是让他有些意外，但沈昕也没说错，一切的根源都在《少年leap》身上。
颜菲端来一壶热茶，五个人围着茶几坐好。
郗慕晗尽管没过来坐，但她的视线却移向了五人。
她也担心沈昕是否会和尚浩志、俞晨谈崩。
“你的微博我也看了，怎么说呢？应该有回旋的余地吧？”尚浩志没心思绕太多，开门见山的问道。
“基本没有。”沈昕摇头，否定了尚浩志的话，“我知道，我的那条微博会引起很多麻烦，但既然发了微博，我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这句话，沈昕没有说谎。
既然不把《slamdunk》放在心上，那动画就别做了。
尚浩志挠了挠头，有些无奈。
漫画家和杂志社签订合同，基本上是把全版权转让给杂志社，但是，合同中通常会有一条，开发相关版权要争取作者意见，得到作者许可。
通常情况下，动画版权会带给创作者不菲的收益，有时候哪怕延伸品的水平差一些，只要不是太过分，漫画家都会允许其他公司开发相关作品。
但如果漫画家铁了心，不想制作动画，杂志社也没脾气，只是这种情况极为少见，甚至一百个人中，不见得有一个。
大部分人能有机会就不错了，哪还有心思挑三拣四？
“沈老师，你知道，你这个决定会给你带来多大损失？”尚浩志苦口婆心的说道。
“我又不缺钱。”沈昕摇头。
漫画只是他的一方面收入，他从《命运石之门》的游戏收入中，得到的收益也不少。
这还只是《命运石之门》，未来，等到magi的水平再提升一些，他还有更多好游戏可选，而他，最多写一下脚本，做一下人设，和漫画家相比，简直不要太轻松。
如果画漫画不开心，他以后也可以慢慢转移。
尚浩志揉了揉太阳穴，沈昕不是普通漫画家，他真的没辙。
“那么，什么条件可以让你同意制作动画？你在微博里提到，如果这件事得到妥善解决，就会同意制作《slamdunk》的动画……你的条件是重制第一季？”俞晨忍不住问道。
尚浩志也抬起头，看着沈昕。
“怎么说呢？条件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就看《少年leap》是不是舍得花钱。”沈昕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水的热气，轻喝一口。
俞晨眼睛明亮，果然与尚浩志说的一样。
“有条件就行，你先说，我听一下。”尚浩志搓了搓手，有条件就有选择，总比直接堵死要好。
王闻弘轻揉了一下额头，嘴角在不经意间，露出了无奈。
他知道沈昕的条件是什么，也知道，想要让《少年leap》答应，概率不大。
“三个条件，其一，重制《slamdunk》第一季，水平不低于《少年驱魔师》；第二个条件，要在冬季番上映；第三，全部动画一口气做完。”沈昕给出了条件。
俞晨和尚浩志互看一眼，条件比他们想象的宽松不少。
重制第一季是微博里提到的，沈昕提的条件肯定有这一条。他之所以闹脾气，就是因为第一季的质量不行，以《少年驱魔师》为参照物，也是情理之中。
现在才10月，离冬季番还有一年时间，时间上来得及。
“冬季番……这个到没问题，只是再等一年，是不是太拖了？应该尽快安排重制吧？要不秋季番？”尚浩志认真思忖，“《少年leap》那边，我们也会给一些压力。”
沈昕揉了揉鼻子，似笑非笑，尚浩志甚至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尚总，你好像对我说的冬季番有误解。我说的不是一年后的冬季番，而是三个月后的冬季番。”
“……”
尚浩志和俞晨脑子一片空白，不可思议地看着沈昕。
“不可能！沈老师，你知道动画流程吗？最快也要6个月……3个月，水平还要和《少年驱魔师》一样，不可能做到！”俞晨连忙说道。
“把《slamdunk》拆开就可以了。”沈昕笑道。
“怎么拆？”俞晨一头雾水。
尚浩志思考了将近一分钟，才想通沈昕话中的意思，“你该不会是说，将《slamdunk》拆给不同的动画公司吧？一家动画交给两家、甚至三家公司一起做，确实有可能在明年一月上映。”
俞晨眉头竖起，一脸错愕的看着沈昕。
如果按照沈昕的条件，动画制作成本翻倍都不止。
沈昕不止想让《少年leap》出血，而且是大出血。
《少年leap》不可能答应！
沈昕见两个人错愕的神色，也摊开了双手，“我不是没给《少年leap》机会，这几个月，我一直想和《少年leap》沟通，但《少年leap》根本不想谈。既然这样，我也不想再继续拖延下去。重置版的动画要在明年冬季番上映，过期不候。”
第1077章 进度
尚浩志拿起茶壶，又给自己满了杯茶。
这时候，也只能喝杯清茶，让自己冷静下来。
俞晨则是歪着脸，内心郁闷，他盘算着，如果《slamdunk》没有动画，他该怎么向高层解释。
《少年leap》很难接受沈昕的条件，想要动画在三个月内出来，真的要大出血。如果推迟放映时间，沈昕估计也不答应。
只能说，《少年leap》突然更换新主编，才让这种事发生，说源头是立花绅，一点都没错。
沈昕的决定算是报复吗？
从某种程度上，是。
但，沈昕和《少年leap》较劲，《icfuture》却躺了枪，这算是无妄之灾吧？
“不能再稍微往后拖一下？”俞晨不甘心道。
先不说《少年leap》是否愿意重制，但从时间上考虑，就完全没得搞。
“俞总，你觉得《少年leap》还有多长？”沈昕反问道。
“诶？”
俞晨眨了一下眼睛，一脸错愕。尚浩志突然察觉到什么，同样惊讶地看着沈昕。
他们只想着重制的难处，却忘了《slamdunk》的进度。
当时，沈昕通知《少年leap》制作动画时，打算的是动画和漫画同时结束，就算动画有滞后，也尽快控制时间。
不料《slamdunk》选择了knight，沈昕觉得不太靠谱，便让对方先做一季试试水，于是，就闹成了这样。
如果沈昕的进度不变，就算冬季番连载重置版，动画大概率追不上漫画的进度，而且，两者的差距还比较大。
一般来说，创作者都是边创作边往小说里家东西，后果就是创作者所说的篇幅往往对不上。
毕竟很多作者都喜欢挖坑，除非挖坑不填，否则，也不会出现漫画越画越长的情况。
漫画家很多时候说xx将会完结，真到了约定时间，往往不会成真，原因在于漫画家随便加一个人物，就有可能延伸出长篇幅的内容。
只有两种例外。
要么创作者能够严格根据大纲创作，但这样一来，会导致故事缺乏灵性，毕竟漫画家在创作之中，往往会迸出灵感。
再有一种情况，就是漫画家已经画完了name，或者故事接近尾声。
从沈昕而话来判断，应该更趋向于后一种。
“沈老师，《slamdunk》的name已经画完了？”俞晨紧张起来。
《slamdunk》完结，对《icfuture》而言，和支柱崩塌无疑，而且，其他漫画很难弥补。
“那倒没有……只是，《slamdunk》能画的东西，我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粗略估计，应该用不了2年时间。”
“咦？不是，沈老师……不到2年？这么好的漫画，您舍得完结？”俞晨连忙劝说。
《slamdunk》在《icfuture》的历史上，都会有独特的地位，甚至可以成为《icfuture》的标志。
这样一部作品，如果草草完结，实在不该。
“为什么舍不得？《dn》，我也只是画了60话，《slamdunk》为什么不能完结？再说，《slamdunk》画出来也不轻松，你应该知道吧？”沈昕无奈道。
这是沈昕的真心话。
他穿越过来有十多年了，也画了四部漫画，但从来没有一部漫画，像《slamdunk》给他带来了压力。
《slamdunk》的前面，井上雄彦的画风没有定型，整体还算可以，而到了后面，特别是与山王重工的比赛，类似于素描，再加上分镜也细致，同时不出现违和感，每一名角色的动作，都要追求真实。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有原版，依然不是那么轻松。
“而且，改画的东西都画完了，还画什么？”沈昕反问道。
俞晨脸色耷拉了下来，这则消息比《slamdunk》不能做动画，还要让他感到沮丧，但同时，他也明白了沈昕的想法。
在《slamdunk》连载期间，动画对单行本销量的拉动最大，而在漫画完结制作，就算动画还在放映，但漫画的增幅可能还比不上连载时，从这一点说，动画确实越快越好。
想要尽可能的减少损失，冬季番上映看似不合理，但也是没办法的事。
《少年leap》……
俞晨长叹一声，同时也把怨气放在了《少年leap》和立花绅的身上。
如果不是他们搞这些幺蛾子，怎么可能与现在的局面，真是服了。
他们和沈昕签过合同，双方也很熟悉彼此的操作，因此，尚浩志和俞晨内心很难接受《slamdunk》已经到了中期偏后的位置，但也无力改变太多。
就像沈昕所说，他既然能在《dn》最火的时候，让《dn》60话完结，那么，他要完结《slamdunk》，也能解释的通。
两人互看一眼，没有再说话。
此行的目的是摸清沈昕的条件，现在，沈昕已经将条件晾亮了出来，他们也就没必要再待下去。
沈昕与《少年leap》如何博弈，《icfuture》从中担任什么角色，这些都要私下里再讨论。
可以预见，对两人来说，今晚是一个不眠夜。
10月的风已经有些凉，尚浩志和俞晨离开沈昕漫画工作室所在的建筑，突然被秋风吹拂，立刻来了精神。
“没想到回事这样……”俞晨长叹一声，忍不住说了一句，“尚总，你猜我现在想做什么？”
“不知道。”尚浩志正在想其他事，也没细听，随口回答了一句。
“我想把那个叫立花绅的混蛋，好好教训一番。现在搞成死结，他要负全责。”俞晨郁闷道。
“这件事……千万不能心急，我们还有时间。”
“但时间也不多了。”俞晨补充道。
冬季番上映，那么，从现在开始，就要为《slamdunk》的动画制作做准备，否则时间根本来不及。
但是，从目前来看，沈昕和《少年leap》想要在短时间内谈妥，不太现实。
“老俞，你说，我们将《slamdunk》的动画接过来，怎么样？虽然要出点血，但只要能从《少年leap》手里要过来动画版权，一切都是值得。”尚浩志问道。
“《少年leap》肯给我们？”俞晨摇头。
《slamdunk》的价值已经摆在了桌面上，《少年leap》不一定松口。
“走，回办公室。”尚浩志没接俞晨的话。
“干嘛？”
“看合同……当时，我们与《少年leap》还有《slamdunk》的补充协议，看看有什么可以用的。”尚浩志提醒道。
“啊？”俞晨恍然大悟，因为一部漫画牵扯到两家杂志社，为了保证各自的利益不受到损害，双方确实有一份补充协议。
希望这份协议上，能有对他们有利的内容。
俞晨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速，他现在只想早点看到那份协议。
第1078章 恼火
沈昕让颜菲将长微博翻译成了日语，发布在刚注册的推特上。
这条推特在11区的各大论坛，同样引起了极大的反响。
《slamdunk》的读者看到动画被《少年驱魔师》的动画“吊打”，本来就有了火气。
无论是历届小书排名，还是单行本销量，《slamdunk》明显和《永生之门》一档，《少年驱魔师》是不错，但确实比不过《slamdunk》。
《slamdunk》的动画被做成这个样子，尤其又被《少年驱魔师》拿来做对比，《sd》的读者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如果《slamdunk》的成绩比不上《少年驱魔师》也就算了，但恰恰相反，两部漫画中，是《少年驱魔师》的成绩稍弱。
接着，沈昕的推特在凌晨之后发布，彻底点爆了11区的论坛。
“《slamdunk》以后没有动画？真的假的？”
“假的！这个推特账号是新的，搞不好是谁冒充沈老师。”
“不知道推特是否是真人，但消息是真的。沈老师发表了长微博，内容和推特一致。”
“啊？《slamdunk》没有动画？这怎么搞？”
“《少年leap》把《slamdunk》的动画弄成这个样子，沈老师愿意让knight继续制作，才是怪事！”
“那以后彻底没动画了。连ppt都看不到？”
“希望《少年leap》能让一步，否则，《slamdunk》的动画可就真没了。”
“为什么是《少年leap》让步？不能是沈老师吗？”
“动画做成了这个样子，沈老师还怎么让步？直接在电视上放ppt，行不行？”
“唉，希望双方能够好好谈一下，解决好这件事……”
……
与这件事相关的讨论帖成为了各大论坛热帖，如果不是因为发帖子的时间太晚，事情肯定会闹得更大。
立花绅拿着牙刷，正在刷牙，正准备将嘴里的泡沫吐出来，床头的手机便响了。
妻子将手机递给立花绅，“村上组长的。”
立花绅将泡沫吐出来，没顾得上漱口，便拿起了电话。
“组长，什么事？”
“你不知道吗？”
立花绅一头雾水，忍不住笑了一声，“组长，是你给我打电话，不是我给你。我怎么知道你要说什么？”
“哎呀，你的反应太慢了。赶紧看一下沈老师的推特……来公司之后，先别去编辑部，直接来我办公室找我。”
挂断电话，立花绅越发无语，他打开推特，搜了沈昕可能会用的网名，都没找对人，这才想起，他压根不知道沈昕的推特。
但这也难不住立花绅，他又给小谷千名打了电话。
然而，小谷千名也是一头雾水，不过，还是很快给他发过来一张截图，正是沈昕让颜菲发的那条推特。
看完之后，立花绅的额头立刻冒出了青筋，连续三次举起手机，想要狠狠摔在地上，但最终还是收了回来他要是摔了手机，不仅要换新手机，估计地板也要换。
太破费了。
虽然没摔手机，但立花绅心里的不满，毫不遮掩的挂在脸上。
他实在想不明白，沈正凭什么发这条推特？再说，沈正说不做就不做，杂志社的牌子不是砸了？
堵着气，立花绅没有吃早饭，而是直接赶往公司，敲开村上透的办公室。
村上透正在看几份材料，见立花绅前来，也没站起，而是让立花绅找位置做好，自己则双臂环胸，盯着面前的材料。
大概沉思了三分钟，他的视线移向了立花绅。
“看了吗？”村上透问道。
“看了。”
“什么感受。”
“狂妄。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在《少年leap》，没有特殊权力的漫画家！我本来还想着和他们好好谈一下，竟然闹了这么一出……《slamdunk》的后续动画，都交给knight，《sd》完结之后，再雪藏一段时间，让他老实下来。”立花绅毫不犹豫，但更多也有赌气的成分，“想不做？由不得他。”
先不说推特的语气如何，擅自宣布不再制作《slamdunk》的动画这一条，就让立花绅在沈昕身上，“贴”了一个“x”的标签。
作者握有主导权？以后其他漫画家效仿，那么，《少年leap》还怎么做漫画？
村上透一愣，随即想明白了立花绅的底气。
作为契约制度的“发明者”，《少年leap》在合同上往往会非常霸道。就拿制作动画来说，漫画家也处在下风位置，没有主动权。而作为11区最大的漫画平台，《少年leap》也确实有这种底气，说是霸王条款，也丝毫不为过。
《少年leap》想收拾一个普通漫画家，还真不是难事。
“你没细看过我们和沈正的合同吧？”村上透反问道。
立花绅摇头，“难道他的合同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确实有。”村上透点头，“首先，我们和他签订的是作品合同。《slamdunk》完结之后，如果还想再签，那就继续谈判。这与我们的其他漫画家的合同相差很大。也就是说，他签订的不是契约专属合同。”
“啊？”立花绅眨了一下眼睛，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竟然不是契约专属合同？
“但我也没做错吧？他不算我们的作者，我把更好的资源让给其他漫画家，也没什么不对吧？”立花绅连忙解释。
“你做的也没错，但当时在签合同的时候，也有一条写在了合同里，如果他不同意，动画不能制作。所以，他不能决定《slamdunk》是否有制作动画的机会，但他可以决定不制作动画。从这一点说，他说不制作动画确实有用。”
立花绅听到这里，内心突然沉重起来。
事情和他所猜想的，并不一致。
“这么说，《slamdunk》的动画就卡这儿了？没人这么傻吧？还有不想让漫画制成动画的漫画家？”立花绅冷笑一声。
“也不是，沈老师让王闻弘给我们发了一条信息，将他的三点要求提了出来。”村上透看着摆放在桌面上的三点要求，也有些头大，想了想，还是交给了立花绅。
王闻弘跳过立花绅和小谷千名，直接与他联系，说明王闻弘已经不相信这两个人了。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立花绅接过村上递来的纸，快速浏览了三个条件，冷哼一声：“除了一次制作全部动画外，其余两条，我都不会答应。”
第1079章 争执
如果说重制第一季，还在可讨论的范围内，那么，在冬季番上映重置版，对立花绅来说，基本没有可讨论的余地其实，哪怕是重制第一季，他也不想讨论。
至于说，冬季番上映，更是无稽之谈。
还有两个月多月，就到1月份了，时间怎么来得及？
要么，沈正说话不动脑子，要么，他纯粹是想让他难堪。
自己会怕？闹呢？
立花绅心里冷笑一声，见村上透面露愠色，又接着说道：“沈正和杂志社闹，其他漫画家也在看着呢？如果我们在他这儿开了先河，其他人会以为只要闹，就能得到更多的利益，那以后，我们还怎么和其他漫画家谈？一个个跳出契约专属合同，我们怎么办？”
村上透颔首，“我明白你的意思。尽管沈正没有签契约专属合同，但他这样做，终究会带来极差的影响，让其他漫画家也会有想法。我理解你。”
立花绅深点了一下头，脸色稍缓，“感谢村上组长的理解。要我说，既然他不想制作动画，那么，《slamdunk》就不制作动画好了，如他所愿。”
为了提升杂志的业绩，他刻意挑了《slamdunk》和《少年驱魔师》，没想到《slamdunk》这么不给力。
难受。
早上遇到这种事，一天的好心情就这样没了。
立花绅心中抱怨。
村上微微摇头，“不过，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嗯？”立花绅心中咯噔一下，难道有什么意外？
“《slamdunk》的首发平台不止《少年leap》。你这边宣布不制作《slamdunk》的动画，《icfuture》可不一定愿意。如果真撕破脸，就不是《少年leap》和沈正的冲突了，而是和《icfuture》的矛盾。这就麻烦了。”
“啊？”立花绅眨巴了一下眼睛，随即眉头紧锁，从兜里抽出一包烟，点了一根。
事情怎么会这么麻烦？
立花绅猛吸一口烟，愁云满面。
漫画家与平台的纠纷不是没有，就像《少年leap》这样大平台，每年都会有几次，但通常情况下，都是漫画家和杂志的纠葛，什么时候牵扯到过第二家杂志？
就算授权给其他杂志社，那也是《少年leap》掌控话语权，哪像这一次，两家杂志社同是首发平台，易书文化的规模也不比《少年leap》的母公司小太多尽管《icfuture》杂志比不过《少年leap》的销量，但是，轻阅的网络漫画，比他们好太多了。
“抱歉。”
一支烟差不多抽了一半，立花绅将烟掐了。
村上透只是点头，没有说话。
“你是什么意思呢？”立花绅问道，“既然谈起了《icfuture》，恐怕，你已经有了想法了吧？”
“不是我有想法，而是他们有了想法。就在你来之前，他们发来一份邮件，想要制作《slamdunk》的动画。也就是说，他们愿意接手在你看来烫手的动画。当然，此后动画所带来的一切收益，和我们没关系。”村上透解释道。
“想得美。”立花绅直接否决。
“那你说怎么办？”村上透反问道。
立花绅摇头，“他们一定要接手？这可是……不，如果想做，真的要出血本。”
“肯定要接。《slamdunk》在华夏的销量是二百万册，同时，他们也将漫画版权卖了出去，han国、欧米都已经出版了《slamdunk》的漫画，他们当然希望动画越快放映越好。”
“那些收入和我们又没关系。”立花绅冷笑一声，“再说，国外的漫画版权和我们无关，那他们凭什么插手《slamdunk》？这不合理吧？”
“我们签了一份补充协议。《slamdunk》的延伸版权归我们，但他们的杂志也会受到动画、漫画的影响，因此，在那份补充协议上也注明过类似的情况，如果因为《slamdunk》的决策，导致影响到他们，他们可以根据情况，重新和我们谈判，商讨合适的解决办法。如果我们不做，他们就接手，这是他们给出的提议。”
立花绅笑了，甚至带有一丝嘲讽的意味，“组长，我在来的路上一直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
“一些奇怪的条款，竟然能出现《slamdunk》的合同上。可能是我的经验不足，但我真的难以理解。”立花绅盯着村上透，也没了好语气。
说到底，出现这种进退为难的局面，根源在于那份合同。
谁签的那份合同？
自然就是坐在他面前的村上透。
村上透有了火气，十指交叉，在不知不觉间用上了力，但他依然在强制克制自己。
“签了那份合同也就算了，还给了《slamdunk》那么多的资源。不签专属契约合同没问题，至少也要是独家吧？”立花绅句句指向村上透。
“你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村上透咬着牙道。
“不管当时是什么情况，我都不会认同。”立花绅扭过了头。
村上透盯着立花绅，心中的火气竟然没办法发泄就算他说了，也不会得到对方的认同，两人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
“立花，你在盘旋路开过车吗？”
“开过。”立花绅见村上透突然转移话题，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你在盘旋路开过十多米长的挂车吗？”
“没有。怎么了？”
“你现在是《少年leap》的主编，不是《yuongleap》。《yl》那种体量的杂志，随便你怎么搞，都不会出现大事。就像在盘旋路开轿车，一般情况下不会掉下悬崖。但《少年leap》不一样，可能某一期杂志销量下跌，可能比《yl》的一期销量都多。
“在这种情况下，你怎么办？说句不好听的话，《slamdunk》给《少年leap》带来的增幅，可能比《yl》的销量还多。《少年leap》最需要的就是稳定……立花，你知道从你接手《少年leap》，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什么？”
“做得太多，想的太少。杂志的规模变了，在按照之前的方法做，行不通。毕竟，你接触的台柱漫画家不是一个水平。做事太急，却没有认真计划过。如果事情闹大了，你控制不了。”村上透不得不再次提醒。
“我知道该怎么做。”立花绅脑子乱糟糟的，没心思在待下去，直接站起了身。
“对了，王闻弘提交方案时说道，如果冬季番不能上映，《slamdunk》就不用再制作动画了，因此，《icfuture》催得很急。你快点给他们答复。”
立花绅阴沉着脸，沉默了将近半分钟，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等到房门被关上，村上透这才将心中火气发泄出来，狠锤了一下桌面。
刚才，为了尽量控制事态的发展，他尽量以平常心和立花绅交流。接下来，就看立花绅怎么操作了。
希望不要再把事态扩大了。
第1080章 名次
《少年leap》也好，《icfuture》也罢，亦或是各大论坛，在这些人将关注点放在《slamdunk》的动画上时，《slamdunk》也连续第三次拿到《少年leap》的第一，并且在动画已经结束两周后，《slamdunk》单周的销量依然逼近一百万册。
最近几周，《slamdunk》从未让热度下降过。
《slamdunk》与《少年leap》之间的矛盾，本来就吸人眼球，湘北与陵南的最后决战，同样让人不忍转移视线，甚至有人发帖询问，“这种顶级水平的漫画，《少年leap》也好意思做成那样的动画？”
尽管他们也知道动画是knight来做，但大多人都清楚，《少年leap》给的资金有限，而且，时间上也比较紧，否则，就算是knight，也不可能做的一塌糊涂。
在第41期杂志发布之后，读者的视线再次移到了《slamdunk》上，纷纷在网上为《slamdunk》感到不公平。
不少人也写了信笺，投递给了《少年leap》的编辑部，催促尽快制作《slamdunk》的动画。
此外，愈演愈烈的比赛，也将越来越多的目光，吸引到了《slamdunk》上。
在上一话“不安因素”的开篇，就以仙道突破花道的防守作为开始。
构图与分镜，像极了湘北与海楠之战时，牧绅一过掉宫成的那一个满页，但这一话是一个跨页，表现力更充足，也更能展现出仙道的实力。
随着宫成防守仙道犯规，他个人犯规也到了4次，犯规危机也便成为了湘北队的第一个危机。
两队的分差缩小到10分以内，时间只剩下4分钟。
湘北握有比分上的优势，但是没有教练的弊端也随着这次犯规，而展现了出来。
在第41期连载的“得分手”一话中，暂时充当教练的龚延犹豫是否换人，宫成示意自己还可以在上。
在仙道将球罚进后，63：56，陵南暂时落后7分，时间还剩下3分53秒。
场上球员有3人在3次犯规以上，但湘北却没办法换人，这就是湘北队的不安因素之二，替补薄弱。
随着比赛的进展，时间越来越少，王牌的作用也要体现出来。
面对曾经在一场比赛中得到47分的仙道，湘北如何反击，便尤为关键了。
在之前，湘北队通常扮演追击者的角色，而在这场比赛中，湘北队变成了领先者。
但是随着比分迫近，比赛再次便又有了悬念，读者们更是为湘北队的命运，捏了把汗。
之前的比赛是比分越近，读者的内心越亢奋，他们期待湘北能够反超，而最近几话却让读者们越发焦躁，正如最近一段时间里，《slamdunk》与《少年leap》之争一样。
……
小谷千名在下班后，不想再待在编辑部，找了一个“与山岸良人商讨剧情”借口，早早离开了办公楼。
在地铁站，他思忖再三，还是决定去保坂悠辅那里。
漫画家、包括作者，其实一直是很独特的群体。
他们和演员、歌手有极大的区别，他们与读者的联系，是通过作品，或漫画，或小说，但是读者在网上的反馈，他们却能直接看到，这又与那些公众人物完全一样。
不管是否是主观意愿，《少年驱魔师》确实卷入了《slamdunk》和《少年leap》的话题中，而且，还是以反派出现，
尽管指责保坂悠辅的人并不多，但作为一名创作者，当他看到这样的内容时，想不受影响，也几乎不可能。
最近几周，保坂悠辅的情绪一直很低落，甚至两三周都没敢上网，也不敢去看动画。
小谷不止一次劝过保坂悠辅，但他不是当事人，很难理解保坂悠辅的心情，说什么“我明白”、“我理解”之类的话，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因为他知道，这些话基本没什么用，很难帮助到保坂悠辅。
最近几个星期，《少年驱魔师》被《slamdunk》一直压得喘不过起来。
一部漫画的动画正在热放，另一部漫画没有动画加成。
在此消彼长之下，《少年驱魔师》依然不见成绩上的提升，这就更印证了网上的评价《少年驱魔师》比不上《slamdunk》，却拿到更好的资源。
保坂心里苦，却又不知道向谁说。
越是到这种时候，越是要照顾他的感受。
小谷千名打车来到保坂悠辅的工作室，立川公介开门。
“保坂老师怎么样了？”小谷千名在玄关处换了拖鞋，又将自己的鞋放整齐。
“正与山岸老谈话。”
“山岸老师也来了？”小谷诧异道。
“是啊。”立川公介颔首，“山岸老师也是来与保坂老师谈心的。”
说话间，保坂悠辅领着小谷千名进入了工作区。
另两名助手正在上网点、画排线，保坂悠辅则与山岸良人坐在沙发旁，一人面前一罐咖啡。
“小谷，快点过来。”山岸良人见到小谷千名，连忙摆手。
“老师，你怎么也过来了？”小谷千名苦笑道。
“当然是为了保坂。”山岸良人说道，“从他的画里，我感到不如之前那么精致了。不过，保坂为网络上的留言而分心，说明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小谷千名也跟着点了一下头，随后，视线瞟向了保坂悠辅。
“老师，网上的某些留言真的是……”保坂悠辅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网上的评价会这么苛刻。”
“你压力再大，比沈老师还大吗？他在发了推特之后，就成为了整个事件的中心，但是，你见《slamdunk》的画稿有什么影响吗？质量还是那么高，剧情也很紧凑，度起来很舒服。最近几话没动画宣传，却比《永生之门》和《少年驱魔师》的名次更高，这就证明《slamdunk》本身的素质过硬。更何况，沈老师在这件事上，未必稳站主动，杂志社也没义务为他找最好的动画公司，所以，骂他的人也不少，但你见他受到影响了吗？”山岸良人问道。
保坂摇头。
“这就是了，那他不还是照样画的那么精致？”山岸良人盯着保坂，意味深长，“更何况，沈老师也为你减了压。如果他不说他的决定‘与你无关’，你恐怕会更加艰难。”
第1081章 竞争
保坂悠辅咧嘴苦笑。
他现在为了躲避网上的留言，已经不敢上网了。
《少年驱魔师》如果成为整个事件的中心，他可能会致郁吧？
小谷千名颔首，也勉强笑了一下。
保坂悠辅尽管现在已经有了一定的名气，也有了一些作为漫画家的经验，但与山岸良人这样的漫画家比，还是有些稚嫩，遇事不知道怎么应对，也在情理之中。
因此，沈昕在推特的最后，补的那一句话，从某种意义上说，确实保护了保坂悠辅，否则，网上肯定是另一番光景会有好事者把两部漫画拿出来，逐页进行对比，到那时，保坂悠辅的压力更大。
“不过有一说一，尽管《slamdunk》与《少年leap》……咳咳，目前的处境不太好，但它的小书一直很稳，《少年驱魔师》压力很大。”山岸良人轻喝一口咖啡，有些郁闷。
有高质量的动画加持，但《少年驱魔师》比不上《icfuture》的小书名次，这不正好印证了网友的猜测？
《少年驱魔师》始终比不过《slamdunk》！
“这也是没办法。《slamdunk》正好处在了整部漫画最精彩的地方。如果说，翔阳与湘北之战的分数是8，湘北与海楠之战的评分是9，那么，湘北与陵南之战肯定要比9分高，但能高多少，要看具体情节的安排。从目前来看，这场比赛让读者爱不释手，他们的情绪随着角色的喜怒而起伏。”小谷千名挠了挠头，“更何况，最近《slamdunk》和《少年leap》在闹，从某种意义上，也提升了《slamdunk》的热度，让本来不知道这部漫画或者不打算看这部漫画的人，有了阅读这部漫画的心思，结果一发而不可收拾。”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slamdunk》属于那种只要拿起来，就没办法放下的漫画，受此影响，单行本的销量也有了不小的提升，目前卷均已经超过了150万册，而且，还在以极快的速度提升。
“如果再这样下去，《slamdunk》估计要连续拿小书第一了，这不是一件好事。”山岸良人谈到这里，也有了犹豫。
“老师，你……的意思……”保坂悠辅有些六神无主，他很少见山岸流出这样的神色，有些不解。
“你想过一件事没，如果没有漫画能把《slamdunk》拉下来，这会是多么恐怖的事？”山岸凝重地看着保坂悠辅，脸上的皱纹比之前更深，“我也好、植松野老师也好，我们如果没有中断《slamdunk》的‘连胜’，说明我们确实做得不够好……还有很多地方可以提升。”
现在，《少年leap》几乎不再给《slamdunk》任何推荐资源，彩页、封面这些，全部被取消了。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slamdunk》依然能够超过《永生之门》，估计植松野也感到压力了。甚至，很可能是《永生之门》连载18年以来，最大的危机。
“《slamdunk》的最近的剧情确实好。尤其，《slamdunk》的角色塑造太出色了，有的读者喜欢花道和刘川枫，但也有读者喜欢仙道和牧绅一。甚至，一个人会同时喜欢这些角色。对他们来说，陵南赢也好，陵南输也好，他们都能接受，但他们也会为输掉比赛的球队感到惋惜，甚至会流露出真实的感情。一部漫画如果调动起读者的情绪，那么，这部漫画的成绩注定会很高，《slamdunk》也确实做到这一点”
“不过，两位老师，在湘北与陵南的比赛结束后，《slamdunk》的连胜也该到头了啊？”保坂悠辅突然想起了这场比赛已经连载6个月。
在以往，从来没有一部漫画，能将一场比赛画这么长时间。
他们之所以发愁，原因也在于这场比赛所占用的篇幅太长了，每一话都有很高的水准，这也超过了他们的常识。
“我倒希望这场比赛的篇幅能再长一些。”见保坂悠辅面露疑惑，山岸良人又解释道，“保坂，你记住，我们把它拉下来，和它自动下来，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后者证明，除非它愿意，否则，没有作品能赢过它。我不知道其他漫画家怎么想，但我认为等待是放弃的一种形式，我不会让自己变得这么没用，这样很丢人。”
保坂悠辅揉了揉脸，叹了口气。
哪怕没有网上的事，他的肩膀也不会太轻松。
构思剧情，和《slamdunk》较量，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山岸良人将这件事记下，随后又想起一个疑惑。
“对了，小谷，《slamdunk》和《少年leap》闹了这么长时间，两家现在怎么谈的？”
“停滞不前。到了现在，《slamdunk》反而不是整个事件的焦点。沈老师的意思很明显，《slamdunk》的动画到此为止，后续也不想再制作。《cf》则是接受了沈老师的条件，但立花总编有些……呃，他不想放弃动画版权，但也不想如《cf》所愿，现在已经沟通了两次，但都是通过视频会议，结果嘛，就是双方坚持己见。”
“好奇怪，沈老师为什么不想制作《slamdunk》的漫画？”保坂悠辅疑惑道，“现在，《cf》替沈老师出头，他应该站在《cf》那边。”
“不开心，抗议。他显然对立花绅的决定不满。事实上，只要《slamdunk》能在秋季番放映，依靠它目前的水准，再搭配高质量的动画，《slamdunk》甚至有可能直接突破200万册的卷均，到那时，《永生之门》的地位，恐怕就不保了。”
200万？
小谷千名嘴巴微张，突然间，他像是错失了一个亿。
200万的销量，足以让一部漫画成为漫画圈子的金字塔尖，可以与历史上的诸多有名漫画相比较，而且，以《slamdunk》的上升态势，甚至有可能超过《永生之门》。
小谷千名强颜欢笑，心里却长叹一声。
立花绅空降《少年leap》的编辑部，太着急证明自己了。
这个人……能力是有，但是挑错了漫画。
其实，仔细回想，这件事又怨不得立花绅，一部只有部分版权的漫画，和一部有全版权的漫画相比，大部分人都会推荐和宣传全版权的吧？
第1082章 计划
最近几周，王闻弘成为工作室最忙碌的人。
沈昕因为将精力都放在了原稿上，因此，很多对外的事情，比如与尚浩志、俞晨的沟通，与《少年leap》的视频会议，都由他负责。
此外，蓟音萱也要找他商谈《命运石之门》制作动画的事。
沈昕有《命运石之门》游戏的收益，王闻弘接手这件事也在情理之中。
“蓟小姐那边铁定要找11区的动画公司？国内的动画公司制作这种类型的动画，水平应该也不错吧？”颜菲坐在王闻弘的对面，疑惑道。
王闻弘发了一封邮件后，揉了一下脖子，“国内的公司当然也有质量保证，但是，蓟小姐找11区的公司，可不止为了做动画。她也和我说了一遍，我觉得挺有道理。”
“嗯？”
“《命运石之门》在国内的销量，累积到达了80万份，主机方面基本到瓶颈了。如果不出意外，蓟小姐接下来要把游戏移植到pc端，同时，也想拓展一下海外市场，11区就是首选对象。11区的动画公司与11区的电视台都有联系，届时，让他们与电视台沟通，这部动画也可以在电视台放映。”王闻弘端起茶杯，喝了口清茶。
11区和华夏不同，在电视台放映的动画，要比网站更受关注。如果是大一点的电视台，效果更好。
“但……和11区的公司联系，不太好谈吧？”
“没错。所以，我可能要去一趟11区。”看到蓟音萱脸色微变，王闻弘敲了一下桌面，“10月，我肯定要去一趟11区。《命运石之门》的动画只是捎带去谈，关键还是《少年leap》沟通。这么说吧？尽管沈老师表示《slamdunk》就算没有动画也无所谓，但我还是像促成这件事，顺便去一趟orochi的总部，看他们有什么对策。”
时间拖到现在，已经到了10月中下旬，马上就要11月，时间真的来不及了。
“《icfuture》那边给的说法是，如果11月还谈不成就放弃……可能会和《少年leap》在法庭见面吧？总之，挺麻烦。但不管是否谈妥，我有一种预感，沈老师以后会小心处理漫画的相关版权，搞不好会专门搞一个公司来运营。”王闻弘一本正经的说道。
“真的？”颜菲连忙问道。
如果是真的，那可真是一件大事。
“假的。”王闻弘耸肩，“不过……看以后的发展吧？或许会和magi合作，成立一家公司呢？这些都说不准。”
“我倒觉得最好别是公司。”颜菲摇头，“对沈老师来说，工作室是最有效率的，公司反而弱了。以后，最多再把小晗拉进来，搞一个大一点的工作室……”
“我们的工作室已经够大了。你说，国内的那些漫画家，谁有我们的工作室大？”王闻弘无奈道，“之前，我向沈老师提议过，如果可以，找一些漫画家来，搞一个大一点的公司，被他拒绝了，不说其他，因为小晗的缘故，陆柠离我们很近，但沈老师依然没有找陆柠的意思。不过，仔细想一下，也有道理。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和一些漫画家联合，万一出现利益上的冲突，确实会分崩离析。”
“不过，之前听小丽说，虹川好像有一家公司，也可能是工作室，找了好几个漫画家……他们的工作室比我们大。”
“嘁，那是好几个漫画家合作好吧？”王闻弘撇了一下嘴，正准备在说话，桌面弹出一封邮件。
他瞄了一眼，orochi已经给他回信，愿意谈一下《命运石之门》的合作。
“总算有一个好消息了。orochi给了回复，说有档期可排。这几天我要去一趟11区，谈一下这件事。再观望一下，《slamdunk》是否有机会……希望立花绅别再嘴硬。我真是服了他，村上透干嘛不搞掉他？留着过年嘛？”
王闻弘对立花绅没什么好印象。
“你管他们做什么？”颜菲瞪了一眼王闻弘。
“我们和他僵成这样，下一部还要不要和《少年leap》合作。”王闻弘反问道。
颜菲摇头。
以立花绅的性格来说，双方新书的合同都未必能谈到一起，合作也基本没可能，就更不用说连载了。
那么，新书是在移动平台上连载，还是仍然选择杂志，这个还真不好确定。
又要查数据，分析哪一种平台更有潜力了。
王闻弘揉了一把脸，有些无奈。
从短暂的接触来看，立花绅这个人有些自以为是，而且，是个行动派。《slamdunk》和《少年驱魔师》换一下制作公司，就不是这个问题了。
王闻弘准备回复邮件，颜菲也将视线移到面前的屏幕上，正打算再校准一下新一期的name，高航却给她发来一个压缩包，将“湘北队崩溃”一话的所有原稿，一起发给了她。
离比赛结束越来越近，现场的气氛也逐渐紧张。
正是这种紧张感，让读者时刻关注着这场比赛，以至于尽管她提前看过name，但看到这个标题，依然吓了一跳。
“不知道最后谁输谁赢？太难猜了。”
“湘北队赢，如果他们输在这里，就和沈老师说的‘不到两年，漫画就结束了’不一致。”
颜菲稍微思考片刻，又不得不认同了王闻弘的话。
不到两年时间，最多也就能画一百多话……这么少的篇幅，真的能将漫画要表达的内容叙述清楚？但不认同更惨，那也就意味着后续都是在讲省内的事，那有什么可看的？
两个人全身心投入各自的工作里，而外面的工作区，电子锁响起了铃声。
柳若星起身，看了一眼屏幕，站在摄像头下方的竟然是俞晨。
开了锁后，柳若星立刻轻敲了两下沈昕绘画区的玻璃门，随后开了一个小缝，伸出了头。
“沈老师，俞晨总编来了。”
“俞晨？”沈昕抬起头，“他来这儿……事情难道有什么进展吗？”
否则，他专门跑过来干什么？
就在沈昕胡思乱想的时候，俞晨进入工作室，越过助手的工作区，直接推门进入沈昕的办公室。
“沈老师，我要去一趟11区了。”俞晨开门见山，没有犹豫。
沈昕一脸迷茫，他真的没搞清楚，俞晨为什么要这样说。
第1083章 勇者与巨龙
俞晨来到沈昕工作室后的第三天，《slamdunk》的事情依然没有得到解决。
沈昕从他的工作室出来，拿了一罐咖啡，来到工作区内的休息区，坐在靠窗的位置，翻阅轻阅的app。
《魔王家教》已经步入尾声，snow极强的画工，以及出色的name，让这部漫画一直很有人气。
韩烨的《天机》势头正劲，在《dn》全彩版以及《命运石之门》完结之后，登顶了轻阅点击榜的第一。
此外，还有一些漫画，也展现出了不错的潜力，甚至有些是从《icfuture》踢掉的漫画，在与原作者沟通之后，也转移到了轻阅上。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样的操作，保证了被腰斩的漫画家只要自己愿意，依然能继续创作，得到收入，同时，也给所有读者一个信号《icfuture》依然是国内最好的漫画平台。
沈昕点开轻阅app，并不是为了看这些漫画，而是阅读《少年leap》授权的漫画。
具体来说，就是4部，《永生之门》、《少年驱魔师》、《最强投手》和《蒸汽时代》。
绘制《slamdunk》期间，沈昕大多时候都比较忙，这些漫画大多攒上十话，一口气看完，也就是常说的“养书”。
一般情况下，只要找口碑还不错的作者，不会出现“tj”的情况，毕竟，漫画家创作漫画不是一个人，除了app的责编，还牵扯到助手他们要对助手负责，否则，可能会被助手“标记”，甚至拉上黑名单，以后便会不太好找助手。
助手也是为了讨生活，不可能跟着随时翘班的漫画家，否则，酬金得不到保障。
沈昕刚刚把《永生之门》和《少年驱魔师》翻了一遍，颜菲将两杯橙汁放在圆桌上，一杯推到沈昕的面前。
“看对手的作品？”
“嗯？嗯。”沈昕将咖啡罐扔进垃圾桶，拿起橙汁，又喝了一口，“《永生之门》要发力了，《少年驱魔师》的节奏也突然紧凑起来，好像准备借着动画的势头，冲一下榜首。《slamdunk》想要保持目前的优势，有些难。”
颜菲苦笑。
《slamdunk》没有动画，在11区也没有其他宣传，唯一对《slamdunk》有利的事，就是由于《slamdunk》和《少年leap》出现矛盾，将《slamdunk》的热度抬了起来，但是代价也很沉重。
如果双方达不成和解，等这股热度下降之后，《少年leap》估计会放弃《slamdunk》。
《icfuture》舍不得，但《少年leap》未必舍不得。
颜菲瞄了一眼沈昕，见他低头开始阅读《最强投手》，好奇道：“老师，你好像不是很担心。”
“怎么不担心？但是，担心也改变不了太多。”沈昕抬头看着颜菲，“漫画家，或者说作者，很难与平台抗衡。我只是想让作品的优势发挥出来而已，但是平台却有自己的考虑。正如一句话说的，‘你有你的计划，而平台另有计划’。我都已经这么难了，更何况其他漫画家？”
颜菲点头。
她在《newworld》、《mangafly》和《icfuture》担任过编辑，从她的经历来说，每一家漫画杂志几乎都大同小异，最大程度地将漫画的价值挤干净。
沈昕能与各大平台谈条件，一路经历的事情，要比其他漫画家见过的都多。他每次都咬着牙坚持，才能尽量与各大平台平等相处。
“如果能联合其他漫画家，或许就能与平台抗衡了。”
“谁有资格这么做？”沈昕反问道。
“你。国内除了你，谁也没这么大的威望吧？”颜菲反问道。
沈昕摇头，“你听说过那句话吧？‘勇者杀死巨龙后，自己成为了巨龙’。之所以能保持清醒，是因为没坐在那个位置。”
漫画家摇身一变，成为公司的boss，这种事并非没发生过，最后，他也会与其他漫画家存在纠纷。
只要有利益冲突，矛盾就不可避免。
颜菲猛喝一口橙汁，想反驳，却又找不到例子，想了半天，才想起小丽说过的话，说道：“听说，虹川已经有人开始联合其他漫画家创作了。如果他们能最终与平台展开平等合作，或许，就有了说法。”
“什么？”沈昕愣了一下，“还有这种事？”
“是啊。听说那家工作室已经与一些二线杂志社和网站展开合作，有几名漫画家甚至崭露了头角……以后，可能会值得期待吧？”
沈昕撇了一下嘴，转着杯子，视线再次瞄向了pad。
如果说这种方式存在缺陷，他也没证据，毕竟，漫画家和boss肯定会因为利益有冲突，但在冲突出来之前，这些都是臆断。
沈昕想了想，还是不发言的好。
颜菲见沈昕没出声，以为他无言反驳，嘴角便露出了笑意。
“对了吗，王哥去11区也有两天，不知道他现在顺利不顺利……”沈昕转移话题。
“呃，他还没有联系我……要不要和他打个电话？”颜菲也有些担心。
“算了。别给他增加压力，没打电话至少说明没有坏消息，对吧？”沈昕笑道，“当然，你们夫妻间的话，不包括在内。”
颜菲脸颊微红，扭过了头。
……
“阿嚏！”
王闻弘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抽了一张抽纸，擦去鼻涕，又连忙喝了一口热咖啡，暖了暖身子，随后，视线又再次落在屏幕上。
两天前，他与蓟音萱、夏洛、俞晨和师佩旭一行，来到了11区。
刚找到酒店，就下起了雨，两天都未收住雨点。
在这两天里，他和蓟音萱、夏洛和师佩旭三人，一直与orochi的社长富田弓步沟通，总算敲定了《命运石之门》的动画。
四个人冒雨谈判，他和师佩旭多少都有点感冒，蓟音萱和夏洛两个人倒还好。
明天，两个女生飞回虹川，他则要和俞晨、师佩旭一起前往《少年leap》的编辑部，与立花绅开始谈判《slamdunk》的事。
今天晚上，要把明天要用到的材料整理出来，因此，王闻弘的时间也很紧，吃过饭就拿着笔记本来到酒店的咖啡厅，甚至，连往回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还在忙？”
“是啊。”王闻弘靠着椅背，抬头看着俞晨，笑道，“明天，不太好过啊。”
第1084章 猜测与应答
“明天……希望能有一个好结果吧？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能……”俞晨声音戛然而止，没有再出声。
王闻弘却知道俞晨的想法。
就算他们再看好《slamdunk》，《icfuture》也要有所保留。
两家杂志社的联系不仅仅是《slamdunk》，易书文化还从《少年leap》引进了不少漫画，同时，《icfuture》的其他漫画，像《妖道》、《天下无妖》等漫画，也在谈判，争取登陆《少年leap》的app。
当然，更关键的一点是，就算他们不愿意，也很难从法律着手，先不提胜诉的几率有多大，单就跨国官司，就很耗时。
估计等结果出来，《slamdunk》早就完结了。
不过，要真是就此不了了之，沈昕的下本漫画能给国内漫画平台的，最多只有漫画的连载权，其他方面的版权，估计要全部回收。
反正，magi也在发展，未来可谈的合作会很多。
也正是这个原因，此次11区之行，王闻弘与师佩旭在私下有了不少沟通，师佩旭同样对与沈昕的合作很感兴趣。
俞晨知道这些，但也没办法。
从目前的局势来看，他们能保住下一本漫画的连载权，就已经很不错了。
最好的办法是，双方各退一步，争取把重置版的合作拿下来。
“从目前来看，就算《少年leap》同意，时间上也来不及了。我们和orochi谈了让他们接手的事，他们的回答不容乐观……直说做不出来。”
“沈老师不是说请两三家公司一起做吗？”
“只是那么一说，操作起来很难。公司多了，制作人数上会提升，但效率并不一定增加，两家公司会有不同的打算，而且，监督是谁？总不能几家公司各出一名监督吧？这样的话风格不统一，也比较麻烦。如果由某一家公司的人担任监督，问题又来了，其他公司同意吗？人事上的沟通效率又决定了参与制作的公司太多也不行。”王闻弘喝了一口咖啡，情绪有些低落。
本来想着用人数推进动画制作进度，和orochi沟通之后，才发现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每家动画公司相距都不近，沟通起来会相对比较麻烦。
动画制作中，各个部分的联系依靠制作进行，如果同时制作，肯定不止一个制作进行。而制作进行往往又是由新人担任，万一出现差错，档期就会有延误。
就像orochi所说，制作时间很紧张，沟通也会比较麻烦，特别是在前期。
“但是，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对吧？”俞晨有些无奈。
沈昕和立花绅算是较上劲了，要想合作，只能有一个人退让。
沈昕是一个人说了算，肯定不会让步，就看立花绅了，但通过这么长时间的交流，俞晨发现立花绅这个人有些自负和死板，可问题是，《slamdunk》也不是他们一家杂志社的漫画，他总要为《icfuture》考虑吧？
王闻弘没有出声，视线依然盯着屏幕。
“对了，小王，我想问一件事。”俞晨点了一杯咖啡后。
“什么事？”
“《命运石之门》和你的关系不大，你为什么要帮蓟小姐洽谈动画的事。”
“她是游戏圈子的人，和11区的动画接触不多，唯一认识的比较出名的漫画家，就是沈老师。蓟小姐和沈老师是同校，关系不错。但你也知道，沈老师和11区的动画公司接触不多，也就和orochi合作过，于是就把我派过来，稍微帮个忙。”
“只是这个理由？”俞晨疑惑道。
“要不然你以为呢？对了，还有一点，就是我过来也是和orochi探讨一下，多家公司合作的可行性。没这次过来，我肯定也不知道那些细节，对吧？”王闻弘笑道。
俞晨依然不死心，追问道：“你不认识another老师？”
“这个问题，你应该问蓟小姐吧？”王闻弘反问道。
俞晨哑言，随后无奈的摇了摇头，瞟了一眼王闻弘，故意叹了口气，“我还以为沈老师是another呢？”
“another老师比我清楚这个答案，对吧？”王闻弘根本不给俞晨机会。
国内画工一流，上色出众，剧本质量极佳，文笔却不够简练，再加上蓟音萱和陆柠的交集都是沈昕，因此，有人猜到沈昕就是another，也不能说意外，但沈昕没有公布，他也就不好明说。
事实上，蓟音萱和沈昕也打算将another打造成为一个在游戏圈子里有些知名度的人，脱离于沈正之外。
因此，在与蓟音萱一起过来，洽谈《命运石之门》的动画时，他就想过俞晨会问another的事，便想了如何应答。
俞晨见没得到想要的答案，郁闷地翻着白眼，没了脾气，喝了咖啡，便离开了咖啡厅。
王闻弘为了谈判要用到的材料，一直忙到凌晨三点半，回到住处，也就休息了三个多小时，便被闹铃叫醒。
洗漱完毕，挑了一件蓝色的西服，搭配红色的领带，觉得还不错后，王闻弘深吸一口气，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好，就是这样。”
来到餐厅，王闻弘与俞晨、师佩旭打了招呼，问道：“我看起来有精神吗？”
“稍微有点黑眼圈，但不是很明显。”师佩旭笑道。
师佩旭年纪不到40，创办了国内最大的二次元视频网站，在业界的评价也很不错。
当初，他和沈昕也有过合作，后来，沈昕画过漫画的所有动画网络版权，都收录到popot上，双方相互欣赏。而且，之前在popot也参与了《dn》的动画制作，这也让双方以后的合作，成为了可能。
他这次过来，一方面是想购买《命运石之门》国语和日语的动画版权，另一方面，则是想促成《slamdunk》动画的制作如果资金出现问题，他不介意popot提供一部分制作费用，换取《slamdunk》在华夏网络平台的独家授权。
王闻弘整理了一下领带，笑道：“不明显就好。”
“隔了一夜，你好像变了个人。”俞晨有些诧异。
“这就像高考，考前可能会紧张的睡不着觉，但在考试那天，我可是很精神的。”王闻弘努力平复心情，“毕竟，我为了今天，也准备了很久。”
第1085章 较量
《少年leap》的会议室，六个人坐在会议桌的两侧。
一侧是王闻弘、俞晨和师佩旭，另一侧则是村上透、立花绅，以及为了提高交流的流畅度，村上透刻意请来的一名翻译。
本来，王闻弘觉得不需要翻译，但随后又想到，如果因为自己翻译失误，导致双方产生误会，自己的责任便甩不掉了，为此，便认同了村上透的建议。
只要对方的翻译不用到太偏的词语，王闻弘自认能够跟得上，对方应该也不敢闹什么幺蛾子。
首先，俞晨表达了制作《slamdunk》的期待。
“如果贵方对资金费用上，有所保留，我们可以出全资。”
村上透双手摸着茶杯，默不作声，这次谈判本应该由立花绅负责，但在动画完结后，《slamdunk》的单行本销量一直有不错的提升，小书名次也在拉开与其他漫画的差距。
这样一部漫画，按照常理，不应该有这么多曲折。
他这次过来，也不是为了决定什么事，只是看一下双方的讨论结果。
再怎么说，《slamdunk》也是他签来的，当时前前后后，他不知道费了多大劲才让《slamdunk》留在《少年leap》。
说来也巧，在《slamdunk》连载之后，《少年leap》不仅稳住颓势，杂志的销量还上涨了一些，因此，他对《slamdunk》还是有不错的好感。
但立花绅怕不是这样想，还是说，从他接手《少年leap》后，就想着让《少年驱魔师》成为新台柱？
“如果漫画家觉得只要闹，就能得到重制动画的机会，那我以后还怎么管理这些漫画家？”立花绅没有拒绝，而是抛出了一个问题。
“可是，像《slamdunk》这样水平的漫画，贵社都舍不得下本钱，而是随便交给一家漫画公司期间，还用了低质量的外包公司。网上对贵社的做法也有微词吧？”王闻弘开口道。
“网上的话可信吗？再说，《少年驱魔师》可是《少年leap》的台柱，成绩如何，大家都看在眼里。只要想好好画，就会有更多的机会。沈老师这么着急，怕不是因为《slamdunk》要依靠动画提升销量吧？”立花绅轻喝一口茶，“我们已经制作了动画。当初本来是要做长番，是你们非要做季番，否则，哪有这么多的麻烦事？你们不会以为，动画公司对待长番的态度和季番一样吧？我本来还挺希望展开后续合作，但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出各种要求，我也是有脾气的。”
说到这里，话便僵住了。
村上透知道会不顺利，却没料到立花绅将话顶得这么死，但站在立花绅的位置，认真思考片刻，不难猜出立花绅有这种态度的原因。
其实，立花绅新担任总编，需要用成绩向高层证明自己。
怎么证明？
成绩，或者说的再功利一些，就是业绩。
杂志的销量、漫画的关注度，单行本在市场上的热度。
如果手里有《slamdunk》这张牌，肯定要第一张打出来，因为明眼人也看得出，打这张牌的效果最好。
事实上也是如此，在《slamdunk》动画上映期间，卷均上涨了30万册，总销量突破五百万册，这个销量达到了预期。
成本不高，有益却很高，在立花绅看来，动画的宣传效果，已经达到了预定要求，甚至有了接下来依然启用knight的想法。
沈昕和王闻弘却在动画未完结时，就表达了更换制作公司的要求。
一次两次，立花绅还记在心上，但随着双方交流增多，他就多少有了些抵触，后来，沈昕在不和他打招呼的前提下，发了一条拒绝制作动画的微博，也让他非常恼火。
是否制作漫画，他才有决定权。
随后，立花绅仔细读了双方的合同，他才知道沈昕这样做的底气，心里却有些厌恶被漫画家牵着鼻子走。
如果按照之前的规则，不管是什么级别的漫画家，如果敢叫板杂志社，全部冷藏。
杂志社必须要有权威。
但现在又受碍于《icfuture》，有些事不可能直接回绝，至少要找一个让对方认同的理由。
村上透端起茶杯，轻喝一口茶，却盯着对面的几个人。
如果是沈昕，他会怎么处理？是退让，还是和立花绅针锋相对？
他希望双方各退一步，从目前来看，很有难度。
尽管立花绅脾气不好，但他也想知道王闻弘怎么应对立花绅的说辞。
王闻弘轻笑一声，喝了一口茶水，说道：“《slamdunk》连载之前，至少有三家11区的杂志想要得到《slamdunk》的连载，除了贵刊，也包括了《周漫top》这样水准的漫画。我们选择贵刊，是因为我们相信，贵刊这么大的平台一定会做到公正和公平。站在贵刊的角度，觉得自己有资格安排资源的归属，这一点没错。毕竟，这些都是贵刊根据自身的安排，做出的规划，其他人没有资格说三道四。
“但站在漫画家的角度，却又是另一回事。像《slamdunk》这种水平的漫画，贵刊都不重视，他们为什么还要花费那么长时间、努力创作呢？
“贵刊或许可以暂时出一口憋了很长时间的怒气，但是未来呢？当其他杂志社来挖人的时候，拿出我们的例子作为反例，被挖的漫画家又会怎么想？多米勒骨牌只要倒下第一张，后面要倒几张，可就不受你的控制了。”
村上透吸了口气，他没料到王闻弘这么狠。
看似是沈昕和《少年leap》的谈判，但经过王闻弘这么一说，立刻把漫画家和杂志社对立起来。
“那就不劳你操心了。漫画家流动很正常，就算走了一批漫画家，还有其他年轻漫画家。作者的新老更替，不是很正常吗？”
“说到新老更替……我倒是有一些有趣的数据，两位有没有兴趣看一下？”王闻弘笑道。
俞晨立刻瞄了一眼王闻弘，昨天晚上做的材料，就是为了现在吗？
“什么数据？”村上透忍不住开口。
立花绅见村上开口，又不得不将话咽了下去。
“借一下投影仪。”王闻弘打开公文包，从中拿出了笔记本电脑。
第1086章 较量（2）
接上投影，王闻弘打开一个文档，在坐所有人的目光随之移到幕布上。
窗户只拉了一半，效果不太好，但其他人也都能看清楚。
“既然提到了年轻漫画家，我呢，也多少做了一个总结。沈老师画了5部漫画，大家会以为年纪很大，其实不是。沈老师17岁出道，到现在也才三十岁出头。对比11区比较有名的漫画家……唯一和沈老师年纪相隔最近的要数《虚妄之罪》的作者，小西真一，但就算是他，依然比沈老师大一岁，而且，拿得出手的作品只有《虚妄之罪》一部漫画。
“《少年驱魔师》是你们主打的作品，但是作画保坂悠辅今年47岁，山岸良人老师今年62岁，无论怎么说，也算不上年轻作者吧？再说玉川遥老师，我们和他也是熟人，虽然这样说不太稳妥，但玉川老师也比沈老师年长四五岁，成绩也比不过沈老师。我只想问，你说的年轻漫画家，会是谁呢？”
不列表格对比，其他人还看不出太多，列了表格后，众人突然察觉到，沈昕的优势太大了。
对漫画家来说，出一部爆款很难，部部爆款，难上加难。
这些作品的质量都很高，包括《少年leap》在内的所有年轻漫画家，没有一个敢拍着胸口说，自己的作品比这几部的成绩好。
“至于你说要找年轻漫画家……二十多岁当然也有好的作者，但沈老师与他们相比，丝毫不弱，并且有很强的竞争力，你承认吧？立花总编。”
王闻弘拿出一部分有用的资料，其他人则沉默不语。
立花绅阴沉着脸，内心郁闷。
新老交替？
沈昕的年纪并不大。
假如沈昕能画到60岁，这期间还有20多年呢。不说他以后的作品能达到《slamdunk》的水平，就算稍微差上一些，也要比绝大多数漫画家厉害。
侃侃而谈，大部分人都可以做到，而能当上杂志社的一把手，立花绅在谈话方面更是有心得。
但无论他怎么辩解，事实不会骗人。
“连沈老师这样年轻，并且已经出了成绩的漫画家，都不能有比较好的资源，你让那些潜力新人该怎么对待《少年leap》？”王闻弘突然低下声音，那种从咽喉深处发出的声音，带给立花绅很大的压力。
行业第一的平台在人才的储备方面，向来具有极大的优势。
一部分原因是《少年leap》的平台大，天花板高，漫画家得到的收益也就更高，另一方面，则是有一部分漫画家，如果在停笔之前不试一下《少年leap》，会觉得职业生涯不完整。
因此，哪怕在《少年leap》仆街了二三十年，依然有人会选择《少年leap》。
这些给了杂志掌舵人骄傲的本钱，同时也带来了危机。
一些大公司之所以走下坡路，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内部出现了问题，《slamdunk》的事未必不能成为第一个倒下的骨牌。
村上透看到投在幕布上的文档后，微微颔首，视线瞄向立花绅。
他要看一下，立花绅面对王闻弘的问话，会怎么应对。
立花绅喝口水，深吸一口气，盯着王闻弘，“资源有限，冬季番和秋季番要各有一部动画，《slamdunk》的篇幅够长，更容易改编，这是第一。其二，《少年驱魔师》的势头正劲，需要有一部更好的动画做宣传。”
“《少年驱魔师》风头正劲？立花总编，你这么说，是认为《slamdunk》的势头不好？还是说，你觉得《少年驱魔师》的成绩优于《slamdunk》？”王闻弘在反问立花绅的同时，又点开了一份ppt，“诸位，请看幕布。”
幕布上，出现了一个表格。
“如大家所见，这是《slamdunk》、《少年驱魔师》和《永生之门》最近半年，每一期小书的名次。大家可能觉得《slamdunk》的成绩和《永生之门》相比，并不出色，但请大家看下一页的曲线图……”
王闻弘滚动鼠标中键，幕布上立刻出现一个大型的折线图，图上的三种颜色，代表三部漫画的名次变化趋势。
在这半年，《永生之门》的折线图基本是一个“v”字，成绩先降后升，稳定在第2的位置。
《少年驱魔师》的曲线稍微有些坎坷，但整体呈现上升态势，最新一期来到第三。
《slamdunk》一直在升，中途有几次已经登顶，但远不如这次剧情来得稳定，随着陵南与湘北之战渐入佳境，漫画也连续多周登顶第一。
三部漫画最近半年的成绩以及变化趋势，在这个折线图上，一目了然。
“贵社腰斩作品的依据之一是小书名次，这个表格多多少少，应该能说明一些问题。再回到销量。或许有些自夸，但最近六个月，销量最高点漫画是《slamdunk》。这样的一部作品，贵社怎么‘舍得’将《slamdunk》给了knight？就算推广资源有限，但《slamdunk》应该有资格与moon合作吧？”
村上透的眼睛盯着柱状图，陷入沉思。
数字不会说谎，幕布上的柱状图清晰的说明了《slamdunk》在这半年来的成绩。
不要说《少年驱魔师》，就连《永生之门》，在这半年里都被《slamdunk》压了一头。
这些数据尽管网上和杂志上都有，但需要自己搜集，工作量也不小。
王闻弘这次显然是有备而来。
“别忘了，《slamdunk》在这半年里可是有动画放映。”立花绅面对咄咄逼人的王闻弘，不甘示弱，轻敲了一下桌子，提出了意义。
“《slamdunk》的动画只有一季三个月，不可能影响到6个月。再说，《永生之门》可是全程有动画宣传，它的待遇比《slamdunk》更好。《少年驱魔师》是吃了点亏，但是，10月的数据，《slamdunk》也没做动画。如果你想看《slamdunk》动画完结后的数据，我也做了表格和柱状图，而且是以一周为单位来统计，数据更细致。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再接着看？”
立花绅咬着牙齿，盯着王闻弘，感到棘手。
为了这次会议，王闻弘显然准备了很多材料。
第1087章 矛盾
“我想看一下。”村上透突然说道。
立花绅眉头微蹙，却没有说话。
他既希望王闻弘是在说谎，如果拿不出更精细的对比，那么，王闻弘刚才的说辞就不那么严谨；同时，他又担心王闻弘会拿出一些想不到的数据。
王闻弘点了一下鼠标，幕布再次出现新的ppt。
立花绅移到屏幕上，是《slamdunk》和《少年驱魔师》近三周的销量对比。
总体上说，两部漫画基本持平，考虑到《slamdunk》第19卷刚出来，还未来得及统计，因此，《slamdunk》的销量增速放缓，但《少年驱魔师》趁着动画上映，热度提升，却没拉开与《slamdunk》的差距，每一周的销量差，也就在几千册上下徘徊。
“两位，一部正在热映的动画，与《slamdunk》不相上下，是不是可以说明《slamdunk》自身的热度与质量？尤其，另一部漫画也是贵刊的新台柱。”王闻弘反问道。
俞晨听不懂日语，但好在王闻弘在说完之后，不忘向他和师佩旭翻译，因此，两个人对ppt的内容有所了解。
在听过王闻弘的话后，俞晨对王闻弘也有了新的看法。
王闻弘这次的ppt要比刚才的数据还狠。
评判一部漫画的好坏是根据漫画本身的质量，即是，漫画分镜、剧情、画工，是否有内涵等诸多方面进行评价，但这样的评价往往会掺杂一些个人的主观看法，这算是所谓的文无第一了。
漫画的判断很主观，可以判断出好作品，但却很难评判两部作品哪一部更好。
但是，销量是一个数据，就放在那里，任何人都能很直观地做对比，因此，一部漫画的销量可以判定一部漫画是否受欢迎。
王闻弘通过对比，把《永生之门》和《少年驱魔师》也拉了下来。
这两部不是你们杂志社的台柱吗？那就把这两部漫画拉出来，和《slamdunk》比一下？《少年leap》总没有比这两部还厉害的漫画了吧？
在座的六个人，包括翻译在内，看过ppt后，一个个神色各异。
特别是后一张ppt，一部动画已经下映的漫画，而且，动画的水平非常一般，即便这样，依然在后续时间里，保持强劲增幅。
如果动画质量再好一些呢？数据会不会更夸张。
难免不会有人冒出这个想法。
俞晨轻咳一声，打破了会议室内的沉寂。
“我说一下我对这件事的看法。《slamdunk》与《少年驱魔师》相比，销量有优势，但它的版权毕竟被分开了，如果下了很大的本钱，可能会导致收益降低。与其这样，倒不如保守一些。我能理解这种想法，我只是觉得……《slamdunk》的动画不应该做成这样。重制动画，在一些不太看漫画的人而言，或许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对忠实读者来说，他们更希望看到自己喜欢的漫画，能够有一部不错的动画，在向朋友推荐的时候，能够有底气……”
“等等，你是说，我因为没有《slamdunk》的所有版权，故意让《slamdunk》的动画做成这个水准？”立花绅拍着桌子，语气不善。
“呃……”
俞晨也没料到立花绅会这么问，以为翻译错了，扭头见王闻弘点头，才确定立花绅真的这么直接。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没错，是我挑的knight。”
立花绅的回答让俞晨也有些发呆，这不相当于给自己挖坑吗？
“但是，我挑knight的主要原因不是因为我们没有全版权，是因为它可以安排最快的档期，《slamdunk》的读者也想早一天看到这部动画。我这么做，也没错吧？”立花绅反问道，“更何况，我也不知道动画会是这个样子。”
王闻弘推了一下眼镜，嘴角微微翘起，盯着有些气急败坏的立花绅，等他把话说完，才开口说道：“立花总编，秋季番和夏季番也不差几个月吧？我想《slamdunk》的读者应该等的起。之前你说过，我们在动画放映的时候，多次找你联系，这一点我向你道歉，让你心生反感。但是，我和你联系这么多次，你却连准确的答复都不给我们，也不太合适吧？但凡得到肯定答复，我们也不会麻烦你这么多次。
“无论是资金，还是因为放映时间，这些都不是问题。俞总也说了，《icfuture》愿意支付所有的费用，并且争取在冬季番放映，贵社难道不考虑一下。”
“不可能。《icfuture》的重置版要一次做完，你们出钱做，我们不就把《slamdunk》的动画版权给了你们？这是我们用《slamdunk》单行本的海外版权换的。我就问一下，我们将动画版权给你们，你们会把部分海外版权给我们吗？”
俞晨沉默不语，他决定不了这种事，但如果没有动画，海外尤其欧米的动画市场也比较难打开，这也是事实。
这次洽谈突然卡住，始作俑者就是坐在对面、一脸不爽的立花绅。
俞晨拿起茶杯，轻喝一口茶水，“既然不想让我们做，那贵社做也行吧？”
“当然可以。但顺序不能乱，我们可以找动画公司、安排档期，而不是由沈正老师自己挑。”立花绅脸上浮现出笑容。
王闻弘眉头扬起，摸着下巴，说了这么久，总算把核心问题给问出来了。
没有全版权或许是整个事件的起因，但核心难题却是作品话语权。
作为一家杂志社，他们不会将话语权外放，更不可能听漫画家的建议，把动画交给指定的某家动画公司来说，毕竟，他们也不确定漫画家是否从中得到过好处，而且，这样做也不一定符合他们自身的利益。
这种做法本身没有什么问题，但这次矛盾的起因是《slamdunk》的第一季真的不行，不仅气到了读者，也让沈昕很失望，沈昕这才提出要么短时间内重制，要么，就不再制作动画。
立花绅要的是对作品的绝对话语权，沈昕要的是《少年leap》对待作品的态度，显然，立花绅在第一季的态度并不合格。
“诸位。我也说两句。《少年leap》和《icfuture》即是竞争对手，又是合作伙伴，尤其在《slamdunk》上，两家杂志社都有相关的权益。《icfuture》提出全资制作动画，不被贵社接受，也没什么好说，毕竟这样会牵扯到合同的很多事。立花主编，我们popot是华夏最大的二次元视频网站，我们双方也一直有合作。所以，我有一个提议，popot出一部分资金，购买《slamdunk》在华夏的独家放映权，这总可以吧？”师佩旭突然开口，将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到他的身上。
第1088章 方案
师佩旭的突然发声，顿时让立花绅闭上了嘴。
动画对制作公司和杂志社而言，作用不同。
动画公司为了挣钱，杂志社则是为了推销漫画，但无论从哪一方面考虑，绕不开像popot这样的大平台，哪怕popot不参与，也会有其他电视台或者视频网站接手。
从这一点说，师佩旭所说的支付一部分制作费用，立花绅没理由拒绝。
脸色变了三变，立花绅始终张不开口，说他同意师佩旭的说法。
双方僵持了这么久，前一刻还剑拔弩张，后一刻便握手言和，局面着实有些尴尬。
立花绅端起茶杯，喝口茶水，心里却在思忖该如何做出抉择。
茶杯放下，立花绅硬着头皮说道：“师总的话倒不是不能谈，但有一点我要说明，有件事不是我在卡你，而是沈老师。”
“什么事？”
“你们别忘了，现在离冬季番还有2个月的时间。2个月制作一部动画？你觉得做得出来？就算做得出来，质量有保证吗？”立花绅反问道。
“我们的计划是由两到三家公司同时制作，时间很紧，但也只能这样。”王闻弘解释道。
“2到3家动画公司一起做？说得轻巧，我就问你，不同公司制作，彼此间的沟通怎么办？当然，不同公司一起做，质量上肯定能得到保证，但时间上，未必由一家公司做来得迅速。”
听到翻译之后，俞晨眉头扬起，师佩旭也揉着额头。
有一说一，这件事才是俞晨和师佩旭最头痛的。
看似2家公司比1家公司的人多，按照常理推断，效率会更高一些，但是不同公司的监督、演出、制作进行、原画师等人，互不了解，也不熟悉彼此的性格，真正实行起来，未必1+1＞2，更毋庸说3家公司了。
相互熟悉彼此之后，效率或许会上来，动画的质量也会有提升，但前提是，这段磨合的时间会比较长，更毋庸说两个月后就上映，真的很难做到。
王闻弘深吸一口气，暗道一声“来了”。
当时，他初听庄司宇野向他解释缘由时，也傻了眼。
有时候的想当然，会把问题简单化，真到去做这件事时，也会由于各种突发状况而使得进度无限后延。
不过，尽管难处可以预期，但并不是说，没有解决办法。
“如果我说，只要贵社配合，就会有解决办法呢？”王闻弘面带自信，轻笑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什么办法？”
这次，村上透有了兴趣。
王闻弘靠着椅背，面带笑意：“动画公司的制作委员会模式，想必大家都清楚吧？”
村上透点头，立花绅没有表态，眼睛直直地盯着王闻弘。
王闻弘也不在意，而是继续说道：“为了分摊风险，有些动画往往会由多家公司同时参与、提供资金，但与此同时，相关权益会被划分，比如音乐、游戏、手办、广告等等，在动画制作之后，交由制作组的其他成员处理。音乐公司出版相关的音乐cd，游戏公司制作游戏，总之，每一个成员都会分走自己公司主打的内容产品。”
“这和动画制作有什么关系？”立花绅赌气道。
“简单的说，从两家或者三家公司抽人，组成一家新的制作团体。”
“什么？”立花绅眼皮跳了一下，感到了匪夷所思。
“11区的动画公司有很多，我想就连你们也分不出哪一家动画公司更好，但你们一定知道，有些公司擅长什么。脚本从几家公司一起抽人，不同的剧情也一刻由擅长不同类型题材的演出负责，监督可以由经验丰富的从业人员负责。主要框架搭起来后，如果短暂地需要再补充人手，可以由该公司的其他人可以利用自己的人脉，负责寻找，这就是我的想法。”
村上透和立花绅嘴巴微张，诧异地看着王闻弘。
王闻弘的想法在初听之下，有些匪夷所思，但等他们回过味来，就看出了这种做法的利弊。
这样做相当于重组了一家公司，一部动画的不同程序，比如脚本up、分镜up、原画作业、构图作业等等，由不同公司的人抽出来，一起来做，同样，每家公司也有自己的人脉，有的认识的原画师多一些，有些认识负责脚本的人更多……总之，是将各个公司的优势发挥出来，而不是像之前，由两家公司负责不同的集数。
这样做的好处是，制作组的整体感更强，作品不会出现撕裂感，同时，人尽其用，效率会增加。
但缺点也有。
成本要比单纯找三家公司更高，而且，资金的分配也会很繁琐，不像由一家公司那么简单，同时公司的收益分配也会比较麻烦。
思路可以是这样，具体操作起来，动画公司为了各自的利益，可能会有所调整。
唯一的问题是，很少有人会这样尝试，效果如何也是一个谜。
“操作起来，效果怎么样？”
“不知道，我问过做动画的人，他们的回复是应该能做，但时间上，肯定会有影响，所以，我才想着尽快把事情敲下来。如果拖到11月，动画的事就真的到此为止了。”
“为止就为止……”
“嗯。等到合同到期，我们再想办法，找公司重新制作。”
村上透与立花绅的脸色瞬间变了。
如果沈昕真的做到这一步，他以后不可能再在《少年leap》连载。
沈昕碍于颜面，不会过来，而他们也未必会同意沈昕再回来。
“我不相信你们会这么做。”立花绅警惕地看着王闻弘。
“你不知道《y’s》是怎么回事吗？当时，沈老师刚刚崭露头角，就有把《y’s》中断连载的魄力。过去了这么多年，你们不会以为沈老师会退缩吧？”王闻弘笑道，“如果不知道《y’s》的事，我不妨多提一句。《y’s》就是在合约到期之后，沈老师又继续更新，最终完结。”
立花绅眉头紧锁，正准备反驳，一侧的村上透突然开口：“可以。接下来，我们可以谈更详细的内容。”
立花绅诧异地看着村上透，“组长……”
村上打断了立花绅的话：“立花主编，就这样决定吧？”
第1089章 合同
即将步入11月，虹川的气候已经转凉，为了应对从住处到公司的这段路，不少人增添了衣物。
虹川最大的二次元书店极漫，则像是没有受到天气的影响，顾客依然很多，不少人拿着心仪的漫画，来到收银台付账。
一名年纪不到20岁的年轻人站在一个书架前，犹豫不决，“教材……用这几本书就行了吗？”
“嗯。我所在的漫画学校所使用的教材，是由11区的知名培训机构与国内的著名讲师联合编写，也经过了漫画家协会的审定，水平还可以吧？”一名年纪二十多岁的人无聊的望着四周。
“哦。那我如果报学校，不就可以不用买了吗？教材也很贵的。”
“漫画学校的学费都很贵，如果觉得自己的水平还差点，提前预习也行。不过，这部漫画的案例，很多是《钢炼》上的，可以看一下《钢炼》。”
“《钢炼》都是多久的漫画了，没什么兴趣。”
“也是，我也没怎么看过。看了教材之后……就没看过《钢炼》，内容大差不差，没必要浪费时间。”青年踱步来到另一个书架旁，从众多图书中，找到了一本漫画，塑封完整。
青年犹豫再三，又将漫画放回了书架。
“前辈，你怎么不买？”手拿教材的人看到青年放回漫画，好奇道。
《温馨满屋》是青年在网上连载的恋爱漫画，在圈子里已经有了一定的知名度。
“我都买了几十本了，我也希望我的漫画在销量上更好一些，但是……杯水车薪。”青年瞄了一眼放在最显眼位置的漫画，有些没脾气，“漫画……单行本如果不放在显眼的位置，杂志社的导购员不帮你推荐，销量很难会高起来。”
“你也觉得难？”
“我是网络漫画家，一个手机，一个pad，都能随时随地阅读连贯的漫画，你说有多少人还会购买单行本？我对单行本不抱有希望，无奈的是，出版社对我的漫画很欣赏，给了10万册的首定，我也是为了不让出版社亏钱，才买了几十本单行本。”
在纸质市场日益萎缩的今天，能有10万初版，已经很不容易了。
青年得意满满，但随后又看到不少人在最显眼的位置停下，翻阅试读漫画后，拿起几本漫画离开，在这个过程中，服务员也向他们大力推销过几部作品。
这样的待遇，他也想有。
“好像很多漫画都是……《slamdunk》？”
“你看过？”
“嗯。国内最火的漫画，怎么可能不看？”
青年闻言，下意识地扭过了头，正遇到另外几个人拿着《icfuture》，大步往外走。
“比赛越来越精彩了，我猜不到谁会赢？”
“湘北目前还领先，但不看好湘北，这一类的漫画要么过于写实，主角队往往会在比赛最关键的时候掉链子。而且，我从网上也看过评论，这一话的标题叫做‘湘北队的崩溃’，顾名思义，湘北队应该要被反超。”
“啊？那你为什么还要买？”
“忍不住啊，这样好看的漫画如果不买，不是对不起沈老师的辛苦吗？有大概率会败，尤其，主力上了很长时间，体力会不支，也没有安西教练……各种不安因素让湘北困难重重……但是不服啊，如果湘北就这样输了，我会很憋屈的。”
“你听说那个新闻没，《slamdunk》准备重制，而且，要在冬季番上映。第一季真是恶心死我了。”
“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说是《slamdunk》的动画也能接受。”
“那时候不是没得选吗？再说动画到了‘能接受’的程度，其实已经不行了。唯一让人有些担心的是，马上就要播冬季番了……不知道《slamdunk》的动画质量如何，请一定要保质保量啊……”
青年诧异地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个人，皱起了眉头。
他还没看过《slamdunk》，因为工作上的压力很大，每天都要工作十多个小时，每天工作结束之后，就想忘掉工作。
可能会听歌、听相声、玩游戏，唯独不想碰漫画。
“纠结啊……听到那人的话，湘北队似乎表现不佳。前辈，你认为，我该不该买一本《icfuture》？”
“谁知道？买书看自己喜好。”青年没有给出准确答复，又拿起了一本自己的漫画，准备再“内部消化”一本。
如果……能摆在那个位置就好了。
……
在与村上透、立花绅经过那次长交流之后，王闻弘又和师佩旭、俞晨待了三四天，一方面重新敲定合同，另一方面，邀请有实力的动画公司制作《slamdunk》的动画。
对于动画公司而言，时间真的太紧张，在一月份之前，很难做得出来。
为此，立花绅、村上透又与沈昕通过视频，进行交流。
“这一次是长动画，不存在季番或者半年番，所以，时间能不能在宽限一段时间，不要再拘泥于传统的放映时间？”村上透询问。
“最迟2月，春节之前上映。”
对方既然做出了让步，沈昕也没必要再守着1月的线，反正在2月放映的动画也是冬季番。
于是，《slamdunk》的动画，又多了一个月的制作时间。
在回来的路上，俞晨和师佩旭都向王闻弘提出邀请。
王闻弘在整个谈判桌上的表现，让两人发现王闻弘的能力，却被王闻弘婉言谢绝。
“自由啊，可操作的空间越大，我能做的事情越多。在来之前，我就和沈老师确认过谈判的底线可以放弃动画所以，我做起来才会有恃无恐，甚至无须使用一些小花招。公司不一样，要考虑的东西太多，束手束脚，很多事情都没办法做。”
俞晨和师佩旭暗自苦笑，人在职场、身不由己。
有时候，明明讨厌对方，又要装作是熟人，无外乎是“利益”两个字不是为了个人的利益，而是公司的利益。
两个人得知王闻弘的心意后，只能叹了口气，纷纷表示了遗憾。
返回到虹川，先是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便来到了工作室，在休息区与沈昕谈起了这次合作的经过，其他助手也没经历过这件事，同时，也对《少年leap》的“回心转意”感到了好奇，便也围了过来。
“这次虽然是村上透决定的，但在签合同那一天，却是副社长和村上透同时在场，以表示对这次合作的重视。当天，他们还签下了《妖道》、《穿越少女》、《石头门》等漫画的网络版，大家算是各得所需。”
“不对啊，不应该是主编签字吗？”浅井蕙诧异道。
“嗯，据说这次跳过了他，未来应该会有内部通报吧？毕竟，这件事在11区的网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也带来了不太好的影响。”王闻弘喝了口水，坐在一旁的颜菲拿起茶壶，又给他满了一杯。